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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陵:康熙、咸丰、同治皇帝与慈安太后墓葬盗掘真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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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绍义来到康熙皇帝陵寝的方城。这是座青砖环绕、高达数丈的方型城池,四周筑有起伏的墙堞,四角有明楼与箭楼,将方城围成一个封闭的所在。王绍义在少年时曾经来过这里,数十年后,他发现历经风雨侵蚀的箭楼墙堞仍然雄姿伟岸,不改旧貌。他知道,方城的背后就是康熙皇帝的灵柩宝地。地宫前面有一道巨大的玻璃照壁墙,方城内的格局在深晓陵区内部的王绍义看来,与他出入过的裕陵、定陵、惠陵等几乎没有差别。特别是通往地宫的玻璃墙几乎一模一样!

“他妈的,可惜当年我都已经画好了草图的乾隆裕陵、慈禧太后的定东陵,让孙英殿这个王八蛋龟儿子先给盗了!如果那两座皇陵能保留到今天,也该让我捞到了!”王绍义在心里咒骂着大军阀孙殿英,他那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依次从方城的各个角落扫过。王绍义的思绪情不自禁地回到1927年冬天那场尔虞我诈的火拼中……

就在马福田和王绍义将一个团的兵力由沙河拉到距清东陵区不远的小梁山上不久,他们就与驻守在马兰峪的谭温江部进行了一场真枪实弹的大拼杀。

“轰轰轰……”迫击炮弹如雨般地向马福田、王绍义阵地降落。

“哒哒哒……”轻、重机枪的子弹如同爆豆一般射向谭温江的马兰峪防地。

平日岑寂的清东陵地区,突然间在夜里爆发出一场空前未有的激战。机枪在夜幕下迸吐骇人的火舌,手榴弹巨大的轰鸣和迫击炮、山炮的巨响震得马兰峪一片喧嚣。马福田和王绍义的部队首先开火射击以后,谭温江部才进行还击。双方接火以后,孙殿英在马伸桥军部接到电话报告后,震怒万分,急忙派兵增援在马兰峪作战的谭温江。谭温江由一个团增加到四个团的兵力参加战斗,很快就占了优势。迫击炮、山炮和重机枪组成了一道又一道稠密的火网,压得马福田抬不起头来。后来,谭温江命令部队强攻距马福田阵地不远的塔山。黎明时分,谭师的火力变得更加猛烈,马福田也在枪林弹雨中负伤。由于他的部下大部分是由流寇和土匪组成,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争考验,武器又不及谭师精良,所以,打到天将破晓的时候已经死伤大半。还有一些初来时想在盗陵中大捞一把的匪痞子,见谭师火力甚猛、无法取胜,都已经乘机逃离而去了。双方在两个山包上对峙,砰砰啪啪地直打到次日的正午。团长马福田当场被谭师的乱枪打死,顿时阵营大乱。参谋长王绍义见团长已亡,败局已定,情知此次盗陵的计划又告破产。他灵机一动,急忙率领了十几个残兵,沿着山崖滑下山涧,逃脱了成为谭温江俘虏的厄运。

激战过后,侥幸生存的王绍义领着十几个残兵败匪,在山坳里游荡了数日。他们自然没有胆量再回沙河县东北军的驻地去见张氏父子,那样可能也是死路一条。王绍义与几个残兵核计一番,异口同声赞同继续落草为寇,当“天、地、人”三不管的自由人。王绍义故伎重演,带着一伙残匪钻进了蓟县、遵化和兴隆三县交界处的荒山老林里,再次重温打家劫舍的绿林生涯。

王绍义清楚地记得,就在他们一伙在山林里为匪不久,就传来了孙殿英的国民党第12军团以军事演习为借口在马兰峪盗掘了乾隆皇帝和慈禧太后两座坟墓的消息。王绍义听到孙殿英、谭温江盗陵得手以后,既急又恨。他急的是当初为什么没有抢到孙殿英前头行事,恨的是孙大麻子将清东陵中两座珍藏最丰的陵墓给盗掘了!但是孤掌难鸣的王绍义毫无办法,马福田死后他仅带出了十几个人,人少枪少,再也没有到马兰峪去杀回马枪的能力了。

王绍义一伙残匪在蓟县的深山里熬过了深秋。冬天来到时,山风刺骨,大雪铺天盖地。本来,王绍义打算在深山里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待到春暖花开的时节,再次偷袭马兰峪的清东陵。可是,不久之后,王绍义在山里听说马兰峪开来了大批的日本关东军。他急忙命令手下的人扮成打柴的山民,挑着一担干柴到马兰峪的小街上去探刺虚实。不料逃回来的探子吓得满面灰白,浑身战抖。探子向王绍义报告说,马兰峪的前山后岭上几乎全都驻满了日本人,这还不算,小小的马兰峪,还设下了由伪军、警察所组成的“清东陵管理处”和“东陵地方警察公署”两个衙门。

“唉唉,暂时办不到了!”面对日伪军严密护卫清东陵的局面,野心未死的王绍义情知靠他们十几条枪根本无法战败守陵的大批日本关东军。后来,王绍义索性脱离了匪股,只身回到了他的老家——兴隆县黄松峪村。王绍义似乎从此痛改前非,娶妻生子,老老实实地当起了庄户人……

“军队!爹,有军队来了!”王绍义心事重重,忽然,他听到儿子王茂在方城下面喊到,“爹,你看呀……”

王绍义吃了一惊。他方才正在回想着年轻时两次盗掘清东陵未遂的往事,并且暗暗谋划着新的盗陵计划。在这种时候,王绍义最害怕的就是军队,忽然听到王茂说出“有军队”这三个字,使他很快从梦中惊醒过来。王绍义急忙顺着王茂所指的方向朝远方望去,只见马兰峪的小街口上远远地开过来一队穿灰布军装的人。为首的是个黧黑魁梧的汉子,他的腰间掖着一支驳壳枪。那人骑在一头雪白的马上,正举着一架望远镜向附近的山峦间皇陵上眺望。

“八路,是八路军啊!”二儿子王慎在方城顶上已经看清了那一队威武军人手臂上的“八路”佩章。

“他妈的,来得好快呀!日本人刚走,八路军就上来了,莫非他们也是来守陵的吗?”王茂翘首遥望着那队向景陵方向走来的军人,心头升起了失望的阴云。

“不,他们是八路军冀东十五分区的,不可能是守陵兵。”许久不说话的王绍义,以他惯有的精明很快在心里做出判断。

王慎叫道:“爹,走在队伍前头的大个子,不就是西沟村的黄大麻子吗?他怎么也回来了?”

“哦,对对,是黄金仲啊,我正寻思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眨动着一双诡异小眼睛的王绍义,像猎人在荒野中觅寻猎物一般,忽然将贪焚的目光从康熙皇帝的方城宝顶上,移向了村街上那队越来越近的八路军。刚才还因为东陵地区出现了荷枪的军人而惊骇不已的王绍义,在渐渐看清了队伍前面那个骑马军官的脸孔后,那双精明的小眼睛一亮,仿佛在困境中突然遇到了救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喃喃说道:“是他,真是西沟村的黄大麻子!没想到他回来了!好!他回来得正是时候。王茂、王慎,你们没听说吗?黄大麻子这家伙如今在冀东军区混得好红呀,还当上了什么敌工部的部长呢!”

“知道的,爹,你可要小心这个黄大麻子,”王茂在旁瓮声瓮气地提醒着王绍义说,“这小子可不是从前在矿上当伪警察的时候了,人家现在当了八路军的官长,跟咱爷们可不是一股道上跑的车!”

王绍义一声不吭,咪着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居高临下地俯望着骑着白马爬上土坡的黄金仲,似乎在追思着他们从前的往事,也似乎在猜测黄金仲到清东陵地区的来意。

王慎见父亲默不吭声,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有些心神不安地问道:“黄金仲是来护陵的吗?”

“我已经说了,他不可能是来护陵的。冀东十五分区的任务是配合野战军作战,又怎么能来管地方上的事呢?”在张作霖手下当过兵的王绍义深谙军队内部的布防规律。王绍义的话音刚落,王茂、王慎两兄弟就看见黄金仲骑马在先,率领那一队荷枪的八路军战士,朝着景陵旁边的一条小路走去了。

两个儿子都兴奋地跳起来。王绍义如有所料地长吁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黄大麻子来马兰峪干什么呢?他这个敌工部长或许是前来协助建立地方政权的吧?孩子们,不管怎么说,黄大麻子如果留在马兰峪,或许对咱们盗陵有点好处!”

“有好处?……”王慎困惑地望着高深莫测的王绍义,猜不透他的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王茂也有些沉不住气地提醒王绍义说:“爹,你疯了?黄大麻子如今可是八路军。咱们想干那种冒险的事情,黄大麻子怎么可能支持呢?如果让这小子给捅出去,弄不好可要掉脑袋的啊!”

“别喊!……”王绍义厉声喝止,然后他眨眨诡异的小眼睛冷冷一笑,悄声对两个儿子说:“你们俩到底是太年轻,懂什么?盗陵这种大事,仅靠咱们父子三人是根本办不成的。你们要知道,如果想要发大财,就必须依靠像黄大麻子这样有头有脸的人。他有地位,在八路军里是敌工部长。他的牌子亮着呢,在十里八村的人缘就是拉拢人的本钱呀!咱爷们只有拉住黄金仲,才有可能打开康熙地宫的大门。如果黄金仲不当头儿,咱们想发财也是发不起的,你们可懂我的话吗?”

王慎茫然摇头,一时很难接受与穿着八路军装的黄金仲联合盗墓的计划,但是他不敢与王绍义顶撞。

王茂却说:“可是……人家黄金仲能干这种冒风险的事吗?如今他可不比以前了,不但是响当当的八路军,又是敌工部长,怎么能干盗陵这种事情呢?”

王慎也小声叨咕:“大哥说得在理,盗陵掘墓这种事情,当然是可以发一笔大财的,可是弄不好轻则下狱,重则掉脑袋。他黄大麻子现在是共产党的人,又是八路军的官长,我想他是不可能与咱们合伙的!爹,不然就算了吧。”

“八路?哼,八路也是人呀,莫非黄金仲不爱钱财吗?”王绍义不再与两个儿子过多争辩,刹那间,他已经想好了一个盗掘清东陵的方案。现在,胸有成竹的王绍义嘿嘿一笑,悄声叮嘱说:“你们从此都装哑巴,不准乱说话,我自有办法让黄大麻子下水!”

第6章 黄金仲的风流往事

时光倒流十年。

那是一个春意融融的傍晚。西沟村外一片绿荫浓浓的苹果园里,一位刚满十六岁的妙龄少女轻轻地分开枝叶繁茂的苹果枝桠,一双妩媚的俊眼透过参差的叶片朝前望去。山间小路上,随着和煦的晚风飘来一阵男人的歌声。她远远地望见一个魁梧的小伙子,赶着一辆吱吱作响的破骡子车,沿着山间小路驶来。那膀阔腰圆、头戴一顶破草帽的青年后生坐在车辕上,挥动手中的长鞭,不住地用鞭梢在空中打着脆响,粗声大嗓地哼唱一支不知什么名字的歌曲: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团圆美满今朝最美。

浮云飘散明月照人,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从果枝丛里向车道上偷偷窥望的村姑,生得白白净净,柳眉大眼,两颊泛起少女怀春的红晕,越加显得娇媚可人。她姓高,是西沟村老长工高驼子的独生女儿,乳名单字珍儿。故而她长大成人后,村中人便昵称她为:高珍儿!

现在,高珍儿又在自家的果园里与父亲高驼子在为苹果树浇水、打枝。当天边现出晚霞的时候,干了一天活的高珍儿累得腰酸腿麻。恰好就在这时,山路上忽然传来了她所熟悉的歌声。那男人所唱的歌曲虽然有些跑调,粗声大嗓,高一声低一声,有些不伦不类,可是在高珍儿听来却比戏匣子(留声机)里放的唱片还过瘾。高珍儿之所以对赶骡子车的青年后生感到极大的兴趣,与其说喜欢他那五音不全、阴阳怪气的歌,不如说是内心里垂青他这个人。说起那越来越近的赶车人,就连高珍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他。那个赶车的人名叫黄金仲,与高珍儿是同村人。高珍儿喜欢黄金仲什么呢?是他那因为从小生天花而落满黑麻坑的长脸吗?还是他那只有一位寡居的老母、房舍破败的家呢?显然全不是。姑娘的心思真是让人闹不明白。在她父亲高驼子看来,自己如花似玉的宝贝闺女完全是由于黄金仲的挑逗引诱才上了当,瞎了眼。在村邻们眼里,这根本不般配的丑男靓女之间的相互吸引,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恶作剧。然而,高珍儿不管老父高驼子怎么骂、邻居如何在她的背后戳脊梁,依然我行我素,每日见不到那人高马大的黄金仲就感到心里发慌。

高珍儿自然不会喜欢黄金仲那张马型长脸上的黑麻点,她喜欢的是黄金仲那粗野果敢、生死不惧的男子汉性格,还有黄金仲待她的几分柔情和几分温存!“王八瞅绿豆,瞧对眼了!”高驼子甚至会用这样刻薄的话来挖苦执迷不悟、坠入情网而不能自拔的独生女儿。尽管只要一提起黄金仲,高驼子就会气愤得怒骂,可是高珍儿却仍旧对黄金仲痴情不改。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软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赶车人在空中甩了个脆响,破骡子车已经来到了苹果园。早在果枝里望眼欲穿的高珍儿这时一跃而出,令坐在骡子车辕板上哼唱小曲的黄金仲吃了一惊。他见了俏美可人的高珍儿,登时眼睛一亮,慌忙吆喝住骡子,从车上跳下来,上前一把抓住高珍儿的手,说:“珍儿,想死我了!真没想到你能在路边等我……”

高珍儿一把将粗鲁的黄金仲推开,嗔怪地说道:“你到蓟县赶集为啥事前不告诉我?小心眼,你莫非怕我求你捎东西?”

黄金仲连连叫苦说:“我的好珍儿呢!我又怎么不想喊上你同去蓟县赶集?只是怕你那驼子老爹不肯答应。珍儿,你也太小瞧人了。我黄金仲虽是穷得叮当响,可是有了钱也忘不了给你花!瞧,俺从集上给你捎回来了个啥?”

高珍儿定神一看,只见黄金仲从褡裢内如变戏法般地取出一个小纸包,当着她的面前“唰”地一抖,原来是一块白底粉花的小布头。那块色泽艳丽的小花布,立刻引得高珍儿两眼发亮,高兴得欣喜若狂起来。不料,就在高珍儿满心欢喜地将黄金仲从城里为她买来的花布接过来时,身后忽然炸雷般地响起一个老汉的怒喝声:“住手!你这好贪便宜的孩子,不许收人家的东西!”

高珍儿伸出的手哆嗦了一下,急忙缩了回来。黄金仲也吃惊地抬起头来,看见从参差的果枝丛后面气汹汹地冲出一个驼背老汉来,多皱的脸上布满了愠怒,手中紧紧攥着一把镐头。来人正是高驼子。

浑身泥巴的高驼子愤怒地将镐头高高地举起来,指着躲躲闪闪的黄金仲骂道:“姓黄的,快收起你那不干净的东西!俺养的闺女买得起花布,谁稀罕你的?老子早已告诉你百次千次,不许打俺闺女的歪主意!还不快给俺滚?如果日后再见你缠着俺的珍儿,我高驼子认得你,俺的镐头可不认得你。到那时我让你脑袋开花,呸,还不快滚!”

“你……”黄金仲又气又恨,方才满心的喜悦被这不通人情的高驼子一顿臭骂,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滚,快给我滚!”高驼子不顾女儿高珍儿的劝说,再次将镐头举了起来。气得脸面发白的黄金仲,见无法得到高驼子的谅解,恋恋地瞟了高珍儿一眼,气咻咻地跳上那辆吱吱作响的破骡车,狠抽了几鞭子,赶车进村了。

这天夜里,高珍儿躲在她家那间小屋里,伏在枕头上嘤嘤地悲泣着。她哭她的亲妈死得早,如今落到这性情古怪的驼子老爹手里,连恋爱的自由也没有。

“珍儿,你休要哭闹,你该知道爹的心!”高驼子虽然在盛怒之下将女儿劈头盖脑地臭骂了一顿,但看见独生女儿在家里哭得悲悲切切,想起她亲妈死得早,心不由得软了下来。高驼子劝道:“古来就讲女大当嫁,当爹的自然也知道,早晚有将你嫁出去的一天。可是,我说啥也不准你嫁给黄金仲,为啥?你一朵鲜花无论如何也不能插在他那牛粪上呀!”

高珍儿哭得泪珠婆娑,苦苦相求说:“爹,我知道你讨厌黄金仲那一脸黑麻子,可那也不能怪他呀!脸上的麻点是生天花落下的,只要他能待我好,我情愿不计较人长得丑!再说,您也不该嫌他家穷。我相中黄金仲,就是因为他有见识,有胆量,有头脑,迟早有一天会发达的!”

“胡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没出息的孩子!”高驼子气得浑身发抖,跳着脚破口大骂高珍儿:“呸,亏你说得出口,我就不信他姓黄的日后能有什么出息?老实告诉你,我不是讨厌黄金仲那脸大麻子,也不是嫌弃他家里穷!我是相不中黄金仲的人品。他在村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时常勾引良家妇女,做尽了偷鸡摸狗的混帐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不想你嫁给黄金仲,是怕你将来跟了这种人会吃苦受罪!”

高珍儿见高驼子骂不绝口,情知无法劝转,伏在枕头上越发哭个没完……

月上柳梢头。

又一个温馨的夏夜,西沟村万籁寂静。村边一条潺潺流动的清澈小河边,倒映着一对亲昵依偎的青年男女的身影。远方蛙声如鼓,近处绿柳迎风。在河边那片绿茸茸的草地上,黄金仲正与痴情的高珍儿告别。第二天一清早,黄金仲就将告别生他养他的西沟村,到数十里外的华北采金公司的汤泉金矿去当护矿警察了。

“珍儿,你要知道,我这次到汤泉金矿去当矿警,可就是为了你呀!”黄金仲将含情脉脉的高珍儿揽在怀里,手托她的粉腮,动情地说道:“在咱们西沟村里,你是一朵可望不可及的花!我有心想摘下这朵花,可是你爹他不肯。为啥?还不是因为我黄金仲没本事吗?我已经看出了你爹的心思,要想名正言顺地娶你为妻,靠在村里锄锄地、放放牲口是没指望的。我到金矿上当官差,腰包里有了钱,就不愁得不到你!”

“金仲哥,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放心大胆地闯吧!”高珍儿紧紧地倒在黄金仲宽坦的怀里,一边任他肆意轻薄,一边说道:“我这一辈子最看重男人的胆识心性,一个男人如果没有胆量就做不成大事情。金仲哥,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你到外边闯吧,我在家里等着你。海枯石烂,我的心……”

黄金仲的一张大嘴吻住了高珍儿倾吐衷肠的樱桃小嘴,两个走火入魔的男女忘乎所以,在草滩上放肆地滚了起来……

“珍儿!珍儿!我的珍儿,你在哪里?”就在黄金仲和高珍儿忘乎所以的时候,蓦然间听到西沟村内传来高驼子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高驼子愈来愈近的叫喊声吓醒了草地上一对偷情男女的好梦。黄金仲惊恐万状,从草地上霍地跳起,也顾不上穿好衣裤,就手忙脚乱地趟过那条没膝深的小河,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河对岸的一片香瓜地里,倏然间不见了踪影。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驼子手攥着一支打狗棒气喘吁吁地跑到河边时,早已不见了他急于想逮到的黄金仲,草地上只有被他的气势吓瘫了的高珍儿,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发抖。

“姓黄的,我操你八辈祖宗!”看到高珍儿这副狼狈的模样,高驼子早已明白方才草地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举着打狗棒劈头朝高珍儿打来,可猛听到宝贝闺女凄惨求饶的哭声,心里登时又软了,终究没舍得打。但是高驼子心头的火气并没有消,他挥动着手里的那根打狗棒,张口大骂了好一阵。见已找不到黄金仲,头脑才渐渐变得冷静下来。粗中有细的高驼子情知这样大吵大嚷地骂下去,非但不能损及黄金仲一根毫毛,还会毁掉女儿的名誉,她终究是个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呀!

高驼子将哭哭啼啼的高珍儿揪回家里,不打也不吵,独自一人只是坐在炕头上不住地抽旱烟。天明的时候,高驼子已经悟出了一个道理:为了不让高珍儿落到黄金仲的手里,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给她寻一个主儿!

秋天来到了西沟村。黄金仲从汤泉金矿回到了已经离开三个月的老家。此时,已经当上矿警的黄金仲再也不是以前的穷酸相,一套黑色的警察服使满脸麻子的黄金仲神气百倍。为了能让从前一贯厌恶他的高驼子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那天中午,黄金仲特意穿着黑色矿警服在高家门前的村街上兜了几个圈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

“呸!”高驼子隔窗远远地望见换上了警装的黄金仲,特意叮嘱女儿说:“这小子心里一汪坏水,你可千万不准出去!”

由于高驼子的严密监视,高珍儿纵然有一百个心思想飞出去与黄金仲幽会,也难以实现。果然不出高驼子所料,只隔了一日,黄金仲托的媒人就主动上门提亲了。从前穷得丁当响的黄金仲,此次花钱手面宽阔。媒人为高驼子送来了当时在贫困山区很像样的“四色礼”。这一次,黄金仲原以为高驼子必然以笑脸相迎,当场应允下这门婚事。谁知那软硬不吃的高驼子听媒人刚说到“黄金仲”三字,立即勃然大怒,将媒人与“四色礼”一股脑儿扔出了门。

三日以后,为防止黄金仲再来纠缠,高驼子便忙三火四地将高珍儿嫁进了兴隆县三拨子附近黄松峪村的孟家。孟家是山村里的小康人家,虽然丈夫孟三强比高珍儿足足大了八岁,可是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倒也和美。孟三强能娶一位花枝儿一般美丽的老婆,心里十分喜悦,但命相却不长,高珍儿嫁进孟家只有五年光景,就在1943年春天,孟三强就染上了伤寒重疾而一命呜呼。可叹苦命的高珍儿从此成了一个新寡。而在这时,从前在家乡拼命追求高珍儿的黄金仲,也脱去了金矿警察的衣裳,到冀东投奔了八路军。

又过了两年,高珍儿的公婆也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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