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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阻挠刽子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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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可向你介绍过了。”

“那么你早就认识他了?”

“认识一百年了。少说也有九十年了。总而言之,早就认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维克托?”

“是这么回事儿,亚历山大·谢苗诺维奇,你的米纳耶夫请求保护帕维尔·绍利亚克,并且指出了某些敌人的诡计。我们相信了他,派出了阿娜斯塔霞去救帕维尔。她顺利地完成了你交给的任务,并把帕维尔直接领到了米纳耶夫那里,米纳耶夫将军热情地拥抱了帕维尔,并强调说,的确有人在算计帕维尔,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他。更为严重的是,此人至今没有放弃对他的关照,继续不懈地寻找他,跟踪他。我马上查明了,这些人在为一个米纳耶夫十分熟悉的人效力。更有甚者,他们一直去参加了某种政治聚会,并且,躲过旁人的视线,单独进行了秘密会谈。亚历山大·谢苗诺维奇,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你被你在联邦安全局里的朋友愚弄欺骗了。而跟你一起上当受骗的,还有我。而我的小姑娘干脆就是被欺负了。”

“等等,维克托,你等等。你对你刚才说的话确信无疑?”

“百分之百。”

“同米纳耶夫进行秘密谈话的这个人是谁?”

“在杜马工作的那个钦措夫。没听说过这个人吗?”

“没有。”科诺瓦洛夫摇了摇头说。

“等着瞧吧,你会知道的。如果说米纳耶夫和钦措夫是一伙儿的,那干吗还要说谎,说什么他们要查找帕维尔?倒是钦措夫的人对帕维尔进行了查找,但这些人对米纳耶夫构不成任何危险。如果米纳耶夫想把绍利亚克恰恰是从钦措夫的眼皮底下弄走,那么,很显然,在米纳耶夫和钦措夫之间正在进行着某种游戏。而我的小姑娘被牵扯进这种游戏中了。我们要采取另一种方案。米纳耶夫和钦措夫只是刚刚开始串通。在绍利亚克走出监狱的时候,这两人确实还在不同的阵营里各为其主。可为什么钦措夫的人还要继续追踪阿娜斯塔霞呢?他们为什么要整夜地坐车在她的屋前进行监视呢?”

说到这些时,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当然也进行了添油加醋的篡改。因为他已经知道,钦措夫的人,也就是雅科夫列夫和奥比金,最近已经不再关注阿挪斯塔霞的行踪了。但他故意浓墨渲染,希望能引起科诺瓦洛夫的警觉。令维克托非常反感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即米纳耶夫将军与前不久还被视为敌人的那个人交往密切。

“你要明白,亚历山大·谢苗诺维奇,我之所以派阿娜斯塔霞去萨马拉,是因为你本人认为事情紧急,似乎绍利亚克必定会被人干掉。换句话说,这是我和你,准确地说,这是我在你的授意下,做出的本能反应。即使是一位普通的民警,假如我知道有一起谋杀案正在策划之中,那么,我的义务就是要防止谋杀案的发生,或者说是尽力去做。但是,假如这一切都是假的,并没有谁在策划什么谋杀案,那么,我们干吗还要尽力去做呢?我们怎么啦?难道要糊里糊涂地为别人卖力?还能像不懂事儿的孩子那样欺骗自己吗?如果说帕维尔·绍利亚克并未受到任何威胁,那么,为什么还要把阿娜斯塔霞派到萨马拉去,让她去的目的是什么呢?回答我,这一切的背后是什么?”

“要是危险性确曾存在呢?”

“如果真的有过危险,那为什么米纳耶夫现在跟对手搅和在一起?你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游戏规则是什么。当往日的敌人开始讲和时,他们和解的标志就是互相妥协让步。亚历山大·谢苗诺维奇,你没听说过这种事儿?那好,我给你讲讲,一方对另一方说:你的人伤害了我,或者说:你的人给我添了麻烦,给我造成损害。你把他交给我,我来惩罚他,即便是让我出这口气,也是杀鸡给猴看。于是,另一方就把人交给对方。你要相信我说的,而我真不希望我的阿娜斯塔霞成为这个被交出去的人。”

“维克托,我了解米纳耶夫,他是个正派人,是个职业素养很过硬的人。我不相信他会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就是把我宰了,我也不相信。也许,是你搞错了?你确信你得到的情报准确无误?”

科诺瓦洛夫将军知道该问什么,该怎样问。他认为,只有亲自搞到的情报才是可信的。也就是说,只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和亲手所触动过的情报才是可信的。而其余的一切,就是对带来情报的人是否信任的问题了。戈尔杰耶夫上校能够绝对相信科罗特科夫吗?他敢拿脑袋担保尤拉·科罗特科夫一点儿也没搞错?敢保证跟米沙·多岑科打过交道的那个盗车贼提供的车牌号没有错?不过,汽车牌号嘛,倒是可以相信是准确的,因为尤拉·科罗特科夫亲眼看到了车上坐的那些人,并且,认出了他们。这不会是巧合,可要是尤拉看错了呢?要知道阿娜斯塔霞在莫斯科没见到过他们,这样一来,科罗特科夫是否正确,也就无法证实了。再说,在那位著名政治家安在城外的家里是否真的举行过那种会谈,米纳耶夫和那辆车的主人是否真的一起参加了会谈?说米纳耶夫和钦措夫在深夜停车密谈,这会是真的吗?也许是尤拉搞错了,停车密谈的是根本不相干的一些人?唉,要是戈尔杰耶夫本人亲眼看到了这一切的话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同科诺瓦洛夫谈话时,就会自信得多。

“那你就把它看做是一般的刑侦情报吧,”戈尔杰耶夫冷冷地说,“在评估它的可信性时,你再像往常一样,打上折扣,加上假设吧。怎么,你认为这份情报绝对不可信?”

“我想,所有这些至多是场误会,”科诺瓦洛夫未作正面回答,“人们很有可能在一个圈子里不期而遇,甚至友好交往,但并不猜忌他们之间敌对已久,你自己也知道,这种情况常常发生。我不想让你怀疑米纳耶夫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

“你能替他保证?”

“能,是的,能。”亚历山大·谢苗诺维奇肯定地说。

维克托回到彼得罗夫卡,同将军的谈话结果使他感到非常满意。他坚信,在今天晚上以前,亚历山大·谢苗诺维奇·科诺瓦洛夫肯定会同安东·安德烈那维奇·米纳耶夫通电话,向他通报今天与莫斯科刑事侦查局上校谈话的情况。不,戈尔杰耶夫丝毫也不怀疑总局局长会搞两面派手法。但他预料,这次谈话将会引起将军的警惕,将军肯定要同米纳耶夫通话,哪怕是为了证实戈尔杰耶夫搞错了,他也会那样做的。同时,他也顺便提醒一下安东·安德烈那维奇注意钦措夫,在萨马拉欲置帕维尔于死地的,就是这个钦措夫手下的人。老交情……

傍晚,谢卢亚诺夫来了。他和科罗特科夫一起去见戈尔杰耶夫。

“这样,我的孩子们,”上校开门见山地说,“从现在起,一切注意力,放在米纳耶夫将军身上。要注意他的所作所为,看他同什么人来往。我不喜欢这个人,我想知道这个人的一切。对阿娜斯塔霞,一点口风儿也不能露。如果你们胡说八道,我就宰了你们。我们不进行公开的监视。因为要想对联邦安全局的将军进行调查的话,一定要逐级上报和获得批准,那样会走漏风声,我们不这样做,不把这件事儿作为实际的刑事案件来处理,我们自担风险地干这件事儿,要秘密地,用打游击的方式进行。这事涉及到我们的阿娜斯塔霞,因此,孩子们,要努力去做。科罗特科夫,向科利亚介绍一下情况。好了,你们走吧。”

8点钟左右,戈尔杰耶夫把要办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本想招呼娜斯佳把日常事务报告送过来,但稍一思索,他就亲自去她那儿了。娜斯佳坐在桌前,桌子上堆着山一样的一大堆文件。她面色苍白,眼眶青肿,但眼睛闪闪发亮。戈尔杰耶夫明白了,她没有生病,只是有点累了。

“有什么好事儿吗?”戈尔杰耶夫精神抖擞地问。

“好事多多。”娜斯佳嫣然一笑,直起身子,揉了揉因长时间坐着有点麻木了的腰肢。

她把一天中所能处理的一切问题都向戈尔杰耶夫作了报告。而他在这一天中,已不止一次地惊叹她一天能干这么多活儿。他大概永远也不能像她那样耐心地坐在那里处理文件、便条、数字和图表。他精力旺盛,文山会海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合口味。而阿娜斯塔霞却能够整天坐在那里,从事费心耗神的工作。

“科诺瓦洛夫手里的那起案件进展如何?你已经不伤心了?”

“怎么,莫非有人发现我伤心了?”

“那还用说,”戈尔杰耶夫微微一笑,“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发现了,当然,只有我一个人才发现了。我对你的了解,彻头彻尾,彻里彻外。要是你说话语调平稳、欢快,而手却打哆嗦,那么,在最短的时间里,你就会摔餐具,撕草稿。老实说,掉过碗没有?”

“没有,”娜斯佳笑起来,“我的碗不多,我很珍惜它们。”

“这么说,是把自己的草稿撕成了碎片。”

“是撕成了两半,”她纠正说,“这倒是干过。”

“那么现在呢,平静了吗?”

“那当然。现在,我正在构思新的想法。我不想从人的经历出发,而想从人的性格出发。您知道,现在这样做很时髦:根据罪犯的犯罪特点,重塑罪犯的个性。如果是累犯、惯犯,那这种方法更为有效。”

“你开始赶时髦了?以前你可没有这个习惯。”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指出。

“这也是出于无奈,”她两手一摊,“有一个恶念老是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我总觉得这个虐杀狂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我确信,我注意那几个州没有错。这个虐杀狂的下一个受害者,如果有的话,肯定在剩下的三个州中的某个州里。您知道,当你知道凶手要在哪里出现,而你又无能为力时,心里该有多憋屈!在潜在的受害人这方面,我失策了,而在潜在的罪犯这方面,从一切迹象判断,也失策了。就是在地点方面,我也失策了!”

“怎么,你可怜这些受害者?也可怜那个杀害了十一个孩子的丑东西,也可怜那个残害年轻姑娘的家伙?小姑娘,真看不懂你。让那个恶棍把这些人都杀光吧,空气会干净些。”

戈尔杰耶夫的眼睛狡猾地一闪,他故意说一些明显外行的、不能原谅的蠢话来激娜斯佳。实际上是不能将惩罚权交给恶棍的,也不能允许他们自己窃取这种权力。娜斯佳丝毫也不怀疑,戈尔杰耶夫在开玩笑,而她也接受了这种游戏。

“啊,最好让谁来争论争论,”她说,“然后呢,咱们应该抓住他呢,还是不抓?应该抓住他。哪怕为了问他一个问题也应该抓住他。应当问问他:俄罗斯七个州的民警机关加上一个部三年都没弄清的问题,亲爱的人儿,你是怎么搞清的?听我说,”娜斯佳忽然严肃起来,目光严峻地看着她的长官,“我这可是说出了一个聪明的想法,连我自己都没觉察到。”

“到底是什么聪明的想法?我怎么到现在也没听出来?”

“为什么这个刽子手恰恰要在现在杀害他们,并且是接二连三地杀害?所有罪行都是在三年至两年半以前犯下的。这是大概的时间。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谁是罪犯的?我没说明白?是吗?”

“不很明白,”戈尔杰耶夫点了点头,“你太激动了,小姑娘,冷静一下,从头说。”

戈尔杰耶夫看到,娜斯佳夹着香烟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他很了解她,一个偶然冒出的想法,一个突如其来的猜想,总会使她激动得难以自持。的确,在娜斯佳看来,世界上没有比工作更重要、更有意思的事了。

“好吧,我们就从头开始。最后一次犯罪案件发生后,当然,如果我计算准确的话,已经过去了两年半的时间。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个虐杀狂是什么时候知道谁是这一系列犯罪的罪魁祸首的?他为什么要同时把他们都杀掉?这给人造成的印象是,他只是现在刚知道那些罪犯,并且,是一下子知道了所有的罪犯的。即使他是一步一步地打听并找到罪犯的,那他为什么不找到一个干掉一个呢?为什么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才下手呢?如果说不是他拖延下手,那么,就很可能有另外一个人,而不是这个虐杀狂。这个人搜集了这些情况,并积累起来,在今天,一下子全交给了这个虐杀狂。甚至可能是这个人雇用这个虐杀狂来铲除这些渣滓。可我不明白的是,这些情况为什么不报告给警察局呢?难道这个虐杀狂,或者他的雇主就那么憎恨我们吗?”

“也许,他想报告警察局,但有人告诉他说,他搜集的罪证不足。”

“而他,因此也认为罪证不足。从一切迹象看,他的想法没有错。被虐杀狂残杀的所有罪犯留下的痕迹,与我们在这些人犯罪的现场所发现的痕迹是吻合的。还可能存在另一种方式:这个虐杀狂雇人为他找到了所有的凶手,即这七个人。当被雇的这个人完成了工作,向虐杀狂递交了报告后,虐杀狂就开始实行自己的意图了。不,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在这方面还应该认真地研究研究,虐杀狂几乎是同时杀害了所有的罪犯。在这里面,一定存在着某种核心的东西。如果我能弄清,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就能查出他。”

“上帝保佑,”戈尔杰耶夫精神振奋地说,“对了,忘了告诉你,谢苗诺维奇来电话,让你明天10点前到他那里去。”

“什么事,他没说?”

“你向他要过什么材料。”

“噢,是的,我也忘了,”娜斯佳想起来了,“光顾了查文件了。对的,我向他要这些案件的所有材料。一些没有概要说明的文件,但却是第一手材料。有关虐杀狂杀害的那些人的材料也是如此。您知道吗,最好是亲眼看材料,这要比听别人说好一些。”

“那当然,”维克托·阿列克谢那维奇表示赞同,“收拾一下,回家吧,已经不早了。”

“好吧,”她顺从地收拾起文件,分别放到夹子里和抽屉里,“顺便问一声,您没派科罗特科夫去哪儿吧?”

“怎么回事儿?”戈尔杰耶夫警觉起来。

“他是个混蛋,他答应过今天送我回家,我的包儿很沉。可他自己不知跑哪儿去了。也许,我该等他一会儿?万一他回来了呢?”

“他不会回来的,”上校含糊地嘟哝着说,“明确地告诉你吧,他不会回来的,不要等他了。”

“太可惜了,”她叹了口气,“只能自己背着了。”

“你为什么不开车回去?你们有车,你驾驶技术也不错。”

“第一,列什卡更需要车,他呀,动不动就要去茹科夫斯基,不是去办公事,就是去看父母。”

“那第二呢?”

“第二,我不喜欢车,也害怕车,我的神经受不了。再说,我对汽车一点儿也不明白。甚至不知道车是怎么造的,如果半道儿坏了,我不会修理。我倒是更愿意坐公交车。公交车平稳,而我可以思考,咀嚼各种各样愚蠢的想法,要是走运的话,常常还有座位,能够阅读。”

“知道我跟你说什么了吗?亲爱的。你在装傻,还用华丽的词藻掩饰自己的懒惰。开汽车和料理汽车,这不容易,我赞同。可你不想劳动,你只想坐上地铁,让地铁送你回家。”

“就让地铁送我吧,”娜斯佳随和地附和着说,“谁让它是地铁呢!而您却只想批评我。”

他们一起走出办公室,向地铁方向走去。戈尔杰耶夫边走边想着心事儿,他的思绪常常回到米纳耶夫将军身上,老是思考着他与钦措夫之间的关系。只求科罗特科夫和谢卢亚诺夫能把事情办妥。米纳耶夫对侦查工作具有十分丰富的经验,对他进行跟踪可不容易,任何“尾巴”,他一下子就能看穿。要是被他察觉了,那可就离丢丑不远了。当然,到那时候,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是不会怪罪小伙子们的,他将承担一切责任,承受打击。只是,阿娜斯塔霞可别成为这场不明不自却很肮脏的角逐游戏的受害者。

17

这天,娜斯佳早早就起了床。今天早起并未使她产生那种近乎惊慌害怕的心情。因为这个季节天亮得相当早,早早醒来时也不那么令人难受,这是其一。再者,她要像往常一样,在伊斯梅洛夫公园与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扎托奇内一起进行晨练。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是反有组织犯罪总局的局长。他们相识已经一年了,晨练也坚持了这么久。在进行晨练时,他们心情悠闲地说天说地,有时也讨论一些案件。娜斯佳知道,许多人都知道他们早上的这种晨练,有人还不怀好意地说三道四。但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劝她不必介意,要努力从种种传言中汲取有益的东西。

将军的儿子叫马克西姆,常常参加他们的晨练。小伙子想考内务部的院校,因此,努力锻炼身体,以便顺利通过体能入学考试。娜斯佳清楚地记得,在去年夏天时,马克西姆还是个身体不高、体格不健的毛头小子,他的体形也远远够不上完美。而现在,在父亲的严厉督促下,马克西姆已经锻炼成一个肌肉发达、体魄健壮的棒小伙。

“我听说了,科诺瓦洛夫想把您调到他那里去工作。”

在此之前,他们谈论的是别的话题,扎托奇内话题的转换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娜斯佳一下子愣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是有这回事。”娜斯佳点点头。

“而您拒绝了。这很有意思,为什么?难道您不想在总局工作?莫非是您不喜欢科诺瓦洛夫本人?”

“我有别的原因。我很愿意在彼得罗夫卡工作,我也很喜欢戈尔杰耶夫。而最主要的,您已经知道,是对手很好。”

“我能同您订个君子协议吗?”扎托奇内问。

“那您就试试吧。”娜斯佳嫣然一笑。

“当您想离开戈尔杰耶夫的时候,首先要考虑到我这儿工作。我们说定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你答应一定要到我的反有组织犯罪总局来工作。我只是想让您首先考虑在我这儿工作,然后,再考虑别的建议。”

“您这么说,好像您认为有许多单位争着要我似的。除了科诺瓦洛夫,谁也没建议我调换工作。”

确实,她确实听科诺瓦洛夫说过这些话。并且,就是这么说的,只字不差。

“您让我去您哪儿,我又能干什么呢?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团伙犯罪跟经济的关系太密切了,而我对经济一窍不通。我好像跟您说过,我讨厌经济方面的深奥道理。”

“我能证明您的想法是错误的。想听吗?只用十分钟。”

“嘿,您又要设法说服我了,说什么可以打开五本好书,掌握住所有的基本知识,然后,用一年的时间,细细品味。这些您都说过好多遍了,没意思。”

“能答应我十分钟吗?我用一包橙汁跟您打赌。”

“行,我听您说,我爱喝橙汁。”

“我也爱喝。并且,我相信,您肯定要为我买橙汁了。就这样,阿娜斯塔霞。我们反有组织犯罪总局,负责对通过走私毒品、贩卖军火和拐卖人口来谋取钱财的大的犯罪团伙进行处理。我们处理这类案件已经快一年了,但从我们所负责的案件来看,这点时间根本不算长,您也知道,一件团伙犯罪案需要多年的时间才能处理完。”

“那当然。”娜斯佳点了点头。

“这类团伙在许多州里设有联络转运站。这样的州有七个,要一个个地说吗?”

娜斯佳猛地停住脚步,转脸问扎托奇内:

“您没开玩笑?”

“绝对认真。怎么,让我说出来,还是不用说?”

“不用了,我相信您说的。看来,我插手你们的事务了?”

“在那里也有你们关心的东西,杀人案一宗接一宗嘛。您不必自责,您嘛,不知者不为过。”

“可科诺瓦洛夫,他!”娜斯佳懊丧地长叹一声,“怎么,他也不知道情况吗?我们把手伸向了你们正在开展侦查工作的地区,碍手碍脚,妨碍你们工作。我们给你们添什么乱子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扎托奇内微微一笑,“您也不要责怪谢苗诺维奇,我们历来总是右手不知道左手在干什么。再说,我们也没声张,说我们在这些地区开展工作。而事实本身是最令人感兴趣的,您没发现?假如您是在我这里工作,而不是在刑事侦查局,那么,您所调查的那一具具尸体,早就与我们追查的那些走私犯联系起来了。为了弄清您追查的那个臭名远扬的虐杀狂猖狂活动地区的情况,根本用不着懂得经济理论原理。一个卡敏斯卡娅就够了。怎么样,我赢得果汁了吗?”

“您要什么牌的?‘亚法’还是‘维姆比利丹’?”

“我要‘J…7’牌的。”

“您给了我致命的一击,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您想,结果是:有人要利用虐杀狂案和多起凶杀案所形成的局面来制造丑闻,以达到更换护法机关所有领导人的目的,您看像不像这么回事儿?”

“像!至少在你们关于更换干部的材料中讲的就是这些。”

“您见到过这些材料?”

“我还读过,是从科诺瓦洛夫那里看到的。对了,这些材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得了。”娜斯佳一挥手,“一切都白费了。我本指望通过分析干部的调动,清理出那个虐杀狂,从一切迹象看,这个恶棍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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