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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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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广场上,傅静离出租车不到百米,也觉得遥不可及。在北方当宝贝的大衣,变成累赘。坐了两天一夜的车,身上粘糊糊的,还得抱大衣提行李,像踢足球一样,在来往人群中穿越。她真后悔没跟同事一道走,起码有人帮拿东西。同事家和她家是相反方向,她想快一点才落单的。
已经过国庆,南方的天和夏天没两样,头顶艳阳高照,脚下散发热气。走不到二十米,汗水流进眼睛里。傅静顾不得那么多讲究,用搭在手上的大衣揩了一把。
“早报、晚报,参考消息、足球报!”卖报人洪亮的声音令人驻足张望,是个戴草帽的高个男人,推辆驮有报纸的旧单车,在傅静不远处叫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迈步走,一阵风吹来,卖报的草帽随风而落。
“郎、郎老板,真是你呀?”傅静吃惊地叫。
郎中保回头,捡起的草帽又落下,忙伸脚一勾,草帽重新回到手中。
“刚下火车?哟,这么多东西,我、我送你过去。”
郎中保把草帽戴得很低,拎起傅静的行李,搁到单车后架上,快步推车往的士站走。
“你、你怎么干这个?”傅静小跑几步才跟上,“小小好像也不知道,他以为你去上班了。”她喜欢小小,出差前,曾去幼儿园接小小出来玩过。
郎中保放慢脚步,苦笑道:“我干什么也要向他请示,就别当他爸了。唉!这小子管的事还少吗?”
说起顽皮的小小,傅静不禁莞尔。
“肯定是你不敢告诉他,对吧?唉!真是的,我也觉得你做这个也太、太那个大材小用了,没想过做点更适合你的吗?”
“自由惯了,再去帮人打工受不了,这样也蛮好的。”
不觉间,两人来到出租车旁,郎中保开后门,等傅静坐进去,又把行李放后座的一边。
“我这两天休息。”傅静从车窗探出头,“明天我接小小出来玩行不行?”
郎中保已跨上单车,答道:“随你吧!反正这小子在家也是大闹天宫,我难得收拾。”
大学毕业那年,傅静的父母调到外省工作。从上班那天起,她过上了真正的单身生活。县里、区里、市里,外省的家,没去过几次。父母工作的省份并不发达,也没强迫她调去跟随。五年过去了,父母重新调回来,她又有了家。不巧的是,从单身宿舍搬出来没几天,碰上外出学习,一去两个月。
新家是一栋两层小楼,有一个院落,种满花草,回到家,首先迎接她是一阵芬芳。一楼是客厅、厨房、傅静的房间和父亲的书房。父母住二楼,傅静有个哥哥在北京工作,不常回家。平时,家里就三个人。
“成难民了!妈。”傅静嚷嚷进门,“快帮我放热水,再不洗澡,可以发磨菇了。”
傅妈妈帮她把行李搬进家,轻声说:“小声点,你爸在书房睡着了,这几天他老说睡不好。”
傅静吐出舌头,做个鬼脸,不再和母亲说话。钻进自己的房间,打开冷气,连拉带扯,脱得一丝不挂,迅速地套上一件齐膝的睡裙。
“怎么不叫小高去接你?”傅妈妈从浴室放好热水,倒杯水进了傅静的房间。
“不叫,同事见了好难看。妈,你女儿老喽!小女孩才要人去接。”傅静接过母亲递来的水嬉笑。
“知道老了,就赶快嫁出去。”傅妈妈的手指在傅静额头上点,“当心哪天真的老了,没人要你。”
“哇!妈,我在家没住几天呢,你就要赶我走呀?”傅静亲热地搂住母亲的脖子。
“哪用我赶,都是人家家的媳妇了,少卖乖。”傅妈妈佯怒道。
傅静贴上母亲的脸说:“谁说的?我永远是我妈女儿。”
“行了,行了,别肉麻了!”傅妈妈睁开女儿,“小高不错,挺懂事的,我和你爸也跟他父母说了,同意你们春节办事,就是别太铺张……。”
“什么?”傅静惊叫道,“他爸妈来过啦?”
“是啊!对了,小高说,要你去看房子,装修什么式样的。洗完澡再说,一身脏得…。”傅妈妈推女儿进浴室。
“讨厌!说好等我回来的,这人?唉!不讲这事了。”傅静满面愠容,浴室门掩上又打开。“妈,明天带另一个男朋友给你看,保准你喜欢。”
沿街买报,没有什么诀窍,关键是勤跑。这对郎中保来说,不成问题。在部队时,负重几十公斤枪械在山野间、海滩上奔跑,是家常便饭。何况有单车骑,走的是大马路,还有钱可赚。
半年来,郎中保跑遍全市每个角落,别的人卖报,会碰上看报不给钱的,或者是某些地段有恶霸,卖不到钱反被洗劫一空。他可没有这种遭遇,曾有几个“小太保”打他的主意,被他一手一个,头下脚上提起两人,以后再也没人敢找他麻烦。
沿街叫卖的报刊,要比廖叔报亭的贵,自然利润也高,每天跑十二个小时,郎中保的收入有时直逼廖叔。这样,不再为小小幼儿园的伙食费发愁,应付小小每周一次的麦当劳也不觉吃力。
中午和下午吃饭时间,郎中保总是在几个有规模的大排档兜售。别的卖报人大多被档口老板驱逐,但这些老板,欺软怕硬,对他不但不敢恶言恶语,碰面多了,还免费提供茶水。平时下午,先接小小,弄好晚饭,让小小自己吃,才去大排档。今天,傅静接小小去玩,他下午五点就去了。
转过最后一处大排档,该卖的卖得差不多了,销售量也达到往日的最高。郎中保感觉有些饿,准备回家。
“郎经理,郎经理。喂!喂!看过这边来。”
大排档里有人叫。寻声望去,是银行催款的张科长和几个人在喝酒,正朝他招手。刚开始卖报,也害怕撞见以前做生意的熟人,久而久之,无所谓了。在大排档碰上熟人,是常有的事,偶尔也接人家几杯酒,或一只鸡腿什么的。
“我被你逼得卖报,你还不放过我?”郎中保笑走到张科长身旁。
张科长也笑:“放过你是不可能的,我真想学黄世仁,拿你儿子抵债,可惜你儿子也不值那么多钱!”同桌的人听了都大笑。
“那我巴不得,省得要卖报养他。”郎中保也不在意。
“唉!”张科长大声叹息,“一个大公司经理,转眼成卖报的了,我也想哭啊!坐,坐。郎经理,这几位是我的同行。来,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干一杯。”
郎中保依言坐下,肚子也饿了,和在座的人各干一杯后,老实不客气地大吃大喝。
“郎经理,公事归公事,私交是私交。”张科长攀郎中保的肩,“其实,我欣赏你,栽了就认,不躲不藏。不像有些王八蛋,贷完款马上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害惨我们这帮搞信贷的了!操他奶奶,没钱你冒个头,老子也好交差呀?”
“你们还好一点。”同桌一人也搭上话,“我们信用更惨了,老实说,就因为这帮王八蛋,我现在只拿一半工资。老板逼急了,拿我们开刀!说什么,谁催到这些债,提成百分之五。谁有哪能耐?公安局又不管。唉!苦的是我们这帮小兵。来,干杯!”
张科长干了一杯说:“你们才百分之五,我们开到百分之十了,也没人有本事。”
郎中保听他们讲得来了兴趣,停下吃问:“我帮你们找行不行?”
“你?”张科长轻蔑打量郎中保,摇头发笑。“你不行的,郎经理,和你打交道这么久,我知道你是老实人,这种事要是你干得了,我就高兴喽!说不定能还清你的债务。”
郎中保笑说:“反正我整天到处跑,帮你打听一下也没关系。”
傅静从没爬过这么高的楼,堪堪走到第七层,双脚有些不听使唤。
走在前头的小小停下脚,说:“阿姨,你爬不了就回去吧,我爸经常让我一个人上来。”
自己比不了一个五岁的小孩。傅静勉强笑笑:“你能爬,我也能。”
小小边走边说:“你比不过我的,你是女人,我还练过功。”
傅静不服气,抓扶手跟上去:“你、你练什么功?”
小小又停下脚,叹道:“唉!我爸逼我练的,武术,要学老和尚那样坐,半天不许动。烦死了!我不想学,我想学围棋,他又不教……。”
和小小说话,反而忘了累。爬到八楼,傅静只喘粗气说不出话了。
小小神色自若,用挂在胸前的钥匙,熟练地打开门说:“你和我妈一样,上来就呼气,歇会再走,我爸今天夜班。”开完灯,去牵傅静的手。
郎中保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是个小单间,一张大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十四寸的电视,单门冰箱,一看就知道是二手货。两张旧沙发,是唯一能坐的地方,大茶几上摆有餐具和煤气炉。不过,收拾得非常整洁,连床上一大一小的两张被子也整齐得像书。
小小要去弄醒父亲,被傅静拦住。
小小说:“你坐,我给你倒水,用我的杯好吗?我爸的杯尽是烟味。”
郎中保垂下的手,拿有几张纸,地下掉了一堆。傅静捡起来,好奇地扫了一眼。
“啊!你、你来了,不用送他上来的,楼太高。”
小小倒完水后跑进卫生间,关门声惊醒郎中保。
傅静在另一张沙发坐下,笑道:“不欢迎呀?”
“哪里,哪里。哦,你喝水吗?”郎中保站直身,看见已经有水,又不知道说什么,不敢坐她身边,挪身子往床上坐。
“你对这种材料感兴趣?”傅静看清了纸上的内容。
郎中保忙说:“不是,不是,我、我只是随便看看,听说找到人有赏。”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才自在些。
傅静觉得好笑,这个平时宠辱不惊,心如磐石的人,也有忸忸怩怩的时候。她把那些材料放好,说:“从这方面下功夫总强过……,啊,可以试试。对了,你不妨找陈士风或方队长帮帮忙。不过,别说是我的主意。这也挺边缘的。”怕小小听见,没说出卖报。
“嗯!是,是。”郎中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爸,你今天旷工呀!不是说夜班吗?”小小从卫生间出来,坐到傅静身边。“你答应过,下个月给我买大彩电的,整天旷工,看你怎么办。不准赖。”
郎中保在想刚才傅静的话,没好气地说:“你是我老板呀?什么都管。咦!你这身衣服谁的?又穿错人家的了,你怎么回事?”口气严厉起来。
小小低头不答,傅静忙说:“不是的,天快凉了,我刚才顺路给他买的。”
“你、你过来。”郎中保脸色不好看,叫过儿子。“多少钱?”
小小不敢抬头,小声说:“一百五十块。”
傅静不安了,说:“你就别见外了!好吗?他和我玩得开心,送他套衣服也应该的。”
郎中保像没听见,掏出一大把散钱放床上,点好后,交给小小说:“拿给阿姨。”
傅静非常尴尬,对走近的小小笑:“你今天下棋不是赢了爷爷吗?他耍赖皮,不带你去麦当劳,这套衣服就算他输你的好不好?”
小小望父亲,郎中保脸色已变黑,沉声道:“好大的胆子,敢去阿姨家赌棋,看我……哼,哼。”
小小吓得哭了。
傅静实在忍不住,不快地起身说:“逼孩子干吗?又不是他的错。你要不乐意,把衣服扔掉算了!没见过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说完,快步出门。
郎中保猛吸一口烟,才发觉烟已燃尽,气恼地往烟缸里搓。
“爸,我错了。你、你去送阿姨好吗?外面好黑。”小小眼泪汪汪。
四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傅静下楼走出几步,暗暗叫苦,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这里是家破产的国企宿舍区,一排排楼房都差不多,路灯一盏也没有,脚下是坑坑洼洼,尤其远处传来的嘻闹声,让她止步不前。正犹豫是否再爬一次八楼,一道电光在身前亮起。她回头看,郎中保高大的影子站后面。她也不说话,电光照到哪就走到哪。没多久出到大路,拦了部的士上去,往窗外望,已不见郎中保。
阳光彻底被乌云遮挡,雨越下越大,落在车顶上的声音像万马奔腾。
家龙讨厌雨天,大光打伞在外面开车门,他脚落地就大骂:“他妈的,县城里也尽是泥。这个县的头不是贪官,老子同他姓。”
肖秘书笑道:“没错,这是我们老客户的地盘。”
柳姑伸出一只脚又缩回,嗔道:“湿得难受死了,你们去吧!”
家龙伫立在雨中点燃雪茄,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对面有一辆红色夏利车。肖秘书抢在前头,给家龙打开夏利车助手座的门,他自己坐进后座,大光站车外。五年来,接待客户,是他们两人最主要的工作。
驾驶座上是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家龙看到两只肉感的大腿后,至于女人的脸蛋长什么模样,他也没留意了。女人瞥了他一眼,不吱声,他也不说话,想象女人的上身是否和大腿一样诱人。
肖秘书用手绢抹掉镜片上的水珠:“是江小姐吧?自我介绍就免了。你在电话里提的要求都可以满足。实话说,对你的情况不是十分了解,不了解的客户我们一般不接受委托,这次是破例。还有什么补充吗?我们是顺道来的,马上赶回南京。”
江小姐被家龙喷出的烟呛得咳嗽,把车窗放低,抚口说:“不是我不相信,可总得打个条或者什么的,我……喂!怎么走啦?”
家龙没听完,已开门下车,不等大光打伞,冒雨跑回自己车里。
“这个女的有些烫手。”柳姑靠到座位一边,像怕被家龙的湿衣沾到。
“懒得理她,早知道不来,在南京睡觉还好。大光,今晚的机票订了吗?那好,走,回去,他妈的,这长江边,说下雨就雨。”家龙找出一条毛巾揩头发。
“我刚才通了几个电话。大光,你先下车。”柳姑等大光下车,接着说:“这女的姘头,才不是什么外省国企老总,是……”
“那正好?”家龙打断柳姑的话,“啰里啰嗦,我还怕你骂我怠慢客户呢,哈哈!喂,还干什么?走啦!”
“江小姐她……。”肖秘书也回到车里。
家龙打断道:“别说了!没时间听个臭女人啰嗦。大光,你死在外头了,还不进来开车?”
大光刚开车门,发现有人挡在车头,又停住手。
“怎么啦?谁挡路?”家龙又要骂,看清是那个江小姐,转对柳姑说:“你刚才说这女人的姘头是什么?”
“我们市民政局局长。”柳姑说,“介绍人没对我们讲实话。提供的材料基本是假的,差点上当。”
雪茄已被雨淋湿,家龙另点燃一支,说:“本省人装外省人找我们,看来我们是名驰遐尔了!”
“我刚看她的护照,这女的确实是江苏人。”肖秘书盯着淋得像落汤鸡的于小姐。
柳姑不耐烦地说:“管她是哪人,她那姘头离我们太近。走吧!来江苏该办的事已经办好,又不是为她。不冒这个险。”
这时,江小姐走到车边敲窗。家龙不开门,而是放下窗,色迷迷地看江小姐湿衣服印出的上身轮廓,胸太小,乳头蛮大。
“东西在车后箱,你们不要算了!”江小姐头发已湿得挡住脸,说完,扭身消失在大雨中。
大光打开车门,刚坐下又看见柳姑的白眼,只好再一次下车。
车里三个人各怀心事,闷不做声。外边的雨渐渐小了,车顶上的响声像有气无力地叹息。
“哈哈哈!”家龙的大笑发声,像一只突然漏气的轮胎。“真他妈有趣!这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柳姑,你说怎么办?要还是不要?”
柳姑还是不说话,一脸茫然。
“不如这样吧?咱们过去看看,是否值得冒险。”肖秘书眼镜后的小眼睛,一直在观察家龙。
“我同意。走!”
大光把伞凑近。家龙一把夺过,说:“你别跟来!”亲自打伞,挡柳姑下车,搀扶她走到对面的夏利车后。
夏利车电门插有一串钥匙,肖秘书扯下去开后箱,试到第二把,后箱开了。一张帆布盖在上边,他伸手揭开,露出一捆捆排列整齐的钞票,看样子整个后箱全是。
“少说能解决东东那个项目的十分之一!”家龙对吃惊的柳姑说。
雨停了,明媚的阳光让人忘了曾下雨。
第二次坐飞机比第一次放松多了,要不是快降落,被扩音机提醒系安全带打扰,大光肯定能在机上睡一觉。
从机场走出,家龙表扬说:“不紧张了吧?习惯就好。”
比去香港远多了。大光对自己首次远行也非常满意,去了北京、南京,新中国和旧社会的首都啊!这是隔壁那大叔说的。每次说,都得意洋洋,其实那大叔不过是去当泥水匠,有什么了不起?比得上老子在五星级宾馆吃住,在五星级宾馆干女人么?可惜风光没人看见。大光有些想家了,出来两年,钱没少寄,但从不回去。
回家有什么意思呢?不是看老爸喝完马尿打老妈,就是听大嫂二嫂为电费吵架。一家人心情不好,还齐心骂他这个劳改犯呢!正是这样,把骂得最难听的大哥打得半死,才离家出走。现在回去,除了风光一时,没什么意思。况且,回去再来,像叮叮说的,万一龙哥另找新人怎么办?风光一时有屁用。
可能是淋了一早上的雨,大光有些轻微感冒。吩咐部下开车,坐进凯迪拉克昏昏沉沉。怪柳姑多事,本来龙哥只是去中山陵逛逛,她中途却提议去一个小县城,倒霉碰上下雨,柳姑真够毒的,三番五次不让进车。大光不清楚他们去小县城干什么?只记得有个女人淋得像落汤鸡,那女人不戴胸罩,奶头真大。嗯,好久没摸过大奶头了。前晚在酒店花一千块叫来的那个,奶子是够大,奶头却是瘪的。叮叮的也不大,两样都不大,说是从小练舞蹈束胸造成的。他妈的,练舞蹈干吗?害老子摸不到大奶头。
“啲、啲!”喇叭声惊醒大光。到家龙别墅了,车子在等待开大门。他妈的,这帮两个王八蛋又打牌了,开门这么慢。好在龙哥也不怪罪,他心情不错,飞机上有说有笑,虽然柳姑不一同回来。
突然,大光发现车窗玻璃上贴有一张血淋淋的脸。后座的家龙和肖秘书也看见了,发出惊叫声。
大光感冒也忘了,敏捷地扯出脚底的棒球棍,旋动锁,踢开门,跳下车就乱舞一气。黑灯瞎火,什么也没打着。好像有惨叫声?咦!踩到什么了,软绵绵的?别墅大门这会开了,里面透出光线。
原来双脚各踩在一个人肚子上。
“是、是阿丘,还有二、二炮。”大光向放下车窗的家龙汇报。
表面看,二炮和阿丘像是要死了。头脸流血,身上流血。从大门抬进别墅保安室,用来抬他们的破床单也被血浸透。
肖秘书怕见血,躲进别墅去了。家龙不怕血,他见过的血太多太多。那会,十二岁的他和十岁的二炮,每次矿区开批斗大会都钻到前排去,离挂牌站台上的反革命最近。反革命要被革命,革命就要流血。大人们有的拿石块,有的拿棍棒,有的拿铁锤钢钎,开始是一两个义愤填膺,首先跳上台。反革命流血了,义愤填膺的人越来越多,他和二炮也参加了革命,他们用的是弹弓。批斗会经常开,他们也经常参加。直到有一天,台上反革命队列中,有一个居然是他父亲。他和二炮调转弹弓,专打革命的人,那天保住父亲不死。但他和二炮把父亲扶回家,三个人浑身是血。
“龙、龙哥……。”二炮能说话了。
经过查看,这两人伤的只是皮肉,多处被刀砍,阿丘比二炮重。皮开肉绽,样子难看,但死不了。家龙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可找上门来,不能见死不救。他指挥大光和保安做完简单的止血包扎,准备送去找医生。
“龙哥,你、你先听我说。”二炮像有急事要说,拼命挣扎。
家龙朝大光使个眼色,大光心领神会,把保安撵出保安室,自己也出去,并关上门。
“你们搞什么鬼?”家龙蹲在二炮头边,“不是说那蠢货是个三流演员吗,怎么反给人家弄得半死不活,对方人多?”他也有许多疑问。
“不、不是,演员,前几天就解决了。是、是‘大耳窿’。”二炮的神志很清楚。
原来是这样!家龙又喜又惊。“大耳窿”的人终于来了,可这两个人在自己家,不成了引狼入室吗?那帮催债的,比二炮、大光更心狠手辣,而且阴魂不散,不达目的不罢休,牵连上不是好玩的。
“大光,马上打电话。”家龙往门外喊,“从今晚起,守别墅的增加到六个人。”
“没事的,龙哥。”二炮少了半边耳朵的脸,露出一丝冷笑。“我们成这样了,对方也好不到哪去,不会跟到这的。关键会有下一批人,你、你要帮我还债……咳…咳。”
家龙听他这么说,稍稍松口气,踱了几步,等二炮咳嗽完,说:“不是不想帮你,我不过是个傀儡,哪里拿得出几百万帮你还债?老师不点头,柳姑一分不给,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唉!你自己干吗不亲自找老师或找东东?”
“他们还肯见我吗?连电话也打不通了!”二炮恨恨地说。
家龙早就料到会这样,老师见自己也提心掉胆,绝不会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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