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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全本精校)-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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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栋环视四周,猛然提气亮嗓:“乡亲们。如果大家想要来解决事情,想要听我说说意见,那我就要约法三章,要么你们先说个够,要么就等我先说完,中间别打岔,大家觉得我说的话中听,那就按我说的办,觉得我说的不妥,那再来说,要不我就呆在这儿听大家说!”
赵国栋一亮嗓子,声音宏亮清越,直入众人耳中,而且气势十足,根本没有半点被老百姓围住的味道,反倒是有一股子气压众人的架势,连黄勇都暗自佩服这位年轻的副市长够劲儿,难怪马淦昌这种在怀庆道上厮混了十来年的牛人都被他歪歪嘴一句话撂翻了。
所有人都被赵国栋这一亮嗓子给震得不轻,站在赵国栋身旁几人更是觉得耳朵里发痒,下意识的想要去挠挠耳朵,两名紧贴着赵国栋的特警一时间耳朵里嗡嗡作响。
“行,赵市长,我们听你的。”张大炮被黄勇推搡了一下,下意识的道。
“好,那我先说。”赵国栋一挺胸,环视了周围一眼,毫无怯色。“我现在不说张永禄老婆死了谁有多大责任,反正事情摆在这儿,光天化日之下,人喝药死了,死人为大,既然人死了,我们就要尽早安排后事,不能让人躺在这儿不下葬!”
见张二狗又要插话,赵国栋狠狠的盯了对方一眼,凶狠冷冽的目光压得张二狗嘴巴张开都没敢说出来,黄勇也是在下边给了他一脚,瞪了他一眼,他才有些不甘的闭上嘴。
“事情出了,现在就不说责任是谁的,反正是你马屯乡的人,是靖县人,是靖县马屯的子民,那么党委政府就要管起来。”
赵国栋这一句话出口,立即就赢得了周围老百姓的点头称是,大家都觉得这位赵市长说话水平是不一样,也能为老百姓着想。
“那么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是不是就在这里就能处理好?需不需要商量?谁来代表死者作主和当地党委政府协商?是不是就在这坝子里鸡一嘴鸭一嘴的大家都来摆龙门阵。说上几个小时?还是张家选出代表来找个僻静地方和地方政府协商解决后事?”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顿时引起周围老百姓一阵引论纷纷,张家人不少,但是能够代表死者自然也只有那几个,尤其是张大炮是死者丈夫,自然也只有他才能代表,其他人也不过就是帮腔搭言而已,最终拿主意还是得他。
赵国栋始终扭着一个原则,解决问题,他也知道对方现在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就会意识到最终还是要通过协商来解决问题,所以有意识的引导着对方向这个方向想,这么多人在这里能不能解决问题,这一点相信无论是张大炮还是张二狗心里都有谱儿。
张二狗附在张大炮耳边窃窃私语,张家其他人也是交头接耳,似乎被赵国栋的的问话弄得没有了主见。
赵国栋也不催促,他知道这帮人肯定也要商量一下对策。
陈英禄有些焦急的踮起脚向乡政府门口那边观察,距离还有几百米,看不太清楚,而且这个时候也无法用电话联系,只能隐约看见赵国栋一行人被周围数百人死死围住,反倒是乡政府大门上人少了许多。
围着赵国栋的人群时而发出一阵叫嚷声,时而又隐约听见赵国栋高亢的声音,但是却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丁森已经用电话向省委书记宁法汇报了现场情况,宁法和应东流都指示丁森要随时掌握现场动态,灵活布置警力,防止最坏事态的发生,要绝对保证现场人员的安全,又不能激化事态,这可是一件技术活儿。相当考究这临场指挥员的现在判断能力和指挥艺术。
胡廉也赶到了现场,但是这个老狐狸明确表示他只是来观察现场动态,现场一切指挥工作都有丁森来负责,把所有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
“老丁,你看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胡廉两鬓雪白,看上去似乎年龄不小了,但是实际上他是少年白,只不过现在年龄大了更明显而已,要说年龄他也不过五十出头,这一届省委秘书长下来,还可以到省人大那边去过度几年。
“胡秘书长,我看问题不大,赵国栋人虽然年轻,但是脑子很好用,而且胆大心细,没有十足把握他也不敢深入虎穴。”
丁森也是在给自己打气,这现场近千号人群情激愤,虽然县委书记罗耀祖指挥着一帮子人在外围劝说无关老百姓离开,但是效果并不好,在没有听到核心圈子里那帮人的态度之前,这些人都还不想离开,都还指望着能看看热闹。这么多人围在现场,稍稍有些风吹草动都要酿成大患。
“怕就怕有些事情是事先预料不到的啊。”胡廉目光也是一直随着门口那人群而动。心中绷紧的弦是半点不敢松懈,“临来之前宁书记再三叮嘱万勿出事,下个月的贸易投资洽谈会文副总理要来,一旦受到影响,只怕宁书记脸上都无光啊。”
“嗯,这桩事情就算是处理好了也得好好总结一下教训,为什么这一年来类似事情频频发生,先前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兆头,省委政法委也专门给各地市都发了排查这方面不稳定因素的通知,要求他们务必高度重视,好生摸排梳理。务求把隐患处理在萌芽状态,我看有些地市不是置若罔闻就是心思没有放在工作上,才会出现类似状况。”
丁森语气也是毫不客气,在胡廉面前他就没有那么多遮掩,听得胡廉也是一阵摇头叹息。看来老丁对怀庆印象不太好,尤其是政法维稳这一块,在自己面前如此不避讳,以丁森的脾性,估计回去之后向宁老板汇报时就得谈及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谁会在这场风波中载筋斗。
胡廉隐约感觉到宁老板原来对怀庆还是抱有相当大的期望的,但是近期似乎宁老板的态度有些变化,但是胡廉还没有观察清楚宁老板究竟是对怀庆哪方面的工作不太满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宁法对怀庆有些看法,而这一次的群体性事件恐怕会更加深省委省府对怀庆方面的不好印象。
如果丁森回去之后在这么来一出,只怕省委调整怀庆班子的意向就会真的化为实际行动了。
“老丁,现在下边也不容易,尤其是基层农村的具体问题很多,工作不好开展啊。”胡廉也清楚自己说这番话有多大意义,他只是希望丁森不要把火烧得太猛太大,牵扯太深太宽对他自己也一样不利。
似乎是感受到了胡廉内心的忧虑,丁森默默点点头,不再言语,是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至于说是谁来付出,这就不是他丁森所能决定的了,也许宁书记和应省长内心早就有了数了,只可笑胡廉还在这里杞人忧天。
僵持了十多分钟之后张大炮终于基本上同意了赵国栋的意见,愿意和政府方面协商解决这件事情,尤其是尽快解决死者的火化问题。这个天气再拖下去,尸体就要腐败了,谁也拖不下去了,但是张大炮也明确表示必须要由赵国栋出面来承头,他不相信靖县县政府,必须要赵国栋来直接谈判。
赵国栋假作犹豫了一阵才道:“张永禄,这件事情本不该由我来接手,我们在这一边说。你老婆喝农药自杀和政府究竟有多大关系?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但这会儿我们不说这些了,人死比天大,人死了,我们就本着人道主义来解决问题。我可以出面,但是你们打算怎么谈?难道说让我和你们这几百人一起来谈?那得谈到什么时候,明年还是后年?!”
VIP卷 第十一卷 只争朝夕 第五十节 深层次(票!)
张大炮被赵国栋问得额际冒汗。他也是两难,他当然清楚现在能和政府平等坐在一起协商肯定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这儿扎起,一旦这些人离开,只怕政府那边就会态度大变,但是这些人不离开,协商又不可能,所以他也是觉得进退无据。
赵国栋见张大炮这般表情,自然清楚其内心所想,进一步道:“张永禄,如果信得过我,就让你那些张家大院子的人都回去。马屯乡这样大一个乡政府摆在这儿,难道还能飞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俗话你没听说过么?难道乡政府县政府还会因为你这件事情就搬家跑了不成?”
黄勇也是得到了赵国栋目光暗示,伸手将张大炮攀在了一边去了,而他带来两个伙计也是紧紧缠住张二狗,和他说话,防止这个搅屎棒又在其中煽风点火,
李长江一直在紧张的关注着赵国栋的一举一动,随着赵国栋和张家核心人员的交涉,李长江也知道事情处于关键时期了,只要能把这一大帮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的老百姓劝退劝散。压力就会小许多,这剩下的两三百人就要好处理许多。
赵国栋很隐晦的给了李长江一个手势,李长江立时命令已经混入人群中的便衣警察开始行动,有选择性的的劝那些已经站了一下午却又什么都没看到的老百姓。
“大炮,听我的,就按赵市长的意见办,赵市长大人大面难道还能蒙骗你不成?”黄勇压低声音,“我告诉你,赵市长可不是一般人,马老大知道吧?就因为他和赵市长作对,赵市长撇了撇嘴巴,马老大就只有抛开一切亡命天涯,再也不敢回来。”
“那又咋的?我老婆死了这是事实,我们是受害人,难道他还能把我们这些受害人怎么着?”张大炮在怀庆干活儿时也隐隐听得黄勇谈起过怀庆道上三大闻人之首马淦昌落马的事情,也知晓马老大在怀庆的威风,听得这么一说,也知道这位赵市长只怕是市里边能说起话来的。
“我说你这脑瓜子怎么这么笨?我的意思是说赵市长是个说话算话的,你有啥要求可以抓紧时间提出来,赵市长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在这里耗着,到时候真要交给下边人来和你磨嘴皮子,那还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三下五除二把事情说到一条道上,也好早点让你老婆下葬,到下边得个安息。”黄勇不耐烦的道:“我这是为你好,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自己把握好中间尺度就行了。”
张大炮犹豫再三,还是觉得黄勇的话有些道理,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最重要还是处理事情,把自己的条件提出来,再来看政府那边怎么说,反正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马屯乡政府也搬不了家。
得到张大炮肯定答复之后,赵国栋立时就让张大炮出面表态表示正在和政府协商,请那些和这件事情无关看热闹的人可以回家了,这边县里组织的干部也开始加大力度劝说围在乡政府门口的那些无关群众各自回家,时间也已经是接近七点钟,也是该到了回家煮饭的时候,人们眼见得张大炮和政府当官的也站在一起宣传,估计也就没啥热闹可看,便开始陆陆续续散去。
只是张家大院子的张姓族人也还有一两百号簇拥在乡政府边上,这些人都是和张大炮同姓,张大炮也不愿意这些人都走了,赵国栋也能够理解对方心态。知道这种事情也是早断早好,立即指示靖县县政府派人和张家人接触商谈,力争在最短时间内达成协议。
走到这一步已经步入了赵国栋预设轨道,当赵国栋协调县政府和张大炮几兄弟坐在一起协商时,也就宣示这场风波基本上平息,剩下只是一个补偿也好,救济也好,只是金额大小问题。
直到这个时候胡廉、丁森和陈英禄才算是真正松下来一口气,一场极有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终于被拆除了引线。
双方商谈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钟,在赵国栋的强力干预下,靖县县政府基本上按照张家提出的要求达成了一致意见。
民政将根据予以最大限度的补偿,而张永禄的母亲也将由县医院免费进行治疗,费用由县里承担,唯一一条张家提出要求要当时牵猪的干部披麻戴孝这个要求也在赵国栋和黄勇的斡旋下张家最后没有再提,赵国栋也明确表示对于乡党委政委和具体干部的责任决不袒护,也将有上级党委根据实际调查情况来确定,最终也要把处理意见告知死者家属,给死者家属一个满意答复,总算是圆满达成一致意见,尸体当天就送到靖县殡仪馆火化,直到这个时候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看到几辆中巴车到来把张氏族人拉往殡仪馆,马屯乡政府门口终于没有人,在场的几级领导才算是放下心来。
丁森和胡廉也忙着向省领导汇报,陈英禄拍了拍全身被汗水浸透又吹干的赵国栋肩头,“国栋,辛苦了。”
“陈书记,您和我不也一样?我虽然在里边,只怕你们领导在外边比我还焦急吧?我心里有底,你们心里没底啊。”赵国栋笑了起来。
陈英禄点点头。赵国栋说得没错,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嘴巴都快有点干得有点口臭了,但是事情一分钟没解决好,这个市委书记就一分钟得承受来自各方压力,让他手中握着一瓶矿泉水都没有心思喝。
连几个熟悉的周邻地市领导都打电话来问情况,两个省委常委扎在靖县现场一下午坐镇,这份殊荣可不简单,明天保准全省各兄弟地市领导都得知晓,自己只怕还得专门到省里去作检讨。
见到陈英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赵国栋知道这一次恐怕靖县班子恐怕得有些麻烦,但是靖县基层组织和干部的确存在相当大问题,现在把事情初步解决,并不代表具体涉案干部和乡镇主要负责人就可以脱责,只是处理需要过程而已,弄不好罗耀祖和武紫杉甚至刘连昌都要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违规收取提留,基层组织涣散,毫无战斗力,乡政府毫无威信,干群情绪对立严重,县委县府临场处置不当,酿成重大群体性事件,这一系列问题中前几个只要没有发生事情之前都能糊弄得过去,但是一旦和最后一个问题联系起来。那就是不可饶恕之过了。
“陈书记,我知道我的话有些不中听,这个时候再提起这个话题恐怕还会有人说我是蹬鼻子上脸,但是我还是想说一说。”赵国栋吸了一口气,他知道陈英禄的心思现在是放在怎么考虑调整靖县班子问题,没有心思考虑其他,但是他担心发生类似问题,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这句俗话有时候很灵验,你不小心应对。那就得当心还有祸患临头。
“你说。”陈英禄重重的点点头,盯着赵国栋。
“陈书记,我还是那句老话,现在农村情况很糟糕,尤其是乡村基层四乱现象相当严重,基层干部素质低劣,为了完成任务甚至一己私利,违规到农民家中拉粮食牵猪牵羊,而农民现在本来就相当贫苦,增收无路,全靠土里刨食,这种矛盾日积月累,爆发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我们不果断采取措施制止和解决这些问题,我担心像张永禄老婆这种悲剧还会重新上演,这也是我们领导干部的悲哀!”赵国栋字斟句酌,他知道这种话可能会有些刺耳,甚至可能会让陈英禄不悦,但是从良心来说,他不得不说。
“我觉得无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们市委市府都应该拿出果断决心和毫无妥协气魄,开展一次彻底的整顿活动,目的就是彻底制止全市农村存在的四乱现象,坚决保护农民合法权益,坚决杜绝侵犯农民利益现象,如有违反,坚决追究相关领导干部责任,认真整顿思想提高认识,切实做好密切干群关系这项工作,可能我们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具体问题,但是这都不是我们逃避的理由!”
陈英禄默默点头,良久才道:“国栋,你说得很好。虽然我们可能会面临这样那样的具体困难,但是这都不是回避或者拖延解决这些问题的理由!“
“四乱现象如此严重,说实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干群关系对立到这种程度。同样也让我触目惊心,局势已经到了不得不痛下决心整顿的时候了,方才我和立峰就在这个问题进行探讨,明天上午我要到省委去做汇报,我已经让市委办紧急通知,明天下午开紧急会,各区县党政一把手和分管组织的副书记以及政法委书记参加,不得缺席,要切实整顿工作作风,彻底制止侵犯农民权益的一次专项活动。”
“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业真危险,陈书记,这话说得很尖锐,但是我觉得只怕也确实是我们现在农村情况的真实写照,和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相比,我们农村变化的确令人心酸,我觉得中央和各级地方党委政府在这方面恐怕都需要总结一下经验,做出适当调整才行。”赵国栋目光深沉如水。
VIP卷 第十一卷 只争朝夕 第五十一节 影响
放下电话,宁法的神色略略一松。但是随即脸色却罕有的严肃起来,看得应东流也有些不解。
从对方接电话的内容来看,应该是胡廉或者丁森来的电话,而且事情似乎已经平息下来,宁法却没有多少轻松表情,看来是有些想法。
“东流,怀庆这件事情给我们敲了警钟啊。”宁法将身体靠在沙发中,目光却落在对面的照壁上,语气略略有些阴郁,“中央果断调整政策必有其因,今年把农村工作提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看来也是注意到了目前农村情况的危险,我们似乎有些轻忽了。”
应东流没有开腔,他在琢磨宁法话语的真实含义。
宁法历来就是一个唯发展论者,强调没有发展便没有一切,邓公那句发展才是硬道理的名句被他运用到了极致。
当然应东流也承认在宁法主政时期安原经济的确有了很大的发展,安都市GDP已经从原来十六个副省级城市中的第七位上升到了第五位,与第四位的成都市距离也相差不大,而增速则高居十六个副省级城市中榜首,而安原省的经济实力也从全国第八位迅速攀升了全国第五位,仅次于粤、苏、鲁、浙四省。这份成绩有目共睹,这大概也是他能以四十三岁便能成为全国最年轻的省委书记的主要原因。
但是不容忽视的安原省在经济发展取得重大成就的同时社会矛盾也是出现了快速上涨的势头,国有企业改制,城市建设拆迁,环境破坏加剧,农村四乱现象突出和基础设施落后,这些都引发了大量不稳定事件发生,但是像怀庆这样规模超过千人的事情却也还是第一次。
宁法也注意到了自己这位搭档没有吱声,歉然一笑:“东流,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口不应心?”
这话有些重,应东流不好在不搭话,他随意笑笑:“宁书记,这其实是在改革开发发展中不可避免要出现的问题,毕竟改革开放和发展经济对于我党来说也是一个巨大挑战,从计划经济时代像市场经济时代转轨,我们党委政府在其中该居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我们共产党人该怎样驾驭引导,这对我们党来说都是新课题,邓公那句摸着石头过河就是最真实写照。但是老人家也说过中国的问题归根到底是农民问题,农民问题不解决,中国经济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中国就不可能真正屹立于世界强国之林。”
宁法点点头,应东流话虽然很隐晦含蓄,但是两人已经搭档两年多时间了,他对于这位搭档的脾性还是相当清楚,对方是在变相提醒自己需要适当调整工作重心。将精力向农村工作倾斜,不要一味盯着工业发展这一块。
两人已经过了最初配手的磨合期,进入了合作的稳定成熟期,而且他也感觉到自己这位搭档虽然和自己有些观点不一致,但是却决不是那种肚里没货的角色,在常委会上经常拿出来的观点都能让人耳目一新,实际工作中也颇有独到之处,他甚至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应东流和自己似乎天生就是搭档,总能弥补自己工作思路中一些难以考虑到之处。
“东流,既然怀庆事件已经给我们敲了警钟,我想省里边恐怕需要认真对待,我也从内参中看到周邻其他省市从年以来都陆续发生了多起类似事件,有些还造成了极大损失和及坏影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省委应该就农村工作尤其是目前农村基层乡镇中面临的种种问题进行一次专题研判,既要治标,又要治本,怎样从根本上来解决这些问题,有什么更好的对策和建议,我想先让省委和省政府办公厅联合发文,然后让省委政研室花一些时间进行一次深入细致的调研。综合各方面情况,提出意见和建议,为我们省委省府决策提供依据。”
宁法的从善如流让应东流很高兴,对方对中央政策风向变化的捕捉能力还是相当强,而且也能够敏锐的观察到本省情况的特殊性,并且做出应对之策。
安原省经济发展极不平均,安都市一家独大,绵州建阳颇具实力,而现在蓝山和宾州也在崛起,但是像通城、千州仍然挣扎在贫困线上,而荣山、卢化在全省经济地位却在缓慢滑落,两座老工业城市大量的下岗工人已经成了困扰两市党委政府的最大难题。
可以说整个安原省十四个地市的发展就像是一道从高到低的斜线,前端者发展越快,后端者越发滞后,除了永梁和宁陵这两个地市睁开了那种恶性循环的怪圈外,这个恒定律始终笼罩在安原省发展滞后几个地市身上。
“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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