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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灯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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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你!”崆峒山道妙,道玄也飘到他左右两边,各伸一臂,将他夹在当中,道:“阁下来者是客,请上来座!”
    本来这席上排有他的座位,正和“雷霆剑客”同在一桌,一方面是杜天威父女的爱意,一方面是尊敬武林宗主的名份,可是他报仇心切,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落座,而正门各派心怀不忿,也没有礼让。
    但是——他们现在却让起来了!
    路春生一看情形,立刻懂得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对方的意思,无非是把他夹在中间,以防意外。
    这一点,他倒毫不放在心上。但目棱闪处,也发现杜天威举止失常,惊奇中,不管杜秋铃杏眼直瞪,竟然大大方方,入席坐定。
    杜秋铃一见这样,芳心中虽然深爱个郎,但乃父神色改变,却是因他而起,于是柳眉一锁,气吼吼的问道:“冷面仙猿尤老伯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气走。”
    “他……他自己走了。”路春生不愿张扬,一言带过。“哼,不生气会自己走吧?”
    “为什么,我走不知道,可是……”
    “什么可是?”
    “他是为什么来的?”
    “家父生辰,当然是为了拜寿!”
    “那跟令尊如何认识?”
    “我不知道!”杜秋铃含怒抢白,秋波一掠乃父道:“你要问,问我爸爸好了!”
    路春生问答之中,目棱余光一直盯着杜天威,只见对方心神不属,毫未注意这些。
    如今有了这句话,他更将双目寒电一凝,就以“幻眼传神”之法,希望吸引对方开口答话。
    但是——杜天威就像没事人一般,两跟呆滞,反盯着路春生,机械似的一举酒杯,答非所问的回道:“喝酒,喝酒……”
    这一来,全厅高手更怔住了!
    杜秋铃尤其惊惶不已,手按乃父肩头,颤声唤道:“爸,你怎么啦?路春生在问你的话——”
    “路春生?”杜天威眼珠一转,木然反问道:“谁是路春生?
    名字倒很耳熟……”
    这句话无异平地焦雷——大厅中顿时入声鼎沸,议论不已。
    杜秋铃更将“五龙金剑”一抽,遥指路春生,怒声喝道:“姓路的!你做的好事,姑娘跟你拼了!”
    了字未落,剑气如虹,直朝他顶门就刺!
    路春生暗叹一声,疾运真力,就要闪避。
    可是——崆峒山道妙,道玄也自不慢,“呛!呛!”两声,双剑齐出,就近将她刺来的招式隔住!
    “打!”
    “打!”
    “别放走了这小子!”
    坐在较远席位上的高手们,既没看清原来动手的情形,又没弄明白杜秋铃的用意,心目中恼着路春生闯席生事。
    如今一见首席上剑影连动,竟然一窝蜂离座起身,高声呼斗。
    这时,路春生早将奇奥身形一闪,凝立厅中,随将双臂一举,朗声说道:“大家静一点,不要行动,刚才我问的这句话,‘雷霆剑客’,答也好,不答也罢,不必小题大做……”
    话声未完,人群中马上有人叫道:“你三番两次搅闹,用意何在?”
    “对!说清便罢,如无交代,咱们可不客气!”
    众人七嘴八舌,叫嚣不休,纷乱中,崆峒道妙道长已然高声发话,对众人解释了路春生并未伤人,使得众怒渐平,连杜秋铃的脸色也平静不少。
    但是五台“禅深大师”却想起了另一疑问,立即沉声问道:“路施主,别的贫僧不误会,可是刚才杜姑娘的问题,你还没答覆,我倒要再问一遍!”
    路春生剑眉微皱,道:“你也要问‘冷面仙猿’的去向吗?”
    “当然!”
    “他……”
    “他怎么样?”
    “不辞而别——”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
    “嘿嘿!他跟你到外厅交手,伤了有人在,死了有尸首,怎能推说不知!”
    路春生见他咄咄逗人,也将面色一沉,答道:“好吧!就算我猜到几分理由,也不便当着人说。”
    “理由是——”
    “为着将来着想。”
    “哼,还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为的是武林正道,就连‘雷霆剑客’和你我今日在场之人都在内。”
    “既为大家,就没有什么秘密,还是公开说的好!”
    “如果不?”
    “由不得你!”
    “禅深大师”说到这里竟将僧袍一撩,上前两个大步,全厅高手,又是一阵骚然,人声鼎沸!
    路春生心下作难,但无怯意,沉吟中,眼见杜秋铃秋波流盼,以幽怨不胜的口吻说道:“生——春生,你还是讲罢,爸爸精神不好,别再惹事,……”这句话,使他心肠一软,就在众目睽睽下,朗声说道:“我认为冷面仙猿有假—”
    “哼!”禅深大师立刻闷吭半声道:“我们都知道他,决假不了!”
    “不!我相信决不是他本人……”
    “不是他是准?”
    “是‘碧灵魅影’假冒!”
    “哦——!”“禅深大师”骇得蹬退半步,众高手更议论纷纭,惊疑不置,就连“白衣龙女”杜秋铃亦复杏眼圆睁,讶然无浯。
    厅中是一片紧张。
    惟有“雷霆剑客”杜天威,毫无所谓的哺哨自语。
    可是——第二席宾客之中。
    另一雄伟老人,冷哂数声,迈步而出,直走列大厅中心。
    然后一臂平伸,指着路春生叫道,“娃儿,你别装神弄鬼,老夫就不相信你这一套……”
    路春生目芒一闪,森然反问道:“你是哪个?”
    “老夫‘热肠狮吼’徐天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的意思不谈,反正是他本人决不会假!”
    “为什么?”
    “我跟他——路同来……”
    “那么,半路之中,有何异状?”
    “哈哈哈哈!”“热肠狮吼”劲笑如雷,刺入耳鼓,接道:“你这话的意思,无非想说半路上换了人,对不?”
    “事实可能。”
    “热肠狮吼”不由面色一变,怒气勃发道:“老夫这点功力,在武林中也算薄有虚名,何况我们多年相识,那能认错,你少胡说罢!”
    “尊驾嘴上留神些……”
    “老夫不但要说你,还得手下教训!”
    两人一番争论,各执一词,场中高手,自然是袒让“热肠狮吼”。立闻一片助威声,对方招出如电,雄猛绝伦的拳风一动,直捣他的“天池穴”。
    路春生傲性勃发,再不退让。
    左掌奇奥一翻,“阳飚勾魂”,哄然劈去!
    “砰!”大厅中像是平地生雷。
    “热肠狮吼”身形一歪,跄退出五六尺远,幸被“禅深大师”一手扶住。
    路春生也感双脚一沉,入地半尺。
    但还来不及采取下一行动。
    “禅深大师”又已吐气开声,双掌齐出。
    就连少林寺太慧大师,和崆峒“道妙”,“道玄”,这时也认为路春生矛盾太多,心意叵测,因此和另几位别派高手,指掌翻飞,同时攻出。
    立见十几道无形真力,分自四方袭来,将所有避让之处,全已笼罩,路春生这时不想出手。而想设法救治“雷霆剑客”,好问下文。
    但敌招凌厉,势若崩雷,已不容他多考虑。
    于是,猛运全身功力,凝聚掌间,等对方真力近身,然后身形乍闪,掌势疾拍,以“阴玄夺魄”,“阳飚勾魂”,分接来掌!“轰——隆!隆!”
    大厅中灰尘迷目,梁柱皆摇。
    一片怒吼劲叱声中。
    路春生一式“龙云初现”,飕飕然如羽箭穿空,腾身直上,掌缘轻按梁边,飘立大梁,朝下说道:“诸位还是玲静一点的好,否则大家不利——”“住口!”禅深大师暴声喝道:“不利于人的是你,没有什么冷静……!”
    “阁下早先还算明白,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崆峒道妙,道玄立刻接住,叱道:“哼!早先我们还相信你三分,现在可又不同!”
    “为什么?”
    “你言多语诈,假话太多!”
    “何以见得?”
    “你说‘血手狂生’是‘碧灵魅影’所伤,少林寺‘太慧大师’却证明是他师兄太智!”
    “我是说‘老魅’冒充太智……。”
    “好,是真是假暂且不谈,再谈到‘冷面仙猿’,他明跟‘热肠狮吼’数十年交情,又是一路同来,你偏又说是老魅假装。未免太离谱!”
    “本人当然有理由!”路春生理直气壮的答道:“但是老夫有事实!”“热肠狮吼”抬头仰视,目眶中怒火逗人,森然反叱。
    “哼!你……”路春生心念一动,暗想“冷面仙猿”既有蹊跷,“热肠狮吼”本身,也难免赚疑之处。
    可是在众情骚动下,他倒不愿直说,因此讲出“你”字之后,立刻改口道:“你们都小看了‘碧灵魅影’的险毒,总有一天,悔之无及!”
    “嘿嘿!”少林太慧大师立刻冷笑道:“碧灵魅影虽然可怖,但已数十年未现江湖,你不必拿他来吓唬我们!”
    “和尚这话,简直不识轻重——”
    “贫僧年近六十,岂能不识轻重,谅你这乳臭小儿,能有多大见识,也敢在大庭广众颠倒黑白!”
    “住口!”路春生一听乳臭小儿,任是天性仁厚,也不由剑眉一轩,叱道:“和尚,你可要说话留神,武林辈份不容你忽视!”
    “辈份!什么辈份?”“本人身受‘武林宗主’遗命,‘神龙奇侠’,‘阴阳双怪’都是我的师兄,算起来,你就低我一辈!”
    “哦——”厅中众高手一齐发出或惊或怒的声息!
    因为路春生继承“武林宗主”,正邪两道无有不知,他有三位绝顶高手的师兄,也是事实。
    喧嚷中,太慧大师突发一阵苍劲笑声,冷冷反驳道:“你身为‘武林宗主’虽然不假,可是这‘宗主’头衔,乃各派上代祖师,尊敬‘文若虚’老前辈的封号,各派既然能封,也就能撤!”
    “哈哈哈哈!”路春生还以一阵朗朗笑声,答道:“本来我不愿接受这个尊号,但现在既已接受,就不容任何人侮辱……”
    “你以为我们不能撤吗?”
    “我不让你们撒!”
    “哼!那可由不得你!”
    少林、崆峒,五台、青城、衡山,峨帽、昆仑、终南等八大门派代表,一个个愤慨不已,齐声高叫。
    “热肠狮吼”更是激动无比的吼道:“对!废了这小子的尊号,咱们更好惩他,省得顾虑!”
    这一来,路春生对于“热肠狮吼”更起疑心——“冷面仙猿”既已神秘失踪,他这许多举动,是不是从中挑拨,别有用意?
    心念下,他凝立大厅横梁,暗忖如伺从众人之中,制服对方,查出一切。
    但——各派百多高手,也在各想计策,打算一举生擒路春生。
    因此厅内暂时沉寂下来,实际上。战机却如箭在弦,随时可以爆发,看起来一场流血内哄,势难避免!
    再说群情愤急中,有一个人比谁都更为着急——她不是别人,就是“白衣龙女”杜秋铃。
    在听到个郎的几次语意后,她芳心中已有所悟,而且她知道所有的人,都是为她父女讲话。
    太慧大师这批人,都是不会说假话的,个郎心性纯正,更不致于无中生有,另生枝节。
    虽然大家各执一词,彼此矛盾,但其中必系另有原因,她猜不出内幕如何,却明白这是误会。
    因此,她不忍目睹无谓牺牲,百忙中,芳心念头一转,急将“五龙神剑”一震,迈步而出道:“诸位,家父身体欠安,请大家不要争论,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话声未完,“热肠狮吼”已然应声接道:“杜姑娘,咱们说咱们的,你把令尊请到里面休息——”
    “不!家父有病,我得负责招待宾客。”
    “不!老朽与令尊相识有年,在场之人,也比姑娘痴长几岁,你不必招待!”
    杜秋铃马上柳眉一竖,面色整然道,“不管怎样,现在我是雷霆庄的主人,有道是客随主便,还是由我出主意的好!”
    这句话份量颇重,加以杜秋铃面若秋霜,凛不可犯,倒使这群气势汹汹的高手们,一时目光交射,大感愕然,于是“热肠狮吼”老脸通红,尴尬而生气的反问道:“那么,姑娘有何主意呢?”
    “很简单,如果大家答应安静,请你们畅饮几杯……”
    “如果不?”“不的话——!”杜秋铃略一沉吟,秋波流盼,朝着凝立高处的个郎,如电一掠道:“今日寿宴到此为止,雷霆庄也要清静一下,就恕我不送了!”
    这篇言词理由充足,明明是个软中央硬的逐客令,任何人也无法反驳。
    各高手哑口无言中,无数道目光,彼此一阵交射,然后集中到路春生身上,看他的动静。路春生也是目芒一闪,不盯别人,却盯着“热肠师吼”冷冷说道:“主人有事,咱们不必死赖,有话尽可外面去讲…”
    “你敢?”热肠狮吼也不相让!
    “本人有话问你,说什么不敢!”
    “好!好!”大厅中一片应声,立见身形齐动,纷纷起立,仅朝状若痴傻的杜天威匆匆行礼,退潮一般,同朝庄外射去。
    路春生看众人走得差不多,奇奥的拧身折腰,凌空飞出,临去时,目芒一闪,凝视杜秋铃一跟道:“你等我——”
    杜秋铃如磁就铁,飘前数步道:“等到几时?”
    时字未完,个郎已与百余高手,抢出大厅之外。
    “等?好吧,我就等!”杜秋铃怅然止步,她知道个郎此去,必有一场剧斗。
    但是纵然到场,也无法喝制众人,何况路春生不愿她干涉,老父的病情,又亟需调治!
    “唉!”她轻声一叹,目扫全厅。
    只见——剩酒残肴,一片凌乱。
    本来欢天喜地的寿筵,霎时间,人去楼空,留下无尽忧郁!
    惟剩老父杜天威,独自呆坐,对一切动乱,浑如不觉。
    “爸,客人走啦,我们到里面去罢!”
    再说路春生等百余人,一口气射出雷霆庄,为怕杜秋铃赶来,因此身形不停,直到五六里外的广坪,方才站住。
    就当“热肠狮吼”凝立场心,路春生已然如影随形,跟踪而至,而各派代表与百余高手,更绕成一个大圈,将路春生在核心!
    “阁下!你跟‘冷面仙猿’尤连山究竟什么回事,是否一吹一唱,从中捣鬼?”
    “胡说八道!”热肠狮吼满脸发红,雄沉吼道:“你小子登门胁逼‘雷霆剑客’,目无天下武林,又算什么回事,说得清还罢,否则得好好教训你!”
    “你先答本人的问题。”
    “老夫没有答覆的必要!”
    “是否你暗通‘碧灵魅影’,所以做贼心虚?”
    “放屁——”怒吼中,对方巨拳一抡,以撼山剩岳之威,直朝他胸前捣入。
    “你这是自讨!”路春生一声冷哂,掌影疾动,拍出一股怒海鲸波似的劲风,反截对方拳力。
    这一招,却是怒急攻心,出手凌厉。
    只听“轰隆”震呐,尘土四飞,无数道气柱旋涡,吹得圈外诸人,衣袂飘飘。
    “蹬!蹬!蹬!”
    “热肠狮吼”双足跄退,倒出一丈有奇,等到站在脚跟,口角上已挂出两行鲜血!“好哇!‘阴阳双怪’的煞手也来了,看掌!”
    少林太慧大师看不过去,首先双掌一合,暴然抡出,其他各派高手,晓得路春生功力卓超,决非一二人所能制住,立剿齐闪身形,又有崆蛔道妙,道玄,五台禅深大师同进出招猛击!
    路春生一看对方不按规矩,一拥而上,不由得怒气暗生,剑眉直竖,双手齐施“阴阳双怪”的毕生绝学,一时掌影如山,分朝四方劈去!
    “砰!砰!砰!砰!”一连串真力暴响声,四大高手同震得跄踉而退!
    “大家一齐上!”禅深大师扭头一喝,那群跃跃欲动的高手,立刻攘拳捋袖,直抢中宫而进。
    路春生心知不能善了,深吸一口长气,运足真元,同时奇奥步法一换,将本门特有的招式连环使出。
    这一来,剧斗展开了。众高手身如海潮涌伏,掌似烈风迅雷。
    像一座人山,围住了路春生,那招法之快捷,声势之雄沉,真令人目眩神摇,心惊胆裂!
    按照双方实力来说,一人岂能当百,何况在场者都是各派菁华,武林翘楚。
    但是——路春生的三招两式,一旦配合了奇门步法,竟是变幻神奇,其测高深,势若倒泻天河,绵延不断。
    立见他身若游龙,瞒场飘闪,仗着一双奇幻掌法,在这百人大阵中,声东击西,指南打北。
    渐渐的——对方的雄沉叱吼中,时传出痛叫闷哼,他却因为服“天山玉液”,不但真力绵绵不断,而且招法是越打越灵,愈见雄风百倍。大约过了三百多招。
    人潮中身影跄踉,先后下倒下了二三个,这时——禅深大师,道妙,道玄,与大慧大师,“热肠狮吼”已然取出随身兵刃,加上那衡山派法空大师,昆仑派“凌风一剑”,青城派玉册道长,峨眉派石印大师,一共是四条九环大杖,五柄锋利长剑。
    只见杖影如山,狂飚嘶啸,剑芒映日,寒电弥空。
    路春生手无寸铁,全仗快捷身形,腾挪扑击,微妙处,令人瞠目无语,惊心处,令人机伶伶地打个冷战!
    时间,在剧斗中飞逝无踪。一个时辰后,众高手血汗淋漓,咻咻喘息。
    当先的太慧大师九人,更是招法迟慢,步法幌摇,但为了不甘示弱,惟有彼此救应,苦撑残局。
    至于路春生,他总是内力惊人,已经不住这种人潮般的斗法,一身衣袍如被雨淋,不惟胸头起伏,而且口角边渗出了丝丝血印。
    “上——!”“热肠狮吼”等六柄长剑应声齐翻,进出全付真元,再图一逞。
    路春生忙抽出一口大气,直等剑近身前,然后步法一变,从剑墙中霍然穿出,同时那双掌更不容情,“呼!呼!”左右开弓——“哇——”道玄,道妙同被掌风扫到,“咕咚咚”一齐倒地,玉册道长,和“势肠狮吼”在一阵颤战后,也跟着昏绝!
    可是——剑墙之外,更有四条沉重禅仗,势如石破天惊,正阻住他的去路。
    这杖上真力,何止千钧,路春生无可避让,暗地一咬牙,吐气开声,声如霹雳,喉腔中更喷出一蓬鲜红血雨。“篷——”双掌用毕身真劲,正劈中四条杖影中心。
    太慧大师虎口震裂,抛杖于地,身形歪退中,恰撞着衡山法空,法空本已双臂酸麻,两腿乏力,那能再受得住一碰。
    立见两人同时仆地,血涎夺口而流,一时站不起来。
    至于峨媚石印和五台禅深,却于跄退中,强行错步拧腰,将禅杖照着地面一插,深深入土尺余,颠危危的将退势稳住!
    路春生仍然站在场中央,双足陷入地面五六寸深,一掌当胸,一掌让背,盯视着前方的两僧,更留神了背后“凌风一剑”!
    “大师上吧!了不起同归于尽!”“凌风一剑”面孔铁青,喘息中,竟然说出玉石俱焚的主意来。“好!”石印沉凝的一点头,便又朝着四周喝道:“诸位也跟着上,再有一两招,就可以消减武林中未来祸患!”
    那后面精力不继的高手们,闻言神色一振,三四十人各占方位,彼此招式相连,缓缓逼上前来。
    “糟——”路春生暗中骇叹,深悔不会早点抽身,像这样的同归于尽,真是毫无益处,可是,他现在耗力过多,已然来不及了。
    就在双方暗运内功,以作生死一击之时,大道上一行人影,如电闪云飘,直射当地。
    为首那人,白须飘拂,道服金冠,正是武当派的掌门,武林中的元老烈阳道长,身后八名佩剑道人,都是派中一流剑客!
    “住手!住手!”
    老道长步法连错,星丸似的隔在场心,他一看双方模样,只骇得寿眉深皱,连连顿足道:“这……这是什么回事,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己人会拼了起来!”
    峨嵋石印大师马上喘了两口气,合什打躬道:“道长有所不知,路春生搅闹雷霆庄,我们不得不已……”
    “胡说!”道长悚然反叱,这才定神凝视路春生,立刻挥挥衣袍,恭然行礼,道,“禀宗主,这些人倒底为何冒犯师叔,你指示下来,小道替你问罪!”路春生淡淡一笑道:“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事,你打发这些人走开就行!”
    “是!”烈阳道长应诺中,立刻转身高喝道:“奉武林宗主之命,各派人物,免礼退下!”
    嗡!嗡!嗡!人群中马上响起一片议论声。
    烈阳道长在正派中年高德劭,无不尊敬,连他都称路春生为宗主师叔,别的人自然更该服从。
    因此不少高手,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一个个扶持伤者,就要遵命而退。
    但是那八大门派的代表却不同。
    首见少林“太慧大师”挣扎上前,面色铁青的说道,“禀道长,不是小僧不服,这位路……路施主,实在欺人太甚……”
    “好啦!有话以后再说,现在快走了!”
    紧接着,“热肠狮吼”也双手抱拳,激动言道:“老掌门,在下不在九门派下,但站在武林一派,我有几句话,非要说明不可!”
    “嗯——,请简单一点!”
    对方随将雷霆庄发生的一切情形,详细的予以说明,各派代表一个个发言作证,都说路春生所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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