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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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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去去都是这种勾当。”
        刘裕苦笑道:“你们两个都忘记了我是打不死的真命天子哩!”
        两人呆了一呆,接着齐声失笑。
        刘裕忽然涌起豪情壮志,心忖生命正因难以确定未来的生死成败,而变得充满刺激和乐趣。他已踏上一条没得回头的长路,只能坚持下去,与敌人周旋到底,赢取最后的胜利。
        卓狂生在说书馆中呵呵笑道:“刘兄还要犹豫吗?”
        坐在前排椅子的刘穆之欣然道:“最令我感动的,不是刘裕不凡的遭遇,而是卓馆主对愚生的信任。刘裕大破焦烈武确是精彩绝伦,可是刘裕能于最恶劣的环境下,与司马道子暂时和解,却该属最机密的事,卓馆主竟肯坦然相告,我真的非常感激。”
        卓狂生讶道:“我说了这么多,仍不能打动你吗?”
        刘穆之道:“我有一个愚蠢的问题,想请卓馆主坦诚相告。卓馆主因何这么看得起我呢?”
        卓狂生从台上走下来,到他左旁隔一张椅子坐下,舒服轻松的挨坐着,微笑道:“真正的高手,只看敌手一眼,便大约知其深浅;说到看人,我或许仍及不上谢安的九品观人之术,但肯定可算高手中的高手。而我非看你两眼便作出判断,而是经过细心的观察。不说你在旅途上与众不同的表现,只看你昨晚听我说书时,喜怒哀乐的反应亦与其它听书者有异,只从当时的观察,我便知你才智的深浅。”
        刘穆之赞叹道:“原来卓馆主有一套说书观人之道,该可以与谢安的九品观人法后先辉映。”
        卓狂生欣然道:“多谢刘先生的赞美。刚才我本想勾划出南方未来一幅壮丽图卷,但回心一想,有甚事比事实更有说服力?所以把心一横,索性向你披露在第二次光复边荒集后,刘裕回归北府兵的整个历程,让你见识刘裕的本领。刘裕此子表面是北府兵的猛将,可是其体内流的却是荒人的血液,亦只有他这样的人,才可以在这南北大乱的时代,逆境求存,创出不世功业。现在刘裕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机会。当他在南方冒起头来,再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运势,即使北方诸雄,亦要深感震悚,先生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凭我一封荐书,保证先生可得展平生抱负。”
        刘穆之道:“现在仍不是去见刘裕的时机。”
        卓狂生不解道:“先生何有此言?”
        刘穆之道:“首先,是我仍未有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其次,我最擅长的并非在乱世中争雄斗胜,而是经国治世之道。如果我此时到建康去,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卓狂生讶道:“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像先生般如此明白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既然先生有这个决定,不如就在我这襄暂时栖身好哩。”
        刘穆之道:“卓馆主可否让我有个证明自己才干的机会呢?”
        卓狂生哈哈笑道:“你比我们荒人更像荒人。哈!说罢!没有什么荒诞的事是我尚未听过的,请先生说出来让我参详。”
        刘穆之道:“我对古今治乱兴衰之道曾下过一番苦功,总结为‘因势施治’四字,却从没有机会付诸实行,从实践中证明自己的看法。边荒集现在正逐渐回复兴旺,却因两次受创大伤元气,要回复昔日的繁荣,尚须长时期的休养生息,可是时间已不容许边荒集有喘息的机会。如果边荒集不能在短期内回复过来,恐怕边荒集将遭再次灭顶之祸,而今次更是彻底的覆亡、长时期的衰落。”
        卓狂生愕然道:“竟是这般严重?”
        刘穆之道:“我并非危言耸听,慕容垂千方百计的来夺取边荒集,正因他看准边荒集的作用。不论谁统一南方北方,都清楚边荒集是攻击另一方的踏脚石,在战略上的意义无可置疑。慕容垂是当今之世,唯一有能力第三度攻陷边荒集的人,而经过两次得而复失,他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更因掳走纪千千一事与荒人结下解不开的深仇。所以如他卷土重来,肯定会把边荒集化为焦土,使荒人再没法左右他统一北方的壮举。”
        卓狂生现出思索的神色,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要立即召开钟楼议会,全力备战。”
        刘穆之道:“全力备战并非对症的良方,一来荒人经过两次战乱后,不论他们如何坚强,亦会出现厌战的情绪,此乃人之常情。二来若边荒集一副战云密布的模样,会吓怕所有想来游览花钱的人,边荒游的号召力亦会大幅削减。所以备战是无益有害。”
        卓狂生皱眉道:“然则我们竟什么都不做,坐待敌人临集吗?”
        刘穆之胸有成竹的微笑道:“当然不能如此消极被动,这又回到我的‘因势施治’的策略。现在荒人最缺乏的是安全感,人人有朝难保夕,过一天得一天的心态。可是两次反攻边荒集成功,亦令荒人生出对边荒集的归属感和自豪,这种以边荒集为家的心态,令荒人团结起来。任何有利边荒集的事,荒人都会全力支持。”
        卓狂生道:“先生似乎忽略了形成荒人空前团结的一个因素,就是千千小姐对我们的影响,为了她,荒人是肯作出任何牺牲的。”
        刘穆之欣然道:“我怎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只是怕卓馆主没有想过,虽然有两次反攻成功的战绩,可是也有两次失守的痛苦经验,这已在荒人心中留下边荒集是守不住的地方的印象。平时看似没有问题,可是来的若是慕容垂和他无敌于北方的精骑,荒人肯定军心难稳。”
        卓狂生叹道:“我被你说服了,事实上我也活在两次失守的恐怖阴影里,大家不用明言,都知边荒集是难守易攻的地方,远比不上洛阳、长安或建康。”
        再叹一口气,道:“先生有甚好提议呢?希望不是建城墙吧!那不单会破坏边荒集独有的气质,更恐怕劳师动众之余,城墙尚未建成,敌人大军早兵临城下。”
        刘穆之道:“当然不是建城,没有两、三年光景,休想把边荒集变成有强大防御力的坚城。”
        卓狂生听得精神大振,喜道:“这真要请教先生了。”
        刘穆之双目闪动智慧和兴奋的光芒,神态则从容冷静,徐徐道:“首先是搞好边荒集的经济,只有强劲的经济,才能支持庞大的军事开支。边荒集之所以能如此兴旺,皆因其自由的风气、灵活有效的营商方式,赚钱赚得快,花钱更花得狠。这一切有利经济的特色必须保持,而钟楼议会要做的事,就是进一步营造出更有利的营商环境,为边荒集提供更强而有力的边防,让边荒集这艘船能乘风破浪,顺风顺水的朝目的地驶去。”
        卓狂生奇道:“先生怎能对边荒集有如此深入的认识,你不是第一次到边荒集来吗?”
        刘穆之欣然道:“我从来就喜爱周游各地,体察各地的风土人情,奇风异俗。边荒集更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虽然以前未曾到过这裹,却从来过边荒集的人处,听到很多关于边荒集的情况,归纳分析后作出评估。”
        卓狂生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道:“经济好并不代表我们能对抗慕容垂的大军,先生在这方面又有什么好的建议?”
        刘穆之道:“经济是一切军事力量的后盾。在军事方面,边荒集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论人才、训练、经验,边荒劲旅绝不逊色于南北的任何军事力量,只是人数上处于劣势。可是只要我们以建设和安全为名,全力循这方向发展,既不会产生战争的恐惧,又能大幅增加荒人的安全感,令边荒集成为一个有足够防御力的地方,事过半矣。”
        卓狂生抓头道:“我完全赞同先生提出的大方向,可是如何落实,却不容易。”
        刘穆之笑道:“这正是我推荐自己的原因,也是我为自己争取表现的机会。只要荒人能破天荒守住边荒集,边荒集将会成为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而荒人也因而有机会救回纪千千,再没有守不住家园的阴影。”
        卓狂生皱眉道:“先生初来乍到,要钟楼议会同意让先生担任这么一个关系到边荒集荣辱的职位,怕不容易。”
        刘穆之道:“我作你的副手又如何呢?”
        卓狂生点头道:“这或可以商量。”
        刘穆之道:“不是我危言耸听,边荒集的存亡,就在卓馆主一念之间。”
        卓狂生别过头来瞧他好半晌,道:“我必须和议会成员先私下谈谈,才可以把此事在议会提出来讨论。先生须有点耐性才行。”
        又哑然失笑道:“我是否说废话呢?说到耐性,谁及得上先生。先生可否提供些较具体的计划,以让我去说服其它人呢?”
        刘穆之道:“我正恨不得有这个机会。”
        卓狂生大笑道:“可见边荒集气势旺盛,所以能引先生到边荒集来,鄙人愿闻其详。”
        第三章仙门难渡
        “噗”!
        慕容战就那么搭着高彦和姚猛肩头借力,两脚离地连环踢出,第一脚正中美女刺出的剑尖,另一脚点向她拿剑的手腕,令她难以变招。虽是猝不及防,仍是从容好看,且颇有点大显功架的味道。
        江文清和王镇恶都是大行家,看出此女虽来势汹汹,出手却是留有余地,来意并非不善。对她的企图当然摸不着头脑,故只是看热闹而没有帮手。
        何况慕容战在边荒集肯定是排前五名的高手之一,可以独力应付任何事。
        美女长剑应脚弹起,她显然想不到慕容战有此怪招,反利用双手的不便来个连消带打,娇叱一声“好”,抽剑后撤,避过玉腕被慕容战以靴尖点穴的奇招。
        慕容战见状,“呵呵”长笑,竟就那么乘势后翻,双掌分按高、姚两人肩头,先在两人头顶上来个倒栽葱,然后双掌吐劲,弹离他们肩头,在空中连续三个后翻,后发先至的赶过了美女,落到她身后,动作行云流水,便像表演杂耍般充满娱人娱己的味儿。
        美女也是不凡,顺势一个旋身,手中长剑幻出十多道虚虚实实的剑影,朝慕容战洒去。
        慕容战不但没有丝毫不悦,且是满睑笑意,看来非常享受这忽然而来的比武较量,马刀出鞘,长笑道:“姑娘不知是哪族的人,芳名是否像人那么美呢?”
        “叮叮叮叮”!
        说话间,马刀与长剑已交击了十多下,有如骤雨打在窗槁上,错乱中充满节奏的感觉。
        美女娇叱道:“打赢我再问吧!”
        高彦凑到姚猛耳旁道:“这娘儿骚劲十足。”
        姚猛凑兴的大嚷道:“打赢了岂是问名字这简单,我们慕容当家还要亲你的小嘴。”
        美女展开新一轮的攻势,剑法变得飘忽无定,走奇诡的路子,仍不忘应道:“有本领的,人也可以给你。”
        江文清听得浅皱秀眉,这正是胡汉不同之处,胡人作风直率大胆,像这类对答,罕出现在汉人男女身上。
        慕容战只守不攻,守得密如坚城,任对方出动石矢或檑木,仍能逢招化招,履险如夷,神态从容写意。同时笑道:“那姑娘今晚肯定要陪我一夜哩!”
        美女娇笑道:“战郎勿要猴急犯错啊!”倏地翻上慕容战上方,剑势骤盛,照头照脸的向慕容战洒下来,登时威胁力遽增。
        美女唤一声“战郎”,实害苦了慕容战,令他不好意思反守为攻,而攻式不但是他的所长,更是眼前情况最明智的策略,不过他也是了得,展开浑身解数,硬挡她毫无间隙的七剑。
        美女再无以为继,因她正操控主动,要走便走,一个腾翻,落往远处,且还剑入鞘,娇笑道:“人家叫朔千黛,慕容战你若想找我喝酒,我或许会答应呢。我住在小建康的颖河客栈,不要忘记哩!”
        接着掠飞而去。
        慕容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叹道:“高少说得对!的确够风骚。”
        这才还刀入鞘。
        江文清笑道:“慕容当家心动了!”
        慕容战直待朔千黛的背影消失在楼房后,才转身朝江文清等人走过去,边行边道:“她究竟是谁呢?”
        高彦叹道:“不理她是谁,总言之你这家伙是飞来艳福。嘿!对付娘儿我最在行,你定要打铁趁熟,说不定今晚便可以入室上床,共渡良宵。”
        江文清啐道:“高彦你是狗口长不出象牙,勿要教坏慕容当家。”
        姚猛哂道:“哪用高小子教,慕容当家他本身早够坏哩!哈!”
        慕容战冷哼道:“刚才哪个小子敢唤我作家伙?”
        高彦排众而出,挺着胸膛向慕容战道:“是我又如何?你敢和我动手吗?别忘记我是百毒不侵,打不死的。”
        慕容战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无谓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说罢自己先笑起来,然后高彦、姚猛和江文清都忍不住哄笑起来,洋溢着深挚的友情。
        唯独王镇恶仍是不苟言笑,忽然道:“这种事是否不时会在边荒发生?”
        众人先是愕然,接着笑得更厉害了。
        王镇恶的脸红起来,尴尬的道:“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个意思。”
        江文清娇喘着道:“不是那个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王镇恶叹道:“我晓得她是谁。”
        众人终于收束笑声。
        最紧张的是慕容战,讶道:“她似乎不认识你呢?”
        高彦接口道:“她是谁呢?”
        王镇恶回复冷静,道:“她是柔然族之主丘豆伐可汗的独生女,我听过她的名字,想不到她竟来了边荒集。”
        众人呆瞪着他。
        慕容战皱眉道:“你究竟是谁?竟清楚远在北塞的柔然人。”
        姚猛吁一口气道:“竟然是柔然族的公主,我的娘!在大草原柔然族是唯一有实力和拓跋族争雄的部落。”
        江文清仔细地打量王镇恶,道:“王兄究竟是谁?”
        王镇恶颓然道:“我的爷爷是王猛,本来我打算永远不说出来,可是我被你们之间的真诚感动了,再不愿被你们猜疑,还想跟你们做朋友。”
        众人都不能置信的呆瞪着他。
        王镇恶竟是王猛之孙,说到王猛,不论南人北人、胡人汉族,谁敢不敬服?没有他,苻坚肯定没法统一北方,如果他尚在世,淝水之战的结果将不是眼前的情况。
        如果依眼前的速度,日以继夜的赶路,三天后的清晨,燕飞将可以抵达边荒集。
        他生出像鸟儿般飞翔的动人感觉,虽然他没有离开地面,体内真气运行不休,有点似不费劲力的,甚至不用他花精神去观察地面的情况,他的身体会自然地作出最适当的对应,如有神助。
        当他心中不起一念,便似进入了禅静的状态,心灵和肉体分了开来,各自管各自的事。这究竟属什么境界?
        如果破空而去等如变成大罗金仙,那他现在至少该算个地仙。
        忽然间,他心底裹浮现安玉晴的花容,她美丽神秘、深邃迷人的眸子似在凝望着他,如此保持了一段时间才模糊起来,逐渐消去。
        燕飞心中大讶,自从宋悲风处晓得她已返家后,他罕有想起她,偶然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浮光掠影,不像初识时她独特的眸神似铸刻在心版上,不时浮现,那时每当想起她,心中都有难以形容的感觉。到与纪千千相恋后,他的心被纪千千占据,容纳安玉晴的空间愈来愈少。
        但他并没有骗自己,对安玉晴,他是极有好感的。
        为何她的形象会如此强烈地浮现心中呢?倏地他有了答案,晓得安玉晴回来了,正在找寻他,令他生出感应。
        真奇怪!为何自己只对女子生出感应?先是纪千千,后是安玉晴。
        孙恩和尼惠晖该是例外,因为他们都具有深厚的道法,精通精神之术。
        让他与纪千千和安玉晴联系起来的,会否是男女间的情意,形成阴阳互引的情况?
        他又想起另一个问题。直到这刻,他仍没有向任何人说出仙门的秘密,但他可以向安玉晴这心佩原本的拥有者,隐瞒这惊天动地、堪称人世间最终极的秘密吗?
        唉!
        他是办不到的。
        只是在她似是与世无争、不着人间险恶的明眸注视下,他已不忍心向她说谎;不忍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忽然间,他开始有点明白她。
        安玉晴在她父亲自幼熏陶下,潜心修道,如果不是因为任青媞盗走心佩,可能她永远不会出山。当三佩合一,爆开庞大的地坑,令她心神受到巨大的冲击和震撼。那时她或许仍未能掌握究竟是什么一回事,故抛开一切,立即赶回家中,向乃父安世清问个究竟。
        现在她又回来了。
        如果他燕飞能练成仙门诀,而她又想亲身体会成仙成道的滋味,不怕冒险,他会毫不犹豫为她开启仙门,让她投身那神秘莫测的空间去,看看其内究竟真是洞天福地?还是修罗地狱?
        同时他又想起另一个问题。
        事后回想起来,仙门的开启眨眼即逝,接着便是能毁灭一切的大爆炸,纵使以他燕飞之能,恐怕亦未能在爆炸前及时从仙门逃离这人间世。但爆炸并没有真的毁灭一切,他和孙恩都活了下来,尼惠晖则是一息尚存,还可以说几句临终遗言。原因在他们三人均具备“仙门功法”。尼惠晖只因受重创在先,故抵受不住。
        若他的猜测是对的,要穿越仙门,必须能抵得住太阳真火和太阴真水相激的骇人能量。只有练成这两种极端相反、分别代表至阳至阴的功法,才有望破空而去。当时的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明显不足,故被爆炸力震往远方,差点没命。现在的他或许好一点,却自问仍没法抵得住那骇人能量的冲击。
        所以尽管他肯成人之美,把安玉晴送进仙门仍是没有可能的事。徐非安玉晴练成了仙门诀。但这谈何容易。
        燕飞暗叹一口气。
        初时他还有一种天真的想法,以为当他和纪千千厌倦了这人世,不想面对生老病死之时,可携手登上仙籍,做一对神仙眷侣,到现在用心去想这件事,方感到那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他是否注定要永远局限在这个清醒的梦里呢?
        江文清、慕容战、高彦、姚猛四人进入说书馆,卓狂生仍和刘穆之在说话。
        慕容战向卓狂生打个眼色,示意卓狂生支开刘穆之。卓狂生心中犹豫时,刘穆之已识趣的告辞离开。
        江文清等像来听书似的在卓狂生四周坐下,高彦却神气的走到说书台去,嚷道:“又有说书的好材料,就名之为‘王猛孙落泊边荒集’如何?”
        江文清等为之莞尔。
        卓狂生则一头雾水道:“谁是王猛孙?”
        江文清等忍不住齐声大笑。
        高彦找到糗他的机会,岂肯放过,骂道:“让我当头棒喝你这自夸的说书王,王猛就是一手令苻坚统一北方的王猛,孙是指王猛的孙,便是我们的贵客王镇恶,只有王猛才敢为自己的孙子取这么一个霸道的名字,明白吗?”
        卓狂生一脸不相信的神色,哂道:“人家随口说你便相信,如果谈宝那活宝说自是秦始皇的一百零八代后人,只是后来改了姓。你是否又相信呢?
        他娘的!且让我想想我的曾高祖该是哪个有名的人。“
        今次反倒没有人发笑。
        卓狂生讶然扫视众人,奇道:“你们不是都像高小子般全信了罢?”
        江文清道:“王镇恶绝不似说谎的人,他心里的失落亦不是可装出来的。”
        慕容战道:“王镇恶是那种天生的英雄人物。不过我们也要防敌人派卧底混进我们边荒集来,王镇恶此人的来历,便由老卓你去验证其真伪,如他真是王猛之孙,当有一个动人的经历,也如高小子所说的,是说书的好材料。只有老卓你有资格和耐性,从他的故事作出正确的判断。”
        卓狂生不解道:“为何要查他底细,你们想招贤吗?”
        江文清道:“我们最想知道他是否可靠,是不是一个可造之材?你说得对!现在我们最需要人才。”
        慕容战接口道:“我们刚接到老屠从建康传来的急信,极须援手,且要成立一支子弟兵,以对付孙恩。”
        卓狂生愕然道:“际此慕容垂大军即来的时刻,我们哪还有余力去理边荒集以外的事?”
        高彦色变道:“不要吓我,慕容垂不是忙着统一北方吗?只是个拓跋珪足令他没法兼顾我们。”
        卓狂生叹道:“原本我想也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是经刘穆之提点后,却感到慕容垂定会先毁掉我们,去了后顾之忧,方会发兵讨伐拓跋珪。”
        姚猛讶道:“刘穆之怎会比我们清楚慕容垂的事?”
        卓狂生道:“刘穆之绝非平凡之辈,他曾周游各地,见识广博。四川毛家,便因任他作主簿,致财力日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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