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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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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遁愕然道:“谁?”
        燕飞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就是墨夷明的嫡传弟子,秘人向雨田。”
        ※※※
        慕容战立在街头,看着另一边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第一楼重建工程,庞义现身和他隔远打个招呼后,便隐入这个庞大的木建架构里。街上人来人往,不住有货物材料从东门送入边荒集来。颖水是边荒集的命脉,现在南方的一段畅通无阻,加上寿阳的胡彬又是自己人,又有边荒游的绩效,所以南方和边荒集的贸易,在南晋的默许下,比起以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北方水路,因为在慕容垂的势力范围内,燕人虽因自顾不暇,暂时无力封锁泗水入颖的水口,但敢从水路来的商旅仍是寥寥町数,主要还是依赖走陆路的行脚商旅,规模上远比不上南方。
        这种南北贸易失衡是个大问题,惟有由荒人本身的船队到北方走私货,再带回边荒集转售。
        幸好荒人从燕羌联军手上夺得大批战马、军械和装备,都是南人急需的物资,所以仍有生意可做。
        今早开始,气温进一步下降,天色暗沉沉的,寒风从西北方吹来,令集内卖寒衣的店铺其门如市。
        经过的荒人都不敢骚扰他们的最高统帅,让他虽身处繁盛的通衢大道,仍可以一个人静心思索眼前的形势。
        谁都不晓得慕容战心中-片茫然,脑袋近乎空白,大有不知何去何从的感慨。
        自昨夜朔千黛不辞而别后,他对将来便感到模模糊糊的,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今次离开的是她,下一次会是谁呢?
        现在他双肩负着是边荒集存亡的重任,这个沉重的负担令他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从来部是个乐观的人,扑朔迷离的未来一向对他总有一种神奇美妙的魅力,乐极固会生悲,但否极之时也会泰来,边荒集便是在这样好运、恶运的纠缠不清襄不住茁壮成长,但也町以是逐步走向灭亡。谁都说不准将来的命运。
        边荒集此刻面对的是与前截然不同的情况,如被慕容垂得逞,边荒集会被彻底摧毁。
        红子春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道:“你不是要去找大小姐吗?为何在这里发呆?”
        慕容战瞥一眼负手来到身旁的红子春,道:“我在想当千千主婢回到边荒集时,见到第一楼重现边荒集,且比以前更为宏伟壮观,会是如何欢欣雀跃。”
        红子春点头道:“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见到有那么的一天。唉!今天冷得异乎寻常,真令人担心。”
        慕容战愕然道:“担心甚么?”
        红子春以专家的姿态仰观天色,苦笑道:“我怕会下雪。”
        慕容战一震道:“不会这么早吧?”
        假如真的下雪,方鸿生的灵鼻将会失灵,没法查出秘人部队的踪迹。
        红子春道:“很难说,我在边荒集生活十多年,先后见过两场秋雪,都是罕见的大风雪。”
        慕容战苦笑道:“我们的运气不至于那么差吧!”
        红子春叹道:“好运气不会永远站在我们的一方,有谓”安危相易,祸福相生“,我们凭一场大雨赢回边荒集,也可能因一场大风雪把边荒集赔出去。”
        慕容战断然道:“我是不会认命的,大风雪有大风雪的打法,你们南人不惯在风雪里作战,我们胡人却是习以为常。”
        红子春道:“先不说大风雪能令秘人轻易渗透边荒,使我们处于捱揍的劣势,只是风雪便可以瘫痪南北陆路的交通,只要慕容垂派兵封锁泗颖的水口,北方休想有一件货能运到边荒集来,我们还做甚么娘的南北贸易?”
        慕容战道:“情况确是如此,大风雪如果持续十多天,会对我们的经济造成很大的损害,接着便是严冬,且会是最难捱的冬天,但也可令慕容垂没法向我们大举进犯。”
        红子春道:“往好的方面想是这样子,但往坏的方面想,却给予能在最恶劣环境下作战的秘族战士干载一时的良机,当边荒集布满了人马难行的积雪,我们如何反击秘人?”
        慕容战苦笑道:“这个便要靠大家一起动脑筋了。”
        红子春再仰望上空,道:“希望我今次的预测不灵光吧!噢!我的娘!”
        慕容战大吃一惊,朝上瞧去。
        高空处充塞着一层层棉絮似的东西,向下降时似变成被吹落的花办般零零落落的随风飘降,然后本是羽毛般的雪花化为一朵朵一簇簇的雪团,密密麻麻笼罩大地的洒下来。
        慕容战叹道:“这叫一语成谶,我们糟糕哩!”
        第十一章缥缈之约
        安玉晴瞧着燕飞,唇角飘出一丝欣悦的笑意,道:“想不到你竟会在一天尚未过去的短时间内来找我,令玉晴有点意外啊!”
        燕飞坦白的道:“我心烦得要命,而姑娘却是我唯一可倾诉的对象。其他人虽然也都是知交,但我能和他们谈这种事吗?”
        安玉晴微笑道:“彼此彼此。但我和你的分别是我根本没有朋友,如果有的话那便只得你一个人。而你更是天下间唯一能了解我的人,只有和你谈话对我来说才算有意义。没有了你,我会感到很孤独。不过请放心,我指的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知己朋友。”
        与她说话确是一种享受,燕飞的心安静下来,忘记了静室之外的一切,道:“听姑娘这么说,世上除了仙门外,其他一切于你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了?”
        安玉晴道:“也不是这么说,因为我们仍是这如梦似幻奇异天地的一部份。
        例如我便很享受现在与你相处的时光,感觉一切都充满意义,且有点非常刺激好玩的乐趣,你怎可以说除仙门外,其他一切我都不在意?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仙门而来的。“
        燕飞苦笑道:“好玩?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安玉晴轻轻道:“讽刺吗?人在出生后,便要面对死亡。有人恐惧它,有人视它如归宿,又或当死亡为过渡。不论采取哪种态度,死亡总是一视同仁,从没有人能例外,去了的便不能回来。死亡的对立是永生不死,但纵能不死又如何呢?
        面对你的将是永无休止的噩梦,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生老病死,如此不住重复。
        这样死反会是最大恩赐,最好的解脱。“
        燕飞愕然道:“我以为你会安慰我,怎么反似嫌我知道得不够清楚,永生不死是如何惨绝人寰的事?”
        安玉晴“噗哧”娇笑道:“因为我为你想出了一个形神俱灭的自尽方法,所以故意恐吓你,驱策你去努力。”
        燕飞从没有见过她这般带着娇媚的神态,看得眼前一亮,更是精神大振,喜道:“如果连这样无法可想的事也可以给你想到办法,那姑娘便等若我燕飞的再生父母。”
        安玉晴淡淡道:“你们荒人的用词真夸大,你是玉晴唯一的朋友嘛!朋友有难,玉晴当然义不容辞哩。”
        燕飞道:“究竟有什么办法呢?”
        安玉晴平和的道:“坦白说,这只是一个可能性,没有人晓得是否真的有效,皆因从来没有人尝试过。方法很简单,就是以‘破碎虚空’来自尽,而不是开启仙门。照我猜想,这是唯一能令形神俱灭的招数,在我们这人世内,不论有形的或无形的,都抵受不住那能把无形虚空也能破开的惊天力量。”
        燕飞遽震道:“你说得对。”
        安玉晴叹道:“纪千千得爱如斯,可以无憾矣!”
        燕飞想了想才明白她这两句话背后含意,颓然道:“安姑娘掌握我的处境了!”
        安玉晴微嗔道:“如果不明白便是蠢蛋。如此绝世奇招,哪有人拿来自杀的,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你却像得宝般欢欣雀跃。唉!不论是好是歹,总该试试嘛!”
        燕飞坚决的道:“愚蠢也好,聪明也好,事实上我也弄不清楚两者间的分别,我只知道要不就我和她一起进入洞天福地,要不就和她一起死去,我绝不会让她单独面对死亡的。”
        安玉晴双目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温柔的轻轻道:“爱情从来都是短暂的,就算此生不渝,也只是短暂的一生里发生的事,纪千千是有智慧的人,她会安然接受自己的命运,也会鼓励你去面对仙缘,你心中实不应有任何内疚的感觉。”
        燕飞反问道:“那你本身又有何想法呢?”
        安玉晴双目射出揉杂了自怜和失落的神色,苦涩的笑道:“虽然服下了洞极丹,可是我的真气却偏向太阴真水的路子,如照你所说的必须以太阳真火与太阴真水两极相激,方能开启仙门,恐怕我穷一生之力,亦没法练成两种极端相反的先天真气,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可以有什么想法呢?”
        燕飞微笑道:“我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竭尽全力设法勘破这最后一着的秘奥,且要超越三佩合一产生的力量,破开可容不止一人穿越的缺口。假设我诚意邀请姑娘携手离开,姑娘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安玉晴微垂螓首,平静的道:“燕飞你是认真吗?你的烦恼还不够吗?”
        燕飞一字一字的肯定道:“我燕飞于此立誓,一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离开,一是三个都不走。”
        安玉晴娇躯遽颤,抬头往他凝望,双眸异采大盛,道:“这是为了什么呢?
        你的纪千千会怎么想?“
        燕飞的脸庞散发着神圣的光泽,从容道:“从第一次与姑娘相遇,我便感到我们之间有种解不开的缘份,假如没有姑娘仗义出手,我或许已成任遥剑下的冤魂,更不会有后来的事。到我遇上令尊,为他解除水毒之害,亦因而令他悟通洞极丹之秘,使姑娘能服下灵丹,改变体质,我便感到如让你只能对仙门望洞兴叹,会是我燕飞完全没法接受的事。把我们连系在一起的,也许便是仙缘吧!”
        稍顿续道:“至于千千会怎么想,我们都不用担心,千千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会明白我们的目标超越了一切凡尘世俗的事物和观念。千千是我燕飞深爱的情人,姑娘却是我的红颜知己,如果我们真能一起离开,携手勇闯仙门,才真的是既刺激又好玩。”
        安玉晴双目闪闪生辉,笑道:“燕飞你不用作出任何承诺,将来看情况再说如何?无论如何,听见你说这些话,玉晴已非常感激。”
        燕飞摇头道:“不!要就一起离开,否则一个都不走,只有以此立下死志,我们方有成功的机会。”
        安玉晴默然片刻,然后樱唇轻吐道:“那真的有可能吗?”
        燕飞道:“假如安姑娘和千千分别掌握太阴真水和太阳真火的异能,我们便有一试的资格。”
        安玉晴欲语无言。
        燕飞讶道:“姑娘不认为这是一个可能性吗?”
        安玉晴白他一眼,垂首道:“燕飞呵燕飞,你敢听真心话吗?”
        燕飞苦笑道:“这么说,你的真心话肯定会令我难受。安姑娘请直言,我准备好哩!”
        安玉晴道:“你这个办法完全是想当然的: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三个人合起来当然大得多了。问题是即使真如你所料,我们确能扩大进入洞天福地的仙门,亦只有你一个人有本领穿越,因为我和纪千千只得其一偏,将抵受不住仙门开启所产生的能量,会再重演之前天地心三佩合一,你被抛往远处差些儿没命的情况。
        更何况恐怕只有结下金丹,把阴神化作阳神者,方可穿过仙门,抵达彼岸,舍此再无别法。“
        燕飞叹道:“我的心给你说得凉了一截,不过我深信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安玉晴道:“每一个修道的人,都有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而事实上他们最终都面对失败。尽管《太平洞极经》上载有广成子羽化登仙的事迹,可是他是否真的曾成功开启仙门,破空而去,却是没有人知道。像师公他武功盖世,智可通天,仍要含怨而逝,这条路只可以用难比登天来形容。”
        燕飞坚决的道:“我怎样也要试一次。”
        安玉晴道:“你有想过后果吗?你只有试一次的能力,如果不成功,你将失去以‘破碎虚空’进入仙界又或自尽的唯一机会,接下来的便是永无休止的长生噩梦,你将面对你最不愿意遇上的事。”
        燕飞道:“不论后果如何,我已决定了这么做。一是我们三个人携手离开,一是全都留下。”
        安玉晴忽然展露笑容,道:“现在人家真的相信燕飞你有诚意哩!好吧!待我好好再想想这件事。”
        ※※※
        卓狂生独据一桌,在舱厅里发呆的看着外面大雪纷飞的情景时,高彦神色沮丧的回来,在他旁坐下。
        卓狂生道:“她仍不让你进去吗?”
        高彦摇头道:“她说会出来找我。唉!真令人担心,她的反应如此古怪。”
        卓狂生哂道:“刚刚相反,她的反应不知多么合理。”
        高彦失声道:“合理?”
        偌大的舱厅,只两桌坐了客人。其他团友不是到了上面的望台,便是到甲板处欣赏大雪下两岸的美景。这场早来的大雪,令来观光的人有意外的惊喜。
        卓狂生叹道:“今次完了!”
        高彦遽震道:“完了!你不要吓我!”
        卓狂生苦笑道:“我不是说你和小白雁完蛋,而是说我们完蛋大吉。这样大雪下,方总如何可以嗅到敌人踪迹?反而对刻苦耐劳的敌人有利。”
        高彦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能维持水路的交通,怕他娘的什么呢?此事待回到边荒集才想吧!告诉我,为何她这样的反应合理呢?”
        卓狂生骂道:“你这小子真是聪明一世,愚蠢一时,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通。用刘爷的绝招,你要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想,不要整天只想小白雁如何爱你,如何肯为你不顾一切。他***!实情当然不是如此。在她心中,老聂对她的恩情显然份量十足,所以当她晓得你这小子伙同燕飞令老聂受辱,她便生出自责的情绪,感到是她害了老聂,因此心中非常难过。正如你所说的,在师傅和半生不熟的爱情间,她不知如何取舍。明白吗?”
        高彦抓头道:“什么叫半生不熟的爱情?”
        卓狂生以专家姿态指点道:“当然是指你和小白雁间的情况。照表面的情况看,小白雁确对你有点意思,但却远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娘的海枯石澜,此志不渝。
        顶多只是爱和你这混小子一起吃喝玩乐。不是唬你,你和小白雁的爱正处于危险边缘,是成是败,全看你的诚意。“
        高彦一呆道:“诚意?老子我还欠缺诚意吗?”
        卓狂生盯着他叹息道:“你的所谓诚意,就是什么都只为自己着想,什么都一厢情愿。他***,你这种只顾自己的态度必须改变过来,转而为小白雁设想,才能令她感到你将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高彦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露出思索的神色,点头道:“你这番话很有道理。我是不可以只顾自己的感受,而忽略她的感受。她有她的处境,更有她的顾虑和烦恼。对!我要设法了解她,为她解决烦恼。哈!那老子是否要向老聂他负荆请罪,求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子我的冒犯呢?嘿!我说得不对吗?为何你挤眉弄眼的,是否肚子痛?”
        卓狂生装出个没命表情。
        高彦终有所觉,转头一瞥,登时又惊又喜。
        嘟着小嘴儿站在他身后的小白雁,忍着笑坐到两人对面,道:“我什么都听不到。来人!肚子饿哩!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
        燕飞离开安玉晴寄居的静院,踏足归善园,心中舒畅多了。
        他虽然为自己定下几乎没有可能达至的目标,但至少有奋斗努力的方向,生命因而也变得有趣起来。对安玉晴他是有一份深刻的感情,包含了感激、敬慕和难以形容的男女微妙的关系。他当然绝对不是移情别恋,对纪千千他是永不会变心的,可是男女间除了爱情,也可以有其他吧!
        燕飞走上园内的小桥,倏地立定,轻松的道:“出来吧!”
        卢循现身在小桥另一端,双目异芒大盛,两眼不眨的盯着他,沉着的道:“今早我收到天师的飞鸽传书,着我向燕兄传达一个口信。”
        燕飞心忖要来的终会来,想躲也躲不了,暗叹一口气,道:“卢兄请说!”
        卢循微笑道:“燕兄是聪明人,当猜到是什么一回事,不过在我说出来前,却想先领教高明,看看燕兄是否真有挑战天师的资格。这全是我个人自作的主张,与天师无关。”
        燕飞哑然笑道:“卢兄请三思而行,因我实有杀你之心,只是碍于你是传口信的使者,向你下毒手似乎有欠风度。可是如果卢兄肯这样便宜我,我是绝不会放过杀你的机会。卢兄请!”
        卢循现出疑惑之色,奇道:“燕兄竟不知我已练成黄天大法,要杀我可不是那么容易。”
        燕飞淡淡道:“卢兄是什么斤两?我当然一清二楚,否则令师怎肯于百忙中抽空来应酬我?卢兄不是改变了主意吧?要动手就快,还有别的事等着我去做。”
        卢循出奇地没有动气,用神打量他,同时催发真气,如墙如堵的向燕飞平推过去。道:“动手前,我想请教燕兄一件事。”
        燕飞运动体内的真阳真阴,卢循攻来的真气不能影响他分毫,他就像在风暴里的崇山峻岳,屹然不动。道:“你为何认为我会回答你呢?”
        “锵”!
        蝶恋花出鞘。
        要杀练成了黄天大法的卢循,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逼他硬拼仙门诀,然后看他可以捱多少剑。
        蝶恋花化作长芒,朝卢循电射而去。
        高手对决,开始时总会用硬拼的招数,以测探对方深浅,再定下进攻退守的战略策术。所以如果对手一上来便是硬碰硬的手法,怎都不会躲避,否则不但有失身份,还输了气势,且等于自认没有硬拼的功力。
        燕飞正是利用此点,先在言词上寸步不让,故意激怒卢循,虽然不大成功,但也营造出卢循不得不显示点真功夫的氛围,除非卢循是不要面子的人,否则怎都不能甫交战便左闪右避。
        如能杀死卢循,对天师军会造成严重的打击,对刘裕将非常有利。故而燕飞向卢循直言有杀他之念,绝不是只在口头上说说的。
        卢循果然双目杀机大炽,全身道袍鼓胀,双目紫芒遽盛,显示他在刹那间把黄天大法提至极限,同时脚踏奇步,冲刺而至,双拳击出。
        换过次一级的高手,会认为卢循是要右拳重击剑锋,另一拳则觑隙进击,是为连消带打的招数。
        再次一级的,恐怕连对方出拳的先后次序也弄不清楚。
        但高明如燕飞,却看破卢循此招乾坤暗藏,非如表面所见那么简单,因为他不但感应到卢循的功力分布,是以后至的左拳为主,且是留有余力。
        燕飞心中暗赞,卢循确已得孙恩真传,简简单单的一招,内中却变化万千,包含了诱敌惑敌之计。
        蝶恋花原式不变,直搠而去,事实上已生出微妙的变化,缓了一线。
        卢循生出感应,喝了声好,左拳忽然消失了,原来是宽大的袍袖往前卷挥,套着了拳头,右拳则往后疾收三寸。
        充盈劲气的袍袖,后发先至的抽击蝶恋花剑锋。如他抽个正着,即使燕飞用的是仙门诀,也要被他抽打得宝刃偏向一边,如此卢循便可把劲力转移往右拳,乘虚而入,重创燕飞,至不济也可以取得先手的优势。
        燕飞冷喝一声,蝶恋花于高速中生出变化,化前搠为横挑,正中卢循来势汹汹的宽袍袖。
        水火在剑锋交击,爆发仙门劲。
        “蓬”!
        出乎燕飞意料之外的,卢循的袍袖并没有被太阳太阴两股截然相反的真气激爆炸成碎粉,只是朝内塌陷,现出被包裹着的拳头形状,接着卢循浑体一震,斜飞而去,落往三丈外的一丛竹树旁。
        燕飞亦被他的反震之力,震得挫退半步,没法乘势追击。
        “锵”!
        蝶恋花回到鞘内去。
        卢循落地后仍退了一步,骇然道:“这是什么功夫?”
        燕飞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微笑道:“要知这是什么功夫,回去问孙恩吧!
        卢兄确已得黄天大法真传,非常难得。“
        卢循此时脸上重现血色,显示他有硬挡一招仙门诀的能力,双目射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沉声道:“我不得不承认燕兄有挑战天师的资格,此战就此作罢。如何?”
        燕飞心叫可惜,不过对方终是传信使者,硬逼他动手怎都是有欠风度,除非他是自动送上门来。何况他更有深一层的考虑,卢循此时的功力犹在史仇尼归之上,如果要杀他,必须用仙门诀,如用至极限,真元上损耗肯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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