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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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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故落入安玉晴手上,怎也较为妥点。何况卢循必不肯放过安玉晴,那他便可以施施然离
开。
太平宝玉此时升至顶点,正从十多丈的高空回落,而安玉晴离它只余五丈许的距离,卢
循则仍在七、八文外,眼白白的瞧着安玉晴势可捷足先登,气得双目差点喷火。
就在这紧张时刻,一道白光,从另一边街的铺子闪电射出,直击宝玉,后发先至,肯定
可准确无误地命中宝玉,把它击成碎粉,此着太出人意表,突然其来,没有人会想到有此突
变。
出手的人当然是燕飞,他像刘裕般对甚么《太平洞极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且对卢循没
有刘裕般深悉他的底细,可是眼看奉善、卢循两人的作风行事,充满邪恶的味道,想到若这
种人得到宝经,肯定不会是好事,他一向凭心中感觉行事,遂掷出匕首,好把玉环击碎,来
个一了百了。
刘裕此时方知对面屋内藏人,虽未知对方是谁,也大概猜到出手者的心意,因为他正在
心中叫好。
安玉晴眼看太平宝玉快要被击中,俏脸现出愤怒的神色,香袖扬起,袖内匕首脱手射
出,迎往燕飞的匕首,因凌空运劲的关系,她再不能保持斜上的升势,往下落去。
“当”!
匕首交击,互相激飞开去,投在地面。
卢循暗叫一声天助我也,双脚用力,斜掠而去,几可肯定可赶在安玉晴前把宝玉抢到
手。岂知左方蓦地剑光大盛,燕飞穿窗而出,不理宝玉,只向他全力拦截。
刘裕见到燕飞,立即把他认出来,他曾多次进入边荒集,当然晓得燕飞是何方神圣,每
赵高彦偕他到第一楼,燕飞都坐在平台的椅子喝闷酒,在高彦介绍下,他们点过头打过招
呼,却没有交谈,皆因燕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此刻忽然见到燕飞,不由心中大
喜,不但将可从他处弄清楚边荒集的情况,且或可通过他联络上高彦,那对于完成任务,有
百利而无一害。
想念及此,那还犹豫,亦穿窗而出,心忖只要快过安玉晴,就可先一步毁掉宝玉,完成
燕飞的心愿。
“蓬蓬”之声连串而急促的响起,急怒攻心的卢循施尽浑身本领,袖爪兼施,可是在力
战之后,又受了伤,便被燕飞迫得往下落去,坐看刘裕赶往宝玉落点。
燕飞见横里杀出个人来,虽不记得他姓甚名谁,亦不晓得他的真正身份,仍认得是与高
彦有来往交易的南人,从空中见他掣出长刀,往天空落下来的宝玉划去,大喜叫道:“干得
好!”
刘裕长笑应道:“奸邪争夺之物,人人得而毁之,燕兄你好!”
眼看长刀要击中宝玉,此时安玉晴一对纤足刚接触地面,尚未及运气发力,刘裕已在五
丈开外进行毁玉壮举,尖叫道:“不要!”
在三人六目注视下,忽然一团红影飞临刘裕上方,袍袖射出长达丈许该是取自腰间的围
带,先一步卷上宝玉,令刘裕的长刀画了个空。
乞伏国仁。
燕飞足尖点地,喜出望外的卢循和安玉晴再没有理会他的兴趣,一后一先从地上掠起往
乞伏国仁杀去。
刘裕扑过了头,带子正在他后方回收,一怒下弹起旋身,刀子随势画出,扫在布带处,
布带应刀断开,他立即飞起贯足劲力的一脚,正中宝玉,本估量宝玉会应脚粉碎,岂知古玉
坚硬得异乎常玉,竟然丝毫无损,只被他踢得激飞天际,改往燕飞的方向投过去。
安玉晴和卢循那估得到有此变化,乞伏国仁则由上方落下来,他在旁暗观已有一段时
间,知道此三人均非易与之辈,一个翻腾避开刘裕,抛掉布带,两袖拂出,攻向凌空而至来
势汹汹的的安玉晴和卢循。
燕飞跃往空中,出乎刘裕意料之外地并没有辣手毁玉,而是一手拿个正着,高呼.“兄
弟!扯呼!”
不用他招呼刘裕也不会放过他,忙移离战团,追着往西面房舍飞掠的燕飞去了。
乞伏国仁、卢循和安玉晴三人已战作一团,你攻我,我攻你,杀得敌我难分,却没有人
能分身去追赶两人。
第 十 章 患难真情
燕飞和刘裕一先一后,窜入密林,均感力竭。前者跃上一棵高树之颠,后者则倚树别身
回望,扫视密林外广阔的旷野,汝阴城变成东南方一个小黑点。
燕飞回到他身旁,低声道:“那头猎鹰没有跟来。”
刘裕道:“它的名字是否叫天眼?”
燕飞讶道:“兄台识见不凡,确是天眼。”
刘裕笑道:“我认得乞伏国仁的红披风,何况他形相怪异。燕兄大概忘记了我叫刘
裕。”
燕飞歉然道:“刘兄勿要见怪,我喝醉时不会记牢任何事。刘兄确是有胆色的人,明知
遇上的是乞伏国仁,仍毫不畏怯的挥刀断带。”
刘裕坦然道:“我从来不惧怕任何人,只是不明白燕兄为何不立即毁掉妖玉?”
燕飞掏出宝玉,递给刘裕,淡淡道:“我是以之扰敌,教乞伏国仁碍手碍脚。现在此玉
作用已失,便交由刘兄处置。”
刘裕接过宝玉,借点月色,功聚双目凝神细察玉上纹理,道:“如此说乞伏国仁目的并
非夺玉,正是冲着燕兄而来,却适逢其会,不知燕兄和苻坚有何瓜葛?”
燕飞道:“此事一言难尽,刘兄又是因何事来汝阴?那女子不是和刘兄一道的吗?”
刘裕明白燕飞不愿答他,自己何尝不是有口难言,苦笑道:“小弟也是一言难尽。那妖
女叫安玉晴,是在城内碰上的,还想杀我。真奇怪,凭玉上的山水地理图,纵使认出是某处
名山胜景,却没有标示藏经的位置,得之何用?”说罢把宝玉送到燕飞眼下。
燕飞本全无兴趣,礼貌上却不得不用心细看,同意道:“确是奇怪。”
刘裕收起宝玉,道:“此玉或许尚有利用的价值,燕兄该是从边荒集来的吧?知否高彦
的情况?”
燕飞对这位智勇双全的初交朋友颇有好感,不忍瞒他,道:“你若立即赶往寿阳,或许
他仍在那里。至不济亦可以从胡彬处得悉他去向,你和胡彬该是同僚吧!”
刘裕一阵失望,没有正面回答燕飞,颓然道:“那我只好自己去碰运气。边荒集的情况
如何?”
燕飞早猜到他的目的地是边荒集,微笑道:“刘兄勿笑我交浅言深,苻融的先锋军已进
驻边荒集,封锁所有进出之路,以迎接苻坚的大军,你这么到边荒集去,与送死没有任何分
别。不过若刘兄可以坦白的告诉我所为何事,我或有办法帮上你一把忙。”
刘裕暗叹一口气,他虽与燕飞一见投缘,只看他明知乞伏国仁窥伺在旁,仍不顾己身安
危的出手毁玉,以免妖人得逞,可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问题在事关重大,倘若泄漏出他是
去找朱序,又传入苻坚耳内,便一切休提。苦笑道:“小弟奉有严令,请燕兄见谅。”
燕飞洒然道:“刘兄既有难言之隐,我便不再追问,趁现在尚未天明,我还要赶上一
程,我们就在此分手如何?希望异日再有相见之时。”
刘裕探出双手,与他紧握在一起,诚恳地道:“燕兄没有见怪,刘裕非常感激。我对燕
兄是一见倾心,若我还有命在,燕兄又路过广陵,可到孙无终的将军府来找我,小弟必尽地
主之谊。”他这般说,等若间接承认自己是北府兵的人。
燕飞听得孙无终之名,心中一动,正要说话,异变忽起。
开始之时,两人仍是如在梦中,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他们所处密林边缘区方圆三丈
许的地方,枝叶竟摇晃起来,却又感觉不到从原野刮进林内的西北风有加剧的情况。
按着呼啸声似乎从四面八方响起,先是耳仅微闻,刹那后已变成充斥林内的激响,塞满
两人耳鼓,周围满布气劲,形成无数巴掌般大的急旋,利刃般刮割两人,就像忽然陷身一个
强烈风暴之中,差点立足不稳,能勉强立定已是了得。
燕飞感到整个天地暗黑下来,自然的光线当然不会改变,明月依旧,只是他的护体真气
被袭体气旋迅速消耗,功力削减,致生视力大不如前的现象。而直到此刻,他仍不知道来袭
者的位置,只晓得此人武功之高,不但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且是他从未梦想过的。
“锵”!
刘裕掣出厚背刀,在燕飞迷糊的视野里左摇右摆,比他更吃不消,应付得更吃力。
倏地两束如有实质、有无可抗御之威的气柱,分别直捣两人背心,若给击实,保证五脏
六俯均要破裂,他们的护体真气,起不了丝毫保护的作用。
燕飞纯凭感觉,晓得刘裕因无法躲避,被迫挥刀迎劈气柱,而来袭者的气功,不但胜过
两人,且是全力施为,刘裕则是在势穷力蹙下仓皇应战,后果可以想见。
燕飞一声长啸,蝶恋花出鞘,日月丽天大法全力展开,先以阴月之劲硬挡对方的气旋,
接着月劲转为日气,剑尖发出嗤嗤破风之声,闪到两道气柱间的隙位,逆气流一剑往来人攻
去。
刘裕此时贯满全身真劲的一刀已命中气柱的锋锐,忽觉对方劲道收减数成,但已有如给
千斤铁锤重重击中刀锋,“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开去,到背脊不知撞上那棵树的
粗干,才气血翻腾的滑坐树根上,差点拿不住从不离手的厚背刀。
劲气交击声在林木暗黑处连串密集的响起,刘裕在眼冒金星中,见到一个体格高大魁
梧、脸带狰狞可怕鬼面具的黑衣人,正两袖飞扬,打得苦苦撑持的燕飞东窜西闪,左支右
绌,险象横生,动辄有命丧之虞。
刘裕知道是燕飞冒死抗敌,救回自己。否则自己就不是坐在这里喘气而是成了伏尸!心
中一阵感动,倏地回复气力,从怀内掏出宝玉,大喝道:“太平宝玉在此!”一挥手,用劲
将宝玉掷出林外去。
那个魔王般可怕的高手一袖挥得燕飞打着转跌往一旁,倏忽间已穿林而出,往宝玉追
去,快逾鬼魅。
刘裕慌忙往燕飞扑过去,燕飞正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唇角尽是血污。
忽然怒叱和打斗声从林外传来,燕飞露出喜色,伸手搭上刘裕肩头,道:“天助我也,
是乞伏国仁来了,肯定他没有命或没有空来追我们。快走。”
两人在密林内一条从两座丘陵间流过的小河倒下来,离遇袭处足有十多里远。
他们伏在河旁冰冷的湿土处,不住喘息。
刘裕忽然笑起来,又呛出一口血,教人弄不清楚他是快乐还是痛苦。
燕飞本要询问,竟然自己也笑起来,笑得非常辛苦,但也是无比的开心。
刘裕咳着道:“我说妖玉有利用价值时,尚未想过可用来救命,岂知还可以凭它要了乞
伏国仁的老命,唉!他娘的!天下间竟有如此可怕的高手,看他不敢显露真面目,照我猜他
不是孙思便是江陵虚这两个妖人。”
燕飞爬前两步,把头浸进清凉的河水里,刘裕见他状甚写意,有样学样,也爬前把头浸
进河水去。
天色逐渐发白,这道小河在丘陵起伏的林木区蜿蜒而行,岸旁林木特别茂密,成为他们
理想的避难所。
刘裕首先从水里抬起头来,任由水珠淌着流下脸颊,思索道:“那人又或许是安玉晴的
老爹安世清,不过此一可能性较低,且看谁再会来追我们,便可推知那人是谁。”
燕飞盘膝坐起来,行气运血,道:“刘兄伤势如何?”
刘裕翻过身体,变成仰卧,瞧着林顶上的晴空,道:“只是疲倦,没有甚么大碍。还未
有机会多谢燕兄的救命大恩。”
燕飞微笑道:“你救我,我救你,大家是患难相扶,你是否仍要到边荒集去?”
刘裕油然道:“愈艰难的事,我愈觉得有乐趣,或者我是那种不甘蛰伏,爱寻找刺激的
人,譬如现在我反感到生命从未试过如此般的有意义。”
燕飞点头道:“你确是个很特别的人,先答我的问题好吗?”
刘裕隐隐感到燕飞有话要说,经过刚才九死一生的激战,两人关系大是不同,颇有生死
与共、并肩作战的感觉。答道:“是的!我身负刺史大人重托,纵然要丢命,也只有这一条
路走。”
燕飞淡淡道:“谢玄?”
刘裕坦然道:“命令确是由谢刺史亲自发下来的。”
燕飞欣然道:“因何忽然变得这般坦白?”
刘裕往他瞧去,燕飞优美和充满男性阳刚美的轮廓线条映入眼帘,最难得不但没有江湖
俗气,更是文秀爽朗,使人乐意和他结交和信任他。轻松的道:“道理很简单,若没有你助
我,我绝不可能完成使命,所以我终作出明智的选择。”
燕飞目光往他投来,两道眼神交击,均感有会于心,再无先前的疑忌。
燕飞道:“实不相瞒,高彦到寿阳去,是为我约见谢玄,我本有办法让他赢此一仗,可
惜现在又没了把握。”
刘裕听得猛地坐起来,肃容道:“愿闻其详。”
谢玄策马立在广陵城外,陪伴左右是他视为左右手的得力大将刘牢之和何谦,两人均是
一身革胄,益发显得谢玄的儒巾布衣随便写意,风神俊秀,与别不同。
先锋军二万人,在谢琰的率领下,往前线开去,目的地是淝水东岸的战略要地八公山。
谢玄瞧着北府儿郎们雄赳赳在身前经过,心内思潮起伏。
自成立北府兵以来,他从未尝过战败的苦果。而令他威名远播,确立今天地位的一战是
发生在四年前,当时苻坚派儿子苻丕率兵七万,大举南侵,先攻占襄阳,俘掳了刺史朱序,
取得立足据点后,旋即派彭超围攻彭城,令建康朝野震动。
在谢安独排众议下,那时经验尚浅的他受命出战,当时谢安只有两句话,就是“虚张声
势,声东击西”。于是他依足谢安之言,虚张声势似要攻打彭超辎重所在的留城,迫得彭超
率军回保,何谦则趁机收复彭城。彭超与另一军会合后,以六万余人的兵力,再挥军南下,
包围离广陵只有百里的重镇三阿,他立即从广陵率军西进掩袭,大破秦军,又焚烧敌方战舰
粮船,断其退路;攻打三阿的六万秦军差点全军覆没,可惜他们已失去襄阳,种下今日苻坚
要亲自倾师南侵之果。
今次苻秦大军南来,与当年自不可同日而语,不但猛将精兵尽出,慕容垂和姚苌更是勇
盖当世的战将,使他实没有半分战胜的把握。
不过他一向信任一手把他提掖的谢安,因他的看法从来没有犯错,只不知今次是否同样
灵光?
“砰”!
桓玄一掌拍在楠木桌上,立时现出个掌印,他昨晚一夜无眠,一人在内堂独喝闷酒,心
中充满愤郁不平之气。
桓冲责怪他的话似仍萦绕耳边,他自问以任何一方面相比,他均在谢玄之上,偏是九品
高手榜上谢玄占去第一,他只能屈居第二;现今苻秦大军南来,谢玄督师迎战,他只能困守
荆州。
愈想愈气之时,手下头号心腹谋士匡士谋的声音在门外道:“士谋有要事须立即禀
上。”
桓玄沉声道:“若不是急事就不要来烦我。”
匡士谋放轻脚步,来到他身后,俯首低声道:“大司马不知是否忧心江淮形势,见过南
郡公后旧患复发,躺在床上没法治事,看来情况不妙。”
大司马就是桓冲,桓玄的封邑在南郡,故为南郡公。四年前襄阳之战,桓冲中了秦人淬
毒的流矢,自此不时复发,始终无法清除体内毒素,使他的健康每况愈下,兼且年事已高,
不复当年之勇。
匡士谋一身文士装束,身裁瘦削,一对眼贼溜溜的,最爱以心术计算人。
桓玄再喝一杯闷酒,漠不关心的道:“他死了最好,爹的威风都给他丢了。”
匡士谋大喜道:“就凭南郡公一句话,皇图霸业必成。”
“当”!
桓玄手中杯子掉在桌上,变成破片,骇然道:“你在说甚么?”
匡士谋肃容道:“战败则倾宗,战胜也覆族,此为南晋所有功高震主的重臣名将必然的
结局。现在苻坚大军南来,朝廷乱成一团,若大司马有甚么三长两短,司马曜别无选择,必
须让南郡公继承大司马之位,以安抚荆州军。此乃千载一时的机会,否则若让此事发生在安
定时期,司马曜必会乘机削桓家的兵权。”
桓玄脸色转白,道:“若苻坚得胜又如何?”
匡士谋道:“只要南郡公兵权在握,可顺理成章自立为帝,号召南方军民,趁苻坚阵脚
未稳,以上游之利,顺流掩击,把苻坚逐退北方,大业可成。”
桓玄的脸色更苍白了,凝望桌面酒杯的碎片,一字一字的道:“你是要我……”
匡士谋忙道:“士谋怎敢要南郡公去干甚么,一切由南郡公作主,士谋只是尽臣子之
责,不想南郡公坐失良机。”
桓玄默然不语,胸口却不断急剧起伏,显示心内正作天人交战。
匡士谋再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只要南郡公装作采望大司马病情,然后吩咐下人
把一剂疗治养伤的圣药让大司马服下,当可遂南郡公得天下的心愿。”
桓玄往后软靠椅背,似失去了一贯的力量,闭目呻吟道:“若他服药身亡,我桓玄岂非
成为不忠不义的人?”
匡士谋道:“南郡公放心,此药服后三天始会发作,其作用只是令大司马无法压抑体内
余毒,包保神不知鬼不觉。唉!因士谋一向了解南郡公心事,所以费了一番工夫方张罗回
来。”
桓玄沉声道:“药在那里?”
匡士谋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恭恭敬敬放在桌子上。
桓玄睁开双目,盯着锦盒,问道:“此事尚有何人晓得?”
匡士谋自忖立下大功,眉花眼笑道:“士谋怎会如此疏忽,此事只有士谋一人晓得。”
桓玄点点头,忽然反手一掌,拍在匡士谋胸口,骨折肉裂声中,匡士谋应手远跌,竟来
不及发出死前的惨呼。
桓玄双手捧起锦盒,珍而重之的纳入怀内,若无其事地平静的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知道了。”
第十一章 胸怀大志
燕飞从树颠落下来,坐到刘裕身旁,挨着同一棵粗树干,半边太阳已没入颖水旁的山峦
去,急赶三个时辰的路后,他们也应好好休息,何况今晚还要赶路,希望在天明前成功潜入
边荒集。
两人专拣林木茂密处走,怕的当然是乞伏国仁并没有如他们心愿般命丧于那超级高手手
上,继续以天眼搜索他们行踪。
刘裕取出干粮,递给燕飞分享,顺口问道:“若拓跋圭能在集外约定处留下暗记,我们
或可不用入集。”
燕飞淡淡道:“我们很快可以知道。”
刘裕吃着干粮,欲言又止。
燕飞讶道:“你想说甚么?”
刘裕有点尴尬地道:“我想问燕兄究竟视自己为汉人还是鲜卑人,又怕唐突燕兄。”
燕飞微笑道:“我从不为此问题烦恼,更没有深思过。经过这么多年各个民族交战混
融,胡汉之别在北方愈趋模糊,南方的情况可能不是这样子。”
刘裕叹道:“情况确有不同,我祖籍彭城,后来迁居京口,可说是道地的南人。对我来
说,胡人带来的是不断的动荡和战争,他们中残暴者大不乏人,肆意杀人抢掠,造成骇人听
闻的暴行,苻坚算是颇为不错的了,可是若要我作他的子民,我怎都受不了,宁愿死掉。”
燕飞默然片刻,问道:“谢玄是否真像传说般的用兵如神,剑法盖世?”
刘裕正容道:“谢帅确是非常出众的人,他有股天生令人甘于为其所用的独特气质。我
虽一向对大阀世族出身的人没有甚么好感,他却是例外的一个,单凭他用人只着眼于才干而
不论出身的作风,便教人折服。”
燕飞微笑道:“刘兄很崇慕他哩!现在我也希望他有如刘兄所说般了得,因若差点斤两
也应付不了苻坚。”
刘裕一对眼睛亮起来,奋然道:“我最崇慕的人却非是他而是祖逖,他生于八王之乱的
时期,后随晋室南迁,自少立志收复故土,每天闻鸡起舞,苦练剑法。想当年他击楫渡江,
立下‘祖逖不扫清中原,死不再回江东’的宏愿,其时手下兵卒不过千人,兼全无装备可
言,还得自己去招募和筹措军士和粮饷。”
燕飞别过头来,目光灼灼打量他道:“原来刘兄胸怀挥军北伐的壮志。”
刘裕赧然道:“燕兄见笑,在现在的情况下,那轮得到我作此妄想呢?”
燕飞目光望往太阳在山峦后投射天空的霞彩,双目泛起凄迷神色,摇头道:“人该是有
梦想的,能否成真又是另一回事。”
刘裕问道:“燕兄的梦想是甚么呢?”
燕飞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岔开话题道:“祖逖确是了不起的一个人,擅用以敌制敌之
计,兵锋北达黄河沿岸,黄河以南的土地全被他收复。可惜晋帝司马睿怕他势大难制,处处
掣肘,令祖逖忧愤成疾,死于军营,壮志未能得酬!”
刘裕双目射出愤恨的神色,沉声道:“若我刘裕有机会领军北伐,定不教朝廷可左右我
的行动。”
燕飞竖起拇指赞道:“有志气!”
刘裕苦笑道:“我现在有点像在痴人说梦。若我刚才的一番话传了出去,更肯定人头不
保。”
燕飞欣然道:“这么说,刘兄是视我为可推心置腹的朋友了。”
刘裕肯定地点头,道:“这个当然,此更为我另一不崇慕谢帅的地方,他的家族包袱太
重,一力维持不得人心的晋朝皇室。战胜又如何?还不是多纵容世族豪强出身的将领趁乱四
出掳掠壮丁妇女,掳回江南充作庄园的奴婢,却对黄河以北潼关以西的土地弃而不顾,根本
没有光复故土的决心。”
燕飞动容道:“刘兄竟是心中暗藏不平之气,且不肯同流合污。哈!看来我燕飞没有救
错人。”
刘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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