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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高干甜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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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小姑娘不知道,姥姥是在说:我家宁宝以后长大了比她们更漂亮呢!
  少年在一旁削苹果,水果刀挥舞的相当顺手,苹果皮没断的一圈下来,露出淡黄清香的果肉,又给分成小块,放进姥姥嘴里。
  小姑娘就跟小猪一样,跟在旁边这个蹭一口那个来一块,小脸蛋从放了寒假以后就圆润了一圈,现在小肚皮也鼓鼓的圆圆的。
  老人精神不好,稍稍坐了一会儿就困了,少年蹲下来要背,老人挥手不要,表示自己可以走。
  宁子小姑娘从沙发上跳下来穿鞋,小手伸进姥姥右边的胳膊里,学着小哥哥的模样,搀着姥姥回房间了。
  老人躺在床上又想起来什么,挥舞着左手急切的想要说出来,但越着急越说不清,皱着眉头又被自己逗笑了,呵呵笑着,更说不清。
  是宫雪,进来,往老人手里塞一个红包。
  少年觉得那红色刺目的难受。
  老人把红包塞进宁子小姑娘身上的小口袋,粗糙的手掌还拂了拂,觉得不会丢了,才安心,慢慢的闭上眼睡过去。
  宫雪哽咽的抱起小姑娘,“姥姥给宁宝的压岁钱,宁宝你亲亲姥姥好不好?”
  小姑娘嘟着小嘴凑上去,在老人的睡梦中印上自己的吻。
  “姥姥,安安。”她悄悄的说。
  少年在低头的刹那划过一滴泪掉在地上。
  小时候的每年除夕,姥姥给包的红包压在枕头下,粗糙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脸,姥姥的声音如最好的催眠曲,她说:“宝贝儿,平安长大,长高高,长壮壮。”
  姥姥家有一张年代久远的大床,小时候,少年就在那张床上度过,在小角落里摆满自己喜欢的小手枪小汽车,夏天午睡的时候小肚皮上盖一张枕头巾,小风扇呼呼的转,旁边睡着姥姥,睡不着的时候就睁着眼数姥姥手臂上的红痣,姥姥的身上有很多小颗小颗的红痣,姥姥一翻身,他就可以继续数着姥姥脖子后面的红痣,少年的手臂上,也有红痣。
  冬天就窝进姥姥早就塞了热水袋的暖烘烘被窝,每天晚上小脚丫被姥姥夹在腿**间暖着,姥姥给讲几个打仗的故事,他就呼呼睡着。
  现在,姥姥的被窝,少年给放进热水袋,半夜起来给姥姥掖被角,有的时候,会害怕,伸手探探姥姥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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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明明说过的两年时间,迅速缩短了,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宫雪每天都在张罗着变着花样做更多的好吃的,在她的菜谱上,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准备给老太太做,却发现,不用了,用不着了,吃不了了。
  老人又一次被送进了医院,在过完正月的时候。
  少年看着床上油尽灯枯的姥姥,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宫雪捧着一套衣服问老人:“妈,您看看,喜欢不?”
  少年知道,那是寿衣。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一转,看了一眼,很满意的点头,想要伸手摸一摸,却没有力气。
  少年把衣服捧到老人怀中,让她摩挲着上面细细的花纹,还有一双鞋,崭新的一套,等着“上路”穿新衣。
  宁子小姑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每天快乐的像只小黄鹂鸟,寒假快要过去了,作业还没完成呢,抓脑袋想不出来就抱着去问哥哥,亲哥陆浩不耐烦的皱眉头,这姑娘怎么没有一点我的风范?爷什么时候连个寒假作业都搞不定了?!
  小姑娘小声嘀咕:“小明哥哥可有耐心了不会骂宁宝。”
  陆浩少年想到那个面瘫,现在那个家伙更加面瘫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拽过小姑娘坐在小板凳上,一题一题教会,教不会就自己动手把答案写上去,总是,要搞定小姑娘的寒假作业,现在她那个哥没空管她。
  同样头疼作业的还有老展家炮炮,颠儿颠儿的来找宁子小姑娘,小姑娘很霸气的把作业本一扔,说:“拿去抄,没事!”
  傻憨炮炮那个感激哦,过去牵着小姑娘的手说:“宁子你真好!”
  小姑娘双手撑着脑袋看炮炮奋笔疾书,无聊的很,喃喃着:“最近小明哥哥都不找我玩了。”
  炮炮小朋友从妈妈那里听到一些事,顺口就说了出来:“哦,明子哥的姥姥生病了,住院去了,我妈妈说很严重的啊!”
  一道惊雷划过,小姑娘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清晰的意识到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想求一个长评,哪个姑娘给我写?
  这几章的留言我都看了,大家对于亲情的感触也让我揪心,谢谢你们愿意在欢脱文中陪着我一起怀念,真心感谢。

☆、27韭菜猪肉馅

  宁子小姑娘愣了一下;小脸上满是单纯和稚嫩,她想了一会儿,轻声说:“是这样么?我妈妈没跟我说……”
  大炮点头,“真的我没骗你!”
  然后;小姑娘着急了,她长这么大身体棒棒吃嘛嘛香,医院那种地方真的就没进去过,但是听同班同学说过啊;那个地方很可怕的啊,那里的医生很凶的啊,那里要打针的啊!
  小姑娘心里觉得大炮乱讲;又有些不安心,一个巴掌很有气势的拍在炮炮脑袋上;啪的一声,可响亮了,听着炮炮哎呦哎呦的叫,觉得自己给姥姥报仇了,才颠儿颠儿的跑去找妈妈。
  林夕被闺女缠的不行,点点头,“恩,你姥姥住院了。”
  小姑娘的一颗心,瞬间就拔凉拔凉的,小手紧张的揪起来,缠着妈妈一直问:“姥姥在医院要打针针么?可以不打针针么?宁宝每天帮姥姥端水吃药药不行么?姥姥没见着宁宝会想我的啊!那宁宝什么时候去看姥姥?!!”
  这回林夕女士不说话了,她不敢说,因为她的宝贝闺女已经开始哭起来了,呜呜呜的,响亮的,震了整个大院。
  陆光荣同志一进门就被小家伙扑了个满怀,心里溢满柔情,把闺女抱起来一看,小姑娘哭的两只眼睛肿肿的还一直打嗝。
  老陆朝媳妇儿看过去,林夕女士给一个眼神,亲爸就知道了。
  “宁宝不哭啊,爸爸给你做肉肉吃好不好?”
  “不好!!”小姑娘叫嚣着,蹬着小腿,“爸爸宝宝什么时候去看姥姥!!!”
  陆光荣同志也为难啊,他刚刚才从医院回来,有一个面瘫少年在那条长长阴暗的走廊上扯住他,少年说:“叔叔,别带宁宝来,别让她知道。”
  老陆同志转身,看着身前这个已经长高很多了不是当年那个围着他闺女给宝宝洗尿片的少年,刚硬的肩脊自动的,呼噜了一下少年的脑袋,一闪而过的,是少年眼底的红痕。
  “好。”一个字,是军人的保证。
  从这一天开始,一种微妙的,叫做心心相惜的情感钻进了陆光荣同志和詹严明少年之间。
  也是这一天,这样的决定,让少年的爱情,在日后绕了一个大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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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灰白,伸出手来,青筋突起。宫雪从家里抱着一个小锦盒到医院,坐在老人床边打开,里面是老人一辈子存下的金器。
  宫雪说:“妈,好久没戴了,今天给您带上吧?您平时就是舍不得戴,您戴上可好看了。”
  少年看着那些东西,眼睛又刺刺的疼,好像还是不久的以前,姥姥抱着他坐在床上,小锦盒打开,挑一个金手镯问小崽子:“明明看看喜欢不?姥姥给你戴上啊!”
  他的手腕那么小,套着大大的镯子一会儿就掉下来,老人就咯咯笑,亲亲他嫩嫩的小脸蛋,再挑一条项链给挂上,说:“这个姥姥等着明明考大学了送给你。”
  然后选出一对镶着玛瑙的金耳环说:“这个等明明给姥姥娶孙媳妇了我要亲手给你媳妇儿戴上。”
  那个时候的詹严明,一双眼睛迷茫着,看着姥姥脸上那么开心的笑容,自己也很开心,小脑袋点点,一直窝在姥姥的怀里跟姥姥一个一个的数着那里面的东西,不多,但是每一件老人都给安排了去处。
  少年的这几天,很不好过,寸步不离的守着,学校也不去了,一手揽过照顾姥姥的活,喂饭擦身倒尿,做的很熟练,詹建军给班主任打电话,给儿子请了个长假,并且也挤在医院的单间里从儿子手里抢活,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嘴上还是跟老娘天天耍宝来着,指着少年一脸苦闷的对老人说:“妈,您看看您看看,这臭小子都几天没笑过了,也不说话,您一定得好起来,倒时候帮我揍他!”
  还说:“妈,您还是比较喜欢儿子我给你擦澡吧?哎呀我手可巧了呢,对吧!”
  老人这时,就会慢慢咧着嘴,做出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笑容,她听懂了,这些人围在她身边,都是孝顺的孩子。
  少年现在见不得姥姥这样的笑容,他放下毛巾快步出去,躲进楼梯间,把脸上的泪抹干净了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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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老人早起好像精神特别好,左手拿着小木梳对着房间向阳的窗户一下一下不怎么利索的给自己梳头,灰白的头发都服帖着头皮,眼睛里有着不一样的光芒。
  这个时候,少年正在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听下一阶段的治疗方案,其实他们都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治疗方案。
  医生问少年:“到最后关头要不要上呼吸机?强心针也是有效的,用那个可以拖延一阵。”
  “然后?”
  “……”医生踌躇着,看着少年,这段时间,老人的用药,他都一点一点翻着医书跟着学,什么不懂了,就开口问医生,老人是什么病,影响到身体哪些器官,脑溢血带来的并发症能够复原多少。其实,在最后用上呼吸机,只是延续呼吸,人都已经没有意识了,还不如让老人好好的离开。
  詹严明心里清楚,手掌握紧关节发白,心里一阵一阵的冷。
  这时宫雪从走廊上一个推门进来,一扫这段时间的忧伤,脸上泛着光,一把拉着少年往外走,边走边说:“明子快,你姥姥要吃水饺呢!”
  那一瞬,少年顿住了脚步,握拳的手掌无力的松开,他想说:妈,今天过不去了。
  但看着宫雪,说不出口,宫雪仿佛看到了希望,她觉得老人正在一点一点好起来。
  医生都听到了,在两人身后说:“快去吧,弄点好吃的,让老人高兴高兴。”
  宫雪转头,“哎,谢谢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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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老人等的着急,宫雪就给林夕打电话,她高兴的说:“林夕啊,我妈刚刚说要吃水饺呢!你家老陆在不在?帮我活个面吧我怕时间太赶了,我现在去买肉,我妈爱吃猪肉韭菜馅的!”
  林夕赶紧招来陆光荣,老陆同志一手抱着这几天一直不乖闹腾的闺女一手拿起电话,不动神色的应答着,“恩恩,知道了,肉你别买,我家有,赶紧回来吧!”
  然后,宫雪带着少年往回赶,詹建军留在医院守着老娘,捧着一张报纸给一篇一篇念着这一天的新闻,还带着自己的评论,说:“妈,这个好,下次儿子带您去,听说里面花很漂亮。”
  还说:“妈,您渴不?给你熬了点梨汁,甜甜的可好喝了!”
  老人摇摇头,一直很精神,还表示要下来走两步,她说:“我等着雪儿给我包饺子呢!韭菜猪肉馅儿。”
  少年的心,在离开医院的时候激烈纠结,他想一步都不离开,这最后的几个小时,他要陪着他的姥姥,但是,他又想亲手,给姥姥包上几个饺子,让姥姥,吃着他包的饺子……上路。
  没有人提醒宫雪,不忍心,同时也情愿像她一样相信,老人是要好起来了。
  大院里,宁子小姑娘一看雪儿姨和小明哥哥回来了,一下蹦的老高,拍着小手扑过去,赖在少年腿上。
  “小哥哥你回来啦!你去哪儿啦怎么没带着宁宝一起去啊?姥姥有打针吗?姥姥很勇敢吗?姥姥有想宁宝吗?宝宝什么时候去医院看姥姥?”
  宫雪一进门就风一样的钻厨房去了,顺便心情很好的揉揉小姑娘的头发,在厨房里调馅,夸陆光荣的面皮擀的好。
  少年蹲下,平视小姑娘,沉声说:“宁子,姥姥好了,不打针了。”
  “那姥姥怎么没回来?”小姑娘甜甜的问,却没想到一针扎在少年的心上。
  少年伸手给小姑娘整理裙摆和袖口,眼皮垂下,他的姥姥再也回不来了。
  “恩……”声音打着颤,少年说:“姥姥不习惯住这里,回去了。”
  “回哪儿去?”
  这是少年第一次对陆宁撒谎,他说:“姥姥以前住的地方,她的朋友们都在那里,她跟他们一起玩。”
  宁子小姑娘一听,难过了,喃喃的问:“姥姥怎么没带宁宝一起去?姥姥要是想宁宝了怎么办?呜呜……宁宝想姥姥了……”
  少年把小姑娘环在自己怀里,一颗心,因为怀里温热的小家伙,好像暖了一点,他再也说不下去,就只是抱着。
  陆光荣同志从厨房探出脑袋看着客厅一大一小,这一次,他说:“明子,来,包几个。”
  宁子小姑娘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白胖胖的面粉吸引,一颗小小的心也安稳的放下来,她扭头对少年说:“那以后宁宝乖乖小明哥哥可以带我去看姥姥吗?”
  少年低头看偷偷伸手捏一下面团又撒一下面粉,小脸蛋上小花猫一样的小姑娘,“好,等你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厚着脸皮要长评,没想到早上起来一看,好嘛,真的是长评嘛,很长很长的长评嘛!!777,爱你哦~!
  还有谢谢狮酱和风洛瑶,书童雨墨,林给我的地雷哦~让你们破费了~

☆、28大小宝贝

  陆光荣开车;载着宫雪紧赶慢赶的把一食盒热腾腾的水饺送到了医院,少年站在寒冷的楼外,抬头看姥姥的那间病房,仿佛看到姥姥站在那里对着窗外梳头。
  几步跟上;拍拍脸颊,推开门。
  詹建军一步上前,他的手里抱着老人,那么瘦;就剩一把骨头,那里有力气站起来?于是,詹建军用毯子包裹住;把老娘打横公主抱起,在病房里慢慢散步;一点一点的说着以前的事给老人听。
  宫雪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正说到那个时候天天厚着脸皮到老娘家帮忙擦地板做煤球,赖着闹着要吃一口饭菜,吃完饭菜就不走了,舔着脸跟老娘拉扯着要娶媳妇儿要跟媳妇儿生好几个娃,还要怎么怎么样。
  宫雪一看,笑了,一手护着说:“建军你小心点别把妈摔着!”
  詹建军同志眉眼一挑,“开玩笑,我这臂力你不知道!?两个咱妈我都抱的稳。”
  还拉同伙,问着:“妈,您说是吧!?”
  这一天的老人,好像清明了,什么都知道的,她笑着,一掌拍在詹建军肩头,惹得宫雪也跟着笑了。
  别看詹建军同志人高马大,在老娘面前从来都是怂包,老娘一个巴掌拍下来他就老实了。
  少年和陆光荣最后进来,林夕在家带孩子走不了,哄着宁宝睡午觉,还答应下午带宝贝儿上公园玩,给买会飞的气球。
  老人眼睛一亮,在詹建军的怀里,指着少年说:“大……宝贝……”
  声音低低的,但全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楚,宫雪那个高兴啊,老娘会认人了!!忙说:“对对,妈您看看,大宝贝长可高了,学习也特好。”
  少年上前,给老人掖了掖毯子,沉声说:“姥姥,今天怎么这么漂亮么。”
  小时候,面瘫正太唯一嘴甜的时候,就是靠在姥姥膝上,小手捂在姥姥的手掌里,扬起小脸说:“姥姥怎么这么漂亮么。”
  这个时候,老人就会咧嘴笑,拍拍他的小屁股,从菜橱里拿出一个铁罐子,撬开盖,拿好吃的芝麻饼干喂他,薄薄的饼干很脆,圆圆一片,上面慢慢的黑芝麻和糖粒,香香甜甜,口干了就配一杯宫雪给老人买的中老年高钙奶粉。
  姥姥从来都舍不得喝,留着等着她的大宝贝来了,看着小家伙喝得满嘴白泡泡,心里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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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建军把老人放下,在后背塞一个枕头,宫雪吹凉一个水饺,咬开一道口,里面冒出热气,满屋子就都是韭菜的香气,她又用嘴含着试了试,温度刚刚好,咬一小块送进老人嘴里。
  老人脖颈上的皮肤松弛了垂下来,吞咽的时候脸颊上的肌肉细细的牵扯,没怎么咀嚼就咽下去。
  宫雪从保温桶里倒一碗汤,原汤化原食,煮饺子的面汤喂进老人嘴里,她很满足的咽下,嘴里哼哼哈哈的表示很好吃。
  有些零碎的面皮从嘴角溢出来,少年在旁边用自己的手给姥姥擦嘴角,老人的左手,一直牵着他的手,少年紧紧回握。
  吃了两个不到,老人就说困了,不吃了,詹建军说:“行,妈您困了就睡一会,晚上再吃两个。”
  于是,宫雪去洗碗筷,她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双手浸在水里想着晚上说不定妈还能多吃一个。
  詹建军又把老娘抱起来,慢慢在屋子里散步,他说:“妈您现在没力气,等您好了儿子扶你出去走走,现在就这样,咱这样消消食。”
  他走一步,少年就跟一步,因为姥姥没有放开少年的手。
  詹建军嘴里还说着从前,“妈您还记得不?明子刚出生的时候,哭都不会哭,您说不会哭的孩子没糖吃,一个巴掌打过去,臭小子就哼唧几声尿您一手!”
  “哦哦,还有,明子那会儿跟人打架了,把人家比他壮的小子打趴在地上起不来,人家家长跟我告状,我心里那个骄傲啊,但还是做做面子,问他为什么打架,您孙子说,那被他揍的壮小子弄脏了您给他织的手套,嘿嘿,咱家明子可厉害了啊!”
  “哦,还有那年,雪儿生小子伤了身子,您私下里跟我说:建军,委屈你了。哎呦我那时候可感动了,妈您对我真好!其实我不委屈,家里一个小子就行了,太多闹腾!我那个时候说要生一个连就是哄您的,我稀罕您闺女,想让您高兴!”
  房间里只有詹建军呱呱说话的声音,老人的眼睛慢慢闭上,本来攀在他肩头的手慢慢脱力,垂了下来。
  詹建军的感觉最直接,手里的重量沉了不止一倍,那么瘦的老太太,现在却那么沉,死沉死沉。
  他停下来,站在原地,“妈?”
  少年觉得太不真实了,明明揣着他的那只手还是温热的。
  陆光荣一步窜出去找医生,宫雪甩着碗盆进来,头没抬,还说:“晚上给妈染个头发。”
  下意识的抬起头,看见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像是被钉在那里,她的儿子,满脸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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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不敢相信的后退,碗盆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詹建军轻轻唤她:“雪儿……”
  眼泪就这样冒出来,山泉水般越涌越多,宫雪慢慢靠近,静静看着,伸手理一理妈妈的头发,说着:“妈,睡吧,放心,我很好。”
  詹建军把老娘轻轻放在床上,放平了腿脚和手臂,对宫雪说:“赶紧给换衣服吧。”
  少年跪在地上,攥着姥姥的手不放。
  这双手,布满岁月的痕迹,它很糙,却是最温暖的记忆。
  姥姥说:“我小时候认字可不容易了,但我可努力了,偷偷的学,大宝贝你看看,姥姥这个字写得还可以吧?”
  姥姥的手掌,捏着一只铅笔,工工整整的写下“詹严明”三个字。
  宫雪抹着泪,对儿子说:“明子你出去。”
  少年不走,一步都不挪,姥姥的手指上带着好看的金戒子,像小姑娘一样漂亮,手腕上还有一个银镯子,上面刻着龙和凤,姥姥的耳朵上挂着那对要留着给孙媳妇的翡翠金耳环,脖子上还有要送给大宝贝的大学礼物。
  她一辈子不舍得戴在身上的首饰,那一天被宫雪全都挂在身上,老人咧着嘴笑,含糊着说:“好看。”
  今天,带着这些东西,姥姥离开了少年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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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少年的心中,姥姥永远是那么干净利索,衣服雪白,头发整齐,她躺在那里,医生进来例行检查一番,确定死亡时间,摘下口罩说:老人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很安详。
  少年,再也不是那个永远干净挺拔的少年,他站起不来,看着姥姥被脱了病号服擦身体换上寿衣,这具身体,泛着死亡的阴冷,再也没有冬天夹着他双脚的温暖。
  姥姥的右手,卷曲着,少年使劲给掰开,扳平,终于,姥姥的手看起来正常了,他希望姥姥去的那个地方所有人都对她好,她能天天笑呵呵,她在那里腿脚便利,健健康康。
  这一天,宁子小姑娘乖乖的睡午觉,吃了十个大睡觉的圆滚滚小肚皮鼓囊囊的,牵着妈妈的手去公园玩了,天黑回家,洗澡的时候问一句:“妈妈,小哥哥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去看姥姥,宁宝什么时候长大?”
  林夕摸摸闺女的脸,“宁宝,小哥哥如果抱着你哭,你别动,让哥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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