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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工寺侠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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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工寺侠录》
作者：元某人
正文
第一回1
月下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走着，此刻已是三更时分，街上空寂无人。二人蓝眼高鼻自不是中原人士，但听后一人细声道：“尼尔，此去西工寺凶多吉少，我们有几成把握？”，前一人默然直走，并不作答。出了长安城转而向西来到一座破旧庙宇前，才惨然道：“没有把握。”后一人惊道：“那岂不是来送死？”前一人转过身，道：“俄国红毛鬼厉害得紧，美帝对我不薄，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后一人道：“大哥，我听你的，你说我们该如何做？”前一人道：“西工寺守卫森严，我们且从此处翻墙进去，见机行事。”二人轻身功夫甚佳，纵身上了丈高院墙，眼见院内空无一人，心中都是一凛，暗道：“莫非另有埋伏？”
七拐八折来到藏经阁楼下，二人互使了眼色，后一人留在楼下，尼尔推门而入。阁内藏满架，地面积灰盈尺。他翻了一阵，所识汉字不多，也不知都是些甚么，但对“三航大典”四字却是烂熟于心。忽然眼前一亮，自己苦苦寻找的宝典赫然在旁，拿了一册在手中心下暗喜，转念一想，又放下，自语道：“莫非用假诱敌？”门外那人忽使暗哨，示意有人前来，他也不及多想，抱起一盒随门外那人飞身而去。
西周自李唐，长安数为国都，千余年营建修缮，长安原是关中第一形胜之地。时光荏苒，待得武帝定都北京，武帝崩，邓丞相摄政，着力于沿海诸城大兴土木，与番邦互通有无，而对西北一带作为甚少，长安也因此日渐衰落。
城西南有座寺庙，名唤西工寺，取自“西方极乐，工于善心”之意，始建于元武宗年间，算来也有七百余年历史，虽每日香火繁盛，名声却不及城中的大慈恩寺，而关外更鲜有知道西工寺之人。
“瑾玉！”一个扫地小和尚停住，向后一瞧，却是弟弟瑾宇在叫自己。他二人出生时，适逢关中大旱，父母无计可施，便送他们出家为僧，有口饭吃。“你也来了？”瑾玉道。瑾宇手持扫帚，笑道：“在那边整日价念经敲钟，太也无趣。知道你来了，我也秋师傅让我过来帮帮你。”却见庙门外一个黄衫汉子翻身下马，冲进中厅，直嚷道：“叫你们方丈出来，我要见你们方丈！”瑾宇合十道：“施主，此佛门清净之地，勿要吵闹，方丈不在寺中，请在客房稍后。”但见那汉子浓眉大眼，身材高大，踏入大雄宝殿，扶起一位正在礼佛的青衣男子，咧嘴笑道：“浩弟，原来你先我一步，咱找方丈去，在此拜劳什子佛作甚。”言罢便拉他出门，殿上僧人见他大咧无礼，无不面起愠色。
这黄衫汉子名叫周大伟，而青衣男子姓王，二人是结拜兄弟，大伟长他一岁，便做了大哥。知客僧见二人出来，便道：“二位施主请随我来。”西工寺建寺不久，便逢上元末明初的战乱，寺庙虽免于灾祸，殿阁房舍也只勉强保存下来，靠着修修补补沿用至今。大伟指着一排残破瓦房道：“这些房屋也不知多少年代了，你们西工寺每年那么多香火钱，也不知拿出来重起几栋屋子。”瑾宇道：“施主有所不知，此处是小僧一辈的禅房，大师兄常教导我道'有相即无相，无相亦有相，房屋虽破，禅在心中'。”
穿过回廊，便至客房，房中已坐了五人，二人拣了靠窗的位置坐定，周大伟对着一位魁梧中年男子，正与旁边一位满身肌肉虬结的大汉交谈，心下暗道：”不妙，他怎么也来了？“王浩见来沏茶的小僧与先前的知客僧相貌相仿，问道：”小和尚，你与门外那人是兄弟吧。“瑾玉道：”小僧法号瑾玉，施主所指那人法号瑾宇，正是小僧的弟弟。“大伟眼光掠过那大汉，全身一震，王浩忙问：”怎么了？“大伟侧过身，低声颤道：”对面二人，一个是鄂州巨贾之子，杨方涛，他旁边那人。。。“顿了一顿，道：”正是李日成！“
王浩惊呼一声，忙捂住口，李日成拍桌怒道：“兀那小子，你叫甚么！”王浩望着大伟不知如何是好，杨方涛劝道：“日成兄弟，我们继续谈，不必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般见识。”李日成笑道：“所言极是，等我独步天下，还会怕北航那帮鸟人吗？”一双熊掌般大手在桌上敲的格格有声。杨方涛道：“兄弟所言既是，北航创派未久，根基不深。未必是你们的对手。”李日成将茶水一饮而尽，道：“大哥，你说这宝典真有那么神奇吗？”杨方涛点头道：“不知兄弟可曾听说枭龙帮？此帮盘踞成都一带，人多势却不盛。杨伟杨帮主闭关三年，出关之后一举统一巴蜀各门派，便连有数百年基业的青城峨眉也一举拿下。”李日成抢道：“此事我在京城也有耳闻，不知与宝典有甚么瓜葛？”杨方涛道：“且听我说下去。据说杨帮主有一门以一敌十，出手必杀的绝技。眼见杨帮主施展绝技之人无一生还。”李日成笑逐颜开，咧嘴道：“想必便是三航绝学中的'歼十'罢！”
……（本卷结束） ……
正文
第一回2
佛龛下一个生打扮的人接口道：“鄙人不才，却不知既无人生还，杨大官人如何知道？”李日成最恼人插嘴，当下便欲发作。定睛一看，记起一人，不由得微微发抖起来。杨方涛暗想此人口出狂言，必然大有由来。抱拳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有何见解？”生还礼道：“不敢，贱姓刘，草字义华。鄙人私下也曾听说杨帮主单枪匹马扫灭巴蜀各派的壮举，相传杨帮形如鬼魅，多在午夜十分挑派灭门。他如何下手只怕要问那些怨鬼，旁人怎能知道。”杨方涛道：“竟是久闻大名的'铁扇生'的刘大侠到了。恕我眼拙，未能早辨大侠尊容。”杨方涛见此人形容消瘦，不似有功夫在身，心下生疑。却见李日成以涨红面皮，说不出话来。
王浩暗道：“刘义华是甚么人，李日成这般怕他？”大伟道：“这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李日成依仗清华帮人多势众，便向北航派下了战，当时北航派虽贵为钦定七大门派之一，实力却远在清华帮之下，李日成带千余帮众去北航踢馆，却被一个扫地的小辈赶了回去，李日成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得知那扫地之人正是刘义华冒充的。”却听刘义华笑道：“小弟何德何能，能让阁下久仰，还是杨家祖传的演讲神功盖世无双，小弟久仰得紧呐，不知可否演练一二，让小弟开开眼界？”杨方涛道：“演讲神功不过是声音大而已，粗浅得很，不足为奇。”心下暗道：眼前这个瘦弱生，当真就是当年那个铁扇生？既然敢出言挑战，自是有艺可恃。且会一会再说。于是暗催内力，道：“大侠不必多礼，在下献丑了。”一拳直击他面门，刘义华只一格，道：“这可不是演讲神功。”杨方涛一连七招分子动力拳皆被刘义华忽左忽右腾挪闪转化解，这分子动力拳讲究刚柔交错，出拳力度蕴含变化，毫无规律可循，令人难以防范，杨方涛只想探他虚实，只使了二成功力。对方能避开这精妙拳法，功夫自然不差，这个刘义华便是千真万确。当下拳法斗变，一套量子力拳使将开来，出拳明明向左，偏却击右；明明击右，忽又绕后背。刘义华不敢怠慢，展开铁扇将上身防的滴水不漏，杨方涛见他下盘露空，忽施暗算，却着了刘义华的道，原来使量子力拳最忌分心，心思不继，出拳便难以声东击西，只听“啪”的一声，铁扇正中他手腕，杨方涛急忙收心，狠下杀手，使上了十成功力，出拳唬唬风生，义华也越拆越快，丝毫不显颓势，暗叹：这厮出拳刚猛有余而灵动不足，未免糟蹋了这套拳法。杨方涛占不得上风，再使回分子动力拳，心道：如此耗下去，只怕不能除害，反落得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李日成捡了便宜。一掌护胸在后，一掌直取中堂。义华只守不攻，眼见他这套功夫破绽百出，也不加利用。忽向后一跃，收势吐气，道：“杨大官人功夫了得，鄙人佩服。”杨方涛心中欢喜，也道：“承让承让。刘大侠名不虚传！”
杨方涛归座，道：“想不到铁扇生对宝典也有兴趣。”刘义华道：“此言差矣，鄙人是仰慕西工寺七百年武学积淀博大精深，前来研习武学修习之道，也是好的。”杨方涛心想：我只道姓刘的是敢作敢当的好汉子，竟然也是伪君子。却道：“据说西工寺有一部《三航大典》，我学武之人都想一窥究竟。”刘义华大笑，暗骂老狐狸狡猾，却道：“原来如此，此种秘籍都是各门各派密不外传的之宝，怎肯轻易予外人观看。”杨方涛微笑不答。
王浩直看地眼花缭乱，咋舌道：“厉害厉害，怎么忽然又不打了？”大伟道：“方丈来了。”客房大门中开，走进一位体态微丰的中年僧人，双手合十道：“老衲乃寺中住持，方丈不在寺中，一切事物归由贫僧料理。”李日成望了刘义华一眼，狠狠地道：“既然如此，听说贵寺的《三航大典》着实了得，不如拿出来让我们瞧瞧，以免外人总说，《三航大典》徒有其名。”住持笑道：“几十年来，觊觎我《三航大典》之辈何止千百，你见过有谁活着离开？”周王二人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不明情况就敢闯龙潭虎穴。
刘义华却笑道：“这位就是金福住持吧，好久不见，竟然在西工寺当住持了。”金福微一迟疑，却对李日成道：“我寺道也有意广播三航武学，施主只要答应老衲一个条件，老衲自当将宝典奉上。”李日成一怔，道：“好吧，你说说什么条件？”金福道：“落发为僧，在我寺出家七年，自会得到武学真传。”李日成紫胀面皮，喝道：“狗屁条件！要我当七年和尚，真是痴心妄想！”刘义华虽料到遭遇刁难，却没料到如此之刁，道：“如此一来，别无他法了吗？”金福断然道：“没有。施主若想硬抢，不妨一试。”李日成见住持慈眉善目，不禁恶向胆边生，上前一步便要动手，金福转身扬袖，而后踱步出门。李日成这一掌便举在空中落不下来，面目狰狞，十分可怖。刘义华后首一位白衣姑娘花容失色，惊道：“他怎么不动了？”杨方涛见李日成定在原地，几番推穴也解不开，刘义华道：“不须再试，这并非平常点穴，乃是三航绝学之一的飞射，日成被封住血脉，心跳呼吸全无，不出一炷香时间必死无疑。”
第一回3
王浩吐舌头道：“好生厉害！”大伟一把拉着王浩，道：“我们还差的远，此地不宜久留，快走。”迈步便想出门，只觉一阵劲风袭来，向后坐倒在地。李日成的血脉却解开了，呆立着大喘粗气。门外走进一位白眉老人，施礼道：“贫僧雪亮，在座都是来瞻仰三航武学的吗？恕贫僧得罪了。”那女子道：“佛门以慈悲为怀，莫非你们要杀人灭口不成。”雪亮道：“非也，住持有言在先，贫僧只是来为各位施主剃度的。”
周大伟如临大赦，前脚出门，又被雪亮拦了回来，道：“这位施主请留步，住持指明请你留下。”大伟慌了，道：“大师你就绕了我们吧，我们二人只会些三脚猫功夫，这里高手如云，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王浩在一旁不住点头。雪亮大笑道：“大可放心，住持要你留下来，贫僧能保证没人伤害你。”大伟无计可施，转向王浩道：“大哥在此做七年和尚，就托你回我山东老家，给老父亲捎句话，就说孩儿不孝。。。”王浩呜咽道：“都是我不好，好奇让你陪我来西工寺。”大伟道：“那也怪我自大妄为，明知是龙潭虎穴。”王浩道：“让小弟陪你在寺里出家吧，大哥你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我也能尽力而为。”
刘义华黯然摇头，心想：本是来“求取”武学秘籍，竟然被逼出家。那姑娘嗔道：“你们庙里也收女弟子？真是荒唐。”雪亮双手上举，平平推出，众人只觉一股厉劲涌来，顿时室内发丝飞扬，笑道：“寺中僧多尼少，多你一人算作补缺。”那姑娘伏在茶几上哭起来，喃喃道：“哥哥怎的还不来接我。”雪亮忽道：“临阵脱逃，算什么大丈夫！”窗台外蓦地站起一人，长的一张长脸，不甚雅观。当时情况危急，各自都盘算如何逃脱，那人何时离开众人竟都没在意。
那人进屋道：“大师傅，晚辈郭根，只是来拜佛，可与什么武学无关。”雪亮微怒，提起右手叱道：“支支吾吾，心中定是有鬼！为何中途逃走？”郭根忙跪下磕头道：“大师傅息怒，小的不敢，小的也是一时内急，所以就。。。”顿了一顿，又道：“大师傅，我是来西工寺出家的，请收我为徒吧。”说着摘下假发，露出油亮光滑的头顶。雪亮合十不语，颇有些犹豫，杨方涛暗笑道：想不到这老和尚也以貌取人。郭根不住叩头，额角已渗出鲜血，兀自乞求着。雪亮思忖良久，道：“好吧，你和他们一同在此等候，入我佛法门。”随即掩门而出。
李日成猛地一掌劈碎了紫檀木几，郭根吓得直退。却听李日成道：“他奶奶的破和尚，竟然对我堂堂帮主如此无礼，看我清华帮踏平西工寺！”挥拳虚击，如痴如狂。那小姑娘仍伏桌抽泣不止，刘义华安慰道：“小妹妹别急，你哥哥定会来救你。”姑娘不依，怨道：“哥哥也不知那里去了，可又怎么救了出我。”李日成忽道：“不好，茶里有药！”话音未落，晕倒在地。
第二回1
那姑娘醒来，发觉身处一间明亮小室之中，身上已被换了尼袍，忽听小室外脚步细碎，脸上又是一红，心道：若是个和尚进来，我便一头撞死。进来的却是个打水归来的小尼姑，二八年纪，道：“师妹，你终于醒了，昏睡了一整天。”姑娘一头雾水，问道：“此处是甚么地方？你又是谁？”小尼姑道：“此处便是西工寺了。你叫我木南吧，师傅给起的法号。”姑娘道：“我记得刘哥哥在和人争吵，我在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木南道：“我最亲近的人远赴北方出家为僧，我也只好出家为尼了。比你早来半个月。还有个师姊比还早来半个月，法号木聪。她见了你一定喜欢。”姑娘怨道：“你还有亲近的人，我哥哥不要我了，把我仍在寺里不管，他却不知哪里去了。”木南安慰道：“别急，也许你哥哥是要务在身，过得几日便来寺里救你出去。不过。。。”姑娘忙问：“不过什么？”木南道：“没事的。我来做你姊姊吧，你一定比我小的。师傅给你的法号是'雨路'，我叫你'雨路妹妹'。”雨路转哀为喜道：“好啊，我本名叫做秋露，雨路为露。”却听室外钟鼓齐鸣，木南起身道：“是师傅在召集我们。和我同去吧。”雨路有些踟蹰，心中若有所失。回过神来，木南已在数十步之外，雨路忙追上前，嗔道：“好姊姊也不等等我。”
禅房到大殿路途不近，雨路随木南走了约摸一炷香时间，这才到得殿外，却见大殿前站满了人，清一色的灰布僧袍，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多在发泄被迫出家的不满，其中污言秽语自然不少，这些人出家日浅没有规矩，提到金福住持和承羽方丈的名讳也不避讳。女尼则在最前面列为两排，其中一人招呼道：“木南师妹，这边来。”正是木聪。雨路见人多，不由得羞怯起来，便有意无意躲在木南身后。木聪道：“这位就是新来的小师妹吧。”雨路见她模样清丽，竟也做了尼姑，竟尔神伤起来，道：“师姊好。师姊也是来出家的么？”木聪不料她见面便问起此事，怫然道：“当然是被骗来的！家父原意送我去清华派习武，路上却被一群和尚花言巧语骗来此处！”雨路道：“我见过一个清华帮帮主，不知和清华派有何干系？”木聪道：“不曾听说，世上假托清华之名的江湖骗子比比皆是，人道是'北清华，南复旦'，两派淮水为界各分天下。”雨路面露诧异之色，又问：“那师姊怎么不设法逃走？”木聪不答，正襟而立，却是师傅到了。
殿中走出一位青年和尚，锦缎袈裟。他环顾众人道：“诸我集典堂众弟子凡三百人齐聚于此，如我佛门，聆听妙音，当灭欲根，求法三界，心不容贰，诸位可有异议？”殿下哗然一片，异议人人有，表白无一个。雨路又问：“师姊怎不逃走？”木聪黯然道：“此处能进不能出。”那和尚又道：“贫僧素冰，执掌集典堂，我寺共设十堂四院，位列十堂之首乃是航天航空航海三堂，专习三航武学，其下乃是专攻兵器锻造的材料堂，我集典堂，修习刚猛功夫的力学堂，修习阴柔功夫的冻力堂，专练内功的心息堂，研习静脉运行的自动堂，研究五行八卦的理学堂。再后算计，观理，文殊，软味四院相辅相生，缺一不可。”雨路一心想着如何逃脱，并未听他解释。木聪却是心惊，暗想：我只道西工寺是间男女同收的荒唐寺院，没料到原是武学内修，佛学外显的大门派，壶中另有天地。
殿下一个小胖和尚跑上台，对素冰一阵耳语，素冰悚然变色，道：“竟有此事？”那人道：“弟子亲眼所见，绝无差错。”素冰道：“方丈可知此事？”那人答：“方丈已吩咐各堂严密防范。”素冰转对众人道：“弟子们暂且回房歇息。每日钟鼓齐鸣时便到殿中修习佛法。”
众人鱼贯而出，只雨路木聪木南三人走在最后，却见刘义华守在门外，见雨路出来，便到：“姑娘可好，请借一步说话。”对木南施礼道：“今后秋露姑娘在寺中还承蒙两位姑娘照顾。”木南还礼道：“自当如此，住在一起，便是姊妹。”言罢和木聪走开了。
雨路见到义华，面露喜色，两人且言且走。义华道：“秋露姑娘，我有办法送你出去。”雨路欣喜若狂，道：“多谢刘哥哥。”义华道：“且听我说，在客房我并未饮茶，却假装晕倒，一路上暗记下沿途风物，到此离长安城已有七十里地，到了终南山下。此处才是西工寺所在，城内那座佛寺只是掩人耳目。这西工寺守卫森严，平日里是出不去的。”雨路道：“你武功高强，一定有办法，是不是？”义华摇开折扇道：“西工寺突然加紧防备，似有大敌来袭，或数日，或数十日。寺中定有大事发生，那时你便可趁乱出去。”雨路却笑个不停，义华正色道：“我好心好意送你出去，有甚可笑。”雨路捧腹不止，义华见他尼袍在身，恍然大悟。和尚摇扇确实滑稽，可是十几年习惯如此，每到得意之时便摇扇，一时却改不过来。
第二回2
雨路止笑道：“刘哥哥，你也一起出去吗？我不识得路。”义华道：“暂且不便，我在寺中尚有要事，你逃脱后一路向南，上终南山全真教找一位静元道长，你自称是我好友，他自会派人护你回乡。”雨路喜道：“好啊好啊，我回家后一定告诉哥哥，是你救我出来的。”转念一想哥哥至今未现身，悲上心来，小嘴一瘪，不说话了。义华见她天真，心中思绪实多，暗想：我当年若像她这般天真，今日也不致背负许多江湖恩怨。便道：“你哥哥带你来西工寺，不知所谓何事？”雨路怨道：“哥哥说来西工寺有两件要事，让我先在客房中等候，他说'妹妹你且在这里等候，我天黑之前便赶回来接你。'我说'哥哥你要快些回来，我一个人害怕。'他说'妹妹放心，我兄妹二人自幼相依为命，我做哥哥的怎会让妹妹受半点委屈'。我等到天黑还不见他回来，客栈里也没他踪影。”说着眼泪簌簌落下。义华心想她这尼姑当的确实无辜，究竟是受了自己这些武林之辈的牵连，愧意渐生。当下想安慰她几句。
只听墙后两人正朝院内走来，义华带着雨路躲在树后。那二人一个是郭根，一个是殿上报信的小胖和尚。郭根道：“于天，你行事也太鲁莽了，他们离此尚有足月的路程，你便自作主张通风报信。如今全寺加紧戒备，我便更不易行事了。”于天道：“大师兄教训得是，我。。。”郭根冷冷地道：“你该不会是投靠了西工寺吧。”于天跪倒在地，诉道：“于天不敢，师傅养育有恩，我至死也不会背叛师门！”郭根道：“如此一来，我们十日之内怕是不能回去赴命了。”义华微笑，心道：果然也是为宝典而来，郭根这个老狐狸。于天颤道：“大师兄，咱们下一步怎么做？”郭根森然道：“一盘棋都被你毁了，下一步见机行事，若再有差池，那姓秋的家伙怎么死的你也看见了！”
原来新入寺的和尚尼姑都被“囚禁”在西工寺，若城内的佛寺事务繁多亦会从西工寺调集人手前去帮忙，于天入寺较早，那日自告奋勇要去佛寺料理杂物，实为接应郭根。二人见一个男子抱着一盒进了禅房，心中生疑，便潜在窗下。只见一个老和尚笑脸相迎，道：“秋施主，一别三载，贵体可安康？”男子道：“多亏了一坚大师回春妙手，我早已无恙。晚生略备薄礼，还望大师笑纳。”说着将几册呈上，一坚忙辞道：“使不得，如此贵重的礼物，老衲如何消受得起。”郭根和于天四目相对，均想：几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天豹子陈一坚原来归隐于此，能被他称为“贵重”的礼物，说不定便是《三航大典》。待那男子满意而出，二人忽使暗算将他绑进柴房。郭根厉声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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