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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迷雾-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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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缪斯刚给我的传真带来了。我把一份递给对方的辩护律师,并将其怍为证据之一。然后,我说:“根据开HotFlixxx的记录,过去六个月中,那部电影的一张光碟一直在你们兄弟会所。根据HotFlixxx的记录还可以看出,这张影碟恰好是在约翰逊女士向箬方报告受到侵犯的那天之后被寄还给他们的。”

没人说话。

帕宾看上去像是刚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了似的。弗莱尔自制力很强,没表现出任何异常。他看着那份传真,好像那是《家庭马戏团》(—只逗趣的小猫。

我走到离弗林更近的地方:“这让你的记忆力恢复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们再试试别的东西。”

我望向审判室后部。洛伦·缪斯正站在门边咧嘴微笑。我点点头。她打开门,一个女人走上前来,她看上去像极了B级片中的漂亮彪悍女人。

缪斯雇的私家侦探辛格尔·谢格尔大步走进审判室,仿佛这里是她最喜欢的酒馆。看到这幕情景,就连审判室本身好像也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你认识刚走进来的女人吗?”

他没回答。法官说:“弗林先生?”

“是的。”弗林清清嗓子,想为自己贏得时间,“我认识她。”

“你是怎样认识她的?”

“昨晚在一个酒吧认识的。”

“明白了。你们说起过《让他骨头发软》这部电影吗?”

辛格尔假装以前曾演过色情电影,让兄弟会的几个男孩子很快就对她直言不讳了。正像缪斯曾经说过的一样,那一定非常不容易,一个身材如此惹眼的女人居然可以吸引眼球,让兄弟会的男孩子们开口。

弗林说:“我们可能说到过和与此有关的事情。”

“是指这部电影吗?”

“是。”

“嗯,”我说,再次假装对事态的发展很好奇的样子,“那,现在有这个谢克尔女士在这里当催化剂,你能回忆起《让他骨头发软》这部电影了吗?”

弗林硬撑着,没把头低下去,但扃膀已经聋拉下去了。“嗯,”他说,“我猜现在回忆起了。”

“真螅四馨锷厦Α!蔽宜怠

帕宾站起来反对,但法官示意他坐下。

“事实上,”我继续说,“你告诉谢克尔女士说,《让他骨头发软》是全兄弟会最喜欢的色情电影,是吗?”

他迟疑了。

“没事的,杰瑞。还有三个你的兄弟也是这样向谢克尔说的。”

莫特·帕宾喊道:“反对!”

我把目光移回到辛格尔·谢克尔身上。其他人也看着她。辛格尔笑着向大家摆摆手,好像她是个名人,刚刚被隆重介绍给观众。我把那台与影碟机连接好的电视机推出来。那张影碟已经放进机子里。缪斯巳经将电影内容调到相关场景处。

“法官大人,昨天晚上,我的一个调査官去了纽约市的大卫王淫秽宫。”我看着陪审团,说,“那里二十四小时营业,尽管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凌晨三点去那里一”

“科普兰先生。”

法官用不赞成的眼神及时制止我。但陪审团已经笑起来。这很好。我正想让他们情绪放松。然后,等相关场景出现,等他们看到影碟上的内容之后,我再彻底击败被告。

“不管怎么说,我的调査官把兄弟会过去六个月中向租赁过的X级影碟都买下来了,包括《让他骨头发软》。现在,我想展现一下我相信与本案有关的一个场景。”

一切都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转向法官席。阿诺德,皮尔斯不慌不忙地作着决定。他轻轻敲着下巴。我屏住呼吸。审判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身体都向前倾着。皮尔斯又敲了一会儿下巴。我真想把答案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然后,他果断地点点头,说:“放吧,我允许。”

“等等!”莫特·帕宾大声喊道。他做了能做的一切,想让陪审团做忠实回答宣蜇,等等。弗莱尔·希科里也在努力。但都是浪费精力。最后,审判室的窗帘被拉上,以避免反光。然后,我没解释他们将看到什么,直接按下“播放”按钮。

背景是一个普通卧室,那张床看上去是特大号。三个参与者。刚开始时是很少的前戏。接着,一出粗野的三人剧开始了。两个男人,一个女孩。

那两个男人是白人,女孩是黑人。

白种男人把女孩子像玩物一样抛来掷去。他们讥笑她,嘲讽她,还一直在互相说着话:

“把她翻过来,卡尔……对,吉姆,就这样……轻轻打她,卡尔……”

我没看屏幕,而是观察着陪审团的反映。这有点像孩子们玩游戏。像我女儿和她表姐扮演《小探险家朵拉》。尽管让人恶心,詹雷特和马兰兹却在扮演色情电影中的一幕。审判室里像篡地一样死寂。我看到边座里的人脸色阴沉下来,甚至詹雷特和马兰兹身后那些人的脸色也阴沉下来。电影中的黑人女孩尖叫着,那两个白种男人使用的是自己的名字,他们残酷地大笑着。

“让她仰起身子,吉姆哇,卡尔,这婊子很享受呢,干她,吉姆,对,用力点……”

就是这样。卡尔和吉姆。说了一遍又一遍。他们的声音残酷、可怕,恶心得要死。我望向审判室后面,找到了夏米克·约翰逊。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头螅哐锲稹

“哇塞,嘘,吉姆……啊,该我了……”

夏米克捕捉到我的目光,点点头。我也点了点头。她脸上有泪水。我不确定,但我觉得我自己脸上也有泪水。

20

弗莱尔·希科里和莫特·帕宾申请休息半小时,得到批准。法官起身离开后,审判室里炸开了锅。我什么也没说,回到自己办公室。缪斯紧紧跟在我后面。她个子那么娇小,却像是我的特勤局特工。

办公室门关上之后,她举起手掌:“耶!”

我只是看着她。她把手放下了。

“这事结束了,科普。”

“暂时没有。”我说。

“但再过半小时就结束了?”

我点点头:“那时才结束。但同时,还有工作要做。”

我走到会议桌前。露西的留言还在那里。讯问弗林时,我设法做到了分隔大脑。我把露西排除出去了。但现在,尽管我很想用几分钟时间享受一番胜利的喜悦,但那个留言又在呼唤我了。

缪斯看到我正低头看着那张记事纸。

“二十年前的朋友,”缪斯说,“正是那个热爱和平夏令营事件发生的时候。”

我看着她。

“与此有关,是吗?”

“不知道,”我说,“但可能。”

“她姓什么?”

“西尔弗斯坦,露西·西尔弗斯坦。”

“对,”缪斯说着坐回椅子上,把双臂抱在胸前,“我也猜出来了。”

“你怎么猜到的?”

“得啦,科普,你了解我。”

“了解你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太爱管闲事?”

“这正是我的部分魅力所在。”

“爱管闲事?也许还有你的鞋。你什么时候去调査我的?”

“刚听说你要接任郡检察官的时候。”

我不吃惊。

“嗯,而且,在我告诉你说想加入之前,我已经了解到那个案子的所有情况。”

我又看了看那张留言条。

“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缪斯说。

“夏日浪漫,”我说,“我们那时都还小。”

“你最后一次收到她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

我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我能听到门外传来喧闹声,但没去理会。缪斯也没理会。我们都没说什么,就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留言。

最后,缪斯说:“我有些事要做。”

“去吧!”我说。

“我不陪你回法院,没问题吧?”

“我会应付过去。”我说。

缪斯走到门口时,转身看着我:“你会给她打电话吗?”

“回头再打。”

“你想让我用她的名字査査吗?看看能发现些什么。”

我想了想:“暂时不用。”

“为什么?”

“缪斯,因为她过去在我心目中的分最很重。我不想让你去剌探她的生活。”

缪斯举起双手:“好,好,嘘,别发火。我不是说要给她戴上手铐,把她拖到这里来。我是说对她进行一个常规的背景调查。”

“不要,好吗?至少暂时不要。”

“那我去安排你去监狱探视韦恩·斯托本的事。”

“谢谢你。”

“这个卡尔和吉姆的案子。你不会放过它的,对吗?”

“绝对不会。”

我的一个担心是,被告的辩护律师会声称夏米克·约翰逊也看过那部电影,并根据电影编造出她的证词,或者恍惚之中将电影当成了现实。但是,我有几个有利因素。第一,很容易证实那部电影并没有在兄弟会所的大屏幕电视上播放过。有足够多的证人可以证实这点。第二,我已经通过杰瑞·弗林和警察拍的照片证实马兰兹和詹雷特房间里没有电视。因此,她不可能是在那里看到的。

不过,这是我能够看到的唯一可以让他们有机可乘的地方。DVD影碟可以在电脑中播放。说服力不强吗?对。但我真的不想留下太多机会给他们。杰瑞·弗林是我所说的“斗牛”证人。在斗牛比赛中,公牛出场,一大群人——不是斗牛士——挥动着斗篷。公牛奋力冲刺,育到精疲力竭。然后,骑马斗牛士拿着长矛出场,把它们插进公牛脖子后方的肌肉中,公牛流出大量的血,脖子肿得无法大幅度转动头部。然后,一些其他入又跑出来,向公牛肩膀附近的腰窝投掷短标枪一装饰华丽的短剑。更多的血流出来。公牛已经半死。

然后,斗牛士一西班牙语是或者说“杀戮”的意思一出场,用一把剑结束战斗。

这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我已经让自己的证人精疲力竭,已经在他脖子上插入长矛,已经把一些色彩鲜艳的标枪掷入他体内。因此,现在该拔剑出鞘了。

弗莱尔·希科里已经在他可以使用的权利之内采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避免这事的发生。他申请休庭,声称我们以前从未出示过这部电影,这是不公平的,应该在透露阶段(在诉讼前或诉讼过程中,当事人必须透露事实真相或有关文件的内容。一译者注)把它们交出来,等等。我奋力反击。毕竟,影碟一一直在他的当事人手中。我们昨天晚上才自己找到一张。证人已经确认,影碟一直在兄弟会所里,人人都看过。如果希科里先生想声称他的当寄人没有看过,他可以让他们站到证人席上来。

弗莱尔不慌不忙地辩解着。他故意拖延时间,还请求与法官单独会晤过几次,尽量给杰瑞^弗林一些喘气的机会,并取得了一定成功。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弗林一坐到那张椅子上,我就看出了这点。他已经被那些标枪和那根长矛伤得太厉害。影碟是最后一击。播放影碟的时候,他把眼睛闭上了,闭得很紧,我甚至认为他也想把耳朵堵住。

我想说的是,弗林可能不是个坏孩子。事实上,正如他已经证实的一样,他喜欢过夏米克·约翰逊。他是合法地约她出来的。但那些学长们听到风声后,便取笑她,并威吓他参与实施他们病态的“电影重演”计划。弗林这个新生不得不屈服。

“我恨自己那样做,”他说,“但你应该能理解。”

我很想说:不,我不能理解。但我没说出来。相反,我只是注视着他,直到他垂下目光。然后,我看着陪审团,眼里带着一丝挑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后,我转向弗莱尔·希科里,说:“请你讯问你的证人。”

我好不容易才清静下来。

莫名其妙地向缪斯发火之后,我决定做一回业余侦探。我把露西的电话号码放到Google上去搜索。两个号码都一无所获,第三个号码,她的办公电话,标明那是瑞斯顿大学一个叫露西‘戈尔德的教授的直拨电话。

戈尔德·西尔弗斯坦。妙。

我已经知道那是“我的”露西,但这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问题是:我该怎么办?答案非常简单:给她回电话。看看她想做什么。

我不大相信巧合。我已经二十年没听到过这个女人的丝毫消息了。现在,她突然打來电话,还不说姓什么。这一定与吉尔·佩雷斯的死有关,一定和热爱和平夏令营的事有关。

显然是这样。

分割你的生活。将她置之脑后应该不难。一次夏日的放纵,即使很认真,也仅仅是放纵。我可能爱过她,可能的确爱过,但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孩子们的恋情是经受不住鲜血和死尸的打击的。生活中有许多道门。我已经把那道门关上了。露西已经走了。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那个事实。但我的确把那道门关上了,而且一直没再打开过。

现在,我不得不把它打开。

缪斯想对她进行背景调査。我应该同意的。我让感情影响了决定。我应该等等。突然看到她的名字对我是一个冲击。我应该用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打击,把情况看得更清楚。但我没有。

也许我暂时不应该打电话。

不,我又对自己说,别再拖延了。

我拿起电话,拨通她的号码。铃响第四声时,电话被接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我不在家,听到嘟音后,请留言。”

嘟音响得太快。我还没准备好说什么。因此,我把电话挂断了。

非常成熟的声音。

我头晕目眩。二十年。已经二十年了。露西现年三十七岁。不知道她是否还和当年一样漂亮。我回忆起她那时的样子,她那种长相成年之后更耐看。有些女人就是这样。

科普,把心思放到游戏中。

我正在努力。但听到她的声音,听到那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这种听觉平衡就像与大学室友通电话一样:不出十秒钟,岁月便消失不见,你们仿佛又回到集体宿舍,什么也没变。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她的声音一点没变。我好像又回到十八岁。

我吸了几口气。有人敲门。

“进来。”

缪斯把头伸进房间:“你给她打电话了吗?”

“我试了她家的号码。没人接。”

“你现在可能找不到她,”缪斯说,“她在上课。”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首席调査官。我没必要对你言听计从。”

她坐下来,将那双穿着实用鞋的脚伸到桌子上,观察着我的脸色,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最后,她说:“你想让我出去吗?”

“先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吔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没笑:“她十七年前把名字改了,现在叫露西一戈尔德。”

我点点头:“结案之后这样做是明智的。”

“什么结案?啊,等等,你们对营地主人提出了诉讼?”

“是受害者家属。”

“露西的父亲就是营地主人?”

“对

“搞得很不愉快?”

“不知道。我没怎么参与。”

“但你们贏了。”

“当然。那的确是个没有安全措施的夏令营地。”说这话的时候,我蠕动了一下身子,“受害者家属得到了西尔弗斯坦最大的资产。”

“营地本身?”

“对。我们把它卖给一个开发商了。”

“都卖了?”

“有个与树林有关的规定。其实,那是一片没多大用处的土地。因此,林地被托管给某个公益信托机构了。不能在上面修建建筑物。”

“营地还在那里吗?”

我摇摇头。“开发商把那些旧木屋都拆了,建了一些社区。”

“你们得了多少钱?”

“扣除律师费用之后,每家人得到80万美元。”

她的眼睛睁大了:“哇。”

“是的。孩子丢了最好的赚钱机会。”

“我不是故意一一”

我摆摆手:“我知道。我这人就这样

她没说什么。”那一定让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吧。“缪斯说。

我没有立即回答。那笔钱一直被存在一个共用账户中。我母亲拿走了十万,把剩下的都给我们了。我猜,她真够慷慨的。爸爸和我搬出纽瓦克,搬到蒙特克莱尔—个体面的地方。我当时已经得到罗格斯大学的奖学金,但又喵准了纽约的哥伦比亚法学院。我就是在那旱认识简的。

“是啊,”我说,“改变了一些事情。”

“你想知道老情人更多的情况吗?”

我点点头。

“她上的是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专业是心理学,还获得了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以及斯坦福大学的英语博士学位。我没査到她的全部工作历史。但她现在在瑞斯顿大学工作,是从去年开始的。她,呃,在加利福尼亚时曾两次因醉酒驾车被捕。一次是2001年,一次是2003年。两次都服罪认罚。除此之外,她的历史很清白。”

我坐在那里。醉酒驾车。听上去不像露西做的事。她父亲,总辅导员艾拉,倒是个瘾君子,总是喝醉。因此。她对仟何让人兴奋的东西都不感兴趣。现在,她竟然两次醉酒驾车。很难想象。但当然,我当年认识的女孩子甚至不到法定饮酒年龄,一直生活得很幸福,有点天真,循规蹈矩,家里有钱,父亲好像也是个没什么坏心眼的自由主义者。

那天晚上,所有这一切也被埋葬在那些树林中了。

“还有一件事,”缪斯说,她在椅子上动了动,想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露西·西尔弗斯坦,也就是戈尔德,单身。我的调查还没全部做完。但从目前收集到的信息看,她也从未结过婚。”

我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个信息。但它当然与现在发生的事情无关。不过,这仍然深深感动了我。她曾是那么活泼的女孩子,聪明伶俐,精力充沛,那么容易爱上别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直单身呢?而且,还两次醉酒驾车。

“她什么时候下课?”我问。

“二十分钟后。”

“好。我到时候再打。还有别的事吗?”

“韦恩·斯托本不允许近亲和律师以外的任何人探视。但我在努力。我正在想其他办法,暂时还没结果。”

“别在这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不会。”

我看看钟,还有二十分钟。

“我可能应该走了。”缪斯说。

“好。”

她站起来:“啊,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想看看她的照片吗?”

我抬起头。

“瑞斯顿大学有个教师主页,上面有全部教授的照片。”她举起一张小纸片,“网址在这里。”

她没等我回答,把纸片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我还有二十分钟时间。为什么不看看?

我打开我的默认页。我用的是Yahoo,可以选择许多内容,我有新闻、我的运动队、两个最喜欢的连环漫画——Doonesbury和FoxTrot等等。我把缪斯给我的瑞斯顿大学的网址敲进去。

她出现在屏幕上。

这不是露西最值得恭维的照片。笑容僵硬,表情严肃。尽管她为了拍照而摆好了姿势,但你可以看出她其实不想照相。金发不见了。我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但又感觉她是故意改变了头发的颜色。那颜色不适合她。她老些了,但正如我所料,更耐看了。她的脸庞瘦了些,那两个高高的颧骨更明显了。

该死,她看上去仍然很漂亮。

看着她的脸,心中潜藏已久的什么东西苏醒过来,开始搅动我的心扉。我现在不需要这个。我的生活已经够复杂了,我不想让那钱旧情感重新浮现出来。我读着她的简短简介,什么也没了解到。现在的学生要给教授和课程评定等级。你总是能在网上发现那样的信息。我也找到了。露西显然很受学生欢迎。她的等级高得不可思议。我读了几个学生的评语。他们说露西的课可以对生活起到警示作用。我笑了,感受到一种奇怪的自卑感。

二十分钟过去了。

我又等了五分钟,想象着她和学生告别,与留在后面的几个学生聊了几句,把教本和杂七杂八的东西装进一个破旧的人造革提包中。

我拿起办公室里的电话,呼叫乔斯琳。

“什么事?”

“不接电话,”我说,“不许任何人打扰。”

“好的。”

我接通外线,拨通露西的手机号。铃响第三声时,我听到一个声音说:“哈啰?”

我的心一下子眺到嗓子眼里,但我尽量镇静地说:“露西,是我。”几秒钟之后,我听到她哭起来。

21

“露西?”我对着话筒说,“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

“啊,我知道。”

“真不敢相信我会哭。”

“你从来就爱哭。”我说,说完就后悔了。但她破涕为笑。

“现在不了。”

沉默。

然后我说:“你在哪里?”

“我在瑞斯顿大学上班。现在正穿过校园。”

“哦。”我说,因为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不起,给你留下那么神秘的留言。我现在不姓西尔弗斯坦了。”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个了。但我也不想撒谎。因此,我又不置可否地说了声“哦。”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她先开口。

“天哪,这有点难为情。”

我笑了:“我知道。”

“我感觉像个大笨蛋,”她说,“好像又回到十六岁,在为一颗新长出的青春痘烦恼。”

“我也是。”我说。

“我们根本没变,是吗?我的意思是说,在心里,我们永远是个惊惶的孩子,不知道自己长大后会怎样。”

我仍然在笑,但想到了她从未结过婚,还醉酒驾车。我猜,我们没变,但我们的生活道路显然不一样了。

“露西,听到你的声音真高兴。”

“我也是。”

沉默。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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