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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杀人事件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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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塞汶山庄”的食物储备和王敏薇的话题一样丰足,将近下午茶时间开始的午餐,一直延续到晚餐的宴席间。
比邻客厅的餐厅里,原本7人位的餐桌扩张到了9人位,6个男人同3个女人品尝着上海风味的家常菜,倾听着卜卦师离奇的占星卜卦术。
“为了这顿丰盛可口的佳肴,我今天愿意为你们中的任何人一卜前程,不过我希望先从我们的厨师开始。薛庵仁,把那边的色拉递给我!”女人使唤着自己的徒弟,餐桌俨然成为了这位中年女人的舞台。
徒弟毕恭毕敬地将色拉盛进师傅的碟子,却没有流露出他人脸上期望的表情,相信这样的场面他已经不止经历过一次。
王敏薇用左手按着脖子上的吊坠,小心翼翼地吃了口色拉,问左庶:“你是什么星座。”
“星座?”左庶有些茫然。
“这样问吧!”王敏薇摆摆手,“你的生日是几月几日?”
私人侦探对这个私人问题表现得稍显扭捏,口齿不清起来:“10、10月2日。”
“就是明天?”众人纷纷对左庶提前表示了生日的祝福,随后安静地等待卜卦师对他前程的解析。
“天秤座的男人,”王敏薇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每个星座的生辰她烂熟于心,“首要的特征就是不修边幅,不追求虚无的时髦。你喜欢安静,多愁善感的气质同你钟爱的蓝色有关,蓝色象征着忧郁。天秤座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睿智的思维和一波不起的心态,理性和智慧在你身上完美的结合。”
虽然初次见面,但王敏薇几乎说出了左庶拥有的所有特质,尽管这些特质很表象,可她准确无误地猜中了左庶最喜欢蓝色,这一点让左庶本人都感到很惊讶。
大家期望的预言还没有开始,不免急躁起来:“快告诉我们,左先生他的将来会如何。”
王敏薇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手上银质戒指上钻石的光芒一闪而过,她对左庶说道:“先让我看看你的手。”
隔着薛庵仁,左庶把左手伸到了王敏薇的面前。
王敏薇仔细端详着左庶柔软的手掌和细长的手指,一时间神情变得惊恐起来:“你正经历着可怕的事情,足以毁灭生命的恶魔正伴你左右,给你一个劝告,小心绚彩多姿的花朵。”
左庶闻言,暗暗吃了一惊,莫非这次在劫难逃?
“你还是给这位瘸腿的算算吧!不然‘死神的右手’杀来,行动不便的他一定会是首位被害者。”刚才的免费卜卦,难免引起对方的不快,骏秀适时岔开话题。
而施磊倒也兴趣盎然,叫嚷着自己的生日,催促着王敏薇:“我是1月14日出生的,大师!你快给算一算!”
“1月14日?”仅仅一个日期,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吹毛求疵地说“14”是“7”的两倍,姑且也算是和这座以“7”为主题的“塞汶山庄”暗合了。而每个人的意外并非为此,而是这个日期几乎事关在座的每一个人。
“你居然和我同月同日生的?”王敏薇第一个说话,对于生日她相当敏感。
而后,叶晓可、唐一明包括万戈,都纷纷表示与自己的生日重合。
“你是哪一年出生的?”看起来年龄相仿的叶晓可问起了施磊的年龄。
“1979年。”
“果然没错。”叶晓可很不淑女地咧了咧嘴,她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和这个额头满是青春痘的小伙子居然真的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我也是啊!”唐一明和万戈异口同声道。
这个大惊喜如手雷般让整桌人都炸开了锅,王敏薇叽叽喳喳地把魔羯座的星座运势讲个没完。叶晓可惨白着脸,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几位小伙子则互相安慰着,四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人在同一天相聚在同一个屋檐下,这只有在医院的婴儿室里才会发生。
这个日期的特殊意义只有左庶才了解——“死神的右手”的父母正是在1979年1月14日的西羽岛银行大劫案中遇难。在杀手的眼中,这是撒旦的诞辰日,魔鬼的出生祸害了她双亲的生命,于是这些人便有了被杀的理由。
3
抑郁的晚午餐后,卓凌为尽地主之谊,表示自己可以为大家弹奏一曲,以消除不愉快的心情。
卓凌翻开餐桌旁三角钢琴的琴盖,黑色的烤漆中幽雅持坐的影子格外端庄。看一眼客厅中唯一的那扇窗户,已是一片夜色。
其他人专注地看着钢琴旁的女主人,她的黄色上衣使得画面生动活现。
300年前德国巴洛克的虚幻外衣。
客人们不再窃窃私语,似乎抛弃世俗带来的苦恼,陶醉在人世间最美妙的七音编织的乐曲之中。十个涂抹着肉色指甲油的精灵,在黑白相间的舞池中,踏着不可思议的节奏扭动舞姿。
当最后一个音符犹在耳边回荡,一曲早已终了,然而山庄仍在帕切贝尔的D大调卡农中无法自拔。直至卓凌合上琴盖,掌声才由心灵刚遭受撞击的人堆里爆发出来。
虽说在座的听众,并非高雅贤士,但震撼在高音谱号下的他们,从今晚起,都培育了艺术细胞,体会了音乐带来的愉悦是何等美妙。
“真的很好听。”山庄中最自恃狂傲的万戈,都不吝啬溢美之词。
卓凌看了看骏秀,希望能把她推到不那么显眼的地方。
可意犹未尽的骏秀对卓凌的求助视若惘然,故意侧头与身边的施磊谈笑风生。
“再来一曲!”年轻的薛庵仁起哄道。
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这样的提议,刚才的演奏只是领他们走到了极乐世界的进口,谁不想再迈进一步呢?
当然有。
就在卓凌再次翻开琴盖时,施磊起身告辞:“我的脚伤实在支撑不下去了,请允许我中途退出你的个人演奏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场,令人很厌恶,这是对表演者的不尊重,以及对欣赏者的不认同。和影院里未等演职字幕播完就举步离开的观众一样恶劣。
“嗨!你也未免太扫兴了吧!”年轻气盛的薛庵仁不客气地责备道。
施磊指指自己肿胀未退的脚踝,无奈地耸耸肩膀,朝长廊走去。
柴可夫斯基的小夜曲,追随着施磊的脚步飘然降临,哀婉的曲调是对长眠在20米外的陈妈的悼念。死神可以夺走她的听力,夺走她的生命,却永远夺不走她的灵魂。
琴声好似歌颂生命的不朽,又仿佛在低声吟唱这群人的残酷命运,而这种用于灵魂沟通的语言,正哭诉着即将登场的杀人事件,可惜谁都无法解读。
光影感应灯依次亮起,而后熄灭。从骏秀所坐的位置,可以透过客厅里唯一的窗户望见对面过道上施磊摇晃的走路姿势。他打开了房门,生怕房间的灯光泄漏一般,旋即关上了门,“Leviathan”房间蓝色的墙面一晃而过。这也是骏秀最后一次看到他这位室友活着的样子了。
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选择成为压抑恐惧的哀痛者还是释放内心的幸福者?这是被困在山庄中每个人将要面对的抉择。
4
夜的寂静被一声咆哮打破,类似猛兽捕食时的嚎啕。不知名的鸟儿被声音所惊吓,仓皇逃离了树枝。
“塞汶山庄”大门外的声控感应灯如监狱内的探照灯,在接到警报后大放光明。
客厅中的人们不约而同朝发出声音的房间看去,走廊上一片死气沉沉,只有房间的门牌泛着银色的光。
“什么声音?”琴声戛然而止,卓凌双手环抱小腹前,两只乌黑大眼睛看着漆黑的走廊。
“好像是施磊的叫声。”骏秀警觉地直起了身子。
“难道他遇上了……什么事情?”王敏薇刻意避而不谈杀手的名字。
“不会是遭到毒手了吧!”身旁诸多男人在场,叶晓可丝毫不担心安危,满不在乎地调侃。
“我还是去看看他!”骏秀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观众席。
为那声惨叫担忧的人并不止骏秀一个,左庶绅士地起身离开座位,要求一同前往查看究竟。
他凝重的神情仿佛预感到了不测,无形中,“塞汶山庄”里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每个人屏息望着客厅里的玻璃窗外,等待两人出现在那头走廊的灯光下,门背后的景象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施磊,帮忙开个门。”骏秀拧拧“Leviathan”房间的门把手,好像锁上了,他在口袋里搜寻着房门钥匙,而那条被遗忘的领带不识趣地出现,阻挠了他在口袋里搜寻钥匙的速度。
正当“Leviathan”白色的房门即将被打开的一瞬间,客厅那头一阵惊呼,伴随着椅子翻倒的杂乱响动。
“大门开了,大门打开了。”
“赶快挡住它。”
骏秀和左庶从走廊的尽头望见有几个人疯狂地在门厅中奔跑。姿态几近比赛中的百米飞人。
大声的抱怨和手掌拍击玻璃的声响代替了急促的脚步声,冷清的门厅充斥着客人们的愤怒。
万戈柚子般硕大的拳头狠命砸在厚厚的玻璃上,门却纹丝不动。
“这该死的玻璃门,让高科技见鬼去吧!”唐一明咧开下嘴唇,吹起因为跑步而散落下来的刘海。
“怎么回事?”忙着赶到的左庶不等走近三个男人,便向他们发问。
薛庵仁无奈地摇摇头,答道:“你们刚到走廊时,卓凌突然表情异常,手指向空荡荡的大门。我们看到盖在陈妈尸体上的被单在动,因为故障而紧锁的玻璃门此时居然自动打开了,我们赶忙奔向这扇正在关闭中的大门,哪知道它的开启时间转瞬即逝,哎!”
“看来你们的冲刺还不够快速犀利。”
侦探目测客厅到大门的距离,约莫20来米,按照一个成年男性的极限奔跑速度来推算,至多5秒,再加之从椅子上起身所需的一两秒钟,这次玻璃大门的小小意外发生在六七秒之间,时间、时机未免也太过凑巧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大门。
一个黑色的疑团迅速在左庶心中升腾,他狠狠地挠了挠头顶的枯发。骏秀忙后退几步,避开光影下那些飘浮的白色头皮屑。
“门还是老样子,比金库还牢固。”万戈放弃了最后的努力,仰头靠在了光滑的玻璃门上,大大的两个鼻孔有节奏地扩张着。
王敏薇泰然自若地推着面无血色的卓凌也来到了门厅,在如此怪事连连的“塞汶山庄”里,叶晓可自然不敢独自留在客厅之中,哪怕同人群的距离仅有区区的20多米。
“还是先去看一看施磊的情况!”左庶权衡了当下形势,决定还是要弄清那声吼叫的缘由。
于是,在众人面前,骏秀重又掏出钥匙,打开了“Leviathan”房间的房门。
“Leviathan”房间的灯没开,仅凭天窗洒进的白色月光,才能依稀看清家具的大致轮廓。
灯光亮起,一床凌乱的被单上并不见施磊的身影。
“施磊!施磊!”骏秀打开了卫生间的灯,里头也没有找到施磊。
骏秀同左庶对视一眼,两位探案专业人士的额头上,硕大的乌云正在聚集。
可能除了他们两个人,其他人还未意识到在“Leviathan”房间里没有找到施磊,将意味着什么。从施磊走进房间这段时间开始,就再也没有人出入过这走廊了。
也有可能施磊进了“Leviathan”房间以后,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趁大家不注意又偷偷溜出来。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走廊上安装的是高科技光影感应灯,它比人的眼睛更可靠,比看门的狼狗更忠实,如果有人出现在走廊上,它一定不会无动于衷。而“Leviathan”除了通往走廊的那扇房门,再无其他出口,全封闭的墙面和玻璃顶棚,绝无其他的秘密通道。推理迷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逐渐形成,一般出现如此扑朔迷离的情况,必定如数学公式般出现一具尸体,这才构成人类历史上最错综复杂、最匪夷所思的谋杀案件也就是所谓的密室杀人。
施磊的失踪真真切切发生了,他在封闭的“塞汶山庄”中像一股青烟那般蒸发了。那声悲惨的吼叫,加之陈妈的被杀,让施磊在人们的心中和“尸体”两个字画上了等号,大家切实感受到了“死神的右手”言出必行的死亡承诺。
再美妙的钢琴声,也挽留不住似箭的归心。血肉之心无法经受恐惧之火无休止地烤灼,只因躯体不能逍遥地自在来去,就必须臣服在一个杀人凶手为自己安排的命运下,变成“塞汶山庄”中的游魂,不甘心却又徒呼奈何。
5
人们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和魔术师演绎的精彩魔术异曲同工。施磊就像铁笼中的美女一样消失不见,“塞汶山庄”如同悬吊半空的铁笼牢不可破,只有魔术中的白色老虎并未如期而至,这样的开场是否意犹未尽呢?
第五章
1
魔术师始终在舞台上保持一贯的儒雅气度,气定神闲地接受着万众掌声,这一次,他必须自己面对危险的表演,胸膛朝向装满弹药的枪口。
他用红色丝巾蒙住自己的双眼,魔术师站立于一块标靶前,一位助手取出特别设计的长枪,检查枪膛,上足子弹。再拿出一支箭用黄丝带绑定头部,因为箭射出枪膛的速度惊人,显眼的黄色丝带能够呈现其轨迹,直穿魔术师的躯体,击中他背后的标靶中心。助手小心地将箭放进枪膛,所有准备工作各就各位,终于准备发射了。
助手退开六七米的距离,单膝跪地,眯起一只眼睛,眼睛、准心、魔术师的身体以及靶心四点一线,瞄准完毕,射击。
枪口冒着炙热的烟火,可以清楚看到绑在箭头的黄色丝巾直穿过了魔术师的身体,锐利的箭在标靶上得意地抖动着箭羽,发出丝弦震动的“嗡嗡”声。
魔术师取下头上的红色丝巾,不顾体内的那截黄色丝带,得意地在舞台中央转了个圈,掌声依然献给他和他伟大的魔术。
箭射穿了魔术师的身体,直击标靶,身躯?何以不见一滴血?
2
左庶在混乱的局面下主动担当了指挥者的角色,他开始部署“塞汶山庄”的第二次大搜查行动。与第一次不同的是,搜查物件从“死神的右手”变成了施磊。
“为了方便搜查,我们兵分两路,”左庶环顾左右,顺手操起床头柜上的黑色《圣经》,接着说,“骏秀推着女主人跟我一起搜查客厅以及娱乐室,谁还想加入我们这一组?”
“我。”唐一明站到了左庶的身旁。
“那么剩下的4个人一组,负责搜查这里的7间客房。”说完,左庶走出了“Leviathan”房间,身后跟着他的三位同伴。
“你刚才弹的曲子很好听,叫什么名字?”骏秀漫不经心地问着卓凌。
“谢谢。”卓凌礼貌地答谢,“那首曲子叫卡农,是德国作曲大师帕切贝尔的作品。”
“卡农?好奇怪的名字,是照相机吗?”骏秀忽然又变得很感兴趣起来。这让他刚才刻意伪装的不在意更明显了,和喜欢的女人打交道,不老道的男人总会为自己的害羞掩盖上莫名的冷淡。
卓凌倒也乐意为门外汉上一堂简短的音乐课,她仰头朝轮椅后的骏秀嫣然一笑,说道:“虽然和某一照相机品牌同音,但我所说的卡农,原意为‘规律’,是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个声部,28次重复先前的音符,直到最终一个小结,最后一个和弦,它们溶合在了一起。这缠绵至极的音乐,就像两个人生死追随,永不分离。”
“28,28,又是7的倍数。”正随意翻着圣经的左庶突然笑容满面地插话道,“卓小姐,我一直对你的山庄很好奇,这里到处包含着数字‘7’,是设计师的设计理念,还是您个人的偏好?”
“这都是我的要求。”卓凌简单地回答道,她收起了前一秒的开怀,对外形不太利落的左庶她不想多说什么。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左庶并未就此收口,附加了一个问题。
卓凌咂了咂嘴:“这个数字是我的‘幸运’符号,‘7’从我出生就常伴在我左右,无时无刻不在庇护着我。我的生日是中国的七夕节,带有两个‘7’的生日在西方是一个好兆头,而‘7’更是我的命数,因为在带有三个‘7’的日子,发生了改变我一生的事件。我把个人喜好都告诉了设计师,于是他别出心裁地将数字‘7’摆进了他的设计之中。而我又乐于接受这样前卫的建筑,可以说,‘塞汶山庄’是设计师为我度身定做的房子,只有我才是它唯一的主人。”卓凌无比自豪地仰望被黑夜包围着的现代建筑。
“原本是为了方便生活的先进设施,现在倒没有一扇木门来得方便了。”一直走在骏秀后面的唐一明抱怨道。
左庶注意到卓凌在这时,有过一秒钟的悲伤,但转瞬表情恢复成了擅长的冷艳。
“是什……”
骏秀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急急忙忙跑来的薛庵仁打断了:“你们快来看看,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左庶的小组还来不及搜查娱乐室,重又折回了长廊上。
两位女士王敏薇和叶晓可正站在“Lucifer”门外,聚精会神地看着那间紫色的房间。
房间里的景象着实怪异,万戈半蹲半跪在地板上,手上捧着一束被压扁的残花,抬起的圆脸上写满了困惑。
左庶迎了上去,可刚到万戈的身边突然收住了脚步,目光被死死地钉在了靠里的墙面上。
紧跟其后的唐一明撞了个满怀,前额同左庶的后脑发出了清脆的骨骼碰撞声,小伙子龇牙咧嘴地搓着迅速鼓起的额头,可他面前的男人依旧呆立原地。
“你拿着这朵稀巴烂的向日葵杵在地上干吗?”唐一明皱着眉头低头看着万戈,奇怪怎么走进房间的人都会如此迟钝。
“你看看墙上少了什么?”叶晓可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里带有对唐一明迟钝的嘲讽。
唐一明手按在头上,向那面令人影响深刻的紫色墙面望去,上头空无一物:“那幅画呢?”
价值连城的油画没有在原来的位置,这使得卓凌忙请求骏秀推她进入“Luoifer”房间内。悬在那的只剩下了深深的紫罗兰,低调却又高贵。
“总之有人把画从墙面上取了下来,然后丢下了这个?”万戈摇摇手里的向日葵,细数下来正好是14朵,与油画上的一朵不差。
“显而易见,施磊和名画一起消失,最好的解释就是施磊偷走了名画,躲了起来。没准,刚才玻璃门突然开启,是因为施磊逃出山庄而打开了大门。”薛庵仁说道。
“他要怎么打开大门?”唐一明问他。
“或许他对这个山庄很熟悉,假装是第一次来,携带着遥控器之类的开门走了。也有可能他根本没走,只是拿了画躲了起来……”薛庵仁的声音越来越轻,连他自己都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一个威严却不失亲和力的声音,开始对这次事件剖析起来:“请注意墙面上连同画框也不见了,小偷不是个傻瓜的话,那他一定是个大力士了,否则要如何抱着这样一幅庞然大物逃走或者躲藏?况且我们在客厅中听到的那声喊叫也和偷盗行为有相驳之处,盗贼希望能安静地完成窃取行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发出这般惨厉的喊声来惊动我们,他大可悄无声息地一走了之。但要从大门离开,我敢用我的眼球保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必须再次重申,即便他拥有能够打开大门的遥控器,也无法欺骗走廊上的光影感应灯,它们就像你忠于你的师傅那样不懂得说谎。”
左庶瞧了眼无言以对的薛庵仁,接着说:“我个人认为,在现今的情形下,虽然不排除施磊偷盗油画的可能性,但他的失踪反倒可以完全洗清他的罪名,如果无法带着画离开这里,即便得到了画又有什么价值呢?正常的思路该是在找到出路之后再设法偷盗油画。突然的消失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山庄里还有个杀人魔头呢!对了,刚才是你敲我脑袋了?”左庶反应迟钝地捂着浓密头发覆盖下的后脑勺。
“还有一种可能,左蔗先生(不知他是故意读错侦探的名字,还是另有他意),”薛庵仁满脸的不服气,“施磊就是那个‘死神的右手’。”
左庶眉角微微一翘。
“绝对不可能。”骏秀斩钉截铁地说道,“昨天卓凌小姐遭到意外,我负责将她送去了医院,可深夜赶回‘塞汶山庄’纯属巧合,那时我们将同路的施磊带来了山庄,他的脚还受伤了,如果他就是‘死神的右手’,这样的计划未免让人贻笑大方。”骏秀无论如何也想像不了,精瘦的施磊有勇气和力气杀死陈妈并把尸体放到比人还高的水池雕塑上。
左庶以他侦探独有的敏锐感知这次非同寻常的事件:“这个山庄里,又多了一个不见踪影的人。虽然无从知道施磊和‘死神的右手’究竟在哪里,但我可以确定,他们一定没有离开这座山庄,施磊处境危险不言而明,而被压扁的向日葵则是杀手留言,魔幻般摧残着画中的花卉,那么杀人还能比这个更具难度吗?”
密室凭空消失的施磊,从画中取出来的向日葵,虽然都知道只是虚幻的假象,但有人正故意制造着恐慌,这一点就足够恐怖了。
而更大的秘密则在左庶手中那本从骏秀房间拿出来的黑色《圣经》上,侦探用一根手指充当书签夹在《圣经》当中,敲点着门板上“Lucifer”的金属歌特字体:“我才明白,这些房间是一层又一层的地狱。”
他使用的字眼具备了冰山的寒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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