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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杀人事件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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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er”的金属歌特字体:“我才明白,这些房间是一层又一层的地狱。”

他使用的字眼具备了冰山的寒冷,不知从山庄的哪个角落开始刮起了地狱里的阴风。

3

“你有见过哪个山庄的客人要在餐桌旁等上1个小时外加7秒钟才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康师傅碗面吗?这样下去,他们都快把那瓶可乐倒光了。”唐一明又开始了抱怨。

“为什么你要提那个该死的数字!”立志成为卜卦师的薛庵仁对数字十分敏感,现在对他提起数字“7”,好比是诅咒他不得好死。

“我哪有说那个该死的数字,我的意思是……”唐一明抬腕瞅了眼他那只军刀牌手表,“现在都过了1小时零1分钟了,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被冷落在此?”

他俩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的4个人已经开始大咀大嚼起来。

“刚才是你自己拿了专盛红酒的高脚杯,而我又不太爱喝可乐,你知道,那玩意对男人……”薛庵仁抿了抿嘴唇,做了个厌恶的表情。

“但那个头发像草窝的男人,在倒可乐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唐一明指着厨房的方向说。

“你没喝的意思,而我又不喜欢喝,他不给我们可乐很正常啊!”薛庵仁对同桌年轻人唐一明没来由的火气很是纳闷。

“你今年多大?”唐一明无厘头地提问道。

“25。”

唐一明歪了歪脑袋,正视着回答者,帅气的眼神极具穿透性。

“好吧!好吧!这事千万别让我师傅知道,她一定不会收一个虚报年龄的小男孩当徒弟的。”薛庵仁压低了声音,“我今年实足21岁。”

“看吧!你和我这样的年轻人,或许在他们眼中只是装老成的小鬼。”

“可他们也年轻过。”

“所以他们才了解年轻人是靠不住的。”

“那我们和现在的这些长者又有何区别?”薛庵仁不解地问。

“至少我会给他们倒上一杯难喝的可乐。”

“大碗面来了,让你们久等了!这是左庶让我带给你们的可乐。”自愿为左庶打下手的骏秀把他们俩的晚餐端了上来。

“看来他还不算太老。”唐一明乐滋滋地灌下一口由警察端来的饮料,转而向薛庵仁的那杯投去了贪婪的目光。

“想都别想。”刚才还拒碳酸饮料于千里之外的薛庵仁,此时早把那些原则抛之脑后去了,几秒钟后用一个响亮的打嗝声宣告杯中已空。

“现在的年轻人,吃相确实不雅。”邻桌的长者王敏薇叹息道。

用餐之时,左庶预留的最后一道菜,极大刺激了每个人的食欲,他在这顿晚餐的席间将房间的秘密娓娓道来。

左庶扯下围裙,双肘支在桌子的边缘,开始说话了:“要了解房间中晦涩难懂的秘密,我必须为大家普及一下有关天主教的历史知识。在中世纪教会人士布道的题目中,饕餮、贪婪、懒惰、淫欲、傲慢、嫉妒和暴怒归为不可饶恕的七条死罪,在但丁的《冲曲》和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论述尤为著名。1589年,有人为每种罪行配上了相呼应的恶魔形象。”

左庶说着从黑色外套里抽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手中的笔摩擦着纸张发出清脆的“簌簌”声。搁笔后他将那满满的一页撕了下来,用食指和中指把纸片翻了个身,大家看见上面写着难以理解的字眼:淫欲Asmodeus阿斯蒙蒂斯

饕餮Beelzebul贝鲁塞巴布

懒惰Berial贝利亚

贪婪Marnmon玛蒙

傲慢Lucifer路西华

嫉妒Leviathan利卫旦

暴怒Satan撒旦

“这代表什么?”有人抢先问道。

左庶则不紧不慢地反问道:“有没有留意到这些英文?”

“这些和房间门上的单词一样。”卓凌看起来也不太理解这几个英文单词的意义。

看见这些不吉利的字眼,王敏薇的身子不由紧张地蜷缩起来。

左庶赋有磁性的声音带有几分宽慰,尽量不流露出一丝惊慌来:“这些英文单词实质上是恶魔的名字,而我写在单词前面的则是他们相对应的那条死罪。还有一点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走廊上的房间正是按照这7个单词开头字母的顺序来排列的。”

“淫欲。”万戈自言自语着,但谁都听得出,他是在轻浮地羞辱着叶晓可,因为她是第一个房间“Asmodeus”的住客。

“你这个混账赌棍有什么资格嘲笑我?”被激怒的叶晓可反击着,“别以为你强壮如牛,我就会害怕你。”

万戈的圆脸多出几条深深的褶皱,挂满了难堪。

握住了万戈的命门,叶晓可不依不饶起来:“我不知道像你这么一个赌徒的恶棍,为什么会被邀请来到此处。看看你的房间叫什么?玛蒙,贪婪的魔鬼,这个形容真是贴切啊!”

“没准你在牌局上赢过‘死神的右手’的钱,所以才招致现在的处境。”薛庵仁有样学样地开起了万戈的玩笑。

万戈坐在对他身材来说略显小巧的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反常态地没有理睬任何人。

“你真的是个职业赌徒吗?请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事关我们每个人的安危,请暂时放下你的尊严,告诉我们一些实情吧!一旦出了这个大门,我们谁又认识谁呢?”左庶又在刚才那段交谈中发现了疑点,用不容回绝的口吻向万戈要求道。

“这个可恶的山庄!”万戈重重砸了下桌角,“其实,在座的各位心里都很清楚,大家都是因为受到了某人的邀请才会来到这里,可实际上,这位山庄的真正女主人对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并不知情,每个人都被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骗到了这里来。你这个私人侦探,收到了子虚乌有的委托信。消失不见的那个小子,也是自称受到了山庄主人的邀请才会深夜造访。还有这位美丽的晓可小姐,我们都看到了她房间里的信,不知要提供什么样的服务给什么样的庄主。而我,是因为收到了一封寄错的信。”

“寄错的信?”众人无不疑惑。

万戈也拿出了一封邀请信,信件上的字体与左庶的委托信相同,内容大致意思是“塞汶山庄”将在国庆长假中举办娱乐盛宴,希望收信人能够前来参加。

但收信人一栏,却填写了一个奇怪的名字:黑猫。

“谁是黑猫?”看过信后,左庶指着信件上那两个字问。

“谁知道呢?这次无聊的聚会本应该这个叫黑猫的人来享受,可不负责任的邮递员把信送到了我家。以我一个赌徒对娱乐盛宴的理解,那就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于是你就冒名顶替来了‘塞汶山庄’,真是卑鄙!”骏秀对这种私拆他人信件并且冒名顶替的犯罪行为嗤之以鼻。

“那些背叛同伴的人,常常不知不觉地把自己也一起毁灭了。”万戈突然念起了写在陈妈嘴里纸条上的那句话,“大家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在这里就像屠宰场围栏里的猪,伸着脖子等着被杀。”

“我们人多力量大,一个杀人犯不足为惧。”年轻的薛庵仁又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在他眼中,唯有师傅王敏薇是可以放在眼睛里的。

“在这里,你们全是‘死神的右手’要杀的对象,只有我和这位警官是误人了这个屠宰场的,这么一个计划周密的杀人行动,并没有为我们两个准备屠刀。”万戈认定凶手不会杀害自己,那样必将打乱整个杀人计划,因为这是一场必须在七天内完成的屠杀,否则山庄的用人们回来,这座“塞汶山庄”就再也无法围困住他们了。

“但你别忘记,身为目击证人同样也会被杀人灭口的,凶手不在乎用染血的屠刀在你脑袋上再多来那么一下。”同为“局外人”的骏秀并不乐观地表示,比起自己存活下来,大家都能安全离开才更为美满。并不是因为骏秀身为警察,而是在这帮人之中,有一个人要是死去,骏秀定会伤心难过。尽管萍水相逢,相处的时日也不多,可这种奇妙的感情是早已在上辈子就亏欠下来的,骏秀愿意无条件地付出。

沉闷的谈话令几位年轻人坐立不安,唐一明插话道:“谁愿意和我去娱乐室来两盘绅士的运动?相信女主人卓小姐不会介意我使用你的球杆和球台吧!”说完做了个运杆的动作,英俊的脸庞朝着卓凌抛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刚才和唐一明相谈甚欢的薛庵仁应声而起:“我和你比比。”突然薛庵仁想到了什么,回头征求着师傅的肯许。薛庵仁的眼神就像闹着周末要去公园的小学生。

“小心别落单了,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喊我们。”王敏薇对这位徒弟宠爱有加,有时看感觉就是一对母子。

“我来当裁判,凑凑热闹。”骏秀也是一位玩性正浓的青年,当然他还是体贴地询问了一下他照顾的伤者,“你一起来吗?”

“你自己去吧!”卓凌含笑而答。

“烦劳左庶先生照顾一下卓小姐了。”

左庶欣然答应后,骏秀这才放心地快步赶上走在前面的两位,并肩走向娱乐室。

沉稳的王敏薇看着娱乐室的门关上后,才说话:“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也该找点乐子?反正我是不敢一个人回房间睡觉了。”

留在客厅里的几个人商议再三,觉得没有比卜卦师为自己算一算前程更能打发时间的事可做了。

王敏薇让大家把椅子围成一个圈,身着花哨波西米亚服的她坐在圈的中心,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五人占卜会。

此时此刻,同一屋檐下的娱乐室里,无声无息地上演着另外一场审判会,主审官——“死神的右手”。

4“斯诺克”具有悠久的历史。在比赛的过程中,选手必须专注于瞬息万变的台面情况,绞尽脑汁考虑该如何为对手制造艰难的局面。绷紧的神经反而在这样要求高度精准的运动中得到了放松。

唐一明从墙角取过两根白槭木制作而成的球杆,掂了掂分量,把其中一根递给了薛庵仁。

骏秀检查六颗彩球的位置时,惊奇地发现这张桌球台安装了先进的电子仪器,每当有球进袋时,安装在桌子底部的扬声器会就发出真人的声音提示,仪器可以根据探测到的球的不同颜色,发出不同分值的提示音。

面对这张也许是上海独一无二的球桌,骏秀在球桌旁的7个休憩用的靠椅里,挑选了一个离门最近的坐了下来,一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期待着比赛的开始。

球桌上方的矩形灯罩里7只灯泡,有着刺眼的光线令骏秀不得不将眼睛移到墙上的金属记分器上。

突然骏秀冒出了一个荒诞的联想,“斯诺克”打满分的话总共是147分,球桌上除了15颗红球之外,共有彩球7枚,除去没有分值的白色主球外,其余六枚的分值总和为27分。

全部都是“7”,这难道也是设计师的精心安排吗?骏秀再一次满怀敬畏感叹这座智慧堆砌而成的惊人建筑物。

薛庵仁鹰隼般的眼神从球杆后放射出来,三点一线,右手微微一震,白色的主球应声而出,热火朝天的球局开始了。

而“热火朝天”四个字同样适用于王敏薇举办的占卜会。

“天秤座的左庶,魔羯座的叶晓可和万戈,”王敏薇指指自己,表示自己的星座也是魔羯,接着问起卓凌,“卓小姐,您是什么星座的?”

忧心忡忡的卓凌漫不经心地答道:“狮子。”

“看来我们这里接连不断的分歧是有来由的。”王敏薇颔首思量片刻,从一位平易近人的邻座朋友,化身为了不苟言笑的卜卦师,她板起脸,“身为职业的私人侦探,左庶先生你是个天生的外交家,当你身边有人难以了解一些事情,你就会竭尽所能去把事情弄得平顺流畅。你完全无法忍受恶心、丑陋和脏乱,但你对朋友却是包容的、迷人的,非常亲切和善。你乐衷于与人分享你的想法,辩论人生大议题,你在谈论任何事情时都可以获得快乐,只要不是过于私人或不愉快的问题。天秤座非常合衬你的职业,生活中注重推理分析,每天按部就班地执行着计划好的生活,对自己的执行能力把握十足,万事考虑周全后才愿意坦白成熟已久的想法。你本周的运势甚凶,小心为好。”

王敏薇最后说了一句废话一现在的处境怎么也不是好运势的征兆。

看到左庶听完后频频点头,叶晓可要求王敏薇给自己也算上一卦:“那么我本周的运势究竟如何?”

“魔羯座的女人,因为对宫土星与本命中凯龙的影响,你的忧虑常常大于实际层面的困难,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常常持有质疑的态度。对于人性你抱有失望的情绪,这令你受到宿命论的影响,深入感情的纠葛无法自拔。本周魔羯座的运势忐忑不平,若能渡过这一关,该到沙滩走一趟。蔚蓝海水、无垠晴空,重思接下来的人生要用怎样的态度去度过。”

王敏薇一口气流畅地说完上面这段话,而意味深长的最后一句,好像又是她对同为魔羯座女人的自己说的。

“这一关……”万戈重复着王敏薇的话,试图从中解析自己的运势。但占卜从来都不会告诉你将会发生什么,而是指引你如何面对既成的事实。

万戈一如既往地玩着自闭,拒绝王敏薇公开谈论他的星座运势:“你还是给山庄的女主人好好算算吧!让她避开更多的血光之灾。”

卓凌美丽的脸如女神维纳斯般光滑而又毫无生机,无从得知的忧郁正深深包围着她。

王敏薇连呼她两声后,娇柔的大小姐才从轮椅上缓过神来:“有什么事吗?”

“你是狮子座没错吧!”王敏薇一一道来,“因为木星的移位,你身边的环境不断地变化和流动,问题解决之后又会有新的问题冒出来,你需要一颗安静的心,从动荡不安的生活中稳定下来,本周你将……”

“我不太相信占卜,如果大家不介意,我还是弹奏一曲助兴吧!”卓凌从占卜会一开始,就表现得很不积极,她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看向娱乐室,旋即又迅速把目光移到自己的膝盖上。

没有人提出异议,只有扫兴的万戈提出要独自回房间。

“请不要单独行动。”王敏薇给予了忠告。

“我不在‘死神的右手’猎杀范围之内,还记得我的分析吗?况且一个女人何足为惧。”万戈弯起臂膀,骄傲地捏了捏铁块般的肱二头肌。

了解万戈的孤傲,也就没有人再挽留这位总会带来不愉快的男子了。

正当卓凌转动轮椅接近钢琴时,轮椅发生了倾斜,“砰”的一声,卓凌猝不及防跌倒下来,人和车都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她下意识伸手挂到了钢琴低音部分的琴键,一阵嘈乱低音响彻整个客厅。

左庶慌忙起身上前搀扶,万戈也停下了回房间的脚步,驻足观望。娱乐室里听到动静的骏秀不出所料地跑了出来,健步如飞地奔至卓凌身边,动作甚至比左庶更快,搞得原本想施与援手的左庶只得去扶那把歪在一旁的金属轮椅。

薛庵仁拖着桌球的球杆,一路跟出娱乐室,见跌倒的女主人并无大碍,他对正处于下风,专心致志打球的唐一明玩笑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山庄女主人看见我超群的技术,吃惊地跌在了地上。”

“啊——”

薛庵仁背后的娱乐室里一声大叫。

“认输也不用叫那么大声嘛!真是的。”薛庵仁得意地用右手撑着球杆,在原地转了个180度的圈,装出君临城下的高傲,打算接受一番对手的赞美。

而唐一明回应他的还是沙哑的叫声,以及球杆敲击粗实桌脚的响声。

薛庵仁回身却不见唐一明的身影,可他短促的喊叫仍在耳边游荡。薛庵仁一手扶着球台的边缘循声向球桌的里侧走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却越来越虚弱起来,转过桌脚,一双脚赫然跃入眼帘,唐一明正捂着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痛苦地挣扎着,爬行在指缝间的是血色液体,粘稠的红色似乎粘合住了他的手掌与面孔,他的双腿胡乱地踩蹬着,“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薛庵仁一时如无头苍蝇不知所措,放开喉咙大叫道,“左蔗,左蔗,快来啊!出大事了!”

客厅里除了行动不便的卓凌和她的随身“护理”,其他人闻声赶来。叶晓可一脸鄙夷地望着血淋淋的唐一明,连连往后退,生怕一不小心溅到一滴鲜血。麻木不仁的万戈,不伸出援手,也不独自离开,就像一把静止不动的靠椅,安静地目睹发生的事件。

而虎着脸的侦探,面对血腥的场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克制力和洞察力,左庶将右手的两根手指搭在已经没有动静了的唐一明的颈动脉上。

众人屏息停气等待左庶给出答案之时,薛庵仁才发觉唐一明有一会儿没有挣扎喊叫了,那双掩面的手保持着极度痛苦的曲线紧紧依附脸上。

叶晓可挨着万戈粗壮的胳膊,刻意用身体紧靠着他,无声地寻求着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他没有呼吸了。”左庶冷静地阐述着对唐一明的调查结果,他同时还发现了这第二名死者的死亡原因,“他手指缝里还夹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正如左庶所说,差不多在眼睛部位的指缝间有细长的物体闪烁着银色光芒。

“是银针。”

可怕的字眼宣告着又一起谋杀,而唐一明的死,最受打击的人莫过于薛庵仁,转身扭头间,“死神的右手”就剥夺了一个人生存的权利,没有审判,没有辩护,薛庵仁的玩伴在短短几分钟内变成了凶手私刑下的牺牲品。在这个无情的审判中,薛庵仁提着球杆被设定成了呆头呆脑的目击者。

“现在,”左庶直起身板,大家能看见他铁青的面色,“我要求大家都退出娱乐室,并且呆在一起,别再耍要命的个性,因为谁也不知道‘死神的右手’什么时候出现在你的背后。”

左庶并非危言耸听,这次的唐一明被杀事件较施磊失踪事件,密室手法更显突兀。没有窗户的娱乐室,唯一的出口站着薛庵仁,凶手在不到30秒的时间内,准确无误地将两根银针扎进了唐一明的眼睛里。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在我还未了解凶手的动机和手法之前,请大家不要擅自做出危害自身和他人安全的举动。另外,”左庶竖着一根食指,告诫着卜卦师的徒弟,“请别再喊错我的名字了。”

第六章

1

有一个古老的魔术,欺骗了数以万计的人之后,这套古罗马盔甲变幻为竞技场中角斗士的把戏仍屡试不爽。

一个仅够站立一名成年人的木箱子被推到了聚焦处,魔术师从容打开木箱前方和后方的门,以展示木箱中除了那套威武的盔甲外,别无他物。

魔术师舞动灵巧的手,取出那套还未拼装的盔甲。鸢尾花的徽章闪动着银光,奇迹就快出现了。

护腿、腰带、护胸、护肘、护肩、头盔,盔甲能够严严实实包裹住战士的每一寸皮肤。这样的装束看似是为了在战场上让锋利的刀剑无处下手,实则是今次魔术表演的必备条件。

盔甲终于成形了,魔术师最后调整一下头盔,让盔甲耀武扬威的站立在木箱中,尽管知道它没有生命,依然感觉得到昂扬的斗志。

魔术师关上木箱的前门,然后是后门。等等,魔术师忘记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开始施展无穷的法术。一分钟的时间,再次打开木箱的门,盔甲没有移动或消失,它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杀气重重而又纹丝不动。

魔术失败了吗?

并非如此,好戏才刚刚开场。魔术师在盔甲前比划着长剑,带有几分挑衅,刻意要激怒无法移动的盔甲。

盔甲似乎随着利剑的摆动抽搐了一下,观众还来不及擦眼镜,盔甲又动了第二下,关节开始弯转,铁片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盔甲模仿着魔术师舞剑的动作,最后魔术师将象征它生命的利剑交到了那只铁皮手中。魔术师赋予了盔甲珍贵的生命,现在,盔甲和人一样能够决定自己的生与死了。

2

接连的失踪和命案,让女主人卓凌处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一群陌生人一个接一个死在自己的山庄里,根本无力阻止事件继续恶化下去,赶不走的不速之客,挥不去的死亡阴霾,只有身边的年轻干警才能让她暂时忘却苦恼。

她什么都不想对客人们说,期待国庆长假能立刻结束,恢复两天之前和姐姐的平静生活。作为女人,不关心“死神的右手”是不是用了密室杀人手法,不关心失踪的施磊身在何处,而是担忧自己该如何还赎陈妈的过世。

了解卓凌心境的骏秀,不忍再让她坐在屠杀场的最前排,遂提出送她回房间,并甘愿充当门神的角色。

出人意料的是,这引起了万戈强烈的反对:“大家应该呆在一起,特别是三位女性,谁都知道,‘死神的右手’是个女人。”

骏秀当然无法接受对卓凌的怀疑,反驳道:“从一开始,你就忽视了已经存在的证据,陈妈的尸体被丢弃在高过普通人身高的喷泉,在室内没有机械帮助的条件下,女人怎么有力气能把100斤的东西放到那个上面呢?我们遭遇的杀手根本不是什么‘死神的右手’,只是藏身我们之中的凶手故布的疑阵。”

话脱口而出后,骏秀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足以推翻先前种种没来由的猜测。

“在我们这些人当中,足够强壮做到这点的人……”口快的薛庵仁意识到说下去可能招致的麻烦,装作若无其事地安慰自己的师傅去了。

万戈也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拉了拉衣襟,心虚地隐藏起自己结实的胸肌,可他刻薄的目光坚定不移地游离在骏秀和卓凌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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