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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骆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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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见到她。”

“这些年来你一定去过洛杉矶吧?”陈试探着问,“当芬小姐在好莱坞的时候。”

“哦,是——当然了,但是我们从没见面。”

“你能否记得——三年前的六月,你是否在洛杉矶演出呢?”

查理被演员眼中掠过的目光震动了,这难道是一种会意的表示?“不,”菲佛肯定地说,“我不在。”

“你说得非常肯定。”陈评价说。

“很凑巧,是的,”菲佛回答说,“三年前我正随一个团体旅游,没有到海边去。”

“这很容易查明,”侦探以缓慢的口气提醒他说。

“当然了,”菲佛同意道,“你去调查好了。”

“那么你敢肯定,”陈继续说,“从九年前在火车站之后,你再也没有见到希拉·芬吗?”

“是的。”

“你今天在檀香山也没有见过她吗?”

“没有”。

“今天晚上呢?”

他停了一下说:“没有。”

朱莉走进来说:“咖啡已经好了,请大家到餐厅来吧。”

“我非常赞同这个建议。”陈说。

人们不太情愿地走了出去,互相抱怨说他们什么都吃不下,这想法都让他们难以接受,但一杯咖啡或许——他们的话声渐渐消失在门帘外。所有赴晚宴的客人中,只有占卜师逗留未去。

“还是去喝一杯吧,特纳弗罗先生,”查理说,“提提神儿,让我非常依赖的大脑转动更快些。”

“就去一会儿,”他点头说着走出了屋子。

查理对卡西莫说:“至于你,我建议你到外面门廊上坐在椅子上好好反省一下你的罪过。刚才你像匣子里的木偶一样探进脑袋时,吹进来的风把珍贵的证据都刮跑了。”

“真抱歉,”卡西莫嘶声说。

“请你到门廊上去抱歉吧,”查理说着把他赶了出去,并把窗子关上。他转回来对鲍勃·菲佛说:“很高兴能单独跟你在一起,虽然你自己可能还不知道,但你是与此案相关的人中最有意思的一个。”

“真的吗?”演员坐在一把椅子上,身上的大使服更使他仪表不凡。他的表情平静安详,似乎非常的坦率。

“确实非常有意思,”查理继续说,“我看着你,问我自己——这个人为什么要对我撒谎呢?”

菲佛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耸耸肩说:“我亲爱的先生,何必如此呢?当你去草坪小屋拜访前妻时,怎么粗心地让胸前显眼的红缎带露在外面呢?它甚至可能被大惊小怪的年轻妇女误认作——血迹,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哦,”菲佛沉重地说,“我明白了。”

“告诉我事实——作为交换条件。”陈温和地说。

演员把头埋在手里在那儿坐了一会儿,最后他抬起头说:

“我愿意说出实情,但实情有点儿不同寻常。我从火车站那晚之后再没见过希拉·芬——除了今夜。今天早上我听说她到了城里,这消息令我非常吃惊。你不了解芬小姐,呃,怎么称呼您?”

“陈探长。”查理告诉他说,“是的,我是不了解她。”

“认识她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菲佛半笑着说,“她是个不寻常的姑娘,充满活力。我一度非常喜欢她——而且我从未停止过。希拉走了之后,没有任何其他女人能让我动心。我留不住她——我并不怪她——没有任何男人能长时间拥有她,她需要浪漫、刺激。我说过,今早我听说她到了城里,这消息令我异常振奋——似乎在九年的沉寂之后我又听到了她的声音。我给她送了鲜花,夹着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满怀着爱——一个被你遗忘了的人。’我还没告诉你她性情急躁、狂野、不理智、冲动而且不可抗拒。我的花儿刚一送到,她就给我打来了电话。那时我在剧院已经化了妆,准备好上台了。‘鲍勃,’她说,‘你必须马上来,你一定要来,我非常想见你,我等你。’”

他看了陈一眼,耸了耸肩说:“如果是任何其他女人,我都会回答说:‘演出之后再去吧。’然而,你不可能对希拉说出这样的话。‘马上就来’——你只能这样回答希拉。”

“这想法很疯狂,但却能办到,因我是提前到剧院的,离上台还有四十五分钟,我有一辆车,如果快点儿开的话,往返各需十五分钟。就这样,在七点三十分时,我来到大楼一层我的更衣室,把门从里面锁上,从窗子跳到剧院外面的小路上。”

“希拉跟我说起过那个避暑屋,她说她要举行一个晚会。但我不想见那些客人——我的化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明白。正好,她也想与我单独见面。我在大约七点四十五分到这儿,在草坪上见到希拉,我们去了避暑屋。她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看着我——我当时怀疑她是否还喜欢我。她的变化令我非常吃惊——跟我在一起时,她是那么清纯、可爱、开心。好莱坞深深地改变了她,是的,我想谁也不会越活越年轻。我们俩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回忆过去上了,忆起过去似乎令她快乐。我担心时间,不停地看表,最后我说我必须得走了。”

他沉默了。“然后呢——”陈催促他道。

“事情很奇怪,”菲佛接下来说,“我听电话时就有这种感觉,见到她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似乎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想听我的意见。但当我告诉她我要走了时,她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鲍勃,你还是有点儿喜欢我的,对吧?’她站得离我很近,我把她拥在怀中喊道,‘我爱你!’然后,我们,我不必讲这些了。我拥有过那一刻,没有人能把它夺走。当时,我又想起了幸福的过去,我的脑袋被对希拉的爱和那可恶的表的滴答声撕成了两半。我匆忙地告诉她,演完剧之后我再过来,而且她呆在这儿时,我每天都会来看她,我们可以一同游泳——我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或许我可以重新得到她,或许我本可以做到的——但是——现在——”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怜的希拉,可怜的姑娘!”

陈沉痛地点头说:“人们常说,活得太出众的人会引来厄运。”

“我觉得没人比希拉活得更出众了,”菲佛说道。他用锐利的目光快速看了查理一眼,说:“探长先生,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你一定要找到做这可怕恶行的凶手。”

“这正是我的目标,”陈安慰他说,“你马上就离开了吗?”

“是的,我走时她站在那儿——站在那里微笑着,活得好好的,微笑着,也哭泣着。我冲出了避暑屋——”

“那是什么时候?”

“我知道得很清楚——八点过四分。我跑上车道,在房子前面找到我的车,尽快开回了城里。当我从窗子跳进更衣室时,他们正像疯子一样敲我的门呢。我打开门,说我打了个瞌睡,就随着舞台指导上了舞台。我晚了五分钟,舞台指导给我看了他的表——八点二十分,但并不严重——我上了台演完了我的角色——我刚演完第一场就有个年轻人打电话告诉了我这个不幸的消息。”

他站起来说:“陈探长,这就是我的经历。我傍晚的来访可能会对我不利,但我并不后悔。我又见到了希拉——我把她搂在怀中——为这我愿付出任何代价。还有什么要我说的吗?”

陈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了。请你先留在这儿,可能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

“当然。”菲佛点头说。

门铃响了,查理亲自去应门。黑暗中他看到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粗壮的穿着檀香山警方卡其布制服的人。

“啊,是斯潘塞,”他说,“很高兴你来这儿。”

警官走进大厅,用手牵着一个除非是在热带海滩上,在别处都会让人难以置信的人。

“我是在卡拉卡纳路上发现他的,”警察解释说,“我想你可能想见他,他对今晚都干了什么有点儿糊涂。”

他所指的那个人挣脱了警官的手,对查理说:“相信我还没错过晚饭的时间,”他说道,他站在那儿向大厅四处看了看,然后像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摘下了破旧的草帽,说:“我的司机真蠢,他迷路了。”

他的举止斯文有礼,衣着却让人不敢恭维。除了拿在他瘦削、长着雀斑的手上的帽子外,他的服饰还包括脏兮兮的帆布裤子,没系领扣的衬衫,一件破烂不堪的曾是红色的丝绒上衣,还有一双鞋子的残余的部分,从其中一个洞里露出了他的白色的脚掌。

餐厅的嗡嗡说话声已经消失了,人们很显然在听这边的动静,查理立即打开客厅的门帘说:“请进。”众人鱼贯而入。穿丝绒上衣的人盯着演员看了一会儿,他那乱蓬蓬的。有一个月没修理的黄胡子下的嘴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陈说:“现在请说你是谁?你住在哪里?”

这人耸了耸肩说:“我的名字可能叫史密斯。”

“也可能是琼斯。”查理试探着说。

“这只是品味的问题,就个人来讲,我更喜欢史密斯。”

“你住在——”

史密斯先生犹豫了一下说:“不太文雅地说,警官,我住在海滩上。”

查理微笑地说:“啊,你沿袭了高贵的传统,如果没有流浪汉,怀基基海滩会成什么样子?”他走到门廊的窗前,把卡西莫叫了进来。“请搜一下这位先生,”他命令道。

“随便,”流浪汉同意道,“如果你找到了任何像钱的东西,以上帝的名义,请马上告诉我。”

卡西莫只找到很少的东西——一小段绳子,一把梳子,一把生锈的折刀,还有一个乍看起来像硬币的东西,原来是枚奖章,查理把它拿了过来仔细看着。

“圣殿铜奖,第三名,风景油画,”他读道,“宾西法尼亚艺术学校。”他怀疑地看着史密斯。

流浪汉耸耸肩道:“是的,看来我得全部交待了——我是一个画家,但不是第一流的——只是个三等奖,你已经看到了。一等奖章是金制的——我近来迟早会用得上它的,如果我获了一等奖的话,但是我没有。”他靠近一点儿说:“如果这要求不太过分的话,可否告诉我平白无故地干扰我的生活是为什么?难道一位绅士在城中办事时非得被一个胖警察抓着,然后再被一个瘦子搜身吗?”

“很抱歉打扰您,史密斯先生,”查理礼貌地回答说,“但请告诉我——你今晚到过海滩吗?”

“没有,我在城里。我出来走走——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原因。我正沿着卡拉卡纳路走着,这个警察就——”

“你去了城中的什么地方?”

“阿拉公园。”

“你在那儿同别人讲过话吗?”

“是的,虽然谈话人选不佳,但我还是设法找人谈了一会儿。”

“你今晚不在海滩上。”查理盯着他的脚说,“卡西莫,请你和斯潘塞陪这位先生到窗下你发现脚印的地方,仔细核对一下。”

“是,”日本人兴奋地喊道,他同斯潘塞和那个流浪汉一同走了出去。

陈转身对菲佛说道:“这真是漫长艰苦的工作,但是一个人不工作会变成什么了?会变成像史密斯那样的人。请您坐下好吗?”

查理把椅子搬给从餐厅进来的人,大多数人都不太情愿地坐了下来。阿伦·杰伊斯看着他的表,十一点了。他看着陈的眼睛,但警探好像毫无察觉地望着别处。

特纳弗罗走过来低声问道:“有什么新进展吗?”

“调查范围扩大了。”陈说。

“我倒希望它缩小。”占卜师回答说。

两位警察和流浪汉从门廊走了回来。斯潘塞再次紧紧地抓着流浪汉。

“好了,查理,”警官说,“窗下的脚印在檀香山只能属于一双鞋。”他指着流浪汉的破鞋说,“就是这双。”

史密斯向下看了看,古怪地笑着说:“这双鞋似乎太破了,不是吗?但是,你知道,夏威辜似乎不懂得欣赏艺术,如果你们看了这儿的人买来挂在客厅里的同——本地画匠画的画布上的生硬的海浪,我虽然是第三流的;却也画不出这种东西,哪怕是为了一双新——”

“过来!”查理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对我撒了谎。”

史密斯耸耸肩说:“对于你的民族来说,你说话太直率了,我只不过把事实稍加改变,为了保护——”

“保护什么?”

“保护史密斯的利益。我看出这儿似乎有麻烦,我不想卷进来——”

“你已经卷进来了。告诉我——你今晚有没有进那海滩小屋?”

“我没有一我发誓,事实是我只不过在那窗下站了几分钟。”

“你在那儿做什么?”

“我本想把避暑屋作我今晚的住所,那是我喜欢的地方之一——”

“从头说起,”陈打断他说,“这回要说真话。”

“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到海滩上来了,”他说道,“我弄到了一点儿钱,呆在城里。我上次来这儿的时候,这屋子里没人。今天我的钱花光了——我在等一张支票——但它却没到。”他停了一下说,“这儿的邮政工作太差了,如果我能回到大陆——”

“你的钱花光了,然后呢?”查理打断他说。

“是的,所以我只好回到棕榈树下,我常休息的地方。我从城中出来,走到海滩——”

“在什么时间?”

“我亲爱的先生——你真让我尴尬。如果你沿着旅馆大街走一走,你会看到我的表挂在某一个窗户上,我常在那儿看时间。”

“没关系,你到了海滩之后呢?”

“是的,这二段是公共海滩,属于每个人。我很奇怪看到避暑屋中有灯光,我想是有人把屋子租下了。窗帘被拉了下来,但却不断地被风吹动。我听到里面有声音——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开始怀疑这到底是否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他停了下来,查理的眼睛看着罗伯特·菲佛。这位演员身体紧张地向前探着,眼睛盯着流浪汉,他双拳紧握,指节都泛出了白色。

“我站在那儿,”史密斯继续说道,“窗帘翻动着,我清楚地看见了那个男人。”

“啊,”查理说,“什么样的男人?”

“怎么,就是他,”史密斯说着用手指着菲佛,“这位胸前带着缎带的伙计。自从我在巴黎的朱利安学校读完书之后,我就再没见过这样的缎带了。那时,我们的大使请我去吃晚饭,这是真的,我和他是同乡,他是我父亲的老朋友——”

“这无关紧要,”查理插嘴说,“你站在那儿,从窗帘下向里偷看,然后——”

“你这是什么意思?”流浪汉喊道,“不要只凭衣着看人,我不是在偷窥,我只是瞧了一眼,这是不可避免的。他们说话很快,那两个——这个男的和那个女人。”

“是的,或许,你也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什么?请别误解我。”

史密斯犹豫着说:“好吧——事实上——我是听到了,我听到她告诉他——”

罗伯特·菲佛轻喊了一声跳上前去,他把流浪踩推到一边,自己站到了查理面前。他的脸色死白,但眼神坚定。

“别再问了,”他嘶声说道,“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调查了结,是我杀了希拉·芬,我愿为此付出代价。”

屋中一片死寂。陈平静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

“你杀了希拉·芬?”

“是的。”

“为什么?”

“我想让她回到我身边,我不能没有她。我不断恳求——但她就是不听,她嘲笑我——她说这不可能。她逼我——杀她,我不得不这样做。”

“你杀了她——用什么杀的?”

“是一把用作道具的刀。”

“它现在何处?”

“我在回城的路上把它扔到一片水洼中了。”

“你能带我找到它吗?”

“我可以试试。”

查理转过了身子。

阿伦·杰伊斯站了起来。“十一点十分,”他喊道,“如果抓紧点儿,我刚好能赶上船,探长。现在你当然不会再把我留在这儿了。”

“但我还得把你留下,”查理回答说,“斯潘塞,如果这个人要走的话,你就逮捕他。”

“你疯了吗?”杰伊斯喊道,“有人已经认罪了,不是吗——”

“至于这一点,”查理说,“请稍等片刻。”他转身对静静站在他身边的菲佛说:“你是在八点过四分时离开避暑屋的?”

“是的。”

“那时,你已杀死了希拉·芬?”

“是的。”

“你开车回到剧院,在八点二十分时你已经在后台了?”

“是的,我告诉过你了。”

“舞台指导可以做证你八点二十分在那儿吗?”

“当然——当然。”

陈盯着他说:“然而在八点十二分,仍有人看见希拉·芬好好地活着。”

“什么?”特纳弗罗喊道。

“对不起——我在与这位先生讲话。在八点十二分,菲佛先生,有人看见希拉·芬还活着,你怎么解释这一点?”

菲佛坐在椅子上把脸埋在了手中。

“我真不理解你,”查理温和地说,“你要我相信你杀了希拉·芬,然而,在这屋里的所有人中,只有你具有最可靠的不在现场证明。”

第九章 关键的十八分钟

没有人说话。外面,被吉米·布拉德肖称为丝绸的海浪又一次拍打在珊瑚沙滩上。海浪声逐渐消退,拥挤的房间里却一片沉静。很少点火的壁炉上的一个小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阿伦·杰伊斯做了一个绝望的手势,走到桌边,划着火柴,点燃了一支小雪前。查理走过去把手放在菲佛的肩膀上。

“你为什么承认自己没干过的事呢?”他问道,“我非常想知道原因。”

演员没有回答,也没有抬起头。查理转过头对着特纳弗罗。

“这么说在八点十二分还有人看见希拉·芬活着?”占卜师平和他说,“你能否告诉我你知道这一点多长时间了?”

查理笑着说:“如果你懂汉语,我就不必解释了。”他走到门口,喊杰西普。管家来到之后,陈让他马上把吴若青找来。“这件事我是为你一个人做的,特纳弗罗先生。”他说道。

“您真的很为别人着想,探长。”占卜师回答说、

中国老头儿拖着鞋走了进来,他明显地在生着气,他精心准备的晚餐都被这不幸的事件给毁了,他现在可没有心情接受孔夫子的耐心哲学了。

陈用广东话同他说了一阵,转过身对特纳弗罗说:“我用中国话让他证实他早些时候回答我的话。”他又用英语说:“吴,你说当钟敲八点时你还同杰西普、安娜在厨房,你很生气,因为晚餐时间似乎可以随意改变,而且你选的酒贩子没来,让你大失面子,对吗?”

“酒贩子来的很晚。”吴点头说。

“但是在八点过十分,你那位把事情办糟了的朋友终于喘着气把你们急盼着的酒带来了。当杰西普开始忙着把这毒汁变成可以喝的琼浆的时候,你出去找女主人了。”他又看着特纳弗罗说:“吴是那种表情呆板。四处乱闯的随便的仆人,这是这个民族的特点。”他接着对那中国人说:“你发现希拉·芬小姐一个人在避暑屋。为了保护你的名誉,你告诉她你的酒贩予朋友终于来了。女主人都说了什么?”

“小姐看看表说,八点十二分了,酒贩子来的可够晚的。我说晚饭开始的也够晚了。”

“好吧,然后她命令你出去,别再烦她,这样你就回到了厨房。这就是你上次对我说的,对吗?”

“是的,老爷。”

“这都是真的吗,吴?”

“是的,老爷,我骗你干吗?”

“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走了,老爷。”

当这个穿着丝绒拖鞋的老头儿静悄悄地走了出去之后,查理转过身与特纳弗罗锐利的目光对视着。“真有意思,”占卜师冷冷地说,“我明白了,刚才我对你说表的事情时,只不过是在说废话,你早就知道希拉·芬不是在八点二分被杀死的。”

查理劝慰地把手放在特纳弗罗的肩膀上说:“千万别生气。是的,我知道有人在比那更晚的时间见过芬小姐,但我仍不能确定表是怎么回事儿。我一开始是好奇,然后是着迷地听着你合乎逻辑的分析,难道我能在最后粗鲁他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吗?绅士总是彬彬有礼的,我更应该对你大加赞扬,这样你才会信心百倍,精力充沛地帮我干下去。”

“真是这样么?”特纳弗罗说着走到一边去了。

查理走到流浪汉面前说:“史密斯先生。”

“在,警官,”史密斯回答说,“我正担心你把我给忘了。你现在要我做什么?”

“刚才你正要开始重述你听到的这个衬衫上佩缎带的男人与今晚在避暑屋遇见的女人之间的有趣的对话,但在重要关头却被粗鲁地打断了。我现在非常希望你马上重新开始。”

菲佛站了起未,狠狠地盯着这个穿丝绒上衣的流浪汉。史密斯气他对视着,眼中闪过思索的、狡黠的目光。

“哦,是的,”他慢慢地说,“我是被打断,但对这我已经习惯了。当然——当然,我告诉你我听到了他们说话,可是,现在,没必要讲下去了,对这位先生对你们讲的话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菲佛转开了身子。“他请求她回到他身边——说他爱她等等,她根本不听他的话,我为他感到难过——我本人就有类似的经历。我听到她说:‘哦,鲍勃——何必呢?’他继续坚持,不时地看着他的表。‘我没有时间了,’他最后说,‘我必须得走了,我们稍后再解决这个问题。’然后,我听到了关门声——”

“那女人自己留在房间里——还活着,你能肯定这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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