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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升龙-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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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变了很多,似乎成为了她和红都女皇的混合体。由记忆里的青涩少女变成了充满魅惑力的动人尤物。她当然可以在虚拟网络中随便更改自己的容貌,但我想她不愿意这么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事实。
没有关系,每个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改变。红都女皇只是一段程序,但现在在我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
“这样很好。”我说,“你总是很美的。”
我们相拥无言,只是享受对方身体的温度。妙舞在星空中划出一块位置,用来播放我们曾经的回忆。
我素来不相信一见钟情那种事,在一秒钟内燃起的熊熊爱火也必然将在一分钟之后彻底熄灭。所以当老天把这个女子推到面前的时候,我能够毫不犹豫地接住,这真是一种奇迹。
最初的爱来自信任,当这个如初生幼儿般弱小的女人毫无保留地信任我时,那种责任就油然而生。很幸运的是,我们彼此的信任和责任感,很快就转化为了全心全意为对方付出。只有年复一年无私地付出才能得到真正的爱情,正如煤炭要经过亿万年高温高压冶炼才能升华为晶莹璀璨的钻石。
现在,我有足够的理由和信心,对她说一句:“老婆?”
“怎么了?”她喃喃地说。
“我们**吧。”
那两只蝈蝈一跳一跳地逃开,消失在草丛中,郁金香淅淅梭梭地翻倒,在月光下巍巍颤动,花香越来越浓烈,但花蜜被挤榨出来的声音却被一波胜过一波的呻吟掩盖了……
※ ※ ※
我们继续吸收能够找到的能量。玻璃都被“吃”完之后,我们向土地进发,寻找那些野草、蚯蚓和老鼠。吃完工地所有的老鼠,身体总算初见雏形,能够缓慢地行动。但我们最常干的还是躲进虚拟空间,享受属于自己的世界。
虽然不能出去,但我们另有办法了解外面的世界。妙舞切入了地底的光缆,成功潜进网络,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她可以控制世界上所有地方的所有电脑,而在现在这样缺乏能量的情?下,我们只能浏览信息。
发生在两个月之前的“511”事件,总共造成了首都九幢超过一百层的摩天大厦被完全摧毁;另外三十余幢大小建筑受到间接伤害,必须等待评估之后再决定是炸毁或者修复;事件失踪死亡人数九万五千,受伤者逾一万;直接经济损失达到上千亿;首都金融圈几成空城。
这次事件,除了短期内给世界造成了强烈冲击之外,更以另一种方式不动声色地影响着整个人类社会。
第一架客机撞击大楼之后五分钟,首名幸存者逃出大楼;七分钟之后,消防车到达现场;二十二分钟后,第一名消防员牺牲;一个小时零五分钟之后,第一名警察牺牲;三个小时一十一分钟之后,最高领袖?原秀夫发布全球同播电视讲话,痛斥分裂分子的恐怖主义活动,呼吁全世界人**合起来开展剿灭恐怖主义的战争;一天之后,联合政府宣布进入最高战备状态,食物和汽油价格大幅提高;三天之后,出台《反恐怖主义法》、《网络言论管理临时条例》,强化了网络自由管理,订立“网络煽动罪”的新条目。
事件发生的三个星期之后,救援行动宣布结束。在撞击之后的一天到第二十一天时间里,总计牺牲消防员三十五人,警察一十三人,政府军三百七十人;他们抢救出至少五千五百名幸存者。
在那之后的星期日,首都群众三十万人,聚集在昔日的金融商务圈周围,举行了盛大的游行;全世界各地群众纷纷游行,寄托对亡者的哀悼。报名参军或应聘加入警察、消防部门的人激增,政府威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这种情势下,“大汉自由阵线”像过街的老鼠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直到这一刻为止,形势的发展仍旧延续着?原秀夫的计划进行。但并不总是如此。
事件爆发的一个月之后,在全世界各地,特别是原发达国家地区,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自治组织。这些“联盟”“阵线”“战斗队”打着要求自治的旗号,拒绝将本地区产出的经济利益输送给政府。他们刺杀政府官员,破坏公共设施,虽然很快便被定性为恐怖组织,却无法遏制那种愈演愈烈的势头。
我想就算?原秀夫能够在一秒钟内改变人的记忆;却未必能在一年时间里教会美国人或欧洲人把汉人当作他们的同胞。每个人骨子里对祖国深沉的热爱,或许会被掩盖,却永远无法消除。
直到目前,对抗持续升级,整个世界都掀起了对政府的反抗暴潮。唯有原大汉地区和东瀛地区的人民,仍旧对政府充满了信任。
政府军也越来越多的由东亚地区特别是大汉人组成,携带装备精良的武器,去和那些白人厮杀。
由于对恐怖分子的强烈仇恨,大汉军队在军事行动中犯下了骇人听闻的暴行。其中最令人痛恨的一件发生在一个星期前。
在原印度尼西亚地区,主体为大汉人的政府新军第十二军团和叛乱分子发生激战,由于伤亡过重,战士的情绪无法发泄,在成功进驻叛军中心城镇斯迪特城之后,制造了“斯迪特惨案”,总人口超过十二万的小城在五天之内被屠戮殆尽。
据幸存者说:那些人挥舞着刺刀冲进每一所房子,不分年龄强奸了所有女性,然后杀死每一个男人,整座城市都葬送在熊熊烈焰之中。
这只能激起更多的愤怒。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对政府的暴行,组织叛乱。散布各地的大汉人乃至黄种人,都遭到了歧视和敌对。在之后的“六月流血周”当中,全球三十四处唐人街遭到有组织的洗劫和破坏,无数黄种人从他们的家园中被驱逐出去,在城市中游荡。
之后,当地的大汉人、越南人、东瀛人组织了反击,世界持续动荡和骚乱。
汉人已经由同情的对象变成了被整个世界唾弃的魔鬼。
趁此机会,政府在网络上大规模招募雇佣军,去全世界各地作战。在每一个招募网站,都可以看到一个个大汉青年慷慨激昂的吼叫。
“纽约大屠杀!纽约大屠杀!”
“打印尼我捐一个月工资,打欧洲我捐一年工资,打美国我捐一条命!”
“我操他妈啊,杀光这帮白猪,杀杀杀杀!!!”
“杀死印尼人!杀死印度人!死高丽人!杀死高加索人!杀死斯拉夫人!杀死阿拉伯人!杀杀死欧洲人!杀死美洲人!杀死澳洲人!杀死非洲人!”
……
看着充斥整个网络世界、无所不在的宣言,我头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无力。同胞们,是什么使你们的内心充满仇恨,被鲜血和杀戮占据了整个脑子?是什么使你们妄图和整个世界为敌,并且为之沾沾自喜?是什么东西感染了你们,把你们变成一具具丑恶的丧尸?
你们真的渴望把另一个生命终结么?你们真的了解脑浆溅射在嘴唇上的滋味么?你们真的喜欢在梦里充斥着亡灵的面孔么?我,一个从地狱杀出来的人,已经彻彻底底被杀戮毁掉的人,我是多么不愿意你们重蹈覆辙,和我一样被毁掉啊!究竟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用和平代替战争,用欢笑代替仇恨,用正义的手段消灭魔鬼,而不是扒下魔鬼的皮,反而披在自己身上!
朋友们,不要再受骗了,不要再被“政府”、“最高利益”之类的病毒感染,变成**裸的野兽了。你们的敌人就在身边,抢劫你们、谋杀你们的凶手就在面前,为什么你们还要远赴万里之外,为了古老的仇恨而战死呢?如有可能,我真想穿过一根根网线,直接出现在你们面前,把我同样通红的心胸剖开来给你们看!我不愿你们变成丧尸;不愿你们变成曾经伤害过你们的野兽,然后去伤害另一些人;我不愿你们咆哮着冲向大洋之外,却让你们的父母妻儿痛苦终身。
哈哈,即使我这样出现在你们面前,只怕也少不得被你们唾弃,被你们责骂吧。是啊,你们已经被感染了……早在记忆电磁波还有没发明,在A病毒还未扩散之前,你们就已经被感染了,被“仇恨”感染了,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即得利益者释放的病毒感染了。可是我爱你们,我爱千千万万个你们组成的大汉民族。瘟疫终究会过去的,我不愿意等到瘟疫过去之时,汉民族已经成为了全世界共同的敌人!
我要拯救你们。即使你们嘲笑、你们咒骂、你们冷眼旁观、你们嗤之以鼻;即使我微弱的力量,只能在风中掀起一丝波澜;即使我的呐喊,在一秒钟之后就淹没在数据流之中;即使在你们怀疑之后,伪造的记忆又欺骗了你们。但是,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你们从人变成丧尸?我怎么能够忍受自己深爱的民族,被永远浸泡在仇恨和欺骗的脏水里头!
必须赶快行动,开始新的战斗。
我和妙舞计划趁着某天夜里冒险出去,只要吸取到足够的能量,自保绰绰有余。但是这天下午,一个小小的入侵者来到了我们的世界。
他是两个月以来我们见到的第一个活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穿着宽松的板裤,手里提了一块滑板,背上背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牛仔包。
工地某处未完成的墙面上,在一个礼拜之前出现了许多古怪的涂鸦,那时我和妙舞还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子,唯恐被人发觉,想来就是这小家伙搞的鬼了。
电脑分析,他能够提供给我相当巨大的能量……
这孩子在空地上先玩了一会儿滑板,然后试着在工地的障碍间来一点高难度动作,他跌了几跤,骂骂咧咧地把滑板往旁边一丢,拉开了包。
他的包里都是喷罐,看来那些涂鸦果然都是他的杰作。
我默默地观察这孩子创造世界。他和别的全神贯注的艺术家不同,嘴里总是念念有词,说些疯言呓语。看得出来,他是个孤僻的人,因为我也是。性格孤僻的人总能一眼就辨认出同类,因为只有同类才能意识到足够的独处空间是多么重要。
但是今天我必须和他接触。
在他收拾起工具之后,我出现在那个楼道里,双手插在腰间,以示自己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就是这样,那孩子还是吓得跌坐在地上。
“不要害怕。”我尽量温和地对他说,“我只是个机器人……非常特殊的机器人。”
即使在现代社会,机器人也并非常见的东西,往往只有大国的军队才可能拥有,但至少,这个概念比起“吸血鬼”“外星人”之类的要无害地多。少年们在最初的惊慌失措之后,对这类诡异事件的接受度往往超出成人的想像。我希望他能像那些电影里表现地一样充满好奇心。如果这孩子大吼大叫跑出去报告,那么我就不得不吃掉他。
他许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才慢慢站起来,喘着气说:“哦,酷!”
我不知道是否金属脑壳和鳞片覆盖着轴承都算“酷”,但至少我不用吃掉他,这很好。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魏青刚,你呢?”
“那么好吧,听着魏青刚。你可以叫我方平,我现在遇到了麻烦,需要帮助。我需要很多玻璃和食物,随便什么吃的东西都行,活的也行。干这件事很威胁,政府正在追捕我,而我无法给你任何报酬。怎么样,愿意吗?”
魏青刚的目光闪烁。对于一个青春期刚刚开始的少年来说,帮助一台危险的机器人何须其他报酬,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夸耀一世的事!男孩子咽了口口水,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所要求的报酬就是摸一摸我的脸。
“你从哪儿来?是外星制造的吗?是反对政府者吗?是恐怖分子吗?”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但以后有机会,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非常危险……”
“我明白了。”他拍着巴掌,认真地说,“我会保守秘密,和谁都不说。”
※※※
他是否保守了秘密,我不知道。但这孩子确实在第二天带来了食物,他抱着一只华美的花瓶,看来值不少钱,另一只手牵着一条哈巴狗。
在他的惊叹声中,我从指间伸出触须,精美的琉璃花瓶变成白色的粉末,最终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太棒了,会吃东西的机器人!”
是的,这具身体既拥有生物的某些特性,又拥有电子机械的某些特性。我说不上这是好是坏,但只有它,才能和?原秀夫抗衡。可是……
这孩子看出我的疑惑,满不在乎地说:“吃掉它吧,这畜生实在惹人讨厌,也实在够可怜的。你听我说,我父母根本就不喜欢这畜生……他们就不喜欢任何一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但是因为他们的朋友们都有的缘故,便也去买了一个来。这东西被他们折磨地可够呛,它把我父母折磨地也够呛。吃了它,我家就消停啦!”
我依言在瞬间卡死了小狗,它毫无痛苦地融入我的肚子里。获得了充足的能量,身体正在高速修复和改造,那些细胞及程序似乎要在三天之内建成罗马。
“好啦。”孩子说,“这会儿小东西恐怕就痛快了,再也不用被训练大小便,被套上滑稽的毛衣,被拖出去遛着了。
我浑身处在补充能量之后懒洋洋的阶段,忽然很有聊天的欲望。我问少年说:“你不喜欢你的父母?”
“没有,他们都是好人来着。”他眨巴着眼睛说,“我猜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像他们一样,肯每天给我烧饭,供我读书,还给我钱花了。可他们要我做的事,总叫人提不起劲头,算了,别说它啦,大个子,能说说你的故事吗?”
我遥遥头:“现在还不行,孩子。今天星期几,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因为学校里什么都不教了,我念的是所汉语学校,现在可算乱了套啦。那些汉独分子杀了那么多平民百姓,现在最不招人喜欢的就是汉人了。你不知道吗?是啊,你怎么会知道?最高领袖在上个月发出了宣言,表示在世界各地还存在着许多妄图复辟、退化到种族纷争年代的独立分子,号召人们起来捍卫和平。这一片的学校都组织起来,成立了和平卫士组织,就连小学生都组成了少年挺身队。大伙儿都说坚决不能再上汉语课,受那些潜藏在教育界的反动分子毒害了。现在的学校里,和平卫士就是最大的了,老师……特别是汉语老师和大汉历史老师,都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哪个学生还有心思上课,哪个老师还有胆子教书?别被扣上顶宣扬大汉分裂主义的帽子,就算万幸啦。”
我说不出这孩子在描述这番场景的时候,脸上是怎样的表情,那是介乎天使和恶魔之间的模样。
他说,同学们在操场上架起了火堆,把所有用汉语写成的课本全都丢进了火焰里,烧了个精光。
他说,在领袖讲话的第二天,学校里就贴出了大字报,称某汉语老师平日醉心研究古代大汉史,有诸多反动言论,并且爱好航空模型,是分裂分子的内应。
他说,其实那个老师确实很坏,经常骂人,还专门盯着女生的胸脯看。
他说,和平卫士成立的第一件事,就是每个人给自己取了东瀛名字,还逼着学校里每个人都给自己取东瀛名字。谁要是还敢称呼汉名,就是分裂分子,是屠杀老百姓的狗杂种。
他说,和平卫士把那个汉语老师捉了来,拿一个纸字娄粘上浆糊,套在老师头上,活像个无常鬼,然后在老师脖子上套了一块木牌牌,写着“恐怖分裂分子、大凶手口口口”,在全校几千人面前进行了一场批斗。
他说,那些校长、训导主任全都坐在前排,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
他说,和平卫士开完批斗会,就用皮带抽打汉语老师,那些皮带上的铜扣子,每个都有半斤重。他们让所有人排好队伍,每个人抽一下,谁不抽就是分裂主义王八蛋。那种铜扣子抽在老师的额头上,把他打得像个猴子屁股一样紫红,还没有等一半人抽完,老师就死了,浑身肿得像个孕妇。有些女同学一边抽一边哭,老师的汁液随着抽打溅射出来,溅到他们身上,女孩子们就哭得更加响亮。他们干这件事的时候,警察一直在校门外窥视,一副要冲进来的模样,但一直到最后还只是窥视。
他说,那天晚上自己做了恶梦,梦见汉语老师一手拿着课本,一手拿着皮带,不住往自己脸上抽打,喊着:“我有罪,我有罪!”一群身着军装的男女忽然把他围住,要来批斗他。罪证?他会说汉语,会写汉字,这便是罪证!忽而又换了一群白衣服的,个个手里拿着大针筒,要给他换血,把汉人的坏血全都换掉,换一个血五万块钱。他爹娘自己舍不得花钱,叫他先换了再说……
他觉得这个世界似乎一下子颠倒过来,好像看到奶牛在天上飞,母猪在水里游,鱼穿着西服驾驶汽车……总之,过去世界的一切逻辑都不管用了,一切原本是定论的东西,现在都得往反方向理解,要不,就得大吃苦头。
例如,他就不明白把人定性为分裂分子究竟必须经过怎样的程序,也不明白开批斗大会、焚烧书籍,把教学大楼的玻璃窗全都砸碎有什么好处,一个人居住和学习的地方渐渐变成了麻雀窝。拿这个问题去问人,人一瞪眼就是一“呸!”然后说:“我们和平卫士固然做事粗糙些,但归根结底还是爱国的;总比那些毫无廉耻的什么狗屁精英要好得多哇!”又说:“与其当循规蹈矩唯唯诺诺的应声虫,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难道不去打击他们,分裂分子会自己灭亡么?”
这话当然不能叫人信服。他想,既然狗屁精英们卑鄙无耻,那就算“好得多”的爱国者,想来也是一路货色;而与其……不如……之类的话,说明两个选项都不是好路。再说,在首都的中学里拿皮带抽打老师,如何能够打击到南方的分裂者,这还是一个问题。
这些事只能想,不能说,最好连想都不要想,否则就很容易遭到皮带往脸上扇的待遇,除此之外,还有些奇奇怪怪的死法:在批斗大会的第二天,另外一名汉语老师就在脖子上挂了一块大石头,往化粪池里跳了进去,也闹不清楚是不是自杀。原先他以为不是,因为该老师生前极为浪漫,要死也是找个环境优美的池塘。但后来和平卫士把他拉上来,说他自绝于人民,还准备鞭尸。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该老师是自杀,因为尸体太臭,最后没有人愿意来鞭。老师就这么牺牲了脸面,保全了尸体,同时把智慧传达给了他的学生。智慧这种东西,生活中每时每刻都会冒出来,能够领悟到的人却实在不多。
他领悟到的智慧就是:少说话,少做事,少在人堆里瞎掺乎,必要时,就一头栽进屎坑。
但是大多数学生、大多数人都不是这样想。骚乱很快由学校蔓延到地方,各行各业都不断有潜伏的分裂分子被揪出来。人们是如此痛恨自己体内的大汉血液,以至于不得不杀死一些顽固分子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但是顽固分子很快就杀完了,剩下的人大多加入各种准备保卫政府的和平战斗队,手上都沾满了分裂分子的血。
到了这个时候,和平卫士之间的战斗就不可避免了。光在魏青刚的学校里,和平卫士就分成三个派别,互相指认对方为假和平真分裂,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斗争,结果是将麻雀窝变成了蟑螂窝。现在,他们中的两个派别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些老式枪械,估计用不了多久,蟑螂窝就会变成马蜂窝,马蜂窝就会变成臭虫窝,臭虫窝就会变成蚂蚁窝,到了这个时候,他更加不敢在学校里呆。因为这时候在学校里晃荡的,不是这个派别口中的叛徒,就是那个派别口中的狗崽子,或者干脆是三个派别共同的敌人。
他说,他的父母也很着急,想办法要把他送到东瀛语学校去念书……这年头只有带东瀛味儿的地方还没收到骚扰。但学校很不好找,学费也贵得吓人。如果进了那种学校,爹妈必然会被逼得砸锅卖铁。想到这一点,他就不得不认真念书,否则就连头猪都不如了。
可是他实在对东瀛语毫无兴趣,每一次见到,都要头晕好一阵子才行。
少年摇晃了几下,示意头晕的程度,随后又自我安慰说,这年头无论哪家都在想法子送孩子进东瀛学校,实在来不得的,平时也要跟着广播学几句东瀛话,其实不过作个样子。若非如此,就显得不够进步,不够革命,不够爱和平,就显得没心没肺,对数十万死难同胞毫无同情之心。
这孩子看来人很内向,我倒没有料到他这么能说。他走了很久之后,我想到他说的一些话,还禁不住笑出声来。妙舞和我一起笑着,许久,我感受到了一丝忧伤。
如果我们的孩子活着,那么……
我们之间的沟通再不需要语言,这种惆怅悲伤毫无保留地传输到我心里。
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
我们静静地看月儿落下。
第十五节
第二天,魏青刚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有。
他没有太多的钱来买食物和玻璃,我的身体又基本修复得能出去见人,正到了走的时候。
但我还想对他说句谢谢,告诉他关于我的故事。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给他,也许可以教会他一些基本的格斗术用来防身。利用红都女皇的电脑系统,我能对他的肌肉和骨骼作一个初步的刺激,使他变得更加强壮,强壮到能够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生活下去。
这是我欠他的。
第四天上午,有个鬼头鬼脑的青年爬进了工地,在楼道间四处徘徊,他长着一抹稀疏的小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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