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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榭-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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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儿对钱家的事还有诸多疑问,本想继续追问,见婉娘如此说了,只好就此打住。

〔二〕

送走了小安和二胖,婉娘将要烧的纸张、纸钱、元宝、衣服等包裹好,四人一起来到街口。将近亥时,大部分送寒衣的人已经完成了仪式回去了,留下点点香头在黑暗中发出微微的亮光,未燃尽的衣服忽明忽暗,冒出一缕缕的白烟。黑暗中,一个老婆婆跌坐在地上,喃喃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抱怨他不孝,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一个孩子跪在另一处,一边烧纸钱,一边对着一堆火焰说话,无非是孩子大了,又长高了,你不要挂心什么的,听得沫儿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一股寒风吹来,地上的纸钱灰烬随风飘散,路旁干枯的树木发出轻微的呼啸。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挤满了看不见的人影,用听不见的呜咽声和着在世亲人的召唤,等着他们送来过冬的寒衣和冥币。

沫儿全然忘了恐惧,瞪大眼睛看着四周,希望能找到熟悉的身影。婉娘找到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摆上三碗馅饼,点燃香烛,要文清和沫儿跪下,分别点燃三堆银钱,道:“这是给文清娘的,这是给沫儿爹娘的,这是给方怡师太的。天冷了,你们去买些衣服,置办些过冬的食品。”

文清嘴笨,对着熊熊燃烧的火光,只是不住地磕头。沫儿却唠唠叨叨地道:“师太你在下面还好吗?你多买些衣服,不要冻了手脚,要是没钱了就给我托梦,我再烧给你……爹,娘……”叫了爹娘,却不知说什么了,看着随热流腾空而起的纸灰,呆呆发愣。

婉娘另拿出一包纸钱来烧了,口里说道:“那些没家可归、没有亲人的孤魂野鬼,拿这些银钱过冬吧。”这个沫儿是知道的,每年送寒衣,每家每户都要多备些纸钱,送给那些在街上冻死的、饿死的、无人收尸的所谓孤魂野鬼,免得他们抢自己亲人的东西。

火光腾地亮了一下,随即变暗,纸灰旋转着飞离,似乎真有人在争抢一般。

黄三一直面无表情,听到“孤魂野鬼”四字,突然浑身一抖,喃喃地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沙哑着声音道:“希望你在下面快快活活的。”

他叫的是香木。婉娘回头看了他一眼,将几件纸做的女子衣服递给他。黄三默默接过,投入火中。

※※※

纸钱衣服烧完,街上已经无人了,三三两两的香火发出诡异的光点,静寂的街头显得有些阴森。婉娘拉起跪得膝盖麻木的文清和沫儿,道:“走吧。”

旁边“嘤咛”一声轻笑,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你还信这个?”

今日初一,阴风习习,月色全无,伸手不见五指,只闻见一股女人的香味和衣裙的悉索,看不见那女子的相貌。

婉娘朝黑暗之中瞟了一眼,随意道:“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图个心安而已。”

那人娇哼了一声,颇有些不屑之意。婉娘也不言语,打了个哈欠,匆匆地收拾了摆在地上的供品,起身回去,沫儿闻到香味,知道那女子还跟在后面。

行之闻香榭门口明亮处,女子突然道:“婉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婉娘懒洋洋笑道:“啊呀,姑娘大驾光临,小舍蓬荜生辉。”

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一个袅袅娉婷的女子,身着蓝绿渐变轻纱襦裙,手挽叠翠绿水软烟罗,高高的美人髻与鹅蛋脸儿十分相配,芙蓉面,柳叶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细腰不盈一握,嘴角微扬,柔媚尽显。文清和沫儿都看得呆了,连平时形如枯犒的黄三都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原本觉得雪儿和婉娘已经算得上美人儿,但与此女子一比,只能称为中等之姿了。

那女子垂下头颈,轻抚鬓角垂下的秀发,风摆杨柳一般款款走进闻香榭,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优雅动人,只觉犹如天仙下凡,不沾一点儿凡俗之气。两人跟着那女子后头,不由得自惭形秽,大气也不敢出,唯恐一不小心冲撞了她。

婉娘却一阵风似的,推开门咚咚咚走了进去,还大声叫道:“文清,斟茶——给我也来一杯,今晚吃的馅饼,好渴啊。”

文清斟了茶来。那女子伸出葱白一般的细长手指,轻轻捧起茶杯,只在唇边抿了一下便放下了。不等婉娘说话,径自绕着中堂四处查看,轻笑道:“听说闻香榭的香粉是神都第一家,是吗?”

婉娘一口气将一杯茶喝了下去,抹嘴道:“这个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适合的才是最好的。姑娘想要哪一款,随便挑。”

女子拿起一款桃面粉,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秀美微蹙,道:“这款太普通了些。”又拿起一盒上等胭脂,道:“这个颜色太浓。”眼波流转之际风情万种,虽是挑剔,却不让人觉得厌烦。

婉娘如同牛饮,灌下了第二杯茶,舒服地打了个茶嗝。女子有意无意掩了下口鼻,道:“婉娘不问问我今晚来的目的?”

婉娘自顾品着茶,笑盈盈道:“来闻香榭,自然是买香粉,姑娘莫非还有其他的目的?”

女子妩媚一笑,嘴角旋起一个精致的小酒窝,走到婉娘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道:“这间房子还算不错,但品味么,就差了点。”翘起一个兰花指,指着搁架柔声道:“红木搁架,俗气的紧,还是乌木或青玉的好些。”听她这么一说,文清和沫儿果然觉得红木有些俗气。

婉娘大咧咧道:“姑娘指点的是。乌木和青玉雅致些,却贵得多。闻香榭生意小,哪里支撑得了这种门面呢?”

女子微微摇晃脑袋,两个翠玉耳坠子叮当作响,在灯光下越发娇媚,一双凤眼斜睨,从黄三身上转到文清沫儿,道:“你的哑巴伙计?这两个小家伙呢?”

婉娘傻呵呵道:“嗯哪,都是我的伙计。”

女子瞟了一眼黄三粗糙的双手,又对着沫儿身上的油渍娇嗔道:“香粉这种精细的东西,原该找些精细的人来做。他们三个,能做得好?”沫儿大窘,看着衣服上的油污无地自容。黄三自顾整理货架,犹如没有听见一般。

婉娘茫然道:“不精细啊?无所谓,不精细就自己用。”

女子端起茶杯拿起细看,道:“釉面光滑,色泽雪白莹润,应是邢窑白瓷,但中间有少许气泡,只能算是邢窑的中等品。”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微微吐出粉色的舌尖浅尝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头,抽出手帕使劲地擦了擦嘴巴,惊叫道:“你一直喝的就是这种茶?”

婉娘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睁大眼睛,无辜看着她:“是啊。我最喜欢喝花茶,茶香伴着淡淡的花香。姑娘觉得味道怎么样?”

女子轻哼了一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要滴出水来,似嗔非嗔道:“我只喝桐庐的雪水云绿茶。”

婉娘“噢”了一声,揉着腹部道:“什么雪水云绿茶?啊呀,一口气喝了三杯茶,涨肚。”

女子笑了起来,精致的五官像明媚的春色,咬着手绢儿吃吃笑道:“雪水云绿茶色泽嫩绿,滋味鲜醇。冲泡之后芽芯上下浮动,始若雀嘴嬉珠,后似水底千峰,翠芽玉立,清汤绿影,缕缕白雾,清香袭人,满口生津,醉人心扉。婉娘可以一试。”她朱唇轻启,吐气如兰,文清和沫儿只顾呆呆地看,完全不懂她讲什么。

女子说一句,婉娘点一下头,连声附和,待她讲完,揉着耳朵发愁道:“这个很贵吧?我可舍不得。”

女子嘴角挑起一个玩味的笑,眼里的笑意更浓。婉娘扭头吩咐道:“三哥,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想吃饺子,你去早市上买一把小茴香,就去胡屠夫隔壁第三家那里,他家的小茴香又水灵又便宜,五文钱一斤,买半斤就够了。肉要最好的刀头肉,不要太厚板油的。”从荷包里抠抠唆唆半天,拿出一块碎银子,掂量了几下,才不舍地递给黄三。

沫儿突然觉得,婉娘今晚格外异常,似乎故意在装傻充愣。

黄三接了银子退出。女子垂头盯着桌面的茶碗,眼角的不屑几乎要显示在脸上,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婉娘躬身笑道:“让姑娘见笑了。我们做小生意的,这日子就得这么算计着过呢。”

女子微微一笑,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婉娘了。”

婉娘慌忙起来,将手在衣裙上擦了一把,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姑娘是来指点婉娘提高品位的吧?”

女子扬起下巴,笑道:“哦,傍晚时候两个小丫头来你这里买香粉,我想问问她们定了什么香粉。”

婉娘拍手道:“嘿嘿,姑娘也想要一样的,是不是?”

女子轻蔑地摆了下头,道:“哼,我要这种拿不出手的香粉做什么?”文清和沫儿面面相觑,刚才的好感霎那全无。

婉娘点头哈腰道:“正是呢,我想姑娘也不会要这种东西。”接着故作神秘,凑近了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往外面说去。听说她爹爹被一个狐狸精勾引了,不要她娘了,她娘因此要死要活的。那个小胖妞就想买一款香粉给她娘用。”

文清和沫儿在一旁又是瞪眼又是皱眉,不知道婉娘脑子怎么烧坏了,将二胖家的家事说给一个不知名的女子。

女子丢出一个叮当的荷包,哂笑道:“无聊。打扰了,给你的赏钱。”婉娘慌忙接了,晃着荷包,眉开眼笑道:“姑娘下次再来,我一定给你准备那个什么雪水茶。”

女子翩翩而立,走了几步,优雅地回头,盯着婉娘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嘿嘿,徒有虚名,俗人一个。我高看了。”

婉娘却一脸天真:“姑娘需要什么再来啊。”

※※※

文清和沫儿将女子送至门口。女子眉眼含笑,柳腰款款,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

沫儿惊于那女子的美貌,颇有些自惭形秽,鼻子痒了一个晚上都强忍着,见这女子走了,才肆无忌惮地挖起了鼻孔。

文清看着渐渐隐入夜色的背影,觉得似曾相似,挠头道:“这个,这个背影好像见过。”

沫儿迟疑道:“不会是……和二胖打架之前的那个紫衣女子吧?”其实刚才她问起二胖定的香粉,沫儿就有些怀疑。

文清吃了一惊,沫儿使劲儿揉着鼻子,两人表情都有几分茫然。如此高贵典雅的美人,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心中着实难以与二胖嘴里的“狐狸精”挂上钩来。

婉娘斜靠着正堂的桌子,把玩着女子丢来的荷包,满眼笑意,见文清和沫儿的脸色都怪怪的,笑道:“怎么了?”

文清讪讪道:“没事。”

婉娘两眼放光,道:“啊,我最喜欢美人儿,今日难得一见如此尤物,晚上可以做个好梦了。”

沫儿见婉娘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疑惑道:“你也喜欢美人?”

婉娘道:“废话,是人都喜欢美的东西。”眼珠一转,道:“文清,你说我和她谁漂亮?”

文清扭捏了半天,道:“都,都很漂亮。”

婉娘道:“呸,连傻文清都学会说谎了。”见文清窘迫,掩口笑个不停。

沫儿鼻子又痒起来,伸出手指去挖,婉娘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皱眉喝道:“小脏猪啊你!洗手去!”

沫儿悻悻地去打水,走了几步,回头道:“她好像认识你。”

婉娘摇头晃脑道:“嘿嘿。”

沫儿停住,道:“你嘿嘿是什么意思?”

婉娘道:“你说她今晚来做什么?”

沫儿看看文清,两人都不忍说出刚才的猜测。婉娘道:“嗯,她知道小安和二胖来我这里定香粉,唯恐对自己不利,所以想来求我,可是后来见我又傻又俗,就走啦。”

听婉娘讲出来,沫儿顿时有些沮丧。

文清道:“那,怎么办?”

婉娘笑逐颜开道:“我已经答应小安和二胖了,当然不能出尔反尔。反正人家姑娘认为我们的香粉不过同我这个俗人一样,和她不在一个档次上。”将手中的荷包抛了一个高,惋惜道:“就给两个小银锭。还以为她出手多阔绰呢。不过也好,差不多够做一款欢宜香打发二胖的了。”

沫儿忍不住讥讽道:“不亏人家说你俗,白得两个小银锭还嫌少。”

婉娘笑眯眯道:“我一向唯利是图呀。”

沫儿鄙视道:“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婉娘莞尔道:“我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懒得装。要不我将你送给刚才那个美人,跟着她也提高下品位,免得被我这么个俗人污染了。”

沫儿哼哼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扭过了脸不理她。

〔三〕

天气越发得冷了,一大早,竟然下起了小冰晶,发出动听的沙沙声。沫儿的冻疮早已痊愈,见到下雪兴奋得像个摘到水果的猴子,吱吱叫着上蹿下跳。

婉娘取出两件棉衣,文清听话地换上了,沫儿却称自己不冷,坚持要穿雪儿布庄做的那件湖蓝色华文锦长袍。其实他是觉得棉衣太臃肿,不如那件漂亮。

婉娘也不去管他,只说“小心冻疮复发”。

已经过去几天了,婉娘似乎忘了小安和二胖所求香粉一事。文清忍不住提醒道:“小安快要来取香粉了。”

婉娘道:“我们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做欢宜香。”沫儿顿时欢呼雀跃。

※※※

三人吃了早饭,婉娘换上胡服,也不乘马车,步行上街。初冬的街上,神都洛阳另有一番景象。各家店铺都卯足了劲,要在这个冬天大赚一笔,各种吃的玩的用的都摆了出来。琳琅满目的货物,花花绿绿的招牌,悠闲的人群,加上沙沙作响的小冰晶助兴,非但不觉得寒冷,反而感到一种别样的温馨。

刚走到新中桥,沫儿立马拔不动脚了。桥头柳树下搭着一个简易的棚子,下面支着一口大锅,肉汤翻滚,油层红亮,大块的牛骨头冒着热气,周围浸着满满的豆腐串子。说是豆腐串子,实际压得薄薄的豆腐干,先切成巴掌大的菱形放油锅里炸止微黄,再将菱形中间细细地切成一条条的丝,但不能切断,重新过了油之后放在肉汤里浸着,直到肉汤里的香味全部渗入。吃得时候用细竹签串了,再对折,细长的豆腐丝便在竹签上拱起,盛开成一朵花的形状;慢慢咬上一口,豆腐的清香和浓郁的肉香融在一起,汤汁流出,满口余香,是冬日孩子们最爱的街头小吃。

生意很好,六七个半大的孩子将大锅围得水泄不通。卖豆腐串子的老婆婆用竹签串了一串递出去,和蔼道:“不要挤,不要挤。小心火呀。”

沫儿眼巴巴看着婉娘,一步一挪舍不得离去。婉娘无奈拿出十文钱,道:“去吧去吧,这么大了还像个馋嘴猫似的。不要滴得满身油!”自己站在桥上看风景。

沫儿喜滋滋拉着文清,伸着脑袋往人堆里扎。

好不容易到了沫儿,沫儿正指着漂浮在锅面上的肥美的豆腐串交待:“这串儿,还有这串儿……”突然觉得一股力量把自己拉了出去,扭头一看,却是文清,见刚才好不容易挤占的位置又被人抢了去,顿足道:“还没买到呢,干嘛拉我?”

文清急道:“快走,婉娘已经走了。”不由分说拉着沫儿过了桥。

沫儿极不甘心,埋怨道:“她走就走了,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一边频频回头。直到连豆腐串升腾的热气也看不到,才气喘吁吁问道:“做什么?”

文清放慢脚步,溜到街道旁树木浓密的小道上,往前一指。前方不远处,小安和二胖鬼鬼祟祟,一会儿躲在树后,一会儿又一溜儿小跑。

沫儿朝街中望去。街上行人不少,有一顶雅致小娇相当惹眼,红毡暗花轿身,轿顶轿帘装饰着精致的软纱流苏,后面跟着两个装扮体面的小厮。沫儿见小安二胖似乎在跟踪这个轿子,心里虽然讨厌两人耽误了自己的豆腐串,但那次同二胖对打,心里稍有愧疚,便耐着性子跟了上去。二胖和小安只顾盯着小轿,竟然没有发现。

几人跟着小轿走走停停,一直来到福承坊。福承坊据铜驼坊两个街区,紧邻皇宫东城,多为达官贵人的住宅,高墙大院,甚为豪华大气。周围有轩辕、天香等几家酒楼,名气虽不如洛水对岸的谪仙楼大,但各具特色,装饰也相当气派。

小轿在轩辕酒楼门前停住,轿帘打开,一个粉面含春的佳人儿轻移莲步,款款走出,街上众人的眼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有痴汉竟然发出声声惊叹——却是那晚来过闻香榭的女子。

沫儿顿觉无趣,小声嘟囔道:“真无聊,跟着她做什么?莫非是觉得她长得美么?”

文清懵懵懂懂道:“这个不是她……她爹爹的那个么?小安她们是替小雨娘报仇的吧?”

沫儿睁大眼睛:“就凭她们?”说话间,女子已经进了酒楼,小安二胖也从门的另一侧跟着走进。

文清见那女子带着两个小厮,唯恐二人吃亏,慌忙拉着沫儿跟进去。一楼大堂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并不见那女子,两人又上了二楼。

二楼临近洛水,靠窗位置用屏风隔开,成了几个雅间。沫儿眼见,一眼便看到那女子的绿色裙摆,正坐在最靠边的一个雅间里。

酒保迎了上来,沫儿皱着脸,捏了捏口袋的十个铜板,先声夺人道:“我们等人,先上一碟胡豆,再沏一壶茶来。”大摇大摆在靠近雅间的位置坐下。文清却在四处打量,寻找小安和二胖。

小安和二胖正躲在对面的雅间里。这些天来,二胖每日长吁短叹,为她爹娘之事发愁。小安心思活泛,便出主意道,去找到那个勾引她爹的女子谈一下,说不定人家知书达理,把她爹爹还给她娘也未可知。

二胖原本不肯,但搁不住小安撺掇,仔细一想,觉得此事虽不合礼仪,但也算可行。于是两人一合计,决定偷偷跟着她爹爹,看到底与谁厮混。

这中间费的功夫自不消说。两人虽然找到了这女子和王凡的住处,但一直找不到机会与她单独深谈。今日一大早,两人候在她家门口,见她独自坐了小轿出来,顿时大喜,跟着她来到了轩辕酒楼。

可是事到临头,二胖却迟疑了起来。小安在门帘后面,又是鼓励又是推搡的,急得绕着二胖打转。

※※※

雅间里面,女子临窗端坐,托腮凝望,细长光洁的脖颈呈现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沫儿忍不住盯着看,心想如此美人,怎么可能是勾引二胖爹爹的坏女人呢,定是婉娘弄错了。

如今天色尚早,酒保乐得偷懒,进来送了几碟精致小吃,便下了楼去,竟然没有发现小安和二胖躲在对面的雅间里。

文清闻到熟悉的香味,探头往前走去,沫儿一把拉住,朝对面一努嘴巴,示意文清将衣领竖起,掩起半边脸。刚做好掩护,门帘一阵抖动,二胖一头扎了出来,冲入女子所在的雅间,看样子竟然是被小安推出来的。

女子并不回头,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淡淡道:“真扫兴。”扭头对旁边垂手站立的两个小厮道:“去楼下等我。”这才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眼二胖,嘴角微动,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

文清透过屏风,紧张地看着二人,低声道:“二胖来找她……打架?”

沫儿却回道:“婉娘去哪儿了?”

※※※

二胖面红耳赤,绞着双手气恼地盯着女子。女子嫣然一笑,道:“你是小雨吧?”起身去拉二胖的手,宛如熟人一般,态度极其亲切。

二胖愣了愣,一把甩开,直通通道:“你为什么勾引我爹?”

女子顿时惊愕,道:“我……我没有……”秀眉蹙起,眼里泛出泪光,一时梨花带雨,颇为楚楚动人。

二胖带着哭腔,怒道:“就是你!如今我爹爹除了支使银钱,整天不回家,还说要休了我娘!”

女子肩头耸动,掩面哭道:“为什么你们都来怪我?明明是男人喜新厌旧,骗人骗色,我一个弱女子,不从一而终,又能怎样?可怜我的大好年华,我又找谁哭去?”

二胖一腔怒气瞬间消散,手足无措地看着女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女子长叹一声,过来握住二胖的手,咬唇流泪道:“小雨,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唉,你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绝不辩解一句。”女子泪光满面,妆容微乱,比他时更有一番风情。

二胖迟疑了下,任由她握着双手,心中一片茫然,语无伦次道:“你……我……错了……我不该来打扰你……”

女子哽咽道:“小雨,你可千万不能看不起我……”

二胖心里烦闷,跺脚叫道:“算了!……你照顾好我爹爹……”扭头便要冲出。

身后布帘一撩,小安冲进来一把拉住她,径自对着女子喝道:“真会花言巧语!哼,说得像真的似的,狐狸精一个,装什么小白兔!”转身又小声埋怨二胖:“你怎么回事?这几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听了人家几句好话就蔫儿了?”

小安躲在门后,本打算等二胖说不过人家时再来助阵,没想到二胖这么容易就缴械了,心中一急,便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

女子瞟了小安一眼,垂下头颈,柔柔道:“小妹妹,我似乎不认识你。”

小安小嘴一扁,白了她一眼,鄙夷道:“我又没有勾引有夫之妇,又没有不要脸地侵吞人家家的财产,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女子脸色突变,收起眼泪,斜眼看着小安,面无表情。

二胖不知所措,想制止小安,迟疑了下又随她去了。

小安拉过二胖,径直走到桌前,按着她在女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捅捅她的肩头,示意她说话。

二胖紧张地看看小安,又偷眼看看似笑非笑的女子,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小安恨得不行,推了二胖一把,虚张声势地轻咳了一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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