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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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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颜东刚刚说完,风萍就揉着额角反对。
    她自然知道颜东所指的“刺激”为何,她想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失败的母亲,最初获得双胞胎的喜悦早已被这一系列难以想象的变故磨损得半点不剩。短短两个多月,风萍已经迅速苍老,夜夜抚摸着姐妹俩儿时的照片哭泣,一双眼睛都哭得满是血丝。小女儿长睡不醒,大女儿也风萍缓缓抬头看了一眼以航,似是哀求:“小航啊,不要刺激美美了。”
    她不希望一个女儿都保不住了。
    陈以航斟酌片刻,低沉的声音却满是坚定:“阿姨,请让我们试一试。”
    他在意谁不在意谁,已是再清楚不过的表态。
    风萍阻拦不住一行人的坚决。
    苏沫的病房里依旧填充满温暖的夏阳金色,她睡得酣甜,眼角似乎微微上扬,像是在回忆一场好梦。
    陈以航弯了弯腰,在她额际印上一吻,“阿荏,我要抱你了喔。如果我弄疼了你,你就睁开眼蹬蹬我。”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早已轻得无半点重量的阿荏,将她放在轮椅上,以航蹲下来替她理好耳鬓长发,紧紧握住她还在打着点滴的小手,“我们陪着你去见她,别害怕阿荏。”
    女孩子像是感知到他们的目的,恍惚间肩际短暂颤了下。
    轮椅滑轮极缓慢地在地上碾过,撞出一下下轱辘辘的滚动声。在这一层楼最北角的冷清地方,鲜有人迹。谁都知道那里面住了个可怕的“恶魔”,就连护士都懒得接近。病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股淡淡的浮尘清晰扑面而来。
    除了杨昱美自己,她住的地方,无人陪伴。
        
幸福是一想到你就心安,海枯石烂这种大事,与我无关 6

    风萍从不忍心来看她,这次也没有例外。
    当初得知真相后,杨昱美就会变得精神状况堪忧,且极具攻击力。她换了整整七间病房,每一间病房里的器物都被她摔得粉碎,床单与被套亦是撕得满目狼藉。医生和护士每每接近她,就会被她扔过来的玻璃碎片弄得满身是伤,而她像是格外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总是笑得十分猖狂。
    后来众人因着实拿杨昱美没有办法,只得用脚铐将她右脚铐在床尾以此来限制她的行动,就连如厕这样的基本生理需求几乎都是在病床上解决。只消看过一眼她如今模样的人,都会感慨活着却比死了还要难受。
    昔日高傲冷艳的孔雀公主,如今成了苟延残喘的精神病人。
    其实杨昱美的病情并没有严重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只有在碰到旧人旧物时才会失控,而现如今已经过了最初的煎熬期,情绪恰如晚潮般正在慢慢回落。风萍决计不肯同意将杨昱美送往精神病院,心底总抱了一丝希望,但愿她可以早一点摆脱魔靥,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并愿意付出努力去赢得大家的原谅。毕竟在妈妈心中,总愿意再给自己的孩子一次机会,让她重新变成温暖安宁的女孩子。
    陈以航发出低低的咳嗽声,杨昱美抬起头,看见是他,忽然间欣喜地张开双臂想要他抱一抱,却被以航冷淡侧开。她眉间闪过一丝受伤,这才发现轮椅上脸色几乎透明的女孩子,即便是了无生气,依旧有一种惊人的美丽汊。
    苏沫明明是双眸紧闭,却仍像是与她四目相对。
    短暂寂静了几分钟,空气中忽然就像急速导过一阵电流般惊起无穷尽的火花!
    杨昱美像受了极大的侵犯,如母亲护犊般想拼命保护自己的领地,她拿起床上的枕头、薄毯等一切可以够得着的东西,死了命般朝苏沫扔过来,却都被陈以航的脊背一一挡下。她多想碰一碰陈以航,于是蓬头垢面地踉跄跳下床,结果整个身子都栽到地上,右脚还被脚铐高高吊起,根本爬不过来,颜东瞧见她脚腕处有数抹极鲜艳的红痕。
    杨昱美只能指着苏沫恸哭出声,生涩的嗓子不断撕扯着呐喊:“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走就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就是因为你,他才指着我的鼻子骂——为什么阿荏死了,你还可以活着!”
    “杨颂荏!你有那么多人爱你,我只求陈以航一人,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我恨你,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我最恨我辛苦了这么多年,可我还是取代不了你!朕”
    这是阿荏此生听过最凄厉的诘问。
    杨昱美声声泣泪,每一声都凄楚幽怨至撕心裂肺,如果说她的哭声可以幻化为琴音,那此刻乐音汩汩流出血泪纵横的调子,着实让人不敢相信杨昱美她一颗心竟已这般千疮百孔。众人合上眼帘不忍再看,毕竟再如何傲慢不讲礼,她也终只是个女子,算计了一世,最后还是败在了爱情里。
    轮椅上的女孩子忽然变得急遽不安,颜东不断拍打她的双颊,“沫沫,快!努力睁开眼!”可她不应,唯有双眼不断涌出温热的眼泪,一双长睫簌簌直闪,显然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滴——滴——滴——
    重症病房里再次陷入漫无边际的紧张。
    “呼吸急促,求生意志薄弱!”
    “病人的生命特征正在消失!”
    “准备电击!”
    一阵阵激烈的电流传遍四肢,女孩子娇柔如花朵般的身躯随仪器上下摇摆,却沉睡依旧,唯有氧气罩上大口大口的白雾像是在极力证明她还活着。心电图上的曲线渐渐由高落低,于是川流熙攘的走廊里,哭泣的分贝声又一次如洪水般淹没所有希望。
    “阿荏!”
    “沫沫!”
    谁在唤我。
    我究竟是谁。
    不,我不要醒过来。
    这世界没有你,即便我醒来,也是陷入无边的黑暗。
    记不清楚等待了几个光年,陈以航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僵硬的动作,守在病房外。直到颜东摘下口罩隔着横廊看他,他才抿了抿唇颤巍巍问道:“告诉我结果。”
    “她安静了,可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以后也不能再让她受一点刺激了,除非她自己心甘情愿的醒过来。”
    陈以航低着头,不言不语。颜东遮住他的光,沉默了几秒钟再度开口:“你多陪她说说话,她舍不得你。”
    明明午后艳阳正在上演,然而仅仅穿过落地玻璃窗,便被过滤掉所有温暖,淡化成有颜色没有温度的冷淡。病床边冷漠疏离的男子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像是在安抚熟睡的孩子:“阿荏,你又把我吓了一跳,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见她,我会好好保护着你。”
    “阿荏,你看阳光这么好,你不想睁开眼看一看么?阿荏,我已经有一百多天没喝过你泡的茶了,家里的那些茶具也都很想你,你醒一醒好么?”依旧是生硬有条不紊的仪器滴滴声,陈以航揉着她的小手,声音断断续续:“阿荏,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够再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这样贪睡。”
    他一刻不停地说着话,手足无措地吻她冰凉的手,他曾经那样希望一个不小心就能够和她走到白头,可后来连天都帮她去躲开不见他,他们跋涉千万里回到失散的原点,就是为了赴彼此之间这一场最初最末的相逢。他隐忍爱了她这么多年,如今一旦开启发泄的闸门,他便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唯有真真切切哭出声来,将这么多年的想念全部哭给她听,越悲伤越好。
        
你的呼吸与眉眼,是我此生最想还的愿 1

    医生说了,左右不过这几日,撑不下去的话,那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醒来。
    陈以航变得愈发惶恐。
    他几乎用尽了一切可以想到的法子,他将她带回了苑薇街的老房子住,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王岚的电话打得很急,他也总是幽幽一句,“阿荏都要没有了,我还要锦森干什么。”然后就关了机。医生说病人能感知现实世界的进程,所以他每时每刻都在对她自言自语,从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情景说到分别,他还不分昼夜地给她念书,一字一句,念完海豚湾传说,念,从头至尾、再自尾到头他让她的耳边永远充斥着自己的声音,他固执地呼唤她,要与带走她的死神做抗争。
    苏沫的梦中很不安生。
    她仿佛意识是醒的,隐约还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就是醒不过来,那些声音又像做梦,又像真实的,她极欲睁开眼睛看看身边是怎么回事,但她无力去控制,就连心脏都很不舒服,仿佛要停止跳动了一样汊。
    伤痕累累的现实,虚幻美好的梦境。
    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真正可以依靠的稻草,而不是海水上浮沉的泡沫。
    她曾经那样竭尽全力地睁开眼睛,只是为了能够微笑地对他说一句:“以航哥哥,我很喜欢你。”
    可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却忘记了那个少年。
    陈以航将她带到他为她建的海豚湾朕。
    园林里那从高低错落的花朵开得意兴阑珊,颜色暗哑黯淡,仿佛饱蘸了一整个雨季的眼泪。
    轮椅上的女孩子穿一袭靛蓝色长裙,他推着轮椅一路走一路回忆。
    他想起车祸前后他抱着别人的尸体大声哭泣,看着墓穴被一寸寸填满,仿似希望被一点点碾碎;他想起回国后家里的狗狗一直冲杨昱美声嘶力竭地汪汪直叫;他还想起杨昱美诬陷妹妹房里的零用钱都是被宋阿姨偷走,借此将她赶走。。。。。。
    那样多的回忆,原来都始于一场阴谋。
    所幸阿荏,现在再没有什么可以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他带着她停在海边,等待天边的第一缕甜暖光线。他将花瓣都采摘完毕装于花篮里,从她的头顶丝丝洒落,那么美的淡紫色的泡桐花瓣一片一片,落在她的睫毛上,落在她青涩的肩头,想要努力来填满她心底那个柔软而残酷的黑洞。
    他弯着眉眼俯低身子,一脸温柔,宛如变回到昔日的少年:“阿荏,你看泡桐树上花都开满了,我依约回来见你,你可不可以也醒过来抱一抱我?”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女孩子的表情此刻似被光线覆上了一层温柔颜色,她似乎眨了眨眼睫,她的黑色长发被海风吹起,轻轻撩过他的侧脸,也撩拨起空气中的一片微甜的尘埃。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条碧玺。
    烧得变了形的碧玺,可他仍万分宝贝地为她重新戴上。他的星眸里荡漾着缱绻深情,“阿荏,碧玺的灵性会保佑我们,这一生这一世,我们都再不会走失离散。”
    晨曦将现,海豚徐徐跃出深蓝水面。
    漫长而不知酸甜滋味的深眠,终于,快要苏醒过来。
    海豚湾的空气中有潮湿清凉的,她的味道。
    海豚湾的日光中有温暖灼热的,她的味道。
    全部都是——
    他所深爱的她。
    两周后。
    海边别墅三楼主卧里,女孩子正埋首衣帽间,一边翻找着叠放好的衣物,一边喃喃自语:“奇怪了,我前几日买的那条领带怎么找不着了。”
    就在此刻,外走廊传来焦急的小跑声,紧接着又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她回身喊了一声,又继续找领带。
    “苏小姐,芙劳拉的尹设计师来了,正在楼下等您,您看?”
    “嗯好,我马上就下去。”
    佣人阿姨笑笑先退了出去,苏沫起身起得急了些,头有些晕眩。她看了看镜子里的着装,开门往旋转楼梯走去。陈以航的海滨别墅是欧式的风格,阿荏年轻的时候最爱的便是欧式的建筑。自那日从海豚湾她第一次睁开眼睛,往昔记忆便如海潮般层层高涨,一浪一浪朝她席卷而来。
    怪不得第一次来到这间别墅,她就可以在重重迷宫中自由穿梭,因为这是年轻时她和他一起构想的装潢;怪不得他们那样彼此伤害,可还是抵挡不住心底难以抗拒的深爱,因为就连上天都不忍他们再度错过;怪不得。。。。。。那样多的怪不得,到头来,也不过是换一句:时光荏苒,我却依旧在原地等你归来,情深似海。
    苏沫的身体有些虚,走下长长的一百多阶旋转楼梯,已是微微喘气。
    中央下沉式客厅洁白沙发上坐着的尹设计师见她款步而来,亦是婷婷立起。
    一路不动声色的打量,苏沫唇畔绽出浅浅笑意,她见惯了傲慢女王式的设计师,却没想到眼前的的设计师本人竟比照片上还添了几分水灵,女孩子脸似瓜子尖,娇小瘦弱的身材,却是出类拔萃的漂亮。她的双颊微微泛红,看到苏沫朝自己含笑走来时,她竟紧张地一双小手别在背后使劲地揉起衣角,甚至连鼻尖儿都冒出一抹羞红。
    这可不是见到美女自乱了阵脚,而是——谁让她整整迟到了三个小时!
    “你是?”苏沫故意要逗逗她。
   女孩子果然中招,一双手挪到面前直晃,“苏小姐,我不是故意把我们的约会给忘了的,实在是因为。。。。。。”解释到一半她瞧见苏沫掩不住的笑意,明白对方只是逗自己玩儿,于是本来心底的不安和忐忑也渐渐消散。她笑一笑,露出特别好看的一双极弯月牙眼,“苏小姐您好,我是Flora的设计师尹圈圈。陈董安排我来负责您本次婚礼的所有服装设计,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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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木有看错,这只萌物的名纸就叫尹圈圈!沐梓可爱她了,她就是沐梓新文的女主啦啦啦!
        
你的呼吸与眉眼,是我此生最想还的愿 2

    “尹圈圈”苏沫喃喃念着,似在奇怪怎么有人取了这样的名字。
    尹圈圈脸上滑下黑线,常常有人拿她名字取笑,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反而她更关心的是眼前这一对情侣的幸福,早在从上海到凉城出差的路上,她就大致听说了苏沫与陈以航唏嘘不已的爱情传奇。她不止钦佩陈以航始终如一的坚持与等待,更是佩服苏沫竟然能多次从死神手里挣脱回来她眨眨眼睫,从包里掏出最基本的手稿,“苏小姐,这次婚礼设计服我定的主题是花的重生,请你先大致看一下,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一些建议。”
    她微笑着递过手稿,苏沫一页页扫过,眼里渐渐由波澜不惊到盛满了欣喜和不可置信,“每一套我都十分喜欢!恕我冒昧问一句,尹小姐今年多大了?”
    她这样的设计水平绝对可以媲美世界顶尖设计师,可她看上去还很年轻。
    苏沫抬眸细细打量起沙发对面的女孩子。
    萌萌的齐刘海,搭配栗黄色中长发梨花头,发梢蓬松向内微卷,既可爱又平添了几分温柔干练。她穿了大喇喇的斜领恤衫,可以看见漂亮的蝴蝶锁骨,直筒牛仔裤显得一双长腿愈发笔直,最让苏沫动容的是她足上那双彩绘板鞋,色彩艳丽的喷绘让她想起年幼时漓青郊外陈以航为她亲笔而画的那双球鞋。
    尹圈圈甜甜一笑,又露出那双好看的月牙眼,“二十二岁,不过礼服的设计和出单我都会竭尽全力的!汊”
    她们又聊了一个小时,商定了一些具体细节,苏沫这才依依不舍地送她离开。
    陈以航回来时,问过佣人,才知道自从尹小姐离开后,苏沫一直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忙些什么。
    他跑上楼,轻手轻脚推开门,只瞧见满屋子都扔满了设计图纸,而苏沫则跪在一叠布料上涂涂画画,好不投入,就连他走到她身后亦是没有反应。他抢过她手中的画,苏沫撅嘴来闹,他皱一皱眉:“不喜欢那个设计师的作品?那我给你重新挑一个就好,我不许你受累。”
    医生说过,她的身体很虚,要安心静养。
    苏沫受不了似的弹一弹他的鼻翼,“你可不许把圈圈给辞了,我特别喜欢她的作品,你快来看。”
    她像一只温柔的猫咪爬向各个角落捡设计图稿,一边朝他招手,陈以航揽过她听她指着画念叨:“我最喜欢的是这张,华丽的宫廷版玫瑰超长裙,不仅因为裙裾上连天的玫瑰花形状,而是因为圈圈说了,她的裙裾长度可以拖满整整十级台阶,特别高贵。你快设想一下,你牵着我从家里旋转楼梯下走下来,我的裙裾沿着阶梯缓缓滑下,好让人羡慕。朕”
    她的眼里都是憧憬的光彩,让他满心欢愉:“哟,我家小阿荏什么时候喜欢这么夸张的造型了。”
    她不理他,继续说道:“还有这两张我也好喜欢,你瞧瞧。”
    一张是一条靛蓝色的千褶裙,裙裾形状宛如折纸般层层叠叠,曲线剪裁是完美的型。另一条曳地长裙,颜色素雅,亮点在于裙裾尾处竟缀满了成片的淡紫色泡桐花瓣,若说它是一件衣服,不如说它更像一幅浅浅淡淡的水墨画。
    陈以航也有些惊叹,“宫少介绍过来设计师果然让人刮目相看。”
    苏沫躺下来靠在他胸膛里,一抬头就可以瞧见他的下巴,她猛然起身,指着他鼻子叫道:“好啊你,偷偷把我藏着的领带拿出来带,害我好找!”
    可不是。
    她本来收的好好的深蓝色格纹领带,想要在明天晚上一起回家看望爸爸妈妈时再拿出来送给他的,却没想到被他不声不响就戴上脖子。陈以航抱住她,头在她发间蹭来蹭去,“老婆买的,我一看到就忍不住了。”
    “你管谁都叫老婆吗?”苏沫拉下脸。
    陈以航急了,他自知这么多年的荒唐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释过去的,他做错过太多事情,甚至还在上天将阿荏送还给他之后,他依旧狠心伤过她。自她醒来,由最初的沉默寡言生人勿近,到现在的一切如常,朝他肆意撒娇,明明才两周的时间,却仿佛让他经历了从地狱过渡到天堂。
    “是我不好。”
    “嗯?”
    “之前你问过我两次,我是不是年轻时候就认识你,可我都没放在心上,怎么都想不到安宁镇的车祸是这样偷梁换柱的一出戏。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去怀疑去查证,而让你平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早该猜到的,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人这么相似”
    他胡乱亲吻着她的发丝,深深嗅着她发间的香气,苏沫拽紧了他的衬衫,将头搁在他肩上回抱着他:“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以前的事情让我好累,我们都不要去想了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想要去管了,我现在唯一想要的,便是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
    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我的少年。
    晚上陈以航倒是不敢怎么折腾她,看她喝完药之后就嘱咐她早点睡,自己则回到书房处理堆得漫山的文件。公司的事情杨秉文是无力气再管,更不用提苏沫了。而对于陈以航来说,苍天厚爱,把他最珍视的人也送了回来,他现在什么都不缺了,是不是也到时候该处理一下这么多年都悬而未决的那件事了。
    苏沫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这才想起约好了要回家吃饭的事情,连忙起来匆匆洗漱完就出了门。陈以航打过电话报告要晚一些过来,她笑笑,说他放心去忙。
    风萍不停地打着喷嚏。
    “怎么了妈?”苏沫停下手中动作,望向镜子里的风萍。
    --
    谢谢爱月宝贝的大大大红包啊破费了亲,呐我周日白天加更!还有关于婚礼服装的设计底稿我把图发在评论区了,超级美的哟去看看吧嘻嘻。
        
你的呼吸与眉眼,是我此生最想还的愿 3

    她前不久才染了色的头发,如今头顶一圈又冒出了许多银丝,想是被这几个月来的事情催老得迅速,人也跟着觉得浑身乏力的很。风萍皱眉按了按肩窝,苏沫顺势替她轻轻揉捏起来,“是这里疼吗?”
    虽然样子都变了,可她低眉时认真的模样一如往昔,长长的刘海倾泻而下遮住眼睛,她用手拂过。风萍忽地握住她的手,从镜子里对上她的眼睛,“荏荏你怪妈妈吗?”
    苏沫想一想,“那妈妈怪姐姐么?”
    “自然是怪的,也觉得心寒。”苏沫不答,继续帮她揉捏着肩窝,风萍转过身子,将她的手包握得很紧,另一只手则抬起缓缓滑过她的脸颊,指尖都在颤栗。
    苏沫笑一笑,蹲下身子将头埋在她的腿间,“妈,你别看我,荏荏变丑了。”
    风萍鼻头一酸,“谁说你变丑了,妈妈看来你比小时候还要好看。汊”
    “妈是女儿不孝,让您和爸爸这么多年担惊受苦了。”
    杨秉文现在的情形,用旁人的话来说,就是等死。
    风萍摸着她的头发,微微叹气:“你爸爸他心里有事儿,装了太多年了”风萍欲言又止,换了旁的话题:“小航那个孩子真的很不错,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帮你爸做事情,也不贪心,妈妈本来以为他是贪我们家的钱,所以你刚走一年他就跟美美在一起了。”
    苏沫一动不动地听着,眸中悲喜难辨,风萍又说道:“后来美美才哭着跟我说,是她害的小航做错了事,小航为了负责才同意跟她在一起,其实那个男孩子,他的心死了,跟谁在一起也都没什么区别了。他想着,能在原地等你,也是好的。”
    “妈,您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苏沫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泛红。
    风萍点点头,“婚礼的事情你别太操劳了,小航会给你安排人的,妈就想看着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朕”
    苏沫忍不住将眼泪都蹭在风萍的裙子上,像小时候挨了爸爸批评时那样,“妈,我才不要这么快嫁给他,这么多年我在外边儿受苦,他在这里风流快活,我非得要好好整整他才能出这口气。”
    风萍听得手中动作一滞。
    “妈?”苏沫讶异地望向她。
    风萍的眼窝陷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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