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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的思念-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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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合作得非常愉快,她只管接单,厂家那边的事有他在,一点也不用操心,两年四个月十二天,客户的质量投诉是零。那次喻华半开玩笑说:“怎么办杨川,你太好了,要是你有天不干了,那我就完了,因为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搭档了。”杨川笑笑不答,心里却想:你干一天就陪你一天,又如何?
那次祖母大寿,杨川请了两天的假回家,酒宴喧闹中接到喻华的电话,他紧张,以为她遇到了什么急事,匆匆跑到僻静的走廊说话,却听到喻华在电话那边咯咯直笑:“没事,别急,等会儿要去见个厉害的客户,突然有点没底儿,想听听你的声音,好了,现在有底儿了。”他失笑,笑这个强大冷静的女超人有时也会这样傻傻地孩子气。
却想不到自己也会如此。喻华去德国参加展会,那一星期,好像过得特别缓慢无味,时常抬头望她的桌子,又笑自己无聊,难道望多几眼她就会突然出现吗?知道她爱干净,早上必给她擦一遍桌子,傍晚下班的时候,斜射的光柱里好像又有灰尘落下,便再擦一遍,他喜欢她的桌子光亮清爽。她回来的前一天,很想给她点惊喜,特意去买了几枝香水百合,繁花中她只爱这个,说这种花素洁又有风致。可是走到半路,又恐怕太过着意,想想还是留在了路边。走了一段路再回头望望,风里微微掀动的花朵,很美,但不能直接给她,也许永远不能,那种惋叹的依依。
其实那时已经有份新工作在等他了。大学的几个师兄注册了一间公司,留了股份给他,让他过来帮忙,无论薪酬和发展都很可观,他拖着,拖着,知道她还有半年就能升职,怎样都要再留半年。也就做好了辛苦的准备,两头跑,晚上加班,有时一天只能睡三个小时,落形落得厉害。喻华几次问起,他总笑说减肥,后来还是玫玫无意中说了真相。
那天傍晚加班,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个,杨川低头在做流程卡,喻华走过去说:“下个月你就别干了。”
“干吗?经理都没炒我。”
“你别死撑了,两边操心两边跑,瘦得像个鬼。”
“没事,没那么娇气。”
“人往高处走,机会来了就得当机立断。”
“知道了。”
“那就听我的,明天就去提辞职,要不要陪你去。”
“再等等。”
“你别拖拖拉拉行吗?”
“不急,吃了庆功宴再走,再有几个月你不是要升职吗?”他笑笑。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去茶水间冲了很久的茶。
再回来脾气就变得格外急:“都快七点了,你弄完没有,我等着发给客户呢。”
杨川说:“就快啦。”
她在找他的碴儿:“你怎么这么笨啊!你这是什么效率啊!一个流程卡都要老老实实、吭吭哧哧写那么久,我真受不了你这又老又实的愚蠢,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多久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老实人,在这个现实得要命的世界里,和一个老实人搭档就等于自愿陪葬!”
杨川愣了。
她狠狠心继续说:“你真以为没你我就找不到更好的搭档啊,没有你之前我照样干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欣欣向荣,你走了任何人都可以代替这个位置不用一分钟地球照样转美金照样赚,你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你是耶稣是释迦牟尼,还要拯救全人类啊?你别那么天真、别那么自恋,去照照镜子称称斤两好不好,求求你了!”
这是她对他说过的最重的话了,杨川默不作声,关上抽屉就走。
她脊背挺直地站着,高傲而凄凉地想,自己真的很会骂人。
她约摸着那个人该下了楼、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却终于忍不住跑到窗前去望,等他出来,该出来了,怎么还没出来?
却听到背后有人说:“傻乎乎地看什么呢?”
回头见杨川又折返,脸色如常:“忘了跟你说呢,昨晚那个取消订单的新西兰客户,回收的生产单是OP单——”
“你就别再操心了,行吗?”喻华喊,心情复杂难陈,“我又不是玫玫,动不动就满脸眼泪每分钟都要人护着宠着捧着,你以为你有几辈子,你以为你有多少颗心?!”
他就这么看着她。
“别这么老实地盯着我!”她避开他的眼睛,“好吧,我是讨厌老实人,他们总是天真得——让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终于点点头:“好的,以后有什么用得上的,给我电话,朋友之间不用客气。”
“才不是你的朋友!”喻华转眼已经笑了,扬起右掌,用尽全力击一下他的掌,“兄弟,我是你的兄弟!”
他的掌心有轻微的痛楚,久久仍在。
辞职离开那天,喻华一早就出去办事,想等她回来正正式式道个别,等了半晌也不见人。走出公司院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二楼的窗,虽然明明知道她不在。
08
他和玫玫没多久就举行了婚礼。
十年前的承诺——二十六岁他们要结婚,她要穿雪白的婚纱,长发上戴朵金色的小皇冠,也穿火红的旗袍,鬓边插着红玫瑰。真的是这样,二十六岁,雪白的婚纱,金色的小皇冠,火红的旗袍,鬓边的红玫瑰,跟设想得一模一样。除了因为新公司业务太忙,蜜月要推迟一些,况且什么地方最美,玫玫还在踌躇,她要花很长的时间上网找资料,看别人的游记照片,还有旅行社的打折广告。
一个老实人,只擅长老老实实地计划,然后一点一点按部就班地实现,玫玫很满足,他也没什么不满意。
婚礼那晚,酒宴之后大家在KTV唱歌。喻华叫他出来,面对面地站着,背后的包房里音乐震耳欲聋。
开始她开玩笑地说:“我今晚喝多了点酒,等一会儿可能会胡说八道。”
杨川的心本能地紧了一下,怕又好像期待着她会说出什么。
她看着他,微笑着,却慢慢换了非常郑重的表情:“杨川,作为你的兄弟,我要对你说,从今以后,玫玫就交给你了。”
他低头看着她,说:“是。”
“要好好对她,不许欺负她。”
“不敢。”
“从今以后,杨川就是林玫玫的了——”她笑着,声音却变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有东西哽住了喉头。
那一瞬的静默好像特别漫长。
突然喻华咯咯地笑起来:“真是神经病,你说那些不知道的人,看到咱们这样,还以为我在说,你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好了,你该进去了,一会儿新娘找你。”她侧着头,眼里莹莹的,习惯性地张开右掌,想想却又放下。
“等等。”她流着泪,却一直笑,忽然伸出双臂,“——兄弟,来抱抱。”
他轻轻地拥抱着她,她的短发浓过最深的夜色,那淡淡的、干净的香气,这么近,这么近。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眼泪,掉在她肩上,好大的一颗,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眼泪竟有这么大颗。
这年年底,喻华升了经理,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的分公司,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她的音信了。有次在街上听到一个人的手机铃声,任贤齐唱的几句歌——“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就在寒风里痴痴地站了半天。
他的兄弟,不是那些哥们儿,是一个女孩。
End
波光淋漓如梦幻泡影,
我们在世事变迁中看淡你我。
如果有停下的机会,
下一秒的回望,
我将看见谁?
爱迁徙之
道路/梦想/希望
数码回忆
But through all this time,
remember one thing;
I will love you
forever。
我们总是在走过很多路之后,
才知道哪一条路是正确的;
正如我们看过许多风景之后,
才知道最美的一直在身边。
article by 陈少琪
单座位
01 ………
一个说爱你的人
如果从来不曾为你而改变自己,
其实你从来都是一个人。
漫步
02 ………
有一件事情,
要隐藏是非常困难的,
就是两个人一起过得很快乐。
锁心
03 ………
很想知道有多少人跟伴侣结过同心锁,
至今仍有效吗?
裸
04 ………
男生问:
跟我在一起最快乐的事,
是不是可以做回自己?
女生回答:
不是,
是可以做一个更任性的自己。
深夜食堂
05 ………
失恋的其中一种痛苦来自恐惧,
恐惧一个人生活,
恐惧对方跟别人过得更快乐,
恐惧失去一些早已变成习惯的关心,
恐惧自己不够优秀,
恐惧找不到比原来那个烂人更好的一个伴侣。
候车
06 ………
我不害怕年老,
只害怕没有美好回忆。
慢活
07 ………
谁又真的明白
孤独和寂寞的分别?
阴天
08 ………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
某些漫长的等待还是快乐的。
乘客
09 ………
站在月台上,
你看到列车车厢里的某个身影,
仿佛就是你寻找半生的人。
但是当车门关上,
这个人也将永远消失。
要经过多少折腾,
你才能找到那个永远跟你一起上车下车而不离开的人?
你将对他的记忆封存在岁月里,
不再碰触,不再窥视,
接受新的生活,开始新的恋情。
当你认为已经忘记一切时,他却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瞬间粉碎了一切你努力建筑的美好。
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
带着曾经的甜美、疼痛一并涌了出来,你措手不及。
这时,你才明白,其实他一直都在你心里,
从未远离。
爱决绝之
忧伤/等待/终结
露露蛋糕店的最后一夜
She could have been happy。
But why did he break into her life again
then leave nothing but a cruel farewell?
He will occupy her sanctuary of memory forever
and bee immortal in the rest of her life。
她本来可以幸福,
可他为什么要再一次闯进她的生命,
却又留下残忍的道别?
他将永远占据着她回忆的圣殿,
在她余生不朽。
article by 张小娴
一天之中,这是李露最喜欢的一段时间。日已西沉,夜色如水,月光缓缓照进了蛋糕店,空气里弥漫着面糊、奶油、鸡蛋与巧克力的甜香。她喝着一瓶比她老的老波特酒,一九七零年的。那一年,她还没出生,母亲还没有遇到那个答应给她幸福,使她怀孕之后又离她而去,余生旅居巴黎的男人。
这个男人对独生女儿终归是有点愧疚的,打从她十一岁那年开始,父亲每年寄给她买机票到巴黎的钱,于是,她每年有一个巴黎假期,去看看美丽的花都,去看看她父亲。然后,一年又一年,她眼看着时间在这个好看的男人身上飘落,看着时光残忍地剥去一个人的青春的衣裳,看着他逐渐老去。每次和父亲相聚的短短几个星期,她就像个客客气气的客人。父女俩都是巴黎的异乡客;可是,父亲对她来说仿佛也永远像个异乡客。
父亲是做文案翻译的,手头并不宽裕,可他总是尽其所能地过得体面,吃的穿的都很讲究,那是他心中的巴黎式浪漫。在他住的巴黎左岸那间破旧的小公寓附近,有一家糕饼店,四十多年的老店,卖很好吃的蒙布朗、千层派、水果塔、蓝莓饼、巧克力慕斯和无花果蛋糕等传统的法式糕饼,门外常常排起了队。每次当她要走了,父亲会提早下楼去排队,挑几块她爱吃的糕饼,装在一个漂亮的纸盒里,系上蝴蝶结,然后塞到她手里,给她带着上飞机,告诉她说,飞机上的东西可没这个好吃。这就是父亲和她道别的方式。
当她孤零零地踏上漫长的归途,在经济舱的她那狭小的“宝座”上,她活像个落难公主似的,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享用她那甜滋滋却也寒碜的父爱。那时侯,她曾愿望将来有一天也开一家跟巴黎这家一样的糕饼店,卖给人们充满回忆的糕饼,不管那回忆是幸福还是苦涩的。后来的日子里,这个梦想就像她有过的那些零星的梦想,渐渐被她遗忘了,只把它当做小时的傻透顶的念头与哀愁的出口。她没想到,绕了一圈,她重又回到最初也最纯真的梦想。
两年前,只看了一眼,她就决定租下人行道边的这个小小的店面。位处中区的这条干净宁静的小街是由一排矮矮的老房子、精品店、画廊、酒铺、露天咖啡馆、亮着蓝色招牌的餐厅与几棵老树构成的,空气里飘着一股破落味儿,时髦却也苍凉,使她想起许多年前第一次到巴黎的那个遥远的清晨,她跟着高瘦个儿的父亲回家时走过的那些秋天的街道,充满了不真实的味道,却也唤回了童年的记忆。
店子前身是一家老式杂货店,她把它彻底改头换面,换上时尚的黑色麻石地板与白色墙壁。后面的一个房间改成开阔的厨房,所有蛋糕都是在这里做出来的,然后放到店面那一排亮晶晶的陈列柜里。陈列柜旁边的一面墙壁上挂着凡·高的《鸢尾花》、《向日葵》和《杏花》的复制品。她最喜欢的那幅《鸢尾花》是凡·高疯了之后的作品。她爱这张画胜过凡·高所有的《向日葵》。刚开店那阵子,她用蓝莓、芋头和绿茶慕斯做出一个蓝绿色的鸢尾花蛋糕,跟凡·高画里的一样。鸢尾花蛋糕很快就成为店里卖得最好的一款蛋糕。后来她又做了杏花蛋糕、樱花蛋糕和向日葵蛋糕,还有玫瑰蛋糕。她的玫瑰蛋糕是用大马士革玫瑰露与覆盆子调成的玫瑰覆盆子果酱做馅的,完成后在蛋糕表面豪气地铺满一片片堆成小山似的糖溃红玫瑰花瓣。
蛋糕店的名字用了她的乳名露露。店里的屋顶很高,那盏吊灯是她从家里搬来的,利用七根铝线把七团白色的毛绒线悬浮在半空,互相缠绕绽放,看上去就像一朵巨大的蒲公英,漏出浅浅的鹅黄色的光。风吹过的时候,灯也随风飘曳,她可以定定地望着灯而忘记时间流逝。这盏灯是她在巴黎一家小店捡到的宝,这些年来,她把它带进去她与男人同住的家,分手的时候又带着它离开。
墙上的挂钟指着八点三十二分,距离打烊不到半小时。她束起头发,身上穿着麦子色的羊毛混丝连身短裙,裹了件紫红色的开胸毛衣,在厨房那张长长的不锈钢工作台一边喝着老波特酒一边在纸上画着蛋糕的草图。听到推门的声音,她心里想着这个时候进来的多半是临时想买个生日蛋糕为朋友庆生的,可惜,今天所有蛋糕都卖光了。她脸上带着抱歉的微笑起身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时,她的微笑瞬间僵住了。她压根儿没想到进来的会是他,他好像也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她。这么多年以后,两个人既惊讶又尴尬地彼此对望着。
看见头顶那盏飘浮在半空中的蒲公英吊灯,他似乎明白了,首先开口说:“这家店是你的?”
“嗯。”她不知所措地朝他点头。
他把脱下来的毛帽子塞进身上夹克的口袋里,在店里看了一圈,对她说:“这里很漂亮。”
“谢谢你。”她僵僵地说着。
“你没教画画了?”他问她说。
“早就没教了。”她摇摇头。
她看向他,他一头剪得极短的黑发,身上裹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和羊毛夹克,双手插在墨绿色棉布裤的两个口袋里,脚上穿着灰色的运动鞋。那双好看的眼睛已然老了些,人成熟了,也瘦了。她不知道,在他眼里她是不是也老了些。即便是这样,他大概也不会告诉她。
“你比以前瘦了。”他有点紧张地微笑着说。
“你也瘦了。”她说。
他咧咧嘴说:“我以前一直有点婴儿胖。”
她绷紧的嘴角一弯,笑了。
看见她这么一笑,他也笑开了。
“你是要买蛋糕么?”她问道。
他瞄了一眼空空的蛋糕柜,眉头皱了皱:“蛋糕都卖完了吗?”
“今天生意特别好。”她说。
“看来我来晚了。”他抿着嘴苦笑。
看到他脸上失望的神情,她说:“我刚刚做好了一盘黑巧克力核桃布朗尼,放凉了就可以吃。要是你不介意等一会……”
“可以呀!我没有地方去,我也饿坏了。”他说。停了一下,他又说:“我没妨碍你下班吧?”
她摇头。两个人面对面直挺挺地站着,她问他说:“你要进来厨房等吗?”
“好的呀!”他微笑着说。
她领他到厨房去。一大盘黑巧克力核桃布朗尼蛋糕放在工作台的一端,本来是准备接下来这几天卖的。
“咦,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他说着坐到工作台旁边的一把高脚椅上。
看到她喝了一半的那杯老波特酒,他问道:“你一个人在喝酒?”
“一九七零年的老波特,你要喝吗?”
他兴致勃勃地点头:“听说一九七零年是个美好的年代。”
“你是说那个年代还是那个年代的波特?”她转身去拿酒杯,给他倒了一杯深红色的老波特。
“逝去的年代大抵都有各种的美好吧?”他脱下羊毛夹克放到椅背上,接过她手里的酒,缓缓呷了一口,抿抿嘴唇,“嗳,这酒真醇,很甜。”
“以前不怎么懂得欣赏老波特,是过了三十五岁之后才懂得它的好。”她抓起一把小风扇,两只手肘支着工作台的边边,用风扇把盘子里的布朗尼吹凉。她眼睛没看他,拼命在心里跟自己说,“镇静些,再镇静些就好。”
两个人好一会都没说话,然后他问:“这里就你一个人打理吗?”
她从那盘布朗尼里抬起眼睛,对他说:“不,其他人都下班了。”
“这里开几年了?”
“前年的十一月开业,刚好两年了。”
“哦。”
她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她搁下风扇,把两块布朗尼放在一个小盘子里递给他。
“可以吃了,晾凉了才好吃。你尝尝。”她说。
他用手拿起一块布朗尼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吃着。
她问他说:“味道还可以吧?我没放太多糖。”
“很好吃。”他微笑回答,“你做的蛋糕一向也好吃,你有天分。”
“以前是闹着玩,现在是谋生呢。”她边说边在他对面坐下来,拿起杯子啜了一口酒。分手以后,她曾以为,许多年后的一天,他和她也许会在街上偶然碰见。十年的日子一晃而过,她没想过他们的重逢会是他在厨房里吃着她做的甜点,喝着一瓶四十一年前酿造的酒。她想起那年他生日,她做了一个香香的榴莲蛋糕为他庆生。那是她头一次做榴莲蛋糕。蛋糕做好了,她一直等他回家,想给他一个惊喜,可他却在外面跟他那一帮朋友喝酒喝到午夜。等他终于带着醉意回到家里,他一进门,她气呼呼地拿起蛋糕往他脸上丢,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迎面飞来的蛋糕砸到,眼睛和头发全是奶油。
“干吗呢你?”他如梦初醒般,可怜巴巴地问了句。
“生日快乐!你应该庆幸这个不是榴莲!”她恼火地对他吼。吼的时候,她眼泪都涌了上来。
同一句话,她对他说过两次。头一次是他们邂逅的那个夜晚,他背着她回去宿舍。回去宿舍的路要经过成排的树林,在树下走过的时候,突然有个东西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他的头。
“天!什么来的?”他用手摸摸头。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又掉下来一个砸到他。
“噢!天!”他痛得缩了缩脖子。
“是果实吗?好像是木棉花的果实呐。你没事吧?刚刚那咚的一声很响亮哩!”她在他背上抬头看,看不到是哪棵树上的果实,“你应该庆幸这个不是榴莲。”说完,她有点幸灾乐祸地笑弯了腰,差点儿就从他背上掉下来。
“小姐,你别摔下来才好。”他一副无奈的口吻,“要不是背着你,以我的身手,是不可能被砸到的呐。”
“你这话也说得太没良心了。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扭到脚。你没脑震荡吧?”
“脑震荡是没有。但是,被你这么一笑,我受到很大的心灵创伤。”
听到他这么说,她终于忍不住咯咯大笑:“你头预没起包吧?”
“不知道耶。应该没有吧?其实我挺喜欢吃榴莲。”他说着,轻哼着鼻子。
“真的?知音耶!我也喜欢!我小时在马来西亚的槟城住过几年,我妈妈在那边工作。你知道吗?最好吃的榴莲都在槟城。”
“我小时也在别的地方住过。”他边说边弯身穿过一株矮树。她伸出手摘下一片很大的树叶。
“是吗?你在哪儿住过?”她用摘下来的那片树叶为他们两个人扇凉。
“梦幻岛。”他回答。
“梦幻岛?在哪呢?没听过耶。”她嘟囔。
“也叫永无岛。”
“也叫永无岛?”她想了想,才发现上了他的当。她刚刚差点儿相信了他。
“呃,那不就是小飞侠彼得潘的永无岛?”她啐他一句。
“没想到你会相信!”他快活地大笑。
她笑着撅撅嘴:“胡杨,你是个捣蛋鬼!”
“李露,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会这么重的啊?”他咕哝着说。
“才不是我,是你的背包很沉。”她抗议。
“喔,是的,我都忘了我的背包在你那儿。”他哧哧地笑,“你在槟城住很多年了?”
“没有呐。八岁那年,我妈妈把我送回来,丢给我外公外婆。我是外公外婆带大的。我敢说,我妈妈把我送上飞机那天肯定大大松了一口气。我总爱跟她对着干,她说我是个没良心的,我爸爸都不要我,我却成天问她我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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