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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妖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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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碧落出现之后,她发现,她再也不能如此自欺,亦无法忘怀碧落曾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就算日后她爱的人真因此而复活了,她知道,他定不愿她以这种方式让他重新回到人世的,她不能拿自己的苦种在他人的身上。

并不型心她会同情那些凡人的影魔,将她的所为归咎在另一个令她有如忙刺在背的人上。

“你想借此求黄泉放你一马?”黄泉都已来拿她了,她该不会是因为贪生怕死,所以才会临阵倒戈?

“我只是想赎罪。”并不期待她回相信的残雪,两眼清明地看着她。

她当先拉长了脸,“真想抽腿不干?”

残雪向她伸出手,“把魂魄还给我,我要将他们还给那些村民。”

“进了嘴里的肉,我还会将它吐出来?”褪去了脸上的虚伪,眼泛精光的影魔,不给机会地朝她散出淡淡的杀意。

有备而来的残雪,立即令原本细若雨丝的雪势,在下一刻变的壮大。

“即刻去取来我要的最后一缕魂魄。”

压根就没将她这点小威胁放在眼底的影魔,冷着声向她下达最后通牒。

固执己见的残雪并未此软化,“我不能在日后没脸去见他。”在她死后,他们可相聚了,她不愿,她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

影魔嘲弄地一笑,两掌突地朝前紧紧一缚,“不必等到日后。”

转瞬间心痛如绞的残雪,受不住疼地跪在雪地里,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抚着剧痛不止的心口。

“你……”她的额上被逼出豆大的冷汗,“对我做了什么?”

“不过是成全你罢了。”既然那么想看那只已死的镜妖,她就做个顺水人情,反正最后一缕妖魂又不是非她去拿不可。

“还给我!”不愿就此心碎而死,却讨不回她所亏欠的,残雪忍痛扬起衣袖,聚雪为冰、化冰为箭,将所有冰箭集中扫想影魔。

“就凭你?”不慌不忙抬起一掌粉碎所有冰箭的影魔,在她痛苦的跪倒在地之时,自空中取来一柄灵弓,搭上了由她所搜集的魂魄制成的灵箭射向她。

黄符所化成的式神在灵箭抵达残雪面前时,闪身出现在残雪的面前,飞快地挡住灵箭,并在下一刻转身飞扑向影魔。

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的残雪张大了眼,忙转首看向一旁。

出手相救的黄泉没有理会她,只是仰首看着远处正以一掌摧毁式神的影魔,难以相信的讶异在他眼中闪烁,不过一会,接受对付影魔的他,一脚朝雪地重重一跺,手持着两柄巨大的弯月镰刀跃上前拦下欲走的影魔。

与黄泉一块来的碧落,在看了与黄泉的交手的影魔之后,止住了脚步愕目远望。

“是她?”是那夜来敲门的……小孩?

“你将他们引来这?”遭镰刀划过一肩的影魔,闪躲之际,兴师的问向残雪。

“我没——”才想解释的残雪,一语未竟,口中即呕出大量鲜血,将白净的雪地染成一片腥红。

“残雪!”大惊失色的碧落一骨碌地冲至她的面前,在她倒向雪地时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很可惜,你的心愿终究无法达成。”负伤的影魔,在黄泉将动手前,站在远处朝靠躺在碧落怀中的残雪冷笑。

为了她的话,暂且按奈下冲动的黄泉,回首瞧了棉无血色的残雪一眼,登时锁紧眉心转首瞪向将残雪玩弄致死的她。

“你对她做了什么?”不明白发生何事的碧落,抱着身子愈来愈冷的残雪,急切地朝影魔大喊。

“她抢了小狐狸的差事!”

洪亮的男音回荡在雪地里,等待了数日打算以逸待劳的申屠令,现身在他们眼前之时,即刻让有惧于他的影魔刷白了一张脸。负伤的她眼见形势不利,朝申屠令与黄泉各发了两箭后,趁乱逃向林间深处。

“还跑?”相当不耐烦的申屠令皱了皱眉,随即追了上去。

并未插手魔界家务事的黄泉,站在原地瞧了瞧手中灵力未足的灵箭一会,若有所思地转身看向远处的碧落。

“残雪……”深怕她会伤重不支,将她揽靠在自己身上的碧落,在她整副身子都在打颤之时,慌忙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拉来盖上她。

“你都知道了?”

好不容易顺过气的残雪,在见着碧落慌张的面容之后,大抵也明白了黄泉告诉她何事。

她一怔,不愿相信地问:“你……吃了镜妖?”

知道自己再撑持也不过多久的残雪,静看着碧落那双既为她担忧有无法认同的眼眸,半晌,她释然地抬起一手轻抚着碧落的脸庞安慰。

“对。”

“为什么?”碧落紧抓住她那似冷得快结冰的掌心。

“当年,我为了能与狐王平起平坐,故而追求至高无上的妖力,可我却因此而走火入魔,遭困在漠地里无水可饮。”娓娓道出往昔的残雪,眼中泛着迷蒙的泪意。

“眼看着我即将干渴而死,却无法向妖界求援,在当时对我伸出援手的,就是与我相恋了数百年的镜妖,他一路苦苦追来,并划破手臂以血为水喂之,可神志不清的我,竟将他的学视为水,将他喝的涓滴不剩……”

利欲太过诱人,权利令人难以抽身,但这些再痛,也不及亲口将最爱之人蚕食殆尽之痛,清醒后的她,再如何疯狂、再怎么想挽回他的生命,也永不能弥补这道她亲手划下的伤口,她万万没想到,为她付出代价的,竟是最爱她的人。

她悔恨地合上眼,“自此之后,我不再进一滴水。”

难掩心痛的碧落,为她对自己的惩罚,忍不住伸手想掩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碧落,我知道镜妖能让人看见心底最想要的东西……”频喘着气的残雪,央求地拉着她的手,“让我看看镜好吗?我想再见他一面。”当年她来不及向他道别,因此,她连向他说声抱歉的机会也没有……

用力咽下喉际间的梗塞,碧落取出怀中的铜镜,施法后将铜镜交至她的手中,再让她看一回她最想见的镜妖。

数千个夜里曾出现在梦海中的身影,在残雪的注视下,缓缓浮现在镜中,她颤抖地捧着镜,止不住的泪一颗颗落在镜面上。

“是我害了你……”她哽着声,不断对镜中人道书来不及说出口的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在碧落心酸红了眼眶,不忍顾看地站起身想别开脸之时,站在她身畔的黄泉,一手环上她的肩头,要她坚强地面对这场必须来到的离别。

将铜镜交还给她后,一圆心愿的残雪跪在雪地上,朝她深深三拜。

“感谢你的喂水之恩……”

碧落不断向她摇首,泣不成声地以掌掩着口鼻,断了线的泪,在雪中看来似一颗颗珍珠。

“碧落。”站起身的残雪,在临别前,以过来人的身份慎重地对她叮咛,“对妖而言,生命或许是永恒的,但把握那令人珍惜的刹那,却远被获得永远更加值得。”

碧落猛然抬起头,张开嘴想对残雪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已耗尽所有力气的残雪,缓缓合上眼,站在雪中化去了人形回复成一株梅树的姿态,无能为力的碧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株绽满白花的梅树,在下一波风雪吹抵之时,在雪中壮盛调尽。

黄泉默默地将碧落按至怀里,低首看着两手紧搂着他颈问她,从不曾这般在他面前展现出她的脆弱。

“她不是故意的……”她倚在他的怀中哭得难以自抑。“我真的觉得这不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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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沉沉低叹,“我知道。”

飘散在风雪中的泣音,穿梭在林间,像是阵阵不舍的低叹,黄泉抚着她的发,将她所有的低泣与呜咽,全都收进耳里,一如以往,全数珍藏在心底。

在黄泉抱着碧落离开后,算准时机而来的晴空自树林里走出,踱至那株已枯死的梅树下,轻抚了树身一会,自树缝中取出一小块破碎的铜镜镜片后,他蹲下身将铜镜以及一小截已枯的梅枝一块埋在雪里,以指敲了敲雪地,耐心地等待,另一株新生的幼苗破雪而出。

面上的凉泪已干,独坐在小屋中等待黄泉归来的碧落,一动也不动地凝视在着桌面上的铜镜,在炉火的映照下,色彩耀动的铜镜,浮现出一张张经历过爱恨的脸孔。

一次次倾其心力去爱,却屡屡被伤透心的叶行远,站在夕照的芍药花丛间落泪。

等待了太久,遭抹杀了爱恨的弯月,带着心痛,漫无目的地在红尘间四处闪躲游走。

矗立雪中的残雪,将泣音埋藏在风雪之中,以双手盛着一个小小的希望,哪怕是负罪千行,仍盼手中的期待终能好梦一圆。

镜中这些为爱奋不顾身的众生,他们后来都如何了呢?

叶行远携无音去了妖界,无音为了他放弃这座人间世界;不见容与三界的弯月,最终仍是难以达成她那小小的心愿,与雷颐一块被烧回了原点‘残雪不仅没能让所爱之妖复生,沦为魔类工具的她,赔上了性命在雪中凋谢。

爱太重太难,也许,不了解爱恨,不明白懊悔,是很幸福的。

当情爱来临时,那些温柔的誓言、眼泪与雨丝,都只是生命历程中的点缀,但到了最终,每个人依然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任谁也逃避不了谁走谁先这个命运。

连他也是。

碧落静静瞧着推开屋门走进来的黄泉。

“残雪被佛界的人带走了,他说他叫晴空。”处理完残雪之事,黄泉拂去一身的雪花,边说边脱下披风,将它挂放在屋角。

凝滞在他身上不动的美眸,总算动了动。

她轻叹,“也好。”

“你认识他?”黄泉有些疑惑地转过头,不知她怎么会认得佛界的人。

“我曾上过他那去看桃花,他将弯月和雷颐种在一块。”

心头蒙上了另一个不愿回想的回忆后,碧落脸上的伤心在炉火下看得更加分明。

聆听着她寂寂的话音,黄泉踱至她的面前,一掌抬起她柔美的脸庞,很不习惯失了笑意的她。

“你怪我?”他很清楚,在猎妖这事上,她始终都是站在残雪那一边的。

碧落轻轻摇首,拨开他的手想别过脸。

“可你认为在法之外,我该容下情字。”他握着她的两肩,不肯让她逃避。

她仰起脸庞,眼前的这双眼眸,像两颗宝石般璀璨,可映在他眼中的自己,此时在她看来,黯然得连她都不忍顾看。

“你没有错。”她调开视线,落在炉内那蓬燃烧得中热的炉火上。

“碧落……”不想她因残雪之事有在心中筑起一道隔离他的墙,黄泉握紧她的肩,很想快点晚会些什么,可她失落的目光,却不肯停留在他的身上。

纠结的情感,在她的心中织成一段拆解不开的爱恨绸布,无力处理此时过都心痛的她,按着他的手臂站起,推开他的关怀,也拒绝他在这时闯进她的世界。

她边说边踱向门边:“雪停了,我想到外头走走。”

遭她推开的黄泉并没有阻止她,两眼低视着搁在桌上她方才看着的衣衫,但不过多久,当一股令他戒心四起的气息降临在小屋外时,他连忙转身冲出屋外。

白净的雪地里,有一串轻浅的步印,虽未走远,却在抵达林前即失去了踪迹。

呼啸的风雪已停,盛着积雪的枝头,将林间筑成一座冰之宫,在这座小小天地里。万物宛如沉睡,世界安静清寂。

但她却再清醒不过。

想出门散散心,不愿与黄泉独处的碧落,做梦也没想到,这只才与黄泉交过手的魔,竟这么快有找上她,并赶在黄泉察觉之前将她给掳来这。

与她在雪中对看许久后,打破沉默的碧落一手扳着颈项。

“我正愁找不到你。”有黄泉在,她不好动手,这下正好给了她借口。

“找我?”掳她来这的影魔好笑地问:“自投罗网吗?”

“你叫什么名字?”搞了老半天,她还不知这只玩弄残雪至死的魔究竟是何方神圣。

“画月。”

碧落抚着下颚深思,“看不见的月亮?”

“也可以说是众生的影子。”她愉快地绽出童稚的笑颜,看似一派天真无邪。“我是影魔。”

眼前这张孩子似的童颜,令碧落很难相信,在这假象下竟有颗阴险的心,在这真与假之间早已模糊了界限的脸庞上,她不明白双眼可看清一切的她,为何先前没找出一丝破绽?

抓住她在思索的这个当头,把握时机扬起衣袖,露出袖中勾魂银钩的画月,在将银钩划过她的天灵之时,脸上一惊。

“你……没魂魄?”

回神的碧落轻耸香臂,“我向来不将它摆在身上。”她通常是放在镜里。

“你的魂魄呢?”只差一缕魂魄就大功告成的她,并不因这小小挫折而放弃。

“你要它何用?”不想给答案的碧落,一心只想解开她利用残雪之因。

画月朝旁一扬手,“我要用来铸灵箭。”

看着她手中以魂魄制成的灵箭,在人间待了多年,因弯月的缘故知晓些许魔界之事的碧落,秀眉不禁深深敛起。

“你想杀同类?”听弯月说,魔类欲杀魔类,除了以本身的道行与修为来决胜负之外,尚可取巧利用效用与佛印差不多的灵箭这一招。

掩不住眼中野心的画月;意气风发地抬高下颚。

“我要用它打下申屠令!”只要除去了申屠令,往后魔界里,就无魔可与她匹敌了。

“就为了这个原因?”碧落的声调慰问愈冷,眼前来来去去的,全都是残雪临死前的泪眼。

画月一笑,“你似乎把残雪的死怪在我头上。”

“利用他人的自责,你很快乐吗?”碧落紧握起两掌,忿忿地看着置身事外的她。

她脸上的笑意更是灿烂,“快乐呀!”

“你无权利用她的爱。”对自私的妖类来说,爱是上天所赐何等珍贵的礼物?残雪努力想重圆的旧梦,因她而重新燃起的希望,也因她而终告毁灭。

“你似乎弄错了,你该怪的,是欲、是贪。”画月啧啧有声地摇首,“套句佛界的话,魔之所以能渗入人心,是因有隙可乘,残雪心中若是无欲,她怎会遭我所用?而非有求于我,她又怎会轻易卖心?”

碧落仍将罪源归咎至她的身上,“但你不该对她撒谎,利用她的心愿去摄取众生的魂魄,她手上艘沾的每一桩罪行,皆是由你而来。”

画页无辜地摊着掌心,“我的谎言,任何人都可轻易拆穿,她明知如此却还是信我,这可是她自己选择的,说起来,我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希望而已。”五界之中,无论是哪一界,何者不为贪所惑?在永恒的岁月中,众生所追求的,何者不是因欲而生?她不过是抓住了众生的弱点,一圆众生之梦,同时也方便了她自己罢了。

好些年不长呢感觉得愤怒能如此占满心头的碧落,绷紧了身子,很想将徘徊在空气中,虽然残酷却现实的话语全都逐走,但画月所言的字字句句,却在她不能反驳之时不断地刺痛她的耳膜。

“你有任何心愿吗?”失了残雪后,改将主意打在她身上的画月,目光闪的朝她勾勾指,“我可替你完成。”

碧落只是指出前者的下场,“代价是把魂魄交给你?”

“我能说什么?”她笑笑地摊着两掌,“任何事都有代价。”

想起残雪那份期待心爱之人死而复生的模样,愈看她的脸上那份满不在乎的笑意,愈是感到余愤不消的碧落,慢条斯理地取出收藏在怀里的铜镜。

“我的心愿不需他人来代我实现。”她两手端持着铜镜,将镜面对准了画月,反而诱惑起众生的弱点,“倒是你,你想知道你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魔类之所以与妖类不同,在于魔类都是无心者。”不上当的画月并没将她看在眼里,亦不认为,她这只道行未到的镜妖能耐如何。

“但你的心可不是这么说的。”自觉找到在某方面皆与她很像的同类,碧落边说边以纤指划过镜面,“方才你提到影子,你想不想看看你自己的影子?”

在碧落的指尖划过铜镜后,赫然察觉自己在转瞬间不慎踏入妖术之中的画月,转首看着周遭所见之景皆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铜泽,她回过头,只见碧落手中的铜镜里出现了她的镜影,就在她觉得不以为然之时,镜中的另一个她,在镜中左顾右盼了一会,忽地转首直视镜面,并在镜外的画月瞪大眼眸时,朝外跨出一足,默然踏出镜外。

“你猜,你和她,何者是真?何者是伪?”在出镜的镜中人举步走向画月之时,持镜照看着眼前两者的碧落往后推了一步。

画月低声轻哼,“这只是妖术。”

碧落挑高了黛眉,不语地看着自镜中走出的另一个画月,一抵画月的面前,随即探出两掌紧掐住她的颈项。

“不可能……”画月拒绝型心地愕张着眼,同样也伸掌去掐住对方的颈子,依然认为她只是镜象并非实体。

碧落淡淡的叮咛,“她可是另一个你,你若杀了她,即是自残,即是两者皆亡。”

“你……”透不过气的画月,微侧过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的妖力明明……”

“艺贵在精,不在多。”碧落嫣然一笑,脸上的冷漠是前所未见的。“他人都说我是只不学无术的妖,但他人又怎会知,我将毕生所修炼的妖法全都集中在看透人心这门妖术上?”在妖界,她毫无树业,在人间,她不过是只不起眼的镜妖,然而众生皆不知,她是将自己藏在镜里。

几乎可以听见颈骨传来的咯咯声,快遭自己活活掐死的画月,在面色已变得铁青之时,忙想使出法术脱困,却赫然发现,在这面由碧落所造的镜中,无一法可为。

画月颤抖地朝她伸出手,“叫她……住手……”

然而碧落只是微偏着头,心不在焉地瞧着她痛苦的模样,半晌,想起一事的碧落,恍然大悟地拍着掌心。

“托你的福,我终于想起来了。”总算找出记忆的她,伸出一指轻点自己的脑际,“当年申屠令之所以将我封在镜中,是因为他见过我利用妖镜以魔除魔,他知道,只要我手中有镜,总有天我定会让我少魔类自残而亡。”

她记得很久以前她曾问过黄泉,他可知为何镜妖如此稀少?那是因镜妖都遭心生恐惧的众生猎杀殆尽,如今各界之中,仅剩她这只镜妖,继续手执铜镜,游走在红尘中粉碎虚假一切。

眼如镜,心如水,她的眼,可看穿黑暗,让不能、也不该存在的东西存在,她的镜,则是反射出另一个自己的工具,亦是让人看清真我的凶器。

在她的镜前,无论众生再怎么想伪装、再如何隐而不发的欲念,都一一在镜中浮现,她赋予了众生那些没发觉、没看见的黑暗面生命,令它们破镜而出取代照镜者,换个角度来想,本身即是镜的她,只是让每个在镜前的众生,毫无拘束地显现他们最真实的一面,并还归它们被剥夺的自由。

她怎么忘了镜中的另一个自己?她怎会忘了,在那么多的众生照过她的镜、出现在她的眼前后,众生将他们最不愿令人瞧见的部分留在她的心底,令她的心,早已变得与众生一般丑陋。

她根本就不是黄泉心中无邪天真的镜妖。

“碧落!”

宛如穿透迷雾般的声音,在她思绪飘飞得老远之时将她拉了回来,她怔了怔,抬头看向四周的景物蓦然变的扭曲,像是一件易裂的陶瓷般,逐渐出现裂痕进一步破碎,当西周由她所筑构出来的镜中世界轰然塌垮之时,她见着了一张写满忧心的脸。

是黄泉的脸。

靠着守在她身边的式神找着她的黄泉,快步走进已碎的妖法阵中,在碧落犹愣站在原地之时,他先将她全身上下仔细检视过一回,发现她并未受伤后,他再回首看了看快自己掐死的画月。

黄泉端肃着脸,斥责地以掌拍着碧落的脸颊。

“你在做什么?”玩弄他人的性命?这一点也不像她。

碧落茫然地掩着颊,眸心定在黄泉紧皱的两眉之间。

“想让我再封你一回吗?”尾随黄泉而来的申屠令,在见着碧落又以同样的手法欲杀魔之后,站在她身后问。

刻意引来申屠令处理家务事的黄泉,一掌将碧落拉藏至身后,侧着瞪向那个捡现成的申屠令。

“把你家的那只魔拎走。”

“我当然会拎走她。”心中毫无谢意的申屠令,在画月身上的妖法一除后,冷眼看向黄泉保护性的举动,“至于你们,看在你和那个臭小子有些交情的分上,今日我就放了你们。”冷了好几日,现下他只想回魔界睡上一觉,才没心情跟这只死对头的儿子打交道。

“别忘了叫她把村民的魂魄交出来。”还没把正事办完的黄泉不忘提醒。

申屠令像听了个笑话似的,不屑地哼了口气后,他将两眉一挑。

“你以为我是什么,正义之士吗?”他之所以逮影魔,不过是为了堵三界的嘴,省得他们拿只魔朝魔界兴师,谁有空管那些村民的死活?

“倘若我没记错的话,近来有个把三界弄得风风雨雨的人物,似乎就叫晴空。”黄泉眯他一眼,刻意抬出他最忌惮的一号人物。“听说当时我父王就是卖了他一个面子,才没让妖界也出手对付神之器。”

死对头的名号方进耳,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的申屠令,速速白了一张脸。

黄泉仍继续威胁,“你若不介意我邀佛界之人到魔界四处逛逛走走,你可撒手不管这事。”

活冒三丈高的申屠令,当下说变脸就变脸,转过身子一掌用力拍着画月的脑袋,“臭丫头,还不快给我吐出来!”

没理会他如何处理家务的黄泉,在申屠令拎着画月离开林子后,抬首看了看漫天又开始落下的雪花,而后朝身后轻唤。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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