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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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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
“你太固执了。”
秦锦反诘,“你又何尝不是?”
“我和你不同,”清淡的嗓音里含着一丝焦躁,他的眉头皱了又很快舒展开来,表情如风平浪静的湖面般不动声色,“姐姐,我必须承认,当年你比我勇敢,但也比我自私,你可以带着喜欢的人远走高飞,而我不能,我做不到。”
“那你后悔过吗?”
秦准没回答,良久她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才听见他好像说了个字,“不。”
诧异地投眼过去,他已经转身走了。
“你已经做到最好了,男人和女人毕竟是不一样的……可是如今看来,我们却是殊途同归。”秦锦苦涩的微笑,自言自语道。她看着秦准的身影,这个男人曾经连眼神都是灿烂而明亮的,如今却将锋芒藏得滴水不漏。往事如潮水卷来,她的思绪不禁飘了很远。
那一年发生的事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早知情深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程蔓,站住!”医院门口,一声清朗的高呼吸引了周遭不少目光。
程蔓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扭头说,“赵医生,你烦不烦?”
英俊高大的赵医生立在她面前,撇着嘴不依不饶,“你不让我陪你回去就算了,怎么,送你到火车站都不行?”
“我记得待会儿你还有预约的病人。”
“哪有你重要?不要这么见外嘛。”
“你啊,还是把你的油腔滑调留给你的女病人吧!”程蔓忍不住笑了,伸手赶鸭子似的挥了挥,“我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呢,没空和你磨叽,火车误点了我会恨死你。”又补充了句,“再说了,我就回去办个手续,过两天就回来,你别搞得生离死别一样好不好?”
“我……”我只是想去看看,你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我已经错过这么多年。
赵迁张了张嘴,却在触及她无垢安静的目光后止了声,喉咙里气流缓缓飘出,最后仅干涩地发出个单音节。
因早上是杜晓培开车到研究生宿舍接她,所以她并没开车过来。走到站台上等车的时候,她眯眼望了眼天,天色很好,满目都是金灿灿的阳光,那阳光明明暗暗地跳跃在她脸上,干净白皙的脸显得越发的生动。
一辆黑色的奔驰悄然滑至她身边,降下的车窗露出张熟悉的冷峻面容。程蔓看了过去,几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一天遇到两次,这是不是也算缘分?
“上车吧,我送你。”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说。
她愣了愣,嘴角无奈牵起微笑,并没拒绝,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原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面再有交集的,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逢。
系好安全带,她转头对他说,“送我回宿舍吧。”
他嗯了声,淡淡问,“拿行李?”
她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他略带嘲讽地看她一眼,转而踩下油门发动了车子,目不斜视,“我还知道,你要赶今晚7点的火车回L市。”
“嗯……”她应了声,不说话了。她要回老家的消息想来应该是秦锦告诉他的,而其他信息,凭他,只要有心的确很容易查到。
行李不多,换洗衣物老家都有,主要是些必备的证件。又去翻柜子找去年夏天收到的托福成绩单,记得在网上已事先查过成绩,于是收到成绩单后她连拆都没拆就随手丢进抽屉里。翻了几翻,终于从书桌抽屉将已经皱巴的成绩单找出。
随之抖落出一张相片悄然坠地。她俯身捡起,微微怔住了。是那张她与程观越唯一的合影,自行车后座年少的她笑颜如花,程观越侧脸安静柔软,过往容颜,恍若昨天。她以前曾想过假如有一天能嫁给程观越,她希望他们的爱情能一直如此,彼此依靠,然后在时光中十指交错,垂垂老去。
她用了很多年才明白,从程观越坐上那辆向北的火车起,他们就已错过,生生世世无法重来。只余下这张照片,涂着属于她的暗恋色彩,那是迤逦一地肆无忌惮的梨花白。
室内灯光温暖,她捏紧手中安静躺着的照片,终于无法自持,泪雨滂沱,然后,释怀微笑。
吃完饭后天色已经暗了,天空中鸽子灰的云层低低压下来,悄悄覆盖住白昼的微光。看了眼手机,也才5点半而已,大概是要下雨了。
拎着行李袋下楼的时候她诧异的发现那辆黑色奔驰还是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驾驶座的车窗敞开着,听见她这边的动静,秦准转过头来,左手无名指弹了弹,烟灰絮絮纷纷落了地,转而他将烟头摁灭在车内的烟灰缸里。
她愣了会儿,才尴尬的走过去,嗫嚅道,“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早走了。”
他不以为意,道,“反正顺路。”
顺路?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上了车。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了很久,车内气氛再度尴尬起来,她悄眼看了过去,再见到他,他给她的大部分记忆都是缄默与冷峻,他的笑容越来越少,可是他曾经的样子却还是那样清晰。
心中不由一动,她想了想,说,“你没吃饭吧?要不……”
“不用,赶火车要紧。”
“哦……”她没话找话,“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为了身体还是少抽点好。”
“嗯。”他心不在焉的答了声,方向盘一转,车子拐上了高速。
车内只余悠扬的钢琴声,车速很快,但开得很稳,透过车窗,远处是星星点点的微光。
半晌,只听他低声开口,“你还记得?”她抬眼望过去,他正目不斜视,专注的开车,侧脸清宇卓然,安静而沉默。可若是仔细一看,便可见他的嘴角微微勾着个好看的弧度。
她不禁松了口气,又有些复杂的心绪浮上来,沉默了会儿,还是老实道,“记得一些,可还是有很多不记得了,比方说,在没再见你之前,我连你的脸都快想不起来。”
独行了这么久,不需回头也知道,那些打磨过自己的人们已经随着时光走得很远,渐渐就面容模糊了,令人想不起最初是什么模样。
此时已出了高速路口,前方是临江大道,一路灯光璀璨,车子骤然停在了路边。
“怎么在这里……”她的疑惑还未全问出,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蓦地打断。他的领口残有沐浴露的淡淡香气侵入鼻息,耳边传来的砰砰心跳让她一瞬哑了声音。
他将她牢牢按在怀里,不让她看他的表情,紧接着他慢慢俯下头,呼吸温热,下一秒唇落在她发间,喃喃的叹息,“对不起……”经年流转,当初是他先放了手,可时至今日,却也是他不顾厚颜试图挽回。
她抿住嘴巴,克制住心底的酸涩与痛楚慢慢地侵袭眼眶。车里的暖气缓缓地送来,他的手还环在她肩上,程蔓只觉得恍若一场梦境,很想问出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六点四十分抵达火车站,其间两人没再说话,可有些什么东西似乎不一样了,可感觉太淡,还未抓住就从指缝间飞快淌走了。
目送秦准离开,程蔓转身上了火车。时下已至五一黄金周,是以车上人很多,连卫生间过道都站满坐满了人。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她抱着行李包靠窗坐下来,身边无人落座,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3分钟就要开车了。
手机进了个未接电话,她点开一看,是赵迁,时间六点二十四分。周遭太喧闹吵杂,她便没回电话,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上书:“已上车,一切安好,回来再联系。”
很快手机震动,点开:“嗯,路上小心,还有一定要记得想我Q_Q”
幼稚。她被逗笑,却没再回复,将手机收回包里,然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阖眼养神。
不消半会,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清亮沉敛的嗓音,“先生,不好意思,你坐的位置是我的。”这句话就如火车外那凉薄的月光,传入耳中连同心脏都惊跳了一下,她蓦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他。
她旁边不知何时已坐了个衣着寻常的中年男子,只见中年男子诧异地看了眼手中的票,接着十分尴尬的笑着说了句抱歉,然后起身走开了。
程蔓眨了眨眼,恍然觉得这一幕,出乎意料的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潇湘那头我怎么都没办法把通告和更新发出去,很发愁。现在潇湘变了很多,适应无能╮(╯_╰)╭
☆、不速之客
“蔓蔓,你老实跟妈说,刚送你回来的那个年轻人,跟你真的没什么关系?”
洗漱后的程蔓此时正坐在自家饭厅的餐桌前,埋头喝粥,脸几乎要埋进碗里了,半响才有些不满的模糊应了句,“是啦,妈我求你了,别八卦了,人家是来看外公的,跟我顺道而已。”
程妈妈很是失望的哦了声,转而又若有所思,“人看着是端正乖巧的好孩子,又懂礼貌,可就是长得太好了,不是做女婿的好人选……”
程教授将注意力从早报上转移过来,扶了扶老花镜,严肃道,“孩子刚回家,你又在神神叨叨什么?”
程妈妈愁眉苦脸,也顾不上和老伴抬杠了,“我这不是着急嘛,蔓蔓年纪不小了,这几年也没见她带个什么人回来,再说这出国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来的事……”
“孩子自己有分寸就行,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我怎么能不操心,难道你指望女儿带个洋女婿回来?”
“……”
程蔓听得头皮阵阵发麻,也不敢搭话,三两下喝光白粥,将碗放下,起身说,“我吃饱了,爸妈,我回房休息会儿,午饭不用来叫我了。”
程妈妈细心叮嘱道,“刚吃饱先别睡,对胃不好。”
她应了声,汲着拖鞋噔噔上楼,直到关了房门,才稍稍松了口气。心绪纷乱的仰躺在床上,她合上眼,脑海中不由想起他在火车上与她交谈的情景。
他眸光乌沉,脸上是与她记忆相悖的沉敛表情,“你大概误会了,我是去看外公的,不过很不巧,他也是L市人。”
“另外,程蔓,”他注视她,淡淡笑起来,“我想我们可以慢慢来,所以你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让你困扰的。”
秦准的外公是L市赫赫有名的地产老大,这点是她在他出国后隔了很久才无意从罗帆口中得知的,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恍然明白,怪不得那会儿他说来L市不是为了看她,怪不得……
而“我们可以慢慢来”是什么意思……她睫毛微动,单手飞快覆上眼睛,却掩不住从脖颈蔓延而上的滚烫热度。
思绪沉浮间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程妈妈的嗓音,“蔓蔓,醒醒,有客人来了。”
她迷迷糊糊睁眼,伸手在床边摸索手机,一看时间,是下午二点。她睡眼惺忪地爬下床,穿好鞋随意抓了抓头发,走过去打开门,老妈已不在门外,大概是去招待客人了。下楼时自楼梯无意往客厅一看,顿时睡意全消。
她伸出手指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懊恼极了,这个人,不是才说不会让她困扰吗……
而此时正坐在客厅与程教授聊天的秦准也恰好抬了头,将她懊恼无奈的表情尽收眼底。她还穿着睡衣,脚上踩着双大嘴猴拖鞋,发顶还有几簇头发调皮地固执地翘着。好像有许多年没见到这个样子的她了,他不由低笑起来。
程蔓见他的样子,才想起自己连衣服都没换,脸一下子烧红了,瞪他一眼后飞快的跑回房间换衣服。
程妈妈从厨房端出茶来,放在这位英俊的年轻人面前,嗔道,“让你见笑了,这孩子还是跟没长大似的。”
他先道了谢,心情很好的回道,“没事,她这样就很好。”
这话怎么听都透着暧昧,这下连程教授都没办法佯装淡定了,目露警惕,“秦先生,你刚不是才说……”和我家蔓蔓是普通朋友关系吗?!
“你别吓着人家,这么凶干嘛?”程妈怒瞪程教授,见程教授冷哼一声没再吭气后,才转而笑眯眯问秦准,“小秦,你老实跟伯母说,你和我家蔓蔓是不是在处对象啊?我家孩子就是脸皮薄,也不肯跟我说。”
话音刚落,就听程蔓不悦的声音传过来,“妈,你别听他乱说话。”
秦准正喝茶,闻言无辜望向她,他什么也没说。
他这是什么意思?程蔓抿着嘴巴看他一眼,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了,只好问道,“你来干什么?”
他微笑,站起来,目光灼灼,“来邀请你共进午餐。”
此时是初夏,道路两旁种植的乔木枝叶已渐繁茂,L市昨夜下了场大雨,先已放晴,空气里混杂着青草与泥土的湿润气息,扑在脸上清凉至极。
L市的生活节奏较之B市要慢上许多,程蔓在前头走,秦准在后头气定神闲的跟,两人并无交谈,他望着前方闷不吭声的身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她在生气,气他擅作主张惊动她父母,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对他生气,总比对他无动于衷好。
两人沿着文明大道一路走,穿过斑马线时他轻轻牵住她的手,她身体微僵住,须臾不着痕迹挣脱了开去,他没放在心上,不由分说又握住她的手,然后十指不动声色的挪动,没给她挣开的机会,直到两人十指交缠,他才满意地舒展眉头。接着竟是看也不看她,牵著她随着人流大步向前。
他觉得就是应该这样,安稳妥帖地握紧她的手,而自己的手掌足够坚定有力,可以护她一生安好,不管她知不知道。
待过了斑马线,他就马上放开了她。程蔓愣住,那掌心的热度还未散去……
却听他在一旁问,“你想吃什么?”
她脸一热,心里暗暗唾弃了下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咬了咬唇,她硬邦邦的说,“随便,反正是你请客。”
他嗯了声,指着眼前的招牌,道,“就这里吧。”
她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懵了,花白胡子的肯德基爷爷正朝他俩眯眼笑。
他好笑的看着她目瞪口呆,诧异糊涂的表情,牵起她的手推门进去,“是你说随便的,不准嫌弃。”又有些怀念的说,“说好了,只能吃五十块钱。”
往事纷涌翻卷,程蔓回过神,隐约明白了他的用意。她心中有些难受起来。
他们这个样子,像是在彼此试探,彼此考验耐心,就看谁先扛不住,俯首认输。
最后自然不止吃了五十块钱,时隔六年,肯德基的价格表都不知换了几次,原先八块钱能买到的鸡腿汉堡,现在都涨到十四块五毛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路上行人不多,L市是个安静的适宜居住的城市,不远处一辆洒水车开过来,秦准拉着她胳膊往里站了站。此刻赵迁的电话打过来,彼端很吵杂,像是在广场一类的地方。他的声音很大,“程蔓同志,劳动节快乐!”
程蔓下意识将手机拿远,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回答,“你这么大声干嘛?”
秦准抿了抿嘴唇,面上没了表情,他可以清晰的听到彼端是一个年轻开朗的男声,“嘿,我不是怕你听不到吗,你听,我现在在红旗广场听演唱会——啊,有人在放白鸽,一大群太壮观了!”
“小心鸟屎砸你脑门,还有不要那么大声跟我说话……”
好友间习惯性的调侃开玩笑语气,没注意到身边的人面色已沉了几沉,程蔓又絮絮的与对方聊了几句,方才挂断,就听秦准神色如常,好似不曾看过她一眼,淡声问她,“是谁打来的?”
“赵迁,你见过的,赵院长的儿子。”
“他啊,”他“唔”了声,若有所思,似乎在追忆什么,半响眼角露出抹叫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笃定道,“他喜欢你。”
她尴尬脸热,像什么要不得的事被他随口拆穿似的,可似乎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于是忍了忍,还是将已至唇边的“不关你事”四字吞回肚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再更一章:)
☆、据说这是见家长
当下日光正好,风有些大,路过的女孩子黑发被风卷成好看的弧度,程蔓紧了紧衬衫领口,身旁的人不疾不徐的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下意识问,“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答。
“我累了,不想去。”
“呵,”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低声与司机报了地名,秦准回头看她,他的眼睛十分漂亮,乌黑又不失犀利,仿佛随时都能游刃有余看破她的心思,声音里含着笑意,“这是你的地盘,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她答,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车门已打开,他纵容的立在原地等她,她僵直在原地不肯动。抱着再不起波澜的心情与他相处,难听的话她说不出口,除了冷淡以对,她不知该如何才能将他推离。可他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不动声色的让她无所适从。
他定定看着她,眼里有抹兴味,对她的态度不恼不气,“我明白了,放心,我只是带你去见个人。”
见一个人?在这L市他认识的……她心里一惊,已脱口而出,“我不要去见你外公!”
她恼怒疑惑的瞪着他,那表情真是既好笑又可爱。
秦准忍不住笑起来,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入出租车内,眸色灼灼,应道,“嗯,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不是见他外公,在L市他还有什么亲戚?以前也没听他说过有舅姨什么的,更没听说过有关他母亲的事情……细琢磨起来,她对他的事情,了解得真的不多。
刚一回头,却发觉秦准已经靠着座椅阖上了眼睛,似有些疲累。她目光不觉集中在他的睫毛上,不翘,却是又长又密,像两把整齐的小刷子齐齐拂拂的盖下来。
“在看什么?”他毫无预兆的出声,程蔓被吓得整个身体都往后一缩,头皮麻麻的,好半天,见他没睁开眼,就匆匆将视线移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没,没有。”
他仍是没睁眼,只是嘴角轻轻勾了勾。
出租车停在长陵山,程蔓从车里钻出来,有点懵,“你带我来墓园干嘛?”长陵山不是山,仅是依山而建的墓园,地处L市西北,占地数十亩,风景秀丽,放眼望去皆是郁葱林木。
他却没马上回答,牵住她的手,朝墓园大门走去。她被他带着走,被他包住的手指蜷缩了几许,触到了他手心的温热,一时间就魔怔了,竟没想要挣脱。
天气有着淡淡的阴霾,已近四点,阳光不知几时不见了,她一眼望去,墓园远处那头的青山泛着沉默浓稠的墨色,毫无生气的样子。墓园守门人好像早已认识秦准,未说什么,仅引他们至墓园深处,吩咐了句“还有半小时就要关门了,请抓紧时间”,放下装有香火的篮子便走了。
秦准带着她走至一座灰白墓碑前,她望过去,碑上是个女人的照片。年龄大约四十岁,却很美丽,眉目像山水画一样静谧安然。程蔓微微出了神,太像了,那眉毛,那眼睛……
视线挪向下角刻的碑文,上面简单刻着:爱女林美冉之墓;落款是:父林旺明敬立。除此之外,碑上一片空白。
“你大约已经猜到了,这是我妈,”见她有些手足无措,秦准松开她的手,微笑说,“早就想带你来见见她。”言罢,他在平整的大理石台上跪了下来,点燃香火。烟雾缭绕,他闭上眼睛,表情沉静虔诚,口中低声说着什么,程蔓凝神。
“妈,我来看你了,你在天上过得好吗,儿子这么久没来看你,你心里一定在怪我吧?”即便逝去的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在这种严肃又悲伤的气氛里,也难免被感染上伤感的情绪,程蔓心里突然酸涩,喉咙似被卡住,一声也说不出。
她从来没听他说过他的母亲……
他说:“这回我把你的准儿媳带来了,你瞧瞧,满不满意?”
程蔓脸一烧,本想大声驳回,但又不敢对死者不敬,只得低斥:“你不要乱说话!”
秦准看她一眼,解释道:“不说出来,只在心中默念的话,往生的人是听不见的。”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程蔓不吭声了,心里有些羞恼,又有些难过。之后的时间,她默默看着他上香,磕头,重重的三下,仿佛敲在她心上。世上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待秦准从大理石台上站起来,回头一看,就见程蔓抿着嘴唇,红着眼眶看他,模样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不禁愣了愣,道:“怎么了?”
她摇头,什么也没说,转向那墓碑,躬□虔诚的拜了几拜。
秦准扬眉,笑起来:“你倒是很有自觉。”
程蔓不示弱的看过去,勾着唇角,学他扬眉:“你想太多了。”他正低眉看她,目光清湛明亮,刹那间的目光相接,气氛隐隐的有些暧昧了起来。
程蔓手指一颤,心中发慌,此时天空中有冰凉的湿意携着这个季节特有的暖寒飘落而下,细雨绵绵如针,像迷雾般弥漫于他们的上空。她抬起头,看着灰白色的天空:“下雨了。”
“嗯,我们回去吧。”
跟着秦准身后离开时,程蔓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那块墓碑静静立在那里,照片上的女人目光柔和如水,好像在微笑注视着他们。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妈会葬在这里,而非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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