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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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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们回去吧。”
  跟着秦准身后离开时,程蔓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那块墓碑静静立在那里,照片上的女人目光柔和如水,好像在微笑注视着他们。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妈会葬在这里,而非我家的祖坟,这是个很长的故事,等你哪天愿意和我在一起了,我就告诉你。”快到家里小区门口时,秦准突然道。
  程蔓没好气:“你大概不了解我,我这人最缺的就是好奇心。另外,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没有那一天!”字字铿锵,语气强硬,也不知到底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笑了笑,语气很淡:“这个可由不得你。”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亮之中隐约混合着的笃定叫人生气。
  “你!”她气结,他却神情坦荡自然的拍了拍她肩膀,说:“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要不然,我可要留在你家吃晚饭了。”
  啊呀呀,是谁死皮赖脸非要送她的?程蔓咬牙,说:“你赶紧走吧,慢走不送。”最后四字真是恶狠狠。
  秦准站在原地,目送她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蒙蒙雨幕中,他微微勾起唇角,眼神中的柔和一闪而逝。当年最令他无奈的就是她的喜愠不形于色,而今她的转变,值得期待,不是吗?
  



☆、她喜欢他,再也阻止不了

  第二天是“五一”劳动节,程蔓早早爬起,吃完早点后就去了邻居程校长家。这几年程正云的身体愈来愈差了,退休在家后,在梅姨的照顾下每天养花养鸟的虽惬意,可日渐佝偻憔悴的样子还是让程蔓很心疼。
  “程叔,程观越下个月要结婚了,你知道吗?”程蔓坐在客厅,捧着梅姨送上来的果汁,犹豫了许久,才呐呐道。
  程正云笑起来,“露出这个表情干什么,待会你梅姨要以为我骂你了呢。”过了一下,又说,“孩子的事他自己有主张,以前是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对不起他,他不原谅是正常的,他要结婚就随他去吧,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能够幸福。”他叹着气,“程叔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再听他叫我声爸爸。”
  程蔓眼睛红了,她走上去搂住程正云的脖子,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说:“程叔,我也是你的女儿,以后我结婚了,你要牵我走红地毯。”
  她撒娇的样子逗乐了程正云,他拍拍她的肩膀,大笑:“ “当然了,你也是我程家的小闺女,啧,不过到时候走红地毯,我抢了你爸的位置,他一定要跟我大吵一架。”
  程蔓笑起来:“不会,你们一人牵我一边,刚刚好。”
  回家的时候心情还是沉甸甸的,吃完午饭,又蒙着被子睡了午觉,醒来时随意瞟了眼日历,突然想起了今天是程观越的生日,想来想去,觉得在这种心情下实在是说不出什么的祝福的话来,就简单的发了生日短信过去。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心想大概是与朋友庆生或者在忙其他事,她便没再关心,丢开手机,跑进厨房给老妈打下手。
  程妈正在擀饺子皮,煤气灶的炉子文火炖着鸽子汤,咕噜噜的飘出香气,鲜肉馅刚刚剁好盛在盘里。看上去好像没啥事情可做了,她平时很少做饭,自不敢跟老妈抢活干。最后程妈被她无所事事的转悠得没法了,指着地上的蔬菜与橱柜里的碗筷:“去去,把这些洗干净了。”
  她应了声,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菜。程妈问:“蔓蔓,你出国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她想了想,大概说了下:“差不多了,学校也定了,我的导师已经为我写了推荐信,现在就差几个必要的手续,到时候还要去一趟外使馆……再过半个多月应该可以办好。”
  “哦……那好,那好。”程妈有些伤心,“这么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程蔓被程妈的语气搞得也有点伤感,说:“妈,我不是说了吗,顶多三年我一定会回来的,而且过年过节啊我都会尽量回家陪你们。”
  程妈瞪她一眼,责怪道:“这算什么事?你在外面读书读了七年我们也没说啥啊,可是你今年二十四了,再过三年都二十七了,老姑娘!到时候没人要,看你怎么办?我和你爸爸怎么办?”
  程蔓哭丧着脸,二十七岁也不算很老嘛。
  “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人家阮青和阿花……”
  哎哟,又开始了。程蔓傻笑着埋头洗菜,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程妈还在唠叨:“蔓蔓,我可和你说啊,你别带个洋女婿回来,到时候你爸和我都不会答应的。”
  程教授不满了:“我什么时候让你代表我了啊,孩子喜欢就行,你管那么多干嘛?”
  程妈将碗筷往桌上一放:“啊呀老程你什么意思……”
  程蔓摸摸后脑勺,无奈的笑了笑。老爸老妈几十年都是这样小吵小闹过来的,却从没见过他们真的红过脸,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幸福的吧。
  吃完饭,程蔓自告奋勇要去洗碗,却被程教授叫住。
  “蔓蔓,从小到大,爸一直严格对待你,别的不怕,就怕你学不好,走上歪路,断了我老程家的希望。你现在也长大了,爸也对你很放心,可你自己也要明白,事业固然重要,但不要误了别的事情。你性子随我,太硬,这样可不好。”又笑,“毕竟像你妈这样的人可不多。”
  在程蔓印象里,老爸一向严谨肃穆的,对她要求十分严厉,极少对她说这类体己话。她怔了怔,点点头,答:“我明白。”
  “出了国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一定要给家里打电话,闷在心里像什么话?”
  她乖乖的点头,觉得今天老爸不是一般的煽情,都快把人整哭了。
  正这么想着,只听程教授话锋一转:“对了,昨天来我们家的那个秦先生,跟你关系没这么简单吧?”
  程蔓被程教授犀利探究的眼神盯得无处遁形,嗫嚅了许久才小声说:“他,我们大学的时候交往过。”
  “现在分手了?”
  “嗯。”
  “为什么分手?”
  “我也不知道,”她苦笑,“大概是性格不合。”当年,他在感情上大胆直率,有时候太轻佻随性,而她木讷笨拙,别说坦率面对,连情话都羞于启齿,两人的性格千差万别,后来会分手也是正常的事情。
  程教授若有所思,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究,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种事情他们不好管。父女俩又聊了些其他话题,比如未来的发展规划一类,不觉已夜深。程妈下楼来催两人睡觉,她听话的与父母道了晚安,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才想起手机一直没放在身边,从床上拿起一看,果然收到不少短信。大概都是节日祝福短信和几条旅行社的广告,她想着,逐一点开了看,一一回复,很快半小时一滑而过。
  没有程观越的短信,但有两通他的未接来电,分别是六点二十分和八点。而现在,她看了下表,已经十点多了,不知他睡了没有。想了想,还是回拨了过去。
  才响了一声,那头就接了,清朗悦耳的声音传来:“喂。”
  “哥,是我,我手机刚落在房间里了,一直没注意,”她解释道,又问,“现在打给你,会不会打扰你休息?”
  程观越笑:“不会,我刚从饭店回来,没这么快睡。真巧,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正好在与客户谈事情,所以也没注意到。”
  她放下心,感慨道:“国际劳动节也就算了,你过生日这天还要工作,真辛苦。”
  “没办法,这次回国恰好有一笔业务要谈,要不然我老板也不会这么大方给我放长假的。”程观越语气很无奈,却并无不悦的样子,还半开玩笑道,“这是资本家的剥削本质,我们无产阶级抵抗不了。”
  “说得没错!”她笑起来,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对了,秦锦姐姐上次打电话给我,说你们这个月中旬要结婚,恭喜你们了。”
  那头沉默了半晌,才开了口:“程蔓,我还没想好要与你说这件事,没想到秦锦已经同你说了。”他的语气很平淡,比刚才沉了不少,却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程蔓不明所以:“这是好事啊,你干嘛不跟我说?”又想起了很久以前她说过的一句话,笑着调侃道,“你不会是记着我以前说你结婚了,要给我包红包的这事儿吧?放心啦,我跟你开玩笑的!”
  彼端也终于笑了笑:“程蔓,我总想起我们的从前。”
  又提这一茬。程蔓懊恼,扶额呻吟道:“上回你在医院已经说过了——哎呀,你怎么总记着我一些糗事,忘了忘了吧,我求你了。”
  “没办法,忘不了。”
  那头正经的语气让程蔓呆了两秒,她不傻,很快就从里头听出不寻常的意味,却不愿去深想——
  程观越说:“有时候我会后悔,当初怎么会这么的轻易离开你身边,自从走了后,我总是无法真正感到开心。程蔓,也许你不知道,我再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的女孩子了。”
  不行,不行,这话题越来越危险了。程蔓飞快打断他,尴尬的笑:“哥,你话说出来不怕秦锦姐姐……不对,应该是嫂子,你就不怕嫂子罚你跪键盘!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好,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呐,随便哄两句就信了?”
  程观越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似乎也发觉到自己越了界,很快就顺着程蔓转了话题。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有些话该说,而有些话,却只能永远深埋于逝去的岁月里。
  又随意聊了其他有的没的,就听见彼端隐约传来熟悉的女声,是秦锦:“观越,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原来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程蔓了然,道:“哥,咱们这么就聊到这里了,再次祝你生日快乐,还有,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到的。你早点睡吧,大晚上还和其他女人打电话,嫂子要生你气啦。”
  他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嗯了声:“谢谢,那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去冲澡,从浴室出来后她没什么睡意,就披上外衣走到阳台,夜凉如水,弦月当空,几粒稀疏的星子点缀在墨蓝天空上。
  程观越说他忘不了,她又何尝忘得了?
  她记得那一年初三,她上课时突然急性肠胃炎发作,内脏传来的剧痛如刀绞般疯狂折磨着她,她伏在桌上,一声不吭浑身直冒冷汗。当时老师同学都被她吓坏了,又不敢碰她,连忙打了120。却不想120急救车迟迟不来,过了不知多久,她痛得快没知觉了,身体突然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拥住,她知道,那是程观越。
  从没见过程观越这么的慌乱紧张过,他一向是淡定冷清的,可那回却是满头大汗,眼睛充血的红:“程蔓,别怕,我带你去医院!”说罢,将她背起来,飞快就跑出了教室,直奔医院。那个年纪的他,清瘦修长,背并不厚实,肩胛骨在颠簸中甚至顶得她的下巴很疼,他跑得发汗,一股浓烈的属于他的气息扑入她的鼻息,她浑浑噩噩之中仿佛被惊醒。
  那天天气很好,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可以看到少年焦急的侧脸,乌黑的短发,大颗汗珠从他鬓边飞快滚落,他的双手有力的托着她,她几乎能感到他手臂上突出的青筋。胸腔无措的鼓动与涨满的巨大幸福让她窒息,之后她伏在他肩膀上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她心中绝望的明白,她喜欢他,一直喜欢,这下子再也阻止不了。
  而这些如今都是很悠远的记忆了,那是只属于她的秘密,埋在青春的土壤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然后落入了泥土,伴随一些单纯、美好的年华,悄悄埋葬。她不会忘记这些过去,也不会忘记曾经这样热忱不顾一切的喜欢过一个人,因为即使是在最张皇失措的时光里,她也从来没有弄丢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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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大家应该看得出来,程蔓其实早就从那段暗恋走出来了:),她是个在情感中过分理智的女孩子。我认为,每个人都有从前,若说要将一个人完全剔除于心房外那也太不现实了,除非这个人没有真心喜欢过。
嗯,程观越到这里为止,完全炮灰了。
另:这文如果星期二没更,那么星期三一定更。因为下一章还在大修,而改文改得犯恶心的无良作者正在写一个古文,目前灵感如尿崩,不写下来会死的!
目前已攒有一点存稿,初定名字:《破军公子》,更新稳定。发完这章我就去开新文,各位看官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求留言求收藏。



☆、市长红娘?

  假期最后一天,程蔓回到B市上班。医院一些关系不错的同事都知道她六月份要辞职出国深造,即便以后学成归国,回承恩医院工作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有事没事就来肝脏科找她絮叨。
  “程医生,我说吧,一个女孩子干嘛读这么多书呢?趁着年轻赶紧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多好啊。”护士长说,“我看赵医生就很不错,为人稳重大方,这么多莺莺燕燕围在身边也没见他瞅过一眼,一门心思的稀罕你。”
  程蔓心想,那厮也算稳重大方?明明就是个无赖泼皮嘛!
  黄金周结束后,秦市长在秘书的陪同下来医院复查。显然他对程蔓十分有好感,检查过程中不仅无条件配合,而且时不时与她唠几句家常。
  检查结束后,除了几项化验结果还没出,其他检查结果都显示秦市长术后恢复良好。程蔓边写诊断书边笑着说:“秦伯伯,您身体恢复得非常好,术后缝合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您好像还比手术之前胖了点,看来您平时很注重养生,也把医嘱听进去了。”
  秦市长饮了口温水,不紧不慢的笑了笑:“养生我是不懂的,不过我儿子确实给我请了位营养师安排饮食。”
  程蔓嘴角微僵了僵,又扬起个微笑:“哦,这样就好。最近几个月你还是要忌口,禁辛辣烟酒,尽量推掉一些应酬,工作时也尽量注意休息时间,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您这病就是烟酒过度加上休息不足,压力过大造成的,以后可要好好注意了,可再经不起折腾一次了……”
  秦市长对眼前笑容腼腆害羞,与病人一谈话就是滔滔不绝的姑娘印象很深刻,不仅由于她是老友的得意弟子,更因他的一双子女都与她有不浅的渊源。她正埋案写诊断书,长长的发丝垂落在颊际,遮了半边脸,只露出尖尖的又有些圆润的下巴,显得年龄很小,她与他交谈时面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容,毫不张扬,如摆放在眼前的这杯干净清澈的温水。
  没想到儿子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秦市长摸摸下巴,嘴角含笑不语。
  这厢程蔓却是有些坐立不安,她觉得后脑勺在麻麻的发热。这秦市长总瞅着自己做什么……虽然心里隐隐有猜测,应该是与秦准或程观越有关,毕竟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准女婿。可是不论是扯上哪个,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
  程蔓心中默默流泪,面上却未显露出半分紧张与心虚,将写好的诊断书复写的一面撕下来递给立在一旁的市长秘书,她又仔细交代了些休养注意事项。
  秦市长状似随口打断道:“小程,你有对象了吗?”
  程蔓一愣,摇摇头:“没有,秦伯伯,这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有不少病人在看病时都有一种“大夫期望”,即将医生的形象定义在一个他们自己所认为的标准内,倘若为他们就诊的医生不在这个标准之内,那他们会认定这个医生不合格。比如有些病人喜欢给自己看病的医生年纪大一些,而年轻医生则得不到他们信任;比如有些病人认为成了家的医生更加稳重,不容易弄出医疗事故……
  其实这些看法都是十分片面的,但社会上存在这种现象也是个事实。
  秦市长不是没看出来程蔓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但他并不知道她心中在想的是这一回事,只心想这个小姑娘倒是很敏感,他只不过稍微试探一下就被察觉出来了。
  秦市长暗暗反省了下自己的交际沟通能力,似乎有所下降啊……
  索性挑明试探罢。他微微沉吟了片刻,笑道:“没什么问题,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想,既然你没有谈对象,我这倒有几个不错的青年才俊想介绍给你。”
  程蔓又是一愣,眨了眨眼,心中惊疑不定,搞不明白眼前这位上位者到底想做什么。她不会单纯的以为,作为权力机关的中心人物,秦市长会有闲情兼职来给她牵红线。转念心思就岔到另一个方向:秦伯伯是不是知道她与秦准的事情了,以为他们俩还有什么干系,所以才来委婉劝说她知难而退?
  抿了抿嘴唇,眼角瞥见市长秘书还立在秦市长身后,面无表情,好似什么都未听到。她原本还不错的心情陡然急转而下。却见秦市长面露亲切微笑,像无害慈爱的长辈,安抚道:“小程,我就是问问,你不用想太多。我给你介绍的都是很可靠的才俊,配得上你。”
  怎么可能不想多……
  程蔓定了定神,唇角扬起一抹小小的笑容:“谢谢秦伯伯的关心,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她欲言又止,又心想告诉他也无妨,她作为他的主治医师也有义务告知,便道,“我已经打算好了辞职,下个月出国读博。”
  又重点补充了句:“不过您可以放心,我的工作会交接给我们科室的邵医生,下个月您来医院复诊的时候不会找不着人的。”
  秦市长目露诧异,又十分奇妙的,似乎有些苦恼:“你要出国读博士?”
  她点了点头,道:“是的,所以没个三四年大概是不会回国的。”她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凳子发出了轻微声响。不知怎么的,虽然秦伯伯的语气表情并无太大不对劲,可她全身却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秦市长没再说什么,微笑起来,赞赏道:“那也好,女孩子多读点书也没坏处,只是……小准,你怎么来了?”话锋转得太快,程蔓大脑立刻当机。转身的刹那,程蔓还是处于条件反射状态,乍一看到那人,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定定的看着他。
  他的眸里,沉淀出一望不尽的墨色。
  程蔓莫名就慌张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握着的笔“吧嗒”一声掉落,发出清脆的坠落声,尔后骨碌滚下了办公桌。
  他却仅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视线就移向了秦市长:“张秘书刚刚发短信给我,说你在医院里。”他简洁的说着,边走了进来。
  秦市长微顿,瞥了眼身后跟了自己六年的秘书,还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样子。嗯,回去可以加薪……
  “我没什么事,只是提前了两天来复诊。”
  “结束了吗?”
  “嗯,还有份血液检查结果没出。”
  秦准嗯了声,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拿起一份“妇友周刊”翻开,然后——
  “既然没事的话,张秘书,你先送我爸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村高香子,作者消失了╮(╯_╰)╭据说明天才会出现。



☆、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出远门看同学去啦,我是村高香子。
                        
  空调机呼呼送着凉风,程蔓站起来走到饮水机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放到正垂着眼眸看杂志,旁若无人的男人面前,见他还是一副冷冷淡淡,视她不存在的样子,心中有点恼火,又有些好笑。不愿意就这么尴尬沉默下去,她思忖了下,开口:“秦先生,恕我提醒一句,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我无法接待客人;如果你是是问诊,麻烦请到前台挂个号。”
  他依然不急不徐的将手上的杂志翻了页,却淡淡的抬了眼,似笑非笑的:“什么时候下班?”
  程蔓抿紧了唇,双手插入白大褂口袋中,立在他面前不吭声。
  秦准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一直以来都这样,一紧张就抿起嘴巴,眼神放空,看上去很镇定严肃,其实不过是在焦虑地琢磨寻找脱困的方法。
  “我昨晚到今天一共给你发了八条短信,给你打了三通电话,你一次都没回。”他微顿了顿,不像是生气的模样,倒是很心平气和道,“我不知道你要装傻的什么时候,但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这次回来,对你势在必得。”
  程蔓许久没说话,垂着睫毛看不出表情。秦准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走至她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刘海:“我有点着急,对不起……我有点着急,只要一想到你快走了,我就觉得心慌意乱。”
  “对不起,”程蔓讷讷半晌,抬起头来看他,眸光闪烁道,“其实应该我说对不起,是我不对,秦准,我……没办法适应你现在这样,我心里也很乱,可是,”她有些语无伦次,思绪太纷杂,可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咬了咬牙,还是将心中的话吐了出来,“你现在这样,让我想起了你以前也是这样的,肆无忌惮的撩拨我,招惹我。你总是这样。我并不是那种很缺安全感的人,但也不愿轻易再一次把幸福托付给一个曾经弃我而去的男人。”
  “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相信你现在是真心喜欢我的,可不管当年你离开我的原因是什么,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倘若那个原因再重来一次,你是不是还是会丢下我,义无反顾的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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