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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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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e:'愤怒表情'
禽兽:我只是担心你。
禽兽:你那边应该快深夜了吧,怎么才回来?有没有喝酒?
禽兽:离钟群远一点,他对你心有不轨。
程蔓本不想搭理他,可看到最后一条还是没沉住气,心有不轨,到底谁才心有不轨?指尖如飞轻轻敲下一行字。
Vine: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钟师兄人很好,你不要诋毁他。
禽兽:'微笑表情'
然后是数分钟的沉默。
禽兽:有人威胁我的地位,你说我该做点什么才好?'微笑表情'
Vine:别说奇怪的话。
对话框里的仿宋体看似很淡定。
禽兽:嗯,听老婆的。
系统:您已将您的好友'禽兽'移入黑名单。
又过了几天,忙完了手头上导师布置的作业,她致电给钟群,约好下午在费城艺术博物馆门口见。
因是周末,又恰逢毕加索画展,博物馆门外人流攒动。
暖阳灼目,希腊式的高大建筑在蓝天衬托下显得壮丽耀眼。程蔓刚下巴士,就见车道前方一抹火红骤停,不消半会,副驾驶座下来一个东方男子,一身严肃的黑西装好似刚从重要场合离开,身高在来往的西方人之中并不显特别高大,却站得挺拔优雅。
她叫了一声,挥了挥手,那厢也看到了她,向她一笑,低头对敞篷车里的金发女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快步朝她走来。
“抱歉,我迟到了。”
程蔓摇摇头,露齿一笑:“没有,我习惯提前十分钟到,其实你来早了。” 眼角余光看见那金发女人朝这边望了眼,之后又钻入车内,绝尘而去。
钟群扬扬眉:“我以为在约会中迟到是女人的专利。”
“那多耽搁事啊。”程蔓皱眉,又道,“再说,我们又不是约会,师兄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不如我们先进去,边走边聊?”
钟群被她的直奔主题整得一愣,侧眉,直视她,有些无奈道:“程蔓,有没有说过你……嗯,”话尾顿住,他思虑斟酌了许久,苦恼的开口,“有点不解风情。”
凭票进了大门,程蔓听言抬头看了看他,白皙清秀的脸庞,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一双漆黑滚圆的眸子里有乌亮的光,内里波光荡漾,干净清亮如不知世事的豆蔻少女,钟群心头又是一阵微动,正欲开口再说点什么——
“学长,我们就直接挑明了说吧,”她语气里有微不可闻的尴尬与不好意思,却还是坦诚道,“嗯,虽然没定下来……但我现在没办法和别人谈恋爱……”
现代人的速食爱情她也见得不少,所以钟群对她的态度,她看在眼里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钟群看出她的不自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追问,说:“我知道。”
程蔓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的笑容清淡内敛,牵起眼角细细的纹路,连那原本严谨肃穆的一身西服都让这笑柔和几分。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程蔓挪开视线,理智的拒绝此等美色诱惑。心中不无感慨,这样静水流深,又不失真诚的男人才是她最初想要的吧,若是早点认识这个人,说不定也没后面这么多破事了。但转念一想,当年她眼里心里只有程观越,其他男人都是浮云都不如的存在,这位钟师兄的性格又是不温不火过分绅士,就算早点相遇,两人大概也没戏。
世事难料。
“还在Q大读书时,你和秦市长儿子的那段我略有耳闻,前段时间子秋也提到过,你现在……”欲言又止,没再说下去。
程蔓思绪正乱七八糟的游离,让钟群一番话猛地拉回心神,暗暗嘲笑自己的天真,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如果”是世界上大概是最没用的词了。虽然知道对方不知自己的想法,但仍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落落大方的笑着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感激他话中的保留。
钟群止了话尾,笑笑:“我明白了。”
与聪明人交朋友就是这点好。
费城艺术博物馆今日画展爆满,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毕加索名画展出中心不远处,程蔓停在一幅闻名遐迩的画前,钟群买饮料回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顺着她视线看去,映入眼中的是梵高的《向日葵》,笑了:“今天我们运气不错,大家都去看毕加索了,平时这里都是挤满人的,西方人的块头又大,我们想要瞻仰一下这位英雄的大作还真不容易。”
程蔓被他自嘲的调侃逗得嘿嘿偷笑,问道:“师兄,你以前来过?”
钟群嗯了声,回答:“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初对这幅只在书本中介绍过的名画很向往,所以一直想要来亲眼看看,最后也没有失望。”
程蔓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画。大片大片嚣张的明黄,绚烂又压抑。
她模糊想起了曾在杂志中看过的一句话:梵高是个骄傲的天才,他无法接受命运的不公带给他的任何屈辱与难堪,也不愿让世人瞧见、嘲笑他的落魄,终选择了最沉默最决绝的方式以求解脱。身后名从来不是他所想要的,他仅仅是希望保留最后那点卑微的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就不说啥了,家里事情紧急,比预期闹得还严重,没心思找地方上网。旷课良久的某人回来了。今天10点50分前会四更,明天两更。
☆、时光深处【第二更
忽然手机响起来,掏出一看,屏幕上闪动的名字让她额角青筋一阵抽动,本想不接,触及钟群疑惑的眼神,扯起嘴角勉强向他一笑,走开了点接电话。
“程蔓,你现在在费城艺术博物馆?”口气中有隐隐的笑意。
瞬间,她心脏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在人群中转了几转:“啊,啊,你……”
“别看了,我乖乖呆在中国等你回来呢。”那边笑意很浓,竟是将她的心思猜得分毫不差,没等她详问,他又说,“我不是故意破坏约定给你打电话的,你拉我进黑名单,我联系不上你。是你违约在先。”
恶人先告状。
程蔓恨恨咬牙了一番,才道:“是你满嘴胡言乱语。”
那头慢条斯理:“哦?我哪里胡言乱语了?你说来听听,我改。”
“……你心里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似对她的恼羞成怒毫无知觉,不知死活的某人继续撩拨。
她气得双颊通红,死性不改的家伙!想不通当初她是脑子发热还是怎么着,居然会答应他的条件。一言不发正欲挂断,彼端又轻笑了声,清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焦躁,他道:
“逗逗你就生气了?那我可怎么办啊?喜欢的姑娘太讨别人喜欢,我担心被人惦记上了不松口。”
程蔓立刻就怔在那里,很本能的脱口而出,“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会红杏出墙。”话音落了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耳根隐隐发起热来。
果然,秦准低声笑了,狡黠如得了食的馋猫,那声音透过漫长的电磁波传入她耳内,清越又喑哑:“嗯,有这种所有权觉悟就好。”
挂了电话,她走回钟群身边,脸上还有点热,抱歉道:“久等了。”
“没事,”钟群指了指展厅外的露天咖啡厅,微笑提议,“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好。”一直在默默等待他进入正题的程蔓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虽然尚不知钟学长到底想告诉她什么,可见他与适才完全不同的郑重其事的神色,大约确实是很重要的内容,令她长久缺乏的好奇心也慢慢浮了出来。
两人选了靠近草地的位置,午后阳光越过遮阳的落地伞,懒洋洋的斜照过来,不远处草坪上的巨大铜雕下,一群白鸽扑腾着翅膀朝万里无云的天空飞去。
叫了两杯蓝山,付了服务生小费,西装革履的钟群双手在桌上交叠,放松而不失优雅的姿态秒杀了不少路人眼球。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程蔓,我想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你对……秦准了解多少?”
她愣了一下,嘴边笑意敛去,微微的皱起眉头,嗫嚅道,“我……”顿了几顿,她摇摇头,口腔微苦,尴尬道,“很少,几乎不了解。”当年与他在一起,她从没听他谈及他的家庭,除了知道他有一个姐姐以外,就连他是S市市长儿子这件事,也是透过旁人之口才得知。“学长,你知道些什么?”
“对不起,我无意触到你的伤心事。”钟群面露抱歉,程蔓赶紧摆手说没关系,他微微笑了笑,并未直面她的问题,温和的眼睛直直注视她,说道,“说起来我与你算是老乡,我祖籍虽在B市,但从我爷爷那辈就已经搬到L市,回国后我与好友合伙开了家律师事务所……”
听他略提到事务所的情况,程蔓有些讶异,这家律师事务所她听过,这几年L市当地赫赫有名。似乎有些东西要破土而出,心里没由来的一紧,她抿着嘴唇问道:“这和秦准有什么关系?”
钟群调侃她:“这么着急?”
程蔓脸一垮:“师兄……”
他笑了下,不再逗她,重归肃穆:“我该和你道歉……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其实前些时候我到B市,一来是为了参加子秋的婚礼,二来是接受了委托,秘密调查秦准的财务状况与回国后的动向。”
“几个月前,L市的地产大王林旺明猝死在家中,医院给的说法是脑溢血中风,抢救不及,但据我的委托人所说,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林旺明去世后,家族旁系并未获得多少遗产,反倒是他的外孙秦准,归国不久就获得公司45%股份及其他不动产80%,而我们的调查资料显示,林旺明早年因不满女儿林美冉嫁入秦家,登报与林美冉断绝父女关系,声明不承认她所生孩子的继承权;7年前,林美冉一人回到L市,半个月后去世,死因不明,当时舆论不一,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并没有闹大。”
“照理说,林旺明即使念及血缘,也不会将大部分遗产都留给多年不见的外孙……”
“师兄,”程蔓苍白着脸色打断他,“如果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些,我认为,我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她指间收紧,无意识的握住杯子,轻声的说:“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钟群敛下眼中的黯光,拿起桌上的咖啡饮了口,半晌说:“很抱歉。”
“你没有错。”程蔓低着头,几乎没有了与他交谈的欲望,小声道,“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必须承认,最初想要接近你,确实存了点其他想法,想从你身上获取有用的信息。但现在我对你有好感,所以不想再对你有所隐瞒,当然,这些也不算什么机密。”钟群坦然望住她,嘴角有淡淡的安抚弧度,“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秦准违法的证据,所以如你所说,这或许只是场误会。”
她忽然就沉默了下来。两人之间安静得只剩下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午后柔柔的风吹得落地伞柄哐哐的响,不远处的大道上,法国梧桐树的叶子在阳光中轻轻的摇曳,撒下满地斑驳光影。偶尔有一两片不听话挣脱了树枝的怀抱,随风旋了几旋,缓缓下落。
七年前……
心脏被这三字微微撞了一下,回忆中那人与现实的秦准慢慢重合在了一起。她闭上眼睛,终于忆起那埋在时光深处的点滴往事。
那年寒假,L市的人民广场正热闹的放烟花,他到L市来找她,半撒娇半赖皮的逼她请客吃肯德基;她带着他穿过那条幽深弯曲的小巷子,地面石板斑驳不平,深鸽灰的天空点缀着几粒寂寥的星子,他懒洋洋的跟在她身边,一路闲唠嗑乱找茬惹她万分不悦,瞪他一眼,却见他黑眸幽亮,眉目神采奕奕透着股傲然贵气,叫人一个不留神就要被吸去魂魄。她后来还感叹过,若是放在古代,他一身轻裘白衣,手执锦扇,眼含桃花的笑盈盈冲人一望,那又是怎样的光景。
当时以及那以后,他从未表露过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她与他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的远。后来他一脸平静提出分手,丢下一句累了然后悄无声息的远走他乡,余下她一人苦思冥想到底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而如今,物是人非已经掩盖了过去的真相,也不知道在揭开之后,一切是否都已在岁月中变得无法预测。
良久,她定定看向钟群,语气里有点迷茫与难过:“学长,你不用在我身上下功夫了,他什么也没对我说过。”
她有些想通了,之前她为何迟迟无法下定决心重新与秦准在一起,并非记恨他的舍弃,也不是矫情矜持作祟,只是她一直隐约的明白,出现在她面前的秦准永远都是神采飞扬光芒万丈,而那个落魄又脆弱的秦准,她从未见过。与其说是没见过,倒不如说,他将他的另一半真实紧紧藏好,从来就不愿让她看见分毫。
胸腔溢出一股强烈而激荡的情绪,她一下子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好似明白了些东西,又好似皆是猜测一切都拿不准,一时竟没了心思听钟群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只胡乱找了个借口起身走了。
周二程蔓接到导师助理的电话,通知她到办公室填写申请,不日陪同詹姆森教授前往纽约。又提醒她晚上有场家庭式小聚会,詹姆森教授的所有学生如无急事,一律要出席。詹姆森喜欢通过聚会这种方式来探讨学术与课业问题,这个习惯程蔓早已摸透,赶紧记了聚会时间,又答应了助理提前到场,帮詹姆森太太做饭。
这里的做饭,当然是指做中国菜。虽然她的手艺很一般,但据吃腻了肥牛肉烤面包的詹姆森夫妇的说法:能吃到地道的中国菜就不容易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其他同学纷纷狗腿附和。
程蔓很受用,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久而久之也觉得:自己做的菜,其实也蛮好吃的……
这天下了很久的倾盆大雨,瓢泼的雨水滚滚冲刷着街道,直到过了下午茶时间才转成细雨,日光从云层中怯怯探出头。
大抵下雨天会让人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忧郁起来,从住所出来时候已经四点了,站在站台上等公交车,绵绵细雨落的不疾不徐,只能感觉脸上沁沁的凉,打在伞上扑扑的响,干净的地上湿了一片,水色均匀,泛着清凉的湿意。
她寻思着去超市转转,买点小葱豆腐猪肉什么的。豆腐在美国的超市不太好找,她在超市的好几个冰柜前转悠了遍都没找到,刚准备去前一个冰柜买点日本豆腐代替,人群中看到了个熟悉的影子,还没出声,那边已看见了她,喊了她一句:“程蔓,好巧啊,在这里都能遇上!”
☆、祸不单行(上)【第三更
程蔓面上有点纠结:“是啊,学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虐缘么……”
见她神色自然,并无那日膈应的表现,钟群宽心一笑,“我几个老同学都住在附近,我明天的航班,所以今天过来看看他们,刚出来想买点啤酒。”
程蔓了然颔首,这边是大学城嘛,几个同学都住在一块很正常。
“你呢?”
“和你差不多,晚上要和导师同学吃饭,我进来买点食材。”
“你会做菜?”
程蔓毫不脸红的点点头。
“现在会做饭的女孩子不多了,不知哪天有机会能尝到你的手艺……”还未说完,他身后传来一声高亢的女声,“钟,你跑到这里干嘛,啤酒在那边!”
程蔓循声望去,不远处站着个深眸高鼻的金发美人,修长笔直的长腿踩着裸色高跟鞋,豹纹底色的裙摆缀着粉嫩蕾丝,衬得肌肤胜雪,优雅动人,一双美丽的蓝眸若有若无地瞟着她。很是眼熟,想了想,原来是宾大聚会那晚扑入学长怀中的那位……再拉近些一想,这大概就是那玛莎拉蒂跑车的车主了吧。不知和学长是什么关系?情人?同学?同事?……
心里正瞎想着,钟群说:“那是我老同学,没什么特殊关系。”
程蔓说:“跟我说干啥,以后同你老婆说去。”
“也是。”钟群笑起来,面上仍是令人如浴春风的暖意,向她微微颔首,“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又补了句,“学长一路顺风。”
“……”
钟群有瞬间失语。哪有对即将上飞机的人说“一路顺风”的道理?
晚饭后程蔓被詹姆森教授单独留下,詹姆森太太被打发回房,程蔓坐在凳子上被导师冷飕飕的眼神盯得有点紧张,左顾右盼不敢直视他。半晌,詹姆森瘦削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人气:“vine,我今天为什么要把你留下?”
“……是作业没做好?”
“……”
“今晚的红烧狮子头不够吃?”
詹姆森冷冷看她一眼。
吞吞口水,“莫非……是和您太太那生活不和谐……?”
嘴角向上扯了扯,詹姆森露出个令人胆颤的微笑:“vine,你想被打屁股吗?”
教授,你才四十岁出头,不要搞得像变态怪叔叔一样好么……
程蔓哭丧了脸,屈服于导师的暴力威胁:“老师,我错了。”
“不要撒娇。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在作业里私自掺杂其他病例……”程蔓嗫嚅,弱弱举手,“我请求宽大处理,您看,我不是还给你带了好酒吗?”
詹姆森喝了口学生孝敬的老白干,被辣得微皱眉。瞥了眼正耷拉着脑袋一副俯首认罪模样的程蔓,这个来自中国的小姑娘优秀则优秀,就是平时小聪明有点多,常常有意无意膈应他。
什么好酒?不就是做菜时用剩下的吗?
沉吟半响:“算了,下次不要再犯了。”
程蔓心凉,又听导师带点伦敦音的平板腔调说:“病例报告我已看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虽然我的研究方向偏重神经科,但对于这种病症,我无能为力。”程蔓一怔,猛地抬首看向他,脸色有些白:“老师,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詹姆森似笑非笑,开口十分不客气:“不仅是我,只要有人可以提出完美的治疗方案,那毫无疑问,他将是下一年的诺贝尔奖得主。”
“从病例报告上看,患者45岁才被确诊患有进行性肌营养不良,同时确诊出的还有其并发症,心脏与呼吸道呈现衰竭趋势,发现得太晚,药物治疗已经效果不大,而vine,相信你也很清楚,目前该疾病的基因替代治疗仍处于试验阶段,十年内是不可能取得突破进展的,而患者今年已有54岁,等不了这么久的。所以,”寡言少语的詹姆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点口干舌燥,端起老白干润了润嗓子,却发觉雪上加霜,面色扭曲了会儿,这才慢悠悠道,“很抱歉,我帮不了你的忙。”
程蔓半天无法出声。
回去时天已擦黑,云层很厚,小雨还在绵绵不断下着,在路灯的照射下丝丝缕缕如细密银针。 风很大,将前两天的闷热一扫而光。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本想打车,不料由于前方出事故的关系,道路堵了许久,看着纷纷掉头的出租车,程蔓选择了走路回去。
好在带了伞,她估算了下,从大学城走回去大概40分钟,抄近路说不定20分钟就能到。若是抄近路,就需要经过几栋废弃楼房之间隔出来的小巷子,因为是废弃危房,为保障路人安全,又拉了隔离带的关系,路径很弯曲,一眼看去不是一般的偏僻幽深。
古人有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又云:世上无后悔药吃。
当察觉到有人不远不近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时,程蔓已在巷子的拐角处,左边一路往前是死角,右边是回去的路,但前行百米拐弯后又是一条很长的偏巷。从眼角余光可以判别跟踪她的人身材高大强壮,逃跑肯定没戏,没跑几步肯定会被抓住。
她悄悄将手伸进挎包里,能感觉到手心和额头正冒着细密冷汗,努力克制住拔足狂奔的冲动,她深深吸了口气,略略加快步伐往右边拐去。
那人果然也跟了过来。
她步履慢慢加快,心里暗想还好穿的是帆布鞋,虽然踩湿了但并不妨碍行动。身后脚步声渐急渐响,她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再度加快脚步,几乎是奔跑了起来!
身后浓浊剧烈的喘息声和鞋子踩在湿地上的“啪啪”声飞快逼近,程蔓恐惧得连面部神经都在微微战栗发麻,那人距离越来越近,只要再过几秒她就会被抓住——她将右手从挎包里伸出,猛地转身,防狼喷雾剂大量扑向那人,另附送一记用尽全力的断子绝孙脚!
那肥胖的中年猥琐白人发出一声疯狂嘶哑的惨叫!涕泪满面单手捂着眼睛,另一手挥着砸烂一半的啤酒瓶朝她疯狂刺来!程蔓脑袋一懵,来不及跑,下意识用手挡住,手臂先是一木,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烧痛从腹部处席卷而来,她什么也不想,脑子已经空白一片,对那人裤裆踹了一脚,转身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另注:进行性肌营养不良是基因缺陷所导致的肌肉变性病,随着病情加重,患者会失去独立行走能力,只能长期卧床。而且由于容易引发各种心脏类并发症,患者常因呼吸衰竭、心力衰竭而死。该病症国内外仍没有根治的办法,主要还是预防为主。
☆、这次换我在原地,等你
手臂与腹部剧痛不已!
该死的洋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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