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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之蓝颜如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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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回道:“店家,我们想住店,不知道有无空房间?”

大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干瘦的老苍头,眉头皱成川字形,打量我们道:“这里早不做生意了,你们没看见墙上贴着出售的字样么?”

我急着找住处,还真没留意墙上贴着的些什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见在一张被风吹雨打得字迹已经模糊了的黄纸上,隐隐写着“此店出售”四个字。

“这家也不能住么?”归海·星河身子一软,靠进她贴身丫头怀中,哀哀叫道:“我再也走不动了……”

我看着众人狼狈的样子,心中一动,问那老苍头道:“你是就店主人么?这店要卖多少钱?”我们就是再去找别的客栈,也未必能住下,与其没有目的的乱走,还不如干脆买下这个老店,看其破败的样子,应该不会太贵。

“我就是店主,街坊邻居都可以给我作证。”那老苍头眼珠一转,眸露贪婪之色,道:“本来我要卖500金币,但要是姑娘你买,就便宜点,400个金币卖给你。”

薛嬷嬷在我身后叫道:“你怎么不去抢?400个金币都够买一所新宅子了。”

那老苍头狡辩道:“新宅子那能和我这百年老店比,再说现在的宅子都小小的,我这可前后五进,外带一个有池塘的大花园,这么大的宅院少见的很了。”

薛嬷嬷抢白道:“你当我们是外地人呀,谁不知道你这破店就前两三进勉强还能住,后面的房舍园子早都坍塌荒芜了,听说还经常闹鬼,再大有什么用?”

老苍头气得叫道:“你这个臭婆子胡说八道,荒芜是荒芜了,可从来没有闹过鬼,我家老店干净的很,比你脸都干净……”

薛嬷嬷那里是能吃亏的人,撸胳膊挽袖子的冲前骂道:“我呸,你个老匹夫,你说谁脸不干净哪?”

“别吵了!”我一把拉住薛嬷嬷,道:“300!300金币,你要是卖,咱就马上成交。”

“太便宜了,不行。”那老苍头眼珠乱转,摇头道:“就是因为后面荒芜了,我才卖这个价,要是全都好好的,给我千金也不会卖。”

薛嬷嬷嚷道:“大奶奶您给的太多了,这破店200金都不值,咱们快走吧。”

“闭嘴,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那老苍头怒目瞪她,怕她坏事。

“贵就贵了,我也不再讲价。”一拍行囊,发出钱币撞击声,挂起职业笑容,断然道:“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卖就马上付钱,不卖我也没力气和你多说,我们立马就走。”

那老苍头神色变幻,还想再说,我转身作势要走。那老苍头果然着急,脱口道:“好,300就300,现钱成交!”

088 刑狱

古七色房屋买卖要比现代地球简单得多,写好买卖合同双方签字画押,然后一手房契一手金币就算完成。当然最好是把买卖合同递交到官府盖章,多一道保障,但非常时期也顾不了这么多,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再去盖吧,了不起多交点延迟费。

宅子诚如那老苍头所说很大,前后五进加一个大花园。但也的确像薛嬷嬷说的大都荒芜了,除了修缮过的门面二层楼和第一二进能住人外,其余全部破败不堪。

第一进最好,分给归海夫人住,归海·星河自然与其同住。第二进则由长史夫人和长史·晓晓、平彤居住,长史·伟奇十多天前去了别国分店例行巡视,归期尚早,但若得知归海家变应该会尽快赶回来。余下三十来个男女仆人便按照男左女右分住在这两进的左右厢房。

分配好房间后,我才发现我还没地方住,没办法只好在勉强还能住人的第三进挑选出几间房屋,简单打扫一下,和小六并听云台仅剩的下人,大厨与一个小丫头,一同住了进去。

一切安顿完毕,恰巧伶舟也找了过来,告诉我们归海·月明的确被抓去了刑部,但自进去刑部后就再探听不到一点消息,无论许以什么好处都没人敢帮忙,全说上面下过严令,不敢徇私,否则后果难负。伶舟无法只好跑去太子府求助,认为太子待归海兄弟素来亲厚,必会帮忙,却没想到太子和玉妃于昨日出游了,归期未定,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归海夫人本来醒了,一听这话又昏了过去。

我心中隐隐一动,暗觉蹊跷,“昨天走的么?怎会这样巧?”

“的确好巧。”伶舟亦点头,一顿若有所悟的抬头看向我,道:“大奶奶您的意思是……”

我摇首,“现在还不好说,世上巧合的事情也很多。”轻咬下唇,思索道:“但不管是否是巧合,太子都指望不上了。你再想想,小叔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朋友。”

伶舟摆手,“主子一向不喜欢参政议政,从不结交权贵,若非大爷出了事,和太子都不会走得这样近,平日又秉持君子之交淡如水,除了生意上的往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旁人是指望不上了。

事出突然,我又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毫无经验可谈,一时也无法可想,只好决定先去探监,打算见过归海·月明再说,他那么聪明也许有脱身之策。

随伶舟到了刑部,我才知道地球小说影视误人,刑部大牢设在刑部院内,根本就不可能给门卒塞点钱就进去探视,转悠半天连刑部大门都不得而进,更别说监狱了。

正焦急间,一行人马在我们面前停下,被前呼后拥在中间的赫然是冤家路窄的齐彻·瑜。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自上而下的看着我,眸光愤恨又厌恶,阴声讽刺道:“哎呦,这不是归海夫人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素来和你伉俪情深的归海大将那去了?”

我生生咽下已到嘴边的“你不是也一个人么?”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形势不如人,收敛点好,便淡然道:“何必明知故问,我是来探望小叔的,可你来这里做什么?”

齐彻·瑜举起一块亮闪闪的长方形牌子一晃,道:“真巧了,我也是来探望他的,为求方便还特意跟姐夫要了腰牌。”他姐夫是二王子,那他手中的腰牌就是二王子府的腰牌了,自然能在刑部通行无阻。

我眼前一亮,脱口道:“可以带我一起去么?”话才出口,便暗骂自己真蠢,他怎么可能会帮我?

齐彻·瑜果然嗤之以鼻,道:“你丈夫拐走了我的未婚妻,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已有心理准备,闻言淡定点头道:“不行就算了。”

大概是我放弃的太快,齐彻·瑜反而冷哼一声,道:“这么容易便放弃,你显然没有真心要探望归海·月明。”

我仰头瞪他,“怎样才算有真心?公子请明示,只要我能做到的必然会做。”

他眼珠转动,阴阴笑道:“比如么……跪下来求我,哭着叩首,磕得头破血流什么的……”

我心知他素来阴险,警惕的道:“如果我这么做,你就会带我去见小叔么?”

他挑眉,“不,看我心情。”

我转身便走,冷笑道:“我从来不做结果不明确的事情,你想我叩头求你可以,但就必须保证带我去见小叔,否则休想。”

齐彻·瑜气得尖叫,“你这个女人,都这种时候了,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我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就是这种时候才要更加谨慎,免得被小人所乘。”

“小人?你说谁是小人?”齐彻·瑜怒叫一声,突地桀桀怪笑起来,“你既然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便带你去见归海·月明,看你到底求不求我。”

我实在没有想到齐彻·瑜会真的带我去见归海·月明,简直像做梦一般的随着他进了刑部大门,直到来至后园刑部大牢,走在阴暗潮湿的监狱通道中才有些真实感。

一个狱卒头头模样的矮胖男人点头哈腰的走在前面给我们带路,直到走完长长的通道,来到最后一间牢房,才恭敬的对齐彻·瑜,道:“归海·月明就关在这里了。”

我不敢相信里面那个倚坐在墙壁旁,披头散发满身血迹的人便是芝兰玉树般的归海·月明,抢前两步冲到栅栏旁,叫道:“小叔,小叔,月明真是你么?”

那人闻声霍然抬起头来,面上虽然亦有几块血污,但却仍然难掩皎洁容色,眉如春山,眼横秋水,不是归海·月明还有那个?

“嫂子?你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会在这里?”他一愣,踉跄站起,疾步扑前,和我隔着栅栏相望。

牢中太黑,离得近了,我才看清他身上满是鞭痕,月白色的中衣都几乎被鞭碎,一条一条的合着污血粘在他的身上。

我不敢相信的探手去抚他面上的血痕,哽咽道:“不是昨夜才抓进来吗?这才多久呀,怎么就打成了这样?再说你何罪之有,凭什么用刑?”

“来到这里,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不过是说我包庇大哥,帮助他潜逃罢了。”他反而微笑着安慰我道:“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即使定罪,也罪不至死……”抓住我探向他面上的手,飞快塞入一个微凉的圆形东西,“快回去吧,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迟疑一下,垂眸小声道:“但是若可以,请帮我照顾下母亲……”

话未说完,他却骤然离我远去,我一呆抬头,才看见原来是被齐彻·瑜身边的两个健壮侍卫左右架了起来。齐彻·瑜趁着我们说话时,已经命令狱卒打开牢门,走进狱室中去。

“啪……”齐彻·瑜挥手一鞭狠狠落下,鞭上倒刺立时带下归海·月明一片皮肉。

“啊,你做什么?”我完全没有想到他敢打归海·月明,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愤怒的叫道:“你又不是官府中人,凭什么打他?”

“谁说我不是官府中人?我十六岁时就受封五级典书史了。”齐彻·瑜切齿笑道:“再说我便真的没有功名在身,也打得他,进来这里就要有这种觉悟……”反手又是一鞭,重重落在上一鞭伤痕上,已经被撕去表皮的嫩肉立时又被带起一层。

“嗯……”饶是归海·月明那样硬朗的人,亦痛得闷哼一声,泛起一身冷汗。

“住手!住手住手,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要怎样……”我想冲进牢房中,却被齐彻·瑜的侍卫拦在外面,只好隔着栅栏哭喊。

“咦,哭了?刚才的硬气劲那去了?”齐彻·瑜狂笑,挥臂接连两鞭,又都打在那道鞭痕上,血肉飞卷,竟隐隐露出森森白骨。

我反应过来,他是在逼我求他,无暇多想,脱口叫道:“求你,我求你,不要再打了……”

089 死局

我反应过来,他是在逼我求他,无暇多想,脱口叫道:“求你,我求你,不要再打了……”

归海·月明满面冷汗,却还强撑着安慰我道:“我没事,不用求他,你快走,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

“没事?”齐彻·瑜阴声笑道:“明月公子,你不觉得浑身发软么,我这鞭子在软筋散中浸泡了一夜,专门用来对付内家高手。你那赖以护体的内力消失殆尽,你便知道有多痛了。”

我本以为归海·月明不想与官府为敌才毫不反抗,现在方知道即使想反抗,也无力反抗,因此心中更加惶恐,急声道:“我愿意按照你说的做,叩头下跪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再打了。”

“不要……不要为了我跪他……”归海·月明此时才色变,振臂想甩开架着他的那两个侍卫,却晃了一晃,无力软倒。

齐彻·瑜又举起鞭子,桀桀笑道:“求与不求,随便你们。”

我看着归海·月明血肉模糊隐现白骨的伤口,什么原则骨气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噗通跪倒,流泪哀求道:“求你,我求你了,求你不要再打了。”有选择才能有骨气,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归海·月明骤然睁大双眼,困兽般低叫,“嫂子……”因情绪激动,而血流得更快更急,瞬间便染红了半边身子。

齐彻·瑜得意的大笑,“这回不跟我讨价还价了?”

“不敢,再不敢了……”我的双眼亦被归海·月明的鲜血染红,我向来最是护短,相处日久,已真当归海·月明是小叔,是家人,此时见其这样被虐,恨得直想抽出魂弓魄箭,射穿了齐彻·瑜,但思及后果却不敢妄动。唯有重重叩首,让肉体上的痛压制澎湃怒意,否则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如此用力,几下便头破血流,鲜血披面,和着眼泪,宛如血泪一般滚落,咬紧牙关哽咽道:“方才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个女人一般见识。”

是谁说过,自己先低到尘埃里,旁人便懒得踩了?

齐彻·瑜眸露得意之色,阴险笑道:“我可没说你求我便答应,我现在的心情还没有好到要放过他。”手起鞭落,又抽在那道伤痕上,血肉飞溅,真的露出其下白骨。

归海·月明失去护体内力,一直靠意志坚忍,怕我担心,哼都不肯再哼一声,却早已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但鞭骨之疼,痛彻骨髓,此时再熬不住,脖颈一歪,昏了过去。

“小叔,小叔……”我紧紧抓住栅栏,恨不得挤身过去,惊声尖叫道:“齐彻·瑜,你真要把他打死不成?小叔还没有定罪,你若要是打死了他,如何向刑部交代?如何向王上交代?”

架着归海·月明的两个侍卫之一,伸手一探归海·月明的鼻息,低声禀告道:“呼吸微弱,再打真可能会打死了。”

“哼,商人最是奸滑,肯定是在装死……”齐彻·瑜眼珠骨碌乱转,伸脚一踢伏在地上的归海·月明,冷哼道:“算你运气好,我正巧乏了,今天就暂且饶过你。”把沾满鲜血的皮鞭扔给手下,“收好了,称手得很,可以留着再用。”当先走出牢房。

“小叔,小叔,你醒醒……”我扑前想进牢房看看昏迷不醒的归海·月明,却被齐彻·瑜命人架了起来。

我额头红肿,血泪披面,狼狈无比的哀求道:“求求你,让我进去看看他,只一会就好,,只一眼就好……”

齐彻·瑜视若无睹的走过我身前,头也不回的扬声道:“休想!架她出来。”

架着我的两名侍卫轰然应喏,全然不理我的哭求央告,如狼似虎的拖着我跟随齐彻·瑜向外走去。

那瞬间,我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想要打倒这两个侍卫,跑回去看归海·月明。可打倒他们两容易,其余的侍卫怎么办?还有两厢虎视眈眈的狱卒,监牢外刑部的官差守卫更是不计其数,我半分胜算都没有,只好咬牙死忍,任凭他们把我架出刑部。

守候在刑部大门外的伶舟看见我们出来,远远便叫道:“大奶奶,您见到主子了吗?怎么样,主子可还好?”

“哈哈哈,好的很,好得不能再好了……”齐彻·瑜阴声大笑,接过小厮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在跟着轰然大笑的侍卫们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马队带起的疾风差点没把被他们甩开脚步轻浮的我带倒,多亏伶舟一把扶住,打量我狼狈的样子,急声道:“大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有事。”我就势抓住伶舟的手臂,抬眸直直看着他道:“伶舟,我要再去见小叔,不管用什么方法。”

伶舟伶俐,听我语气便知不好,紧张的道:“到底怎么了,莫非是主子……”

“正是。”我点头,如实告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归海·月明现在的处境有多么不好。

“不应该啊。”伶舟震惊,“以咱们家在蓝国的根基势力,主子便是进了监狱,官府也不敢如此苛待,除非……”

我心思电转,脱口接道:“除非要连根拔起,所以才不用留有余地。”和伶舟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恐怖。

“那小叔岂不是非常危险?”我手上用力,把伶舟拉至偏僻处,低声道:“我知道一般世家大族都暗地养有死士私兵,咱家有没有?”

伶舟点头道:“有,但不多,就一百人。”

“怎么这样少?”我失望,道:“劫狱都不够……”

“嘘,大奶奶这种话可说不得……”伶舟吓得左顾右看,连连摇手道:“咱家是殷实商人,养那么多死士做什么?再说即使有实力劫狱,也不能劫,劫狱是大罪,要株连九族的。归海家世居蓝国,现有千余口族人,若被株连九族,恐怕会血流成河,就是咱们去救主子,主子也不会跟咱们走,否则主子怎会毫不反抗,任凭官府抓走。”

“天,那该怎么办……”我呻吟,忘了不是人人都同我一样,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以归海·月明的脾气,的确如伶舟所说,宁可自己死,也断不肯牵连全族陪葬。此时我忽然怀念雪无伤,若是他就简单多了,肯定不计后果先越狱,恶人也有恶人的好处。

伶舟亦焦急的道:“再想想别的方法……”

“钱!”我陡然抬头,“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计代价买通负责官员。”摊开手掌,给伶舟看归海·月明塞给我的那块玉环,“认得这块玉环不?小叔曾说过可以凭它向任何一家珍宝坊分店要钱要人。蓝都总部虽然都被查封,但别的国家分部不会受到影响,你立刻召集死士去各国筹钱。”

“这玉环虽然的确是主子的信物,但现在恐怕没有什么用了。”伶舟摇头,皱眉道:“昨夜主子被抓走后,我已经着人用信鹰传书给各国分店负责人,要他们筹备资金,运来蓝都应急,可是不知为何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封回信,而且连桑山死士们也断了联系。”桑山是归海家祖产,位于蓝绿边境接壤处,连绵几千里,雨水充沛,桑林遍布,是归海家世代豢养死士的地方,而死士只有历代的归海家主凭半枚虎符才能调动。

“怎会这样?”我一手扶额,情况坏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沉吟道:“看来是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置归海家于死地了……”

归海·云开出走,左丘·清韵随之失踪,归海府和珍宝坊总部被查封,归海·月明入狱,太子带玉妃出游,各国珍宝坊分部没有回应,和家族死士断去联系,所有的一切形成一个局,人为的死局。

090 穷途

我本以为事至如今,已经坏到极点,却没有想到还有后招等着我们,淋漓尽致的栓解“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当我和伶舟回到“通源恒”时,只见那破败的大门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满屋满院挤满了陌生人,一问才知都是在珍宝坊定制了衣裙的客户。珍宝坊的服饰号称七色第一,等同于地球的高级成衣,一件最少要百八十枚金币,而来要求退钱的人足有二三百个,也就是说至少要有二三万金币才能打发走这些人。

我手里只剩七百金币,和几万之数相差甚远,且这是最后的一点钱,全家几十口人要靠这个穿衣吃饭,我那敢轻易动用它?

没钱还,这群人就不走,都是些替主人来要债的婆子仆役,轮班守候在院子里,吵嚷得我们无法正常生活休息。

长史·晓晓、归海·星河等自小娇生惯养,那里经历过这种事,吓得半死整日啼哭。归海夫人实在无法之下只好厚着脸皮,让伶舟带着几名伶俐的小厮去富裕的族人家里借钱,但收获甚微,只有我结婚那日,主持闹洞房的归海重生偷偷送来了2千金币,并告知我们有王族中人发下话来不许接济我们,否则和我们一样论处,所以大家都不敢施以援手。

三天后,我们都频临崩溃,归海·星河冲出去喝骂要债者,反而被他们推倒跌破了头,长史·晓晓吓得又犯了呆病,归海夫人病情加重,水米不进。至此我才知道钱的重要性,只要能让这群人离开,卖血卖肾卖身都可以商量,也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为钱铤而走险,有人为钱抛弃尊严,真正是一分钱憋倒英雄汉,活了两世就没这么窝囊憋屈过。

这期间又有几名下人受不了逃跑了,我手里虽然多了2千金币,但离三万之数还是差得远。我苦思冥想地球小说影视中的穿越女是如何能日进斗金的,首选当然是卖艺卖笑卖身,巴巴的跑去歌舞坊面试,结果第一轮就被淘汰下来,因为有的是比我歌喉婉转舞姿优美年轻靓丽的女孩,拿老鸨的话来说,就是她又没疯,干嘛要收一个什么基础也没有的18岁大龄残花败柳?我备受打击,想了想好像还有神马厨娘挣大钱的,于是又跑去酒楼自荐,靠有别于七色的地球菜的确被录用了,但一问月薪才20金币,也就是要十五年才能还上债,于是我很绝望,在街上转来转去很认真的想要不要就这样偷偷溜掉,再不回去了?

想归想,可还是无法真扔下那帮老弱妇孺和狱中的归海·月明,在天将擦黑之时,认命的又回到了通源恒。

家中一切如旧,还是挤满了要债者,且好像又多了数人,看见我进来纷纷举起收据单向我要钱。我在伶舟等几名小厮的帮助下才挤进归海夫人的房中,长史夫人、平彤等都聚在归海夫人房中等我消息,见我垂头丧气的走进来,便知道又是无果,不禁失望的纷纷抽泣起来。

正在此时,一群黑衣人簇拥着一个身形高大,头戴围着纱幔的斗笠,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走了进来。

“阁下有何贵干?”伶舟疾步上前拦截,却被那人随手挥开,径直登堂入室,走进归海夫人的房中来。

伶舟虽非一流高手,但自小跟着归海·月明习武,身手绝对不俗,那人竟能随手把其挥开,武功实在惊人。

我一惊跃起,横身挡在归海夫人床前,扬声问道:“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那人纱幔遮脸,看不见表情,他的眸光却有如实质般的透纱而过,凝注于我的脸上,半晌都没有言语。

我心生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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