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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之蓝颜如玉-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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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骗我,没有洗干净,还是很脏……”他却使劲往下坠,还想坐回水中去,用力摇头,自言自语般的嘟囔道:“脏,好脏,没有洗干净,洗不干净了,怎么办?怎么办?好脏,好脏……”

我焦急又心痛,顾不得他满身是水,拦腰抱住,硬从浴桶中拽出来,放到我才坐着的椅子上,然后抓过一条大棉巾帮他擦拭身体,他却不肯合作,左扭右摆,甩得水珠乱飞。我无奈之下,只好用棉巾把他裹住,俯在他耳边道:“殿下是男子,即不用守身如玉,亦无什么名声桎梏。你熟知去歌舞坊睡个花伶得多少钱,咱一分钱没花就把荒荻女族的三王女睡了,实际是占了便宜呀……”

“便宜?她?我占她便宜?呕……”暮霭·深蓝愣了一愣,竟似听懂了般的俯身呕吐起来,好在腹中没有什么食物,只吐出几口酸水。

“洗完了没?吃饭了……”正巧图仑端着一大托盘热气腾腾的食物走了进来,看见暮霭·深蓝在呕吐不禁一愣,问道:“怎么吐了?快喝两口热粥压一压……”

“好。”我忙端起粥碗,舀起一勺米粥送至暮霭·深蓝嘴边,暮霭·深蓝眸色更见清醒,不再挣动,配合的喝了两口,我欲再喂他吃点菜,他却摇头拒绝,裹着棉巾默默走至床边,掀起棉被把自己密密包住,面向里缩成一团闭目不语。

我和图仑对视一眼,不敢去打扰他,胡乱喝点热粥吃几口小菜便算完事,因怕夜长梦多,商量明早就启程离开这里。怕惊动暮霭·深蓝,也没撤下浴桶,图仑自去外帐休息,我则又打了个地铺,睡在暮霭·深蓝床边好照顾他。

因为担心暮霭·深蓝,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却仍然保持原样,蜷缩着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了,见他一直不动,不禁有些害怕他想不开,又咬了舌头什么的,便悄悄爬起来,探头查看,但见他满面泪痕,正在无声哭泣,也不知道已哭了多久,以至把睡枕都打得湿透。

我一时心如刀割,想也未想的伸臂从背后抱住他,哽咽道:“不要再想了,都已经过去了。咱们明天就启程回蓝国,太女已死,你自然也不必嫁了……”

“我要杀了她……”暮霭·深蓝突然出声,声音细小,若不是我贴得这么近,根本就听不到,但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恨意,在暗夜中听来却格外惊心,赌咒发誓般的低喃道:“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他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咒语般的念来念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慢慢睡着了。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小心的放开他,悄巧回地铺上,望着他缩得小小的背影,心中酸痛异常,但无论多难过,到底抵不住本能,眼皮渐重,朦胧睡去。

是嘈杂声把我惊醒,一看天色才蒙蒙亮,就听见外帐图仑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进我家里?”

一个陌生的女声,张扬喝道:“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我们穿着战甲,你说还能是什么人?”

我一惊猛然跃起,把地铺卷上掷到床里,一手捂住暮霭·深蓝的嘴,以防他突然醒来叫出声,一面伏在他耳边轻唤,“殿下快醒醒,有人来了。”

图仑堵在里帐门口,为我们拖延时间,“这是战甲么?我好久没回荒荻了,一时认不出来也很正常,再说就算这是战甲,你们也不一定便是士兵呀……”

那个陌生女声不耐烦的吼道:“废话什么,赶快给老娘滚开,老娘是三王爷的亲卫军,奉三王爷命令搜查一个逃跑的男宠,你竟敢阻拦不成?”

声音入耳,我急得不行,环目四顾,空空荡荡,只有床下能藏人,但躲进去百分之百会被搜出来,根本就是无用功。

图仑挡在门口不肯让路,高声喝道:“你说三王爷的命令就是三王爷的命令吗?空口白牙如何作准,我要看凭证。”

此时暮霭·深蓝亦醒来,也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下意识的死死抓住我的手。我一向富有急智,俗称考试型人才,一眼看见还摆在地中间的浴桶,掀开棉被抱起暮霭·深蓝,低声对他说道:“别怕,现在没时间解释,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保证没事。”

暮霭·深蓝用力点头,美眸中透出深深的信任,抓着我的手亦松了少许。

“你屏息藏到水里,千万别出声。”我抱着他快步走至浴桶边,弯腰把他放进水中。反手三两把脱光自己的衣裙,亦跨入浴桶中站定,飞快的往身上撩几把水,然后把长裙一边搭在桶外,一边掩在胸前,正好形成个斜面小帐篷,遮住其下的暮霭·深蓝。

“你他|妈再不给老娘滚开,老娘就杀了你,难道那男宠藏在里面……”我才做好这些,就听外面“嘭”然声响,图仑被猛然推进来,帐帘亦被她勾掉,随即涌进一群膀大腰圆的女兵……

129 关卡

“妈的再不给老娘滚开,老娘就杀了你,难道那男宠藏在里面……”我才做好这些,就听外面“嘭”然声响,图仑被猛然推进来,帐帘亦被她勾掉,随即涌进一群膀大腰圆的女兵。

“啊啊……”我抓着一角裙摆掩胸,特意放声尖叫,假作惊恐的颤声道:“你们……你们是谁,想……想要干什么?我我只喜欢男人,强迫我也没用……”

那群女兵齐皆一愣,领头的怒道:“呸,那个喜欢女人?你他娘的胡说些什么。”

我佯装不解的问道:“那……那你们闯进来做什么?强……强盗?我们没钱……”

“谁是强盗,你他娘的是瞎子么,没看见我们穿着军装?”那首领拿眼四处一扫,毡房空空荡荡一目了然,狐疑转向图仑道:“什么都没有,你为何不让我们进来?”

我忙接道:“我在洗澡,姐姐自然不能让你们进来。”

那首领皱眉道:“你又没把,有什么怕看的?”

我假作气愤的道:“你洗澡时,我带一群人去参观,你姐姐可同意?”

那首领回头瞅了眼身后几十号人,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几乎全裸的我,情景的确有点诡异,不禁抓了抓乱蓬蓬的大头,咕哝道:“我他娘的没姐姐……”语气大有松动,不似先前疾声厉色,显然信了几分。

我才偷偷松口气,忽然一眼瞥见昨夜用来裹暮霭·深蓝的三王府床单,虽然皱成一团扔在地上,但材质优良绣工精美,和这房中粗陋物品格格不入,若被发现,实难解释。且她们又是豸彧亲兵,若有人见过这床单,那就更加糟糕透顶百口莫辩。我一急之下汗都冒了出来,好在她们全在找寻能藏人的地方,没注意到床单,我忙拼命向图仑打眼色。

图仑却在奇怪我把暮霭·深蓝那么大一个活人藏那去了,亦跟着那群女兵四处撒么,没注意到我眨得快要抽筋的眼睛。

我急得不行,直想扑过去抽打她,活了两辈子也没这样努力抛过媚眼,她却完全不领情,看都不向我看一眼,真是好忧伤……

但生活的精彩之处,往往便是出人意料。我以为图仑心思粗大得已经不能再粗大了,居然能罔视我三五十个眼色,那群女兵立时便予我迎头痛击,几十个人都没在意地上那亮灿灿的床单,看了看床下和箱子里没人便扬长而去,走得那叫个决绝果断,唬得我都傻了眼,真真是没有最粗心,只有更粗心。

我的站在浴桶中,张大嘴巴完全无语,想了又想也没想明白,荒荻女族怎么能存在这么久还没被七色灭了国,若论心思细腻聪明机巧,荒荻女子打|飞机都追不上七色男子,如此粗心大意,她们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简直就是千古之谜!

图仑到现在也没发现我的异样,跟着出去关上毡房门,又“噔噔”跑回来瞪大眼睛四处乱看,诧异之极的问道:“妹子,小王子到底那里去了?”

“在这里……”我这才猛然回神,忙掀开长裙一看,只见暮霭·深蓝还原样蜷缩着,整颗头都浸在水中一动不动,不禁脱口道:“天,不是憋坏了吧?”飞快伸出手,向上一拽他,“殿下,殿下,没事了,她们走了……”

暮霭·深蓝随着我的力量仰起头,“噗”的吐出一口水,小脸红得红布一般。

“殿下,你没事吧?”我见他无事,自然开心,探手抚去他面上水珠,本以为脸红是憋的,却觉掌下火热,不由一惊道:“怎么这样烫,是不是发烧了?”

暮霭·深蓝却猛的把头转开,抿唇道:“没有……”

“没有发烧,怎会这样热?”我诧异的跟着摸向他额头,他却不让我碰触,把头愈加向后扭去,面上更红,眸光闪烁的低声嚷道:“都说没事了……”

我一愣,心思电转,不禁满面通红。原来我全裸对着他,他坐在水里,头部正好平齐我的三角地带,我站了多么久,他便对了多么久,少年热血,又已经尝过欢|爱滋味,自然难免欲|火中烧,身体滚烫实属正常反应,我却当做是发烧,他不尴尬才怪。

图仑却还来凑热闹,张大嘴巴惊叹道:“天,竟然藏在水中,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才还偷偷奇怪妹子你怎么跳进了桶里……”

我十分想说你要是能看出来才奇怪,但感念她的好,到底忍住,苦笑道:“姐姐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和王子殿下穿上衣服再说。”

图仑这才恍然,一面捂嘴偷笑,一面向外走去道:“我去牧场赶马,再顺道买些吃食,你们穿上衣服收拾下,等会儿我回来接你们一同上路。”

“嗯,姐姐去吧,我们马上便好。”我忙答应,等图仑出去后,当先跨出浴桶,飞快穿好衣裙,再把图仑小舅的衣裤递给暮霭·深蓝。

衣裤有些肥大,但总好过床单,只是没有鞋。我从行礼箱中翻出一双自己的麝皮靴给暮霭·深蓝试穿,但他虽高不了我多少,也就一米七二三的样子,脚看着亦秀美纤细,却连靴筒都塞不进去,更不用说穿上了。无论长得多美丽,男子就是男子,骨架摆在那里,天生差异没有办法。

无法之下,只好等图仑回来再说。我先把行礼箱打好,又收拾下房间,把那床单塞进灶下烧掉永绝后患。球球圆圆一直在床里睡觉,被我随手扔到床上的地铺卷压在下面,反而没被粗心大意的女兵们发现,经我叫醒还不开心,摇摇摆摆的又钻进行礼箱里继续睡。我一贯溺爱它们,拿它们毫无无法,只好放任不管。

大约半个对时后,图仑满头大汗的拎着个包裹走了进来,顺手塞进我怀里,道:“外面到处都是兵,搜查得太严了,对七色人更是百般盘问,这里是套我族女子衣裙,你换上再走,省得麻烦。”

我自然没有异议,围胸短裙又不是没穿过,虽然好久不穿有些不习惯,但生死关头,那还顾得这些,马上避进角落里换上,竟然极其合身,露出纤腰长腿,别有一番风情。

图仑虽然仍嫌我纤瘦,但还是忍不住称赞了两句,暮霭·深蓝更就双眼一亮,虽不好意思多看,眼角余光却不时瞟来,流露出爱慕依恋之色。

暮霭·深蓝虽然穿着荒荻男子的衣服,但他长得实在太美,无论怎么看也一眼就能看出不对,所以我很是担心,问要不要涂些灰之类的遮掩下。图仑却说不用,她自有安排,听闻暮霭·深蓝没有鞋子,便找出双她小舅的鞋给暮霭·深蓝穿,虽仍然是大,但总胜于无。

一切妥当,我们便跟着图仑走出门来,只见200匹马并一辆大车,乌泱泱的一大片,好在图仑家比较偏僻,草原广大,最近的邻居离着也有几百米远,是以无人理睬我们。车上乱七八糟的放着几箱荒荻特产,和两大包吃食,并一些锅碗瓢盆,还有干柴、牛皮帐篷等物。

我正想图仑要怎样安置暮霭·深蓝,图仑便从车下拽出个抽屉般的匣子,道:“这是我和娘用来运送贵重物品的暗格,王子您委屈点躺进去,虽然会有些气闷,但非常安全。”

暮霭·深蓝经此大变,沉默许多,一声不响瞪进去,长短还有富余,里面又铺着层毛毡,跟张小床一样,竟是个不错的藏身所在。

我大喜,这才放心,把行李箱放到坐骑上,翻身上马,图仑赶车,马群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向前行去。

长话短说,转眼便是三天,虽碰见数波女兵,也被叫住搜查几遍,但俱都有惊无险。路上又听闻豸彧虽然还没有攻下王宫,但已经占了上风,太女部落败走东迁,草原深处,女王强撑病体死守王宫,下旨封大王女为太女,招其回援平息叛乱。

眼见前面便是荒荻边界一线天,我和图仑不由俱都精神一震,过了一线天虽然还有三天路程才能到达波澜江,蓝国势力范围,但到底是出了荒荻国境,心理上觉得安全许多。

我正开心,突然一眼看见守在一线天入口处的领头之人,竟是闯豸彧大帐时,遇见的那个身手高绝的英俊金发男子。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可是看见过我的脸,虽然当时烛火昏暗,我又满面血污,但习武之人眸光锐利,他能认出我来也不奇怪。

图仑显然也认出了金发男子是谁,但她那时蒙着脸,荒荻女子身材又都差不多,金发男子认出她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她倒不怎么惊慌,只是担心的向我看来。

我心中着急,下意识的一勒坐骑,却忘了后面的马群,紧跟在我身后的那匹马,一头撞在了我坐骑的屁股上,我坐骑被撞得扬首一声嘶鸣,随即往前窜出。我无防之下被颠得差点摔下马来,正想勒住坐骑,突然心中一动,便就势一头栽下马去,接连几滚,沾满灰尘,又抓起泥土抹个满脸,忽见地上有几堆新鲜马粪,干脆一咬牙,屏息把脸按上去,脸上立时沾满黄黄绿绿的粪便,那个味道不呼吸都直入心扉,感觉简直难描难述。

心中把那金发男子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一遍,才稍觉平衡,强忍住恶心,还不敢抹掉,一点不擦又太假,只好把手也牺牲掉,胡乱扒拉两下,便顶着一脸马粪向那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去。

“妹子,你没事吧?”图仑早还担心我受伤,见我这个样子立时恍然大悟,亦配合的赶着马车,领着马群跟了上来。

那金发男子不但长得英俊,穿着亦与众不同,皮甲上镶嵌着纯金打造的边缀,在阳光下耀眼生辉,神武不凡……

130 心药

金发男子不但长得英俊,穿着亦与众不同,皮甲上镶嵌着纯金打造的边缀,在阳光下耀眼生辉,神武不凡。

那夜大帐昏暗,我又急于救人,错把灯晕当发色,以为他眸发自体发光,是纯正的金色。如今在阳光下,才看清楚他的眸发实际更接近于黄沙的颜色,通俗点说就是黄金发光,黄沙亚光,这种内敛古朴的光系,中和了他形诸于外的勇武霸气,形成一种十分独特的个人气质。距离越近,越觉得他无论相貌气势都万中无一,再加上高绝的身手,几乎可以比拟巫王寂灭、妖王迦旃之流,且他耳上也带着黄金打造的三骨鲛人耳饰,掩去了真正耳朵的形状,令我不禁怀疑他亦是半魔族人。

“站住!”五步开外,那男子便冷喝,阻止我再向前走,“你们是那个部族的,要去何处做什么?”

我应声站住,闯帐时我们没有说过话,倒不怕被他认出声音,这几日亦听多了图仑回答盘查的话,早就知道应该怎么说,所以便张开欲言,却忘了满脸的马粪,一路走来已被风吹得干了大半,粪便中的草梗随着脸部动作瑟瑟直掉,我又恰巧站在上风处,连气味带渣渣一起顺风飘向那男子,那男子并其身后几名女侍卫不禁同时掩鼻后退,眸中大有厌恶之色。

我心中虽然也恶心万分,但对这个意外效果很是满意,正想要不要再多抖点草梗粪渣下来,让他们跟我有难同当,图仑却已驱车赶来,跳下马车大声答道:“我们是乌契部族的,部落中人大都以贩马为生。现要把这批马赶去白国贩卖,还请大人放行。”随之奉上荒荻女族的行商证。

那男子身后一名女侍卫走前接过去,看了看奉给那男子,讨好的道:“证件无误,沙统领您来荒荻日短,大概没听说过乌契部,因为人少,又大多在外贩马,所以默默无闻,但的确有这个小部落。”

那男子却不接,只扫了一眼,负手点头道:“既然无误,搜下行李马车,若没什么不妥,便让她们过去吧。”

那女侍卫躬身领命,把行商证还给图仑,招来两名女兵,让她们搜查行李马车。马车上虽然堆满东西,但一目了然藏不住人,那两个女兵也就随便扒拉几下,又用木棒捅了捅干草堆,即回说没有什么不妥。那女侍卫颔首,才欲让我们过去,那男子突然竖手一挥,制止那女侍卫开言,迈步向马车走来,似乎是想自己动手搜查。

我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大急,这男子明显非那些粗心大意的荒荻女子可比,若被他搜出暮霭·深蓝可就前功尽弃。眼珠一转,忙抢前几步,爬上马车乱翻,特意摇头晃脑的让脸上草梗粪渣掉得满车都是,看起来恶心无比。

那男子果然皱眉止步,冷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找手巾擦脸啊……”我粗着嗓子,佯作憨傻的回答,特意喷出一大口吐沫星子,合着粪渣溅得到处都是,那个视觉效果和气味简直只有“震撼”两字能形容。

图仑配合的向那男子躬身行礼,赔笑道:“大人您别见怪,我这妹妹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过,自那以后脑子就不太好使,一贯痴痴傻傻的,还请大人多担待。”

那男子显然被我恶心着了,生怕给口水粪渣溅到,接连退后两大步,满眸厌恶之色的挥手道:“赶快走吧。”

我暗暗长出一口气,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充傻装楞的对图仑嚷嚷道:“姐姐,我那条绣花手巾哪?怎么找不到,是不是让你给藏起来了……”

“我藏你绣花手巾干嘛,你喜欢得跟什么似地,早上还看见你拿着了,再仔细找找……”图仑一面与我应和,一面跳上车座驱马向前,后面的马群训练有素,自动跟了上来,直到完全走出一线天,我们两才相对长出口气,一起软倒在车上。

“哎呦,你的脸比真正马粪球子还恶心千百倍……”图仑指着我爆笑,好久方才止住,咂嘴道:“啧啧,你们七色女子不是最爱干净么,居然能为小王子做到这种程度,你是不是喜欢他呀?”

我一指车下,竖指于唇道:“嘘,别胡说,他都能听见……”

暮霭·深蓝恰在此时出声道:“琥珀你做了什么?图仑姐姐为何这样笑?”

我忙答道:“没,没做什么……”

图仑却瞪我一眼,快言快语的道:“王子殿下你以后若得势了,可千万别忘记你这个琥珀姐姐,再没有对你这么好的人了。她为了遮掩本来面目,把那么漂亮的小脸拍在了马粪堆上,一般女子都做不到,何况她这样的美人……”

我急得推她,悄声道:“快别说了,他回去蓝国还不知会怎样,你却说什么日后得势,这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么?”

“我知道……”暮霭·深蓝却在沉默半晌后,突然斩钉截铁的道:“图仑姐姐放心,只要深蓝不死,便不会忘记她的好。”

“晕死……”我不禁道:“你们两再这样说,我就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咱能不能换个话题?比如找个地方让我洗把脸……”

“算你问对了人。”图仑笑道:“离开官道向右转十多里的地方有个小湖,我经常赶马群在那里过夜,虽然有些绕远,但反正已经出了荒荻国境,今晚索性就好好休息休息。”

“这个么……”我听说要绕远,不禁有些犹豫。

暮霭·深蓝却体贴的道:“好呀,就依图仑姐姐所言,我也正想洗个澡。”

二比一,我只好应允。随图仑改道来至小湖旁,不由眼前一亮,只见风吹草低现出一弧明珠般的小湖来。虽然不大,但蓝色的湖水镶嵌在绿色草原上,风吹过草浪和水波一起荡漾,那种动态之美难描难绘。

看见了水,我什么都再顾不得,直奔过去俯身洗脸。图仑卸车放出暮霭·深蓝,让头马带着马群自去吃草,她则带着弓箭长刀去打猎,说晚上要给我们烤野味吃。

湖水清澈之极,温度适中,我十分想下去洗个澡,却又顾忌暮霭·深蓝在旁边看着,不好意思。我们虽然曾有过两次赤|裸相对,但仍不是可以随便在对方面前脱|光光的关系,所以不禁犹豫。

暮霭·深蓝多么聪慧,立时明白了我的意思,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我道:“你下去洗吧,我不回头就是。”

我不用脑子的时候,一贯直肚直肠,连客气都省略,马上眉开眼笑的脱个精光跳进湖里。我痛快洗完,暮霭·深蓝又下去洗,却久久不见他上来,我不禁有些着急,再顾不得避讳,回头去瞧,只见他老毛病发作,正拽着小鸟猛搓,才长好的粉红表皮已经又泛出血丝。

我心痛的扑过去,抓住他手臂,喝道:“才长好了,你这又做什么?”

他即像在回答我,又似自言自语的道:“脏,好脏,我要洗干净……”

我气道:“那里脏?已经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他眸中不知何时又升起了厚重雾霾,遮去所有光芒,愣愣的道:“那里都脏,我好脏,好脏好脏……”

我咬唇,知道他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放任不管,日久成痼疾,就难以根治了。

“真的好脏,放开我,我要洗澡……”暮霭·深蓝奋力挣扎,扑得水花四溅,把我新换上的衣裙打得精湿,我索性便跳进水中,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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