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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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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的感觉,也可以,永远呆在他身后,接受他的庇佑,他荣你荣,他损你损,哪天他象当初放弃我那样,为着下一个如花美眷放弃你时,”她意味深长看我,“千万别后悔没听小婶婶的提醒。”
  八字还没一撇,她也敢自称“小婶婶”,算准我会受她蛊惑?
  “你说错了。”我倾身贴近她,将托着头的手架在她的座位背上,轻轻往她耳朵里吹气,“靳逸明不爱你,由始自终,他爱的人,都是我,打我出现在他生命里,他就只爱我。你觉得,一个爱我超过他自己生命的人,会有抛弃我的时候吗?”
  黑暗里我看不见她脸色的改变,但听到粗急的呼吸声传来,我满足地坐正身子。
  很快,她平静了情绪,笃定说,“可他不会和你结婚。”
  我为了抑制住被她反激出的痛意,紧紧握起拳头,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发抖的手指间。
  “没有名分,在公司里也没有实权,你还有兴趣继续靠着他手指缝漏下的那点钱过生活?”阮晨茵啧啧摇头。
  “别忘了,你连我都不如。”我善意提醒她。
  “那是因为,我没有你这个年龄和身份该有的野心,我只要他。”
  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样。
  “你觉得,你还可以拿什么来换他呢?”我漫不经心般问。
  “靳氏集团公司。”
  我想说我没被吓着都不可能,拍拍胸口,“阮……。”
  “将来,会是杨氏集团公司。”她并没打算给我定神的时间,“再没有所谓的额度限制,你想用多少用多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如果在此之前靳逸明把法国的项目运作起来了,你甚至还可以将公司总部移到梅斯,梅斯喔。”她强调一句。
  我尤如被她打动般迟疑。
  “还是停在大门口?”快到家了,她问得很随意,根本不把我之前刻意的轻漫看作是种侮辱。
  我扬扬手,让她开进小区,然后咂巴两声咽下一口口水,问她,“有烟吗?”
  阮晨茵意味深长看我一眼,冲她的手袋噜噜嘴。
  我翻出一包香烟,点着,深吸一口,熟练吐出袅袅烟圈。
  “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知道那几年你过得很不快乐,可无论有多不快乐,你都没想过要离婚,后来,后来又是怎么想通了要离的啊?”她嘴上用的是“能不能”,但较真的神情却告诉我这个提问并不民主,属于“合作”的先决基础吧?
  掐灭香烟,我笑笑,下车,“一样,休完假后告诉你。”
  
  我为什么要和纪兆伦离婚?
  这问题熟悉得刺耳,却已不再象乍听时那么难受。
  是提问的人不同?
  不是,是我领悟了那个答案的重要。
  真的很重要。就算很多很多的情感堆积在他眼前娓娓述说爱与哀愁,但缺了这枚象征着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的内核,对他来说,一切,无疑都是云烟。
  一如阮晨茵也把这个问题当作我真诚的标志。
  
  丝丝缕缕的悟得象火一样在我心底慢慢燃烧起来,我有些激动,又有点迫不及待地想把那么多那么多的感慨拿出来和他分享。疾步进屋,从窗户里看见阮晨茵的车驶远之后,我马上飞奔出来,跳上辆的士往靳家老宅去。
  到了的时候,天色已微有亮意。
  摁开密码锁,我蹑手蹑脚上楼,一边走,一边踢落高跟鞋、扔掉手袋。
  快到卧室时,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了。
  搓暖和皮肤,我推开门。
  浅微光影下,那人并没有因为我没在就横睡大床中间,而是一如既往地躺在一侧,把我的枕头竖着放在被子里,侧身搂紧。
  看得我眼眶瞬时就湿了起来。
  “谁?”靳逸明睡眠极浅,我还没来得及爬上床就把他惊醒了。
  我“唔”了一声,钻进被窝。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诧异万分,伸臂拥住我,暖融融的怀抱烘焙着他的味道让我饥饿/感顿起,象只小狗一样赖上去,不说话,叭嗒叭嗒咬舔他的五官额眉。
  “小柳。”他温声唤我,“没事吧?”
  我哽咽,“有事。你……还愿不愿意听我说我当初为什么离婚?”
  他顿了顿,忽然更大力地拥紧我。
  
  嫁给纪兆伦时,如我所想,我是爱他的。
  他娶我时,或许,如他所说,他也是认真的。
  只不过,我们之间就是横着那么些事,象两只刺猬背上的刺,一靠拢,就蛰得对方生生作痛。
  纪月茹一直觊觎靳逸明留给我的黑金卡,指望着能想想法子一次性把钱全提出来扩充纪家生意。可我不傻,何况,那是靳逸明的钱呐,外人只看得见他挥斥八极间的威风神气,我和他在一起了十二年,我怎么不了解他一步步迈上金字塔尖的辛苦与疲惫,我又怎么可能用他的血汗钱成全别人家的风光?不仅没有给,相反,逐渐成熟起来的我极度鄙夷纪月茹的贪婪,连带着对纪兆伦的人品也产生了怀疑。
  而纪兆伦对我的意见更大。他不喜欢我整天失魂落魄到处找靳逸明乞求一份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原谅,也不喜欢我在靳逸明做胃切除手术住院期间继续整天衣不解带照顾。他的理想里,妻子应该是个和纪妈妈一样温柔贤淑的居家主妇,以家庭为事业,视丈夫为天。偏偏,我让他觉得,靳逸明才是我的天。
  两人年少气盛,不同的人生价值观在璀灿的爱情如闪电般劈来后,露出一条幽深狭长的隔阂横在彼此面前。
  我们开始吵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当次数迅速上升到令双方都不堪烦忧的第N次时,纪兆伦受不了了。他红着眼睛责骂我毁了他的一切,将他从书香流溢的尊贵学府气息里拽入红尘俗世,和最下层的民工、和尘灰飞扬的工地打交道。
  我的泼烈也就在那时隐现雏形。
  为了保护自己,我用最尖刻的语言回敬他,骂他卑劣,趁人之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占有我,用最粗暴的方法毁了我和小叔叔十余年的感情,害得小叔叔伤心,一家人还挖空心思妄图算计小叔叔留给我的钱。
  左一句“小叔叔”,右一句“小叔叔”,浇熄了纪兆伦所有理智,他终于报复性地承认了我的一切指责,还唯恐刺激不到我般,说没有所谓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浪漫,他娶我,是因为——阮晨茵。
  阮晨茵给了纪家一笔巨款,帮助“创信”渡过了那期资金危机,条件是,英俊倜傥的纪兆伦出马,向靳逸明最疼爱的杨柳小MM施条“美男计”,拍下她未婚上床、淫/贱/无/耻的所有丑/态,藉此褫夺她所拥有的一切……。
  这条计谋太毒辣了!象条毒蛇般一口咬中我的命脉,临死之前,还得在如爆裂般灰飞烟尽的毁灭里跪地感谢纪兆伦最后关头放了我一马,以婚姻这种最和婉的方式既达到了收钱办事的目的,又没扼杀我的人生和生命?
  其实,那一瞬间的悲恸,已经抽空了我的生命。
  
  靳逸明把头埋在我的头发里,一个字一个字似踩着尖刀随鲜血流出来,“我真是该死!”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想,所以,一直隐埋入心。
  “不要紧,都过去了。”我微笑着安慰他,扯了他的睡衣擦试眼泪。
  靳逸明止住我的动作,他低头凑近我的脸,一遍遍吮吸那上面的泪水,他吻得如此认真又仔细,就算不说,我也体味得到那种渴盼替我吞咽下所有苦痛惫累的心情。
  
  那天,实在是没忍住,我冲回靳家老宅。
  靳逸明不在,靳奶奶默然听我哭哭啼啼、结结巴巴讲完整件事。
  
  “我妈也知道?”靳逸明略微一滞
  我微微笑,“是呐,你现在知道那时我有多不受待见了吧?个个都不同情我喛。”
  说完,蹭蹭他的脸,告诉他,我没有怨恨靳奶奶。
  
  的确,没人同情我。靳逸明多年在倾注在我身上的心血是一袭天底下最美丽绚烂的衣袍,我穿着它引来全天下的不满、嫉妒、痛恨。
  靳奶奶并不愿意靳逸明为我作主报仇,仅管她用一声叹息最大限度地表示了对我的同情,但她同时也说,由来都是命,半点不怨人。
  一如,这十多年来靳逸明对我无怨无悔的付出。
  “他劝过你、阻止过你,是你自己非要嫁。当时看不穿是场阴谋,现在来说全是因为他,是因为他辜负了晨茵才让她因爱生恨,是因为他极度宠爱你才让你无辜成为目标,都他的错,你最该恨、最该怨的人,就是他。去吧,去告诉他,让他自责、痛苦,再把剩下的二分之一个胃切除掉,更或者,杀了晨茵,为你坐牢。这样,你就满意了,算是报答他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了……。”
  我把靳奶奶当年说的话默给靳逸明听。真是奇怪,过了四、五年了,但那些字句,仍清晰、新鲜得就象她刚刚才说过。
  “是呵,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靳逸明的话声里有无可抑制的颤抖,他是真把话中的指责当成指责了吧。
  我叹口气,又有泪水汩汩涌出,“我那时……我以为……,隐瞒就是偿还。”
  靳逸明的身体骤变僵直。
  “靳妈妈说得对,告诉你,只能让你自责、痛苦,我怎么会这么做?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成为你的骄傲,要报答你的拯救和养育……。”
  靳逸明扬起手指堵住我的嘴,声音如尖锥,穿过他的身体刺过来,“你就是,这么想的。”
  我咬他的手指,逼得他不得不收回去。
  “嗯,人家必须得坦白告诉你嘛,”我观察他逐渐变得比天光更黑的脸色,遗憾自己狠不下心延长某人的“受虐”过程,“可后来我懂了呵,我就一市井小民,哪有那么多高尚情操可遗传承袭嘛,傻逸明,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时,在我还只是个五岁的小泥鳅时,我就爱上了你。”
  所以,五年之后,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所以,我拼了命也要在今生今世纠缠你。
  
  ********
  
  本章至此结束,与修改前相比,少了百来字,觉得吃了亏的亲可以向果展开猛烈炮轰。果不怕嫩轰,就怕深水炸弹都轰不出嫩。^_^
  趁此机会和亲摆一摆和这个故事相关的脉络。全文的主旨哈是围绕着“一往情深”,小叔叔如此,小柳也是如此,只不过,一个走的明线,一个掩在暗渠。男女主角腹黑,不善,不是他们不愿,而是果不喜欢塑造那种温善无害的大白角色,果觉得爱那样的人太累、太木有价值,也太不符合实际人生。
  结局HE。如同果给所有亲的祝愿。
  字数达到,Over。
  

☆、第 43 章(全章修改)

  
  我爱靳逸明。
  一直爱,始终爱。
  只是在那些最黑暗、最痛苦的时候;我错把纪兆伦;和婚姻,当成了自己唯一的救星。
  
  靳奶奶一番话掐死了我所有依赖。她说得对,没有所谓的命中注定;一生喜乐也好,悲伤也好,命数其实就是骰子上的点数;你自己掷出来的;自己去认那个输;与人无尤。
  她还说对了一件事:我不能,用自己的愚蠢和错误;去惩罚靳逸明;就算,他是我所有不幸的根源。
  
  回去的路上接到靳逸明电话,解释说他在开会讨论一笔收购案,手机扔余燕那儿,她也是刚刚才告诉他我打了N个电话找他。
  我没有接话,有种濒死前心如槁木的绝望随了血液在全身缓缓涌流。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以至全天下人不容?靳奶奶、阮晨茵……,再加上余燕,一个二个都讨厌我,甚至坑害我,只因为我沾惹了靳逸明——他们心目中高尚神圣的偶像人物?
  愤忿和埋怨象失重的天平,压得一颗心掂不出其他感情。我很清楚是靳逸明给了我新生,但同时,似乎也是因为他,我又被一棒打入地狱。
  “小柳,”他没有掩饰语气里的不安,“找我什么事?余燕分不清轻重,我已经骂过她了。”
  靳逸明心里的轻重,就在我的一颦一笑间吧?可话又说回来,他的标准,和我有什么相干?我没求过没讨过没从谁怀里争从谁手上抢,结果,到最后,这笔帐却还是记在我头上。
  就譬如余燕挨的这顿臭骂,虽然骂她的人是靳逸明,我啥话也没说啥事也没做,但我敢肯定,她不会怪靳逸明,她只会在下次见到我时,把如旧的白眼翻得更大更白。
  “杨柳,你给我说话。”我久不作声,他在电话那头焦急咆哮。
  慢慢从恍惚中回神,我嗯了一声。
  他急迫追问,“出什么事了?”
  我已不敢告诉他。
  咽下一口口水,我平静说,“没事,刚才信号不好,我之前在你公司附近逛街,本来想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吃晚饭……。”
  “行。”他抢话。
  行吗?我眯起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手指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上,竭力让声音显得正常,“迟了,小叔叔,我已经走了,这会,隔得很远很远……。”
  
  “其实那时我就猜着有事。”靳逸明拥着我,把时光拉回。
  我无顾无忌嘲笑他,“是呵,是呵,靳诸葛掐指一算就算着了不说,还侠肝义胆出手相助,拯救我出刀山,只不过,马上又架在了火海上炙。”
  他垂下头。
  
  不错,靳逸明精明睿智,他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发了疯一样找他,同样,他也推测得出只有纪兆伦,才能爆裂我淡如白开水一样的家庭主妇生活。
  但他当天没有追根究底。
  无路可走的我选择了认命妥协,重回纪家。
  就其本质而言,纪兆伦不是个冷酷的男人,我也看得出他在说出真相之后的后悔,那两天,他连班都没去上,不知找了什么藉口把纪妈妈送到纪月茹那去住下后,他讨好意味极浓地煮饭、做家务,我虽然没吱声,但是,心里却在不停劝说自己:就这样了吧,就这样了吧,我不能步母亲的后尘,不能离婚,如此,还能怎样?
  然而,两天之后,正当我强迫自己麻木,和纪兆伦在僵冷中逐渐无奈软化时,纪月茹突然上门。
  她以和事佬的身份出现,带给她弟弟靳逸明狰狞而又阴冷的警告:让杨柳快乐。否则,他丝毫不介意让纪家的生意不快乐。
  小小家装公司承受不起地产大鳄靳逸明被激怒的后果。
  气血刚猛的纪兆伦却可以把他轻易被挑逗起来的火气倾泄在我身上。
  
  “不应该放他出国。”月光下,靳逸明眼中张扬出极少在我面前显露的锋锐。
  我失声笑,轻轻捶他一拳,啐嘴,“就你说的那些个话,你还好意思怪别人!”
  靳逸明渐暗的脸色溶入黑色背景。
  我竭力抑制住宽慰他的言语和行动。
  “小柳。”他吻我的头发,叹气呼唤。
  我睁大眼睛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哭,不哭,悲伤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现在的我能被他拥抱、被他亲吻、把他严严实实地拥有,我很幸福,没有任何哭泣的理由。
  “恨过我吧?”他问。
  我“喛”了一声。
  他的手突然抓紧我的肩头,力气大得差点让我痛呼出声。
  “……最恨的时候,想……?”
  “想你深深深深……爱我。”我不愿听到他的下一句,抢话说。
  最恨他的时候,想怎么惩罚他?
  最恨他的时候,想他深深深深爱上我。
  他放松下来,轻笑,吻我的额头,叹气,“笨蛋!”
  是呵,我很笨,我不知道他一直都在用我所希望的方式惩罚他自己,也不知道,我恨他的同时,“惩罚”到的人,还有我自己。
  
  那个年龄的纪兆伦是不堪忍受靳逸明威胁的,但是,“创信”的现状加上纪月茹的选择,又令他不得不忍受。于是乎,他象一个感情和神经的双重分裂者一样,在外人面前,夸张伪装出深情体贴的丈夫形象,而回到家里……,回到家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我所有关于得过且过的希翼都象肥皂泡一样破灭在了现实里。
  他心情好的时候,就硬拉我去有靳逸明在场的社交活动里秀恩爱,极尽情重地向别人介绍我是他太太,牵我的手,吻我,在我逐渐糊涂于他那些似假还真、分不清虚实的心意时,用最邪恶的语气悄悄对我说,“去,问问你家小叔叔满意否?不满意的话,我也不介意在公众场合……再‘激情’一点哦。”他暧昧至极地笑,看向我的眼睛是弓,射出铺天盖地的恨嫉封冻住我心底各种爱恨仇怨。
  绝大多数情况下,纪兆伦的心情是不好的。呃,或许应该这么说,我就是他的一个心情转换器,除非偶尔失灵,否则,总能让他象动物骤遇天敌一样,竖起毛刺,全身上下,从形到心,处于备战、仇视状态。
  明明被欺骗、被伤害到的人是我,他却反倒更象苦主。
  每天,在家做好饭菜,等回的却是他挑肥嫌辣、用筷子托起我的下巴说看见我这张苦瓜脸就没有食欲,然后,碗一撂,扔下句“其实我已经吃过了”,转身进房。
  不做饭,哪怕是在家里也尽量躲开不和他多打照面吧,他的碴更多,能从贤淑引申到性格,乃至智商,最终的结论无外我笨、我蠢,分不清好歹,辨不明形势,所以,活该上当受骗,被人当猴戏耍……。
  我总是,静默着听完他的冷嘲热讽。
  最初以为他是故意生事想找我吵架,同样年轻气盛的我当然可以,也完全有兴趣成全,但是,吵到最后,当我发现他总是以一言“觉着过不下去了?一场夫妻,别说我没提醒你可以去找姓靳的帮你扫尾哟”令我收声闭嘴时,我就迷惑了,他究竟想干什么?找碴,试探,折磨?又为什么?
  当然,换到今天,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我都明白了。只不过,在那时,我困惑得无助,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下来,用退缩、退缩、再退缩,让他胜得完整而彻底。
  把真相告诉靳逸明,或者,离婚?
  无一不是我的死穴。
  所以,我只能屈服。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纪兆伦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日子越往后走,我越往下风处滑,为了不和他发生明知道结局的战事,他说什么我都没意见,他做什么我都不反对,最极致的表现就是,有时哪怕他并没有较真的念头,只不过做了个皱眉抿唇的动作,我也会条件反射地投降认错。
  不愿再多有争执,因为,我确实是一个怕痛又怕伤的女子。
  而纪兆伦则很快对我这个毫无战斗力的对手失去了兴趣。
  他开始晚归,还是极落俗套的带着酒味的那种,我安慰自己说幸好那味道不是香水味,结果没过多久,乌鸦嘴不幸应验。我只能苦笑,是香水味又如何?甚而至于,他就算彻夜不归,我又能如何?
  千万别说自己有勇气离婚,纵然这个家庭已经不复再有曾经的憧憬。
  
  “有一说一,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得不帮纪兆伦申冤,没有艳/遇,没有二/奶,他比白开水还清透。我分析他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只是希望引起你的注意。”靳逸明仿似漫不经心地卷玩我的头发,说完,抬起我的下巴认真观察我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对这个问题的好奇度远超过了纪兆伦当年有无外遇。
  靳逸明歪歪头,叹口气,又把我抱入怀中,声音诚恳地说,“小柳,我说……我那时找过私人侦探窥查你们的生活,你会不会生气?”
  他还对我用过私人侦探?我诧异挑眉,抬头似笑非笑看他。
  “我不相信你真有你嘴里说的那么幸福。”他淡淡一句话直捣我心深底,将当年残余的坚强象豆腐一样碰碎。
  
  那时候,我不仅没告诉靳逸明有关阴谋婚姻的种种,相反,面对他从未绝于口的关心询问,我总是淡笑着说,“很好哇,我们,很幸福。”
  很幸福。
  我嘴里告诉自己之所以这么回答的原因是不要小叔叔再为我操心,不要再成为他的负担和麻烦,然而,内心的真实想法呢?
  内心的真实想法……。
  串联起来的回忆让我隐隐不安,真要把一切都告诉他吗?
  “生气了?”靳逸明以为我还在纠结于私人侦探的事。
  我给他一个抚慰的笑,“怎么会,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
  “只可惜,效果适得其反。”
  “没有啦,我和他……始终是要离的,与人无尤。没有感情的婚姻,最后的命运,只能是灭亡。”我有些感慨。
  “哦,”靳逸明的声音里夹了些悠然,“听你这么说,你是预料到即便是凑合,你俩也不可能白头终老?”
  我的手心微微出汗。天光一点一点地剔开厚暗黑幕,将我略带紧张的神色映照在他的眼眸中,他的表情也跟着谨慎起来。
  真要把一切都告诉他?
  我开始犹豫。一路冲将回来时的激情和孤勇在如剥洋葱般的过程中,早已溶入那些或流出来或没流出来的眼泪里,涤尽冲动,静静呈露出这一辈子都不愿再伤害他丝毫的本心。
  靳逸明看着我,不再说话,摆明给我时间考虑。
  我闭眼咬牙,死就死吧,即便曾经的秘密猥琐得足以改变他对我的认知,但是,我有坦白的义务,他也有,了解、甚至重新作出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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