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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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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里跑步去了。”安晓慧摆摆手,一副指望不上的无奈。
  “话说你家真正需要锻炼的人,貌似是你耶。”我扬指她的胸/脯、腰际,勾勒曾经的苗条。
  安晓慧拿眼白我,“都去溜弯,一家人喝西北风的?”
  ‘马蹄丝’先生打婚前浪漫到婚后,由人子浪漫成了人父,似乎,一直没丢弃法兰西民族的本性。只可惜咱们的安大美人要在中式煲仔饭与法式咖啡交织着的烟熏火炙中维护浪漫的本钱了。
  我嘿嘿笑,突然又联想到靳逸明,我在这里伪风花雪月时,可曾怜惜过他无数个日与夜颠倒的‘维护’!
  怅然失神,被安晓慧挥手拍醒,“那儿,”她冲纪兆伦的位置噜噜嘴,“早来了。”
  “杨柳,”她背对纪兆伦,有些迟疑地说,“你确定……?”
  
  甚至允许怀疑我还有没有感情,但绝不可以怀疑我对纪兆伦还存有感情。
  
  “放心。”我打断她,给她一个自信的表情,“给我拿最好的蓝山咖啡,反正有人买单。”
  我往纪兆伦的位置走去。
  “还有,”她在后面幽幽地说,“能罢休,就算了吧。你总是谋虑得太多呀,都长心去了,哪长得出肉?”
  瓷白色的工艺灯从头顶照下来,将我的身影映射在四周的玻璃装饰镜面里,真的是又瘦又长。我瞟了瞟其中一扇镜面中的自己,懒洋洋又咬一口苹果,再看座位上一直死盯着我的纪兆伦,可以吗,可以只长岁数不长心吗?
  我固然愿意,只不过,生活象一盘棋,要么认输退让,要么,一直走下去。
  

☆、第 13 章

  烛光,老歌,故人,再不需要其他,就足以唤回昨日象册线装的竖体书,静静摊开在彼此面前。
  我赌纪兆伦必读。
  
  “小柳。”他迎着我站起身,喃喃自唤,连椅子都忘了帮我拉开。
  我在如春天般温暖的咖啡屋里冷冷一颤。
  “久等了?”我强忍着没再去纠正称谓,自己拉开椅子。
  他这才后知后觉般忙不迭地将餐帕替我铺上,“没有,没有。”
  
  我不顾纪兆伦的殷勤,只要了杯蓝山咖啡。
  其实晓慧这儿的Brie Cheese非常棒,法国原产,奶香浓郁,营养价值丰富,最适合做成三明治给靳逸明当下午茶。
  靳逸明。
  
  “来份香煎小牛肉好不好?”他低声问,“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的。”
  我摇头,顾左右问候他老妈。
  “小镇空气好,环境好,带着她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只不过,医生下了宣判……。”
  我又问他自家公司里的那桩官司怎么样。
  “已经说服死者家属走正常法律途径了。其实,人家不缺钱,心情最悲愤的时候,姐姐,没处理好。”
  纪月茹最是擅长声先夺人,尤其是需要掏钱时。然死者为大,更何况纪家在这事上明显站不住脚,爆发激烈冲突,那是必然的事。幸好有靳逸明这个冤大头跳出来又出钱又出力,怎么还会摆不平呢?
  我在纪兆伦看不见的角度嗤纪月茹的鼻,嗤靳逸明的鼻。
  
  OK,客套完毕,言归正传。
  “找我什么事?”我仰入椅背问。
  纪兆伦沉默了一会,抬眼看透明得宛如不存在的落地玻璃窗,仿佛在追寻随流年不再的曾经。
  我双手互抱揉肩,试图搓落随他动作同步冒出的鸡皮疙瘩,心里宽慰自己说:他应该文艺,可以文艺。人家本来就是文科出身,只不过,阴差阳错入了生意圈这个染缸。
  
  “安晓慧可能没告诉你,我经常来这。”他缓缓说。
  
  我瞟眼吧台里一脸世故笑容的晓慧,心里告诫自己下次再见她,一定不能毒舌说人家胖。多好的女孩,都胖成那相了仍是那么可爱,那么聪明。
  告诉我?
  告诉我,我一定收购了这地儿,铲平它盖一座塔。
  宝塔镇孽。
  
  “这几天,我老在想你说的话,你那么坚定地不听我解释,那么坚定地说不可能。绝望归绝望,可我反倒有一点压不住苗头的庆幸和欢喜:你还是以前那么真实、坦荡。
  去小镇之前,姐姐收集了许多有关你的报道告诫我,你已经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刚毕业的学生妹了。你目光锐利,胆大心细,借助靳氏平台大做收购—整合—拆售的资金游戏,出手又快又狠,报复心重,连曾抢过你生意的拍卖行也要吞吃。最毒的是,方法居然是将靳氏隐藏幕后,以嘉宝商都的完整产权作饵,引诱对方将股权质押给靳氏旗下的担保公司,万事备齐后,用小渠道公开嘉宝商都的背景,导致流拍。。。。。。。轻飘飘将其囊括进来,气得拍卖行的老板差点没跳楼。”
  
  闲极无聊,我掏出指甲锉锉指甲玩。
  纪兆伦所说的是原信诚拍卖行的易老板,现为靳氏集团下属信托投资公司的易总经理。他没跳楼。靳逸明和他喝了个下午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安抚一番之后,那人踌躇满志上任。每次开着他的大奔来总公司开会什么的,除了不理睬我之外,穿着套镌有靳氏logo的西服,和谁都笑眯眯的点头打招呼。
  
  “姐姐说,靳逸明把你从小护到大,对你不计得失的宠爱是他想掩都掩不了的软肋。和他合作,我们至少还有这一点作倚仗,和你合作,我们没有丝毫胜算。”
  
  我把纪兆伦所说的每一个字用锉子锉磨成灰。我是靳逸明的软肋,那样,枪口应该是对准我的哟?胜算,纪家姐弟、阮晨茵,想获得什么样的胜利?
  
  “你的意思是说,之前我们在小镇约定好的统统作废?”我强捺不耐,淡淡问。
  纪兆伦摇头,“假如,你不对我表露出那么强烈的憎恨和厌恶,也许,我会觉得姐姐说得对。你是该恨我的,刻骨铭心、啖肉饮血的那种恨法,倘若没有,反倒不正常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忍耐已到了舍弃目的的程度。
  他睁大眼睛,从直线方向望过来,神情里有种置之死地的绝决,“我按你说的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一个机会。”
  “你要机会?”我哑然失笑,“靳氏新楼盘‘万千恋城’的广宣活动中,请您‘纡尊’与全国十大家庭装饰公司之一‘雅佳’一起,作为靳氏精装修高品质婚房指定家装工程公司联合出席。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你所说的‘机会’?”
  纪兆伦红了脸。
  我分明就是讽刺他开口开得太直白。
  靳逸明所做的,无非就是替他们摆平人命官司的麻烦,而我亮出的诱惑,是让纪家除了能得到靳氏新楼盘的整体家装工程这块令行业垂涎三尺的项目之外,还可以与国内顶级家装公司站到同一水平线上。
  他们的实力与形象会因此而飞跃上一个新台阶。
  形容这个机会,对纪家来说,只能用“千载难逢”四字。
  
  “杨柳!”他重重念这两个字。
  再见面以来,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我。
  我承认我有那刹那的茫然,不是因为他这样叫我,而是,他脸上从来没有过的、浓重得无法化开的阴煞。
  是的,是阴煞。
  
  “你一定要在这个地方,用这种方式,对付我?”他的话里充满了一种苍凉的悲哀。
  
  什么地方?
  玉秀。
  刘雅丽在空气中沙沙吟唱,“夜阑人静处,当听到这一厥幽幽的saxophone,想起你,茫然于漆黑夜半……。”
  
  那些铭刻内心深处、曾经以为会是生命之最美丽的过去,就这样在我用利益穿连起来的情怨仇恕里,荡开如铜钿般匀称圆润的涟渏。
  
  我摇头,别过脸,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窗外的不夜都市,“除此之外,我实在猜不出你还想要什么机会。”
  话音刚落,纪兆伦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一边笑一边叫好,眉宇间有种我把握不住的狷狂。
  “你果然已经变得狠厉,知道付出多少才能达得到目的。”纪兆伦摊张开手,“杨柳,你胜利了,你开出的条件我无法拒绝。OK,我代表我姐姐正式答应,唯你杨柳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他象是想祝贺我般,扬出右手。
  我微一犹豫,还是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突然就忆起,六年前,同一地点,同一位置,他挑高两道浓郁又好看的眉毛,咧开他自称的“加颗虎牙就比兔八哥还可爱”的大嘴,一把抓住我的手,大力握,“嗨,我叫纪兆伦,温兆伦的表弟,你呢?”
  

☆、第 14 章

  我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柳,二十二岁,T大会计系刚毕业两个月,A市一家股份银行的营业部基层员工。
  可那时,我不是这么告诉他的。
  我用了那条打发了无数搭讪者的方法:一言不发地抽了桌上的便笺纸,刷刷刷写下“靳柳”两字,和一串电话号码,递给他,“兆伦表弟,请你明天同一时间拨打我的电话联系。今天我有事,拒绝骚扰。”
  那是靳逸明助理的电话。无数喜出望外的男生打过去之后,报出要找“靳柳”时,总会被一个冷冰冰的男声恐吓,“她不是你可以接近的,去找别的女孩子吧。再打电话来,后果自负。”
  
  然,这一次,我遇上的是纪兆伦。
  早有准备的纪兆伦。
  他拿着纸条眨巴眨巴眼睛,故作深沉地摸摸下巴,冲我树起大拇指,认真说,“你行!这是我遇上的最高明的拒绝方式。”
  “你说如果我真打过去的话,会是什么情况呢?空号?停机、或者,你爸爸接……?”他一边嘟囔一边掏手机,“嗯,试试。”
  什么情况?立马穿帮的情况。
  我慌急压下他的手,低喝,“别玩了。”
  纪兆伦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我,“小姐,好象,是你在玩我耶!”
  我玩你个OOXX。
  没等我脸上的尴尬褪尽,他又接着惹我火起。“其实你误会了啦,嗯…。。,可能‘靳柳’也是假名的小姐,虽然你长得不算丑,但是,也没漂亮到会引得陌生男子随便搭讪的程度啊。”
  我不美?我竖眉横眼。从小靳逸明就夸我漂亮,他带我出席的各种场合的人也夸我漂亮,我眼睛大大,鼻梁高高,嘴唇红中沁粉,什么都不用抹都有人追着问我用的啥牌子的唇彩,从来都还没有人说我不美!
  “特别是这模样。”他指着我的怒脸啧啧叹气,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我双手捂脸,抹下气郁,诚恳地说,“先生,您看哪里凉快,哪里歇着去。”
  “你帮我一个忙,我立马就走。”
  我的大脑闪过危险提示,可不知为何,感受到他全身散发出的、和靳逸明一样的优雅气息,我没有坚持撵他走。
  能和靳逸明相类似的人,素质,又会低到哪儿去?
  想起靳逸明温温软软的笑容,我硬不起心。
  
  “说来心酸,你听完了,就算不帮我,也请不要说出去,给我保留点尊严好不好?”纪兆伦换了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今天刚来A市,钱包就被偷了,现在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想找个地儿混一晚上明天坐车回家都不成。小姐能不能行行好,请我吃顿晚餐,再借个二十块钱。我保证回家就给你寄五十块钱。”他扬手立誓。
  
  世上真还有这种人,你明知他在撒谎骗钱,却不觉得讨厌。
  我有趣打量他,“你的……身份证呢,拿我看看。”
  “当然是夹钱包里一块儿被偷了哟。”他用看白痴的目光鄙夷我,“这样吧,你若是信不过的话,我把这块家传宝玉押给你。”
  纪兆伦带着肉疼的表情,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细绳链,不由分说缠在我的手腕上。
  “你……。”我猝不及防,被他拉了手过去,还没反应过来,链子的合扣就被他缠缠裹裹地扣上。
  “什么鬼东西?”我失声叫,看一只紫中流绿的玉石猪衬着红色系绳在手腕上摇头摆尾。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这是我家的传家玉猪,辟邪生财,人家开价上万我都没卖。今天为了证明我不是骗子,这宝贝押给你,借我二十块钱,等我还钱时你再还给我。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二十块,就二十块。”
  他树起两根手指在我眼前比划,晃得我头都大了。
  “我才不要你的烂石头。”我努力解绳子。
  他握住我的手阻止,“什么烂石头,我的家传宝玉。喛,我说你别瞎扯,很容易扯坏的。你看你看,小猪的尾巴是镂空雕的,仔细别扭断了。”
  我的手被他拉去摸小猪,浸凉的玉润如一脉清幽,在掌心触动出每个女生都很容易对小玩件生出的喜欢。我承认当时我泛出了贪念:就算真的只是枚石头,也很可爱啊,二十块钱,划算。
  “你真的,只要二十块?”我犹豫问。
  他点头,“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我把钱给了他。
  他双手合拢,把我的手包在掌心,仿似祈祷般俯头盖上了一个吻才放开,“善良的女孩呵,老天爷保佑你幸福!”
  我红着脸挣脱,正要发脾气,他已转身离去。
  
  等到安晓慧下班,终于可以一起去逛街时,我掏出钱包买单。
  “你朋友不已经帮你付了吗?”安晓慧奇怪。
  我朋友?那个温兆伦的表弟?
  “多少钱?”我问晓慧。
  “一杯咖啡嘛,三十块钱啊。”
  
  我只能揣度纪兆伦又找了个女孩子花二十块钱买他的“家传玉猪”,然后,付了我的咖啡帐,剩下十块钱买车票回家。
  又或者,他卖的是手里那部当时市面上最时尚的可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手机。
  我抿嘴笑。
  
  几天之后的晚上,靳逸明见我有事没事就拨弄着手腕里的小挂件玩,一边玩一边痴痴傻笑,终于忍不住凑了过来。听完故事,他又在灯光下认真看了看那块石头猪,正了颜色告诉我,“碧紫翡翠,色泽通透,上品。”
  “能值二十块钱啵?”
  他笑。那个时候他的胃已经由于长期无规律的饮食、以及大量应酬酒宴的刺激开始起反应了。我见他的手搁在胃上,赶紧先放下好奇颠颠去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自己则滑下身子踡腿坐在地毯上。
  因为我喜欢这样坐,所以,家里能铺地毯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有那么一席或清凉、或温暖的地毯。以前靳逸明陪着我背课文或英语时,我总是趴在他脚下一边默,一边无意识地去扯羊毛地毯上的绒毛,或者,用指甲不停地在皮革毯上划印,弄得一整张地毯极为难看,想不换都不行。
  靳逸明从不阻止我。他把家里全换成了由花色不同的小块地毯拼成的图案毯,一样或清凉、或温暖,只不过,哪块被我磨损坏了就换哪块。
  地毯始终美丽绚烂。
  “小柳喜欢翡翠还是喜欢手链?”喝了几口水,靳逸明将手挪到我的头上,轻轻抚摸着问。
  “不是,不是。”我赶紧辩解。这么多年来,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但凡我多看了两眼的、捏手里舍不得放的,靳逸明总会尽其所能地为我弄到,搞得我根本就不敢在他面前流露出对物质的喜好。
  特别是眼下。
  我知道,他刚刚从公司划了一大笔足以伤元气损根本的巨款给阮晨茵。
  
  “只是觉得,那家伙傻里傻气的。”我笑着说,揉捏那颗所谓的碧紫翡翠。
  隔了一会,没听见靳逸明说话,我抬起头,见他神情若有所思,心下不安,又惴惴问,“小叔叔,石头很贵吗?我不是想占人便宜,我只是觉得,小猪的模样有些可爱而已,你要不喜欢,我取了就是。”
  “小叔叔有阻止过你喜欢什么吗?”他笑,又漫不经心般说,“喜欢就戴着吧,贵也贵不到哪里去,以后我找着相似的坠子再换下来。”
  我坚拒,否则,以靳逸明的性格,肯定会拍了照片四处托人收罗。
  “小叔叔,这十多年,你供我生活供我读书,还不时接济我爸爸,已经花了很多钱了。你若是想让我良心好过一点,请先允许我自立吧。”
  我喜欢看书,靳逸明很多年以前就专门给我辟了间书屋,我经常都把想看的书抽出来,然后,钻到他的书房里,赖在他的桌椅下读。读睡着了也不担心,反正靳逸明会把我抱回卧室。
  所有的教科书、童话、小说……,都教我要善良、仁慈、得人恩果千年记;所有的故事都告诉我善源万古,福有攸归。所以,我希望靳逸明以及他周围曾经反对过他收养我的人相信:他没有做错。我勤奋、忠诚、感恩、惜福,我不仅不是靳逸明的负担,相反,我会成为他的骄傲。
  我想得热血沸腾,以至于根本没有去注意靳逸明的反应,直到他正了眼神问我,“小叔叔令你,良心不好过?”
  
  这么多年,靳逸明第一次用这么尖锐的语气质问我。
  什么跟什么呀,明明是难得能有一颗小石头入了他的法眼,终于从百忙工作中想起来过问我,结果,被上纲上线的人,倒成了我。
  只是我不愿、不敢生气,相反,我怕极靳逸明生我的气。
  我坐直身子,双手恭顺地互握在腿上,“对不起,小叔叔,我不是那意思,只不过,嘴太笨,不会说话才让你误会了。我道歉,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靳逸明的手硬/硬地从我头上落下,他起身迈走了两步,又顿住,辨不出情绪的声音在屋里低沉响开,“你一定要我提醒你吗?你已经长大了,有很好的工作,收入不低,你想要的‘自立’,唾手可得。只不过,我不知道你想如何‘自立’。”
  
  我在关门声中瘫软入地。
  十二年来,靳逸明几乎从未对我说过冷肃苛严至此的话,当然,其中有我刻意讨乖、不惹他生气的努力,但更多的,是他打心眼里宠溺我。
  我明白,所以,才更加害怕会失去。
  这种恐惧,和我长没长大、有没有工作、收入高不高无关。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从自己的书房出来,我想他一定早已忘了这茬,已经在挑灯工作了。虽然内心也希望在临睡前得他一个宽容的眼神,或温软的笑,表示他什么都没计较,但是,我不敢去敲门索求。
  倚着二楼他书房门外的楼梯扶手,我久久伫立。
  直到听见门锁“叭嗒”拧开。
  “小叔叔。”我怯怯唤因看见我而呆滞住的他,闻到一股浓郁的烟草味。
  “你还没睡?”他显得很惊诧。
  我垂头背手,脚趾头在绒拖鞋里紧张互搓。
  “最近公司里出了些事,心情……不太好……。”他解释得很艰难,
  我急急阻止,“没有,没有,是我的错。”
  “小柳。”靳逸明打断我的自责,“明天晚上有没有事?”
  我摇头。
  “下了班等我来接你。我想,有些话,可能,也是时候跟你说了。”
  我惊惧,“小叔叔,我错了,我不‘自立’,也不要什么‘良心’了。你别不要我!我当初死活要进T大,就是不想离开你;去银行上班也不是我的本意,他们直接来校提档,我虚荣心而已,明天我就辞了工去你的公司……。”
  靳逸明笑起来,显然我这番语无伦次的道歉令到他心情转好。
  看见他笑,我这才有了撒娇的倚仗,凑上前挽紧他的手臂,拖长声音唤,“小叔叔。”
  “好了好了,知道你乖,小叔叔没有说不要你。我只是……只是下了决心。”他的一只手环抱住我,轻轻拍打我的背心,象是灌注一种情绪,又象是,汲取一种力量。
  
  我放松下来。只要不是不要我,管他爱说啥就说啥去。
  
  有首歌唱“青春不解风情”,很久之后,我才了解,一种不解风情的忽略,让自己和他,痛失了什么。
  
  第二天,靳逸明来银行接到的,并不仅仅是我,还有,纪兆伦。
  

☆、第 15 章

  清晨五点钟我就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听见吴姐在外间发出响动。
  我出来向吴姐问早。
  她很难得的打趣我比她更早。
  
  “不说约的是十点钟吗?”吴姐问。她给我下了碗肉臊面,配一杯白开水,原本就是我最爱的早餐。
  但我今天却皱起了眉,“吃面啊?调料味会不会过重,我怕……她老人家闻到不高兴,要不,还是烤两片面包吧,再泡杯菊花茶。”
  “怕成这相了?”吴姐惊问。
  
  是呵,怕成这相了!一路走来,如果没有靳逸明的庇护,风刀霜剑间夹着恶梦般不幸的婚姻,我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几招,好不容易雨过天晴了三年,靳逸明却明确表态要和我分道扬镖。
  离了他,我没有倚仗,没有同盟,没有亲人,没有伴侣。
  换谁都怕。
  不是怕靳奶奶,是怕讨不着靳奶奶的好,我握不住内心的最想要。
  
  “你说我是把头发裹几个卷儿扎起来好,还是,就这么披着好?”
  “我到底该穿哪类衣服呢?亮色的她会不会嫌我招遥?素色的,她不会说我做作吧?”
  “吴姐,要不还是做点啥吃的端去孝敬她?”
  ……
  吴姐摇头,“你真是爱极了靳先生。我从没见你为了谁象现在这么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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