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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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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姐,要不还是做点啥吃的端去孝敬她?”
  ……
  吴姐摇头,“你真是爱极了靳先生。我从没见你为了谁象现在这么慌乱。”
  
  我整个人凝固在窗外红日刚刚探进头的那一瞬。
  靳逸明,你个傻冒,连吴姐都看得出来我爱极了你,你看不出来?
  你不该断腿,应该瞎眼。
  
  十点正,我已经在靳家老宅的客厅里端端正正坐了半个小时了。
  罗姐终于想起问我喝点什么,我正要叫她不用客气,靳奶奶冷冷的声音在后背响起,“这么多年来把逸明迷得神魂颠倒、舍家弃业的,你还把她当客人?”
  几十年的首长夫人不是白当的,靳奶奶说话更见水平。一句话说得你可以从四面八方产生联想,正反好坏,怎么理解都不会错。
  我吓得手脚冰凉,赶紧直起身,毕恭毕敬向她弯腰问好,“靳奶奶。”
  她昂着头,由特护扶着越过我坐到沙发正中间。
  我伸手想扶她,被她不假言辞地拍开,“靳奶奶?我记得你可是‘姆妈’都叫过。现在想起要高看一辈了?什么意思?翅膀硬了,心气高了,旁敲侧击急着划清界限了?”
  她的话是抹了盐的针,刺到身上,痛彻心肺。
  我“扑通”一声跪在她身边,委屈的眼泪簌簌直落,只觉这么久以来,翻涌上来的伤心终于汇成了决堤的洪水,一泄而无可收拾。
  “没有,姆妈,没有。我……我怎么想的,您还不清楚吗?”
  “我清楚?”
  我的眼泪不是水,是汽油,浇出靳奶奶更浓更无可抑止的怒火。
  她拍案而起,“我清楚我儿子被逼回老宅交给快七十岁的罗姐照顾,我清楚我儿子每天必吃的药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没人知道,我清楚我儿子一个人在浴室洗澡摔伤了腰还得自己爬出来找人帮忙……,我什么都清楚,我就不清楚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今时今日都还做得出伤害他的事。”
  靳奶奶的怒骂象蘸了盐的皮鞭,抽得我只有哭的份,根本就不敢回嘴。
  罗姐坐到她边上替她揉心口,劝慰她冷静听我解释。
  我历来不屑罗姐的势利,但现在,我真是极感谢她的势利。如果没有她,我真不知靳奶奶会不会冲上前踩我两脚。踩着我无所谓,只怕硌痛七十来岁的老人家。
  等靳奶奶的火气终于有所缓和时,我规规矩矩跪着,把靳逸明将我推给纪兆伦,我阳奉阴违,又担心靳逸明身边无人照顾,只好找来阮晨茵的事,一五一十兜开。
  
  我讲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到最后,声音里的抽泣反倒超过了内容。
  “起来说吧。”靳老太君终于起了慈悲。
  罗姐过身来扶我。
  我摆手拒绝。不是矫情,而是,我本身需要这些惩处冲减内心所能体味到的、靳逸明这些天里所受的痛楚。
  
  “你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靳奶奶摇头叹息。
  我低声答,“明白又如何?两害相权取其轻,我总不能,由着他作践自己的身子骨。”
  靳奶奶哼哼,“也是呵,只需护他,哪怕折腾我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飞来飞去都在所不惜。”
  幸好我垂着头,才不至于让她看见我脸上的羞愧。
  姜还是老的辣。靳奶奶没估错,阮晨茵替补照顾靳逸明,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我需要各种力量一齐向靳逸明施压,这其中,靳奶奶就是最重的那一股。
  这也是我应该一直跪着的原因。
  
  “如果不是对你放了心,我和老头子也不敢离开逸明去澳洲养老,你倒好,越活越蠢,以前想要做个啥还会千个方百个计地编排他依你,现在呢?没辙了?他说分手就分手?你那些阴计阳谋呢?”
  靳奶奶喝了两口参茶,声气儿更足。
  我暗自苦笑,阴计阳谋,这不正使着吗。
  “姆妈,您没见着他现在对我态度,忽冷忽热,说话也是夹枪带棒。以前,以前你哪可能见着他有吼我的时候,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人前人后,两句话不对就喝吼呼斥,我……我怎么做怎么错。再腆着脸靠上去,只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靳逸明已经和杨柳恩断义绝了。”
  靳奶奶眼底全是不信。
  即便有些夸张,但是,靳逸明对我,的确象是换了个人。曾经有过的呵护宠纵,经不起他对大爱大义的释义,所以,当他无声把“分手”的讯号表露出来时,我斗不过他的刚毅和决绝。
  我只有避其锋锐,侧翼迎击。
  靳逸明教的。
  
  我当这一次是毕业会考。
  考过了的话……。
  靳逸明!
  我恨恨咀嚼这个名字,心底没有丝毫仁慈。
  
  “你就真给‘她’机会?”靳奶奶的目光中开始升出怜恤,十多年来,对我同情的须根压在无数厌恶和怨恨的情结之下,偶尔露一下脸,竟让我不胜唏嘘感动。
  我当然明白她所指的“她”是谁。
  “逸明怎么对我,那是他的决定,对我而言,正如您所说,您和大爹把他交给了我,无论如何,他的安全和健康,是我心目中的最重要。以前‘她’所做的那些事,就象……我做过的一样,没有多少,敢让逸明知道。他对‘她’,始终存有一份歉疚。我想来想去,除了她之外,实在找不出让逸明稍稍变软和一点的人。”
  靳奶奶叹了口气,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起来吧。”
  我这才揉着又酸又麻的膝盖将屁/股挪到沙发边上。
  
  “接下来呢,要我做什么?”靳奶奶森森发问。
  我红了脸,硬起心肠任由靳逸明孤伶、受伤,再通过罗姐传递到大洋彼岸她的耳朵里,当然不是折腾自己找通跪来受那么简单。
  “姆妈,我……我想和吴姐搬回来住。”我嚅嚅说,“您也难得回来一趟,让我陪边上多孝敬您一段时间好不好?”
  靳奶奶睨我一眼,看我从表情到肢体动作,无一不恭谨,她咽口口水,估计是把准备嘲讽我的话又吞了回去。
  
  临走之前我突然想到桩事,转回身看着靳奶奶问,“之前,阮晨茵做多的,逸明……都不是太清楚,您,不会告诉他的呵?”
  靳奶奶象是要看透我般直视着我,声音倨傲,“废话。”
  那就好。
  虽然我相信靳奶奶会为了她儿子把正义公理置诸脑后,但还是叮咛这么一句提醒她千万别人老头昏地说漏嘴。
  阮晨茵做多的,和我多做的,一样,所以,我宁愿靳逸明不知道。
  
  下班的时候谢波敲门进来,说要没什么事他就准备走了。这句话反倒提醒了我,赶紧捉住他和已经跑到电梯边的余燕。
  万千恋城明星演唱会的方案。
  到现在为止我还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余燕气得哇哇叫,历数我无数宗罪发泄,什么上下班时间混乱;内务一摊子事都顾不过来,还有闲情替业务操心;逞强好胜,做这么大一个case连广宣部的人都不召……。
  我明白她心底真正烦的原因是逢周一、三、五晚上要接培优的儿子。今天周三。不过,她觉得被侵占的时间还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我也就趁机把糊涂装下去。
  
  靳逸明和阮晨茵进来的时候,我们三人正讨论得如火如荼。
  
  “都没走?”靳逸明眼睛望着别处问我。
  余燕用一种如梦初醒的眼光看我。
  我嗯了一声,跟着拍脑,同样恍若如梦初醒般说,“晨茵,来得正好,我们仨正在做广宣预案,估计今晚上要加班、加夜班,余燕的儿子又要培优,呃,能不能麻烦你替她去接儿子?”
  她是我招进来的,我又如此亲热地唤她,没人想得到我俩之间会有多么咬牙切齿的恨。不清楚状况的人,甚至可能会以为我俩是一双姊妹花。
  阮晨茵涨红了脸,侧脸转向靳逸明,见他默不作声,只得硬了声气说,“我,我还得送靳……总回家。”
  我摆手,“他?来了就甭想着走啦,这方案正好有两地儿需要请他把把关,你先去忙,弄晚了我会安排人送他。”
  就算我嚣张吧,靳逸明想拍就拍,我不介意丢面子或失威严。对他来说,我除了是杨柳,什么都不是;对我而言,除了他,我什么都不在乎。
  靳逸明装失聪,走到谢波身边,“草稿拟好了吗?调出来我看看。”
  余燕赶紧把儿子的学校和手机号抄给阮晨茵。
  
  在她走了没多久,靳逸明用不带感情的语气低声告诉我,靳奶奶要他今晚带我回老宅吃饭。
  “你怎么不早说?”我大声问,端了副小媳妇的惊恐出来,“那我还加什么班啊,快走快走,迟了不得被姆妈骂死。余燕,我生命中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今天就先干到这儿,你俩也早点回啊。”
  靳逸明的脸扭曲得令我不敢多看。
  
  眼角瞟见余燕憋笑已快憋出了内伤。我经过她出门时,她低声问,“是不是等我儿子回到家我就可以下班了?”
  身边人聪明真会轻松不少。
  

☆、第 16 章

  靳逸明刚上车不久就靠着车窗睡着了。当然,我无法区分他是假寐还是真困。
  我把暖气打开。等红灯的时候,将自己扔在后座上的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他依旧闭着眼,只不过,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撩得我瞬间心猿意马。
  从来没想到,就连载着他一起回家,也会成为心底一种幸福。
  
  靳奶奶对我,不是因为喜欢而重视,而是因为需要才重视。所以,既然靳逸明已经把我带了回来,她也就省了寒喧造气氛的兴趣。
  摆碗吃饭。
  中午就奉旨入住的吴姐陪着罗姐把饭菜端上桌,递给我一个担忧的眼神。
  我不太理解,又不方便问,只好先不动声色地给靳奶奶和逸明把饭盛上,再慢慢观察。
  还好哇,靳奶奶仍然象以前那样一边吃一边唠叨,抱怨国内的空气污染重,菜没有菜味,肉没有肉香。靳逸明吃得很慢,只是扒饭,不怎么夹菜。
  我漫不经心地夹了块清炒藕片扔嘴里,瞬时苦脸,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难怪吴姐表情异样。
  罗管家老矣,味觉退化,做菜放盐无度,她和靳奶奶吃起来不觉得,吴姐却看得出来。
  当然,她看得出来却阻止不了,年龄老资历老的罗管家如果会谦虚听取她的建议,这筷子菜也不会在嘴里咸得发苦了。
  我痛苦看靳逸明:这么多天,你就是吃这些菜度过的!
  他不睬我,用半碗白饭包了一根鸡丝咽下肚后,把筷子一趴,“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转身往书房去。
  靳奶奶看着靳逸明碗里剩下的另半份,在他进房合门时,同步趴筷,“杨柳!”
  
  是的,是的,谁都没错,全是我的错。
  我诺诺点头,叫吴姐用完饭后再去蒸份鸡蛋羹。
  没隔多久,她端了三份,连自己带我全算上了。
  客厅里已只剩下我在等她。
  吴姐凑上前,“下午听罗管家说,靳先生刚回来时,说要什么味的沐浴精油,买错了还是咋的,他又不喜欢,洗澡时自己折腾着换水,这才滑倒的。叫了罗管家好几声,人上了年纪,耳朵背,一直都没听见,直到他拖着腿爬出来才发现……。”
  
  茶树配熏衣草精油,BF牌子,比例三比一,用的时候选择无味无油的沐浴液,不影响精油芬香效果。——杨柳独门配方,市场如有售,全属假冒。
  这就是靳逸明摔伤的直接诱因。
  间接诱因还有他虽然不接受、但实质早已习惯了的我的“侍浴”。
  
  ……吴姐把我手下捣碎了的那碗蛋羹取走,叹了句,“你也不想的。”
  我鼻头一酸,强忍着吸了口气,另端了碗完好的蛋羹去书房。
  
  宅子是解放前租界建筑的底子,为了保持欧式文艺复兴时代的风格,房内虽经多次翻新,但始终用的是与原材质相同的材料。实木楼梯,实木地板,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沉重压过心头。
  靳逸明的书房在二楼走廊尽头,旁边就是仍绘有圣经人物的拱型花窗玻璃,画中人神圣的目光慈悲投射在我身上,似乎看得透我一身的罪孽,却又迈不过虚幻与现实的阻隔,无法拯救,无从宽恕。
  我只有象所有告解的人那样,在胸口默划个十字:神在我自己心里。
  
  涂上一层柔甜的笑容,我推开门。
  靳逸明动也不动地坐在大皮椅里,满屋烟雾和味。
  我把蛋羹放在他面前,夺过香烟,掐指摁灭。打开窗,沁凉的夜风迎面扑来,我只好又迅速关上,转身见他在依稀尚存的烟雾中定定注视着我,便把笑靥又加深几分。
  
  眼泪是悲伤最好的道具,傻子都看得出;
  笑容深处的苦与痛,靳逸明,你自己慢慢品。
  
  “吃了吧。”我朝那碗他压根就没打算碰的蛋羹噜噜嘴,在他皱着眉,却还来不及呵斥之前,微笑着说,“吃完了,我们来谈谈纪兆伦。”
  靳逸明威肃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怔忡,默了几秒之后,他端起碗,缓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舀吃。
  
  谈谈纪兆伦。
  这一次,我是认了真的,只不过,该从何时、何处开谈呢?
  
  噢!是的,从两个男子在我工作的银行狭路相逢的那个下午开始。
  我当时慒懂、过后很多年方才明白,那样带着无奈而又开心的笑容向靳逸明介绍纪兆伦时,自己的失去有多重。
  重得,六年都翻不了身!
  
  靳逸明的手握住我的胳膊往上拉时,我才回神自己又习惯性地往他腿旁的地上坐。
  “地板凉。”他淡着表情,冷冰冰地说。
  靳家老宅不比家里,没有一张张地毯周全地供我想踩就踩、想坐就坐。大理石方砖在深寒季节透过厚棉绒拖鞋,将冰凉浸入血液、骨髓。
  我不是不喜欢雍容富丽的老宅,我只是更留恋我和他的墅里氤氲有我偎着他长大的气息。
  然而,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时,我选择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只因为,我已懂得了,珍惜。
  即使他没有把“爱”这个字时时挂在嘴上、写在脸上。
  
  “没关系,有暖气。”我笑着说,身子又要往下滑。
  靳逸明加力捏住我的胳膊,恼怒看我。
  那我坐哪里?我用纠结的眼神问他,紧接着,哑然失笑,为自己在如此沉重的话题之下居然还有心思和他调情而真心喜悦。
  我把他往皮椅边推搡,自己一寸一寸往里挤坐。
  他没好气地瞪我,却还是往边上挪了挪。
  “逸明。”我软声软气唤他,侧头蹭入他的脖子窝。
  他没有回应我,但也没闪避。
  
  “我不爱纪兆伦,不爱,一点都不爱。我爱的是你。我不想这么没尊严地承认,但是,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一点尊严也不要地承认。天、地、良、心!”
  我在他耳边呢喃,闭着眼,吮/吸他比我舌尖更烫的耳垂,多么幸福又多么甜蜜,蛊惑了我那么多年,终于有了再不会改变的这一天。
  
  “我也爱你!”隔了很久,他的回应终于伴随着身体的反应同来。
  我快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太多太多的话语涌到唇边,想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一直在等这四个字,想告诉他为这四个字我可以放弃全部。
  放弃全部。只有我自己才理解容让的底限被放低到怎样一种程度。但是,我愿意。
  
  “逸明!”我微喘着气,叫他的名字,扬头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颊边。泪水被一个细胞一个细胞地挂在他硬硬的短须桩上,当我的唇触及他的唇时,只剩纯净而温柔的气息,象初春时节的一片嫩芽,急着冒出头去迎接那第一缕阳光。
  You are my sunshine!
  
  “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在如梦如幻的美好边缘听见这句话,脑子里有片刻空白。
  等我稍稍恢复一些意识时,他已经扶着我坐入皮椅中央,自己却慢慢站立起来。
  “你再说一遍。”我想我是不是听错了。
  “杨柳,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他温柔地掐灭我最后一丝侥幸。
  
  我只觉得两只耳朵里似有千百只苍蝇在嗡嗡叫嚣,难受得令人恶心。
  “为什么?”我强装镇定问。
  他退离我两步,这个动作让我看清了他瞳中的自己有多狰狞。
  “你一直都不肯说,你和纪兆伦到底为什么要离婚。”
  我努力深呼吸几口气,将情绪调匀,“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会计较这些问题。”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告诉我。”
  “你单单就只因为此不接受我?”我深表怀疑。
  他表情复杂,“我说我有心结你信不信?”
  
  不信。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在我和纪兆伦一片狼藉的所谓“家”里,抱着我久久颤栗的身子,一遍遍抚吻,一遍遍重复,“过去了,小柳,都过去了,我向你保证,所有的恶梦,永不再回来;我向你保证,我永不再离开你……。”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挥拳痛殴纪兆伦时,象火山熔岩酝至喷发时般强烈而浓重的愤怒和心疼,“……那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那样一个优秀美丽的女孩,我交到你手上,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她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终生不忘的誓言和呵护,他现在告诉我:其中有他的心结?
  杀了我都不信。
  
  但是,我可以配合。
  没有焦距的目光穿过他的身体散入幽暗壁墙,我的声音刻板而空洞,仿似从复读机里发出来,“年轻,虚荣,一见钟情,草率,相互了解不够,不适合大家庭共居……。”
  我勉强凝聚回神思看他:够不够?
  
  “你没说实话。”他平静而又笃定地回看着我。
  
  我骤然心虚得喘不过气来:他都知道些什么?
  想象空间太无限了,我只觉得有种比他说不爱我更为可怕千百倍的恐惧缓缓从内心爬上来,象条绞索般越缠越紧,勒得我几欲窒息。
  

☆、第 17 章

  毕业后我所工作的那间银行紧邻个体服装批发城。早上还好,一到下午三、四点钟,就开始忙乱了。
  各家商户大都踩着这个时点过来存一天的营业现款。
  素质参差不齐的老板、老板娘们涌入大厅后,不是抱着鼓囊囊的钱袋催促叫快,就是和柜面人员争执确认存款金额。他们掏出来的钞票多且乱,新旧参杂,加上四周围一片闹声干扰,极为考验临柜人员的业务水平。
  靳逸明来这看过两次后,就没断了要我辞职去他公司的劝说,可无论他怎么劝,我一概微笑谢绝。
  “或者,我找找关系让他们把你调到环境好一点的分行去。”他说。
  我抱着他摆尾摇头撒娇,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
  他气愤,屈指弹我的额头,“小时候多聪明的一个娃,叫你去国外念书你不去,看吧看吧,让中/国的教育体制给教傻了吧?”
  
  我没傻,我只是不想靳家人、特别是靳奶奶都认定我是靳逸明的负担和拖累,象条寄生虫一样,永远倚仗他的保护过活。
  自立是我朝着理想进发中必须迈出的第一步。
  
  大学毕业是个界点,那之后,我的生命中有很多很多“永远不会忘”的时节出现。然,从没有哪个节,象纪兆伦与靳逸明碰面的那天下午那样刻骨铭心。
  
  纪兆伦出现的时候,我忙得连抬头看客人相貌的时间都没有。
  “请问您办什么业务?”接过他递进来的排号单,我挂着职业的笑容用职业的温柔声音问。
  “天啊,原来是你!”惊讶的男声夸张喊。
  我抬起头,玻璃隔断外一高大身影,宽额,浓眉,大眼,咧开的一张嘴把笑意扯到了耳朵根下。呃,那个啥?哦,温兆伦的表弟。我的眼也鼓大了:真可以“巧遇”至此!
  “靳柳!”他大叫,看了看贴在隔断上的服务牌,利利索索改口,“对不起,我认错字了,杨柳。”
  “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说起来呀,上次如果不是你好心救助我二十块……。”他坐下,将半个身子都扑到柜台上,兴致勃勃摆开一副聊天的架式。
  后面号数的客人开始不满囔囔。
  大堂经理提醒的眼神投来。
  我那个窘啊,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扭身朝他偷偷指了指脑后的监控摄像头,用目光求饶。
  “先生办什么业务?”我想我的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他恍然大悟般掏出钱包,“存钱,存钱。”
  我暗松口气。
  “你埋头做事,我要不是看见这只翡翠猪,真还没认出你。”他的癫痫再次发作,状极纯洁地指着我手腕上系着的猪坠。
  我都要哭了。
  
  “下班我请你吃饭。”他突然很小声很正经地递进来一句。
  
  我敢拒绝吗?
  在想拒绝时看见他狡黠笑着,眼光有意无意瞟向摄像头位置。
  
  收班会时营业经理表扬了我,说有个客人称赞咱们行培养出来的员工就是和别地儿不一样,极富同情心和爱心,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无私相助,做好事,不留名,让他终于相信现如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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