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千山看斜阳-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宁觉非想了想:“我什么都不要,向所有牧民免费开放。我希望他们家家都有饭吃。”牧民的生活他是知道的,有很多人还是很苦的,特别是入冬,往往一场雪下来,草原上便会饿死数以万计的牛羊。
  梅芯大感意外,忽然十分感动地望着他,半晌才说:“宁公子的心地真正好。”
  云深望了他半晌,淡淡地说道:“觉非,其实依你的能力,你就是说想要整个天下,别人都不会认为你狂妄。可是你连多一物都不肯妄取,这才是最可贵的。别说你跟南楚人不一样,你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宁觉非被他一夸,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笑着说:“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比较懒,不愿意多花脑筋,还有,反正你这有吃有住,我才有底气讲这些话,其实还是有些虚伪的。”
  周围的大小丫鬟一听,无不掩嘴偷笑。
  云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懒?如果你也叫懒,我真还找不出比你更勤快的人了。”
  “你每日天不亮就进宫,常常忙到晚上才回来,那方叫勤快,我算什么?”
  “我那是没办法,职责在身,不得不为。你呢?没人逼你,没人要求你,可你仍然坚持每日一早便出去骑马跑步,风雨无阻,那才是真正的毅力。”
  “我那……只是习惯而已,每天不动着就不舒服。”
  “好习惯。”云深笑着。过了一会儿,他漫不经心地问:“你昨天,在哪儿喝了那么多酒啊?”
  宁觉非随口答道:“鲜于氏那里。”
  云深拿汤勺舀了一口汤尝了一下,对他说:“这鸳鸯羹不错,你尝尝。”
  “好。”宁觉非便也去舀了一勺。
  云深看着他,想了很久,眼里满是矛盾,过了半晌,他终于什么也没问,只是温和地道:“酒醉伤身,以后还是不要喝得太多了。草原上有陷阱,有狼,有说不清的什么毒蛇猛兽,也说不定会突来疾风骤雨,危险多得很。你昨夜喝得那样醉,若不是‘烈火’认得回家的路,你说不定就死在草原上了?”
  第二十六章 
  赛马节的第一天上午是非常隆重的迎接大活佛的仪式。
  一早,所有的人都站在了活佛要来的道路两旁,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献祭,神情十分虔诚。
  宁觉非很好奇,听云深要他站在自己身旁,便也没怎么推辞。
  所有的人都分了族群站着,族长盛装排在云深两旁,似乎是顺着自己家族的名望高低和势力大小排列,宁觉非也都没怎么注意。
  不断有探马陆续报来,告知大活佛一行已走到了哪里。
  直等了一个时辰,那只队伍终于来了,前面不断有人抛洒着五颜六色的纸片,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与他们的信仰有关的图案和符咒,在阳光下闪动着各种鲜艳的色彩。
  很快,诵经声便在等待的人山人海中响起。
  护送的马队最先驰过,接着有大批僧侣戴着各种鬼面具,手中拿着各式宗教用具,手舞足蹈地跳了过来,然后便是骑着白马的大活佛缓缓而行。那位大活佛身穿金色袈裟,须发皆白,脸上容色平静庄严,白马的额上戴着黄金打造的莲花瓣,散发着一派神圣华贵的气息。
  待他走近,人山人海便如潮水一般跪了下去,并停止了唱颂之声。人们虔诚地俯伏在地,向活佛献上各种各样的祭品。
  活佛向大家缓缓地挥手,脸上满是和蔼的微笑。
  宁觉非却没有跪下去。
  他不信仰任何宗教。
  在跪伏着的人海里,他便显得异常醒目。
  马队的前导十分气愤,认为他对大活佛大大不敬,纷纷以马鞭指住他,厉声喝斥。宁觉非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想了想,转身便要离开。
  跪在地上的云深一把拽住了他。
  宁觉非低头看着他恳求的眼睛,诚恳地说道:“我不信仰你们的神,若我跪下膜拜,便是对你们的神的欺骗,也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那才是亵渎了你们的信仰。我离开,做旁观者好了。”
  云深从未听到这样的说法,他周围的人也都惊怔在那里。
  一片寂静中,他的声音十分清晰。
  在他说话之间,大活佛已走到近前,闻言勒住了马,深深地看着他,眼中渐渐闪动着奇异的光。
  宁觉非想了想,对他合什以礼,表示敬意,随即又要走开。
  那大活佛却说话了:“先生乃非常人,自有非常事。拜与不拜,都是意愿,不必勉强。先生已知死亡之力量,也尽知轮回之痛苦。先生当持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便可净化五蕴,圆满智慧心,得脱轮回之苦,至不生不灭之大涅槃境界。”
  此时这里聚集的人怕有数十万之众,却是鸦雀无声,唯有清风徐来,将大活佛平和悠长的话语远远传扬开去。
  宁觉非听懂了他那话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却不大明白,想了想,便有礼貌地说道:“多谢大师教诲。我成年之时,便知我命由我不由天,其后更知死亡之事,又经地狱之苦,如今再世为人,自会珍惜生之不易。”
  他十八岁参军时,身为军人的父亲曾对他说:“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此话他一生谨记,从未贪生怕死,也坚决不做俘虏,不投降,许多次生死之间,他都凭着这股心气力战脱困,也因此立下赫赫功勋。
  大活佛听了,双手合什,对他微笑道:“先生已知前处,若能开悟,必能得证大道。”
  宁觉非也微笑:“多谢大师指点。”
  大活佛对他微微点头,便继续前行,一行人很快进入了蓟都最大的寺院法轮寺。
  仪式便至此结束。
  人们于是散开,准备吃午饭,然后等待下午的赛马。
  云深却紧紧抓着宁觉非的手,凝神看着他,问道:“觉非,大活佛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死过?知道轮回之苦?”
  宁觉非这时自也明白自己有过的经历实可谓惊世骇俗,便不再详细解说,只是笑道:“世人有谁不死?有谁不经轮回?”
  云深却不肯罢休:“可是,你怎会知道?”
  “我是飞过奈何桥的,没喝那碗孟婆汤,那些大鬼小鬼也都拿我没辙。”宁觉非握着他的手,眼里满是愉快的笑意。“所以我有前世的记忆。”
  云深以为他开玩笑,便也笑了:“那你前世是什么人啊?”
  宁觉非嘻嘻笑道:“是位百战百胜的大将军。”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这我相信。”
  最近两天,云深一直从早到晚都陪着他,理由是怕他偷懒,监督他训练。宁觉非便没再去鲜于氏的大帐,也没再瞧见另一匹红马,心里却也无可无不可,并没有什么牵挂。
  下午的短途赛马分成一拨一拨的,人们随意地守在赛道两旁,一见赛手起跑了便开始扬手大叫,笑闹之声不绝于耳。
  宁觉非骑的“烈火”一入众人眼帘,更是引起极大的喧哗。人人一看便知那马的神骏,倒没怎么注意骑手。
  他们没什么计时工具,每一组的第一名最后再决赛一次,便定出了名次。
  宁觉非得的却是第二名,第一名是澹台牧的三弟澹台德沁。
  宁觉非知道“烈火”的启动速度不是最快的,它最擅长的是长距离奔跑,而且最关键的比赛也是后天的六十里越野赛。所以他行若无事,只是对澹台德沁抱拳恭喜,便施施然地回去了。
  第二日的障碍赛却是有点类似于英国著名赛事的味道,要跃过树枝搭成的高墙、原木搭成的横栏、水塘、各种角度的坡坎。这次却是宁觉非拿了第一。第二名是鲜于氏的将军鲜于骥。宁觉非听他姓鲜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接着便觉得有些面熟。鲜于骥哈哈笑道:“宁兄弟,等赛完了,咱们再来痛饮。”
  宁觉非便知狂喝滥饮的那晚,这位将军也在其中,便也爽朗地笑道:“好。”
  等分了手,他心里才想道:“他应该在战场上与西武军常常作战,怎么会认不出独孤及?”想是想,却不敢去探问。
  宁觉非在前世只是喜欢骑马,也与马会的工作人员请教过参加比赛的一些诀窍。那些工作人员中有些是退役的运动员,甚至有人曾怂恿他去报名参加奥运会的马术比赛。那些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职业,而他自是从未参加过任何比赛。
  此时,在万众欢腾中向前冲刺,那感觉真是刺激之极。
  第三日的比赛因是长程越野,便不再分组,一赛定输赢。只见万匹赛马立在起跑线外,数十万观众均身穿盛装,站得漫山遍野。各部族的彩旗迎风飘扬,更是渲染出一片喜庆气氛。人人脸上都挂着开朗的笑意,不时的吹着口哨,大声呼喝着。
  参加比赛的马也被打扮了起来,有的马尾被编成了辫子,有的马鬃被修剪成了漂亮的锯齿状,颇似莫希干人的发型,有的马的额头被用朱砂点了各种各样的图案,有的马上还披着红绸,非常有意思。
  宁觉非没打扮“烈火”,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他自己则穿着云深给他准备的云氏族人的骑马装,白衣上锈着金色的图腾,衬着他唇红齿白,很是漂亮。
  略略准备了一下,便有一枝响箭升空,上万名赛手立时扬鞭摧马,射了出去。
  草原上顿时欢声雷动,大家拼命挥动着手上的帽子、旗帜、长带,高声吆喝着。
  还没跑过半程,宁觉非便已一马当先了。
  “烈火”兴奋至极,速度不但没减,反而越跑越快。
  草原上的人看着这火红色的骏马和马上的白衣少年,全都欣赏地大叫起来。
  宁觉非全神贯注地与“烈火”融为一体,如驭风奔驰,穿越辽阔草原,率先冲过胜利的终点。
  欢呼声更是如雷贯耳。旌旗翻卷,如彩色浪潮一般。人们跳动着,高叫着,脸上全是极度的喜悦。
  这一刻,宁觉非浑身的血液都已沸腾。当“烈火”撞过终点线上金黄色的绸带时,他不由得右手握拳,向上猛力挥出,全身的力量似乎要涨破身上的白衣,喷礴而出。
  “烈火”也是马首高昂,前蹄人立而起,口中发出胜利的长嘶。
  这一幅充满了力与美的画面将气氛推向了顶峰。数十万人疯狂地大叫着,一起向这边涌来。
  此时,后来的马正不断驰过终点。宁觉非带着“烈火”避到一边,看着后面奔来的那些马,脸上全是兴奋的笑意。
  云深挤了过来,将手伸给他:“觉非,你真是出色至极。”
  宁觉非跳下马,握住了他的手,笑道:“是‘烈火’出色。”
  云深看着兴奋地喷着响鼻的红马,笑着点头:“是啊,‘烈火’很优秀。”
  整个赛事结束,有段时间允许有人对比赛结果提出异议,但宁觉非并未有丝毫投机取巧之举,却是实至名归,人人心悦诚服,无人有意见。
  下午,澹台牧便将金章勇士的标志——纯金所铸的全套马具颁发给了宁觉非,并宣布那块最好的草场今年归云氏族人所有。
  云氏全族只有不到千人,与澹台、鲜于、大檀这些有数万人的部族相比,真是小得可怜。
  不过,人虽少,却也是要欢庆胜利的。不但如此,今夜所有来参加赛马节的人都会竞夜狂欢,载歌载舞,人们举着酒碗四处拉着人喝,不论认识不认识,也不论男女老少,都是豪爽得吓人。
  宁觉非今晚是众矢之的,被灌得一塌糊涂,不一会儿便一败涂地,踉跄着出去,找地方吐了。
  云深身为族长,一时被族人包围,没有注意到他,便容他一人去了。
  宁觉非吐完,正在喘气,夜色中有人递过来一个水袋,朦胧中听到一个关切的声音:“漱漱口。”
  宁觉非顺手接过,喝了几口,再吐掉,随后将水胡乱倒在脸上,这才清醒了一些。
  耳边响起轻轻的笑声,接着有人用手扶着他,另一只手伸过来,用衣袖替他擦干净脸。
  宁觉非迷迷糊糊地说着:“谢谢。”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人。
  远处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篝火,却显得这里更暗。他只能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人影,却看不清是谁。
  那人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将他猛地拥进怀中,紧紧地抱住。
  宁觉非本能地想挣开,却忽然停住。
  “大哥?”他难以置信地轻声问道。
  荆无双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贤弟,正是我。”
  宁觉非心里一片茫然:“大哥?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来看你。”荆无双轻声道。
  “可是……”宁觉非任他抱着,心下乱成一团。“这太危险了。”
  荆无双却轻轻地笑了:“没事。我是因公务而来,正大光明。”
  “是吗?”宁觉非仍然觉得不敢相信。
  “是。”荆无双感觉出他酒醉后的无力,于是扶着他坐下。
  草很深,宁觉非索性躺下,这才觉得晕眩的头脑好过了一些。
  荆无双也躺到他的身旁,轻声解释道:“我们南楚每年答应给北蓟白银十万两,绢十万匹。前年和去年,我国连遭洪灾和蝗灾,许多地方颗粒无收,朝廷的税征不上来,送给北蓟的东西便只有三成,这才引得北蓟借故南侵。这次,北蓟答应停战,但要我们按过去的盟约送岁币来。所以,朝廷派我任押运使,护送这批岁币到蓟都。自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们自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现在,你放心了?”
  “哦,我就觉得大哥不是那种鲁莽之人嘛。”宁觉非这才明白了。“这我就放心了。”
  荆无双苦笑:“为了这些岁币,朝廷不得不年年征税,弄得真是民不聊生。你身上穿的这衣服,还有北蓟贵族们穿的用的,都是用我们南楚的绢做的。我们身为武将,却要看着朝廷对胡人卑躬屈膝,仰人鼻息地活着,真是奇耻大辱。”
  宁觉非并不觉得胡人有什么不好,这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他们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只得泛泛地劝解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朝廷要如此,大哥也是无能为力。”
  这时,已有些人找了过来,边找边叫着。
  “宁大哥……”
  “宁兄弟……”
  “觉非哥哥……”
  宁觉非坐了起来,赶紧说:“大哥,你快走吧。你是南楚人,让他们看见了多有不便。”
  “我知道。”荆无双冷静地道。“贤弟,我住在皇家驿馆,明天你来看我吧,我们好好叙一叙。”
  “好。”宁觉非答应着,已是起身迎了过去,阻住了那些找他的人。
  人们笑着围住他,七嘴八舌地问他去了哪儿。
  他微笑道:“我醉了,结果迷了路。”
  众人于是哈哈大笑,簇拥着他回了云氏一族的大帐。
  云深正坐在主位上,篝火映着他含笑的脸,有种诱人的亲和。他看着宁觉非醉态可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来,不由得失笑:“觉非,又喝醉了?没被狼吃掉么?”
  第二十七章 
  当宁觉非在帐篷中醒来时,朝霞已是映红了天际。
  依稀记得昨天这里好像有不少人,云深也睡在他的旁边,不过现在已只剩下他一个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两个姑娘走了进来,一见到他,眼里全是爱慕之色,满脸绯红。
  宁觉非一直不善于跟女孩子打交道,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微笑着朝她们点了点头,便要出门。
  两个姑娘却客气地阻住了他,随后对外叫了一声,立刻就有几个大汉抬了浴桶进来。
  宁觉非便知是云深体贴,特意关照的。昨天的比赛,他跑得满身大汗,晚上又是喝酒笑闹,直到不支睡下,现在全身又是汗味又是酒气,确实有些狼狈。
  看着他们把干净的软巾和替换衣物放下,他连声道谢。
  那些人似乎已得云深吩咐,知道他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侍候,便躬身退出,替他把帐门放了下来。
  他已来此将近两个月了,云深叫裁缝给他做了不少衣服,有北蓟的样式,也有南楚的款式。这一阵因为要练习赛马,他一直穿着北蓟的那种窄袖短上衣、马裤和马靴。这时他洗好了澡,从浴桶旁拿起来的,却是地地道道南楚的服饰,宝蓝色的绸缎宽袖长衫上绣着松鹤图,十分清秀脱俗。这种服饰他是熟悉的,利落地穿好,用发带将湿发随意一束,便走了出去。
  云深正坐在外面,跟族人一起吃着牛羊肉和奶酪,喝着奶茶。他仍然穿着惯常的色彩淡雅绣工精美的丝缎长袍。那是融合了北蓟和南楚风格的样式,就像是他的招牌一样,整个北蓟只有他一个人才这么穿。
  他悠闲地坐在那里,看宁觉非出来,便笑着向他招了招手:“觉非,过来吃饭。”
  许多人看到宁觉非一露面,便都是眼前一亮,远远近近有无数惊艳的目光投向他,很少有人像云深这样,无论他是什么样子,他的神情都永远不变。
  宁觉非没去管别人的眼光,微笑着走到他旁边坐下。
  旁边有姑娘递给他一碗奶茶,他笑着接过,有礼地说道:“谢谢。”
  云深对他说道:“今天上午是摔跤,下午是射箭,这里好手云集,很精彩的。”
  宁觉非想了想,轻声道:“我不看了,要回城里一趟。”
  云深温和地看着他,低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宁觉非喝了口奶茶,抬起头来,认真地说:“云深,你我相交至诚,我不想瞒你,昨日我才知道,我大哥荆无双来了蓟都,我今日想去看看他。”
  云深似是没想到他会不欺不瞒,坦诚相告,不由得一震,深深地看了他片刻,才笑道:“觉非,你果然是值得相交的朋友。我没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不想你分心。我也派人邀请过他,请来他观看比赛,他却谢绝了。我知他恨我们,所以也不勉强。本来打算等赛马节结束了再告诉你的,既然你已知道了,便去看看也好。”
  宁觉非轻松地笑着点头:“云深,你不必解释,我可没半点责怪你的意思。大哥既然来了,我自是要去看望他的。我告诉你,其实也没其他的意思,你不要多心。我与大哥已很久未见了,如果聊得晚了,就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
  云深略一犹豫,看着他道:“觉非,你大哥……现在已不是在逃钦犯,也不是占山为王的草寇,而是一品大将军了,身份已是今非昔比。”
  “我知道。”宁觉非淡淡一笑。“我与他,只是叙旧。”
  云深看了他良久,终于不再多说什么,只让他多吃点东西,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去他府里吩咐便是。
  宁觉非草草吃完,便与云深道别,骑上马,疾驰而去。
  云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时,盛装的澹台昭云骑马奔到了帐前,笑逐颜开地叫着“云深”,下马跑到他的身旁。
  宁觉非开心地跑进皇家驿馆,找到侍者一问,便知道了南楚来的使者住在后院的贵宾楼。他大步流星地向里急急奔去,脸上满是即将看到亲人般的愉快之情。
  刚到贵宾楼门口,便看到几个身着南楚兵将装束的人正按剑守在那里。
  他放慢了脚步,正准备说明求见之意,其中一个头戴缨盔、身穿战甲的大汉却笑着迎了上来:“宁兄弟,你可来了。”
  宁觉非一愣,才认出是荆无双的副手陆俨,不由得哈哈笑道:“陆大哥,你这一换装,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你这是做了什么官啊?”
  陆俨兴奋地握拳重重地一捶他的肩,随后一把搂住他的肩头,边摇晃着边往里走:“兄弟,你这就是取笑我了。咱也不过是唯荆大哥马首是瞻。他要入山为寇,咱们便跟着当贼。他要入朝做那护国大将军,好名正言顺地保境安民,我们当然也要紧跟左右。我也就是挂了个副将的名儿,反正鞍前马后,跟着将军努力杀敌便是。”
  宁觉非笑着,跟着兴冲冲的陆俨往里走,门边的士兵们个个都向他微笑着行礼,宁觉非赶紧抱拳还礼。陆俨早已将他拽进了门,口中道:“兄弟,你怎么还是这么多礼?”
  宁觉非忍俊不禁,正要调侃他两句,便看见了荆无双。
  他未穿甲胄,仍是一身银衣,负手立于院中,脸上仍然是那种令他感到温暖的笑容。
  宁觉非对他一抱拳,叫道:“大哥。”
  荆无双上前挽住了他的手,便往房里走,边走边回头对陆俨道:“你在这儿守着,别让人打搅。”
  陆俨立刻答应:“是。”便站在了门口不远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凝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荆无双站在厅中,退后两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宁觉非,半晌方叹道:“兄弟自离燕屏关后,种种作为,真英雄也。愚兄闻之,也为兄弟自豪,只恨不能随在兄弟身旁,亲眼见识兄弟的豪迈。”
  宁觉非微笑着:“大哥每见小弟,总是褒奖有加,其实大哥才是英雄气概,胸襟广阔,令小弟钦佩。”
  荆无双笑道:“贤弟请坐。”
  这时已有随从端上茶来。那随从身穿南楚军服,显然不是北蓟的侍者。
  荆无双坐到一边,感叹道:“我知道贤弟为何如此说。朝廷当初杀我父亲,诛我满门,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中了北蓟的离间之计。此次武王平乱,不但尽杀太子一党,而且将当年挟私报复,在其中推波助澜,终令我父亲蒙冤的奸臣也斩首示众。我父亲一生精忠报国,如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