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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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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外面齐齐地应道:“是。”随即有几匹马疾驰而去。 


  不久,车夫扬鞭催马,拉车的两匹骏马步调一致,向前奔行极速。 


  宁觉非听着外面跟在马车周围奔驰的马蹄声,沉沉地斜躺在软垫上,神情间并无异样。 



  这次的箭伤虽然严重,但并不致命,只是流血太多,再加上一路劳累,登时引发了他过去在临淄落下的病根,他觉得周身发寒,所有骨头都在疼,低烧,轻咳,晕眩,疲弱,乏力,胃口极差,强自忍耐了两日,便已掩饰不住了。 



  落下这些病根的缘由,他实在是不想提,所以也不再硬撑,索性埋头睡觉。 



  云深的医术大致都是来自搜集来的南楚医书和古代的一些药典,并没有老师指导,因而只能医治一些常见病,像林觉非现在这种复杂而凶险的脉象他实在是没有把握。 



  将要进入蓟都的时候,澹台牧已带着宫中御医冲出城来迎接。 


  等马车停下,云深悄悄地下车,与澹台牧交谈了几句,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染了血的布包,郑重地交给了他。 


  澹台牧神情凝重地接过,关切地问起了他们的伤势。 

  云深低低地说了宁觉非目前的伤情和怪异的病况。 


  澹台牧立即上前去,探头看了看仍在沉睡的宁觉非,随后挥手命令护送的那万名铁骑回驻地休整,然后和使团官员们一起回到了蓟都。 


  宁觉非是被抱进国师府的。他虽被折腾醒了,浑身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得苦笑着让他们抱着抬着,送进房间,放到床上。 


  云深搬出了自己收集的所有医书药典,细细地斟酌着,替他开了方子。家中的几个大丫鬟也都被拨来照顾他,每日盯着他喝药,随后便是各种贵重补品流水价地送上。宁觉非对吃穿本就从不挑剔,这时仍然表现得很合作,身体却一直未见起色,伤口好得很慢。 

  云深的伤却很快便大见起色,除了肋骨断裂处仍在隐隐作痛外,其他外伤已全都好了,再也不必卧床,已是行走自如。可是,他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大活佛的到来。 



  天时已近七月,蓟都因处于大草原上,气候十分怡人,冷暖适度,穿件单衣或套件薄衫即可。宁觉非所住的是正房,窗外满是各种各样的鲜花盛开,还有一种他叫不出名字的树,生得十分高大,树冠宽广,枝上全是大朵大朵的白花,飘散着馥郁的芬芳,常常有许多鸟类绕树飞翔,或者在上面栖息,甚至还有被称为“仙禽”的丹顶鹤和极珍贵的白头鹤飞来,景色十分美丽。 



  宁觉非一直躺在床上养病,有时候觉得气闷,也会挪到房外,躺在软榻上看风景。他的神情始终很平静,完全没有那种重病者常会表现出的暴燥或者悒郁,更不会无事找碴或怨天尤人。云府中的婢仆护卫本就很喜欢他,这时见他如此,更是待他如亲人一般疼惜,对他倍加照顾。 



  这日,云深匆匆结束了公务,便赶回府中探望他。绕过小湖,便看见他正躺在树下,悠悠然地瞧着树上的花和筑巢孵卵的鸟,嘴角有一缕惬意的微笑。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轮廓却依然清晰,五官俊美,乌亮的青丝洒在枕上,斜斜地直垂到地。在他的榻边,十几只五彩斑斓的锦鸡和几只鹤正悠闲自在地踱步、觅食,更有两只丹顶鹤正在水边对舞,双翼舒展,细长的腿轻灵跳跃,相对盘旋,悠然自得。此情此景,实是如画一般的静美。云深站在那里,不忍上前去打扰。 

  宁觉非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转头看见了他,便对他微微一笑。 

  他这才缓步走上前去。 



  那些珍禽仿佛已习惯了和人相处,也知道这里的人对它们来说没有丝毫危险,只是略往外挪了挪,便又继续自己的活动,不去理会他们。 
  云深蹲下身,拿过他的手,仔细地替他把了把脉,脸上仍是深深的担忧之色。他看着宁觉非,却是欲言又止。 


  宁觉非却笑道:“不用担心,我命硬着呢,可没那么容易就死。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来,先让我亲一个。” 


  云深听着他的调笑,便也笑了,忧色尽去,倾前去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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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宁觉非的嘴里尽是药的淡淡苦味,云深的舌却带着醇厚的茶香。两人辗转相吻,渐渐地从温柔变得激烈。他们呼吸急促,脑中一片昏乱,浑已忘了身外之物,风声鸟鸣,尽皆充耳不闻。 



  好半天,两人才分开,均是脸泛潮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要到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时已聚集了好些禽鸟。几只鹤细长的脖颈晃来晃去,探过来瞧瞧蹲着的某位,又伸过去看看躺着的某人,动作之间,曲线玲珑,煞是好看。 



  宁觉非只觉得好笑,轻声对那些鹤说道:“这是少儿不宜,你们不能看的,去去去,自己去玩。” 



  云深却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泛红晕,握着他手笑道:“是我鲁莽了,你现在病着,不能动情,最好是清心寡欲,好好养着才是。” 



  宁觉非借着他的手,缓缓地坐了起来,然后将腿放到地上,准备站起来。 



  云深一下就紧张了:“觉非,你……你要干什么?你想做什么跟我说,我去帮你办就是。” 



  “不要把我当废物,还没到那份上。”宁觉非笑着,用手撑着他的肩,便稳稳地站了起来。“我只是没力气,打架暂时是不行的了,自理还是可以的。” 



  云深听他语气轻松地自嘲着,不由得失笑,便扶着他往屋里走。 



  宁觉非偏头看着他,笑得颇为诡异:“不过,这话可是你说的,我想做什么便跟你说,你帮我办就是。” 



  “当然……”云深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可是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不对,立刻警觉地看过去。“你想做什么?” 



  宁觉非笑得很开心,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目光中大有深意。 



  云深一下便绯红了脸:“你还病着,少想那些有的没的,作践自己身子。” 



  宁觉非却颇为无赖地道:“我这病也无非是风寒入骨,水土不服,好得慢了点,其实并无大碍,风寒这种病,好像那个……有助于驱寒活血,对治病大有好处。” 



  “你……真是胡说八道,上次来蓟都还是好好的,能吃能睡,生龙活虎,这才隔了一个多月,忽然就水土不服了?”云深又好气又好笑,已是扶着他走回了屋里。 



  “那个……季节有变化嘛。”宁觉非继续狡辩。“难道医书上说,这大夏天的,如果有了什么念头,却必须强行忍住?” 



  云深仔细一想,一时倒作声不得。他熟读医书药典,虽于房事上无甚经验,在理论上却所知颇多,也明白“性开四季大不同”。《内经》云:“阴阳四时者,万物之始终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为得道。”夏季生息旺盛,阳气浮长,养生之道提倡这时应宣通发泄,顺于自然,无阻无碍。想着想着,他不再象刚才那样坚持,心里却也有些蠢蠢欲动。 



  宁觉非趁机将他拉着,一起倒到床上。 



  云深微微挣了一下,小声说:“你的身子……” 



  宁觉非在他耳边轻笑:“我可是养精蓄锐好多天了,难道你就不想?” 



  云深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他将头埋进枕头,不肯抬起。 



  宁觉非看了看门窗,耳语般地说:“去把门关了。” 



  云深如中蛊般,头脑一片空白,身子却自动起来,过去将两扇门掩上,顺手闩严,这才转回来。 



  宁觉非却已在宽衣解带了。 



  云深呆呆地看着他。 



  宁觉非一直微笑着,眉目舒朗,双唇微抿,清瘦的脸上满是阳光般的温暖与明亮。他靠坐在床上,手势轻柔,慢慢地解开衣带,拉开衣襟,两眼却没有离开过云深。 



  云深站在地上,被他逗引得再难自持,也抬起手来,缓缓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屋里光线幽暗,一片宁静,两人裸裎相对,半晌无语。屋外不时传来悠长的鹤鸣,不由得让他们想起了那一对鹤侣在水边的两情相悦,渐渐地笑了起来。 



  云深再无羞意,一抬身便上了床。 



  这里是他们自己的家,没有传唤,也不会有人擅自闯入,他们的心情很放松,侧身紧紧相拥着,辗转深吻。 



  渐渐的,宁觉非躺了下去,云深被他抱着,顺势压到了他的身上。 



  云深已经陶醉在越来越激烈的亲吻中,舌尖与他缠绕追逐,脑中只觉天旋地转,根本没注意姿势的变化。 



  两具年轻的身体亲密无间地紧贴在一起,滑腻的肌肤摩擦着,像两条鱼般,沉溺在激情的大海中。 



  喘息声越发急促沉重。宁觉非一手搂着他的背,一手顺着他的脊椎骨慢慢滑了下去。云深难耐地扭了扭腰,只觉得从他的指尖传出一股麻痒感,继而迅疾地扩展到全身,让他难受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全身越绷越紧,分身倏地完全挺立起来。 



  宁觉非的手抚到他的后腰,随即从腰间轻轻滑过,探到了他的前身,随即握住了那血脉贲张的欲望。 



  云深已尝情事,食髓知味,又血气方刚,这时哪里还能控制,顿时将那些什么修身养性之说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圈抱着宁觉非的手不由得一急,喉间忍不住呻吟出声。 



  宁觉非微笑着,动了动身子,让他松开一下,随即转过身去,趴到床上,对他说:“你来。” 



  云深愣在那里:“你是说……我?” 



  宁觉非在枕上转过头来,对他笑道:“是啊,难道总是要我侍候你?” 



  云深登时手足无措,嗫嚅道:“可是我……我不会……” 



  宁觉非大笑:“是男人都会,这是天生的,不用教。” 



  云深被他的一脸坏笑激得热血上涌,一时也顾不得了,伸手便按住了他的左肩。 



  宁觉非右肩与右肋的伤已经收口,已无碍情事。他伏在柔软的床褥上,放松了身体,那蜜色的肌肤、乌亮的长发与青色的床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静地充满了诱惑。 



  云深凝视着他的侧脸,忽地吻了下去。他吻着他的颊,吻着他的耳,吻着他的颈,随即顺势而下,密密的吻落在了他的背、他的腰、他的腿…… 



  宁觉非闭着眼,急促地喘息着,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和吮吻,直到他的手滑到了自己的身前,他才急切地道:“不要。” 



  云深怔了怔,抬起头来看他,眼中满是不解。 



  他仍闭着眼,温和地说:“我怕会没了力气……你来,让我们一起,一起……” 



  云深便明白了。他放开了他的欲望,双手从他的膝弯处蜿蜒向上,轻抚着他的大腿内侧,一边回忆着当日他在草原上做的那些手势,一边按揉着,尝试打开他的身体。 



  宁觉非的心情很松驰,轻声对他说:“云深,我想要你,你来吧。” 



  云深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心里一热,情欲高涨,再也按捺不住,腰身一挺,便将自己的分身送进了眼前这柔韧的美妙的身体中。 



  只这一下,宁觉非便觉得脑中一晕,心弦一荡,不由得低吟出声。 



  云深也被那种从未感受过的奇异快感击中,以前在医经中瞄见过的什么“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等等房事要诀早就通通忘得一干二净,这时只知道听从本性的招唤,抱住了他急进快出,一阵猛攻。 



  宁觉非的腹部垫着软枕,整个身体都随着他的律动摇晃着。这是第一次,他在别人的身下放纵着自己的情感,不再克制,不再隐忍,完全开放,全部接纳,随着那一波一波的快感而低吟。 



  清脆的鸟鸣一直在房外隐隐响起,幽幽的花香从窗纱处渗透进来,似乎被那两具散发着火热气息的身体吸引住,袅绕在他们周围,久久不散。 



  云深只觉得自己的欲望不断深入地探下去,探下去,那柔软的顺滑的甬道为他而开启,为他而等待,就像是传说中的桃源秘境,充满了甜蜜的温暖,让他欲仙欲死,浑身仿佛就要爆裂开来。他闭着眼,紧紧地抱着宁觉非,他抓着他,按住他,咬着他,吻住他,只想要更多更多,想要化成飞灰,与他融合在一起,飞舞在天地之间。 



  宁觉非体虚力乏,被他一阵急攻,已是忍耐不住,在一阵灭顶的高潮中泄了出来,随后便没了力气。 



  云深感觉到他身体内部剧烈的收缩悸动,心中一阵欣喜,猛地抓紧了他,动作愈加激烈,口中轻轻叫着:“觉非,觉非,觉非……” 



  宁觉非在他那激情的惊涛骇浪间乍沉乍浮,已是无力挣扎,只得顺波逐流,任由他沉沉地进入,急急地抽出,再更深更猛地撞过来……他急促地呼吸着,听着那清醇的声音一声声地低唤着自己的名字。 



  云深只觉得欲潮汹涌,仿若一个一个大浪向他打来,将他卷入深谷,随即又把他抛上浪尖。他感觉就如腾云驾雾一般晕眩,全身的血液却越烧越炽,几欲迸裂他的肌肤。他的动作越来越急,抓住了宁觉非的身体狠狠地急速冲刺,连呼吸都已停止。终于,他使尽全力顶了进去,紧紧拥住他,将燃烧的渴望翻江倒海一般喷射出去。 



  宁觉非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再次被他裹挟至高潮。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床褥,浓稠的欲液倾泄而出。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不断地轻颤着,一起沉溺在欢爱的狂流里。直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耳边才听到外面那一声声的鹤鸣,竟似此刻不断在他们心中盘旋萦绕的欢乐到极至的清啸。 



  已是夕阳西下,在薄暮暝暝中,仿佛心花在一朵一朵地盛开。 



  宁觉非只觉得全身发冷,而紧紧覆在背上的身体却温暖着自己。他缓缓地呼吸着,微笑地闭着眼,心里都是欣慰与满足。云深,如果这次我真的挺不过去,只希望你能够记得,在你我的这段情中,这场爱里,没有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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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辽阔的草原上总是人烟稀少,即使是在有人聚居的村镇上,也基本上无人识字,更是很少有专门的大夫。因此,遍布各地的僧侣便多有研究医术的,也好为当地百姓提供帮助,救死扶伤。大活佛更是北蓟数一数二的名医,潜心配制过多种秘药,对治疗疑难杂症有着很神奇的效力。 



  在云深他们返回北蓟的一个月后,正在西北边境传经诊病的大活佛终于被快马赶去的皇家信使找到,随后来到了蓟都。 



  此时据宁觉非与云深欢好又已过了两日,他的病仍然是那样不好不坏,只是已趋于平稳,没有继续恶化,才让云深放心了一些。 



  那一日激情过后,宁觉非只觉得全身重有千钧,别说动,就连笑一笑的力气都没了,只是闭着眼,便欲睡去。 



  云深用床巾将他裹住,吩咐家人送来热水,把他放入水中,然后就像当日在草原上的帐篷里他为自己做的那样,亲自替他清理。 



  他一直担心这一次自己没有节制,会加重宁觉非的病势,谁知他沉睡一夜之后,第二日精神反而好了一些,笑吟吟地道:“我就说那个……可以治病嘛。” 



  云深已知他豁达洒脱,轻生死,重情义,这时也不去说什么矫情的话,只是亲昵地拧了拧他的耳朵,想着昨日体验到的那种极乐滋味,不由得抱紧了他。 



  当前去恭请大活佛的骑兵小队派人快马赶回报告时,云深长长地吁了口气,澹台牧也才放下心来。 



  自从回到蓟都后,宁觉非便一直病着,且越来越趋凶险之势,不但云深坐立不安,就连澹台牧也是心神不宁,几乎每日都要来探望一下,陪他说几句话才走。他的眉宇间深有忧色,宁觉非联想到云深带回的东西,已明白北蓟恐有危机,奈何自己病势渐沉,却是无能为力。 



  当身穿朱砂色僧袍的大活佛随着云深和澹台牧走进来的时候,宁觉非仍然躺在那棵大树下,看着树上百鸟齐舞,悠闲安静。 



  大活佛看着他,又如上次初见一般,目光炯炯,面露异采。 



  云深在一旁恭敬地道:“阿迦大师,是否要让宁公子回房,再行诊治?” 



  这位大活佛名阿迦梅林,是上代大活佛的转世灵童,现在已届七十高龄,却是鹤发童颜,平和冲淡。在此次赛马节的盛大法会上,他向信众示期,言明自己已功德圆满,将在八十寿诞之日圆寂归西,此事轰动整个大草原,不但北蓟尽人皆知,就连西武也是家喻户晓。西武的大活佛已派使节前来向他道贺,恭喜他得证大道。而他却依然故我,继续在草原上四处游走,讲经说法,治病救人。 



  此时此刻,他站在宁觉非的卧榻前凝视着他,宁觉非也平静地看着他。在云深的眼中,他们两人的年龄相差了五十年,可目光深处的那一点亮光却几乎一样。 



  澹台牧一直沉稳如山,这时一言不发,只在一旁仔细观察。 



  过了一会儿,阿迦温和地道:“不用,这里风和日丽,花香鸟语,环境上佳,正宜问脉。” 



  云深立即吩咐始终不声不响跟在一旁侍候的总管,搬来椅子、几案,又送上了香茶、水果、点心,在旁边围了一圈。 



  阿迦拿过宁觉非的双手,仔细地把了脉,又看了看他的眼睑、舌苔,然后将他全身上下按捏了一遍,探察得滴水不漏,这才坐了下来。 



  云深担心地问道:“阿迦大师,宁公子的病……怎么样?” 



  “风邪入骨,元气大伤,寒气纠结于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散入神髓,看上去确实凶险。”阿迦沉思道。“是过去落下的病根吧?公子受伤后失血过多,压制不住,这才发作出来。” 



  这些症象云深也略知一二,闻言立时大急:“还请大师妙手回春。” 



  “国师医术匪浅,当知养心甚于养身。”阿迦伸手接住飘过身边的一朵落花,神情悠然地微笑着。“恬淡虚无,真气从之,只要心态平和,则正气存内,便可抵御外邪,恢复康健。” 



  这个道理云深自然知晓,却不知与宁觉非的病情有何关联,又不敢妄加盘问。在圆融通泰的大活佛面前,这位一直深藏不露的年轻国师到底沉不住气,一时面露焦灼之色。 



  宁觉非看着拈花微笑的大师,又看了看七情上面的云深,也是唇角含笑,目光晶莹闪亮。 



  阿迦看着他,缓缓地道:“公子心胸开阔,性情豁达,病根虽险,却无大碍,本应渐渐痊愈,此时病势缠绵不去,当是心结未消。” 



  云深一听,面色大变,转头看了过去:“觉非,你真的有心结未能消解?” 



  宁觉非略一犹豫,点头道:“是。” 



  “为何不告诉我?”云深面露不愉之色,却又不便深责,只得勉强忍住。 



  宁觉非平和地道:“我自己没想明白,不知该从何说起。” 



  云深眼神复杂,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觉非,其实无论你以前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我都无所谓,你又何必再放在心上?” 



  宁觉非一听此言,自然明白他已知晓自己当日在临淄的遭遇,听他说不计较,心下倒也感动,对他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云深,我的心结不在于此。” 



  “那是什么?”不知不觉间,云深已挪到他的面前,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阿迦却笑了起来:“国师关心则乱,倒也不必急在一时,且听宁公子细说究竟。” 



  云深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澹台牧在一旁沉稳地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阿迦看着宁觉非,眼中又闪动着那种奇异的光采,缓缓地问道:“公子可是转世而来?” 



  宁觉非不再隐瞒,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云深和澹台牧都是一惊,随即耸然动容。 



  阿迦眼中的神彩更浓:“难道……公子不是投胎转世?竟是中途而入?” 



  “是。”宁觉非又点头。 



  云深和澹台牧顿时愣在那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公子可记得前世之事?”阿迦又问。 


  “清清楚楚。”宁觉非缓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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