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昏嫁-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雷远没吭声,抱着孩子径直往前走,上楼的时候想是略颠簸了些,那孩子就呕起来,张嘴往他肩头吐了几口奶腥味的东西。苏沫“呀”的叫了一声,伸手去拍孩子的屁股,忍不住骂她:“讨厌死了,老生病,又把叔叔的衣服弄脏了。”

雷远忙拦住她的手,对小娃娃笑道:“叔叔每次遇见你呢,都得当一次抹布。”小孩呕得满脸通红,脑袋往他脖子上蹭来蹭去,雷远轻轻拍着她的背:“你还真拿我当抹布了。”

苏沫赶紧把他让进屋里,接过孩子道:“你去洗洗,我给你拿衣服换上。”

雷远进去浴室,不多时苏沫将门推开一条缝,塞了件线衫进来。雷远脱了自己身上的线衫,低头一看,里面衬衣上也有,黏糊糊的一片。他赶紧将贴身的这件也脱了,才想起手头没有替换的衣服,于是隔着门喊苏沫,叫了几声,外面没人应,他拉开门探出身子去瞧,正好苏沫拿了件衬衣过来,两人险些撞到一起,苏沫见他打着赤膊,脸上不由一红,忙扭头过去,只将衣服塞到他手上。

屋里开了暖气,苏沫给孩子擦脸换衣服。手忙脚乱之后,她身上蒙了一层汗意,这才想起脱下自己的围巾外套。

雷远换好衣服出来,苏沫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大自然的别开脸去。

她只是眉梢略抬或是粉脸微侧,他内心异样的情绪便跟着一节高过一节。像是湖边的浪拍打滩涂,起风了,浪也高了,何况眼前这个女人害羞而温柔的模样,比起年轻小姑娘来,更平添一种无法言明的韵味。

苏沫站在窗前,取下绕在脖子上的围巾。她里面穿了件浅色尖领毛衫,衣服薄而且贴身,乌黑长发在脑后挽着,这两样事物衬着她的脖子修长柔美,肤色白润。雷远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接连瞅了她数眼,对方似有察觉,微微低下头来。

雷远轻咳一声,这才道:“能不能给个塑料袋,我好把衣服装回去。”

苏沫说:“搁我这儿我来洗吧,洗好了给你送去上班的地方。”

“太麻烦,我拿回去洗算了。”雷远想了想,“我得走了。”

苏沫听他这样说,也不坚持,转身去给他找塑料袋,她记得玄关处放杂物的小柜子里收纳了一些购物袋,于是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的小零碎稀里哗啦的纷纷落下,她忙弯腰一一拾起,雷远也蹲下来帮忙。地上只剩最后一样东西的时候,两人都伸手去捡,指尖轻轻触到一起,她心里跳了一下,下一秒钟,就被人轻轻握住了手。

雷远抬起头,看着她,说不上是怎样一种神情,有点平淡,又有点投入,昏暗中,他的眼神很亮。她忙乱的想抽回手,又被他紧紧一捏。随后,他抓着她的手,不慌不忙的直起身来,站得离她近了些,又近了些……

苏沫的视线定格在他泛青的下巴颏上,相较于佟瑞安,这人下巴上的线条更粗犷些,下颌中间一道清秀的美人槽,也就是俗称的欧米伽型下巴,这使他看上去阳刚气质十足,又有些莽撞。

他似乎略微低了低头,她也仓促低下头去,小心避开,他碰到了她的头发,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

外面,敲门声骤然响起,苏沫心里万分紧张,来不及思索,顺手就打开房门。苏母拎着菜站在门外,有点儿惊讶的看着自家女儿,她的眼光扫过旁边那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脸上又多了几分探究。

苏沫坑坑巴巴的介绍一通,苏母对雷远点头道:“律师先生,难得来一趟,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雷远推辞了,闲聊几句才相互告别,等他出来,那门便悄无声息的掩上,他这才想起,先前换下的衣服被忘在洗手间,没有拿出来。然后他听见苏母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那男的……你们很熟吗?”还没听清苏沫如何作答,他脚上的步伐已经往楼下迈去。

屋里,苏母又说:“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能随便让个大男人上家里来,这要是被姓佟的抓住把柄反咬一口,你可怎么办?钱拿不着,名声也坏了。”

“这事上,女人可比不得男人。你还记得邻居赵阿姨家的那位姐姐罢,她比你只大几岁,前几年也是老公外遇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她后来气糊涂了跑去街上找个街边的混混睡了一觉,结果怎么样,现在没人肯搭理她,都说她自找的,活该!”

“所以无论男人如何,做女人都要把握好分寸,这样说起话来才不会叫人戳自己的脊梁骨。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样!”

“苏沫,你已经错了一次,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不能再被男人牵着鼻子走。当初我叫你回家去,税务局,银行的工作随你挑,你偏为那个男人背井离乡受人欺负。到头来除了多个孩子一点好处也没落下,这是何苦呢!”

“苏沫,你千万别为了一时之气做出糊涂事来……”

苏沫脑子里乱哄哄的,她一声不吭的拎了菜去厨房做饭。淘米做菜,一系列机械的动作之后,才慢慢平静。百般无奈中,她想起个人来:《天龙八部》里,段誉之母因为想报复丈夫的花心,就和宫门前的乞丐共度一宿,之后移花接木生下儿子,谁知肮脏乞丐本是正宗王储,这事也就从龌龊的层面一跃而起,净化为让人津津乐道的一宗因缘巧合。然而小说毕竟虚构,它总是峰回路转让人希望不落,但是现实生活里,混混依然是混混,乞丐也还是乞丐。

苏沫想到这儿不觉笑了笑,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同情心似乎越来越淡薄了。

作者有话说:

十一月二十九日。又写了大篇关于你们不爱看的人,某人表示鸭梨很大,好在苏沫的戏份也不多了,还有至多两个情节的样子,然后基本都是走过场。下章继续陆gg和别扭孕妇的故事。

53JQ (四)

雷远回家,睡到半夜里,手机滴答答的响。也不知道是谁,径直就接了。电话那头是温柔好听的女声,他使劲想了半天,觉得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不敢确认。那人倒先笑起来,他才半信半疑道:“关颖?”

“是我,”关颖仍是笑:“你这语气,究竟是失望呢还是高兴过头了。”

雷远抹了把脸:“不是,这大半夜的,脑袋里反应慢了半拍。”

关颖说:“嗯,跟你说件事,我过年的时候回。”

雷远一愣:“您老人家真难得啊,终于想起祖国人民了,这回呆多久?”

“看吧,要是有好男人愿意结婚的,这回就不走了,”关颖顿了顿,“到了年纪,也该考虑这些事了。你那边怎么样,有结婚的打算吗?”

雷远又是一愣。

关颖听他不吭气,直接问道:“怎样?还是你有其他人选?”

雷远抓了抓头发:“不是,你这也太突然了。以前吧,为了资本主义你就弃我而去,多少年都不回,这会儿又跟我说要结婚。我觉得吧……你得给时间让我消化消化,这太突然了。”

关颖轻轻一笑:“我是听出来了,你单身日子过得太舒服,一点儿也不想回归对吧?”

雷远笑道:“也不是,我也到了年纪,到年纪了谁不想找个伴?只是我一个大男人,不能总被个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转,你说走就走一点不留恋,说回就回一回来就要结婚,那我算什么,我就不能有一点意见一点脾气,我容易吗我?要换了别人,黄花菜早凉了。”

关颖忍不住笑出声:“哎,也对。不过你考虑归考虑,我还是要先提醒你,我已经老了,奔三了,再不是什么丫头片子,你要把我和你身边真正的小嫩苗小花骨朵儿一起放在天平上称,那是不能的。我提出方案,你想不想随你,至少在回答我之前,你可得想好了,想好了就不能再出错了。”

……

雷远当真想了半宿,下半宿压根没睡着,到了天色放亮才微微咪着了,才睡着又开始做梦。他梦见自己抱着个女人亲嘴,先头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就觉得她看起来还挺顺眼,抱起来热乎乎又软绵绵,那种感觉好得不得了。他在梦里想着,这人应该是关颖,肯定是关颖。于是亲着亲着他就说:你瞧,我对你还有感觉,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那女人从他怀里抬起脸来,他竟然看到了苏沫,真真切切,他怀里抱的嘴上吻的,是苏沫。

他一惊,就醒了,仿佛身旁余温还在软香犹存。他躺在床上又想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记得她在自己梦里出现的时候,真他妈美。

雷远每天都看日历,离关颖回来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每天,他又打心底盼着能接到苏沫的电话,但是她竟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既不还他衣服也不和他联系。他一连等了好久,终是在某时按捺不住,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说是过元旦所里给发了游乐场的套票,他也用不着,问她要不要,要的话可以趁着周末天气晴好带孩子出去逛逛。

苏沫考虑良久,终是答应了,又问,什么时候去拿票。

雷远说,你不用特地过来拿,我那天出去办事顺道捎给你。

然后他们在相约地点碰头。孩子又长大了,能说能笑,能走能跑,虽然时不时的跌一跤,精神气儿却是蛮好的,苏沫看上去也不错,脸上红润了。

苏沫告诉他,我离婚了,协议离婚,他家给了三十万,剩下的八万块抚养费年后才能拿到。

雷远笑笑,你动作挺快,我还打算给你重新介绍个律师。

苏沫问,为什么要给我重新介绍个律师?你不就是律师吗?

雷远又是笑笑,没答话。

苏沫说,他原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后来我公公背着家里偷偷塞给我一些,说不能亏待孩子。

雷远点头,老人家还算不错。

离婚的事唠嗑完以后,两人都找不着话题,雷远平日也算能言善辩,这会儿绞尽脑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在旁边有个小孩儿不停出点状况,引开人的注意力,也不觉得尴尬。那天,他把票送给人,自己当然是没走的,苏沫也不多问,三人在游乐场玩了一整天,气氛很好,他也没什么越距的行为,一切和谐自然。

只是,当他偶尔拿出手机看时间,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日期之时,就不觉稍稍闪神,捏着机身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加了力气,像是在和谁拔河一样,各种踏实美好的回忆揪住绳子这头,各种美妙期盼的情绪又揪住绳子另一头,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当晚到了家,又接到电话,这回是陆程禹打来。

雷远拿着手机,犹豫一会儿:“正好,有件事,正烦着。”

陆程禹问:“什么事?”

雷远说:“关颖打电话给我,提出结婚。”

陆程禹答:“好事儿,烦什么?”

雷远叹了口气:“隔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和从前一样,这人的感情真是奇怪。”

“一个大老爷们儿,想得还挺多,”陆程禹在那头笑,“以前多喜欢人家,这会儿倒开始拿乔了。赶紧决定,对谁都好。”

雷远想了想:“我问你啊,你当初怎么就放弃了李初夏呢?我也想不通啊。不过这事儿挺麻烦,凡是和女人沾边的事儿就忒麻烦,你也介绍一下经验,提点提点我呗。”

陆程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光顾着说你的事,我有事还没说呢,”他停了停,言语带笑,“赶紧恭喜老子,我有儿子了。”

雷远吃了一惊:“这么快?”继而笑道,“我说呢,难得接到你的电话,原来是给我得瑟来了。”

陆程禹笑:“快什么,这都几月了?马上过春节,再不生就麻烦大了。”

两人一说笑,雷远就把自己的事儿给忘了,他嘻嘻哈哈道:“什么时候我也生个儿子去,有啥可能耐的?”

陆程禹说:“等你生了闺女再和我联系,儿子就免了。”

雷远笑他:“我发现你丫还有点重男轻女的意思。”

陆程禹忙道:“没,我绝对没。”近段时间,他说这话已成习惯,跟条件反射一样,全缘于孩子他妈没事就质问他是不是喜欢儿子多过女儿。他觉得女人的想法总是别扭的奇怪,儿子都生了,还问是不是更喜欢女儿。难道他答了的确更喜欢儿子,她是不是要把孩子塞回肚子再生一遍,定要生个他不喜欢的,她就满意了?

何况,他从不觉得自己有表现出重男轻女的想法。

若说有这想法的人,家里的老爷子是当仁不让,一看见孙子就乐得不行,好几晚上没睡着,思来想去给孩子起了两名字,学名“陆承宗”,小名“石头”。

涂苒躺在病床上听了半响没做声,等人都走了,才道:“什么石头呀,还狗剩呢。陆承宗,不如叫陆传宗、陆接代还好些。”她这时脾气怪异的很,以至于陆程禹认为,那多半是因为黄体酮和雌激素水平下降导致她有轻微了产后忧郁症状。

即使当她第一眼看见自己的孩子,表现也异于常人。那天她醒过来说要看孩子,他把孩子抱去跟前,她只瞅了一眼,说:“这什么孩子,真丑,难以想象是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她又抬眼看他,“和你真像啊,一样丑。”

孩子他爷爷忙说:“我儿子又不丑,我孙子也不丑,都是帅小伙。”

她没做声,也不搭理人,一直闷在床上发呆。陆程禹有点儿担心,怀疑她并未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用来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以及承担今后的养育责任。可是一天以后,他又对此持保留意见。

那天他下班以后从江对岸赶过来,看见助产士在教她哺育孩子,她把孩子捧在胸前,姿势有点儿胆怯和笨拙,但是脸上的神情庄重而温柔,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想打扰,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却让她瞧见了,当着助产士的面,她说:“偷窥呢,你那什么眼神儿?”

助产士是那晚过来值班的,先前并没见过,听她一说,回头看向他的表情既惊惧又鄙夷。

陆程禹只好解释:“我是孩子他爸。”

助产士这才笑笑,将孩子交给他俩又指导了几句,然后出了病房。

涂苒有点儿不自在,把衣襟拉下来:“你也出去。”

陆程禹不以为意:“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你再试试,我看你姿势对不对?”

涂苒摇头:“不行,你在这儿,我就让他饿着。”

陆程禹盯着她瞧:“现在都什么时候,你那些不堪的思想转到哪儿去了?”

涂苒面上一红,把孩子搂在怀里,只将衣襟掀起一丁点。陆程禹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么着真不行,就转身去门外等。涂苒在他身后嘲弄:“不知道是谁的想法更不堪更肮脏?”她又说,“你看到别的女人喂孩子也会这样吧?”

陆程禹答:“我又不是产科大夫,所以理论上这样的机会几乎没有。”

涂苒哼道:“实践和理论总是有差距,心脏部位不也是在那一块儿吗?”

陆程禹走出去,带上门之前,他说:“不和你瞎扯,越说越离谱。”陆程禹在外面并未久等,毕竟心里十分挂记儿子。连日来,除了在手术台上不能多想,他吃饭的时候想,走路的时候也想,睡着了就梦见小家伙会喊“爸爸”,早上醒来顿时乐得不行。虽然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上班的地儿离省妇幼开车也要四十来分钟,但是现在,只要有点空,他就恨不得立马插翅飞过来。所以这几天除了紧急情况,他把夜里的班给调了,几乎每晚都要过来一趟,饭是顾不得吃的,论文和书稿也扔到一边,只想抱着儿子,哪怕是整晚不停地给小家伙换尿布,也是心甘情愿的。

陆承宗早已安然入睡,不知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捧在手心里细细的瞧,但凡这时候,陆承宗的娘就会觉着这男人绝对痴情,因为他的眼神特别柔和而眷恋,简直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陆程禹默默看了儿子半响,忽然就低低的冒了句话出来:“瞧我儿子生的,长眉入鬓,鼻梁挺直,真他妈帅。”

涂苒歪在病床上看爷俩,此情此景早叫她习以为常,无论是孩子的外婆还是陆老爷子,回回跑了来,见着孙子,首先就是长篇的溢美之辞。涂苒觉得这些人眼光都比较奇特,因为陆承宗小朋友的长相已经被她毫不犹豫的归位歪瓜裂枣一类,并且,她时常担心着。于是这会儿,她对孩子爸道:“你不觉得他五官全缩在一堆吗,肿眼泡,皮肤也不白,还有皱纹,看起来黄黄的,就会咧着嘴哭,如果大了还这样,讨老婆会很困难。”

陆程禹听这话有点儿不高兴,他很少有特别明显的高兴或者不高兴的表现,已而此刻涂苒就立刻瞧出来了。陆程禹说:“别忘了他才三天大,让你在水里泡上九个月,指不定还不如他,”他又看了看孩子,“皮肤黄,可能是新生儿黄疸。”

涂苒当时没理他,因为觉得这人说话太气人,虽然已经不对他的言辞和态度抱有多少希望,但是她还是暗自怄了一小会,是以并未将陆程禹说的后半句话搁在心上。

之前生产的过程并不顺利,所以娘儿俩在医院里多住了几天,出院的时候,医生叮嘱大人注意观察孩子的肤色,如果继续泛黄,一定要再来做检查。

过了两天,陆承宗的脸蛋快要跟姜糖一个色,而且长时间昏睡,不喝奶。涂苒和王伟荔火急火燎的抱着孩子就往医院赶,一抽血一化验,黄疸值飙升过二十,又被留下来住院挂水照蓝光。护士在孩子的手臂上植入静脉留置针,陆承宗也不哭,像是毫无知觉般闭眼睡觉,咧嘴傻笑。涂苒却早已哭得不行,白色病床上染上一小滩血,是适才他抽血时落下的,红艳艳刺入她眼里,触目惊心,倒像是自己身上的血被人抽尽了。

等安顿妥当了已是晚上,涂苒一定让王伟荔回家休息,自己在病房里守着,王伟荔拗不过女儿只得回去,临行前打电话通知了女婿。好在婴儿床旁边有张单人床,涂苒夜里还可以休息。谁知照蓝光没到半小时,孩子就醒了,躺在小床上一边哇哇大哭,一边用埋了针的手去蹭蒙在脸上黑眼罩。涂苒怕他伤了眼,又怕跑了针,赶紧去抱他,怎么哄也不消停,不吃不睡只是嘴里哼哼。她跟着一折腾,衣服贴在背上汗津津一片。

无处下手,无计可施,涂苒在病房里抱着孩子急得打转,正值晕头搭脑气虚无力,门被人推开,陆程禹进来,夹杂着外间的冷空气,带着几丝风尘仆仆。

涂苒此刻像看见救星,心里的石头落下来忽然就踏实了。她脸上虽不表现,但也不似刚才那样着急,这会儿回神过来,又暗骂自己没出息,因而强作镇定的问:“你今天不值班么?”

“让人帮忙换了,”陆程禹脱掉大衣,洗手,这才接过孩子低声抚慰,“嘿,咱们男人是不带这样哭的。”

涂苒说:“不肯照蓝光,也不喝奶,就是哭。”

“没穿衣服,还把眼睛蒙上,他没安全感,”陆程禹说着把孩子轻轻翻了个身让他趴伏在婴儿床里,小家伙又开始嚎啕大哭,两手一使劲竟将自己大半个身子给撑了起来,涂苒见了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陆程禹却是笑:“好小子,你才多大啊,就这么有劲了?”说着就掏出手机来给孩子拍照。

涂苒一愣:“你做什么啊?”

陆程禹抱起孩子:“留个纪念,等他长大了给他看。”

涂苒瞪了他一眼:“真有心情,我都快急死了。”

他手脚利落的给孩子换了块尿布:“没事,明天晚上差不多就能好。夜里我看着,你去休息。”

涂苒仍是不放心:“他不肯乖乖的躺床上。”

陆程禹比划了个停止的手势,搂着孩子在小床边上的椅子坐下:“石头呀,爸爸跟你说,咱们男人不能哭,得坚强……”涂苒歇下来喝了口水,差点就喷了,心说,才八天大,又不是八岁的少年儿童,摆事实讲道理能行的通吗?

小石头照旧哼哼唧唧,陆程禹接着道:“你是男子汉,你一哭人家小姑娘会笑死,谁肯跟你呀?”小石头哭声渐小,泪眼朦胧的瞪着老爸。陆程禹笑笑:“这就对了,你要记住,咱们男人就是给你妈这样的女人依靠的,天塌下来咱们也得扛着,你这点小病算什么,睡睡就过去了,这点小困难,玩儿就过了,对吧?等你长大了,面对的事会更多更复杂,到时候你也哭吗?那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石头不哭了,靠在他爸怀里默不作声,黑眼珠儿亮亮的,做沉思状,一股子少年老成的气质。涂苒被他给逗乐了,在他爸又唠叨了几句之后,石头两眼一阖,打起了小呼噜。陆程禹轻吁一口气,等他睡熟了,轻手轻脚地把戴上眼罩的小婴儿放进小床里,打开蓝光。

石头没醒,涂苒这才松懈下来。

陆程禹又把椅子挪近了点,趴在小床上瞧孩子,抬眼见涂苒仍是半睁着眼看着自己,小声道:“你快睡吧,待会儿他要是醒了你又休息不了。你怎么让妈回家了?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看得过来?”

涂苒又累又困,身体的不适尚未恢复,现在恨不能马上睡一觉,脑海里一时混沌,直觉答道:“我叫她明天去给孩子上户口。”

“这才几天,急什么?”

涂苒随口说着想过几百遍的话:“赶紧弄完了,我们好扯证。”

陆程禹微微一怔:“扯什么证?”

涂苒这会子倒是清醒了,话都说这份上了,不如索性说完算了:“离婚证呀,之前就说好的,我不会食言。”数月来她一直忍一直盼一直为自己做心理建设,等到了这天,话一出口,她又开始觉得不那么自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围产期妇女心理波动比较大,我们要很好的谅解

十一月三十号,十二月三号,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