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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有沉没的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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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笑凤

【整理提供】

第1章 一

阳光散落一地烂漫的闲暇。长满青苔的蜿蜒小巷尽头就是多莉住的地方,一栋复古的小矮楼,不知道是接近于土黄色还是淡黄色的外墙,也许是淡黄色,只是随着岁月的步伐,消散了青春的外貌,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多莉和妈妈住在二楼,底楼住的人好像有很多的朋友,朋友的年龄范围很广泛,有几岁的小孩子,十几岁的青少年,也有白发老翁。多莉每次经过一楼的时候,多莉都会多看一眼那个人,但是从来都不会主动上前说话,从来,一直都是这样。每次偶然相遇后,两个人都会直直看着对方,不会微笑,转过身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直到后来多莉生病了,才听到住在三楼的强壮告诉她,住在底楼那个有很多朋友的人叫徐恩惠,是个医生的女儿。

三楼的强壮是个男生,虽然名字叫强壮,但是很瘦,样子看起来特别没精神,黑眼圈很重。他总是吃很多很多的东西,多莉喜欢把妈妈做的蛋糕端给他,强壮也总是吃得很香,多莉妈妈很开心,所以老是让多莉送吃的去。但是强壮总是不让多莉靠近自己,他有着自己的小宇宙,其他人都在宇宙外面。有一次多莉端吃的给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多莉被吓地迅速缩了回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强壮。

在炎热得快要冒烟的夏日,强壮的手就像一块在北极的冰块,凉得透彻。多莉想伸出手给强壮取暖的时候,强壮把她赶出了门,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强壮。

从那以后,多莉每次去敲强壮家的门,都无人应。却总是能在家里听到楼上的动静。多莉不明白,强壮这是怎么了。不知道强壮在生什么气。

多莉是我,我是多莉。

炎热的天气似乎使人的脾气也会暴躁起来,知了也在不耐烦地抱怨。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风,我懒散地躺在床上午睡,虽然家里有空调,但是妈妈总是在说节约节约,就算在接近四十度的气温的时候,我家也没开过空调。

汗水顺着我的脖子慢慢流在床单上,一滴一滴的,溅不起好看的水花。大风制造出很多的噪音,窗边的塑袋口袋吹得隐隐作响,阳台上的晾衣杆也随风舞动,再撞在墙壁上,发出响声。

似乎还在做梦,耳际又听得见烦人的噪音。我忍无可忍,起身关掉了房间里的窗户,又一头栽在床上,用手抹去脖子上的汗水,枕头已经被我的汗水湿了一大半了。继续戴上眼罩,向左侧着睡。

耳朵里又响起阳台上晾衣杆撞在墙上的声音,我内心一阵发毛。愤怒地起身,走到客厅,看到窗帘高高卷起,突然看到晾衣杆上一个空衣架,迅速脑袋也跟着空了,奇怪,怎么会有一个空衣架呢?

再一看,地上是被风吹落的枕套。或许空衣架上面挂着被风吹跑的床单。我挂着睡意懵然的眼睛,跳到阳台上,扶着栏杆,朝下面看去,没有熟悉的床单颜色,只有几处收废品的大字

摆在那里。有人在走,有人在过,却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自己的床单。

我马上回房间拿起电话,给妈妈打去:“喂,妈。”

“多莉,怎么了?”

“刚才刮了很大的风,我晾在阳台上的床单被吹跑了!”我有些难过的声音。

“什么?你是白痴吗?你只有两床床单,现在消失一床,那么,你也只有一床了,该怎么办,自己解决。”

“我也不知道。”

“那就睡那一床,睡一辈子吧。”妈妈无情地挂掉了电话。

我拿着话筒,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为什么仰着头,眼泪还是能流出来,是太过伤心,还是姿势没有摆好?眼泪像汗水一样,一滴一滴地滴在沙发上,我没有哭,只是眼泪止不住,它不够听话。总觉得有什么堵在嗓子口那里,说不出,也不想说。

我从纸巾盒里扯出一张纸巾,擦掉了正在泛滥的眼泪。再把眼神移到空调上,为什么妈妈买来空调却不让我用。是因为妈妈的朋友们都买了空调,而我们家没有,这样会显得很丢脸吗?那买来不用,为什么要买这么昂贵的摆设品呢?

我突然放声大哭,嘴里念叨:这就是我的人生吗?因为不知道能干什么,而一直躲在家里。因为没有钱,而舍不得开空调,因为没有钱,所以不能出去旅游,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因为不够漂亮,而害怕谈恋爱。因为高考落榜了,妈妈开始对自己视若不见。这就是我该有的人生吗?十八年了,我真像个白痴。

窗外的大风继续刮着,刮得我的心凉凉的。人总会在脆弱的时候,所有的不如意,所有不想面对的,所有的悲伤都会如潮水般涌来,把你包围,让你窒息,再扬长而去,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可不可以选择不存在?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无法掌控的世界里,为什么就算不开心,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就算苟且偷生,也要活下来。

活下来以后,你是快乐的吗?

“嘭嘭嘭。”有人敲门的声音。

我抹干眼角的泪水,使劲眨了眨眼睛,似乎自然一点了,走到门口,问:“谁呀?”

“多莉,我是强壮,你们家有吃的吗?我饿了。”我打开门,看到一脸苍白的强壮挂着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低着头,站在门口。现在算和好了吗?我想着。

我们家只有两双拖鞋,妈妈一双,我一双。我们家从来都不会有客人来,所以就没准备多余的拖鞋。我脱下自己穿着的拖鞋放在门口,示意强壮进来,然后自己赤脚跑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吃的。

强壮进来了,径直走过去拉上了窗帘,然后坐在沙发上等着我。我端了一盘切好的苹果出来,摆在茶几上,开着玩笑:“强壮,你怎么饿成这个样子了?脸色好差!”

“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强壮一边吃,一边漫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觉得房间光线有点暗,正准备去拉窗帘,被强壮尖声制止了:“不要,多莉,我不喜欢太亮的房间。”

我很疑惑地看着强壮,没有说什么,回到强壮的旁边,坐在沙发上,看着强壮认真地吃着苹果的样子。我突然说:“强壮,我家的床单,刚才被大风吹走了,我觉得我很不开心。”

“不要不开心,多莉。”

“强壮,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是这样呢?”

强壮突然停下吃苹果的手,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我:“怎样的?”

“我虽然活在这个小小的地方,但是我感觉我内心里有个很大的世界,可是我到不了。你知道这是怎样的感觉吗?”我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呢。”

“强壮,我觉得我一点也不幸福,我只有两床床单,现在失踪一床,我以后怎么更换呢。还有,我十八岁了,还没谈过恋爱。还有还有,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却总是无法启程,我是个胆小鬼,真丢人。”

“我还是饿死鬼呢!多莉,你不要因为小小的挫折就放大你所有的不快乐,这样会更不幸福的。”

“哈哈,怪不得你这么爱吃东西,总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我没开玩笑,多莉。”强壮很认真地盯着我,我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也应景的冰凉,直视着强壮空洞的眼神,我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突然笑了出来:“强壮,你这个玩笑,开得好严肃哦。”

“多莉,我说了我没开玩笑。你忘了吗?上次,你碰到我的手,我的身体很冰,还有我不让你拉开窗帘,是因为阳光会使我感到虚弱。”

“那你会吃了我吗?”我很严肃地问。

“你以为鬼都吃人吗?”

“啊?那你吃什么?”

“什么都吃!但是不吃人。”

“强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人生虽然没有别人的幸福,但是,比任何人的都要不同。”

“不同在哪里。”

“不同在你认识我,我是个鬼。还有一楼的徐恩惠,她的爸爸其实是宋朝还是什么朝代的人,叫徐福。哎哟,我不记得了。”

“你讲了我也不知道,我历史特别烂。不然我高考怎么会落榜。”

“多莉,人活着,和死了以后,其实没区别的,只是死了的人,会再也无法和活着的人见面,死了的人能看着活着的人,活着的人,却看不见死了的人。而我,是个例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做坏事的人,还是会下地狱。”

“强壮,谢谢你,现在我好多了。”

“多莉,我也谢谢你,我吃饱了,回去了哦。”

为什么遇见鬼了不会感到害怕,是因为是熟悉的人,还是因为强壮身体里是善良的气氛,所以不会让人恐惧。

送强壮出门的时候,刚好听到楼下徐恩惠在开门的声音,强壮说:“去吧。”我点点头,关上门,下了一楼。

见到徐恩惠的时候,徐恩惠刚好进了门,准备关门,在细小的门缝里看到了很羞涩站在一边的我,徐恩惠停住关门的手,开大了门缝儿,笑着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准备关门,可是见我没有动静,徐恩惠忍不住,问:“有事吗?”

“你是不死人吗?”我结结巴巴地问,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徐恩惠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一下子愣在那里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我妈妈回来了,看见自己的女儿傻愣在楼梯口,她觉得我这样很丢她的脸,上前就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拖上了楼,徐恩惠没有阻止我妈妈的暴行,用嘴型对我说出再见,就关上了门,没有得到答案的我,就这样被妈妈拖上了楼。

妈妈吹掉手里拽掉的我的头发,一屁股陷进沙发里,又马上起身去阳台,朝下面看去,应该是找床单的影子,可是没看到又露出很失望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进了屋子,再次沦陷进沙发里。发现了茶几上的果盘,问:“吃了怎么不收拾?”

我刚想讲强壮来过,还想把强壮讲的一切都告诉妈妈,可是心里在想,这应该是个秘密,就话题一转:“好,我马上收拾。”动手开始收拾。

“你的志愿准备报哪里。”

“能读哪里就报哪里吧。”

“可是我没有钱给你交学费。”

我停下收拾果盘的手,没有转身,背对着问她:“那我就是不用读大学了吗?”

“你想读吗?”

“我才不想呢!反正也考得不好,上不了好大学。”我坐在妈妈的旁边,挽住妈妈的手臂,头靠着她。

我妈妈嗅了嗅,很嫌弃地说:“哎,几天没洗头了吧?好臭。”我这才不好意思地离开妈妈的身边,把盘子端进了厨房,拿起自己的发尾,放到鼻尖下嗅了嗅,好像是有点臭,等会儿洗个头。

曾经自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和普通人一样,读书,长大,为工作操白了头。再闭上眼睛,不知道会去哪里。也许是梦里,也许是很远的地方,那里有曙光。

可是现在遇见了强壮,还主动跟徐恩惠打了招呼,曾经以为糟得不能再糟糕的生活突然变得不可思议。可以没有钱,可以得不到还没得到的东西,但不可以认为它糟糕透了而真的糟糕了。

曾经平庸的生命,就此点亮。身体里藏着的是激动,一点也不害怕,也不惊讶,只是激动,激动会遇见如此的妙不可言。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城市里华灯初上,天空还是有点蓝,交错着金黄色的晚霞,那么美。美得伤感,就像下一秒会消失,留不住。

想把这份美装进口袋里,却无法动手。多莉觉得心口堵得慌,就收回看晚霞的眼神,拉紧窗帘,眼不见为净。

打开了电视,正在放新闻。讲的就是XX领导得癌症死了,人民倍感痛惜。

墙上的钟滴答的走着,妈妈还在上班,还未归家。夕阳西下的傍晚,黑夜袭来,恐惧感也油然从心底燃起小火苗。是害怕,还是胆小,说不上,只是觉得很糟糕。

这时,门开了。妈妈回来了。

妈妈换鞋的时候瞟了一眼正在放的新闻,把包包放在鞋柜上,就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听见“咚”地一声,她把自己丢在了床上。

妈妈每次下班回家都好像特别累,她只是一个坐在电脑前打字的打字员,为什么偶尔会像做了爬墙越瓦的体力活那么累?不过现在妈妈回来了,恐惧感减少了许些。

晚霞已经渐渐落了,天空黑红黑红的,诡异无比。我还是有点害怕,走进了妈妈的房间。打开灯,妈妈正睡在床上,似乎已经熟睡,却被刺眼的灯光耀到了眼睛,皱了皱眉,骂了起来:“你要死啊,没看到我在睡觉吗?开什么灯啊。”妈妈翻过身,背对着我。

我失落地关了灯,小声地嘀咕:“在开灯前,我是不知道你在睡觉嘛。”我总是会想,为什么自己的妈妈总是脾气不好,对自己很凶,而曾经的同学西里的妈妈就对他百依百顺,西里就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的宝贝,和他对比起来,自己就像路边的野草。

也难怪,西里长得很帅,很阳光,一点儿都不非主流什么的,成绩还总是第一名,性格也好,就算对着我这样性格不好的女生,西里还是会温柔的说话,或许这就是他的性格。

高中三年,我虽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但是在身边一直陪着自己的是西里。西里曾经说过,就算天塌下来了,他依旧会在我的身边。我会得瑟地问他,你这是喜欢我吗?这时候就换西里来得瑟了,他说喜欢他的男生那么多。我听到这里,笑得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笑得脸部开始抽筋了才试着停止大笑,说:“原来,你喜欢男生啊。”这时因为口误出糗,羞红了脸的西里立马纠正,是女生,女生啊,女生喜欢我。

虽然是下课时间,言论自由,可是说着这样的话,还是很大声很震撼的。吸引来周围同学鄙视的眼光。从那以后,女生见了西里,就像见到了最丑的人,西里总说我毁了他的高中生活,可是,他还是考上了北大。

放假这么久,西里一点儿联系也没有,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突然很想念。我轻轻地走到电话边,习惯性地按下熟悉的号码,忙音响起。

——喂。

——喂。

——多莉,你个小崽子。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声音这么特别。放假这么久,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我声音很特别,我知道吗?其实我喜欢过西里的吧,他总是给我他喜欢我的感觉,又从未说明,这是青春期的暗恋,还是不明不白的爱恋,亦或是我自以为是的喜欢你。

——你怎么不给我打。

——你有告诉过我,你家的电话号码吗?对啦,这是你家的电话号码吗?

——不是,我打的公用电话。

——这样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呢?

——好,好,好,好得不得了。

——你真的很好吗?

——怎么?不信我?

——你以为我还不了解你吗?真正好的时候,会抽风,不好的时候,才会硬撑着说自己好。

——切。

——对啦,你打算考哪儿。

——听说你上北大了。恭喜你啊。

——你还不了解我吗?实力实力。你呢?

——我不准备读大学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做社会青年。喂,我妈在叫我了,我挂了啊。

我刚放下电话,客厅的灯就被妈妈打开。“谁说我在叫你?”

“我只是想挂电话而已。”

“多莉,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不要说谎,知道吗?”

“嗯。”

“答应妈妈,但是你必须原谅妈妈不能对你完全诚实。”

“谢谢妈,至少你会告诉我,你会撒谎。”

妈妈从厨房端出一些小蛋糕,叫我给强壮端上去。我正准备答应,可是一想到强壮说的他不是人,是鬼,我就有点害怕,把端着的盘子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思考起来。

妈妈从房间出来,看见我还坐在椅子上,就问:“你怎么还没去?”

“妈妈,如果有个人愿意对你诚实,那么这个人可信吗?”

“一个愿意对你坦白的人,证明他是喜欢你的,会对你好。”

“可是如果不是人呢?”我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妈妈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相信他,会是好人。”妈妈也没有追问,丢下一句很有深度的话。

那么,就相信他吧。认识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发生。哪里看得出来他会是个鬼呢?除了特别能吃,似乎不吃就要发疯一样。

出发。我端着盘子,为什么上楼的脚步会变得沉重,就像灌了铅的一样,举步维艰,但是还是很快走到了强壮的门前。

纠结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敲响了强壮的门。“来啦。”里面传来的强壮的声音。

强壮穿着一件很保守的睡袍,有点长的头发扎了起来,看起来特别像个学艺术的男生。客厅开着昏暗的灯光。

我哆哆嗦嗦地说:“我妈叫我给你拿蛋糕来的。”

“你在害怕我吗?一直低着头。”强壮问。

“也许吧。”我还是低着头,把盘子递了上去。我是真心的怕鬼,从小到大,我真的很怕鬼,虽然从未见过。

“你有客人吗?”从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这才好奇地抬头,居然看到了徐恩惠。我惊讶地叫出了徐恩惠的名字。

强壮一脸鄙视地看着我:“你这么惊讶干嘛,搞得我和恩惠有奸情一样。”

“哈哈。”恩惠笑起来的声音很清脆。

“进来吧。”恩惠招呼我进去,我想也没想,就进了屋子,当我坐在强壮家的沙发上的时候,我才在一脸痛苦的反省自己,怎么进来了,怎么不迅速回家呢?

“你在害怕我,多莉,”强壮继续强调着。

“她只是个普通人,不害怕才怪了。”徐恩惠打趣到。

“我才不怕。”鸭子死了嘴巴硬。我为了那细小的自尊心,撑大了胆子,说出了这样违心的话。

“那我给你看看我死掉时候的样子?”强壮提议。

“哟,会吓到她的啦。”听到徐恩惠这样说,我完全放下自尊心和戒备。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看啊!”我用手捂住脸,慌张极了。

“好啦,强壮,别吓她了。”徐恩惠打着圆场。

“是她说她不怕嘛。”

“我怕,我怕,我怕,行了吧!”我豁出去了,睁开闭着的眼睛。结果看到强壮和徐恩惠正在一脸幸福地吃着我妈妈做的蛋糕,我比空气还透明得被他俩无视了。

“好好吃哦。”徐恩惠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继续补充,“这似乎是我活了这么久,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

“我妈妈做的。”我一脸骄傲,就差站起来翩翩起舞了。

“你妈妈会是个特别的人。”

“是吗?我妈妈是个打字员。”

“或许还有其他的职业呢?”徐恩惠眨着她大大的眼睛。

“是吗?我回去问问。”

我就这样没有逻辑地跑回了家。妈妈正在洗澡,水声哗哗,我走到门口,大声地问:“妈妈,你还有其他的职业吗?”

“啊?”

“除了打字员,还干的什么?”

“杀手?”妈妈用一种疑问的语气,顿时我就笑了出来,妈妈真会开玩笑。

“不信算了。”妈妈关掉了水龙头,似乎洗完了。我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

这算是个笑话吗?活了十八年平庸的生活,每天朝夕相对的妈妈突然告诉自己,她是个杀手。你会相信吗?特别是电视上演的杀手都特别有钱,而自己家连空调都舍不得开,你会相信这样的一句话吗?

至少我不会,我想,你也不会,是吗?但是她是我的妈妈,我也要不相信吗?

妈妈打开电视,还是新闻节目,又到报道哪里死了一个人。最近死人是潮流吗?就像得癌症是潮流一样,总是听见身边人谁的谁得了癌症,谁谁谁的去了。

我走过去,坐在妈妈身边,妈妈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这个人,是我杀的。”

电视里正在播出尸体被抬出的画面,还讲出死因初步认定为自杀。

是我不想相信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继续辩解着:“不是断定自杀的吗?”

妈妈笑道:“你见过完不成的事,承认不会做,还是抵赖不愿意做的人多一些,还是第二者?”

回忆只有学校的时候,在那里见到的人最多。班上的那个周丫丫好像就是这样的人,每次数学考试都考零分,数学老师说她是奇迹,她总是满不在乎地说这些题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她不屑去做。

而我却在某个安静的午后,发现周丫丫一个人在教室里,认真地做着练习题,一脸焦躁,连续性撕掉了很多页作业本。我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之后,走向走廊的另一端。我不想揭穿她,我觉得这样,她会难过。

“见过不愿意承认的。”

“呵呵,你外公曾经对我说,这个世界是我所不能想象的,只要过得快乐就要满足。”

我没有见过我的外公,也没有见过外婆,更没有见过爸爸。我成长的路上,似乎一直都只有妈妈,妈妈从来不提起他们,不会对我讲任何关于他们的事,就算有时候我突然问起,妈妈会对我微微一笑,再去做其他的事。

就算到现在,我不知道外公外婆,还有爸爸,是活着的,还是去了另外的天堂。我不敢问起,也害怕问起,得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外公?”我是故意重复妈妈的话,我希望妈妈能给我讲讲外公的故事。

“你外婆和你外婆是之前很著名的科学家,总是研究一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在你这个年纪,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你外公外婆如同往常一样去上班,可是到了下班时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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