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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缘之空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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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很是委屈,不时地忿忿用袖子擦擦额头。

我看着瑶儿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就安静下来,一动不动了。

然后倾华就走了,瑶儿服侍我喝了药,我便昏昏睡去。

我病了五天,从瑶儿的叙述中我得知,刚开始的两天我的情况挺糟糕,总是胡言乱语,嚷着要回家。

瑶儿一边为了盖好被子一边不解道:“娘娘说的哪儿的家啊?现在天庭不就是您的家吗?”

我朝她笑了笑,我从未把天庭当作自己的家,淡淡道:“是做梦了,梦到我犯了错,几个陌生人把我抓走了,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黑暗无边,我害怕,就吵着要回家。”

我是做梦了,但真正的梦不能对瑶儿讲。我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有个不知名的神仙把我从人间骗到了天庭,告诉我天庭很美,我会很快乐。可真正来到后,我才发现,天庭并不是我想象的样子。我就哭了,吵着要回到尘世中去,天神们开始劝我,后来就愤怒了,要惩罚我,就把我从诛仙台上推了下去。我落到了逍遥城里,看到魔尊把我抱了起来,我在他怀里高兴的直哭。

“现在头还痛吗?”瑶儿关切地抚了抚我的额头,“头不痛了就不会做梦了,您现在法力不高,总做梦不不好,容易魔怔。”

我点了点头,“不痛了。瑶儿,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

瑶儿笑了笑道:“能照顾您是奴婢的荣幸。”

这时倾华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瑶儿忙行了礼,我想起身,他见状快走几步将我轻按了下去,面色异常的柔和,对我笑了,将那小瓶递给瑶儿道:“这是我托老君专门炼制的仙丹,记得给太子妃服用,就不会再头痛再做梦了。”

我的眼睛一转,他也知道我总做梦?瑶儿说这几天他每天都来,想必也听到我说梦话了,幸好我只是吵嚷着要回家,不然又要惹他生气。

不过,我可不想吃药,那梦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不愉快,可落到逍遥城的时候我是多欢快啊,魔尊抱着我,我搂着他的脖子,环视逍遥殿,稚嫩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你长的真好看,你能带我回家吗?”他对着我笑,柔声道:“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我不禁叹了口气,如果那梦变成真的就好了。

倾华见状在床边坐了下来,握着我的手道:“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他这突然的转变让我有些不适应,挣了挣手道:“我没事。太子殿下,您回吧,雪妃有孕在身,需要您照顾。”

他却把我的手握的更紧,轻慎道:“太子殿下?以后不许这么叫我,太生疏了。”

可我以前都是这么叫的啊,我记得开始我唤他倾华,是他让我改口的,说要遵礼。

但面上我仍带着笑意,“我会慢慢改过来的。”

他点了点头,轻声道:“纤纤,我想,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当作现在是新婚,我们刚刚认识。”

我微怔,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我在心里苦笑。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已经深深烙在了我的心里,我的半边脸仿佛又灼热起来,还有守宫砂,它来的时候把我的眼睛刺痛了,去的时候把我的心都给刺痛了。两年来我所受的委屈、冷落甚至无视,凭他一句重新开始就可以忽视了吗?我是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见我不语,他淡淡笑了笑,笑的很牵强,起身道:“你的病还没好,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不迟。既然这样,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不劳太子殿下挂心。”我点了点头,淡淡道。

他一怔,眼中掠过一丝苦闷,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我把被子往上拉,蒙住了自己的脸。

“娘娘,太子殿下诚心可鉴,您怎么……”瑶儿在一旁带些惋惜道。

“好了。”我轻声打断了她,仍蒙着头,“瑶儿,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是,奴婢退下了。”瑶儿好像不高兴了。

我听到宫门关启的声音,就把脸露了出来。倾华真是想错了,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种人,且又经历了那么多不愉快,我的锦臣哥哥也不在了,我跟他不可能有什么重新开始。我永远也不忘了,那日他从朝霞宫追我出来,说他自己痛苦而我每天都很快活,我根本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他根本不了解我,也别想用一点温柔和施舍就妄图使我重新对他迷恋。况且,我以前迷恋的不是他,而是跟他长的很相的那个人。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12

 两天后,我的病完全好了,也变回了以前的样子,认识魔尊之前的样子,做回了一个端庄懂礼的太子妃,瑶儿对我的这一改变感到惊喜不已,惟一令她遗憾的是,我总是拒绝倾华的关心。

倾华每日里都来广陵宫坐上片刻,或是清晨,或是中午,或是夜晚,我以礼相待,只是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连我自己都能感觉的到。他在靠近我的时候总是迟疑着试探着,最终失望而去。

瑶儿渐渐的开始对我不满了,劝我不要再对倾华那么冷漠,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能认识到自己的过错,能想着改正已是难能可贵,让我早早收心好好与他相处。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以沉默相对,我现在听话了还不够吗?我只是不想去做自己已经厌烦的事情——顺着他,讨好他。我也不顶撞他,我只是沉默,而已。

温暖的午后,瑶儿陪着我前往兜率宫,病好之后太白金星就开始教我上清之道,我已经懂得了如何调息静坐,无视无听。那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如果太白金星在两年前就教我该多好。吸气时,意想天边之气从四面八方通过全身毛孔进入体内,呼气时,意想体内之气通过全身毛孔向四面八方发射,我感觉自己在飘升,在解脱,天地万物,烦恼种种都离我而去,我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由翱翔。

我一边在心内温习着那玄妙的法诀一边往前走,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停下来问瑶儿道:“瑶儿,上清之道可有止境?”

瑶儿眨了眨眼道:“上清境之上还有太清境,修成之后可来往大赤天圣地,至于其上,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修满了上清境会怎样?”

“娘娘想要怎样?”她竟挑眉反问。

我抿了抿唇,沉吟道:“我想心无所系,翱游九天。”

瑶儿笑了笑,“娘娘所说的与修行无关,若想心无所系,还要看您自己的心,问您自己的心。”

我皱了皱头往前走,但步子慢了许多,烦恼道:“我就是无法看清自己的心。”

瑶儿快走几步跟了上来,但没有说话,我们一起走上了朱雀桥,到了桥拱处,我竟看到魔尊正朝这边走来,我有些心慌,偷偷瞥了一眼瑶儿,她面色平静并无异样。

看错了,看错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着。瞌了瞌眼,加快了步子往桥下走去。

可那个黑色的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近,我清楚地看到他袍子上的花纹,一道阳光正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面带疲惫,眉头低耸,眼窝深陷,威严之中多了许多苦闷之色,我的心慢慢地揪在了一起。

拉了拉瑶儿的衣袖,她根本不理会我,径直往前走。

我心慌意乱,不能确定我所看到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这些天,我总是会看到他,床前、窗外、甚至帐顶,只要我的目光在某个地方聚集的时间过长,就会清晰地看到他的样子。这些情况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怕自己是走火入魔了,所以我更加用心地跟着太白金星修习上清之道,想要为自己找一条出路。

近了,更近了……

我闪躲了目光,接下来是……擦肩而过。

这一瞬间,我竟然听到了他的呼吸声,那么清晰,仿佛就在我耳边吞吐。

是真实的。这个念头一闪,我便倏然停步,双手紧紧拳握在一起。

瑶儿忙关切道:“娘娘,您怎么了?”

我没回答她,颤抖着双手转过了身,不小心踩到了裙摆,险些跌倒。

而他,也正转身看着我,深邃的眼眸被一层雾蒙蒙的东西笼罩着。

瑶儿看着我,又看看魔尊,机械笑道:“哎呀,是魔尊,奴婢该死,刚才走神了竟然没看到。”

她这话明明是说谎,我不理会,一直盯着魔尊,唯恐我若不看他,他就会马上消失不见。他也不说话,几乎是用同样的目光盯着我。

终于,我拉着瑶儿的袖子,问道:“真的是魔尊吗?”

瑶儿点了点头,有些不忍。

我慢慢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尊者,小仙失礼了。”

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扶我起身,又立刻放开了,如第一次在朱雀桥见面时那般,清冷道:“我以为娘娘不想与我说话。你的病可好些了?”

我点了点头,“已经完全好了。”

这时瑶儿走到了我身边,挽起了我的胳膊,用一种礼节性的语气道:“奴婢会好好照顾娘娘的,不劳尊者费心。”

这话令本来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我在心里怨怪瑶儿。

他停滞了一下,似是没话找话道:“本尊是要去老君那里为惊雷炼药。”

“哦。”我低低地应了一声,不知该怎么继续。

瑶儿瞅准了机会,插话道:“既然如此就不耽误尊者的时间了。娘娘,我们走吧,星宿事务繁杂,去晚了不好。”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跟他道一声别,瑶儿就强拉似地拽着我往兜率宫的方向走去。

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魔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瑶儿还在用力拉着我,不顾我的跌撞,小跑似地往前走。

我的心里突然就涌出了愤怒,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她怔了,立在那里看我。

我做出一副狠样子叫道:“瑶儿,我想我对你是太宽容了,我应该时时刻刻提醒你,谁到底才是主人!你刚才太过份了!”

她竟然现出满不在乎的神气,摇摇头道:“奴婢怕娘娘这些天所做的努力会在一瞬间崩塌,奴婢对于娘娘的自制力怀有疑心。”

我懊恼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赌气似地大声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也明白该怎么做,我再一次提醒你,我不是小孩子。如果你想利用我们主仆之间的情谊妄想干涉我的事情,奇﹕'书'﹕网那你趁早止住。如果是倾华拜托你看着我的,我想我会要求换一个侍女!”

她快走几步跟了上我,皱眉道:“娘娘,如果是另一个侍女,恐怕您现在已经落入万劫不复了。”

我站住了,也正巧走到了兜率宫前,深吸了一口气,脑子乱极了。停滞了半晌,带着一丝妥协道:“你回宫吧。”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13

 我在兜率宫外站了许久,平息了一下不稳定的情绪,慢慢走了进去。太白金星正站在桌子前对着一大堆我没见过的东西用一个小铜称仔细地称量。

我行了个礼,恢复了往日的欢颜,笑道:“太白前辈,您这是干什么?不会像老君那般要炼丹了吧?”

他略笑了笑,一边看着称杆一边道:“王母娘娘托老儿做一个晋元珍珑,好让雪妃诞下孩儿后使用。”

原来是雪妃用的,她怀有身孕王母娘娘自是格外关心,我有些黯然,没再说话,在一旁看着。

过了一会儿太白金星忽然放下铜称问道:“纤纤,昨日是否讲至调真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乃至‘三花聚顶’这一环了?”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纤纤全都记下了,昨夜睡前还在榻上修练了一环,觉得大有用处。”

他点了点头,:“嗯,至这里上清之境的内家身法你已经全部学会了,暂且告一断落,你也多多领会,时常调息。老儿这段时间要先把晋元珍珑做好,王母娘娘交代的事情可不能怠慢啊。”

他最后这句话带些调侃之意,我素来知道王母娘娘是个有主意的女人,对治下仙家也不似天帝那般宽松,太白金星这是在叫苦了。

我笑了笑道:“纤纤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他竟狡黠一笑,一手拉着我的衣袖,“还是纤纤最知心,来来来,帮我称量这些材料,要仔细一点啊,这些可都是稀贵的东西。”

我被推至桌前,看着桌面上摆着一小堆一小堆的材料,旁边放了十几个小陶罐,太白金星沉吟了一下指着那些材料道:“第一排是阳起石、寒璃、琥珀、珍珠、绯红之泪,各称九钱;第二排是血蔷薇花瓣、定魂草……”

他一一说完,我努力地记下了,不解问道:“您要去哪儿?”

他神秘地笑了笑,“我要去老君那里拿个好东西来,去晚了他又要耍赖了。好纤纤,一定要仔细,这等材料出不得半点差错。”

我点了点头道:“您只管去吧,我一定小心。”

太白金星在一旁看了我一会儿,发现我用铜称用的很熟练便放心地点了点头离去了。我在人间可是商贾之女,琴棋书画不会,打个算盘,掂个称杆可是十分在行的,心里颇有些得意,专心地称量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到殿外的脚步声,应该是太白金星回来了,我就没当回事儿,依旧仔细地称量材料。

太白金星看到只剩下为数不少的材料不禁赞道:“没想到纤纤用称如此熟练,哈哈。”

我略笑了笑,一边看着铜称一边道:“您放心吧,我不会弄错的。”

他捋了捋胡子,“老儿当然相信你,不然也不会什么事儿都找你帮忙了。”然后他又转身朝着门口处道:“尊者在此等候,老儿这就取东西来。”

尊者?我一怔,目光悄悄斜了过去,果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只颔了颔首,太白金星便进了内殿。

我听到他的脚步慢慢走近,一直走到了我旁边。

我有些紧张,拿称杆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呼吸也有些紧促起来,不住地在心里责备自己太没有定力。

我将新称好的材料放入了陶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魔尊,您坐吧。”

他摇了摇头,依旧看着我。

我只能装作不在意,继续称材料,可心早已飘忽的没有了方向,稍稍转眼,果然与他的视线相撞。

我再也忍不住,带着一丝慎怪道:“魔尊,您不要这样总看着我行吗?”

他挑眉,“怎样看你?我只是看看你是怎样称量的,这种东西我还没有用过。”

“您是一界之尊,这些小事自是不用亲自动手,也不必学习。”

他满不在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我面前,“这是安神的丹丸。”

我微怔,没有接,而是反问道:“您给我这个做什么?”

他带些霸道把瓷瓶塞进了我的袖口内,淡淡道:“你总是失眠多梦,服了这个慢慢就会好了。”

我失眠多梦他怎么知道?但我很高兴很高兴,嘴角不觉微微扬起,为了掩饰便扭过头去拿材料,不小心把剩下的寒璃石弄散了,他的动作很快,伸手帮我收拾。

但是他离的我太近了,我的后背就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我甚至敏感地听到了他的心跳,感觉到了他身的体温,我们这样的姿式太过暧mei。

脸颊灼热,心跳加速,我毫不犹豫地用胳膊顶开了他,他没防备,往后退了一步。

我慌乱地收好寒璃石,淡淡道:“不要这样,万一太白前辈出来,会被看到的。”

“你并不反感,不是吗?”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是的。”我承认了,并且在这种情况下也说不出谎话来,“我觉得您很好,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他生气了,为我的违心,拂袖转身,“本尊没有朋友,也从来不需要朋友。”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芙蓉花会他的不辞而别与我的病重,干脆放下了铜称,抿了抿唇,斟酌着道:“我没有你那样的定性,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来所做的挣扎?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这到底算什么,似乎也从来没有向对方真正的表明过什么,所以,就如瑶儿说的那般,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适时地结束吧。”

我一口气说完就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他走近了一步,放低声音,大胆道:“你想我,对吗?你只是在顾忌着,对吗?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带你走。”

我的腿有些发软,扶住了桌案,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语恰恰说中了我的心思,我再也受不了,眼眶红了,声音喑哑道:“我从来看不懂你,那晚你没有来,我就想明白了。”

他扳过了我的肩膀,深深地看着我,“是你,先让侍女对我说了一番什么道德天规的莫明其妙的话,你自己更是说我不可理喻,说我如……行尸走肉……”

我一怔,想起那晚,瑶儿的突然转身,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心中揪痛,原来是真的。他来了,不合时宜地听到我正说着他的缺点,并没有听到我后面的话,就走了。是瑶儿,又是瑶儿,她太过分了。

误会,真的是误会,天大的误会!

我喘了口气,欲要辨驳,转念一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误会了又有什么关系?或许误会了还更好一些。让彼此对对方都失去信心和幻想吧。

我抿了抿唇,近乎挑衅道:“也是你,是你先说的什么彼此坦然,现在又要不顾一切带我走,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太自负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觉得你无法理喻。”

他怔了,深深地敛眉看着我。

我重新拿起铜称来,恰好这时太白金星出来了,满面笑容,而我的脑子乱哄哄的,也根本没听清他给了魔尊什么东西,直到他送魔尊出宫,我才放下铜称,双手支撑着桌案喘息起来。

心痛至极,我想魔尊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曾几何时,我们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要用互相伤害来解决问题。

是我,都是我。

我终于主动了一次,却是这般的残酷,辗碎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14

 太白金星返了回来,看到我发怔,撩起拂尘在我眼前晃了晃,颇有深意道:“纤纤,你走神了,在想什么?”

我慌忙拿起铜称,掩饰着,笑了笑道:“没什么。”

他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我,在一旁看着我,捋了捋胡须,突然问道:“你怎么不问一问魔尊来兜率宫做什么?哦……刚才老儿进去拿东西的时候你问过了吧?”

“不,我没有问。”我说着,声音欲加地低微,“没什么好问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太白金星笑了,那笑容却让我感到不安,他干脆探身看着我,慢慢道:“重风变了。”

重风……。是魔尊的名字,我听起来竟觉万分陌生。

我不知道太白金星怎么突然这么说,只好含糊着应道:“是吗?我没注意过。”

“你知道吗?惊雷闭关前,他们二人比武,重风轻轻松松,十招之内就能把惊雷逼入绝境,束手认输。可你知道,惊雷出关后,他们比武用了多久吗?”太白金星询问地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道:“不知道。”

“用了整整两个时辰。”

“闭关之后,惊雷魔王肯定比以前厉害了。”我淡淡应道。

“不,”太白金星摇了摇头,“是重风退步了,功力在不知不觉间消逝。”

“为什么?”我一怔,不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

他没有回答,走至正堂桌案边倒了一杯茶,喝完了,放下,就那样站着,背对着我,慢慢道:“他身上有了作为魔尊不该有的东西,刚开始时他不懂也就不加理会,只是承受,就如要活着就必须呼吸一般,他是很自然地承受。糟糕的是,当他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就懂了。开始反复咀嚼,并且越来越深刻,以至于想要寻求一条出路。纤纤,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太白金星说着忽然转过了身,直直看着我。我有些发慌,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明显的别有意味,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忽然想起瑶儿,想起芙蓉花会上我与魔尊的“眉来眼去”,我突然害怕了,是不是太白金星与瑶儿一样,也知道我与魔尊之间不平常的关系?我转过了头,装着收拾材料,装着漫不经心的口气道:“我哪里知道?”

“上古时候,魔界是完全和神界对立的,等于一个同存于九天之上的反世界,空间与时间也错乱着,魔物生存于其间,无秩序,无目标,无欲而无不欲,任性而为的魔,偶尔会因为长久的相处而渐悟,因为意外的触动而顿悟,了解到一点点人世间的情感,既使不明白那是什么,却执着地想要拥有。于是,魔已非魔,却又深深入魔。三百万年前,在西天佛祖的帮助下,曾把一位魔尊压制于不周山下,可他执念成狂,最后神佛两界不得不联手将其斩杀……”

斩杀?我的心一惊,脱口问道:“他犯了什么错?”

“他没有犯什么错,他只不过是懂得了不该懂的东西,破坏了六界自然法则。”

不该懂的东西?我放下了铜称,紧紧地抵着桌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破坏了六界的自然法则?什么是六界的自然法则?谁创造了这种法则?谁创造了六界?只不过是想做心里想做的事情,难道就这么天地不容?那,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在心里呐喊着,表面上却要努力地压抑自己,对太白金星牵强笑着,嘴唇张翕几下,却没发出声。

太白金星那长长的白眉毛微微皱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皱眉,自来天界,他从来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仿佛无忧无虑,此刻,他是在为魔尊忧虑吗?还是为了那所谓的自然法则?

他看了看我,继续道:“纤纤,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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