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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伦坡经典悬疑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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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神气活现的大亨来说,这个理由真的很苍白;对于独断专行的天性来说,就算碰到无礼而
执拗的横加干涉,这理由也保障不了什么。
我不由看到,那长久折磨我的人,一直有个怪念头,就是小心谨慎、灵敏机巧地穿着和
我一样的衣服,每当想干涉我的意愿,总是竭力不让我看到他的脸。不管他是不是威尔逊,
这样做都氏族做作,十足愚蠢。在伊顿公学忠告我的,在牛津大学毁我名誉的,在罗马不让
我如愿,在巴黎妨碍我复仇,在那不乐斯阻挠我热恋,在埃及不让我满足欲望——他诬称之
为贪婪,难道一时之间,他以为我认不出这个心腹大患、邪恶的天才就是我小学时代的同学
威廉。威尔逊?难道我认不出他就是那个与我同名同姓的人,我的伙伴、冤家多头——那个
勃兰斯比博士的学校里可恨又可怕的冤家对头?不可能!让我赶紧把这出戏最后也是最重要
的一场唱完吧。
至今我还被威尔逊控制在掌心中。我一贯认为他人格高贵,智慧不凡,这让我深深敬畏,
他无处不在、无所不能是本事,让我深深敬畏;他的某些天生和假装的特性,又让我害怕。
由此可知,我是多么软弱,多么无助;我也由此明白了,尽管不想痛苦地勉强屈服于他的专
断意志,但还是盲从为好。可最近,我彻底彻底沉湎于酒乡,酒精使人发疯,它刺激了我祖
传的脾性,害得我越来越焦躁,难以控制。我开始低声抱怨——踌躇——反抗。促使我相信
自己一天比一天坚定,折磨我的人一天比一天疏离的,难道只是纯粹的想象?即便如此,我
也渐渐开始感觉到炽热的希望汩汩喷涌,最后,那不顾一切的决定终于孕育而成。我不愿再
受别人的奴役。
罗马。18X X 年。狂欢节。我去参加那不勒斯公爵德。布罗利奥府的化装舞会。我比平
日里还要纵饮无度。房间里人潮滚滚,空气窒息,这让我恼火得不行。我我穿过闹哄哄的人
群,费劲极了,我的火气一点都没退,因为我在寻找年老昏聩的德。布罗利奥那青春、放荡、
美丽的妻子。别让我说出自己那卑鄙的动机吧。她先前就恬不知耻地私下里跟我说过,她会
化装什么样子。现在,我看到她了。我马上急匆匆地朝她走去。这当口,我感到一只手轻轻
搭上肩头,那难忘的、该死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我怒不可遏。一个急转身,狠狠揪住与我作梗的人的领子。果然不出所料,他打扮得跟
我一模一样:西班牙式蓝天鹅绒披风,猩红的腰带,腰带上挂一把长剑,脸上蒙着黑色的丝
绸面具。
“恶棍!”我叫道,愤怒得声音都哑了。每吐出一个字,怒火都要旺盛几分,“恶棍!
骗子!可恶的大坏蛋!你不该——你不该这样把我缠个死!跟我来,不然我一剑刺穿你!”
我拽着他就走,我们穿过人群,离开舞场,来到隔壁的小会客厅。
一进屋,我就猛地把他搡了出去。他跌跌撞撞退到墙边。我骂了一句,关上了门。我让
他拔出剑来。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幽幽地叹息一声,默默拔出剑,拉开了防御的架势。
决斗的时间实际上很短。我受了各种刺激,狂怒不已,只觉自己的一条胳膊力大无穷。
几秒钟之内,我使出全部力气,把他逼到墙壁跟前。他陷入了可怜的境地。我残忍地一剑刺
中他的胸口,一剑,又一剑,捅了很多下。
那会子,有人想把插销弄开。我慌忙堵在门上,不让任何人闯进来。然后马上回身走向
对手。他快死了。可看到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心中的惊讶,恐惧,人类的哪种语言能够贴切
地描绘出来?我的视线不过转移了短短的一瞬,就在那一瞬,房间上首或者说远处的布景就
起了明显的变化:房间里居然立了面大镜子,原先可没有。开始我还以为是看花眼了。我恐
惧极了,一步一步朝镜子走去,自己的影像迎面走来,面色苍白,血迹斑斑,步态凌乱,虚
弱地摇晃着。
那是我的影像,我刚才说,其实不是。那是我的对手——是威尔逊!他奄奄一息,痛苦
地站在我面前。面具和披风扔在地上,如今还在地上摊着。他衣服上的每一个针脚都像我的
——他脸部触目而奇特的面部特征,哪一点都像我的,甚至与我绝对相同!
那是威尔逊,但他不再用耳语般的声音说话,他开口了,我还真以为是自己在说:“你
赢了,我败了。不过,从今以后,你也死了——对人间、对天堂、对希望来说,都死掉了。
我活着,你才存在;我死了,看看这影像,这正是你自己,看你把自己谋杀得多彻底。”
第六部分:长方形盒子(1850年)
长方形盒子(1850年)
康华译好几年前,我订了从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到纽约的船票。那是艘叫做“独立
号”的豪华邮轮。船长叫哈代。如果天气许可,我们将于当月(六月)十五日出发,所以在
十四日那天,我就上船整理了一下自己订的包间。
我发现乘客很多,女客更是多得超乎平常。乘客名单上有我的一些熟人,我欣喜地发现,
其中有科尼利厄斯。怀亚特先生的名字。他是位年轻的艺术家,我们之间有过温暖的友谊。
他曾是我在卡罗来纳大学时的同学。我们总是形影不离。他具有天才身上所具有的一切禀赋,
孤傲、敏感而狂热。此外,他的胸腔里,还有一颗世上最温暖、最真诚心在跳荡。
我注意到有三个特别客舱的门卡上写着他的名字;再对照旅客名单,我发现那是他为本
人、妻子和他的两个妹妹订的。特等客舱相当宽敞,每间有两个铺位,是上下铺。当然,铺
位很窄,只能容下一个人,即便如此,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这四个人要订三个特等客舱。彼
时彼刻,我的心灵恰好处于不可理喻的状态,对琐细小事异乎寻常的好奇。尽管心怀羞愧,
我还是承认,当时,我确实对那间多余的客舱做了种种荒唐拙劣的推测。当然,这不关我的
事,可我依然一门心思想去解开这个谜团。最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奇怪为什么自己没
有早些想到它。“当然是个仆人,”我说,“我真傻,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怎么早没想到!”
然而当我再次回去对照旅客名单,我清楚地看到这一家子没带仆人,尽管原本打算带一个的
——因为名单上“及仆人”的字样起初写在那里,之后又被划掉了。“哦,一定是额外的行
李,”我自言自语道,“那是他不想放在货舱,而想摆在眼皮底下的东西——哈,我明白了
——八成是油画之类的东西——就是他一直和那意大利的犹太人尼可雷诺讨价还价的那幅画。”
这想法令我挺满意。我暂时打消了好奇心。
我对怀亚特先生的两个姐姐很熟悉,她们是非常亲切聪明的女孩。而他新近迎娶的妻子
我还未有幸得见。他曾多次带着他惯常的狂热在我面前谈及她。他描述她那非凡的美丽、她
的不同一般的聪慧和成就。而我因此极为渴望能够与她结识。
在我上船的那天(十四号),怀亚特一家也要来——因此船长通知了我——但是我在船
上多逗留了个把小时,期望能见到新娘,结果盼来的却是一份歉意。“怀亚特夫人有点儿不
舒服,他明天起航时才会上船。”
次日,我从旅馆去码头,路上,碰到了哈迪船长,他说,因为“一些情况”(一个愚蠢
却方便的托辞),他认为‘独立号’在一两天内都不会起航,当一切准备就绪时,他会派人
通知。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当时正刮着强劲的南风;不过既然他不肯透露那“一些情
况”是什么,我再固执不已地追问下去也没意义,无奈中,只得回家百无聊赖地消磨时光。
差不多一个星期过去了,船长还没送信来。不过,最后总算等来了,我立即赶上了船。
船上挤满了乘客,四处是出发前的纷乱嘈杂。怀亚特一家比我晚到十来分钟。两姐妹,新娘
和画家都到了——画家还是一贯孤高的样子。我对此再熟悉不过了,也就没放在心上。他甚
至没把我介绍给他的妻子——这一礼节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妹妹玛利安身上——她是个可爱聪
明的女孩,只三言两语,我和新娘就彼此相识了。
怀亚特夫人严严实实地裹着面纱,当她揭开面纱对我鞠躬还礼时,我承认,我感到了深
深的震撼。多年的经验早已告诉我,不能完全相信画家朋友对女性的热烈赞扬,否则我会更
加震惊。话题一旦牵涉到“美”,我很清楚,他总是很轻易地就进入纯粹完美的理想胜境。
事实是,我不得不说,怀亚特夫人绝对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即使不是丑的要命,
我想,也差不离了。不过,她身着盛装,品味高雅——于是我确信,她必定是凭着思想和灵
魂的持久魅力俘获了我朋友的心。她几乎没说什么话,很快就和怀亚特先生一起进了客舱。
我原先的好奇心又浮上心头。没有仆人——这个确定无疑。于是,我就看有没有额外的
行李。过了一会儿,码头上来了一辆马车,载着一只长方形的松木盒子,这似乎就是大家要
等的东西。盒子一到,我们就起航了,很快安全穿过沙洲,驶向大海。
如我所言,那只盒子是长方形的,大约有六英尺长、二英尺半宽;我打量着它,尽可能
做到精确仔细。盒子的形状很特别,我一看见它就为我的准确猜测自得不已。您可能还记得,
我说过我那位画家朋友的额外行李应该是画,起码是一幅画。我知道,他已经和尼可雷诺会
谈了几个星期——这只盒子的外观看,里面装的只能是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的复制品。
据我所知,这幅《最后的晚餐》是由小鲁比尼于佛罗伦萨仿绘的,一度为尼可雷诺所有。我
认为,关于盒子的疑问解决了。想到自己如此敏锐聪明,我窃笑不已。怀亚特对我隐瞒他的
艺术秘密,这还是头一回。他显然是想出其不意,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偷运一幅好画去纽约,
还指望我对此一无所知。我决定好好挖苦他一番,好让他从此以后长点记性。
不过,有一件事让我很心烦。这盒子没送到多余的包房里,而是放在了怀亚特自己的房
间里。它几乎把整个地面都占满了——这无疑让艺术家和他的妻子很不舒服,尤其是盒子上
还用柏油或者油漆龙飞凤舞地涂上了大写字母,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在我的感觉中特别令人
恶心的气味。盖子上漆着如下字句——“阿德莱得。柯蒂斯夫人,阿尔巴尼,纽约。科尼利
厄斯。怀亚特先生托运。此面向上,小心轻放。”
我明白,这位阿尔巴尼的阿德来得。柯蒂斯夫人是画家的岳母——不过我把这个地址看
作是画家向我瞒天过海而故意制造的玄虚。当然,我断定,盒子和里面的东西抵达我那孤傲
的朋友在纽约钱伯斯街的工作室后,绝不会再向北行。
起初的三四天里,天气相当不错,只是顶着风,因为海岸刚从视线里消失,我们就转向
正北方行驶了。由于天气很好,旅客们兴致都很高,乐于彼此交往。不过我得把怀亚特和他
的妹妹们排除在外。他们举止僵硬,我不由觉得,他们对同船乘客很粗鲁。对怀亚特的行为
我不以为然。他甚至比往常还要阴郁——实际上他孤僻得更厉害了——不过我对此早已习以
为常了。可他的两个妹妹也这样,实在让我琢磨不透。旅途的大部分时间里,她们都把自己
关在包房里,尽管我一再力劝,她们仍坚决拒绝同船上的任何人打交道。
怀亚特夫人则随和得多。我是说,她挺爱闲聊的;在海上,爱闲聊可是值得大力推荐的。
她同大多数女士打成一片;而且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她还毫不含糊地向男士们卖弄风情。她
总是‘逗乐’我们。我说‘逗乐’——不知道该怎样说清我的意思。实际情况是,我很快发
现,怀亚特夫人被讥笑的次数远比大家同她一起欢笑的次数多。男士们对她几乎不置一词,
而女士们很快就断言她是“好心肠的家伙,但相貌平庸,极其无知,粗鲁不堪”。最让人费
解的是,怀亚特先生怎么会同她配了对儿,简直是落入圈套。一般来说都是因为钱财——可
我知道,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怀亚特跟我说起过,她没带给他一个子儿,也指望不了能
从其他渠道得到任何好处。他说,他是为了爱情结的婚,只为了爱情,他的新娘非常值得他
爱。当我想到朋友的这些表白,我坦率承认,我感到了无法言喻的困惑。他会不会是丧失了
感觉?我还能怎么想呢?他,如此优雅、聪明,如此挑剔,对缺陷异常敏感,对美无比狂热!
固然,这女士看起来很喜欢他——尤其是当他不在场的时候——她一再引用她那“心爱的丈
夫,怀亚特先生”的话。这使她显得特别可笑。“丈夫”这个词似乎永远——套用一句她本
人的妙语——永远“停泊在她的舌尖上”。同时,全船的人都看得出,他以最明显的方式回
避着她,多数时候把自己独自关在船舱里。事实上,可以说他整天都把自己关在里面,一任
妻子自由自在,尽情尽兴地在主舱的乘客中间肆意取乐。
根据我的所见所闻,我下了这样的结论,由于某种难以解释的无常命运,抑或是突发奇
想,在狂热而古怪的激情的支配下,艺术家被蛊惑了,娶了个丝毫配不上他的人。随之出现
的结果自然是,迅速产生厌恶,而且很彻底。我从心底里同情他——但却做不到因此而完全
原谅他对《最后的晚餐》那桩事的隐瞒。我打定主意要进行报复。
一天,他来到了甲板上,我像往常那样挽着他的胳膊,来来回回地溜达。他的忧郁看起
来一点都未消退(我觉得处在他的情况下,这很自然)。他的话很少,即便挤出几句来,也
抑郁得要命。我斗胆说了一两个笑话,他试图微笑一下,可是比哭还难看。可怜的家伙!—
—想到他的妻子,我怀疑他怎么有心情强装笑颜。我决定针对那长方盒子展开一连串的冷嘲
热讽,旁敲侧击,好让他慢慢明白,我可不上他那点玄虚把戏的当。第一步是揭开伪装,露
出冰山一角。我说了一些诸如“那盒子的特殊形状……”之类的话,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微
笑,眨着眼,用手指轻轻捅了捅他的肋骨。
怀亚特对我那无伤大雅的玩笑的反应,让我立刻确信,他疯了。起初他瞪着我,好像听
不懂我的俏皮话;然后,话里的含义像是慢慢钻进了他的脑子,他的眼睛渐渐地越睁越大,
简直突出了眼眶。他满面通红——紧接着又苍白得吓人——再接下来,他像是被我暗示的东
西给逗乐了,令我吃惊地放声狂笑起来,越笑越凶,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最后,他“咣”
地一下直挺挺地摔倒在甲板上。我奔过去扶起他时,发现他已经和死人毫无二致。
我赶紧呼救,大家好不容易把他弄醒过来。苏醒后,有一段时间他一直语无伦次地说着
什么。最后,我们给他放了血,把他放到了床上。第二天他就完全恢复了,这只是说他的身
体而言,对他的精神我当然无话可说。我听从了船长的建议,在剩下的旅途中避免与他见面。
船长同我一样认为他精神错乱了,不过他警告我不要对船上的其他人说起这事。
这事过后,紧接着又发生了几件事,加深了我本来就有的好奇。其中一件是这样的:我
神经紧张——喝了太多浓茶,晚上睡得很糟糕——实际上,有两个晚上,我简直就是彻夜难
眠。现在,同船上其他单身男子的房间一样,我的房门也是正对着主舱,即是餐厅。怀亚特
的三个房间在后舱,与主舱隔着一道小滑门,这门即便在晚上也不上锁。因为总是刮着风,
而且还不小,船向下风方向倾斜得厉害。每当右舷倾向下风时,两个船舱之间的滑门就会自
动滑开。然后它也就这么开着,没人会费劲爬起来把它关上。可我的铺位很巧合,当我的舱
门和滑门同时敞开(因为天热,我自己的房门总是开着),我能清楚地看到后舱,而且看到
的部分,恰恰是怀亚特先生的几个舱房。在我醒着的两夜里(不是连着的),我分明看到,
怀亚特夫人每晚十一点都偷偷溜出怀亚特先生的房间,走进那个空着的特别包房,一直呆到
黎明,等他丈夫来叫她的时候才回去。显然,他们实际上是分居的。他们有各自的房间——
毫无疑问计划着离婚,永远井水不犯河水;我一直对那间多余的舱房感到好奇,它的秘密原
来是这样的。
还有一个情况让我很感兴趣。在那两个不眠之夜,怀亚特夫人一消失在那间特别包房里,
她丈夫的房间就传出一阵异常小心、压得很低的声响。这引起了我的注意。仔细聆听一会儿,
我终于成功地领悟了那声音的含义。画家在用凿子或者木槌之类的工具摸索着打开长方盒子
——木槌的响声闷闷的,显然是用棉毛类的软东西蒙住了槌头。
这样倾听着,我想我能准确地判断出他何时把盖子撬开——也能听出他何时把盖子移开,
何时把它放在下面的铺位上。这后面一点,是从听到盒盖碰到木头床沿发出的轻微“啪嗒”
声得知的——他放得非常小心,地板上没处可放。这之后是一片死寂,直到黎明我再也没听
到任何动静。除非我可以说我听到了低声的啜泣或喃喃的细语,但声音很压抑,几乎听不见
——当然,或许这只是我的想象。我说它像啜泣或是叹息——不过,当然了,它也可能哪一
样都不是。我宁愿认为那是我的耳鸣。毫无疑问,怀亚特先生只是在依照老习惯纵情于自己
的嗜好——也就是突然沉溺于对艺术的热情中了。他打开长方盒子,是为了饱览里面那幅珍
贵的画作。然而里面没有任何可让他啜泣的东西。因此,我再次说明,那一定只是我自个儿
的幻觉,是好心的哈迪船长的绿茶让我不对劲了。在我提到的这两个夜晚,就在破晓前,我
清楚地听到怀亚特先生重新盖好盒盖,用蒙住布的木槌把钉子照原样钉好。做完这些,他就
穿戴整齐地走出房间,去怀亚特夫人的房间里把她叫出来。
我们在海上航行七天了,离开哈特拉斯角时,刮起了一场猛烈的西南风。不过我们对此
有过一番准备,因为天气威胁我们已经有一阵子了。船只上上下下每样东西都弄妥当了,不
会受到风寒侵袭。由于风越刮越猛,我们最终无法继续前行,后桅纵帆和前桅帆都折叠了起
来。
就这样,我们安全地漂行了四十八个小时——这船在许多方面都证明了自己确实是艘出
色的海船,始终没灌进海水。但是后来,微风已演变成飓风,我们的后帆被撕得一条一条的,
使得我们的船置身浪尖风口,连遭几个大浪袭击。这场事故里,有三个人和小厨房一起被卷
入大海,差不多整个左舷的舷墙都不见了。还没等我们醒过神来,前桅帆又裂成了碎片。我
们撑起了抑制风暴的支索帆,船儿在海面上劈波斩浪,顺利航行几个小时,比以前行驶得稳
当了些。
然而风还是一直刮着,看不出任何减弱的迹象。我们发现,船上的索具不太适宜,绷得
太紧了;起大风的第三天,大约下午五点钟,船的后桅迎风倾斜得很厉害,都越过船舷了。
因为船身摇晃得剧烈,我们花了一个多小时想把它清除掉,也只是白费了劲儿。这边还没弄
停当,船匠奔到了船尾来,嚷着说船舱里积了四英尺深的水。雪上加霜的是,水泵阻塞了,
几乎没法再用。
眼下,一切都混乱不堪、让人绝望——我们设法减轻船的重量,摸到什么货物就把它往
海里扔,把剩下来的两根桅杆也砍掉了。后来我们终于干完了这些——但还是修不好水泵;
而且与此同时,漏进来的水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我们。
日落时分,肆虐的狂风明显减弱,海面上也平静了下来,我们还抱着用救生艇自救的微
弱希望。到了晚上八点,云层随风散去,现出一轮满月——这真是个好兆头,我们萎靡的精
神为之大振。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顺利地把大救生艇放了下去,所有船员和大部分乘客都挤
了进去。这批人立刻出发,经过许多磨难,终于在失事的第三天安全抵达了奥克拉科克港。
船长和十四名乘客留在大船上,决心把命运系诸于船尾的小艇。我们没花什么力气就把
它降了下来,不过下水时没覆没在海里实在算是个奇迹。船里坐的是船长夫妇、怀亚特先生
一行、一个墨西哥官员、他的妻子和四个孩子、我和一个黑人男仆。
当然,除了一些绝对必需的装备、食物和身上的衣服,小船上再没多余的地方可以放东
西了。没人想到去抢救别的什么。刚划出几英寻远,最最让人吃惊不已的事情发生了,怀亚
特先生从船尾的座位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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