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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苍狼:绝地勘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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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和他对视道:“一,你这是在亵渎尸体。二,冰中的尸体情况不明,万一有什么危险,是你负全责还是如何?”

王四川愣了一下,就笑了:“亵渎尸体,亵渎个屁,这人是你娘还是你媳妇,你小子该不是日本人的种吧?”

我一听懵了,王四川这臭嘴,这玩笑有点过了。

一般我们开玩笑都很有分寸,王四川虽然我们这里最大大咧咧的,但到底也是大学毕业来的,没见过他说过太过分的话,但这一句话就超过了我们可以接受的玩笑的度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

果然裴青脸一下就阴了,一下就跳了起来:“贼你妈。”上去就是一脚,但他怎么可能是王四川的对手,一巴掌就被撂地上了,他又爬起来抄起边上一砸冰的铁棍就上。我一看动真格的了,立即上去拉住裴青,老唐上去走到他们两个中间,开始骂人了。

我把裴青拉到一边,裴青逐渐冷静下来,把东西一扔,挣开我往仓库的一边走去。王四川的脸更黑,眼珠都红了,还想骂人,被老唐硬喝住了。

我回头看看老唐,心里直骂街,老唐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过去看看裴青,别走丢了。

我只好离开他们,远远地跟着裴青走,看他就走到几堆物资中间,坐了下来。我想让他冷静一下,没过去找他说话,就远远找了个地方看着,却见裴青把头埋到双膝间,好像抽泣了起来。

看到这情形有点让我起鸡皮疙瘩,裴青的这种反应过激了,也是他的童年对于日本人有什么特别的记忆,也可能是因为这里实在太压抑了,我们一路过来不知不觉中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到刚才那个临界点就爆了。这个我不便多问,也不可能去安慰他,只觉得看见一大男人哭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他稍微缓了下来,才看他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我跟在后面,回到休息的地方,气氛变得很尴尬,几个人都不说话,裴青拿了自己的东西,换了一个地方,原本他睡得离王西川很近,王四川张嘴就要骂,我忙踢了他一脚,喝到:“行了行了,同事一场你少说两句。”

王四川把话咽下去了,转身去睡觉,不久就打起了呼噜,这气氛总算缓和了一点。

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心里想到老猫怎么还没回来,这才想起刚才回来的那两个兵,转头去找,找了一圈儿,却发现人群中没有他们。

我就纳闷了,刚才没看到有人走啊。难道他们回来转转又去找老猫了?

于是抓住每一个人都问,有没有老猫队里的人,他们都摇头,说一点印象也没有,全是老唐的兵。

事情有点不对了,我摇醒了王四川,和他说了这事情,他转头往小兵堆里看了一圈,也认不出来。

我心说难道是我们刚才弄错了,这些工程兵都穿着日本人的大衣,刚才和我们打招呼的两个不是老猫的人?再问有没有人和我们说过大坝泄洪完成的事情,还是摇头。

老唐看我们面色不对,问我们怎么了,我就把这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异样,虽然这事情不算多诡异,但是有两个工程兵突然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说起来总是有点问题。

副班长就道要么找找,也许看我们忙的时候又回去老猫那里了,人多眼杂,看不清楚。

我就点头道:“说起来老猫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们怎么样也应该回来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说起这茬子我们才感到不对劲,老唐点了副班长,叫了几个人往仓库里头找去。副班长立即就出发了。

这仓库的纵深相当大,堆满了物资,我们还没有往里面深入过。我看着黑黢黢一片,心里有点发憷。

副班长进去之后,不久我们听到他们的叫喊声,没听见老猫的回应,只听得叫喊声一路深入,显然没有进展。

老实说当时我有点神经紧张,老唐让我抽他的“铁鹰”说没事情,这地方能出的事情都出了,不会有什么,他们一定是走得太远了。

“铁鹰”是很老的烟了,解放初期的国防烟厂最老的牌子,我都看直了,心说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能搞到这烟,抽了一口,味道不纯,但是带劲。我再转头往仓库里头看,这时连副班长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我们也不知道仓库到底有多大,现在想来,那吊装仓库的结构之复杂,也很难用预言完全形容出来。那不能用什么形状或者多少平方米来描绘,那是一个立体的相当不规整的空间,仓库的顶相当高,顶上还有一层一层堆着物资的铁栅栏板,有铁轨可以拉着活动,下面的物资也叠得很高。显然鬼子研究大坝的形体,已经最大限度利用了这里的空间。

我们等了大概十分钟,副班长音讯全无,既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但老唐却还是让我们等着,说带着枪呢,要真出事肯定会开枪。

我有些心神不宁,但是不能把这种情绪传染给别人,只好走开去看那些尸体。裴青就坐在那具女尸边上,一边看着上面的冰融化,一边发呆。

我递烟给他,他也没要,我越发郁闷起来,看工程兵们没注意,就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裴青没理我,看了我一眼继续看着冰,似乎根本不想和我说话,我推了他几下他还拍开我的手。

我没办法,又去找王四川,他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推他他也不醒。

我彻底没辙了,心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又安慰自己——老唐经验丰富,对副班长他们也很了解,他说没事应该没事,而且确实没有听到什么枪声,也许他们有什么重大发现暂时回不来,也是相当有可能的。我被这里的环境搞得过于紧张了。

于是我缩到火边上,躺下来休息,看着仓库顶上杂乱的线缆和绞索想事情。火光照上去,那些线缆的影子不停地抖动,一会儿我就又睡着了,这一睡又是六小时,,醒来的时候,副班长还是没有回来,连老唐也不在了,四周只剩下马在海和几个不熟悉的工程兵。

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坏了。

我问马在海人呢?他道老唐见副班长老不回来,自己也带人去找,这不也两个小时了,也没有了动静。他正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也想跟进去看看。

我心说这仓库会吃人还是怎么的,心里就打起了鼓,推醒王四川就让他们收拾一下,我们必须要干点什么。

王四川醒来也蒙了,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抽了一根烟说这事情恐怕糟了。老猫做事情很精明,出去这么久,如果有什么耽误,肯定会派人回来报信。现在这个状况必然出了事。

我说这不是废话嘛,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王四川挠头,说要不我们也去找找?负重给养全在这里,他们如果没出事肯定得回来。要不就在这里干等,不过这是个没头的事情。

这没什么可犹豫的,我看了看,裴青远远地也睡了,留下的工程兵有三个,我让马在海跟着我们,这家伙机灵能办事,裴青就让他睡着,我们三个打着手电往仓库深处探去。

我原本没想过这种仓库能大到这种程度,还以为其中的黑暗后面就应该是墙了,不过走了走就知道大坝坝基的空间是很大的,能够容纳非常多的物资。

王四川拿着他们砸冰的铁棍,四处敲那些物资,发出声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因为物质堆放得不规则,走不了多久,后面我们休息地方的火光就看不到了,气温骤降,地上都有冰花,相当滑,难走得要命。

我们小心地前进,地下也能看到其他人走过的痕迹,转了几道弯,几个人都一愣,我发现前方到头了,前面出现了一面混凝土墙,上面刷着标语。

四十七、仓库的尽头

标语写的什么我也不认识,可能是安全生产之类的话,当时也没有过多的注意。我心里吃惊的是,仓库竟然到头了,看来也没有大到我想象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如果仓库到这里就到头了,那么老猫他们到哪里去了?四周已经没有可以继续深入的地方。这么大小的仓库,并不足以让人搜索十小时都不回来。

混凝土墙相当长,贴墙没有堆放物资,我们沿着墙壁走,一直走到尽头,仍旧没有什么发现,也没有了痕迹,这些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马在海有点犯嘀咕,王四川不信邪,又回去了一趟,就说不可能,人是活的,还真能变戏法变没了了不成。

我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这时候就看到那些篷布遮起来的物资了,心说难道这些篷布下面有其他的出口?

于是原路回去,注意边上的物资有没有什么痕迹,果然发现墙边上的物资固定网全部被揭开过,边上的固定铆钉都松了,显然有人也像我们这么找过。我们开始挨个儿一块一块地翻,忽然马在海叫了一声,其中一块篷布下面的混凝土地面上,有一道铁门,这道铁门和我们在洞穴里看到过的那一道有点相似,但是小了很多,没有被焊起来,上面有个褪了色的奇怪图形。

王四川想去开门,被马在海拦住了,对我们说道:“王工、吴工,还是我来,这是高压危险的记号。这下面可能是电缆层,这里的线路可能都在下面走。”说着让我们退后,自己用边上的篷布包着手,用了吃奶的力气把铁门翻了上来。

铁门足有半米厚,他抬到一半就吃不消了,我们两个立即上去帮忙才把铁门推正不会掉下来,另一半就算了。手电往里一照,发现马在海说的没错,下面全是碗口粗的电缆,而且温度非常低,电缆全被包在冰壳里,能看到一边的铁丝梯上冰已经被人砸掉了。

马在海道:“他们真的下去了?”

我问他道:“这地方能通到哪里?”

他道:“所有的地方,电缆坑是用来铺设电缆的,所有用电的地方它都会通到,这样便于检修。一般用在固定的工事里,临时工事都挂在坑道上,一颗手榴弹就全断电了。但是这儿不同,这个坑道显然有隐蔽需求,鬼子造大坝的时候显然预计这里要用到二十年以上。”

我点头,日本人没想到苏联人这么剽悍,更没想到原子弹,要真没有这两方面,他们确实至少还能再抵抗十年。

那么老猫他们从这里下去是正确的。王四川朝里面叫了几声,只有回声。我忽然明白了:“会不会他们在这些线缆道里迷路了?”

马在海说说不好,一般不会,因为里面结构不会太复杂,而且标示会比较清楚。王四川爬了下去,说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陆续下去,为了避免迷路,我们用地质锤敲掉墙壁上的冰做记号,然后往一个方向摸去。这里极难走,虽然不会碰头但脚下全是电缆,滑得要命。更要命的是,下面温度低得离谱,而且还有一阵一阵的风。

显然这里和那冰窖是通的,而且有排风扇往这里运送冷气。

我们裹紧大衣,还是不住的哆嗦,这风简直是无孔不入地往我领子里跑。王四川就问,到底那冰窖是干什么用的?这种抽风式的通道,怎么好像是冷却装置?马在海说有可能,不过他只是个小兵,这些都是技术兵的事情,他是不懂,他只管拆和造。

王四川自言自语道:“什么东西能用到这么牛逼的冷却装置?”就在这时候,忽然我们听到身后,砰的一声闷响,好像是下来的铁门被关上了。我和王四川对视一眼,心说糟糕了,立即往回狂奔,连滚带爬地起来,回到下来的地方,发现铁门果然关上了。王四川爬上去用力推,但铁门纹丝不动,他就看了看我,面露惊恐和愤怒之色,立即大骂。

我几乎呆住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外面有人把门关上了,而且锁上了。

敌特!真的有敌特,我们被暗算了!

我忽然就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妈的怎么就这么大意,刚才也不想想这铁门为什么会被盖在篷布下面,显然是有人不想我们发现。

人总是有犯迷糊的时候,我一直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聪明人,那一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我发现铁门的时候,篷布已经被马在海翻开了,就没有往某些方面想,看来是脑子里事情太多了。

马在海跟上来,王四川拿过他的枪就想朝上打,我立即和马在海把枪抢回来。这铁门有半米厚,估计和之前洞穴里看到的门一样,中间全是防爆材料,别说枪了,连手榴弹都没用。而且门上包着铁皮,子弹可能直接弹回来,这么短的距离我们三个肯定穿葫芦。

用力网上又推了两把,又大叫了两声,我就知道老猫他们出了什么事了。他们也被人暗算了,这里既然可以防爆,那么隔音措施必然非常好,我们在这里叫破了喉咙也不可能有人听到。

王四川不信邪,爬到铁丝梯上,用肩膀撞了两下,差点扭了腰。这门本身就太重了,这种撞法基本不会对门闩造成任何伤害。

王四川爬下来,又骂了一连串蒙古话。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寒战,情势急转直下,看来必须快点找路出去,否则会冻死在这里。此时心中不由得担心,老猫他们被困起码也有十小时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路出去。

又是一阵风吹来,吹的我喘不过气,鼻子都塞了。我们三个人知道再无选择,立即往背风的地方走去,一边王四川开始大叫老猫和老唐。

我先来想想怎么称呼我们走的地方,这应该叫做电缆渠,现在城市里也有很多,经常积水,通信光缆都是往地下走,每一个枢纽分流的地方,有一个深井,井口有盖子通往地面。我们就是从其中一个井下来,然后走入渠道内。

刚开始的一段没有分流枢纽,所以我们一路向前,琢磨是否应该是反向迎风去走,这样说不定能动冰窖里出去,不过想想实在是吃不消,这儿的温度比起冰窖还算可以忍受。要是靠近冰窖,温度降低风力还越来越大,肯定会出事,是人呢都不会选择这条路线。

躲避寒冷寻找温暖是身体的本能,无法违抗。现在想来,当时的人身体其实都很好,即使像我这样的,在那么严酷的环境下也坚持下来了。

在冰渠里走了大概半小时,我们遇到了第一个枢纽。王四川爬上去顶了几下铁门,纹丝不动,也锁着。

马在海道:“一般情况下,怕打仗的时候这里被敌人利用,所有的口子都是规定要锁上的。”

王四川骂了一声:“要是全锁着该怎么办?”

我拍了拍他道:“放心,天无绝人之路。”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其实也没底。我们找了个方向,砸上几个记号,继续往前。我祈祷不管是如来还是长生天一定要保佑哪个日本人迷糊有一个半个铁门没锁上。

长话短说,这电缆渠其实并不复杂,但长度极其长,看来确实是整个大坝的布线全部都在这里走。我们每找到一个井起码要走半小时。走了三小时,只找到四个铁门,一个比一个锁得结实。前方的沟渠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们眉毛都冻成了一条,头发上都是冰屑,手脚都麻木了,意识到了情形比我们想的要糟糕得多。这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再有十几小时蹲在这里,我们全部会得低体温症。王四川手里的铁棍没注意都粘在了他手上,一换手就撕下一层皮。

老猫他们肯定是和我们境遇一样,希望他们已经找到路出去了,否则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在这里也没有过多的办法好想,一边是混凝土后墙,别说打洞,磕出个印子来都困难,我们只有继续往前。

又走了几小时,终于有了转机,只见一边的混凝土墙上出现了好几个圆形的洞,半人高。没有电缆通向里面。

“通风口。”马在海道。我们往里看了看,尽头有光照出来。

四十八、外沿

灯光很暗淡,应该是之前看到的那种应急灯的灯光,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要能离开这里,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去闯。

三个洞口显然通向同一个地方,无须多选,我们从中间那个钻了进去,爬了有十几米就到了头。另一头是通风口的铁栅栏,冻得全是水,栅栏之间都堵实了,成了一块冰板子,光从后面透过来,但看不到具体情形。

马在海退下子弹,用枪托去砸铁栅栏的四角,这里非常狭窄,用不出力气,砸了半天才把栅栏砸下来,后面吹进来一阵狂风,刮得我几乎窒息。

我立即转头喘了几口,然后用大衣蒙住口鼻,往外看去只看到一片黑暗,外面什么都没有。

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洞外根本不是什么房间,而竟然是大坝外,外面就是那片无尽的深渊,从这里看去,一片虚无,只有那让人眩晕的狂风直往这洞里灌来。

这通风管道是朝室外的,这倒也合情合理。

外面的雾确实散了,手电照出去还是什么都看不到。马在海大叫着说他探头出去看看,我们就扯住他的大衣衣摆,他探头出去,一出去风把他的衣服全吹了起来,人就往外好像有人在扯他一样。

他大惊失色,我们立即把他扯住,他才没摔下去。王四川道:“你快点,先扫一眼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趴在出口用手电吃力的照了一遍四周,然后被我们拉了回来,就道:“这里是大坝的底了,我们下面十米左右就是山岩,边上有铁丝梯能爬下去。”

我问他有没有老猫他们的痕迹,他就说怎么看得见,上面能看到他之前打出的那一支探照灯,但是距离相当远,显然这里确实是大坝的最底部,全是混凝土和岩石的交错层,手电照不了多远,什么都看不清楚。

王四川问他能不能顺着铁丝梯爬上去,他就说有点玄,风太大了,比我们在大坝上蒙着的还要大,而且这些铁丝梯已经腐朽了,如果爬到一半断裂,那后果连提都不用提。

不过我觉得这个险可以冒,主要是这里面的温度实在太低了,在这通风口上狂风灌我都觉得比里面暖和。如果我们再在电缆渠内找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这里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而且并不是所有的铁丝梯都不能负重,这种钢筋有大拇指粗细,非常结实,副班长那一次,应该是意外。我们爬的时候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至于出事。

三个人一合计,王四川说先别作决定,咱们先试试看,如果不行我们再回来。

于是马在海搓暖双手,第一个探身出去,单手抓着铁丝梯挂了过去,大衣立即被吹了起来,他用力贴近大坝的混凝土面,对我们大叫,但就是这么点距离,我们就听不清楚了。他只好做手势让我们过去,自己往上爬。

我第二个,探出通风口的那一刹那,确实有点恐怖,这外面就好比是宇宙空间一样,什么都没有,下面那个深渊,摔下去不知道有没有底,能感觉到的只有狂风。我抓住铁丝梯,吊过去的那一刹那那人都飞了起来,但是随后我就适应了,立即调整了动作,贴在大坝外壁上,然后往上爬。

接着是王四川,我用手电照着看他爬出来,他体重大,比我稳多了。

全部站定了之后,我开始观察四周,手电照去,一边就是大坝的外壁,能看到手电光在大坝表面滑过的长条光斑。长条光束只能照出一块表面,远处逐渐融入黑暗,大坝的混凝土外墙非常粗糙,上面有一层发黑的物质,看上去和雾气的颜色有点像。铁丝梯上也有,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有薄薄的一层,像液体又不像液体,立即在自己的大衣上擦擦,然后翻起袖子保护手,心说鬼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毒。

另一边就不用说了,什么都没有。当时的感觉,就是我们趴在整个世界的边缘。

这时候我有点后悔了,从这里爬上去要在这种状态下坚持多久,实在无法估计,这绝对不会是美好的记忆。

铁丝梯可以往上也可以往下,照出去可以看到远处也有,不止一排,但是两排之间相隔很远,中间有一种特殊的钢筋突出,下面的钢筋可以跺脚,都打了钉子,可以抓手,显然这些铁丝梯和钢筋互相组合成了在大坝外活动的构架。这是在施工或者检修时使用的预留路径。

这时我想到一点,这里已经是大坝的底部了,他们应该不需要检修什么东西,怎么会留着些“通道”?

马在海看王四川也站稳了,就咬住手电,开始往上爬,我们立即跟了上去。

狂风中我们无法思考,连呼吸都要绞尽脑汁去找角度,爬了几步、走了多远都没有什么概念,那种感觉,根本无法形容,在那种情形下,你既无法冷静,也无法激动,心情非常奇怪,回头看看无尽的黑暗,我突然意识到,这种感觉可能就是“悟”。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似乎是领悟到了什么信息,一种来自神迹的信息。

我真怀疑如果那种状态继续下去,我可能直接就会皈依了,不过,马在海的靴子把我的这种心境打断了。

我抬头看,原来他停止了往上,我的头撞到了他的靴跟。

我知道他必然发现了什么,转头去看,一下就看到我们左边的大坝外壁远处,“趴”着一个庞然大物。

那东西离我们大概二十米,由混凝土和钢筋浇注而成,呈现一个复杂的形状,看上去,好像是趴在大坝外壁的一只长满刺的刺猬,钢筋就是那些长刺;但是这个形状肯定是混凝土铸件做出来的,不是工程粗造导致的。整个东西极大,好比一幢三层楼的房子。

与整个大坝比起来,它还没有下面突出的岩石显眼,但在这个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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