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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公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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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装得好像……都知道一样……”他压抑着低泣,狠狠地道,“你们懂什么!知道他受了多大的罪吗!知道他怎么死的吗!别在那儿假慈悲了!别在那儿……别在那儿……”
  在人类眼中,那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事件。护城河的桥上,一只猫被压断了小半个下身,趴在路中央奄奄一息地哀叫着。围观者有很多,汽车司机也下来了,气哼哼地猛踢了已然重伤的它一脚。
  “妈的!真晦气!”
  旁人七嘴八舌地谴责他:“你怎么能踢它!”
  “就是呀!看这儿本来就都是血了!还踢!”
  “看把公共场所弄这么脏!”
  “太不文明了!”
  “还不快把它拿到垃圾堆扔掉!”
  大家都很干净,都很爱护市容,可是没有人听见,巨人脚下那小小生命的哀鸣。
  司机终究是无赖,没有以文明的标准把猫扔进垃圾堆便开着车扬长而去,人们一边用语言严正地鞭挞着他,一边慢慢散去,留下那一滩血和半只猫,等待环卫工人的处理。
  它微微张开眼睛,发出嘶哑的喵呜声,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睡,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越来越渴。它想喝水,护城河的水声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它触不到,它只能听着水的声音,人群繁忙穿梭的步伐,等待自己最后的生命慢慢逝去。
  “你们不是总说自己是万物之灵吗?你们不是总标榜着万物平等吗?为什么一个人受伤有千百人来救,一只猫受伤就该这么活活等死!”
  他双手有聚起了强劲的气,棕色的猫跳下温乐沣的肩头化作棕色头发的女孩,和黑色头发的女孩同时扑来,一边一个扣住他的双手,轰地一声,沉默者的双手手腕俱皆没入墙壁中,在墙上留下了两个大洞。
  “冷静点!那不是这两个人的错!”
  “不是他们的错!”沉默者嘶吼,“那我们又有什么错!他又有什么错!为什么没有人救他!为什么连一个愿意帮帮他的人都没有!”他拼力挣了挣,却挣不开那两个看来十分柔弱的女孩,“你们可以为了一只猫身上‘可能’带有的病毒,就把我们全市的同类统统打死!我们又犯了什么错?不是我们爱接近你们!不是我们喜欢在城市生活!是你们把我们带到城市里!消去我们的野性!拔掉我们的指甲!除掉我们的戒心!让我们失去独自生活的能力!然后一句‘你们太影响市容与文明的世界不符’就‘人道’地把我们都杀光!这也都是我们的错吗!啊?你们倒是说句话来反驳我啊!”
  双手被制,他一脚踢了上去,正中温乐沣的胸口。温乐沣的身体被踢得倏然滑退几步,仰面倒在地上。也许是沉默者已经发泄了大部分双手被制,他一脚踢了上去,正中温乐沣的胸口。温乐沣的身体被踢得倏然滑退几步,仰面倒在地上。也许是沉默者已经发泄了大部分怒气的缘故,这一脚踢得并不重,但他却觉得胸口有些隐痛,就像想吐血却吐不出来的那种痛苦的疼痛。
  温乐源赶来扶起他,一张粗旷的脸上满是愤怒的神情,但却没有向沉默者发难,只是按在弟弟胸口道:“没事吧?有没有断?”
  温乐沣摇了摇头。
  “你恨我们全体……我无话可说……但是……”他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地道,“希望你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混蛋,总有好人的……”
  沉默者嘲讽地冷哼了一声,甩开两个女孩,一只手掀开落在左眼上的头发,冷笑:“好人,好人哪!”
  温乐源和温乐沣忍不住震了一下。
  沉默者的左眼已经没有了,原本该是左眼的地方有一个深黑色的大洞,他的额头有一个小小的血洞,丝丝血迹小心地往外攀爬。
  “也有人,曾经很宠爱我,”他咬牙道,“可是那是因为他高兴,只要他高兴他就能把我宠上天去!可是后来呢?……当他对我没有兴趣的时候,我就是这种下场!”
  你们对自己以外的生物的爱总是有条件的限制,而天生的不平等却让我们对这一切无法抗争而只有承受,无论是爱也好,是伤害也好。当你爱的时候我们就是天使,等你不爱的时候我们就是恶魔,被你们虐待,被你们随意丢弃,我们在你们关闭的门外哀哀呼号,却只能得到你们冷冷的白眼。
  那是我们的错吗?
  是我们自己不思进取吗?
  让我们失去进取的能力的是谁?
  是谁又把我们丢入了我们无以生存的世界去?
  你们要负责!
  你们所有的“人”都要负责!
  温乐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千万之众的小小生命所发出的质问,如果可以,他不想再接触沉默者那可怕的眼神。
  他觉得很心虚,很羞愧,无言以对。
  沉默者哼了一声站起来,道:“知道你们为什么必须尊敬所有的沉默者吗?”
  温乐沣和温乐源默然。原因不是不知道,但是……
  “因为我们放弃了自己的族群而成为人类,那是对你们来说……无法想象的屈辱!”
  他走到温乐沣面前,弯腰夺过那具小小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个女孩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温乐沣捂着胸口,那里的隐痛似乎愈加明显了。
  “没事吧?”温乐源见他这个样子,不由紧张地问。
  “……没事。”
  沉默者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变得更加恶劣,当然也没有变好,只是比以前更冷漠了些。
  那天晚上他额头和眼睛上的伤,等第二天温乐沣他们再遇见他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原本是伤口的地方完整无缺,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
  --那是它“死”之前的伤痕吧,所以在他“依然做为沉默者”的时候,伤痕便消失了。
  阴老太太最近每天都出去,温家兄弟想找她问个事也很难,连吃饭都找不到人影,他们二人不得不又开始强咽温乐沣那奇臭无比的手艺。
  前一次连吃了几天的面条,温乐源现在是看到面条就头疼,一筷子面咽下去,那表情就好像吃到了毒药一样。
  “我现在看到长条的东西就恶心……”温乐源愁眉不展地看着自己碗里白森森的面说。
  说实话温乐沣也不想吃了,但是除了这个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而且他们的工作是有则有,无则几个月都没一个客户,要现在就奢侈一下的话,到时候连面都吃不起了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饭难吃,心情就不好,温乐沣很不高兴地反问他。
  “其实咱们的存款还够咱们吃一个月的火锅……”
  “那是战略储备,别妄想了。”
  “可是……”
  两人正说话时,内套间传来喵喵嗷嗷的声音,就像有一只猫跳进来了一样。
  “啊!厨房还有肉!不会让猫吃了吧!”温乐源跳起来三两步跑到厨房,奇怪的是,一目了然的小小厨房中什么也没有。
  温乐沣也进了厨房,同样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不过他并没有局限于房间内部,而是拉开了其中一个毛玻璃的小窗户,指着窗外道:“别找了,它在这儿呢。”
  温乐源一扭头,吓了一跳。
  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肥胖黑猫立着前爪扒在他们的纱窗上,正瞪着溜圆的眼睛往里看呢。
  “喵嗷呜~”
  另外一边的小窗没有关,它的声音从双层玻璃的缝隙中子小窗而入,当然会被听成是在这房间里叫的……
  温乐沣拉开纱窗,黑猫前爪落地弓起身体,冲他又是喵喵嗷嗷地叫了一通,不过很可惜,他一句没听懂。
  “哥,它好像想和我们说什么。”
  温乐源看着黑猫那肥硕的身体,神情严肃地托着下巴,好像在想什么重要的问题。
  “怎么了?你听懂了?”不是吧,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温乐源还有这门本事?
  温乐源想了好几分钟,忽然一拍大腿:“啊!我想起来了!它就是那天晚上和我吵架的猫!”
  温乐沣倒地不起。黑猫大怒,连背上的毛也竖了起来,对着他嗷嗷嗷嗷地猛叫。
  “你叫也没用!”温乐源神气地说,“谁也不会接受你的申诉的!回家去吧!”
  “喵嗷嗷嗷嗷嗷——”
  “……我认为,它绝对不是来申诉你踩它的那一脚的。”
  “那是为什么?”温乐源惊讶地反问。
  “……”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睚眦必报吗……
  黑猫显得很烦躁,在窗台上踱来踱去,不断嗷呜嗷呜叫,奈何温乐源兄弟根本不懂猫语,只能傻傻地看着它在那儿转,就是不明白它想干什么。
  “你干吗不去找沉默者?”
  黑猫厉叫两声算是回答。
  “也许它找不到沉默者。”
  见怎样也无法与他们沟通,黑猫更凌厉地叫了几声,竖起尾巴,转身,无声无息地跳到公寓外法国梧桐的枝干上,回头“喵呜”叫了一声。
  “它什么意思?”
  “也许它的意思是,让我们跟着它走。”
  黑猫展开身体,又腾地跳到了一楼窗户上方的狭窄平台上,随即跳下窗户,往巷外跑去。
  温乐沣一条腿踏上了窗台,温乐源拽住了他的领子:“你干什么!”
  “快点追它!否则来不及了!”
  “可这是……二楼!”
  “才二楼!”
  话未说完,温乐沣已经跳出窗口,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温乐源手上,温乐沣的身体瘫软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连身体一起跳下去嘞。”
  温家兄弟一前一后地跟着黑猫接连跑过几道街口,黑猫就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狂奔。街上的车太多了,它的身体几次与飞驰而过的车轮惊险擦过,就是差了几公分就有可能被压成那天晚上的猫一样。兄弟二人几次都忍不住替它心惊胆颤,觉得再这么来几次他们的心脏肯定就要出问题了。
  “它是想死是不是!”温乐源气愤地说,“怎么能这么乱跑!”
  “也许它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温乐沣边跑边回答。
  “它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温乐源很不爽。温乐沣没带身体,可是他带了!跑了这么远,他简直喘得要命,前面那两个(猫+魂魄)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真让人愤慨!
  又穿过一个繁忙的街口,黑猫钻入了一条步行街中,温家兄弟也紧跟了过去。
  步行街的人太多,他们几次都失去了黑猫的小身影,不过每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猫又会从不知何处钻出来,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之内。
  黑猫跑了很久,终于在一家首饰店前的台阶上停了下来,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一边不时地舔舔自己的后爪。
  “它……不会是想让我们给它买首饰吧?”温乐源和黑猫一样呼哧呼哧地喘气,瞪着眼睛说。
  温乐沣没理他,左右看看,在台阶的另外一边蹲了下来。
  “哥,你看这里。”
  温乐源过去,伸头一看,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在台阶下的一个小小凹巢中,挤挤挨挨地藏着三只肮脏的狸花幼猫,它们加起来还没有温乐源的手掌大,眼睛也没有睁开,看来刚出生还没有几天。
  “这么小……母猫?母猫呢?”
  正常情况下,母猫决不会离开这么小的幼猫太远,难道是……温乐沣的目光划过继续舔着自己后爪的黑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么肥的猫,只有可能是被人做过绝育的太监,而且看来它与小猫并不太亲,应该不会是小猫的母亲。
  他伸出手,将那三只已经叫声微弱的幼猫掏出来捧在手心里。
  “你打算养它们?”温乐源问。
  “你反对?”温乐沣用“你是禽兽”的目光鄙视地看他。
  “……我哪儿敢……”
  见他们已经救起幼猫,黑猫嗷嗷呜呜地咕噜了几声,只用三条腿一蹦一蹦地准备离开。
  温乐源这才发现它左边的后爪翘得高高地,爪垫裂开了一道血口子,刚才带领他们之前这只爪子应该还没有什么问题,这么说应该是刚才在街上狂奔时被什么东西划破的。
  “喂!你不去我们家吗?再这么下去,你后腿可就不能用了。”
  黑猫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跳。被刻意蔑视的温乐源愤怒了,一步跨上去拎着它的顶花皮给提溜了起来。
  “好了,跟我上医院去。”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被激怒的黑猫死命挥舞着爪子--不过它也就只能空挥而已,根本够不到温乐源的手,硬是被他这么一路拎走了。
  兄弟二人先将小猫和那只黑猫弄进了附近的兽医院。检查结果表明,小猫们的营养还不算太差,表明它们母亲离开的时间不是很长,不过最近天比较凉,没有母猫,它们有些受凉,所以才会显得比较衰弱,只要进行适当的保暖就没有问题。
  小猫是没问题了,问题是那只黑猫。它精力太过旺盛了,从一看到医生就开始又惨叫又抓挠,在兽医院里上窜下跳宁死不上药。兽医加助手再加温乐源三个男人在诊室内和它一起上窜下跳、团结协作、围追堵截才好不容易按住它,给它的爪子做了处理,又打了一针。在他们料理它的期间,它那尖利的叫声又刺耳又恐怖,如果不知情的从外面听来,八成还以为他们是专程来杀猫的……
  听从医生的劝告,二人在宠物商店买了一些幼猫们的必须用品才回家,一路上,小猫们的情况不算很差,不过后腿被包得层层叠叠,脖子上又套了个伊丽莎白圈的黑猫显得非常非常不爽,前爪挂在温乐源的衣服上,一脸受害者的悲愤表情。
  不过温乐源显得很高兴——因为他终于报仇了。
  二人四猫慢慢地走回绿荫公寓去,街上人来人往地很热闹,黑猫不爽归不爽,倒是没太闹,就是爪子紧紧勾着温乐源的衣服不松。
  一辆被遮雨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卡车从他们身边轰然穿过,黑猫扭头看了一眼,忽然开始大力挣扎起来,温乐源要用很大的力气才制得住它。
  “喵呜!喵嗷嗷呜!嗷呜呜呜!……”它的声音就好像在说什么,可惜温乐源他们无论如何也听不懂。
  “这是怎么回事?”温乐源一边抵抗它的爪子一边问,“它就好像发疯了一样……喂!不要再抓了!”
  黑猫持续尖叫着,温乐沣的目光追随着那辆消失在视野中的卡车,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正如兽医所说,这几个小家伙算是体质很不错。当他们给那三只喂完奶粉,安置在箱子里之后,三个小东西就开始闭着眼睛在垫子里爬了。
  “很健康。”
  “的确是,很健康。”
  “喵,喵呜呜--”
  伸着头往箱子里看的两个人,同时向扒着箱子也往里探头的黑猫看过去。那个防止它舔舐后腿的伊丽莎白圈很妨碍行动,再加上只有一只脚可以支撑,所以它扒在箱子边缘没多久,就直挺挺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你现在可是残疾‘人’,”温乐源幸灾乐祸地按它的脑袋,“一时半会儿别想好!嘿嘿……”
  黑猫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头,温乐源高声惨叫。
  “……活该。”温乐沣摇头。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温乐沣一边应,一边爬起来去开门。
  来访者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看着对方棕黄色的眼睛,他一时间竟有些傻了。
  “沉……沉……沉……?”还从没见过沉默者愿意主动和人类打交道的……
  “真对不起,冒昧打扰。”沉默者的声音很柔和,比起那天晚上的狠厉简直判若两人。
  “啊……啊,哦,没关系没关系,不打扰!”温乐沣慌忙错开身体让他进来。
  沉默者脱掉鞋,赤脚往屋内的那只箱子走去。温乐源仍然在与黑猫进行殊死搏斗,没功夫和他打招呼。
  箱子里的幼猫无忧无虑地四处爬着,忽然一座山一样的手隔挡在了其中一个的面前,它嗅一嗅,伸展短腿颤巍巍地爬了上去。
  沉默者托起它,让它的小身体与自己的嘴唇相贴,幼猫发出吱唔唔唔的声音,不安地动来动去。
  “我们还没给它们除跳蚤呢,今晚他八成得被跳蚤咬死……”温乐源小声说。
  “喵呜呜呜呜……”黑猫好像很明白似地回应他。
  “你明白我在说啥?”温乐源讶然。
  黑猫的回应是五道血红的爪印。
  一人一猫再次开战。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它们的?“他问。
  “步行街那里。”温乐沣回答。
  幼猫肉又被放回垫子上,团儿似的身体又开始伸着脖子到处爬。
  “最近,我们的同类都有很多都在这一带失踪了。”
  黑猫正给温乐源毁容的爪子忽然停了下来。
  “累计大概有好几百个,现在投诉说他们亲属和邻居不见的同胞每天都会有十几个。可是我对他们可能所在的地方都完全没有感应,最近派出两名使者去查探,结果也没有回来。”
  使者……温乐沣和温乐源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个小姑娘的面容。
  “这几个小孩的母亲应该也是由于同样的原因而失踪的,但是他们实在太小了,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知道吗?”
  温家兄弟摇摇头--不过很快又点点头,温乐源把黑猫举到他面前道:“是它给我们通风报信我们才知道那三个小东西的事儿。你问它说不定能有点线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沉默者看了它一会儿,抬头道:“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温乐源忘了所谓“尊敬”的碴儿,叫道,“这是你的同类啊!猫啊!认不出来吗?”
  沉默者皱起了眉头:“不要胡说。它才不是我的同类。”
  温乐源左瞅瞅,右瞅瞅,忙把猫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拿下来,推到他面前:“你看!的确是你的同类吧?”
  “不要开玩笑了!”沉默者生气地按着黑猫的鼻子把它推开,“它说的话我根本听不懂!怎么可能是我的同类!”
  温乐源和温乐沣都呆了一下。
  “那……那你不是因为它的关系才到我们房间来的吗?”
  “我是感觉这里有幼猫才上来的。”
  “……”
  沉默者是猫又不是猫,他判定自己同类的方法当然和人类不同,既然他说这只黑猫不是猫,那么它就必定不是猫。
  可是……如果它不是猫,那又是什么东西?会爬树的狗吗?
  “可是那天晚上--”温乐源指手画脚地道,“你不是还说我和‘猫’吵架怎么着了?现在又忽然不认了是怎么回事!”
  “是吗?”沉默者看了看那个坐在地板上,抬起头用圆圆的猫眼与他对视的“非猫”,道,“那就肯定不是‘同一个’了。”
  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沉默者很快告辞离去。
  温乐源给撕扯自己后腿绷带的黑猫又戴上伊丽莎白圈,把它举到眼前。
  “不是猫?那你是啥?连沉默者都听不懂你的话,难道你还会是个外国猫?”
  “不是吧,”温乐沣又拿着眼药水瓶子给小猫喂奶,说道,“沉默者的语言只有种族界限,不该有地域界限才对。”
  “我们不是也听不懂意大利语?”
  “你又不是沉默者!”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现在争论这个没有什么意义。既然沉默者听不懂它的话,那么他们也就无从了解它“似乎知道的某些情报”了。到底小猫们的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附近会有这么多猫失踪?他们当然也和沉默者一样,没有丝毫的线索。
  黑猫的后爪包得很厚,不过伤得不是太严重,几天后,它脖子上的项圈和后腿的绷带就可以去掉了。小猫们也长得不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而已,温乐沣就把它们喂成了球状。
  沉默者偶尔会到他们的房间,与其说是做客,不如说审查小猫的情况,而且看来对于结果是基本满意的。不过他依然不认为那只黑猫是他的同类,每当黑猫想要接近他的时候,他就按着它的鼻子把它推到一边去。
  根据沉默者的说法,他的两名使者依然没有下落,而这附近的猫也依然在继续失踪,失踪的投诉以每天几起甚至几十起不等,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只猫知道那些失踪的同胞都到哪儿去了,这对于在这城市之中拥有百万之众的猫来说,确是一件太不寻常的事情。
  沉默者似乎是越来越无法忍受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有几次他在温乐源他们房间里的时候,刚听到一点些微的动静就猛地从窗户跳了出去,也不管街上人类的尖叫和惊讶的眼神,一口气跑出很远,很久很久以后才慢慢地走回来,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破得不成样子。
  “我总觉得,沉默者知道一部分的事情。”温乐源躺倒在地板上,黑猫端正地坐在他的胸口,盯着窗外唧唧喳喳的鸟流口水。
  “什么叫知道一部分的事情?”幼猫早已睁开了眼睛,不过身子当然还是圆滚滚地,从这边滚到那边,从那边滚到这边,温乐沣弹它们的大脑袋一下,它们喵咦咦咦地显得很不高兴。
  “我总觉得,沉默者知道一部分的事情。”温乐源躺倒在地板上,黑猫端正地坐在他的胸口,盯着窗外唧唧喳喳的鸟流口水。
  “什么叫知道一部分的事情?”幼猫早已睁开了眼睛,不过身子当然还是圆滚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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