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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尸炼魂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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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的丧尸不知道炸出来的那些肠子原来是自己的一部分,呆呆地抽出一段来继续啃,直到把自己的肠子全都吃下去,又重新从肚子上的破口流出来。
  
  这些愚蠢的东西,往往要经过一个小时的屠戮,才会明白这座大厦里的食物并非唾手可得,于是郁郁地爬走;可是往往只有一两个小时的平静,新爬来的丧尸又开始了进攻……
  
  正门前堆了一座白骨山,因为啃噬不干净的缘故,已经散发出灼人的恶臭,流下黄绿交加的尸液。
  
  如果说哪里是地狱,这里便是了。
  
  作战人员一般在正门配置六个人为一班组,其中两人为洪升泰成员,四人为获救群众。在死亡的威胁下,人学会屠杀的过程比想象当中要简单得多,必要时刻,女性也得补充到第一线。
  
  越过第一线的战士,后面掩体中的人不但要射杀可能漏网跳进来的丧尸,还必须杀死前面的战友——如果他们被丧尸咬伤,感染了病毒。
  
  除此之外,在一楼连接二楼的电梯里已经安装了高能炸药,如果情况不对,可以马上炸毁,隔绝楼层之间的关系。
  
  同时断绝楼下战士的生路。
  
  今晚前半夜守卫的是阎真和高策,我本来已经被编入雷雄的小组,准备明天下午守卫,可是这个时候,却很有一股冲动,想要,想要杀人。
  
  我走近阎真身边,对他道:“阎大哥,给我一支枪。”
  
  他很有些吃了一惊,似乎没想到我会和他主动搭话,看来他也隐约知道我和展定鸿决裂的事。不过到了这地步,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他亲自压上弹夹,爽快地递过来一支步枪。这是德制苏洛二型半自动步枪,在德国也只装配第一线部队,性能比我国军用品要好得多。看来展定鸿为了武装洪升泰,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现在正是丧尸们两次进攻之间的休憩期,困倦的战士们背靠掩体,怎么也不愿看战场一眼。
  
  原本开阔的马路被汽车和人类的残骸占满,一派末日景象。在大厦的霓虹灯照映下,丧尸们在远处徘徊,在扭曲的车辆和白骨堆之间爬行,他们的呼嚎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首先瞄准的是一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已经很脏,头顶系着一只很大很漂亮的紫色蝴蝶结。它摇摇晃晃地在汽车堆里玩耍,寻找可以吃的东西,终于从垃圾中摸索着拉出一只方向盘,好奇地放到嘴里咬着,展开笑颜。
  
  我扣下扳机。
  
  小姑娘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突然站立不稳——它的左腿自膝盖以下已经被整个儿炸飞了。血流下来,像一株倒挂的含羞草。
  
  她摔倒了。
  
  血腥味渐渐传开,周围的丧尸们被吸引过来。首先赶到的是一具老年女尸,它打扮得像个很有教养的贵妇人,可是现在却贪婪地抓住小姑娘的断腿,凑到伤口下面去喝喷出来的血。只是它还未过瘾,已经被一头青年些的男尸赶开。那男尸明显粗暴得多,直接去撕咬小姑娘的伤口。小姑娘拼命挣扎,却也只是扯下了男尸的一只耳朵。
  
  另外两头丧尸在小姑娘背后慢慢升起,还有许多瞪着那头正吃得畅快的家伙流血的耳朵,发愣……
  
  原来丧尸惨叫起来,和人类也相差不多啊。
  
  现在,一共有十几头丧尸围拢过来了。也许是大厦里的人从不主动攻击,致使他们缺乏足够的警觉,或者他们根本没有智商来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我从容不迫地射击,开始享受。射速并不快,只是恰好比丧尸爬行逃跑的速度快上一点点,哪头丧尸流露出要逃跑的意思,我就先射哪一头。随着一枚枚子弹出膛,所有忧愁烦恼好似也全被带了出去,硝烟从鼻腔刺进大脑,使人渐渐产生吸毒般的快感。我感觉自己仿佛站在群山之巅,掌管一切人的生死,耳边亦幻起阵阵仙乐。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阴茎将牛仔裤顶得很高,龟头被拉链硌得生疼。
  
  与此同时,大厦里响起了《蓝色多瑙河》的动人旋律,那是为了安抚幸存者的情绪而特别播放的。在这幽远的旋律中射出子弹,使人忘记了一切不快。
  
  我并不直接射击丧尸的头部,因为这样只有从脖子里喷出一株血树,实在没有看头,更会造成一击毙命。如果是女性丧尸,我就射击胸部;如果是男性丧尸,我就射击胯部。被射中的丧尸除了爆出大量内脏之外,基本都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却还并未完全死透,手脚像螃蟹一样乱舞。
  
  我射爆了十四头丧尸中的十三头,只赦免了开始那头小姑娘——它已经被咬得支离破碎,连头颅都只剩下半片。枪声完全过去之后,它摸索着靠一条腿站了起来,很快便被周围的美食吸引。在食欲本能的操控下,她开始慢慢吞吃那些僵死者。
  
  食人者终被人食。我近乎着迷地看着这小姑娘缓慢但坚定地复仇,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抛开了。
  
  “砰——”冷不防从后面射出一枚子弹,将它的头颅完全打爆。它几乎没怎么挣扎,便跌落到汽车山下面去了。我回头看去,高策冷静地放下枪。
  
  “我们的子弹不多,不能这么浪费的,战斗英雄。”
  
  我还没有说话,阎真已经搭上我的肩膀。他往我嘴边凑上一根烟,小声道:“先去休息吧,小方,明天还要值班。”
  
  “你真变态。”高策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
  
  是啊,我真他妈够变态的。可是你期待一个砍杀了几百具尸体的人怎样?你觉得我可以在见识到一千副内脏之后保持理智吗?你觉得哪怕突出重围之后,我能够把这经历当作一场恐怖电影,然后忘掉吗?我真变态!
  
  
  困兽犹斗第三节恐惧阳光
  “方平先生。”
  
  我刚刚擦洗去身上的血迹,便听到到门外有人生硬地呼喊我的名字,用浴巾稍稍将伤口遮掩,开门一看,榊原秀夫笑吟吟地站在门外。
  
  他扬起手中的包装袋,有些神秘地说道:“进去说,我带来些好东西。”
  
  他大约刚刚从下面作完手术上来,白衬衫上残留着斑斑血迹,还来不及擦去。把那东西递给我,他又举起袖子嗅了嗅,道:“要不我去洗洗再来,身上有些脏了。”
  
  “不用,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我道。说来,和他相识的时间也不算长,可是对这个人,却是极敬佩的。
  
  那个袋子里,装的是半只冷冻烤鸡和一瓶葡萄酒。大厦里的食物都是定量供应,难得看到一些肉食,为了怕误事,连酒也不让喝。他见我一脸疑惑,微笑道:“这些原来只供伤员吃的,展会长见我动手术辛苦,特别拨发下来。其实手术倒不算很苦,原来一连三十六个小时没有下手术台,也是有过的。只是我对外伤实在不很精通,说不定倒耽误了不少病人,多亏有妙舞小姐帮忙……”
  
  我找来两只酒杯,又用开瓶器将瓶塞拔下,满满斟了两杯酒,和他一同举杯道:“为我们仍旧活着,干杯!”
  
  “干杯!”
  
  这酒并不太差,如果是平时,我也不会舍得买来喝。一杯酒落肚,身体顿时爽利起来。我对榊原秀夫道:“榊原院长,真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我以为那时你已经被鹿毛繁太抓起来了。”
  
  他点头道:“是啊,那时候我确实被抓住。不过公司并未直接派出人员来抓我,而是指示洪升泰的人动手。我想鹿毛繁太是害怕公司的人见到我下不了手,事后又有可能败露吧。无论怎样,我到底还是榊原慎太郎的亲生子,鹿毛繁太自己,是不敢动我的。”
  
  “哦?”我先前还道鹿毛繁太有心耍弄榊原秀夫,却未料到还有这番计较,“展定鸿抓住了你,难道没有去向鹿毛繁太邀功吗?”
  
  榊原秀夫摇了摇头,道:“展会长虽然与公司合作,未必没有自己的盘算。你知道,他原先和我也相熟的,并不想把事情做绝,所以只扣留了我,并未交给鹿毛繁太。那时候他也看出鹿毛繁太不很牢靠,颇有找我寻求帮助的意思。鹿毛这家伙那时大约正急着释放A病毒,或者以为丧尸可以将我们全都杀死,所以也没有和展会长翻脸。”
  
  他又呷了一口酒,眼神中透露出几缕迷茫,道:“我原来早一天已经准备秘密回东瀛,那个时候走的话,未必会被捉住。可是那天下午,病毒破译方面正好有一个新的进展,于是又拖了一天,就是这一天……可是方平,我到现在也说不上来,留在临州对我来说是幸运或者不幸。说不幸,那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假若我不留在临州,也许永远都想象不出,人类居然可以对自己的同类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居然可以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乌托邦,将同类变成这般可怜的东西。我对公司,对鹿毛繁太,甚至对榊原慎太郎,从未这样恨过!我从未和什么人犯过矛盾,可是只要能够活着走出临州城,我绝对要让这些人一个一个付出代价!”
  
  他的脸渐渐红起来,声音里也透出一股坚决,又道:“从前我从未觉得和平是如此宝贵,甚至觉得日子太过无趣,人类渐渐在灯红酒绿中腐蚀了意志,变得软弱。直到灾难降临,我才认识到,即便是死寂的和平,也要比激情四射的战争好上一万倍。哪怕人类像猪猡一样吃饱就睡,总好过用牙齿互相撕扯对方的皮肉。现在的我,愿意为建立一个绝对和平的世界,付出所有力量!”
  
  我叹了口气,用一柄水果刀将鸡肉和骨头细细分离。人吃人的悲剧,从几十万年前猿人刚刚褪毛开始,恐怕就有,一直延续到现在。只怕再过几十万年,只要人类没有消亡,那就总会周而复始地发生,却不是一个白面书生能够阻止得了的。我道:“院长,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至少你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倘若现在我母亲仍旧滞留在城里,我只怕已经发疯了。”
  
  想起万里之外的母亲,心里稍稍有些宽慰,又增了几分对榊原秀夫的感激。
  
  “那是不够的。”他拈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道:“我就好像看着一个病人在病床上慢慢消瘦,衰弱直到死亡。他张嘴向我求救,我却没有一点办法……不,我本来有办法的,只要那时候坚决一些!”
  
  我不知该怎么搭话,一时间沉默不语。榊原秀夫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转开话题道:“对了,方平,你……你是否和展会长有些不快?”
  
  我闷头道:“快或不快,好人或坏人,死或生,哪里分得清楚。”
  
  他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说是说不清的。只是现在大家同舟共济,能够团结一些,逃出去的希望也就大些。我想展会长现在的心里,一定也十分痛苦的。我甚至曾看到他在暗处,拼命地用拳砸墙,一直到把整面墙都砸成红色的……没有他和洪升泰,这一百多人逃不进来,就算逃进来了,也一定抵不住丧尸的进攻。”
  
  我有些发楞,吐出一口闷气,道:“我没有资格审判他,大家都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
  
  不知不觉中,半只烧鸡已经吃完了。他站起来向我告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有些犹豫地说道:“方平,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
  
  “帮我捉一头活的丧尸!”
  
  “什么?”我给他吓了一大跳,“你要活的丧尸干什么?”
  
  他不答话,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丧尸会害怕阳光呢?”
  
  我一愣,这个问题,那时候自然也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一路厮杀,倒给抛在脑后了。我道:“这里的道理,一时半会儿只怕也找不出来。就算知道丧尸害怕阳光,那又怎样?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谁知道什么时候有阳光?”
  
  榊原秀夫扶了扶眼镜,道:“总有道理可说的。大汉民间有僵尸的传说,西方也有吸血鬼的故事。在故事里,僵尸和吸血鬼总是害怕一些东西。怕十字架或者可说是宗教影响,害怕阳光也有道理。可是为什么会害怕大蒜,桃木,狗血呢?我想,这也许是他们对这些东西过敏的缘故……”
  
  我苦笑道:“那都是传说,院长。”
  
  “可是丧尸害怕阳光却是事实。如果能找到这种阳光令丧尸害怕的原因,也许我们就掌握了逃生的法宝,所以我需要一头丧尸来实验。”
  
  “那太危险了,院长。你不像我对病毒有免疫能力,只消被丧尸咬上一口,性命便保不住了。再说,你把这东西关在哪里呢?”
  
  “所以需要你的帮助。展会长已经帮我在十二层清理出一间房间作为实验室,我准备在墙壁上装上铁链。到时候只消拔去丧尸的爪子,再给它装上牙套,这就安全了。”
  
  “大家不会同意的,无论对你还是对别人,都太危险了!”
  
  他抿着嘴站了很久,最後轻声道:“我们还在乎这些吗?”
  
  
  困兽犹斗第四节大好天气
  睡到不知是梦是醒的时候,鼻间似乎飘进一阵幽香。一个软乎乎地的东西往怀里凑过来,我习惯地抱住她,享受着皮肤上细腻滑润的异样。那仿佛是一场旖旎的春梦,开始只是涓涓细流,润物无声;可是我们全都控制不住自己。我好像被情欲带到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一会儿给浪头掀到几十米的高空,一会儿却又跌到海底,嘴里满是咸味,连脊椎骨都开始疼痛。
  
  我在疼痛的最高峰把自己发射出去。
  
  那感觉是如此美妙,足以刺激人勇敢地活下去。我竭力想要抓住怀中的感觉,不自觉打了个冷战,睁开眼睛,白光已经从窗外透了进来。
  
  床上却没有第二个人,被褥凌乱不堪,还残留着一丝芳香。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样难以捉摸。
  
  我的窗户,已经被木板和铁条封死,可是木板之间多少有些缝隙。光就从缝隙间刺进来,在床上留下一条条白色的痕迹,和黑色的阴影一同组成斑斓的图案,把身体截成数段。
  
  被光照到的地方,可以看到空气中有许多悬浮颗粒,四下翻腾。
  
  现在是清晨六点零一分。
  
  我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支烟,才吸了半口,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稍微一愣神,又是一声。
  
  这两声枪响不徐不急,不像有什么突发事件的样子。侧耳仔细听去,甚至还隐约有音乐传来。
  
  我左右无事,顺着音乐来到十三层。昨夜那里被尸魔猎手破坏,巡逻队连夜抢修,到现在走廊底端仍有一个大口子没有补好,只能派人专门把守,防备尸魔猎手。
  
  这个时候,负责把守的正是铁汉阳和杨友一,杨友一抱着狙击步枪站定,铁汉阳正在脚边的一只纸箱子里往外掏什么东西。墙边立着半打啤酒,还有一台卡式收音机,声音正是从这里面发出的。听了一阵,我才听出里面正在播放的是一部电影的插曲,名叫《圣帆市》。
  
  如果你将去圣帆市,
  
  请在头发里插上花;
  
  在你将要去的圣帆市,
  
  那些温和的人会喜欢她……
  
  这首歌的曲调很轻快,让听者的心情也不觉好起来。我和他们打了招呼,走到断口前朝外望去。天空好像被一抹油彩划分成两边。西边的天空还被墨蓝色的夜幕笼罩着,甚至可以看到明亮的群星;东边地平线上的云朵却红得像烧滚的炭块,一块一块朝这边滚过来,如同火焰山发生了崩塌。墨蓝和赤红两种色彩在头顶胶着,互相碰撞,渗透,吞噬,转化,混合成一片粉红色的天空。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天。
  
  古老的城市一片寂静。在这天色的浸润下,她不像已经死亡腐朽的尸体,反倒好似沉睡的美人。恍恍惚惚间,我竟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只要再过几十分钟,每扇窗户都会被睡眼朦胧的市民打开,每条马路上都会出现扫街的清洁员,倚靠在三轮车上的馄饨摊油条铺,用煤炉生火的老人,蹦蹦跳跳上学的孩子,拥堵的汽车长龙;似乎只要再过几十分钟,每一只鸟和昆虫都会歌唱,每一张嘴都会打哈欠,每一家店铺门口的卷闸门都会哗啦哗啦地卷起。
  
  城市就会恢复往日的生气。
  
  “呱——”远处传来尸魔猎手的尖叫,打碎了幻象。三个黑点在远处浮现出来,小心翼翼地躲在被黑暗笼罩的一半天空下,好像三只离群的小鸟。他们很快飞近,露出显出不同于鸟类的红色眼珠,肆无忌惮地相互嬉戏打闹,绕着周围的大楼转圈,离我们越来越近。
  
  “来了,准备!”杨友一将枪举起,又对我道:“方兄弟,站后些!”
  
  铁汉阳答应一声,从纸箱里取出一罐东西攥在手上,又仰起脖子吞了一口啤酒,将啤酒罐从缺口丢了出去。
  
  罐子叮叮咚咚跌落,引起了尸魔猎手的注意,他们咆哮着围绕缺口侦查了好一阵子,很快便发觉三个猎物。被他们那近乎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我的心里不由一阵紧张。只是看杨友一他们的模样,似乎成竹在胸。
  
  一头尸魔猎手打熬不住,甩了甩尾巴抢先冲过来,翅膀将整片天空都遮挡住了。我往后退了一步,却见铁汉阳将手里的圆罐猛地往外一掷,正朝那尸魔猎手的方向抛去。尸魔猎手见这玩意来得蹊跷,一口将它咬在嘴里。
  
  杨友一就趁这个时候开了枪,子弹正好击中圆罐,那罐子“轰”得一声爆炸,将尸魔猎手的整个脑袋都炸飞了。缺了脑袋的尸魔猎手仍旧依着惯性朝大厦撞过来,却再也没有方向,一头栽在水泥墙面上,溅出好大一团血花。等最后跌到几十米以下的地面,已经变得像一枚稀烂的番茄。
  
  我从纸盒里抽出一罐东西看去,原来是用来给打火机充气的液化气罐,怪不得有这样的威力,也多亏他们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不禁脱口而出:“你们可真够精明的!”
  
  杨友一退下弹壳,叹道:“我们精明?怎么比得上他们精明。你看,只是死了两头飞尸,其余的已经不肯再飞过来了。”
  
  我瞪了外面一阵,剩下两头尸魔猎手只是在远处低低地盘旋,果然不敢靠近。铁汉阳怪叫一声,用尽吃奶的力气掷出一枚液化气罐,远远落到一头尸魔猎手上空,杨友一趁机射击。那罐子凌空爆炸,射出无数碎片,扎进尸魔猎手的背脊。这怪物凄厉地惨叫起来,阴狠地注视着我们,眼珠子竟似要爆出眼窝。只是不管如何都不肯再靠近,反而又再次后退数米。
  
  他们果然不再中计!
  
  几分钟之后,远近又过来四五头尸魔猎手,正要朝大厦冲锋,却听原来两头尸魔猎手呱呱地大叫一气,叫声隐隐含着某种规律,如此叫了一通,后来的居然也乖乖地打了个回旋,只在远处不甘心地望着我们。
  
  我琢磨片刻,不由遍体生寒,失声叫到:“他们居然会交流的!”
  
  “岂止,他们的智慧,比我们想象地要高得多。”
  
  “怎么见得?”
  
  “你以为那些跳尸为何不冲进来呢?我们的防守实在不算严密,只是勉强防得住普通僵尸。那些跳尸却是无论如何防不住的。可是他们为何不冲进来?”
  
  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却没有一点头绪。我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想,也许他们知道我们的子弹总要消耗光,不愿头一个冲进来送死吧。”
  
  杨友一说得我心里一阵迷茫。怕死的丧尸,还算丧尸么?这些东西只是公司的兵器,怎么会有智慧?有了智慧的丧尸,究竟是更难对付,还是相反?
  
  铁汉阳在一边恶狠狠叫到:“管他妈的有没有智慧,来一个老子砍一个,来十个砍五双。总叫它爬的跳的飞的,一个个有来没回!再者说了,临州变作这番模样,政府总不会无知无觉。等大军一到,嘿嘿,那时候想要爽爽快快厮杀,只怕没这个机会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大厦里一多半的人,都在等待政府军救援。杨友一长叹一声,道:“若是旁人,这话我也不说了。却是你们,倒有几句心里话好讲。以我之见,这次瘟疫爆发,绝非那么简单,政府方面的立场,也很不明朗。你们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我们这里无法接收到外界的信息,外界未必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就算两边的消息都隔绝了,像临州这样一个国际化大都市,每天火车,船运,空运,邮电,网络……不知多少,哪怕只是停滞一个钟头呢,整个浙水就得闹大地震。可是这四五天过去,不但没有大部队来到,连侦察机都没有一架,这正常么?”
  
  他说的,正是我一直不愿去想的问题。公司势力再大,A病毒传播再快,没道理会将整个国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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