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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婚期(军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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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楠,他们之间横着一个林楠,那是她越不过去的情结,也是他不能逾越的责任。看着镜中的自己,短发,皮肤白晰,身材匀称,如果再多一丝钢性,多一些霸道,便可算得上是英姿飒爽了。
  还是好多年前穿过这样的衣服,那时候成天东跑西颠的到处惹事,并不觉得这种中性的装束跟美有任何联系。现在,再次穿上这样的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然多了一份文静,不似曾经的袁远那般张扬,有一种静谙,素雅而简约的感觉。
  孟逸辰,怎么那么会懂她?
  五年前,离开七号院的那一刻,她将一根针狠狠的篡在手心里,直到刺穿自己的手心手背,用那样狠虐的方式告诫自己:袁远,必须放下孟逸辰,必须忘记这个人。
  五年了,她甚至都不刻意的去想他,即使明明知道他在到处打听她的下落。即使明明知道自己的心里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放下过他。但那又能如何呢,两条平行线,永远只有擦肩而过的际会,除非倾覆,否则永远不可能有交汇的机会。
  孟逸辰,就象长在她心里的一个瘤,切也好,不切也好,癌细胞早已扩散,到了不可挽救的后期。余下的这段时间,只是苟言残喘,彻底的结束,只是个期限。
  没有电话,没有任何声音,伴在衣服旁边的,依旧是半张白纸,和一行雄劲的魏体字:“如果十二点之前醒了,十二点半在楼下的餐厅等我,逾期自便。”
  袁远手中捏着这张冷冰冰的纸,在地上转了一圈。时间其实已过了十二点半,但她还是决定下去。
  林家和孟家的这淌浑水,原本就是她的禁忌,现在,孟逸辰越是对她体贴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她越是不能干扰他的生活。
  孟逸辰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得太直白,有时只需要一个态度,一个姿态,亦可言明她的态度。
  她穿着他送的衣服,大方去赴他的约,表情淡定,目光平静。楚河汉界,已十分明显,相信聪明如他,不会不懂其中利害。
  可是餐厅里,并没有她想要找的那个身影。
  十二点四十,他多连一刻钟都不愿等。原本抱着离别的心态,此刻,却莫名其妙的失落。
  点了两样小菜,要了一碗饭。但是饭菜下肚,却怎么吃也没有饱腹感。胃里永远都空荡荡的,食物的剂量,根本就填不饱那种掏空了般的饥慌。
  北江这个城市,袁远并不陌生。
  从英国回来之后的乔铮,似是跟爸爸堵了气,一头扎进北江这个靠近西南的城市,与许枫拉起了铁杆交情。
  从酒店出来,袁远信步走上街头。城市的变化很大,才短短三年时间,市区的主要街道都变了样子,但不管怎么变,那个卖小饰品的街还在原来的地方。
  这条街,商品种类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反正闲着也闲着,故地重游,身心反倒轻松了很多。
  曾经,不管是许枫还是乔铮,都不爱到这种地方来,那时候她总是带着薇薇,从街这头磨蹭到街那头,差不多一天的时间也就打发完了。
  可是,她的前脚才刚刚迈进街口,身后,不知何时尾随着一辆车,喇叭轻轻的唔了一声,身前身后立马有很多人让开了道。
  袁远正在想这是谁这么牛,一回头,看到了车内那张寒冰一样的脸。
  挂着一串零的路虎往马路上一停,在这种小市民聚集的地方,立即成了眼睛扫视的焦点。
  袁远无语透顶,一拉车门坐进去,依旧能感觉到身前身后的那些目光毒毒的注视。
  “你也太嚣张了吧,唯恐天下人都不知道你是谁似的。”袁远边拉安全带边抱怨。
  车子在截住这个又要逃进人群里去的丫头之后,已迅速离开了是非焦点。
  “难道他们知道我是谁啊?那好啊,我们再回去。”正好是路口,方向一把打过来,车子从快车道直接进入转弯路口。
  “喂,不要吧,你放我下来自己去显摆。”
  一看袁远急了,孟逸辰的唇角蹙起一抹笑意:“想上哪儿,我有一下午的假,可以陪你。”
  一听说不要到小饰品街去,袁远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万众瞩目的地方,哪儿都行啊,反正是打发时间嘛。”
  “那我们到山上去吧,顺便打两只小兔子,吃个篝火晚餐,早点回来休息,明早六点我们部队有人去浦宁,你坐他的车。”如果她没有再续假的话,明天是她假期的最后一天。
  回到浦宁,他已经替她联系好了房子,还得带她去看看。
  “谁说我要走了。”袁远嘟着嘴,不满地抗议,孟逸辰置若罔闻。
  “明天开始我就会很忙,暂时抽不出时间来,让你一个人呆在这儿,我又不放心。乖乖儿的,别给我找麻烦,要不然……”他扭头,冲袁远递去一个暧昧笑脸。
  袁远赶紧别开脸:“少不正经哦,呆在这儿我也没说非要你陪着。”
  “知道你小心眼里想什么,不过我警告你,如果再敢去找乔铮……”车突然打偏方向靠在路边停住,袁远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身边的某人已泰山压顶地倾斜过来,张口就咬住了她的耳垂。
  一切快得只是眨眼的功夫,袁远还没来得及反应,湿湿润润的唇已滑向了她的琐骨,毫不怜惜地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咬了一口离开。
  “这是警告,明白嘛。记住我的话,如果再敢去找他,我宁可脱了这身军装。”
  袁远仓皇的收拾衣服,摭挡住被他咬噬过的痕迹,身子一缩,贴在车门上:“你是牛虻啊,这么爱吸血。”
  

☆、50

  孟逸辰没有再说话,发动了车子。
  经过了昨夜的那一幕之后,他灰冷的心不知不觉复燃起了一团火,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之前对她的那种心态,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转变的这么快。
  “要上山,总得去准备一些东西吧。”袁远突然害怕这样沉默的跟他在一起,这个情兽,保不准下一刻又会翻出什么新花样,还不如找借口乘机离他远远的。
  “要准备什么?”
  “防潮垫,水袋,登山包手套什么的。”
  “车里都有,想用多少随便拿哦。”他没回头,只是向后示意了一下。袁远彻底失去了希望。她忽略了他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一如昨晚,他吝啬的连件外衣都不借给她,恕不知身上却是带着战略装备。现在,既然是他提议要上山,岂会没有做准备。
  袁远贴在车玻璃上的脸,被自己挤得扁扁的,眼睛里飞逝而过的景色,却一样都没记住。原来,再近的距离,也看不清将要逝去的景致。
  孟逸辰从始至终都露着一副浅淡笑容,象得了糖块的孩子般,不似他往日那般的严谨面孔。
  “转过来,把脸弄得丑死了。”孟逸辰腾出一只手来,抓住袁远的胳膊轻轻一扯,让她坐正了身子。
  “你还是那个强迫狂,现在又多了一样,妄想狂。”袁远虽然不乐意被他约束,但不得不选择了忍耐,此时跟他扛,她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
  “强迫狂?还是?我有这么恶劣吗?以前你也这么看我的?”袁远越是不看他,他越是要歪过头来故意的让她看清楚。
  “是,那是相当的恶劣。孟逸辰,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强迫从我身上解下行军包的时候,那表情有多霸道。
  那天,我不小心弄坏了林楠用积木搭建了一年多的宫殿,宋阿姨添油加醋的给爸爸打电话,林楠更是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爸爸怒气冲冲的跑回来,没有打我,却罚我负重五十公斤跟着他的兵五公里越野。
  五公里越野,不止是五公里山路,还有河流,有山坳,有丛林……
  我没有喊累,也没有哭,短短的五公里路,我愣了跑了十个小时才跑到终点。回到军区大院,爸爸站在操场上一脸威严的等着训我。你那时候好像刚刚从一辆车上下来,不由分说就要解我身上负重的行军包。我没有答应,还张口咬了你的手。
  但是你却狠心的捏住了我的下颌冷冰冰的警告我:“再咬一下试试。”
  那一刻,我突然害怕了,害怕下一刻你会把我赶走,害怕我再也见不到爸爸……”
  袁远的声音突然沉下来,闷闷的。那就是第一眼看到孟逸辰的印象,冰凉,霸道,帅气,也正是那一刻,对他产生了疏离,永远不似对孟欣辰那般的热络。
  “我还以为你忘了。”他轻声叹息。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可谁又知道,那一刻,他的心疼。那个小小的弱弱的身影,背负着与她身材极不相附的行军包,就象一只蜗牛,背上压着的一座大山,却极不服输的挺起身板,令人生怜。
  那天,他刚刚集训完回家,看到许多人都往操场上跑,后来才知道是林叔叔在处罚女儿。
  林楠的嚣张和任性在大院里是出了名的,孟逸辰不相信真的就是那个刚刚才踏入这块营地的小丫头惹的祸。
  他为她打抱不平,但是她却丝毫都不领情,相反,他从她的眸子里,读出了一抹愤恨。突然就替她不值,原来,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自甘受虐的性格。
  但是她眸子里的执着和倔强,那一刻,还是让他心动了。
  他卸下了她身上的包。身上突然失去了重量的她,没有支撑住摇摆的身体,突然一软,向后倒下。他急忙伸手将她扶住,她却晕倒了,倒在了他的怀中。
  “永远都自以为是,永远都是只喜欢别人对你无条件的服从,孟逸辰,其实我很讨厌你这种动不动就替别人擅做主张的性格。我不是你的兵,更不是你的臣子,我有我的个性我有我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活法,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强迫而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给我一点最起码的尊重,有那么难么?”
  她终于扭过头,正视着一脸沉静的孟逸辰。
  “这就是我给你的印象?”
  “孟逸辰,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请你在为我做事的时候,首先征询一下我的意见,尊重一下我的决定,好么。”
  “比如说。”孟逸辰面无表情,声音平淡。
  “我跟乔铮,纯粹是我个人的事情,是我的私人感情。这种事情,即使是父母都不能干涉的,所以,不管是你的警告也好,关心也罢,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你就那么爱他?”
  “其实我跟乔铮之间根本就是清……”话说出一半,袁远突然认识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她真在他面前承认她与乔铮之间是清清白白的,那媒体那边呢,就是故意作秀。这个假新闻一旦被识破,枫都将会被警察牢牢的盯住。
  再者说,在孟逸辰面前将她与乔铮的关系扯得一清二白,那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在宣布她在乎孟逸辰么。
  但孟逸辰显然对她这句没说完整的话感了兴趣,听到她顿了一下,知道她想避开这个话题,他却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说完整,你跟乔铮之间根本就是什么?”
  孟逸辰的话咄咄逼人,袁远意识到躲是躲不过去的,那样做的后果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你还是小心开你的车吧,这种话题,说了影响大家情绪。”
  “我像是那种轻易会被琐事影响情绪的人么?”孟逸辰一脸冰容,对这个话题的答案,势在必得。
  

☆、51

  袁远的身体再度缩到车门口,但此时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借此找个依靠的地方。
  “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害怕跟任何人提起过去的事情,害怕伤心,害怕心痛。往事,每一件都有悲喜怒愁……
  我跟铮哥哥,从小就认识。他比我大六岁,我从出世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男性,就是铮哥哥那张好看的脸。后来我才听乔伯伯说,其实我早在我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妈妈开玩笑就将我许给了铮哥哥。
  长大一点的时候,我听懂了大人们的玩笑,一听他们叫我铮儿媳妇我就跑。
  铮哥哥生性腼腆,即使别人说得再难听,他也是低着头走过,从来不去与人计较。但我却不同,每回听到别人取笑都会追着别人去打。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跟别人打架,被别人打的生活。
  铮哥哥不爱惹事,但是我打完了架,他却总是跟在我身后替我安抚那些被我打伤的孩子,然后再回来给我包扎伤口。妈妈总说,如果我有铮哥哥一半的安份就好了。
  其实,我何尝不想平平安安的生活。
  我跟妈妈从小就生活在没有人保护的环境里,妈妈又是在跟爸爸离婚之后才生的我,跟前好多人背地里都说我是私生子,诋毁我和妈妈的声誉,再加上铮哥哥一直生活在我们家里,背后说三道四的人就更多。所以我不停地跟人打架,不停地想用拳头堵上那些人的嘴,而回家挨打的时候,总是有铮哥哥在旁边护着,宁肯他自己被妈妈打一顿,也不愿意看到我被打。
  后来,铮哥哥总是浑身是伤的回来,有一次被人打伤了头,住进了医院,我才知道他竟然背着我去找那些打过我的孩子去理论,结果被人打成那样。
  我从来没想过我对他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当他爸爸回国,要将他带走的那天,我抱着他死活不放手,第一次哭得地动山摇时,我才明白,他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人,一个亲人。
  我们的新家相隔不远,他家住城东,我家住城西。每天放学,我第一个从学校里冲出来,沿着铁道一路小跑,跑到他学校门口的时候,他正好刚刚放学。
  我们牵着手再一起沿着铁道走回来,送我到家门口,他再沿着铁道往回跑。整整七年,我们的习惯风雨无阻。
  那年暑假,家里突然来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军人,妈妈告诉我,他就是我的爸爸。
  那年,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亲人,是爸爸!有了亲人的兴奋让我在那段日子里忘乎所以,甚至都没有留意铮哥哥脸上密布的阴云。我跟着爸爸去了他位于军区大院的家,整天沉浸在幸福的泡沫里。
  新学期开学,当我满怀喜悦的回来,想将我的幸福跟铮哥哥分享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假期,他妈妈带他出了国……
  从此,整整十年,他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中途,他回来过一次,那时候妈妈刚刚去世,我刚刚到了爸爸的家里。那天,我们象以往一样,牵着手走了很远,直到天黑,我们才返身往回走。临别的那天,他对我说:在我不能确定会给你幸福之前,不会给你任何承诺,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但是,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孩……我不知道爱情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我却一点也不妒忌,相反的,他站在铮哥哥身边,天生丽质,我竟然觉得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可是,铮铮说我变了,变得无情,无心,也无欲了。
  我承认自己变了,但大家又何尝没变呢。
  事过境迁,有些本不该你拥有的,放手,许是给别人一个机会,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机会呢。逸哥哥,你说是么。”
  孟逸辰静静的听着袁远的回忆,没有插话,也没有表情,就象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别人的故事,但是那握着方向盘的手却越来越白。
  孟逸辰一直默默的听着,自始至终,绷着脸没有说一句话。他不说话,不代表他不介意。
  她说铮哥哥,神情和语气中的伤感和依恋,他不会听不出来,只是表面上依旧平静罢了。
  车行驶到半山腰的时候,原本就崎岖不平的路,几乎成了羊肠小道。孟逸辰下车,打开后备箱一件件地往出来取东西。大到帐篷睡袋,小到水杯牙刷。
  袁远一看到这些东西,脑子里那里沉重的事情突然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差欢呼跳跃着奔某人去啵一口。孟逸辰,还是最了解她性格的人,知道她是圈不住的个性,知道她喜欢翻山越岭,知道她喜欢那些荒凉孤寂的远山景致。
  孟逸辰从车上卸下了一大堆东西,袁远恨不得全都背上身,那种贪婪的样子简直就是个财迷样。不过还没转身,已被孟逸辰一把抓过来,扯□上的东西:“拿水壶就好。”
  抓起一个水壶往她怀里一塞,刚刚从袁远身上扒下来的东西三下五除二,整齐整齐利落的上了身,手中执着一根棍子,率先走到前面去开路。
  袁远跟在身后很不服气的撅着嘴,怎耐前面的人压根就不理她。
  上山的路没有台阶,全是当地的牧羊人趟出的小道。一道山梁翻过去,想要到达主峰,还得翻三个小山梁。
  袁远跟在孟逸辰身后乐得心里都开了花,全然不顾山路陡峭,孟逸辰正准备叮嘱她小心,可身边的小人儿早已哧溜从险峻的小道上滑下去,没入在了树影后面。但再露头的时候,盎然已经在另一个小山头了。
  袁远没有爬山的经验,体力消耗的很快,还没有到顶峰,已经来得走不动了。
  孟逸辰身上背着沉重的行囊,一步一步的慢慢爬。刚刚那一刻还在担心,突然看到前面的山头露出来的小脸冲他得意的招手,一下放松了许多。
  但是,等他爬到那座小山头时,却不见了袁远的身影。
  “小远。”他有些着急的喊。没有人应,而且就近的山路上也没有她的身影,他声音加大,又喊了一声“小远。”
  声音被空荡荡的山谷弹回来,再次落到他耳际,孟逸辰脑袋嗡的一下炸了,身上的行囊滑落下来,掉在脚边,他全然不顾,一边喊着小远一边往旁边的山道上冲。但是,才跑了几步,身后突然传不一个弱弱的声音,叫了一声:“大哥哥。”
  猛地折返回来,在一处平坦的路面上,出现了一段尊重增的坡口,而刚刚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坡下就是悬崖,想都不用想,小远因为兴奋而忽略了地形,一失足,从这里滑下去了……
  后面的结果他想都不用想,询着声音朝下面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小远。”他惊恐的大声喊,良久,坡下才又传来一声弱弱的:“大哥哥。”
  这回,孟逸辰看清楚了。掉下坡的袁远在慌乱中抓住了一颗悬长在崖壁上的树干,手腕已被树枝划破,正在往外流血,脸上也是划伤的血痕,可是那颗被她死死抓住的树,已濒临最后的柔韧度……
  “远,坚持一下,我马上来救你。”转身打开行军包,掏出里面的绳索,一半系在树上,一半朝坡下扔过去。
  “远,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垂下的绳子近在咫尺,但袁远却并没有伸手去抓,孟逸辰一下急了:“远,抓住,要不然树马上就断了。”
  袁远指路起眼眸,看着他,神色镇定,没有一丝惊慌。
  “大哥哥。”声音空旷,仿若隔世。在这样的时候,她复又称呼他为大哥哥,而不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叫,也不是亲昵的称呼他:‘逸辰或是逸哥哥’。
  孟逸辰急得眼泪就差掉出来:“远,听话,抓上绳子,我拉你上来。”袁远垂挂的位置正好在坡底向里凹进的地方,站在上面的人如果不上身体前倾,根本就看不到下面的人,这时候的孟逸辰,是跪在地上,半趴着向前伸出半截身子和她说话的。
  所以这一刻,孟逸辰眼睛里的晶莹,眼眶上的红润,都清晰可辩的印在袁远的心里。她闭上眼,只做了短暂的犹豫,然后再睁开,复又对上他的眸子。
  “大哥哥,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52

  孟逸辰抹了一把眼角,“远,先抓住绳子,我们上来再说好吗?”绳子就在她的手边,只要她愿意,只需要微微的转一□子就可以办到。袁远自己胆大,更没有恐高症,此刻她对那救命的绳索置之不理,只有一个原因:她是不想被救。
  “你必须得先答应我,否则我不会上来。”她目光坚定,似乎是铁了心要这样做。孟逸辰犹豫了一下,张口,“你说。”
  “放了我。”
  只简单的三个字,却将孟逸辰打懵了,嘴里嗫嚅着,“小远……”
  “大哥哥,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你现在有了林楠,而且你们的婚期已近。即便她不是我亲姐姐,可是姓林,是我爸爸亲手养育长大的女儿,是我的亲人,我不管你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你就是我的姐夫,就应该对我的姐姐负责,对我的爸爸,对我的家负责,所以……”她的话没说完,被孟逸辰突然打断。
  “所以你就故意演了这处是不是?”
  山下,突然“哗”的一声响,袁远手抓的那颗树边的泥土唰地往下掉了一大片,孟逸辰的脸都白了,可是悬挂在下面的人,却依旧镇定自如。
  袁远,你吃定了我么?
  “好,你先上来,我答应……”他向下伸出手,眸光顿时冷淡下来。
  下面的袁远还在犹豫,孟逸辰没有给出确定的答复她有些怀疑,可是上面的人已经从关跪的方式站直了身体,冷冷的睨着脚下的山崖:“我数到三,你不上来,我就跟你一起下去。”
  失足,原本就是袁远故意的,孟逸辰向来说一不二,如果他真的跳下去,她岂不成了杀人犯?只是稍稍的一犹豫,袁远的手,极不情愿的抓住了绳索。就在她身体的重量将要转移到绳索上来的身时候,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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