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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婚期(军旅)-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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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逸辰,她的逸哥哥,在她面前,堂而皇之地挽着另一个女人要去过自己的二人世界!
  感觉到袁远身体蓦然而至的疲软,孟欣辰手臂用力,将她的身子更紧地拉近,几乎让她的重量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用这一刻的无奈承载着她的心痛。
  此刻,他能做的,也只能如此。
  孟梓桐一双手掌握成了拳,终于把没处可撒的怒火发泄在紧紧拽着他衣袖的阮靓颖身上:“都是你们阮家的好血统,什么事伤风败俗就偏做什么事。”
  阮靓颖身子僵直,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了一下:“孟梓桐,要说说一个,你又不是女人,怎么说话也拔了萝卜带了泥的纠缠。”
  孟梓桐一转身出门:“尽快把环境给我整理干净,否则这个家你就一个人住吧。”也不管爷爷在后面是什么表情,他一甩手,率先出门了。
  孟欣辰半拖半抱地将袁远送到七号院门前,伸手扳正了她的身体,让她对上自己:“小远,别在意你眼里看到的,也许并不是事实……”
  被外面的凉风一吹,袁远反倒冷静了一些,抬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笑着对孟欣辰:“我知道呀,所以也没有在意。倒是刚刚,谢谢你。都几年了,还记得我的低血糖。”
  孟欣辰心里酸楚。记得,怎么能不记得,你好多好多的事我都记得,包括你的缺点,你的优点,点点滴滴,从来都没忘记过。可是记得又有什么用,也只能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把肩膀借给你,那么短暂。如果是一生多好!如果你也能为我伤心,为我流泪,哪怕只有一次!
  抬起厚实的手掌,轻轻替她拭泪,声音温柔到了极点:“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在楼下等你,送你去上班。”
  袁远抬起婆娑的泪眼,看着孟欣辰,故作开心的使劲的点头:“好啊。”
  可是转身才走了几步,袁远就停住了脚步。这个家,和七号院一样,到处都是伤心和心痛,呆在这里,就象呆在一个充满痛苦的牢狱中,会令人窒息,会令人发疯。
  “二哥哥。”
  孟欣辰愣了一下,迎上去:“怎么了?”
  “我忘记了,明天有个医学报告会,我的报告书没赶出来。”
  “那怎么办,我能帮你什么?”
  “我想回去写。”
  “在这儿不能写?”
  “这儿没有资料。二哥哥,你能送我回去吗?”袁远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孟欣辰。孟欣辰心里一软,骨子里的柔情透出来,回手有力地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里:“小远。”
  袁远讪讪一笑,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对不起,忘了你刚刚回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孟欣辰抬腕看了一下表,再次将袁远的手握住:“以后不准跟我客气,只是……都十二点了,晚上加班,明天怎么上班?”孟逸辰担心的不是自己有多累,而心疼这样的袁远,更心疼她的身体。
  袁远一脸笑容,勉强,却还是咬唇,煽动了两下睫毛,似乎要把沾在睫毛上的湿润全都抖下去,“所以要赶快赶出来嘛,要不然睡不了两三个小时又得爬起来赶。”
  孟欣辰再次抬起手掌,轻轻地覆在她的小脸上,连同眼窝里的泪水,一起收进自己的掌心,对她露出一个极暖的笑容:“好吧,你先进去跟你爸打个招呼,我去取车。”
  袁远点点头,孟欣辰先松开了她微微发抖的小手。
  孟逸辰安顿好了曹姗娜,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袁远上了孟欣辰的车,一股浓烟绝尘而去。他点了一支烟,坐在客厅的角落里,一直坐到了天亮,也没有等到孟欣辰再回来。
  孟欣辰的确没有回家。
  送袁远回到宿舍,怕她一个人加班写东西术晚,又跑出去外面买了宵夜。
  袁远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翻资料写东西,孟欣辰知道她一个人躲在里面心里憋着委屈,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坐在外面干着急。
  一个小时过去了,袁远没出来,孟欣辰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声音,轻轻一推,原本就虚掩着的门轻轻推开。可是书房里的袁远,却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双手垫在脸颊下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孟逸辰看着这样的袁远,心象被剑刺着般的痛。
  

☆、90

  这一刻,袁远象彻底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以往,不管和孟逸辰怎样的别扭,待到气消了,她总是可以首先收到他道歉的短信。可是现在,别说短信,她甚至连他的行踪都失去了。
  那天早晨醒来,脑袋胀胀的,鬼使神差地就给孟逸辰的手机拨了号,可是话筒中传来的声音却是不在服务区。
  孟欣辰离开的时候在桌子上留了个便条,单位有事,紧急任务。
  林楠信院的消息是爸爸的机要干事打过来的,清晨发病的时候正好一家人都正准备出门,就紧急送到了省院。
  李干事虽然没说林楠发病的原因,但袁远即使不用动脑子也可以猜得到是什么状况。
  孟逸辰突然带着一个妖冶女子公然住进了家里,即使是她这样有脏健全的人都几乎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心脏一直不好的林楠。
  抢救的很及时。袁远赶去的时候,林楠已经被送到了病房。宋佳不在,林震坐在床前,手里端着一只精美的红釉瓷碗,哄着林楠吃东西。
  “楠楠乖,我的楠楠最乖了,再吃一口,就一小口。”袁远站在门口,出神地看着这一幕。爸爸的脸上露出的慈祥,是她从不熟悉的,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的。在袁远的印象里,爸爸一直是一副千年不化的冰山,眼神犀利,精干而果断,因为不常在家里,困而他的形象总是与慈父无缘。
  而此刻,他陪在林楠身边,脸上带着慈祥笑容,一点一点地哄林南吃东西,语气中的宠溺和娇纵,那么明显的外露,可他却还浑然不知。
  林楠象征性地张口吸了一吸汤勺里的粥,摆摆头:“我吃不下了。”她的声音很微弱,却听得出,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泪水不知不觉地流出来,模糊了袁远的眼睛。
  不是她心眼小,善妒,而是这样的亲情,让她望而生畏。她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正因为抱着寻找亲情的梦想,她才踏入了这个家,才意外地邂逅了她的爱情,才有了今日的痛彻心扉。
  假如八年前妈妈没有离开,假如八年前她跟着舅舅去了国外,假如……她就不会遇上孟逸辰,就不会有这场恋爱,更不会伤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这世上,没有假如。
  连病房都没进,袁远转身,抹了一把眼里渗出的泪水,直接转身跑出了医院。
  梦了八年,渴望了八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渴望和追寻的,没一样是属于她的。
  也许,是该到了离开的时候!
  一整天上班,袁远的精神都处在恍惚的状态。
  下午手术的时候,袁远的走神更是让秦默先皱完眉头,然后又惊出了一身冷汗。“袁远。”他一个大声音,顿时喝住了袁远的神游,反应过来才发现,手中的激光刀已偏离了图谱中的原疮口!
  第一次漠视病人的生命!
  袁远惊出了一身冷汗。
  “出去。”秦默毫不留情地下了驱逐令,即使是他一步步亲自提拔起来的苗子,秦默也毫不留情地板起面孔,夺理了她的手术刀。跟一条鲜活的生命比起来,一个人的自尊根本不算什么。
  袁远慢慢地摘掉手套,神色中,全是羞愧。
  科学是严谨的,生命是宝贵的,医者都有一颗仁心,如果做不到这些,医生,与杀手又何区别。
  几个院领导一起商量的结果,对袁远的处罚是:停职反醒半个月,写一篇事故报告和书面检讨。
  当廖峰将这个决定小心地向她宣布时,袁远心里反倒坦然了很多,也清醒了很多。今天,如果不是秦默在场,这场事故无法避免,到时候她面对的可能就不是单纯的停职这么简单。
  秦默,还是想要保护她的吧。
  乔雪看着袁远故作轻松地往外走,眼睫毛使劲的眨啊眨的老半天,终于没能将涌出的眼泪成功的憋回去,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袁远回头,捏了一把她细腻如玉的肌肤,微笑着安慰:“放心吧,半个月后,我还会是个好医生。”袁远话说的似慷慨赴死前的豪迈,可圈子里的人都明白,这个风头正劲的年轻医生,正当翱翔的双翅,怕是要折一却了吧。
  对于医生这个职业,事故就是最可怕的魔障,只要沾一点点儿边,即便如袁远这般身后有人撑腰,可以免得了万劫不复,在这一行里的口碑也会伤筋动骨。
  正因为听到了这些传言,乔雪才伤心欲绝的丢下手中的工作跑出来找袁远。向来高傲如袁远,这样的打击,她承不承受得住?
  看到乔雪还是泪眼婆娑地站在原地不动,袁远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有什么大不了的,前段时间那么忙,乘这个机会我休息一下还不行。”
  从医院出来,袁远只觉得身体极度的疲惫,似乎还没有哪一次象今天这样,想迫切的找个枕头,一头扎下去睡个天昏地暗。
  可是好巧不巧的,口袋里安静了数天的手机,突然斗志昂扬地传出一波强似一波的震动。
  “听着,五分钟后我在你医院门口等你,如果见不到你的影子,你应该知道后果。”孟欣辰不等袁远拒绝,他那边已挂断了。
  袁远手中握着手机,茫然了几秒,然后象幡然醒悟般的往宿舍走。
  身上的衣服,消毒水的味道太浓,需要换一换了。
  

☆、91

  打开衣柜换衣服。
  袁远的衣服原本就不多,基本上省略了一般女孩子换衣服时浪费在挑选上的时间,但是很有品味。匆匆洗了个澡,新换了一身。米色的低领修身薄毛衣,一条配套的藕色长裙,脚上配了一双奶白色的半高跟羊皮小靴子。
  毛衣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了一大截细嫩白晰的肌肤。袁远看着镜子里的这个自己,突然有些迷茫。记不得是从哪时候开始,突然就不喜欢穿裙子不喜欢留长发的,但是穿着裙子的自己,的确比平日里习惯了长裤的那个形象,更加妩媚动人。
  曾经,身边不少人都羡慕她有一个漂亮得如同仙女般的妈妈,更是羡慕她遗传了妈妈皎好的容颜。但是她与妈妈温婉恬静的性格却无法相提并论。从记事的那时候起,她就不喜欢妈妈给她挑选衣服的花色和款式,直到后来,学会了自己做主的时候,便总是喜欢用自己的风格打扮自己。所以,长大后,她的身上也就消失了妈妈仙女般的灵秀之气,反倒多了几分冷漠与果断。
  身上的这套衣服,是去年从舅舅那里回来时,临行前表弟送她的礼物,回来后就被她塞到了箱子底下。没想到现在上身的效果还真是别有一翻动人之处。
  袁远手指从颈间细嫩的肌肤上滑过,脸上闪过一抹妖冶。
  是的,要改变,就得从最基础做起。
  想是这样想,但心里终还是忐忑,出门时,又顺手从衣柜里抓了一条丝巾搭在光裸的脖颈上。
  即使是这样刻意的摭挡了一下,一出门,还是把等在路边,斜倚着车身抽烟的孟欣辰惊得象看从动物完跑出来的猛兽一样,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袁远,有刹那间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甚至忘记了眨眼。
  袁远伸手在他机前绕了一圈,孟欣辰才反应过来,“哎呀妈呀,这谁家妞呀,这么靓。”
  袁远手里抓了一款爱马仕的手包,包身上纯银质镶钻的搭扣,在秋日的阳光下格外耀眼。抬起来,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本人袁远是也,怎么样,漂亮吧?”
  孟欣辰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毫不避讳地将袁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夜之间就麻雀变凤凰了,怎么招,今天这顿你请?”
  “没问题啊,要不,还去蔡少的园子?”
  袁远一提议,就被孟欣辰爆出“哧”的一声给驳回去:“有点品味行不行,就他那破园子,还值得惦记两回?今儿换地方,咱也赶把时髦的,忆苦思甜去。”
  孟欣辰的车子出了北门,径直上了一段高速,又从匝道上下来,走上了乡间小路。
  “带我去哪?”一路上的秋景美不胜收,但袁远昨晚没睡好,又加上精神上的松懈,困倦来势汹汹,即使勉强跟孟欣辰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也还是招架不住两个眼皮直打架。但孟欣辰坐在身边,她又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疲软,硬撑着。
  “你怕我把你卖了?”孟欣辰咧唇一笑,袁远垂下的眼皮被她强撑的意志左右着,松松垮垮的半耷拉着,看得人心疼。
  “我倒是这么想来着,可就怕你卖不出去。”
  孟欣辰蹙唇一笑:“带你去一个极清静好玩的地方,不过话说清楚,晚上可能回不来,你要不要跟什么人告个假什么的?”袁远原本白析透明的肌肤暗淡无光,大眼睛下,一圈黑影,明显的是疲劳过度,孟欣辰不方便追问什么,心里却感觉很不是滋味。
  袁远透过后视镜白了他一眼,幽幽地吐口:“现在我无事一身轻,是自由人士,随便你带我去哪儿了。”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看透过后视镜察看她神情的那双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只要合上,什么情绪都会被关在里面,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份宁静。
  孟欣辰也不再说话,收回视线,放到眼前的公路上。
  在他的记忆中,袁远,很少有这样疲惫的时候。
  中午回家取东西,匆匆上楼,与正要下楼的曹姗娜撞了个正着:“你知道逸辰去哪儿了吗?”
  孟欣辰眉头皱了一下:“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呢吗?”
  曹姗娜大方一笑:“自从那天他把我扔这儿之后,就再没见着他的人影。如果你见着他了,代我告诉他一声,我要先去处理一些我的事情,等处理完了自然会回来,请他放心。”
  孟欣辰脑子里一直回放着曹姗娜的表情和话语,怎么想都想不出她与逸辰之间到底是层什么关系。逸辰的手机关机,电话打到他所在的部队,说是下基层去了,可到底去了哪个部队,接电话的人也说不清楚。
  副驾上的袁远头偏到一边,抵在车玻璃上睡着了。
  孟欣辰一伸手,想把袁远的身子扮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但伸出的手落在她的肩头时,又犹豫了一下,将手缩回来,随即放慢了车速。
  绻缩着身体睡着的袁远,失去了棱角的保护,显得很羸弱很单薄,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将自己挤成一个如刺猬般的圆球,用这种自我安全的意识保护着自己。不知道是哪本书上说,总喜欢双臂环抱的女人没有安全感,此刻的袁远,她心里,是不是也是处在没有安全感的恐惧中?
  过去,孟欣辰接触到的,大多的是袁远的倔强,袁远的好强,袁远的任性,却从没见过象此刻这般无助的袁远,尽管只是一个看似不太雅观的睡象,但孟欣辰的心里却象打翻了五味瓶。
  袁远,过去到底经历过些什么,现在又在经历着什么?他从没发现自己象现在这样的不了解她,对她从没有过象现在这样的陌生感。
  车速以四五十码的速度在乡村道路上慢慢的爬行着。此刻他突然想将袁远唤醒,突然有种想跟她好好聊聊天的欲望。
  孟欣辰打开空调,点了一支烟,缓缓的吸了一口,然后闭上嘴,看着烟丝从鼻孔里冒出来,眼圈涩涩的。
  袁远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车子停在平山脚下,而孟欣辰已不知去向。
  袁远揉着眼睛走下车,活动了一下睡得僵硬的身体,掏出手机拨孟欣辰的号。
  电话没人接,但很快便有铃声由远而近的传过来。
  “睡美人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孟欣辰边走边掐灭手中的烟蒂,露出一脸的痞笑。
  “脖子酸死了,你也不知道叫醒我。”袁远扭了几下酸痛的脖子。
  “叫醒你?那还怎么享受美女的味道,我又不傻。”孟欣辰故意的凑到袁远面前,嗅她身上的味道。
  袁远一下警惕起来,闪身后退了一步,大脑顿时清醒:“该死的,你对我做什么了?”
  孟欣辰没说话,却笑喷了,索性蹲到地上不起来,袁远急了,照着孟欣辰的腿上就招呼了一脚,踢得孟欣辰顿时捂着腿半跪倒在地上。
  “小狼嵬子,你想杀人呀。”孟欣辰生气了,一个挺身站直了身子,用胳膊抵着袁远的脖子将她压到车门上:“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袁远意识到可能误会了孟欣辰,态度顿时弱下来,嘴却不听话的落到了孟欣辰并没怎么用力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下去。
  孟欣辰疼得直呲牙,愤怒的眼睛圆瞪着,一副吃人的表情。“除了这招,你就不能玩点新鲜的。”
  袁远的牙齿,毫不犹豫的在孟欣辰的胳膊上留下一圈深深的痕迹之后,离开了。看着孟欣辰抹起袖子查看红了一大片的胳膊,袁远象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搓着双手,小心翼翼地看孟欣辰的脸色。
  “二哥哥……”她知道如果孟欣辰要是真生气的话,马上就会有一场暴风雨。
  孟欣辰咬牙,瞪了袁远一眼:“孟某受挫折了,后果极其的严重。”说完,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向山上走。
  袁远很臭屁的跟在后面小跑,就差伸手去拽孟欣辰的衣角。
  孟欣辰走的快,袁远跟在后面喘得咻咻的,不止声的喊:“二哥哥你等等我。”
  孟欣辰装作听不见,心里却被袁远这声声的呼唤搅得颤颤的。
  半山腰里,远远的可以望见一片连成一片的帐篷,之间灯光摇曳,虽然天还没黑,却已显出了一派别样的浪漫。
  孟欣辰在售票点交验身份证,付了押金,跟着服务生往帐篷里走。服务生在这条山路上走的久了,轻车熟路,走路的速度很快。袁远跑的急了些,胁间腋了气,刚停下来弯着腰扶着肋间想喘口气,一直阴着脸的孟欣辰返身回来,站到了面前:“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你们先走,别管我,我歇一下就好。”袁远皱着眉不敢抬头,此刻已有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她不想让孟欣辰看到担心。
  但是孟欣辰还是担心了,两只手象两只有力的钳子,钳着她的双肩,一用力,她的身体便象被撑离了地面般的向上悬了一下,被他拽近到自己面前:“袁远,什么时候你能丢了跟我的客套,象模象样的真心对一回,成么?”
  袁远强撑着不让心头突然泛起的委屈流露出来,微笑了一下,点头:“肋间有些岔气了,你们走慢点好不好。”
  孟欣辰心头一动,抬手擦了一把她额头的汗水,语气空前的柔软下来:“好,我陪你慢慢走。”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尽量与她保持相同的速度,并肩,步伐整齐地迈动向前。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速度,袁远的小手也还是在他的大手里止抑不住的颤动不止。
  不知道是中午原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的缘故还是身体本身的抵抗力不够,此刻,袁远的额头冷汗直流,嘴唇发白,连走路,如果不是放进孟欣辰手心里的那只手借力,身体随时都有软软塌下去的危险。
  孟欣辰看到她额头的虚汗,有些急了,看来袁远的这个老毛病不但没见好,现在好像还严重了。“怎么回事?你自己是医生,这几年了也不知道先为自己看看是什么毛病,都干什么了这几年。”一边埋怨,一边就松开袁远的手,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甩开步子追上前面的服务生。
  “先赶快去给我弄杯糖水来,快。”服务生正好掀开帐篷的帘子,看到后面跟上来的先生怀里抱着的女子双唇泛白,连手中的酒瓶都忘了开,转身就往外面跑。
  帐篷很宽畅,地上铺了一整块防潮垫,上面摆放了一张席梦思垫,垫子上摆放了一张小桌子。刚刚服务生端进来的东西全都摆在小桌上。
  孟欣辰把袁远小心地放到垫子上,抽回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揉。这个动作也许不管用,但袁远以前犯低血糖的时候,只要他这么一揉,袁远很快就会镇定下来。
  “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他强作镇定的安慰,一只手卡在她的肩上,劲用的象要掐进她的皮肤里去似的。
  袁远气憋的出不来,看到孟欣辰紧张,原本想安慰他一句,但一张口,却哇的一声就哭了,伏在孟欣辰肩上抽得止不住。
  孟欣辰一下就慌了,忙地抽回正贴着她腹部轻揉的手,打颤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痛你了?还能不能坚持?要不咱不玩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孟欣辰拖着袁远站起来,伸手抹了一把她额头的汗,才发现她抖的厉害。
  袁远一边摇头一边躲过孟欣辰的手,伏在他肩头,双手无力的撑着他的身体,尽量让自己保持住平衡,头窝在他怀里,咬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从小到大,犯低血糖的时候,好像每次都只有妈妈和孟欣辰两个人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也只有他们,最懂得用什么样的方法消除她心头的恐惧。
  袁远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孟欣辰不敢大意,抱着她在垫子上坐下,双手抚着她颤不止的背,不停地安慰:“没事的,一会儿服务生拿糖水来就没事了,先挺住啊。”
  山上的帐逢离山下的管理中心还有一段路,孟欣辰等不及,一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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