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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我一直都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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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送去部队当兵,就像做了三年牢。三年以后他24岁,退役后被要求管理一家石材企业,抱着玩世不恭的心态做了两年,然后发现比起石材,对俄食品出口更有利润空间。
  遇上她的时候他26岁,或许是叛逆期过早,或许是早就把各种人生都体验过一遍,她看到的他,没有一点青年的戾气和浮躁,只有内敛自持,甚至是一个,称得上有教养、洁身自好的男子。
  有时候,夏耳会觉得自卑,配不上他。她不过是一个父母都不要的私生女,靠着爷爷的一时怜悯才侥幸活了下来。她没有光鲜的家庭背景,只有一个劣迹斑斑的赌棍父亲,并且不断地给她制造麻烦。她从来不期望风花雪月,甚至连谈恋爱都觉得奢侈。她原本以为自己会顺利地毕业,去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城市,做一份虽然辛苦但是收入还不错的翻译职业,然后嫁给一个老实敦厚的男人,如果他也同意的话,就不要生小孩。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上宋迟这样的人,并且喜欢上他。
  然而这种小儿女的心态,她不会讲给他听,因为他总是会摸着她的头发,说她想太多。
  所以她总是很努力,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足以与他相配。
  这样天真。因为怀揣了一点爱意,便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那一年的十月份,夏耳去参加全国高校俄语竞赛决赛,获奖的人可以被公派去莫斯科,由留学生基金会全额资助,做一年交换生。
  比赛的地点在另一个城市的外院,为期四天。跟她一起去的还有系里的辅导员,机票是活动方赞助的。尽管很希望,但是她没有开口让宋迟跟她一起去,因为不方便。
  他也没有主动提出,只是在出发的前夜,跟她一起吃了晚饭。她因为紧张和缺少睡眠,舌头上起了两个泡,几乎不能吃东西。回去的时候,他在路边停车,到药店买了西瓜霜和消炎药,回去以后让她仰躺在沙发上张开嘴,然后往她舌头上撒药粉。她忍不住要笑,喷了他一脸的药粉和口水,又被他板着脸打了一巴掌。
  决赛有三个环节演讲、即兴问答、才艺展示。最后一天的才艺展示她朗诵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台下鸦雀无声,直到最后掌声雷动。致谢的时候她抬头看到他站在报告厅的后门口,初秋的天气,穿一件长袖的亚麻衬衣,一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侧靠在门边,朝她微微笑着,很温柔。
  
  评委现场打分,夏耳以笔试第二,总成绩第一的分数获得高年级组一等奖。她被辅导员拥抱,然后跟各个评委老师握手,又去跟留学生基金会的人见面,被引荐给从普院过来做评委的老师叶莲娜夫人,这是一位满头银发涂着口红的女士,后来成为她的导师。
  直到晚饭以后才有机会跟宋迟见面,他在酒店下面的地下停车场等她,她跑过去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跳到他身上。他骂她像只猴子,没有形象,却忍不住笑着低头吻她。
  “你为我高兴吗?”她看他的眼睛,却不确定他的情绪。
  “当然。”他说,唇边有笑意,却没有像她希望的那样露出喜悦的眼神。
  她只能把这理解成,他不想跟她分开一年的缘故。
  “要是我没有获奖呢?”她问。
  “像你这么努力,要是不获奖,太没有道理,”他说得十分笃定,眼神渐渐柔软下来,“就算没有,我也会做你的经济担保人,送你去莫斯科。”
  
  从比赛回来后,宋迟却带她去做了一件旗袍,在城中的一家老字号。
  他说,去了莫斯科,学校文化节或者留学生活动的时候都会穿到,如果不带一件过去,到时候会比较麻烦。
  她想,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花色和布料也是他挑的,一块纯紫色的布料,纹理非常细腻,她用手摸一下,柔软熨帖得很。帮她做衣服的老师傅戴着老花镜帮她量身,在一旁慢吞吞地说,这样的布料,如果做好了穿在身上,就像是你的另一层皮肤一样,会呼吸。
  她以为是师傅在吹牛,哪里会这么神奇。宋迟的眼神却告诉她,这是真的。店里也有红色的布料,纹理同样细腻柔软,带一点暗的枣红,很衬她的肤色。他说过最喜欢她穿红色,但是他却给她选了紫色的旗袍。
  到底是专业,量身就量了快一个小时,她从来不知道做一件旗袍居然要这么复杂。出来时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你说我穿红色比较好看……”
  他回头微微调侃:“你已经迫不及待要嫁给我了吗?”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窘迫得反驳:“谁说只有结婚才能穿红色?又不是大红。”
  他眯起眼睛打量她,最后说:“这是穿给别人看的,要那么好干嘛……”
  她愣一下,然后看着他吃吃得笑起来。他打一下她的头,然后双手往裤袋里一插,骄傲而故作镇定地往前走。
  她追上去,从旁边搂住他的胳膊,他终于忍不住也笑出声,任由她牵着。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没见过世面,蒋子渊在知道宋迟带她去那家做旗袍后,几乎要尖叫。
  “你知道那个师傅有多出名吗?我妈托了很多关系都没能预约到他做一件旗袍,你居然还能让他亲自给你量身。”蒋子渊刻意用一种嫉妒的语气说。
  “我真的不知道。”夏耳耸耸肩,虽然知道结果后会觉得太过贵重,也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已经没有办法说不,她知道宋迟的脾气。他总是不动声色得给她最好的,却从不邀功。
  
  虽然直到最后,她都并没有拿到这件旗袍,更没有机会体验一下到底有没有老师傅说得那种神奇的效果。她走得仓促而混乱,去北京转机,临上机的前一夜才想起缺一件旗袍,大晚上出了酒店满大街得找,最后在巷子里的小店随手买了一件对付过去,劣质的粉红色,穿起来像餐厅里的服务员,只在一次文化节上穿过,毕业以后就压箱底。
  




☆、九、(2)

  
  第一次看到沈纹是在一家日式餐厅。
  宋迟带了夏耳去那里吃海胆饭和三文鱼刺身,那天在下雨,他们要一个走廊底部的包间,慢条斯理地吃了很久,她觉得三文鱼鱼肉太酥,并不喜欢。幸好北极贝非常鲜美,而海胆饭则把她辣的热泪盈眶,最后只好把冰块含在嘴里。雨淅淅沥沥得一直没停,因为那天没什么事,他们也不急着走,就坐在窗边的榻榻米上划拳掷骰子,清酒又是那种好上口的酒,酒精度也不低,她饶是天生酒量好,在喝掉了几壶之后,也开始变得话多起来。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她在心里打起慢慢小算盘。
  “哦,什么游戏?”他懒懒地看她一眼,眼神仿佛洞悉一切,却不急着拆穿她。
  “还是掷骰子好了,猜点数,输的人要回答一个问题,不能说谎。”
  “你肯定玩不过我。”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
  她想也是,她肯定玩不过他,于是索性放弃了拐弯抹角,厚着脸皮问他:“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可不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他看起来并不情愿配合。
  “不可以。”她双手叉腰,故意摆出一点凶悍气势。
  他笑一下,像是拿她没办法,然后说:“因为你话比较少。”
  “这也算是理由?”她想,如果他讨厌被人吵的话,他不如去找一个哑巴。
  “当然,还有……”他像是很认真得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你比较真诚、热爱生活、很努力很上进。”
  “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是我三好学生证书上的评语?”
  “难道你不是好学生吗?”
  “但这应该不会成为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理由。”
  “为什么不?”他仿佛毫不在意,“这些就够了。”
  她看着他,突然觉得很费解,所以说不出话来。
  “虽然有时候硬是要装出一副很成熟很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明明还是个小孩,”他说到这里,微微笑起来,“有时候不像个好学生,看起来很乖,其实很狡诈。”
  她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因为你从来都不是好学生。”
  他还是笑着,却别过脸去看向窗外。仿佛是第一次猜中了他的心思,原来是这样的,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坐到雨停才回去。
  出来时撞上另一个包厢的人,宋迟扶住她正要开口,人群里却有人认出他来。叫他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五官很精致,穿一件碎花的圆领长款洋装,带一条细致的珍珠项链,看起来很日系。
  她看到宋迟的时候,脸上分明是很高兴的。然而宋迟抬头看到她,表情却冷冷的:“你怎么在这里?”
  女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还是笑着说:“你不知道吗,我毕业回国了。”
  宋迟闻言只是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却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想附会她。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宋迟不说话,夏耳当然也不会主动出声。倒还是那个女生先圆了场,看着她问宋迟:“这位是……”
  夏耳看了一眼宋迟,他看起来并不想回答的样子,便开口:“我是……我是他的翻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回头果然看到宋迟瞪了她一眼,嘴角微抿,已经是不高兴了。然而话已经收不回来了,他却也没有给出他的立场。
  女生扫了他们一眼,仿佛在揣摩她的话,然后又微微笑起来:“我们要去唱歌,宋迟,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不去。”宋迟冷硬得抛下两个字,转身就走。夏耳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只好跟上去。
  
  回到家里他脸色依旧不好,夏耳自知理亏,也不去睬他,自己拿了整理的生词库背单词。他从书房里出来,把一份标书扔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她坐起来,眼睛瞪着他,不说话。他微微一笑,很冷:“不是我的翻译吗,天亮前把它做好。”
  她不吭声,拿过来就开始翻。他在她面前站了好一会,然后才走开。到半夜的时候头涨得不行,整个脑子已经糊成一团,晚饭没有吃,此时饥肠辘辘,眼前长串的单词却叫她想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把一份意大利面端到她面前,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放下笔,拿起叉子开始吃。他好像笑了笑,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慢条斯理得吃他的那一份。
  她吃完后觉得精力好了很多,又去洗了把脸,头脑也清醒了,于是又拿起笔。
  他伸手抽走了她手里的笔,然后把标书合上,她抬头看他:“不是天亮前要做完吗,不要干扰我。”
  他好像拿她没办法,先笑了出来:“我记得你以前脾气没这么坏。难道是我把你宠坏了。”
  “你交代的事,我总要努力完成的,这叫坏脾气吗?”她没有觉得自己在赌气,“身为老板,你完全可以对我再恶劣一点。”
  他看着她不说话,然后突然叹气:“我从来不讨好人,夏耳,你是第一个。”
  “或许是想要讨好你的人太多了,不差我这一个。”他这句话并没有让她觉得高兴。
  “但我偏偏又不喜欢人家讨好我,”他摇摇头,“你一定是我的克星吧。”
  她这才笑起来,心情大好得伸了个懒腰。他无奈得打一下她的屁股,把她赶去洗澡睡觉。
  
  夏耳和宋迟谁都没想到沈纹会在第二天早上亲自登门造访。宋迟去开门,她穿好T恤和裤子去洗漱。从房间出来去卫生间时,她看到站在玄关的沈纹。她也看到她,表情却没有她那种惊慌,仿佛对她的会在这里早已预料到一般,并不感到奇怪。
  夏耳却因为昨天的那番话而难免尴尬,匆匆闪进了卫生间。她洗完脸,却对着镜子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最后却还是要硬着头皮出去,宋迟和沈纹站在厨房里说话,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回头对宋迟说:“我有课,先走了。”
  “吃了早饭再走。”宋迟看着她说。他的眼神像在说,你可以试试看不吃的话是什么后果,叫她不由想起昨天她说她是他的翻译时他那种眼神。
  她当然不敢再惹他,于是再次故作镇定地走进了厨房,去拿他帮她做好的麦片粥和鸡蛋,她也佩服自己,还能很自然得朝沈纹笑了笑。她却仿佛没料到她这么镇定,不由愣了愣,才勉强笑一下。
  
  夏耳把早饭端出来,然后坐在厨房外的餐桌上一个人低头吃起来。其实她上午并没有课,既然现在也走不了,索性吃得慢条斯理,一边偷偷留心厨房里的讲话。
  宋迟似乎并不打算换地方,所以沈纹只好迁就他留在厨房里。她今天的打扮依旧很日系,黑色圆翻领双排扣小外套,底下是格子短裙,穿一双长靴,虽然人并不高,那双腿却也笔直细长,看起来很漂亮。十个指甲都做了美甲,应该是个不用操持家务的大小姐。
  宋迟做着他自己的早饭,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夏耳从来不知道他也会有这么不耐烦的样子,他在她面前最多只是沉着脸不说话。不过这个样子的他,或许才像一个26岁的男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夏耳开始感到困惑,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
  




☆、九、(3)

  
  “干妈告诉我的,”沈纹似乎并不介意他的语气不善,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你又一直不回家,干妈让我给你送过来。”
  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夏耳咬着勺子想,那么,至少也算青梅竹马了。
  “别什么都扯上我妈,是你自己要送过来吧,”宋迟说,“好了,东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不如我们晚上一起吃晚饭。”沈纹小心翼翼得提出邀请。
  “我没空,最近很忙。”宋迟打断她,“你吃早饭没,要不要吃一点再走……”
  再笨也听得出这是变相的逐客令了,夏耳没听清后来沈纹说了什么,但是她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开门走掉了。
  
  夏耳坐在餐桌上,看着玄关的位置,不由发起呆来。眼前突然一暗,原来是宋迟在她对面坐下来。
  他把他的早饭放在桌上,拍了下她的额头,故意说:“怎么还没吃完,不是急着去上课吗?”
  她笑了笑,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低下头喝着碗里的粥。
  “她是我妈的干女儿,沈纹。”宋迟简单得说完,算是解释。
  “嗯。”她无意识得应了一声。
  仿佛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宋迟突然说:“不妨直接告诉你,她对我有意思。”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不由错愕得抬起头:“你干嘛跟我说这个?”
  “收起你多余的同情心,”他冷冷得哼一声,“别看她人小,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是你对人家有成见吧,为什么这么不耐烦的样子?”
  他没有解释,只是说:“要是你能拿出对我这么嚣张的姿态对她,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就平时有点小狡猾,关键时刻还是像个良家妇女……记得要离她远一点。”
  她什么时候拿嚣张的姿态对他了?夏耳忍不住瞪他。他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复杂得笑一笑。
  
  她吃完早饭收拾一下要走,眼看宋迟往垃圾桶走去,她赶紧往外面冲,却被他一把拉回来,把垃圾袋往她手里一塞:“带下去。”
  嗷,她拍了拍额头去按电梯,居然一次都逃不过。
  夏耳回到学校,蒋子渊还在睡觉。她把她叫起来,然后拉上她一起去自习室。尽管进入大四,他们俄语系的课并没有比以前少,依旧叫人焦头烂额。她看蒋子渊那副懒散的样子,真担心她通不过专八。蒋子渊一边套上T恤,一边不满得嘟囔:“你都要出国了,还这么拼干嘛……”
  “就算出国,专八还是要考啊,我另外还要考一个俄语国际三级。”夏耳说。
  蒋子渊张大嘴看着她,然后倒在床上抓狂:“我确定我们不是一个星球的,我是为什么要跟一个考试狂人做朋友啊……”
  “那你一定很庆幸我马上要走了吧。”夏耳好笑,整理了书本出去,没有理会身后那个躺在床上装死的人。
  然而她刚下楼梯,蒋子渊就从宿舍追了出来,把手中的书往她怀里一塞:“你先去占位子,我去食堂买早饭。”
  夏耳好笑得看她莽莽撞撞的样子,正要去自习教室,没想到夏东明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夏东明知道她跟宋迟在一起,因为有一次在酒吧正好遇上。她也一度因此觉得不安,然而夏东明却没有跟她说什么,也没有来找过她。或许是宋迟找过他,或许是他自己良心发现,她却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她知道自己心里装了鸵鸟,以致自食其果。
  
  夏东明瘦了很多,瘦的整个人都没有肉了,脸也凹陷下去,然而整个脖子却是肿的,看起来很怪异。夏耳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夏东明开门见山:“借我点钱。”
  “你又去赌了?”夏耳太熟悉他这副要钱的样子,冷冷得别开眼,“我没钱。”
  “有多少,都借给我,”他的语气很急躁,“你跟宋迟在一起,怎么会没钱?”
  “没有就是没有,你当我什么,”她原本不想生气,但是他提到了宋迟,“你当我什么,用来跟他提款的机器?我没有,一分都没有。”
  “你没有他有,你肯开个口他难道不借,”夏东明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我是你爸,难道你眼睁睁看我死掉?”
  “你已经死过一百次了,还不是好好地活着。”她不愿再纠缠,转身就走。
  “这次不一样,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夏东明追上来。
  “哪次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帮你,我也帮不了你,”夏耳转身,热泪盈眶,“我是你的女儿,但连每一年的学费都要靠自己挣,就算是每顿只能吃白面馒头,我也从来没有用过你一分钱,你做父亲的,难道就没有一点惭愧?我只是一个学生,我怎么帮你?”
  她擦干眼泪狠心走掉。这一回,夏东明没有追上来。
  
  蒋子渊在自习教室找到她,夏耳沉默得整理着生词库,努力装作若无其事。
  “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蒋子渊问。
  “没事,我趴一会,半个小时后记得叫我。”
  Ирониясудьбы,她合上笔记本,突然看到这个词,命运的捉弄。
  命运是不是总在捉弄她?
  夏耳看向教室窗外,秋天的校园里杉树高耸,银杏叶满地,明明是一年里最美的时刻。她把脸埋在臂弯里,却只想在此刻,尽快得离开这里。
  
  立冬的那天宋迟带她去滑雪。其实他那段时间很忙,忙着组建一个新公司,却因为她要在11月底的时候离开,所以总是抽了时间带她去各种各样的事。
  因为漫长的冬天总是被白雪覆盖着,所以滑雪是俄罗斯常见的娱乐项目。宋迟对她说:“你得学会这个,免得到时候当众出丑。”
  她听他半真半假的语气,有些不服气。但是还能跟他一起做这么多事,她总是开心的。他教她游泳,教她跳舞,教她射击,教她用餐礼仪,他教会她很多她父亲都并没有教她的东西。
  现在,他要教她滑雪。
  他们爬上长长的雪道,她看着手里的雪橇,不知道如何驾驭它们。
  “这个会不会很难?”她抬头问他。
  “肯定不会比学俄语更难。”宋迟开她玩笑,指指他身后,示意让她把雪橇放在他的雪橇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解释说:“第一次我来带你滑。”
  夏耳紧紧抱住他的腰,跟着他一起冲下坡去,从坡上下来腾空跳到另一条雪道的时候,她吓得闭上眼睛,第一次开始相信他说的极限运动的那种乐趣了,而这不过才是滑雪而已。
  到坡底的时候她兴奋地大笑:“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教我滑雪了。”这样的亲密和刺激,他不会交给另一个人代替。
  “知道就好。”他也不否认,又拉着她往坡上跑。
  
  等教会她基本要领后,他终于忍不住往难度更大的滑道去挑战一下,留下她自己先练习。他说:“摔跤不要紧,多摔几次就会了,但是要学会保护自己,小心别摔伤了。”
  “等你回来,我一定学会了。”她很自信得抬了抬下巴。
  他朝她比了下拇指,然后戴上眼镜去坐缆车,往山上去。
  
  夏耳在摔过好几次后,终于不再是一站上去就往下摔,她刚要试试自己往下冲的感觉,突然有人在她身边停下,一个穿了橙色滑雪衫的女生,娇小的个子,她摘掉眼镜,原来是沈纹。
  夏耳不知道跟说她什么,只好笑一笑。
  沈纹也朝她笑了笑,说:“宋迟带你来滑雪?”
  “是啊,”她说,“他去另一条雪道了。”
  沈纹神情不明得笑笑,却明知故问:“他最近不是挺忙吗?”
  夏耳张了张口,突然想起宋迟的话,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要说。
  沈纹倒还是很热情:“要不我们一起练习,我也是beginner。”
  夏耳只能说好。
  沈纹在她前面先滑下坡去,她跟在后面,没滑一段,眼看就要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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