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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木床-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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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气暴涨,他疯狂地掐住了段家财的脖子,两人滚到地上,可谓是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
  潘耀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如图腾,根根殷红如血,遍布整张脸,活像个吸血鬼。尤其双目变得赤红,白色瞳孔内逐渐呈现出绺绺血丝,完全一个不折不扣的罗刹在世。段家财死死地两手伸直,把薅锄的木柄顶在潘耀的脖子下,两方的脖颈处都开始泛红发青,又变得发白。
  啪!
  突然,潘耀一个跟头从段家财的身上倾斜了过去,原来是龚冲在他身后偷袭了他,潘耀只是倾斜着跌倒在地,他很快站了起来,依旧不死不休地掐住段家财。
  “控制住他,他完全已经着魔了!”段家财在潘耀倾斜的瞬间得了空隙,未等潘耀重新扳直身体,他两手便控制住了潘耀的一边腿,并像只鳄鱼咬住猎物后翻一个滚,他打算把潘耀的身体俯身压在地面上。不过,潘耀很快挣脱掉了他的双手,并单边手把段家财的衣领提携了上来,然后反手把段家财死死地勒在手肘内关节处。
  这招便是段家财用铁线勒死李胜才的法子,看来段家财也得死于窒息,这才会让潘耀善罢甘休。一边的龚冲过来帮忙掰潘耀的手臂,无奈潘耀的手臂力度竟然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段家财很快憋得脸色通红,青筋凸起。
  “潘耀,住手,住手!这是段大头啊,你在干什么?!”龚冲焦虑地朝潘耀呐喊,只是潘耀一脸麻木,面无表情地持续加力。龚冲看这般下去,段大头必定死于非命,自己操起了铁锹,脑子一片空白地就朝潘耀的脑袋砸了上去,没想到,砸了两回,潘耀竟然连个疙瘩都没伤着,更不用说要放开段家财了。
  龚冲大为吃惊,这把铁锹拿来拍牛头都能拍晕,却打在潘耀的头上,他就跟隔靴搔痒一般无济于事。
  龚冲在第三次砸下去的时候,被潘耀一手抓住了铁锹手柄,一把扯来,直接将两人都同时勒到了自己身下。一个人同时用手肘内关节卡住了两个人的脖子。潘耀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压力感,奈何两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可见潘耀在短时间内暴力陡增了不少。
  龚冲被他勒得舌头伸出半尺,两脚痛苦地搓着地。段家财近乎昏厥,他已经严重缺氧,两眼迷离,再过半分钟,怕就得抽搐挂掉了。龚冲的两眼往上翻了起来,他骇然地发现,潘耀半张着嘴,里面溢出许多黄白的污秽之物,而且他的脑袋不停地颤抖,像是一个犯了羊癫疯一般发作后的人。
  潘耀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解了。
  龚冲艰难地伸出两手四处摸索,余光中,看到了离自己不远的那一把铁锹,使着所有的劲儿终于一把捞到了那把铁锹,一个朝后劈过,像是把铁锹用尽了全力掷铅球甩出去一般,铁锹在半空中飞了出去,掉落到地面上。
  没劈中?
  龚冲彻底绝望,当他准备闭上眼等待窒息时,蓦地感觉到头顶上许多温热的液体带着一股腥味流泻了下来,同时掺杂着潘耀喉咙里发出的含糊的汩汩声,龚冲胡乱挥动的铁锹竟然锋利的刃边缘切割到了潘耀的喉管上!
  潘耀登时喉咙里的血像是泄露了的水袋,嘶嘶地喷洒了出来。不过,他仅仅卡住两人脖子的手并未有丝毫松懈,而且似乎还卡得更紧了。龚冲痛苦地弓着身体,垂死挣扎,一秒……两秒……三秒……
  终于,仅仅卡着他们脖子的手臂有了些许松动,龚冲攒足了最后一丝力气,把他的手臂给掰开了。自己颓然地趴到地狠狠地咳嗽,连唾沫都吐了出来。须臾,再看潘耀时,他翻到头顶上的那双白色瞳仁已经缓缓变回了正常样子,卡在段家财脖子上的手也松开了,潘耀他两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喉管,想方设法把鲜血给堵住,但是他没有做到。
  血液依然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喉管里喷射出来,并且冲出他的手指缝里,然后忽多忽少地溅落到地面上。
  “潘耀……”龚冲醒悟过来,他赶紧上前伸手帮忙捂住了那个被横着切开的伤口,可是就是四只手掌也无法包得住那股喷涌的血液,潘耀的心脏仿佛痉挛了一般,急遽地抽动着,直到把所有的血液都喷了出来,他的胸腔才一抽一抽地起伏。
  “潘耀,你别死……”龚冲欲哭无泪。他的手来回地换了很多方位捂住,但是无济于事。
  血液流淌成一大片厚厚的血泊,一直流到段家财趴在地上的脸颊边上,他咳嗽了一声,鼻孔里沾满了潘耀温热的血腥,他从鬼门关捡回来了一条命。潘耀则沿着鬼门关顶替他走了进去。
  三个人都睁着扩大的瞳孔,彼此相视。而潘耀的黑色瞳孔正在逐步溃散,即使他再怎么长大嘴巴,也不能够正常地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了。最终,他的瞳仁定格在了段家财的身上,停止了呼吸。
☆、第一百二十七章:死亡名单无顺序(1)
  第一百二十七章:□□无顺序
  外面的光线进入了黎明,厄雾显得更加清晰而浑浊了,早起的乌鸦以及其他鸟类偶尔发出一两声鸟叫,衬托出葬鸦屯的空旷与寂寥。昨夜到今日清晨,有两条人命在这里溃散。而葬鸦屯所有的景物都原封不动。岩石,塌房,枯树,蔺草,溪流……
  “潘耀……被我杀死了……”龚冲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神情萎靡,惘然若失。
  段家财四肢瘫软,他退到棺椁旁边,后背倚靠着棺盖,盯着地上两个满身是血的死人,潘耀和李胜才,震惊得一语不发。
  “段大头……我杀死了潘耀,我亲手杀死了潘耀!”龚冲半哭半笑,坐在地上,臀部被一大滩血迹给浸泡着,看着自己两手沾满血迹,情绪进入了癫狂。
  “你别说了!”段家财吼了一声,他伸直脚踹开了龚冲的一边脚,他似乎听到了屋内满是冤魂的讪笑与讥讽,像是在庆祝段家财的目的成功了,也像是在庆祝恶魔的计划初步见效。段家财彷徨地爬将起来,拉着龚冲的衣领,亟亟道,“走,快,咱们马上离开葬鸦屯,马上!”
  龚冲的衣领被斜着扯向一边,整个人都歪了,只是瘫坐在地上,像一滩淤泥,无动于衷。
  “我走不了了,我杀了潘耀……我会被永远地留在葬鸦屯,给兄弟们陪葬……”龚冲哭丧着,两条鼻涕长长地黏附在鼻腔下。
  段家财看了看龚冲,发觉这人极有可能还会重蹈刚才潘耀鬼附身的覆辙,一个意志不坚定身体和灵魂都空虚了的人,往往成为鬼魂的载体,亡魂的寄宿。他冲上前狠狠地扇了龚冲一巴掌,两手抓着他的衣领摇晃厉声喝道:“你他妈的清醒点!你不杀掉潘耀,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咱们两个都得死在他手上你知不知道?!”
  龚冲被这一巴掌扇得晕头转向,星光环绕,摇晃了一下依旧是哭丧着道:“我看到潘耀的灵魂在我面前诅咒我,他恨我,他就站在我跟前詈骂,我对不起他……”
  段家财往后一瞧,身后空荡荡一片,仅有被打开的棺椁丝绸狼藉,哪有什么潘耀的亡魂?
  “你不走,我走!”段家财抛下一句话,拿起地上的铁锹,便疾步冲出了门口。外面厄雾与绵绵细雨缠绕得空濛一片,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啦一眼,黯黑的屋内,龚冲瘫软在两具尸体中,俨然已经成了第三具尸体。段家财折返回去用力把龚冲拖了出来,然后一脚将他揣向一边,道,“你死在这里,我可没有功夫回来埋你!”
  段家财抱起潘耀的尸体,把他弄到那口棺椁内,扯出里面一些松软的垫物,又把李胜才的尸体也抱了进来,两人稍稍侧着身体,竟然正好放入了棺内。段家财说道:“你们两人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同是选择了抬棺手一行,本就同了心同了魂,今日同躺在一口棺椁内,那就早安息,我们兄弟几个不会忘记你们!”
☆、第一百二十七章:死亡名单无顺序(2)
  段家财没太明白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不知是愧疚,还是恐惧,抑或是推脱躲避,说完了自己满脑乱糟糟,回头看一旁呆若木鸡的龚冲,便道:“过来先把帮忙把棺盖盖上了,等咱们有机会出了葬鸦屯,日后再回来埋了他们。”
  “愣着干嘛?帮忙啊?!”见到龚冲依旧一副怏怏状,段家财忍不住又吼了起来。
  两人小心地把棺椁盖上,段家财连那些行李也不拿了,包括那个铜像,以及从窨井地下偷偷带来的几件宝物,全部都丢弃在了这个屋子里。他们只拿了薅锄和铁锹,两人搀扶着出了门。
  外面的厄雾像是葬鸦屯特有的标志,地上蒸腾起来的与半空中笼罩下来的交织成一幅与黑色山峦相照应的水墨画,如此曼妙美丽却又是何等阴森诡异,两人撞撞跌跌一路向南,他们已经分不清哪些是人迹曾经走过的小道,哪些是动物们专门踏出的行径,满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错综复杂的树木,雷同而星罗棋布的岩石。黎明能走出葬鸦屯,那真是完全靠运气了。
  段家财一路用铁锹锋利地边缘砍着路边到处伸过来的杂草,灌木,以及一些荆棘,皂荚苏铁,脚下踩踏着雨夜停后汇聚的小溪流,他们满是泥淖,举步维艰。道路要么滑而易摔,要么粘个两鞋如竹笋,拖泥带水。不知不觉,两人竟然走入了葬鸦屯的后屯。
  那是离屯子背后近半里远的地方,站在高处,能看到后屯陷在两边山峦相夹的犄角上,而下方是一片不算深的山涧。昨夜一夜断断续续的暴雨,把溪流汇聚的浑浊的水都排入了这条山涧里,下面像是引发了洪流,水流卷着厄雾在底下低声沉吟。
  “这又是哪?”龚冲举目四周,感觉他们就是四处折腾的弼马温,奈何怎么也逃不出佛莱的掌心。小小的葬鸦屯在一日之间肆意地变化,似到处都是出口,却到处都是死角。他绝望地认为,他们能再走出葬鸦屯是天方夜谭。
  段家财亦是一头雾水,冥冥之中,像是有谁在故意指引着他们走向死域,走向绝地。他站在一块岩石上,一路上的露水已经又把他们衣服蘸湿,水汽的蒸发也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他们一点点求生的欲望,直到他们内心一片枯竭。
  龚冲走到此处,已经迈不开了腿,他两脚裹着重重的泥淖,每走动一步,脚下的泥淖仿佛就是衔接着地幔下的重力一般,他一直有个就此倒地不起的念头,让他就这么摔倒在泥淖里,然后□□在原地。
  “真他们混蛋!该走得出时候不走,现在真要走时又走不通,这葬鸦屯难道就一整个坟场吗?”段家财后悔莫及,要说葬鸦屯是一个巨大的坟墓倒颇有几分形象。它整体地形就是像一个土坡供起来,中间凹凸不平,那些居民的建筑都集聚在坟墓的坟头上,然后四处都是荒野,山涧,高低不平的沟壑,山谷。
☆、第一百二十七章:死亡名单无顺序(3)
  现在的他们就好像是走到了墓碑的背后,然后下方是浑浊的溪流,一些枯死的树木带着残枝败叶堆积在水流之上,翻涌着泡沫,蜿蜒流向看不见尽头的地方。
  “段大头……”龚冲也爬上了一块青石,他眼袋拉拢,一副活死人的表情,“都说抬棺不宜超过三年,我看真的是验证了,咱们跟尸体接触太久,身上裹满了死亡的气息,那些埋在地下的亡魂都爬到了我们的肩膀上,我觉得走路好沉重……”
  段家财没有理会龚冲的兀自啰嗦,他不断地环顾四周,想从这白茫茫的一片绝境中寻觅出来时的路子来。他忽然想起,这个葬鸦屯本来就没有路通往屯内,因为,真正的路子,就是曹辰生所说的,他仅仅是看到了有几个童稚朝前跑,然后追上去时,那条道路就彻底地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蓄水库,周围到处是岩石,还有密集而杂乱的树木野草,皂荚荆棘……
  真正能走的就是那一段通往蓄水池的道路!
  葬鸦屯本来就没有路子……
  没有任何通往屯内的路子……
  那么他们走入屯内,为何能顺利地一路直走,然后深入屯子内呢?
  因为有东西在带着他们走入屯内,有东西给他们指引方向……
  越想越是心惊肉跳,段家财感觉到自己内心止不住地惊恐,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恐惧,因为,他们真的走进了一丘天阴重地的坟墓之中。迎接他们的,将是一片无垠地死亡,无限延伸的死亡。
  “段大头……我感觉我呼吸很浓重,我的肺很难受,喉咙很压抑……李胜才走了,潘耀走了……可是我知道他们没有走远,他们就在我们俩身边徘徊,看我们苟且偷生的笑话……段大头,你看见了他们了吗……”龚冲毫无神识一般碎碎念,他盯着下面浑浊的山涧道,“我听到潘耀他说话了,他说下面才是有一条通往生存的道路,他让咱们下去,下面就是出口……”
  “你他妈是不是傻了,这时候念叨什么丧气的话,真是聒噪!想抒情就去你家祖坟念叨去!”段家财早就心烦意乱,被龚冲在耳边啰嗦不止,忿忿地詈骂了他几句,自己背过身去,蹙着眉头思考。
  段家财背对龚冲后,龚冲似乎没乐趣一般,他缄默了下来,周围一下子都陷入了冷寂。清晨的寒气紧紧包裹两人,沁入骨髓,段家财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冻麻了。在七月仲夏清晨,还有这般阴寒的气息,此地果然不是一般的阴湿,地下指不定更加阴寒。
  “龚冲……你昨晚……”段家财沉默一会,想起龚冲和潘耀两人提起一串不明脚印,怀疑葬鸦屯中后还有他人作祟,正要再细问之时,一回过头来,就看到龚冲勾着脑袋,两眼紧闭,似乎要做出不明智举动。
  “龚冲,你你你……别……呃……”段家财没能及时制止住他,龚冲就像是一块冻僵的岩石从山涧上跌入了涧下,溪流席卷着厄雾顷刻间湮没掉了他的踪迹。
☆、第一百二十八章:无人逃生(1)
  第一百二十八章:无人逃生
  段家财是用皮带将龚冲绑在自己后背上,然后一截一截路程将他从山涧下背回来的,龚冲的头颅直接是朝下撞到岩石上,颈椎骨折,头颅破裂,当场毙命,卡在一块大卵石中,流水冲刷着的一边手,犹在朝一方来回轻轻地抖动召唤。溶解的血迹分散在潺潺流动的水流中被带到遥远的地方。
  段家财欲哭无泪,他背着龚冲的尸体漫无目的往回走,居然又回到了那些集居的宅子里,走到了那间屋内横亘棺椁的房子中。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漆黑的屋内露出他原有的轮廓,显得荒凉而死寂。
  他把棺椁重新打开,将龚冲的尸体也一同放了下去。好在棺木下槽比较深,堪堪压满。一夜之间,三条人命都搁在了这里,段家财是百感交集,这几人都是跟着他一起干了几年的兄弟啊,如今天意弄人,落得个这么悲催的下场,怎不令他泪流满面。
  段家财没有马上再离开,他萎靡不振地坐在屋子的门槛上,然后呆呆地看着前方,一坐就是小半天。昨日一天是七月十五鬼节,整个葬鸦屯显得十分阴森诡异,从白昼到夜间,总有听到簌簌有声的东西绕着他们转,四周山魈也是一片幽阒,他坐在门槛挨到了正午十二点,一股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强风袭过葬鸦屯,许多枯枝败叶被吹到了半空,甚至连屋顶的瓦片都被吹掉了许多。
  段家财站起身来,眺望着天际到处一大片的昏黄感到有些异常,树木上挂着的水珠都被吹落了,滴滴答答地如熟透的果子倾洒了一地。疾风的突如其来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一些颗粒进入到了他的眼睛里,他眯着眼使劲地搓,企图把沙子从眼睛内折腾出来。再次等他整理好了视觉,眼前的景象焕然一新。
  疾风竟然把漫山遍野的厄雾都吹散了,地上的露出了它久违的遮掩的轮廓,马蔺草,岩石,溪流,甚至□□的枯叶,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即便放眼都是错综复杂的树木,但是都能够辨认的出所有的根茎,段家财觉得他被迷糊了一整天的视线终于恢复正常了,他激动的奔跑在荒野里,凭着自己的感觉横冲直撞,奔跑在这片荒芜上。
  不到半个时辰,他居然奔回到了那个蓄水库的地方。这可是葬鸦屯的外屯啊!他打量了自己来的方向和蓄水库前面的那一条小道,不知道是时间荏苒把曾经有通往葬鸦屯内的道路给自然演化抹掉了,还是本来就没有任何一条通道,现番看来,真正的通道仅仅是从外屯到了这个蓄水库路子便戛然而止,再不见任何能通行的履途。他们之前来的,确确实实是胡乱走了进去的。
  蓄水池边缘上都长满了青苔,上面的盖子也塌了,大量的杂物残渣都掉落到了蓄水库里面,常年下雨过后,蓄水池满溢出来的水集中溢过一处比较低的豁口,这地方的墙壁上的青苔常年受到溢水的滋润也长得尤其茂盛。衔接到蓄水池的水笕依稀只见到了轮廓,也不见再有水流出来,估计是开口被杂物堵住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无人逃生(2)
  段家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和裤腿,这一路奔来净是沾满了泥淖,便绕到了蓄水库的后面想弄些水来清洗。蓄水库其实是建在一块陡峭而光滑的岩壁上,前面没有通道爬上来,绕过后面却是可以随便跳在蓄水库的顶上。
  水库顶上光滑极致,因为有充足的水汽蒸发,这里常年都覆满了厚厚的一层青苔藻物,段家财小心翼翼地踩踏到水库顶上,他发现这块没有人修葺的库顶被坍塌出两个水缸大小的漏洞,他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些鸟类的尸骸羽毛漂浮在上面。
  他弯着腰两手捧了一捧水,顾不得多脏便一把水池里面的水就朝自己的脸上泼,一股清凉的味道让他一直紧绷暴涨的神经有了一次抑制,整个人舒畅多了。他接二连三地用手撩着水擦拭自己的脖子,还有清洗脚上和裤腿上的泥淖,流出来的浑浊水沿着水库石壁往下流淌。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几阵童稚的笑声传入他的耳畔,段家财慌忙环顾四周,只见被吹散了的厄雾远远地被驱赶到了远方,没了纱蔓般的葬鸦屯一览无遗,岩石和树木清晰可辨,却不曾见到半个童稚的身影。
  “呵呵呵呵……”
  银铃般的童稚声音仍在耳边嬉笑,空旷的外屯似乎能听到孩子们的窃窃私语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隐约还听到一个老妪在驱赶着这些淘气的垂髫,让他们一边玩去。段家财盯着回来的方向,感觉到这些童稚就隐匿在离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跟着他开捉迷藏的游戏。
  “谁?是谁在那?!”段家财站起身来,眼睛流转,太阳穴的神经持续地跳动,引得肌肉也抽搐起来。
  好一阵死寂,除了偶尔一两声鸟叫,所有的声音都销声匿迹了。唯有疾风携着呼呼的低鸣掠过所有的野草树木,彼起彼伏。段家财抱着忐忑不安的情绪扭回了头,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清洗身上的泥淖。裤腿上洗掉的泥淖带着浑浊的水,有一些流入了水库内,在半清澈又半黯黑的水库内流淌出一小滩越积越大的污水。
  “呵呵呵呵……”
  又一阵童稚嬉笑声传来,这次段家财是听得极其真切,他睁大了瞳孔,死死地盯着水库下面的水面,这些笑声就是从这水下传上来的!
  如此深的水库下面,怎么可能躲有小孩子玩耍?他试着用一边脚伸到水下,直到没入膝盖,轻轻地搅拌了一下。水库里的水并没有自己预料一样的冰冷,反而带有些许温度,没洗干净的鞋子浑浊了整个水库的水,忽地,他的脚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他刚想抽回脚来,就被下面的物体拉得整个人一沉!
  段家财慌忙使出浑身的劲儿将腿抽了回来,没想到,他竟然带着一个黑糊糊的头颅拽出了水面!
  “啊……”段家财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瘫坐着朝后面退了几步,再细睛一看水下的黑糊糊的物体,竟是一个人的天灵盖。头颅浸泡在水中,发髻朝四面八方漂浮着,一沉一荡,骇人极致。一会,下面的头颅发生了倾倒,他仰着五官朝水面上漂浮了上来。
  这一看不要紧,段家财一瞧,顷刻是惊得魂不附体,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盖骨都被穿透了,心脏被紧紧地攥着,痛得他要窒息。下面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一夜四处奔波寻觅的曹辰生!
  曹辰生不知为何就这么淹死在了这个蓄水库里,他喝了满满的一肚子的水,嘴巴还大张着似乎要汲取一点空气,可是他的鼻腔全部都灌满了水,很多黑色的残渣还从他的鼻孔中缓缓流泻出来。泡了一夜水的曹辰生,面色发青透白,眼睑微阖,没有太狰狞的表情,也许是水的浸泡让他原先痛苦的表情消融掉了。他在水中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十分平静。
  段家财颤抖地伸着手,沁入水面下,轻轻地抚摸着曹辰生的脸颊,指尖接触到水面荡起的涟漪把他的五官都扭曲变形起来。段家财忽地用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抱头痛哭……
  至此,段家财完全陷入了崩溃,他面无表情地把曹辰生的尸体从水库下拖了上来,然后背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葬鸦屯内走去,一路上,曹辰生嘴里吐出来的污水和身上流淌的水迹把他的全身都沁透了。段家财只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他要把曹辰生的尸体背到那间宅子,然后放到那口棺椁里,让这四个棺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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