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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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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染青冰冰凉凉地笑:“合着你感冒还是我的错了?”
习进南回给她一个十分宽容的笑:“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也不拦着。”
聂染青真是无语了,为什么每次跟他在一块儿,她总是处于任其宰割的状态,于是继续凉笑:“你就算拦,也能拦得住么?”
习进南反而笑意更深:“你觉得呢?”
“哼。”
不过习进南的声线尚显沙哑,两个人重新上路后,聂染青顿了半晌,到底是没有忍住,睫毛颤了颤,眸子闪了闪,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吃药了么?”
“唔,”习进南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话说得不置可否,“今天中午没有吃。”
他明明每次开车的时候都是气定神闲的,这次似乎是专注得有点过分了。聂染青细细地瞧着他的侧脸,突然了悟过来,细声细气地开口:“那药其实就是一天吃两次的吧。”
习进南偏头看了她一眼,接着笑了出来,脸颊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再接着他竟然真的就点了点头:“啊。”
……气焰嚣张。明明谎被拆穿,还这么坦坦荡荡大言不惭。真是近墨者黑啊,楚尘真不是什么好榜样,习进南竟然也学会玩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把戏,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聂染青剜了他一眼,无比地想吐血。
上车容易下车难。聂染青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全心全意地想着等下离开时要说些什么话,可她还没来得及确定方案,车子就已经到了目的地。聂染青真正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无论采取什么表情什么姿态,旧人的第一次碰面好像还是免不了要惹出一场尴尬。车子在车流中穿梭的时候,他们的气氛也还算和睦,可一到了家门口,两个人即将分开的时候,客气的话说出口,到底还是显出了不自然。
聂染青俯下身,头发垂下来,十分配合地遮住了她的视线:“谢谢。”
车前灯直射出一道雪亮的光,车子内更显灯光昏暗,并且聂染青也无意去看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没夹杂什么特别的感情,不过混在车子重新启动的声音里依旧十分清楚:“不客气。”
聂染青当晚洗漱完毕上床的时候,心底在一刹那间掠过一丝迷茫,她和习进南明明曾经同床共枕了三年,现在却故意这样装作若无其事,到底是唱的哪出戏?
她不否认刚刚在车上的那一幕十分和谐,她按着他挑选的剧本演,他也是唱做俱佳,配合默契搭档完美,可是现在想想,却很不真实。一个月前,他们还表情僵硬地坐在民政局的椅子上,一个月后,难道就能变成另外一番模样?变化太快,让人不踏实。她就不信他们这样粉饰太平能有什么好结局,就像她不信习进南在一个月之间就能变成楚尘的性子一样。
不过,这应该也算是成年人的规则。不管心里如何天翻地覆,展现在世人面前永远都要是一副平静的姿态。
重逢可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聂染青给自己留下的这个问题成功地让她自己再次失眠,并且还是接连两天。
聂染青在第三天的凌晨,对着镜子勉力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突然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种自虐的行为有多白痴,她的留恋情结太严重,这样下去绝对没什么好处,必须开始想办法根治。她放任自己浸淫在过去这么久,之后一切就该开始走向正轨。
她记起一位尊师告诫她的话,不能太沉湎于过去,没有现在怎么会有过去。
于是她开始尝试着慢慢改变生活,并且在接下来的一周内真的做了不少事。第一件事就是把陆沛聂染兮以及习进南统统打包扔进了垃圾桶,她发誓再为这些人折腾自己的神经和睡眠,她就不叫聂染青。
她还去看了画展,并且还买下了一副十分心仪的画。画的风格十分简约,上面有着大片大片的留白,只余了两片绿叶斜斜地挂在左上角,上面的露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摇摇欲坠,明明只是一滴水,在这幅画里却仿佛有了生命,似乎随时都要滴下来。
这幅画当时被摆在角落里,并没有多少人驻足观赏。聂染青本来也是随意瞥了一眼,却立刻被吸引住。她也不知为什么,只觉得这幅画十分符合自己当时的心境,当即便决定买下来。
后来又去看蜡像展,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立在眼前,笑容夸张,眼睛传神,衣着也很漂亮,十分赏心悦目。门口还有一座真人大小的米老鼠蜡像,翘着一只脚丫正笑得没心没肺。聂染青请了一位陌生男士帮她和米老鼠合照了一张相,照片里她虚虚地抱着米老鼠,也是翘着自己的脚,歪着脑袋,笑意粲然。后来她把这张自认为不错的照片给姚蜜看,后者只吐出了无比经典的八个字:天真烂漫的老姑娘。
聂染青还在网上搜了不少的信息,甚至还在网上寻找了一位和她“道同为谋”的伙伴,一起讨伐着这世上的坏男人,一起神情激昂地计划着未来要做的事。其实聂染青在这边已笑得前仰后合,因为她觉得自己肯定没那么大志向,要为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女性谋福利,她也没那么大的怒气,认为这世上好男人不是没出生,就是死光了。她通常只是附和着那位叫“孤单北半球”的中年妇女,偶尔提个意见也在对方能承受的范围内,然后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时光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消磨了过去。
她越来越会自娱自乐,甚至还换了着衣风格,衣柜里的衣服被换了大半,聂染青美名其曰“从头开始,焕然一新”。聂染青在第二天出门后很多人都称赞她青春多了,本来就显得年轻,这下更加嫩了好几岁。只有姚蜜最了解她,一边帮她提袋子一边直嗤她:“闲着没事干,吃饱了就知道瞎折腾。不过你要折腾别老折腾这些表面的啊,你也关心关心你的婚姻大事。”
“由表及里,人家都说文火慢煮,这事急不得。我这不还虚脱着呢,拜托你让我先歇一段时间成不?”
“时间不等人成不成。再说了,文火能把你这死猪肉煮烂吗?”
“……”
聂染青第二天整理妆容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发觉发型和衣服很不相配,于是在下午又去了趟美发店。
美发师长得中性十足,要身材没身材,要身板又没身板,就连那声音也是阴柔,聂染青辨别了好半天还是没识别出来此人性别,于是闭紧了嘴巴走到位置上,安安静静地等着他理发。
美发师捋着她的头发跃跃欲试,聂染青本来还想说一句“我只想削薄不想剪短”,可看着他那精光四射的眼,以及已经从他的手心里溜下来的一绺头发,她动了动嘴唇,还是没忍心打搅美发师的兴致,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
聂染青在黑暗里感觉她的头发被梳过来又梳过去,各种美发工具似乎是在交替使用,她甚至能感觉到头部的重量渐渐变轻,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她都已经有些睡意的时候,才传来美发师那得意又满意的声音:“剪好了。”
聂染青懒洋洋地睁眼,看到镜中的自己后差点倒吸了一口气,接着立刻又闭上了眼。
实在是惨不忍睹。三根碎发尚在额头前飘扬,让她想到了漫画里的从军小三毛,而盖住耳朵的那整齐的一排头发,又让她想起了80年代的摇滚歌星。
聂染青觉得自己实在是落伍了,她回去以后一定要查查最近的流行时尚是什么,难道连发型都开始流行复古风了么。
聂染青在他饱含期待的眼神里挣扎了很久,还是憋出了一丝笑容:“谢谢。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您的年龄么?”
年轻的美发师不知在想什么,打量了她半天,迟疑了又迟疑,不过还是回答了她:“二十二。”
“哦。”聂染青礼貌地再次表示感谢,尽管老大的不情愿。
难怪和她有代沟,剪的头发都这么非主流。她这几天都不要出门献丑了,她对这发型真是不敢恭维。连姚蜜她都不要见了,省得这毒舌女说出什么话来给她造成心理阴影。
可她千算万算却漏掉了一个人,她没想到习进南竟然是看到她发型的第一人。
聂染青在造型师的微笑恭送下走出美发店,迎面就撞见了习进南。聂染青在心中呻 吟一声,无比希望地面能变出一堆沙子,就让她像个鸵鸟一样埋进去吧。
习进南看到她的那一瞬,明显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接着他右手卷成个圈儿放在嘴边,轻轻地掩去了一声咳嗽,再接着就看到聂染青的恼羞成怒,于是又立刻摆摆手,嘴角还有些微的笑意,也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在忍笑:“我咳嗽还没好。”
不过这看在懊恼的聂染青眼里纯粹就是欲盖弥彰,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语气不善,实则在拼命掩饰窘迫:“你怎么在这里?”
习进南指了指后面的大楼,脸上挂了淡淡的笑:“我有点事。”
聂染青巴不得这尊大神赶紧离开,他再立在她面前聂染青就连撞墙的心都有了:“那你赶紧去忙吧。”
习进南闲闲地看着她:“我的事办完了。”
“……那就赶紧回公司吧。”
习进南指着手腕上的表:“现在已经下班了。”
“……”聂染青无语地望天,这种状况再发生几次简直就能折了她的寿。
习进南说:“你要去哪里?”
聂染青眯起眼看着他:“那你要去哪里?”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聂染青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新鲜感,接着她突然发觉她好像从来没有对习进南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习进南的眼里盛了笑意,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正打算去药店。”
聂染青“哦”了一声,说:“如果咳嗽的话止咳片和甘草片一起吃,效果会十分好,不过止咳片可能在大医院买不到,好像是这样的,你如果想买的话建议去小规模的药店。”
聂染青每说完一句话就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分,虽然她刻意让这句话听起来十分客套,可她在说完之后还是有点后悔。怪只能怪她平时对陌生人太礼貌了,现在她刻意把习进南列在陌生人群名单,自然也要按照陌生人的标准来对待。聂染青这么想着,却觉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然后又想到自己顶着的那个讨厌的发型,心中更加郁闷。
习进南突然笑了起来:“谢谢,我知道了。不过你不觉得美发店的门口并不是一个很适合谈话的地方么?找个地方坐坐吧。”
聂染青耐心地提醒他:“你不是打算去医院的么?”
“唔,”习进南耐心地回答她,“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不去,”聂染青干脆地拒绝,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才不顶着这种发型招摇过市。”
“唔……那你回家?”
“嗯。”尽管聂染青不情愿这么早就回去,可似乎也只有这么做了。
于是聂染青就这么再次坐上习进南的车子。与上次不是同一辆,车内的香水也换了一款很清新的,聂染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她知道车子内空气太憋闷,可她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和身边的人分享。
气氛竟然还不如上一次的好,聂染青都有些昏昏欲睡。
车子到达的时候,聂染青明明感觉到了,当下却是一动不动,简直不想离开,直到耳边有人轻声说话:“到了。”
聂染青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略带疲惫地睁了眼。她只觉得这个座椅实在是舒服,已失眠了好几天的她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更是舍不得动弹。
更确切地说,似乎只要他在,不论是调侃还是真的挂念,她都会产生一种微妙却又不可或缺的感觉。
唔,也许这就是再多的药片也难以提供的,所谓的,安定感。
她睡眼迷蒙,十分留恋这个能让她睡着的座椅:“谢谢你送我回来。”
习进南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地说:“客气了。”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可是假如真是再三了会有什么后果,古人却没有告诉她。
于是聂染青在隔天再次遇到了习进南的时候,已经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T市的天气变化十分快,前一日还是阳光曝晒,下一日就是阴云密布。聂染青出门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外面的寒冷,只是穿了一件长袖的单衣去学校,于是在路边打车的时候禁不住地牙齿打颤。
虽然她十分希望能进了一辆车里暖和一下,但她也没希望那辆车就那么巧的是习进南的车。所以在此刻的聂染青的眼里,尽管习进南笑起来的模样好看得让人错不开眼,可她还是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聂染青笑得虚情假意:“好巧啊。”
巧个鬼,她三天之内已经遇到他两次了,就算是再奇迹,这几率也忒高了点儿。
习进南看出她故意挤出的笑容,以及她眼里的怀疑,笑意扩大,举起一只手,就像是在宣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老是遇到你了。”
聂染青撇撇嘴,极小声地说:“越描越黑。”
谁知习进南的听力却是极好,竟然能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接着突然笑了一下:“好吧,那你说我为什么老是见到你?”
这下聂染青答不上来了。
第 三十九 章
39、
聂染青继续着自己的休养工程,她甚至听了很多的励志演讲。其实只是在使用百度的时候偶然看到,穷极无聊便听了几个,然后真的被激励到,于是便鬼使神差般一直听了下去。
视频里的人神情激昂,双眼圆睁,两臂挥舞,抑扬顿挫,有理有力,精力充沛得不可思议。这让聂染青十分佩服,她最近体力差得很,那天被演讲刺激到,心血来潮地在学院楼爬楼梯,结果只登了几十个台阶就已经气喘吁吁。
聂染青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接到了楚尘的电话,依旧是那种吊儿郎当的调调,带着调笑和漫不经心:“嘿,聂小姐晚上好啊。”
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也没从楚尘那里听到来得讽刺。聂染青靠着窗台,抬眼看了看天边的弯月,颇为好声气地说:“楚先生,您最近在泛滥的桃花堆里乐晕了吧,我可不是您那堆姹紫嫣红。”
楚尘笑:“瞧这话说得,我和你就不能通电话的么。你在干嘛呢?”
“吃饭。”
“一个人?”
“清静。”
“我昨天自己在电影院看了场电影,你猜猜我看的是什么?”
“《色戒》。”
楚尘扑哧笑了出啦:“合着我在你心中就这形象啊。咱俩这对话让我想起了《手机》里的葛优。你别老俩字俩字地往外蹦成不成,好歹我也说了这么多了,就算我儿童节的时候没给你发短信祝福你也不必这么呛人吧。”
聂染青翻白眼,一个字都不说了。
楚尘以一种谈天气的口吻又开始寒暄:“最近忙什么呢,按道理你那课题现在不是忙的时候啊。”
聂染青说得轻声慢气:“楚先生,敢问您今天晚上喝了多少酒啊,竟然能纡尊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一口都没喝,”楚尘笑,“前两天有人送了我两张XX首映礼的贵宾票,你不是一向都挺喜欢那个谁谁谁嘛,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干脆送一张给你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聂染青凉飕飕地说,“谁告诉你我挺喜欢那个谁谁谁了?”
楚尘打着哈哈:“哎,你现在赶紧看窗外,十六的月亮就是比十五的圆啊。”
聂染青靠着窗户不说话。
楚尘有点头大:“你原来说过啊,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聂染青不依不饶:“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就是前些阵子啊。”楚尘睁眼说瞎话,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你肯定是忘了,就你那记性,连个路都记不住。不说了,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挂了啊,我明天派人把票给你送过去。”
“不准挂,”聂染青阴森森地威胁,“你要是敢挂我就敢把你所有的事都抖给你姐听。”
楚尘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嘛?”
聂染青忍着想敲死他的冲动又把问题重申了一遍:“谁告诉你我挺喜欢那个谁谁谁的?”
“这问题不重要吧。”
聂染青差点就要冲口而出“很重要”,吸气了又吸气到底忍住:“既然不重要你干嘛费劲遮遮掩掩?”
楚尘打死不承认:“我遮遮掩掩了吗?”
“我可倒计时了,你再不说,酿成什么后果可别怪我。三,二,一……”
“一”的尾音颤颤巍巍了好一阵,终于停下来,楚尘叹气:“你自己心里不都有答案了嘛,干嘛还非让我说出来。”
聂染青还没来得及辩驳,楚尘就接着说:“我说,你俩整天别扭着多没劲啊,伤心伤肝又伤肺。人活着就得舒坦,不舒坦的时候知道找舒坦,怎么舒坦的时候反倒皮痒痒啊。你俩在那装得跟没事人似的,我都替你们觉着难受。要是没有我,你俩现在指不定还什么糟糕状况。别告诉我你现在好着呢,你要真这么说,可就跟那个姓习的说得一样了。我这边有个电话插进来了,那就先这样,我先挂了啊,明天票送过去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可得在家啊。”
聂染青都还没来得及回话,电话就已被挂断。
聂染青看了手机半晌,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楚尘那话说得可真容易。像他那种情场杀手,基本算是所向披靡,向来都是他拒绝别人,几时见过别人拒绝过他。这一点他和习进南十分的像,但是混迹百花堆的楚尘却能够迅速脱身,习进南却不能。尼尔安全觉得若是让楚尘在他最喜爱的跑车和一位刚认识的美女里选择,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他会选跑车。
不过也有可能他把跑车送给美女,然后自己载着心花怒放的美女上路,再然后在他厌倦的时候,再把跑车和美女一并撒手,重新寻找新鲜感。
不过她就无法做到这种境界,如果这也算境界的话。假如说习进南再次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却对她没影响,那绝对是假的。习进南那种人,放在哪里估计都是不容忽略的主,偏偏她是念旧的人,可同时又是胆小的人,这两样如今几乎已经成了她的罩门。如今她有着渐渐回到轨道的生活,再次害怕改变。
尽管聂染青对习进南有很多都猜不透,可是她相信习进南还是比较偏向着现世安稳。毕竟他们在结婚后的两年,细细想来,虽然平淡,却又是那么静好的岁月。
正因如此,才害怕最后结局会支离破碎,狼狈不堪。
所以尽管她对那个谁谁谁的男星十分喜爱,却因这些磨人的想法而对这张票失去了期待感。考虑到次日是周六,聂染青真想做点除了逛街和宅家之外的事。她瞥了眼放在鞋架上许久未曾穿过的运动鞋,又想到了那天爬楼梯的虚弱模样,心中忽然萌生了去爬山的想法。
这想法来势汹汹,聂染青趁着自己还未改变这主意,当夜便整理了行囊,打算第二天清早就去邻市的XX山。
一地秋凉,还有几篇黄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聂染青刚出门就打了个哆嗦,不过她也因此精神抖擞。车程不长,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山峰连绵起伏,像是望不到尽头,□的岩石和青葱的树木,鸟声轻灵,人工建筑和自然几乎配合得严丝合缝。虽与四大名山令人仰望的高度比起来尚有差距,但对于聂染青来说,这长长的绵延山路登起来也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有阳光照过山顶,干净得纯粹,山泉明澈得几乎都能荡涤人的心灵。聂染青正打算趁着这样的天气去爬山,就接到了楚尘的电话。
“我不在T市,而且今天也不回去。”聂染青把话一说出来,自己都觉得颇有气势。
“那你在哪里?”
“XX山。”
楚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昨天怎么没说?不是说了今天要把票送过去的么?”
“你也没问。”聂染青平静地说。她很确定楚尘听了这话会气得肺疼,然后她十分可惜她无法看到楚尘抓狂的模样。她实在难以想象楚尘生气会是什么样子,他那纨绔到不能再纨绔的表情,配上几乎可以勾魂的桃花眼,似乎只适合笑,并不适合生气。
接着,聂染青的脑海里又浮现了习进南的表情,淡定到不能再淡定,眼角微向上斜,笑的时候不知比生气的时候要好看多少倍。
聂染青又有点想叹气。
楚尘果然没好气:“聂染青,你行,你真行!我又不是习进南,你犯得着逃跑吗?”
聂染青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一只手扶在背光的山石上,通过手心传过来的沁凉让她回神,她看了看如洗的天空,慢悠悠地说:“请注意你的措辞啊,就算是习进南,我也没逃跑过。”
楚尘却轻轻笑了起来:“你这话敢当着习进南的面说么?”
“切。”她的声音配上她鄙夷的表情,成功地引起了几位路人的注意,聂染青稍稍觉得尴尬,转过身压低声音说,“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爬山了。”
她正想挂断电话,却因一个低醇又熟悉的声音生生地定住了动作。
当习进南那一声清清淡淡的“喂?”传过来的时候,聂染青先是失了言语,转而是怒火中烧。
她简直气得要命,就算恶搞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吧?见过做亏心事的,没见过做了亏心事还这么云淡风轻理直气壮的。合着她跟楚尘通话的时候,她的前夫,那个叫习进南的人就坐在附近听着?他们把她当什么了?
聂染青很不客气,她也犯不着为这俩人客气了:“你在一边怎么也不说一声?”
习进南也不生气,话说得甚至还字正腔圆慢条斯理,学着她刚刚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都十分清晰:“你也没问。”
聂染青一下子就掐了电话。
她找了个木桩坐了下来。她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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