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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路痴嫁不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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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用了,你要真嫁不出去,老妈我也养你,只是咱多少在放弃前也尝试尝试是吧?至少跟这交个朋友,上医院还能有个优惠。”
老妈,你真实在!不过,“妈,我不懂的是,为什么我以后要留在i市?回f市不行么?”
“人往高处走,i市是省会,你回来干什么?你姨夫当市长后,我跟你爸也计划搬到i市了。你到时候回f市独居?”老妈仍然咋咋呼呼的吼,我却渐渐无声。
其实比较起来,我更喜欢f市的宁静。但老妈说要搬到i市来,说明她跟我姨妈的关系已经恢复了,我没必要去泼她冷水。
况且最近身体都不是很好,吃不下什么东西,身体总软软的没有力气。我真的觉得自己该去看看医生,顺便给自己找个正常点的机会。
高不成低不就的,咱找个中间水平的总行了吧。
所以周末,我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化了点淡妆就屁颠屁颠的相亲去了。
而事实证明再一次证明,老天爷对我是苛刻的。
当我想寻求一个正常的人的时候,眼前长的比我想象中帅太多的外科医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而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吃顿好的,他却在饭桌上对手术的细节大谈特谈,脂肪层有多么的厚,神经有多么的纤细,血偶尔会怎样不受控制喷涌而出,如果手术刀钝,人皮切起来跟猪皮差不多……彼时我手上正夹着一块小炒带皮牛肉,一惊,那牛肉直接掉回了盘子里。
我觉得胃里恶心的感觉更盛,这个时候无比希望自己也晕血,这样才不会光对着眼前口味颇重普遍偏红的菜只反胃不晕倒。
眼看他讲的满是兴奋,瞥了一眼桌边的手机,我用餐巾纸点着擦擦嘴,准备以这个造作的姿势结束我的淑女伪装。打断他,我主动出击:“邵医生喜欢养动物么?”
他眼睛一眯:“我最讨厌养小动物了,多脏啊,身上全是细菌,哎呀,简直想都不敢想。”
“是么?可我最喜欢养乌龟了。”我目光落在我的乌龟手机链上,微微笑着说,“邵医生能接受养乌龟么?”
“不能不能,不要小看乌龟,它们身上也藏的不知有多少寄生虫,恶心死了。”他表情满是夸张的嫌恶。
我暗暗一笑:“可是平时不接触不就行了,你说狗和猫身上带病菌我能理解,平时经常会去抚摸,可乌龟……难道你还经常去摸龟 头?”
说完,我睁大眼睛,满是惊异,阴阴藏着奸笑目睹了对面的帅哥医生,脸色变青直至破裂成碎片的全过程。
这个时候我再火上浇油,对着他满是无辜单纯的笑了笑:“不摸的话会染那些稀奇古怪的病么?”
他脸上原本的碎片全部风化成渣。
我突然觉得我还是很有腹黑和毒舌的天赋的。
借口要打一个电话,我捏着手机躲在洗手间里狂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原来世上还会有人因为我的腹黑被耍,我也可以欺负别人,而不只是被别人欺负了。
在那个人面前说错一句话都胆颤心惊,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掉,却常常说错话,现在毫不担忧,反而装傻来攻击别人。
看来世界上大多事情都会事与愿违是真理。
看了眼没有任何反应的手机,我跟顾亦南,已经整整十天没有任何联系了。
扒皮再现
人啊,就是犯贱,自己跟别人分的手,却隐约有些期待,希望对方主动能跟自己联系。
好笑极了,我也不是女主角,别人帅气多金的男主角干嘛要挽留我?
想到这,情绪总算稳定了些,我走出洗手间,却觉得一阵头晕,头两侧的血管突突的疼,本来是想看医生结果还加重病情,真是杯具。
很快的跟那看我的眼神中还带着惊异的邵医生分别,我强忍着不适赶回寝室,洗了把脸倒在床上,头晕目眩的拉过被子,身上有些发冷,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迷蒙之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公司,跟在顾扒皮旁边当狗腿子,可无论我怎样费尽心机拍马屁,嗓子都说干了,脚都走软了,可顾扒皮就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面如止水,就仿佛我这个人不在他面前一样,不管是笑还是生气,任何情绪都没有。
我想动动手脚,却像被鬼压了,动弹不得,眼睛也始终睁不开,嗓子疼的厉害,仿如火烧,想喊一声也喊不出来,好像有人在喊我,可声音就像隔着一屋子的棉花传过来,遥不可及,虚幻的可怕。
直到额头突然覆上一只带点冰凉的手,我全身鼓足了力气,一下子睁开了来。身上早就被凉汗浸透,我不住的喘着气,看向昏暗中的那个人影,是杜晓。
“亲爱的你发烧了,好烫,都8点了,刚刚怎么喊你都不应……”杜晓一边下梯子一边说,“我去给你找药。”
原来我都睡了7个小时了,身上的紧张缓缓散了,我开口,声音粗噶的连我自己的吓了一跳:“晓晓,你先帮我倒杯水。”
杜晓估计也吓到了:“迟迟,要不我们去校医院看看吧,你还能走么?”
“这个时候校医院有人上班么?明天早上再说吧。”我实在不想动,身上都是汗,现在一点点蒸发,我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总有人值班的,不过,我看你也动不了,要不我叫救护车?”杜晓声音中透着凝重。
“别了别了,等我吃点药睡一觉也就好了……”我虽然病了,脑子还清醒着,叫救护车,光是出车费就比得上一盒进口退烧药了,不划算。
“唉,你前段时间一直身体就不好,又不怎么吃东西,这一病,唉,怕也难好。”杜晓一面去找药一面唠叨,她打开自己床头的台灯,却还是刺的我眼睛一痛,眼泪都要顺着流出来一般,我干脆的闭上眼。
杜晓给我找了水和药,递到我面前,看着我吃下去,“你再睡会儿吧,看醒来会不会舒服一点。我又给你带了粥,你现在吃得下么?”
我摇头:“暂时不了,谢谢你,亲爱的,没有你我怎么办?”
“傻不傻,有那个力气说谢谢不如留着快点好,少折腾我一点。我可是要考研的人啊!”杜晓语气夸张,却逗得我笑了。
翻了个身,身上受床挤压到的地方一痛,我立马支持不住又往原方向倒了下去,仰躺着,很快的就又陷入了迷沌当中。
原来生病这么难受,有多久没生过病了,我都记不清楚这种难受的想哭的感觉。
我从小就是个特别好养的孩子,不挑食,不爱哭,别的孩子上幼儿园总是哭闹,而我都是带着笑,甚至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可我很爱我爸妈,有机会亲近他们谁愿意舍弃,可我爸妈在我小时候也为了生计发愁,要早起晚归的做生意,当别的孩子因为寒暑假而开心的时候,我总是暗自沉默,因为我寒暑假也得在学校寄宿度过。
但老爹老妈也很爱我,我们一家人有机会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开开心心的,无比和谐。
想着想着,鼻子就有些发酸,我想家了,想回到他们身边撒娇。
国庆节回次f市好了……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我仍然头重脚轻,没有一点康复的迹象,身上隐隐的还有些发痒。杜晓也睡得不好,醒来后到我床头,见我睁着眼睛看她便问:“迟迟,你好点没有?”
我摇了摇头,准备撑着床坐起来一边说手抓头发,一边说:“亲爱的,你陪我去次医院好了。”
杜晓点了点头,开灯,再转过来的时候,皱了眉头:“迟迟,你额头上长的是什么?藏在头发里那个?有点发红……青春痘?”
她一说我反应过来倒觉得额头真的有点痒,伸手去轻轻碰了下,却发现不大像是青春痘,这下专注了注意力就更觉得隐隐的痒,想去抓又觉得那痘子容易破而不敢。
脑海里突然窜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该不会是水痘吧?
可那玩意不是小时候才长吗?
我慌了:“晓晓,你发过水痘没?”
“发过吧,我腰上还留了个疤,你的意思是说?”杜晓脸上也窜过一点讶色,爬上床打开电脑开始百度,“完了,亲爱的,除了发病时间和发病年龄,你的症状基本上温和,难怪你前面几天身体一直发软,现在怎么办啊?你没发过水痘么?”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嗓子还是疼,声音也根本放不大:“没发过,我记得初三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发水痘,我妈问了我好多问题,就怕我惹上,不过我跟那男生坐的远,就没事。”
“你别动,躺着,我出去跟阿姨说,看怎么解决。”杜晓说完就去仔细的洗了个手,再叮叮咚咚的跑了出去。
我本来撑着坐了一会儿也觉得身上的力气用的差不多了,见杜晓关上门,我便又倒了回去,还好有杜晓,让我觉得很安心。
奶奶滴,我居然栽在水痘身上了,当真是稚气未脱啊,连这方面都连带着感染上了。
太让我心酸了。
杜晓过了会儿又冲了进来:“阿姨说你得回家,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你表姐打电话。”
我摸到床头的手机,勉强撑着眼皮找到表姐的号,递给她,她便出去打电话了。
实在浑身难受的我,开始发挥起自己乐观的天性,尽力往好的方面想。嘻嘻,其实可以名正言顺的翘课了,也不错。
可万一是天花咋办?
啊呸,天花不是消失了么?我勉强撑起身子来百度,发现症状差异最明显的是天花是热度下降后才发痘,大概得过三到五天。我安心了。
“嘭”的再倒回去,暗暗的想杜晓为什么还没回来,背上好像也开始发痘了,我伸手一碰,立马缩回来,越想越难过,当开始注意这件事后,脑袋上的水痘也痛痒钻心,又不敢去抓,我焦躁的眼泪都滚下来了,咬着被子呜呜的发泄。
奶奶的,前辈子我一定是狗变的。
抹了抹眼泪,脸上好像也有了一点要发痘的痕迹,丑死我得了,不过……表姐怀孕了能来么?
是不是这么久没动静就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置我了?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隐隐有杜晓的声音说什么,发病发的急,十多天心情不好来着。
门被打了开来,我也勉强支起身子,却在看见来人的时候,一下子失了力气,再次倒了回去,拉过被子,覆在头上,隐隐担忧自己那重重一倒有没有把背上发的那个水痘给压破。
一边确认水痘没问题,一边自我催眠,我一定是眼睛花了,为嘛眼前出现的是面色严峻冰的吓死人的顾扒皮?
是我眼花,一定是我眼花……
“路迟,下来。”
哎哟,这口气,这语气,这声音……
幻觉幻大了……
“路迟,下来!”
声音较先前又多冰了几分,我掀开被子的一角偷偷的看,真的是他……
世界上除了他,就没人会对一个病人那么残忍那么凶狠……
挺挺的站在那里,真是冷如冰霜,面如玄冰,色厉内荏,表情严肃。
眼看他正盯着我露出被子的眼睛,我又忙把被子压下来,嘟囔着说,“不下来,丑死了,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呵……快下来!”他冷笑了一声,继续冲我吼。
坚决不要……
“那个啥,迟迟,你下来算了,我想了想你表姐怀孕不适宜养你……”杜晓在一边出声劝道。
养?敢情我现在就如那啥医生说的那样,是身上满是病菌的宠物啊?
“我去住院!”我也是有骨气的。
“你有钱?”杜晓反问我一句,“贵死你,而且就算你有钱人家也没地方给你住!”
“我去住校医院!”我有的是办法……
“校医院那条件你也能住?算了,你真不走的话,你昨天相亲对象电话有吧?他不是医生么?”
“啊呸,谁相亲去了……”我忙不迭的扯下被子反对,就见到了顾扒皮的一张冷脸,阴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再看一边杜晓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缩着回到被子里的我,无比的想掐死这对狼狈为奸……不对,一丘之貉,同流合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
还没来得及加宾语,就见顾扒皮一个迈步走到床边,直接抬手,仗着身高优势,拖拽揪三管齐下,不顾我惊声尖叫,强力反对,将我从床上弄了下来,裹着被子就开始往外走。
我刚抵在他怀里,还没回过味来,突闻门口凉气阵阵,我一看,丫丫个呸的,咋那么多人呢?
病后照顾
由此可见我们学校的女生非一般的强悍,都不怕染水痘啊?还是都经历过这一历练了?
我尽可能将脸偏向顾扒皮的怀里。
“你看她趁机吃帅哥豆腐!”一女尖叫道。
我赶忙弃暗投明,选择了用被子遮挡我惨无人色的面部,可很快的又被顾扒皮拨回了他怀里。
微微愣了愣,我也不再挣扎,他身上有很熟悉的淡淡香味,闻到的时候就会觉得莫名的安心,生病所有的难受和委屈都化作了虚无。
可这凉气和围观,以及夹杂着我名字的惊呼,还有对我人身的攻击和侮辱,一直蔓延到了宿舍门口。再抬眼一看,顾扒皮那张扬的车,就直直的停在了宿舍门口,旁边还围着那么多人,于是,我才安下的心就稳稳的碎了……
我保持了那么久的名声啊,我的低调啊,就给我这么破坏了。
以前他车停那么远,我进去的时候别人不知道我是谁,看到的也很少会有我熟人,可现在,可现在……
难怪我的眼泪都不知道打湿了顾扒皮的衣服还是我的被子,无止境的外涌……
而顾扒皮的动作还很不怜香惜玉的直接把我塞进了副驾驶座,再坐进驾驶座帮我扣好安全带,我有些窘迫的低下脸,裹着被子的我扣这个安全带实在憋得我有些气紧,我顺带背过脸轻轻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我也不想来,但你表姐那里,你也知道……”他突然冷冷出声说。
我微微一愕,然后堆出大大的笑脸,虽然嘴唇的干裂让我一笑就疼的厉害,声音的沙哑也有点不配合,但我就想笑,笑给他看也笑给自己看:“我明白的我明白的,算是你帮表姐的忙……”
他手扶在方向盘上,冷冷的弯了弯唇角,笑意中的讽刺似牛毛般的针,一根根扎的我心里麻痒麻痒的,我转过头低下脸,就听他说,“你精神很好嘛,难怪昨天都有力气去相亲了?”
我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心里乱急躁,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这一难过,就觉得脸上奇痒难当,本能的准备伸手去抓。却很快的被一只手拽着拉了下来。
他原本温暖干燥的掌心在我异常的体温下,竟显得冰凉,冻得我一疼,这样一抖,我垂着的头便亲眼目睹那手缓缓缩了回去。我抿了抿唇,抿出了血腥味,刚刚那一笑果然扯破了上面干裂的口子,没事找话说:“那个……你得过水痘吧?”
“没得过我怎么可能来接你?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正常?”他隐约哼了一声。
我更深的垂下了头,是啊,我不正常,身体不正常,心理也不正常,嗫嚅了半晌才开口:“能开车么?很多人……”
他发动,倒车,很帅气的甩尾,我头又变得昏昏沉沉,压住自己的手,尽量不让自己凭着本能去抓脸,抵着车窗子,我无法抗拒的闭上了眼睛。
到了他家,他直接抱睁不开眼睛的我上楼,在我印象中就只有那熟悉的气息和他不停挥开我去抓头的手的指尖,冰凉的触感,钻骨的酸疼。
有人在我迷迷糊糊之间给我吊上了水,我连畏惧喊疼的力气都没有,温度应该比早上又升了不少。朦朦胧胧的视线中,我隐约能看到卧室门口处顾扒皮的身影,他面对着我,虽然看不真切,我却能依稀感受到他冰凉的视线凝在我的脸上。看久了头昏的厉害,却舍不得眨眼,很轻很轻的一声呼唤就这样不受控制的逸出口中,“扒皮……”
他又站了一会儿才说:“你睡吧,我还有事。”
他说完就似是转身往外走去,我心里如被人重重一掐,浓浓的酸涩将身上的不适也盖了过去,我想弯唇角,结果嘴唇上刚刚扯开的口子又复裂了开来,我忍不住痛哼了一声,开始重重的咳嗽,咳的身上每一个角落都在疼。
闭上眼睛,咳嗽快要平息的时候,又想去抓头,手上一冰,发烧的时候最怕被接触,何况是比自己体温低那么多的东西,我忍不住躲,却被紧紧握住,裹入厚实的掌心,耳边传来轻又沉重的叹息:“迟迟……”
明明很不舒服,眼眶一阵酸涩的我却忍不住弯起唇角,努力用最后的意志屈起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划过,感受他的轻颤和僵硬,我开口:“……你说,我会不会死?”
“如果你因为水痘就死了,那你真的是世上最笨的人。” 他声音依旧很冷,我却听出了让我满足的温柔和紧张。
“我一直都很笨,你知道的……”意识越来越沉重,似是要把我往一个不见底的深渊无止境的拖去,最后一句完全成了无意识的喃喃,“在我笨死前你都不要离开我……”
“好。”他俯身,干燥的唇上传来柔软的触碰,轻微的吸吮,我隐约能感觉到血腥味,估计是刚刚那个裂开的开口,他也真是……
可我再也没力气讽刺一向洁癖的他,只是充实的茫茫然陷入一片黑暗。
再一次醒来是第二天中午,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上还是软软的,以及漫无边际,无处不在的剧烈的痛痒。
想用手去抓,却发现手被紧紧握在别人手里。我睁开眼,就看到了身边坐着的顾扒皮,眼眶微微陷进去,向来光洁的下巴上也冒出点点青髭,两只手包住我的手,目光幽深而深邃,带着一点点如月光般的冰凉。
他显然被我折腾的一直没好好睡过。心里传来一点歉疚,同一个位子却无比柔软的陷了进去。
“你……”我想开口让他睡会儿,声音却粗噶的耳不忍闻。
他松开我的手递来床头的水,扶我起身让我喝下去:“你睡了一天半……”
“我好强悍!”我抱着水杯,心里对自己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
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很久后才略带讥诮的勾起唇角,用冰凉缓沉的声音慢慢说:“是很强悍,医生说你至少十天没有怎么吃东西,患上轻度贫血和营养不良,外加上低血压,所以你一睡那么久,怎么都醒不过来,而且,最强悍的是……”
他顿住。心虚的将头几乎垂到腿面上的我快速的抬眼瞟了他一下,正好抓住他染着疲惫的眉目间的一点促狭——
“是你输了这么多液进去还连着睡了一天半,居然不想上厕所……”他唇角的讥讽化成完全的戏谑笑意,我却慌了。
不提不打紧,一提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一个哆嗦之下,近乎要喷涌而出。忙不迭的撑着床跳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支撑着我发软的双脚以光速赶到厕所,冲进去,坐在马桶上的瞬间,我顿觉自己解脱了……
因为痛痒难忍,又想去抓脸,可碰到脸的瞬间便放了下来,实在害怕抓破。全身上下都在痒的感觉难受至极,每个地方都想伸手去挠挠,可真正碰到了又立马缩回来,这下最难受焦躁的是心里。
不行了,抓一下,就抓一下,我忍不住找准一个地方伸出手去,门外却突然传来顾扒皮冷冷的声音:“路迟,你别抓,你要是让我听到了抓痒的声音以后你上厕所的时候我也站在旁边。”
我手一下子停在半空,生生顿住,人因为攻势猛烈的手收势不稳,一个趔趄差点往下栽去,转头看向门口,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大哥,你通灵么?
经我实践证明,上厕所是个很花力气的工作,我坐在马桶上半天起不来。好不容易一咬牙站了起来,晃到洗手池面前,一不小心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脚一软,一声尖叫,妈妈呀,鬼!
满脸的水痘,凹凸不平,红色的底,透着黄的脓液,真是难为顾扒皮,还能那么镇定的对着我……
门上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是顾扒皮带着担忧和着急的声音:“迟迟,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没事……”撑住洗手池,稳住软掉一半的腿,忙着应了两声,想伸手去洗个手伪装一下,结果立马就又看到了袖口露出来的几粒痘子,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抑郁。
我会不会一直都这么丑下去?
本来就不是很能拿的出手,因为生病还更为浮肿,脸色黄的都偏绿了,还有那些脓包……
胃里空落落的泛呕,心情烦躁的要发疯,那种痒的想痛快去抓却又被理智束缚住的感觉绝对不好受,我满是郁结的跺了两下脚,结果却跺的自己头晕眼花,太阳穴两边又一突一突的疼,厕所的门突然打开来,我一惊,转过目光,看着门口冷冷盯着我看的顾扒皮,唇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他怎么怎么就……
手上晃荡着一串钥匙,他斜靠在门边满是闲适的跟我大眼瞪小眼,我背上和脸上很痒,想抓,就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这幅尊荣,慌忙转过目光低头,低声嘟囔,“干嘛用钥匙……”我可怜的隐私权啊,上厕所果然不甚安全……
“知道你在犯傻,我不来阻止干什么?”他向我走过来,抬手似是想揉我头发,却又放下。
“我头发很脏是吧,长水痘能不能洗澡?”我看了他一眼,又想去抓头,手又被他抓住。
他闻言脸一绷,平平的说:“你头皮上发了很多水痘,医生建议你最近别洗澡,最多用干净的湿毛巾绕过痘面小心的擦擦。回去躺着,我去帮你拿吃的,你得吃点东西。”
“你不上班?今天是周一……”我又瞥了他一眼,却在他能冰死人的目光中瑟缩着向卧室挪步走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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