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幼膳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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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如果我有专用的刀具，我也可以。

　　　　苏锦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敢太过张扬，终归还是没说。

　　　　谁想，宋典酿却代她说了出来：“我虽属司酿房，从前却也和司膳房的姐妹交好，曾亲眼见过她们雕刻，她们用的都是专门形状的刀具，也未见得就都好过你这个。你现在小小年纪，又只在申字号膳房当值，肯定只是随手在膳房找了柄刀来刻，能刻成这样漂亮，已属不易。”

　　　　“呵呵呵……”苏锦当然欢喜，可是自她认识宋典酿以来，宋典酿从来不曾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此次不但破例说了，还一直在鼓励赞扬自己……那感觉，实在很美妙。

　　　　两人从始至终都不曾提起那碗黏糊糊的汤面，宋典酿只是一边跟苏锦笑着说话，一边慢慢的，一口一口的把那碗面吃下大半。

　　　　苏锦忽然想起自己在人牙子的车上吃那又干又酸的硬馒头时的情形，脸上虽然在笑着，眼睛却有些微微发酸。

　　　　她忽然觉得，宋典酿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那个故事逼着她拼了命的离开掖庭宫去外苑，逼着原本温婉无比的她装疯，逼着她一口一口的吃下不愿意吃的东西，只为了活下去，或者为了不可预见的将来。

　　　　不管那将来是什么，宋典酿的，抑或是自己的，都愿两人像葵花一样，即便黑暗来临时需暂且低下头颅，待天亮了，转晴了，仍旧能舒展筋骨，傲视天空。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的过下去，苏锦日间在膳房忙碌，间或帮偷懒的方梨儿为宋典酿用尽心力做些最适合她的饭食，晚间便会听消息灵通的宫婢们说些宫中的闲杂事等，渐渐的听出了些门道。

　　　　原来，那驾鹤西游的老皇帝只有公主，没有皇子也不是天命如此——或者说，就算那是天命，也因他娶了圣慈太后这样一位“贤良淑德”的铁面皇后。

　　　　同大多数皇帝一样，老皇帝就算再风流无度，那皇后的位置也只能给该给的人，这该给的人便是丞相何延之的长女何氏。

　　　　何氏，也就是后来的何皇后，现在的圣慈太后，虽然也算花容月貌，却因太过严肃而不被老皇帝所喜，只在新婚期间与皇帝亲近了一段日子，何氏一旦有孕诞下长公主，便很少见皇帝留宿皇后所住的立政殿。

　　　　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大过错，可恶的是，这位不着调的花心皇帝竟然在和别的妃嫔云雨之后，大谈何皇后的房~事过程如何无趣，甚至传出“如同奸~尸”的龌龊话来。

　　　　这样的言论很快便传入何氏耳中，何氏虽不哭不闹，却整整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后来终于恢复平日的饮食起居，却也更加不苟言笑，连话都很少多说一句。

　　　　这原本也算不得什么，无非是一个名门贵女的刚烈反抗而已，可是，从那一日开始，宫中任何女人（有名分的、没名分的）只要有孕，定然不是中途流~产，便是诞下女婴，三十余年无一例外，哪怕老皇帝纳女无数，都不曾逃过这样的厄运。

　　　　老皇帝当然怀疑何氏，却想了无数办法，杀了无数安胎不利的太医，都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指证何皇后，更于皇嗣一节得不到任何改善。

　　　　老皇帝气到不行，有心废后，可是一则忌惮朝中羽翼极丰的何丞相，二则实在找不出任何废后的借口——何皇后举止得当，贤良淑德，非但言行举止没有任何差池，反而在朝野内外口碑极佳——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向因花名在外而被朝臣诟病的老皇帝又怎敢无故废后？

　　　　最终，老皇帝被逼急了，便仔细回忆这三十几年来出游宫外时结交的露水夫妻，再一一记录下来，偷偷差人出门去寻——小狼，便是被这样寻回来的。

　　　　每次听她们说到这儿时，苏锦都会暗暗庆幸：如果当初进宫的是单纯的弘文，只怕早就悄无声息的被这可怕的皇宫吞噬了吧？

　　　　那小狼，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

　　　　那些春闺寂寞的宫婢们不会提及这些，她们只是每次提起小狼的时候便兴奋非（http：//www。fsktxt。com）常，常常会互相开玩笑说哪个今日被小狼多看了几眼，哪个小狼跟她逗笑了几句，被说到的人大都害羞不已，却快乐非（http：//www。fsktxt。com）常。

　　　　这也难怪，老皇帝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呢，他这三十年内到底收了多少女人，只怕连史官都记录不清了，原本是正常选秀进来的也就罢了，那些被皇帝偶尔临幸的宫娥才女们，哪个不因那一次颠~鸾~倒~凤一辈子衣食无忧？若是诞下公主，有了封号的，更可独居一处，过得更是逍遥自在。

　　　　此刻的小狼不但小小年纪便继承了其父的花心多情，更青春年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宫娥们想不出再多的词，但见她们双目含情，已知其春心荡漾了。

　　　　苏锦虽然理解这些可怜女子的想法，却终归没办法做到——她从来都觉得，一个男人再好，若与人分享，也好像是被别人穿过的内裤，哪怕再名贵，也只会让人恶心。

　　　　更别提同时和无数个女人合穿同一条内裤了。

　　　　女孩家都是敏感的，大家很快便发现苏锦对这样的“大好前程”并不感兴趣，想起从前小狼曾经大张旗鼓的去看望过她，又似乎话里话外说她自作多情，便都似乎理解了她的不争——没了竞争便没了矛盾，反而一个个的都把她当成可以倾诉心事的知心密友了。

　　　　只有绿娥没人的时候会骂她：“笨蛋！定然是你那天吓坏了皇上，坏了皇上的兴致，毁了自个儿的前程！”

　　　　苏锦也不争辩，只是微笑摇头，安安稳稳的享受自己能享受的一切：宫婢间奇http：//www。fsktxt。com怪缘由的友情，沐桃儿和绿娥一热一冷的关怀，宋典酿的温柔和煦……只等着二十五岁一到，出宫重获自由。

　　　　她早就听说，宫婢如果当上了典级女官，便终身不得出宫，必须一生留在宫廷内效力，掌级以下，到了二十五岁，才可出宫嫁人。

　　　　直到一年多之后，冯掌膳——不对，人家已经提升了，该叫她冯典膳才对——冯典膳对正在申字号膳房洗菜的苏锦笑道：“苏学婢，饭后去我的雪凝阁找我，我有件喜事告诉你。”

　　　　————*——小醉的啰嗦——*————

　　　　第二更还是晚八点，以后俺要是没特地说明，晚八点那一更是一定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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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永遇乐　第057章　官不如妓

　　　　

　　　　PS：今天的第二更~

　　　　——*——*——

　　　　冯典膳闺名冯雪凝，住在一座独门独院的小小院落里，所以，那院子被习惯性的称为雪凝阁。

　　　　跟冯典膳同住随侍的是一位孙姓女史，等过了一个多月之后的中秋节，孙女史就年满二十五周岁，可以出宫了。所以，这两年冯典膳一直在找合适的、能替代孙女史随侍她的人，原本看中了沐桃儿，可不知为什么，沐桃儿似乎并不十分愿意，只是不敢出口拒绝而已。

　　　　正因如此，苏锦猜测冯典膳嘴里的喜事会是什么时，便下意识的以为，她是要叫自己过去随侍，心里便对那“喜事”二字有点抗拒：这不是天上掉馅饼，这是大晴天的下冰雹。

　　　　至于为什么……

　　　　冯典膳虽然一直对苏锦慈眉善目，却每次看她时，眼底都有深深的审视，如果苏锦果真是个孩子，倒也不一定意识的到那是什么，可她毕竟不是孩子啊，那深深的审视每次投到苏锦身上时都有一种刺痛感，好像那笑意之下的目光是棉花里藏着的钢针。

　　　　等她踏入雪凝阁，冯典膳让孙女史去外面守着时，那样的感觉越发强烈。

　　　　“苏锦，”冯典膳笑盈盈的亲自帮苏锦倒上一杯清热祛燥的菊花茶，并随手将正要起身道谢的苏锦按了下去，“莫要拘束，咱也算相识日久了吧——去年你来时，院里水缸里的睡莲才开，眼下不但那莲花又开了一次，连菊花都开了。”

　　　　苏锦见她站着，不敢独坐，只得再次起身憨憨的附和道：“是呀，冯典膳不但厨艺好，种花的手艺更好！”

　　　　“聊解寂寞罢了。”冯典膳掩口低笑。

　　　　她生得柳眉杏眼，琼鼻樱唇，本来算得上是个中等偏上的美人儿，可惜脂粉太厚，妆容太重，衣着色彩又极张扬热闹，一向只爱素淡的苏锦自然从来不能理解她的美，倒是此刻这样低头轻笑，平添了几分风~骚~妩~媚。

　　　　可惜，是风~骚，不是风~情。

　　　　百花楼杏姑娘那样的，才算得上是风~情~万~种，却无半分“风~骚”气。

　　　　想到这儿，苏锦忽然微微发窘——人家冯典膳可是宫中从七品的女官，怎么在自己眼里倒不如一个倚楼卖笑的风尘女子？

　　　　冯典膳见她老老实实、低眉顺眼的听着，哪里知道她脑子在把自己跟一个青楼女子对比？遂继续掩口笑道：“今儿咱们不说我，说你。”

　　　　苏锦的嘴巴立刻张成了O型：“我？”

　　　　“对啊，你。”冯典膳似乎又被苏锦的憨样子逗笑，翘着兰花指掩住上唇笑了半天，才继续说道，“你初到司膳房时，既虚心求学，又认真负责，不管把多小的事儿交给你，你都当成天大的事儿来做，回回都做得出人意表，让我满意得不得了。”

　　　　说完这些，冯典膳闭口不说，等待苏锦的反应，苏锦却傻乎乎的坐了半天，才讷讷回应道：“奴婢的娘进宫前教奴婢，好好做事，吃亏是福。”

　　　　“好一个吃亏是福！”冯典膳击掌笑道，“那进宫前，你娘有没有告诉过你，要让谁……喜http：//www。fsktxt。com欢上你？”！！！

　　　　苏锦心里一惊，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冯典膳，却见冯典膳盯紧自己的目光里本来还满是探寻，见自己惊讶的抬头看她，那目光才咻然发亮，仿佛本来还在试探，自己的反应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的猜测是对的！

　　　　苏锦连忙低下头去，顿时心跳如鼓：她到底是哪头的？！她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

　　　　苏锦，苏锦！你要记着，这里是皇宫！你只是个小小的学婢！一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再不要这样情绪外露！要小心！要小心！！！

　　　　她默默的低着头，在心里这样对自己高喊着，老半天才让自己的心情略略平静下来，才一边紧张的扯着自己的衣角，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冯典膳真是料事如神啊，奴婢的娘真的说过类似的话，虽然不尽相同……她说，奴婢要是能好好学，好好练，将来能让哪位主子喜http：//www。fsktxt。com欢上奴婢的厨艺……奴婢就衣食无忧了……”

　　　　“哦——”冯典膳拉着长音答应了一声，才慢慢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一边想事儿一边喝了几口茶，才道，“你初来的时候倒是认真，眼下却似乎不在意了，跟其他那些混吃等死的学婢倒无一点差别了。”

　　　　她似乎有些恼怒，却只得隐忍着，才会语气还好，说出的话却刻薄万分。

　　　　苏锦这次学乖了，默默的低着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似乎很愧疚似的扯着自己的衣角。

　　　　冯典膳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淡淡的喝着茶，淡淡的观察苏锦的反应，过了很久才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摇头道：“看来，他们不曾选错人，你小小年纪便这样稳重，有这样深的城府，若不是我提前知晓了，只怕连我都要被骗过了——他们有句话让我转给你：‘那个人虽然没了，但位置还在，谁坐在那个位置上，你便仍旧那样对谁。’这是原话，你好好琢磨琢磨去。”

　　　　苏锦的心再一次飞快的跳动起来，却再也不敢抬头去看冯典膳的反应。

　　　　看来，冯典膳竟然真的跟高大人是一伙的。

　　　　高大人的话很好理解，就是老皇帝死了，还有小皇帝，自己的任务自动顺延，转到小狼身上，自己要努力让小狼爱上自己的厨艺。

　　　　而冯典膳最初的试探，说明她只负责传这一句话，却并不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最初所说的话，只是好奇，试探罢了。

　　　　兴许，对她来说，喜http：//www。fsktxt。com欢上这个人，和喜http：//www。fsktxt。com欢上这个人的厨艺，原本就是一件事儿，苏锦却分得很清楚，绝不愿混为一谈。

　　　　“走吧。”冯典膳似乎有些累了，竟然连笑都不愿意再装了，只是疲惫的吩咐了一声，便再无声音。

　　　　苏锦不敢接她之前那段话，也不能不接——不接就是默认，接了……冯典膳说到最后，明明已经不再是试探，而是正正经经的传话，自己要是还扭捏躲闪，倒更加会被她定义成“城府深”了。

　　　　苏锦若是真的聪明也就罢了，偏偏她不是个聪明的，再被人当成“城府深”，就如同一个原本是傻子的人被人当成鬼子防着，暗算着，只怕更加举步维艰了。

　　　　她只得默默的跟冯典膳施礼道别，转身正要出屋，却听冯典膳在身后冷笑道：“沐桃儿若是知道你原本不像她想的那么憨，不知会怎样？她原本就是个傻的，偏偏总是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傻。”

　　　　苏锦收回要去开门的手，不回身，也不说话。

　　　　在这一刻，她竟然相信，冯典膳似乎是真的喜http：//www。fsktxt。com欢沐桃儿，心疼沐桃儿的。

　　　　而自己……

　　　　自己虽然对沐桃儿的友情和感激是真的，却的确迫不得已的隐瞒、甚至曲解了一些事实……不希望将来沐桃儿知道了，能不能理解自己？

　　　　自己算得城府深的人吗？要是自己的城府够深，也不会无辜枉死，来到这个陌生的异界吧？

　　　　可是，为了活着，她不得不步步为营，不得不隐藏自己的情绪，不得不胡思乱想，甚至不得不入宫，不得不继续留下……

　　　　现在，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果真能在二十五岁之前让小狼喜http：//www。fsktxt。com欢上自己的厨艺，提早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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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伊欧斯是留英硕士，主攻犯罪心理学，有刑侦文出版的经历……喜http：//www。fsktxt。com欢刑侦文的筒子不要错过~（≧▽≦）/~

第一卷　永遇乐　第058章　奇http：//www。fsktxt。com怪的梦境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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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这是苏锦从小就被父母耳提命面的一句话，即便重活一回，也印象深刻。

　　　　可是，在“预”之前，苏锦必须先把这件“事”想清楚——高大人之流，究竟，想让自己这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承担些什么？

　　　　抓住小狼的胃？绝不是为了让小狼高兴吧？

　　　　可以想见，小狼如今虽然贵为一国之君，权利却掌握在那四位辅政大臣，或者太后手里——当然是圣慈太后何氏，不太可能是孝慈太后姚氏——那抓住小狼的胃有什么用？

　　　　就算是讨好，或者是毒害，也远远轮不上自己吧，尚食局一位尚宫，四位司膳，两位司酿，其下又有十来个典字辈、掌字辈女官……

　　　　就算是方才给自己传话的冯典膳，也比自己有更多机会吧？

　　　　苏锦才不信连皇子的生辰八字都能改的他们没有拉拢这些人的本事。

　　　　……

　　　　苏锦想破了头也不得而知，偏偏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可以商量的人。

　　　　“想什么呢？”

　　　　苏锦正一路走一路想，就发觉面前有个高大的身影将自己拦住，只听声音便知是绿娥。她下意识的继续想道：绿娥？不可能，这孩子虽然比自己大了四五岁，智商却比自己还低。

　　　　心里这么想着，她竟自动忽略了绿娥的问话，身子一转便将绿娥绕了过去，正继续一边想一边走，就被那个智商比自己还低的人一把揪住了衣领：“你当我是一棵树啊？！绕过去不理？！”

　　　　“哎呀呀……”苏锦夸张的低叫起来，绿娥连忙手上一松，眼看着苏锦表情痛苦的揉着脖子，虽并没上前一步，眼睛里却已现出掩饰不住的担心，“怎么啦，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此刻倒怂了？”

　　　　苏锦嘴角微抽，心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竟然遇上了比自己还倔，还不肯认输的人，真真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

　　　　“冯典膳喊你干嘛？”绿娥见苏锦揉了揉脖子就要离开，连忙追上去，好奇的问道。

　　　　苏锦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能开玩笑逗她：“冯典膳做了个新鲜的糕点，让我尝尝鲜。”

　　　　“啊？！”绿娥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的高叫起来，吓得苏锦连忙去捂她的嘴巴，正庆幸没人听见，绿娥便一下子掰开她的手掌，急赤白脸的咒骂道，“你这个嘴馋的臭丫头！没吃过好吃的是吗？竟为了几块糕点就把自个儿卖了？！！！”

　　　　苏锦听她说得奇http：//www。fsktxt。com怪，正要发问，绿娥早已等不及，拉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似乎还要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大胤宫婢的衣着一般都是上身窄袖小袄，下身紧身襦裙，小袄没有纽扣，只靠胸前的丝带扎系，腋下便是高腰襦裙了，所以并不会轻易走光。

　　　　可是要伸手来解便容易多了，苏锦连忙一边捂住胸口后退，一边抬脚踢绿娥，绿娥却宁可挨踢也手脚麻利的拔开苏锦的小袄朝里看了看，只看见月白色的抹胸裹着平扑扑的莹白小胸脯，并没有被捏住之类的痕迹，便长长的松了口气，放开苏锦，这才发觉自己的脚踝被苏锦踢得生疼，两手也被抓出几条红印子来。

　　　　她并不埋怨，反而忍着疼提醒两眼微红的苏锦：“以后少去雪凝阁，你没见大家都躲着她？她不但玩弄女学婢，听说还跟内侍监的太监不干不净……总之她不是好人！”

　　　　苏锦这才明白绿娥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想起冯典膳刚才还用手按自己的肩膀来着，平日更是笑盈盈的目光都带着特殊意味的审视，更觉恶心，心里越发的同情起沐桃儿来。

　　　　这么一打岔，绿娥也不再问冯典膳找苏锦到底要干嘛，只是偷偷的跟她絮叨冯典膳这些年来的“丑陋行径”，这里面难免有些事学婢们的臆想，可那冯典膳也确实不知注意，不但跟内侍监的大小太监来往密切，经常长期相处，更曾经在醉后搂抱过孙女史，还在孙女史的脸上亲了又亲。

　　　　她如此放浪形骸，也难免学婢们要怕她了。

　　　　“她就是这两年收敛些了，所以你并不知情——以后记着，她若再单独找你，你就去跟乔典膳说，只说你不敢单独去就是了。”绿娥最后补充道。

　　　　“……好……谢谢你，绿娥。”苏锦诚心的跟绿娥道谢，绿娥似乎反感她这么见外，不屑的“嗤”了一声，苏锦这边却已经想起从前处处护着她的弘文——他在高府认字习武，应该很努力吧？若是此刻再见，定然更加有本事保护自己了吧？

　　　　想着想着，眼眶竟然不自觉的湿润了。

　　　　她正要偷偷擦去，却正好被绿娥瞧见，绿娥呆了一呆，半是揶揄半是提醒道：“苏学婢居然会哭鼻子吗？当真少见！现在知道后怕了？那以后就别单独去雪凝阁！”

　　　　“嗯，”苏锦见绿娥虽然不会好言好语的说话，却句句话都是向着自己的，更大老远的过来等着自己，心底便有些柔软，忍不住实话实话，“我想我弟弟了——从前我娘时常训我骂我，都是他挡在我面前……其实他比我还小两岁，个子也不及我高……如今一年多不见，不知个子长高了没，身子壮些了没……”

　　　　提起家人，绿娥也整个人都暗淡下来，再也没有一丝心情说苏锦，一直到回寝室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

　　　　苏锦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高大人的心思，索性暂时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先搞定小狼再说。

　　　　当然，如果是毒害……不管怎样，小狼救过她不止一次，哪怕小狼真的喜http：//www。fsktxt。com欢上了她的厨艺，她也不能做这样恩将仇报，连狼都不如的事儿。

　　　　说实话，她现在对小狼有些害怕，确切的说，是对圣慈太后非（http：//www。fsktxt。com）常害怕，而小狼居然在圣慈太后的眼皮子底下活了下来，更当上了皇帝，哪怕并没有亲政，也够苏锦胆寒的了。

　　　　要让这样的男孩子喜http：//www。fsktxt。com欢上自己的厨艺，绝对不要跟他拼计谋、耍手段——因为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那个最笨的法子：打探他的口味、偏好，好好做好吃的，诚心诚意的讨他的喜http：//www。fsktxt。com欢。

　　　　让自己的厨艺讨他的喜http：//www。fsktxt。com欢。

　　　　这并没有什么可委屈的，自己从前不也努力讨好过参加自己节目的小孩子？为了能让他们点头说好吃，或者为了让厌食、挑食的孩子吃下有营养的东西，自己不是也曾经费尽了心思？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孩子比小狼年幼，小狼比他们身份尊崇。

　　　　这并不是问题。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