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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轻-最最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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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抚着她掉落在颊畔的发丝,“我说……”

  她立刻张大眼睛凑过去期待地等着。

  “曲儿,你真是太可爱了。”拉她过来,深深地吻。

  他的唇一碰上她的,她的头就发了昏,立刻就忘了之前自己的那些疑问,躺在他的怀里认真地回应着他。

  热吻得难分难舍之际,她突然动手推开他,“说好只做一次的!”

  他撑在她的身上,定定地望着她,她的表情太坚决了,让他忍不住莞尔,“曲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然提供我欢喜。”

  果然就像他之前说的,如果再喜欢下去,可真是会要了命的。

  两情相悦的日子,总是过得分外甜蜜。

  他们原本就是默契十足的一对,只是那时他是少爷,她是丫鬟,到现在,他们依旧是自然而契合的,他依旧还是她的少爷,她也依旧还是他的丫鬟,只是如今他们的眼里有了不同的东西。

  两个人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是好的。

  像这样,他倚在窗边看书,安静平和;她在院里挥舞长剑,英姿飒爽。

  梁池溪看书是一贯的专注,从来都不会分神,可是今天,他从孙武那精妙绝伦的用兵之策里抬起头来,望着院外那个一边练剑,一边碎碎念的女子。

  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不确定是什么让他觉得不对劲,他放下书卷,细细地听了会,嘴边的弧度开始上扬。

  “一路稻花谁是主?早有蜻蜓立上头。穿花蛱蝶深深见,轻罗小扇扑流萤。一夜海潮河水满,稻花落后鲤鱼肥。”一个漂亮的气贯长虹,接着剑影无数,落叶在庭院里纷飞起来,“相思一叶梅花发,使我双泪长珊珊。明月不谙离恨苦,恨不相逢未剃时。”

  “为什么明月不谙离恨苦,恨不相逢未剃时?”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梁曲很敏捷地收势,站在那里回望着他,“因为明月根本就不懂诗人的离别苦呀,偏偏诗人又剃度了,只能恨不相逢未剃时。”

  “那一路稻花谁是主?早有蜻蜓立上头又是什么意思?”

  “蜻蜓立在上面告诉稻花谁是主人呀。”多顺理成章。

  他手指在太阳穴上按了按,“曲儿,你为什么突然要背这些诗词?”

  她不是一向最不喜欢这些的吗?

  “因为少爷喜欢。”

  “我有喜欢吗?”

  “有!”她肯定地点头。

  “曲儿,其实诗词这东西,只是怡情而已,不必这么在意。”

  “我念的都不对吗?”她立刻很沮丧地垂下头。

  “曲儿,你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等她走进之后,隔着窗,他为她将落在发间的叶片拿下来,“你一本账册,是不是只要一个时辰就可以算好?”

  点头。

  “是不是有任何不妥你都可以看出来?”

  再点头。

  “当初你的师父是不是说过,你习剑很有天分?”

  “是。”

  “我教你三十六计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快就能背诵?”

  “是。”

  “所以你看,曲儿,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你不喜欢诗词,你喜欢算账,记不住诗句,却可以记下那么复杂的剑招,你有你的长处,又何必在意自己做不到的事?”

  “可是少爷喜欢。”

  “我也喜欢看你拨算盘,看你练剑,听你给我念书,其实我喜欢的不知诗词。”他握住她的手,“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嗯?曲儿?”

  她的脸蛋开始泛红,突然觉得非常害羞,可是笑容却又灿烂起来,“你最喜欢的,是我!”

  他微笑着捏了捏她粉红的脸颊,眼神宠溺。

  “我最喜欢的,也是少爷。”

  “嗯。”

  “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相思一叶梅花发,使我双泪长珊珊。”

  “唔,我想诗人自己也不喜欢吧。”她都念错,诗人如果听到,全都要双泪长珊珊了。

  “少爷,你真好。”她踮起脚在他的颊畔吻了一记,“谢谢你安慰我。”

  “那有安慰到吗?”

  “有。”

  “那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地弯下腰。

  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

  “少爷!”她大惊失色,顾不得从门口进,直接一跃跳过窗栏,刚好扶住了往后倒的梁池溪。

  梁曲本来以为她与少爷之间除了那位卫小姐,以及梁家可能会遇到的阻止,就不会有其他的问题了,可事实证明,她想得再好,都不如老天的安排。

  梁池溪病倒了,这次的病,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每年的冬季,因为寒冷,梁池溪的身体总是会特别地不好,但没有哪次像今年这样般来势汹汹,凶险异常。

  无休无止地发烧咳喘,甚至有好几次连呼吸都停掉了,反复地折腾,无休止地折磨,一直过了半个多月,才慢慢地稳定下来。

  整个梁家因为他的这场病,而陷入一种很低迷的气氛,梁老夫人连六十大寿都无心宴客,梁老爷脸上的阴云都没有散过。

  至于梁夫人,她整天都守在梁池溪的身旁,如果不是梁曲苦劝,只怕她连晚上都不肯回芙蓉院。

  至于旁的那些人,他们如何想,梁曲根本就不在乎,她唯一想做并且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她的少爷。

  大夫说少爷今年之所以还未入冬就病得这么厉害,是因为之前接连几场病都未根治,天气略一变冷,他着凉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从胎里带出来的那味毒,即使现在毒已解了,但伤了就是伤了,补不回来。

  这边尚在心急如焚,谁知院外却也出了大事。

  原来卫小姐在某日给老夫人请安后,突然昏厥,慌得大家急忙请了大夫来诊治,一请脉,大夫面有难色,原来,卫小姐有喜了,已经三个月了。

  这下子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卫小姐来梁家不过月余,居然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孩子……

  梁老夫人气得差点昏过去,卫夫人的脸简直比乌云还黑,正闹到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位从来不涉足后院的二少爷突然闯了进来,直接往老夫人面前一跪,干脆了当地承认,孩子是他的!

  这下子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事情越闹越不可收拾,梁翰远将梁佑家狠狠地打了一顿,并且要逐出梁家。

  二姨娘受了刺激,跪在竹苑外面不起,不是要请陶靖妤出面向老爷求情,而是来向陶靖妤请罪的,因为她的儿子抢了兄长未过门的妻子,这实在是有违常伦。

  梁曲望着躺在床上起色苍白的少爷,再听着院外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声响,看了看安静翻书的陶靖妤,突然感叹,少爷除了长相,就连性格跟陶靖妤十足十的相似。

  “梁曲。”

  “是。”

  “让阿浩把她架走。”

  “是。”

  梁曲可从来都不管什么可怜不可怜,请罪不请罪的,她只知道她的少爷现在病着,需要静养,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能打扰到少爷。

  梁曲出去不用眨眼的工夫,竹苑又恢复了愿望的平静。

  她回到房内时,陶靖妤正拧着帕子为梁池溪擦手,她连忙上前,“夫人,我来吧。”

  “我想自己来。”

  好吧,她安静地退回到一旁。

  陶靖妤一边用帕子为儿子细细地擦拭,一边轻轻地低语:“梁曲,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照顾过他了吗?”

  “夫人,这些事,少爷本就喜欢自己动手。”梁池溪不像那些富贵家的子弟,越多奴仆使唤越得意,他这些日常琐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是。”陶靖妤点头,眼眶微红,“子玉从小就如此,哪怕身体再不好,能自己做的,就不假手于人。”

  “少爷说,那是夫人教他的。”

  “他自幼就极聪慧,我只教他识字,他就能看书,我只教他计数,他自己便会算数,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他有些许的天分,所以才会要为我受苦。”

  “夫人不必难过,能代母受苦,少爷他是高兴的。”

  陶靖妤停下动作,抬头望了一眼她,“你说他高兴?”

  “是。”梁曲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搁到一旁的水盆里,“少爷是个至孝之人,如果当年他可以选,他还是会愿意自己伤,而不愿损夫人分毫。”

  “他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你的吗?”

  “啊?”

  “因为你了解他的想法,知道他的脾性,所以他才会喜欢你。”

  梁曲的脸颊顿时红了。

  “他跟我说过,要与你成亲。”

  “夫人……”

  “你呢,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我的儿子吗?”她伸手将梁池溪散于枕上发丝理好,“我的儿子,三岁能诗,五岁成文,到如今,史书典籍熟读于心,文采出众。”

  “不只……”梁曲站在那里,笑得分外灿烂,“少爷还长得丰神俊朗,脾气好待人谦和,举手投足都有大家风范。”

  “哦?”陶靖妤眼里闪过复杂的神采,“他这么好,你配得上他吗?”

  这次她很干脆、很直接地回答道:“配得上的。”

  “哪里配得上?”

  “哪里都配得上。”梁曲脸上一片坦然,“因为少爷喜欢我,所以我配得上。”

  是的,她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配与不配,不是任何人说了算,只是喜欢就配得上,如果不爱,再好的条件也是徒然。

  “是吗?你现在觉得配得上了?”陶靖妤的唇角微微一抿。

  “我以前太傻了,现在想明白了。”梁曲上前几步,认真地对陶靖妤说:“夫人,我其实也不算太差,我会武功,我会算数,兵法和谋略的书我都熟悉,而且……”

  “而且……还泼辣。”微弱又气虚的声音,为她把没说完的话给说完了。

  “少爷!你醒了?”梁曲一下子惊喜得差点流眼泪,看着她的少爷慢慢地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想跪拜感谢苍天的冲动。

  “嗯……”梁池溪的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暗哑:“在某人自吹自擂的时候……就醒了。”

  “我……对了,大夫交代了,少爷醒了之后要喝药,我去端。”梁曲一阵风般地跑了出去。

  “她……害羞了。”梁池溪微笑着望着自己的母亲。

  “倒是开了窍,也难为你了。”陶靖妤眼里闪着泪水,抚了抚儿子明显瘦下去的脸庞,心里一阵阵地绞痛。

  “让母亲担心了。”

  “我只要你好,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话他听到,就该不高兴了。”

  陶靖妤没有接他的话题,只是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梁池溪早几日又突然昏迷,整整五日,让她寝食难安。

  “我很好。”他握了握母亲的手,“只是让母亲受累了。”

  “最累的那个,不是我。”

  这半个月来,她看到那个日夜守在儿子身边的女孩,饮食正常,行为正常,说话也正常,可是儿子昏迷后,她就不能睡,不是不睡,而是完全睡不着,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边。

  做母亲的,为儿子求的不是富贵、不是名声,而是他觉得满足,她便也满足了!

  “你挑人的眼光,从来都不错的。”她赞许地点头。

  “那是因为像母亲。”

  “像我吗?”陶靖妤微微地侧了侧头,“我应该庆幸,她不是我,你不是他。”

  很拗口的话,可梁池溪懂了,上一辈的爱情,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紧了紧母亲的手,“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相亲的眼里,只有彼此才懂。

  “少爷,可以喝药了。”梁曲撩开垂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影青素花瓷里盛着深浓的药汁,饮入唇内自然是苦涩无比,梁池溪净口后,分了三次,才将那碗饮完。

  梁曲将一旁的粉彩小盖碗掀开,几粒色泽鲜亮、小巧可口的蔓果,泡在深红色的汁里,看来分外清爽诱人。

  “这可新鲜。”陶靖妤望着那一小碗,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做的?现在这个季节哪找这么动人的颜色?”

  “初夏现采的蔓果浸起来,过两个月拿出来兑上清露。”梁曲将那小碗递给少爷,看他缓缓缀饮,眉头微展,“这个喝完药之后吃上几枚,可以解解苦味。”

  “你是个有心的。”陶靖妤轻拍她的手,知道她说得轻松,可那蔓果结果不易,周身是刺,要采到根本不是容易的事。

  梁曲为梁池溪的心,从来都是真真切切的。

  “母亲这几日也该乏了,不如回芙蓉院休息吧。”梁池溪望着母亲眼里那片青色,知道这段日子,她肯定是日夜难安。

  “也罢。”陶靖妤微笑着起身,“我想这里,我是多余的。”

  “夫人,少爷是关心你……”

  梁曲被陶靖妤带笑的眼眸看的微红着脸低下头去。

  有情人的世界,永远还是两个人最好,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心爱的那个人,她有些许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开心。

  陶靖妤这次离开竹苑,笑容分外动人。

  室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梁曲低着头转过身去,默默地收拾着碗盏。

  梁池溪望着她忙碌的手指,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过来,曲儿。”

  瓷器碰撞的声音更清脆,“少爷,我有好多事要忙呢,要收拾碗,还要去厨房看看……”

  “过来。”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久违的温柔,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

  她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低着头走到他的床边。

  “抬起头来。”

  她还是低着头。

  “曲儿。”

  她抬头了,脸颊上早已经是湿漉漉地一片。

  梁池溪慢慢地伸直手臂,她迟疑了会,最终还是扑入他的怀里,哽咽起来。

  他也不劝,只是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一下一下,轻柔无比。

  她一直哭得喘不过气来,呼吸都抽噎起来,他这才伸手至她的颊畔,抚了一掌的湿意,轻轻地说:“我没事了。”

  “少爷……”她哭得太厉害,连字都咬不准了。

  “嘘,我没事了。”他抱着她,“我在你的身边。”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那颗担惊受怕的心这才开始往回落,“我很害怕。”

  “我知道。”当初就是怕她会如此,所以才一直忽略早生的情愫,只是人算得再好,都算不过天,既然情动,那便认了。

  “我以前一直认为,是我陪在少爷身边,可是这次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陪着你,而是我离不开你。”她抬头,非常非常诏真地望医他,“以后少爷去哪,我就去哪,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跟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见她乌黑的眼珠里曝定的决心,看见她卷翘的羽睫上沾染的水珠,半晌,终于还是一声轻叹,“好。”

  有的固执,可以改变,可有的执着,终其一生都不会变,比如她,又比如她对他。

  她笑了,眼里带着泪,可那笑里却渗出甜来,从未如此灿烂夺目,脸蛋在他胸前蹭了蹭,十分满足。

  少爷每次生病,她都是害怕的,害怕他就此离去,害怕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人。

  可是现在她不怕了,生病也好,健康也好,她都会跟在少爷的身边,少爷在哪,她便在哪。

  “又是几日未睡吧?”

  他伸手抚过她眼下的阴影,心里一片刺疼,她总是如此,只要他病着,她就无法入眠,衣不解带地守着他。

  “唔,我等少爷醒来。”

  “我现在醒了,你去睡吧。”

  “我舍不得睡。”

  “去睡吧,我一直都在。”

  “那我就睡这里。”

  “会过病气。”

  “不怕,把病过给我才好呢,那少爷就可以好起来了。”

  “胡说。”

  “才没……”最后一个字尚未脱口,疲惫的人儿就已然入眠,几日几夜的无法入眠,在今天,终于可以安心地睡着。

  梁池溪抚着深眠的人儿的脸,眼底一片温柔。

  第九章

  过了几日,梁池溪的精神略好点,虽然身体还是虚弱不能下床走动,但至少已经恢复些神采。

  梁曲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下午从外面回来,脸上的脸色就不太好。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梁池溪捧着书慢慢地翻过一页,望了眼她的面容。

  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她已经学会了不把情绪带到脸上来,至少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但梁池溪太过了解她,此时她的眼底蕴着风暴,只消一眼他就可以看出来。

  梁曲张了张唇,半晌还是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没事便没事吧,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不追问不逼迫,就连当初梁曲逃避这段感情,他都是不声不响地静静垫伏,然后找准时机一击即中,比耐性他从来都不会输。

  她端过一碗椰汁炖官燕,细细地等到正好入口的温度递给他。

  梁池溪一直是个很配合的病人,吃药、吃饭、吃炖品,从来都是脾气极好的来者不拒,虽然一碗能吃下半碗便是不错了,但至少有吃。

  等他喝下那小半碗,梁曲接过来,再用那碗把炖盅里剩下的大半盅倒出来,拿着杓子气呼呼地吃起来。

  “生气时就吃慢一点,小心噎着。”

  她果然噎着了,慌张地找来茶,一口气饮下整盏,才勉强将那口鳗在喉间的燕窝给咽了下去。

  这回补品也不吃了,放下杓子坐到他的床边,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真是孩子气,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泼辣不好惹的梁曲,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率真得像个孩子,不过,他喜欢她这分稚子之气。

  他再翻过一页,眉眼不抬地道:“想说便说吧。”

  “明儿我要出去一趟。”

  哦?这倒难得,因为他不喜出门,所以这么多年她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根本就不想出去,这次居然会……

  “祖母说什么了吗?”

  就知道瞒不过他!梁曲的肩膀沮丧地垂了下来,“老太太前儿请了个算命先生来算了一卦,说是少爷今年跟金有冲撞,金属北方,所以要家里的女人都去大安城北的寺庙,为少爷祈福。”

  “唔。”这不奇怪,老人家都喜欢算这些,“与你有何相关?”家里的女人,自然是指有身分的那些,目前他跟曲儿的事,因他的病耽搁了,尚未禀明老太太,这祈福的事,应该还轮不到她吧。

  “这算命的说,必须还要有少爷贴身伺候的人也去才有效。”

  “原来如此。”梁池溪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梁曲本来不想去的,什么算命不算命的,照顾好少爷可比那算命的强多了,可是当时陶靖妤在,朝她点了点头,她明白夫人是希望她不要逆了老太太的意。

  毕竟老太太为了少爷,连六十寿宴都没有过好,梁池溪是个至孝的人,能为他做点什么,她也是高兴的。

  “北面应该是积福寺了,山路遥远,看来你们明儿一早就要出发。”梁池溪放下书本。

  “是,老太太说了,明儿卯时就动身。”便是这样,至少也要明日酉时才能回来,能为少爷祈福,她自然也是愿意的,可一想到要离开少爷一整天,她的心里又不舒服了。

  “既这样今晚就早点安置吧,积福寺的山不好爬。”

  “我才不担心呢。”梁曲挥了挥手臂,“以我的身手,一天爬十趟都不成问题。”

  “是,我忘了我家曲儿是个女侠。”他眼底的笑意深深。

  “什么女侠。”她凑近他,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颊畔,“我只是少爷的小丫鬟而已。”

  “真的吗?”

  她抬起脸,嘴唇离他的唇越来越近,“当然。”话音一落,她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他还病着,这一吻自然是很轻很浅的,不敢放肆,免得勾起他的火来,吻完,她的眼光又迷离了,怔怔地望着他,似乎是陷入深思。

  他伸手捂着她的眼睛,深吸了口气,平息自己的心跳,“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就说她的少爷太敏锐了。

  “没。”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事,她不想说出来让少爷伤神。

  他打量她半晌,叹了口气,“说吧,是卫家小姐怎么了吗?”能让她的表情是这个样子的,除了她的“情敌”卫琬莹,不会有别人。

  “你怎么会知道?”话问完,她就觉得自己问得太傻,少爷观人于微的本领,她再清楚不过,想瞒过他谈何容易,“少爷,你当初怎么会发现卫小姐跟二少爷有……”

  “事情抖出来了吗?”他微微地挑了挑眉,似乎是不意外。

  “嗯。”她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想是二姨娘向母亲请罪了?”他唇边的笑浅浅的,未达眼内。

  “你怎么知道?”

  这不值得解释,“以二弟的性子,不必等父亲逐他出家门,他应该会带着卫小姐离家的。”

  “是。”事情就是胶着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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