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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相齐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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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是这样想,瞧他媳妇那刻薄样,估计就是想着姜妈妈这些年攒了些身家,真把妈妈接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兰帘一边说着,一边脸颊都气得鼓鼓的。

姜妈妈也是个可怜人,当年她刚生了儿子就遇上干旱饥荒,夫家为了换几口粮食就把她买给了人牙子,恰好当时舒家正在给幺儿找奶娘,就看她可怜,就留了她下来。

其后的几年,灾情缓过来了,也没见夫家来寻她,估计要么夫家死于灾荒,要么他们以为她早不在世了。

哪想后来,他夫家不知从哪听到她在舒家当妈子的消息,找了上来,原本姜妈妈也是高兴的,虽说当初他们没良心,可为着儿子,也不愿多做计较。可后来才发现,丈夫早已另娶,这是来诓她钱财的!

儿子又与她从小分离,被后娘养成了软懦的性子,半分不与自己争气!姜妈妈一气之下,一纸诉状告到衙门,最终与丈夫合离了,此后更是不相往来。

“姜妈妈怎么说?”舒然问道。

“姜妈妈只是把她们赶了出去,但也没说什么……”兰帘回道。

舒然想了想,也明白了姜妈妈的顾虑,于是便对兰帘说:“这几日我不得闲,过些天再去看望姜妈妈,你替我带话给她,就说,她对我爹爹有哺育之恩,又从小对我呵护有加,她若想回去,侯府就是靠山,任何人都欺负不了她,她若不想回去,我和少爷,都会给她养老送终。”

兰帘得了这句话,开心得应了:“诶,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这样可好了,姜妈妈也可以放心了。

“不单姜妈妈,你们也一样,只要你们忠心又能干,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舒然笑笑扯扯兰屏的袖子,“至少嫁个好人家是没问题的。”

兰屏羞红了脸,头都快埋到胸口了,“小姐……”

“哈哈,瞧你们害羞的……”舒然看着旁边一向开朗活泼的兰帘也红了脸,不由更加开怀了。

古代死契仆从的婚姻都掌控在主子手里,不得自主,有了舒然这个承诺,两人有开心又羞涩。

“不闹你们了,说说正事,”舒然笑够了,才说道,“这事古怪,我舅母打秋风历来打的‘光明正大’,此次费这么大功夫,所图定然是别的,而且还扯上了媚姨娘母子……”

兰屏也在旁边凝眉细想,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才说出口:“小姐,奴婢看来,不如先叫夫人房里的丫鬟们检查一下,除了店铺、地契和银钱之外,可还有什么不见的,咱们也许可以推敲一下?”

舒然眼睛一亮,“有道理,这事你去安排一下。”

“是,奴婢这就去。”兰屏连忙去安排。

舒然的右手下意识地转着左手腕间的那个钻石手镯,目光盯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兰帘知道这动脑筋的事情自己帮不上忙,就在一旁乖乖侯着,不去打扰。

“不知道静姝那边怎么样了。”舒然声音很低,宛若呢喃,“媚姨娘,杨婉,舅母……想打舒家什么主意?

“要财?要势?”

要财不用这样大费周章,要势?有什么才能永远沾到舒家的财势呢?

孙家把孙氏嫁过来,都没有讨到多少好处,这样的姻亲关系都不成功,还有什么办法……等等,姻亲?

姻亲……

舒然猛地想到了那个只有十岁的杨婉!

再想想自家,若是联姻,那就是、就是舒云信啊!

想通了其中关节,舒然猛地站了起来,把身后的椅子都碰掉了,双拳紧握,脸上一片寒霜。

兰帘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她,“小姐?”

“兰帘,去通知兰屏,让人在夫人房里检查,重点看看有没有丢失可以做信物的物件!比如祖传的玉佩、手镯什么的,快去!”

“是小姐!”兰帘赶忙应道。

“等等,”舒然叫住了她,“再去看看,看看夫人一直珍藏的那支翡翠镯子还在不在,不在的话定要向夫人问,不用怕,只管问就是,如果夫人答不出,如果她答不出……”

那是舒家世代相传给儿媳妇的镯子,共有四只,张氏她们各一只,孙氏一只,如果她把它给了那杨婉……

舒然只觉得头脑一阵发昏,“她若说不出,就等我回来问吧!”

“是。”兰帘急忙去了。

舒然稳稳心神,又叫上了两个小丫鬟,备车往永宁侯府而去。

此事,必须要让祖母她们知晓!

只希望一切是她多想了,否则……

否则,她真的对孙氏寒心了。

一个人可以糊涂,可以心软,但作为一个母亲,碰上子女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就这样被人诓着走?

若是真的,那等此间事了,孙氏……必然会受祖母惩罚,不求她能长进多少,只要别再生是非就好。

☆、第32章 惩治

杨氏最近过得很是顺风顺水,不仅丈夫要给她几分脸面,娘家嫂子也得高看她几眼,再加上孙氏给的那些钱财,手里宽裕了,自己和儿女们的生活也改善了些,要不然光凭那点俸禄和微薄的产出,嚼用都不够,又怎么出门交际?

日子顺心了些,心情也就好了,连带着那院中的花花草草也多了几分可爱。

这日日头正好,杨氏正盯着丫鬟们把冬日的被褥、衣物拿出来翻晒一下,然后收起来,明年还可以再用。

要说这种事情,找个妈妈盯着也就是了,可杨氏不放心,这随便少了一样东西,主子们穿的都要短一样,万一叫哪个眼皮子浅的偷了可怎么办?

“你在干什么呢?”杨氏拎着鸡毛掸子,打在一个犯春困的丫头身上,“赶紧干活!”

小丫头连忙动起来。

就在院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就忽然有妈妈急匆匆地跑进来,说是老爷找她。

杨氏疑惑,这几年来,丈夫除了要钱,就几乎不理会自己,今日怎么忽然转了性了?

当下喜滋滋地收拾了一番,去了抚竹院。

一进抚竹院,就听见林姨娘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老爷,老爷您莫气,这事儿不一定和夫人有关系,许是有哪个狗东西阴了老爷呢?”

孙老爷似乎气得不轻,远远还能听到喘气声:“哼,定是她惹的是非!这丧门星!”

杨氏远远听到了,心中警铃大作,想着定是林姨娘又在丈夫面前给自己泼脏水,当下转身想走,守门的丫鬟却已经喊道:“夫人到了。”

“滚进来!”孙老爷一声怒吼。

杨氏稳稳心神,忐忑地走了进去。

她刚进去几步,就见一个东西迎面砸来,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杨氏敏捷地避开了,那东西险险地擦脸而过。

“你!孙耀祖你竟敢打老娘,你……”

“老子不仅要打你,还要休了你!瞧瞧你做的好事!全家都被你毁了!”孙耀祖猛地推开林姨娘站起来,冲到杨氏面前,唰唰给了她两耳光。

他把刚刚掉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扔到杨氏脸上:“瞧瞧,你口口声声地好事,就得了这个结果!”

杨氏被骂得茫然,拿起那东西,只见是份文书,上书“调令”二字,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有官耀祖,为官二十余载,勤政爱民,政绩优良。今有嘉州,急需开化,知州一职,唯耀祖适之,责令即日启程,前往嘉州,望廉政勤政,教化愚塞之民,广施圣上恩泽。

这、这是要叫丈夫去做嘉州知州?

杨氏心里忍不住激动,早就听人说过,那些外放的官员,日子过的可比京官快活多了!捞的银钱也多,她早就眼红了!

“这、这是好事啊,老爷怎么……”

“好事?”孙耀祖尖叫起来,“你不看看是什么地方,那是嘉州!嘉州!”

嘉州是什么地方?杨氏这样连大晋有几个州都不知道的,怎么可能清楚?

“那里地广人稀,民众又都是些未曾开化的山民,语言和习俗都和我们不一样,”这时候林姨娘开了口,抓紧时机在孙耀祖面前展示自己的长处,“最最不好的是,那里的土地大部分都是不能种植粮食的。”

这、这……杨氏懵了,“怎、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

没有人,土地又不能种植,还怎么赚银子?

“老爷,那、那吏部怎么会派您去那等地方?您可是兢兢业业啊,难道是得罪了什么小人?”说完又摇摇头,“不对啊,咱们和永平侯府、肃王爷都有亲,怎么会有人……”

“就你这臭婆娘惹的祸!”孙耀祖满脸通红,狠狠推了她一下,把杨氏推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那老上峰说了,吏部尚书在给这份调令时,要他转述‘让他管好自己婆娘’,你听听,你听听,这不就是你又在哪招惹人了么?”

孙耀祖想杀了杨氏的心都有,这京城虽然自己只是个小官,但也是小有身家(他自己认为),日子过得舒爽,可那嘉州……虽说这几十年来,经过前两任知州的努力,人口开化一些了,可、可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啊!前几任都是一直干到老的!

这是要他一辈子都不回京城啊……

到底是哪尊大佛要收拾他啊……

杨氏被吓得瑟瑟发抖,那么穷苦的地方,她想想都怕。一想到再也不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那、那不是要她老命么?

“不,不,我们可以、可以去求求小姑子,她定会帮忙的!对,她还有个王爷女婿的!”

孙耀祖一听,也就缓了口气,这也是今天叫杨氏来的目的,她素来与自己那妹妹走得近,要她去求求妹妹,那肃王爷再通个气,这事也就了了。

“臭婆娘,还不快去!”孙耀祖踢了她一脚。

杨氏连忙站起来,也忙不赢说什么,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跑去。

“老爷,老爷莫气坏了身子,娇娇要心疼呢……”林姨娘贴身上前,在他胸。口轻。抚着。

孙耀祖吐了一口气,握住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轻声道:“娇娇,还是你最贴心了。”

***

杨氏去永平侯府,却未能如往常一样见到孙氏,反而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架着,送回了孙府。

而此时的永平侯府,却是丝毫没有往日的平静。

老夫人张氏、大伯母小张氏和二伯母李氏,全都坐在上首,老夫人一脸严肃地看着跪在下方的几人。

有舒然、舒云信和孙氏,还有……头发衣裳凌乱的媚姨娘和杨婉。

舒然的眼睛微肿,似是之前哭得伤心不已,此时咬着嘴唇,拼命忍着眼中泪水,颤声向孙氏问道:“娘,我和阿信到底做错了什么,叫娘如此不喜,以至于如此惩罚我们?”

老夫人见了,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把。

孙氏闻言,立时慌了手脚,跪行几步,急急说道:“阿然,阿然,你怎么这样想,你们即便犯了什么错,为娘也不会生气,更何谈惩罚?”

舒云信此时脸色苍白,双拳紧握,身子微微颤抖,闻言涩声问道:“那娘如何解释这件事?还是在娘眼里,儿子就是如此不堪,身为世子,却只能娶个庶女为妻,活该叫世人瞧不起?”

他声音有些稚嫩,这样一字一句问出来,说不上字字泣血,也是闻者伤心了。

孙氏的心就像被人揪起来揉捏一样,疼得不行,连忙将舒云信抱在怀里,哭道:“娘怎会如此?你们是娘的心肝啊……”

这时候老夫人猛地拍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发了话,“哭什么哭?老三媳妇儿,这事你得给全家一个解释!你这样做,不单害了阿信前程,让舒家上下在人前抬不起头,还差点弄没了阿然的正妃之位,贬为侧妃!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老夫人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加之在舒家身份尊贵,说话相当有说服力,孙氏听了,立马就吓得瘫软在地,只觉得全身发冷,“这、这……原来姜妈妈说的都是真的啊……”

孙氏人是糊涂,但对子女的确真心疼爱(虽然经常让他们头疼),知道自己的行为居然给女儿带来这么大伤害,当下就抽抽嗒嗒哭起来,“我的儿啊,是娘害了你啊……”

贬妻为妾,那可是奇耻大辱啊!莫怪阿然那样坚韧的性子,都要自。裁了断了!

这事还要从昨天说起。

那时候是中午,她照例吃了药,正要午睡,却见女儿身边的丫鬟兰帘大哭着跑进来,抱着她的大腿说要她去救救小姐,小姐要上吊了断!

这可把孙氏吓得脑袋发昏,当下顾不得想为什么,就急匆匆赶了过去。

一到了点云堂,就见几个丫鬟死死拉着舒然,而舒然手中握着一截白绫,拼命地往自己脖子上套,眼泪直流,哭得伤心,口口声声无法活下去了。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孙氏急忙走过去,拉住舒然的手,哭道,“有什么事,跟为娘说啊,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你还要上吊?这是要娘的命么?”

舒然却定定看着她,忽然止了哭声,眼中却流露出失望、痛苦的神色,孙氏只觉得心头一揪,正想询问,却见姜妈妈跪了下来,朝她不住地磕头痛哭,“夫人!夫人,你救救小姐吧!小姐再怎么也是您亲生的啊,您怎么能如此置她于死地啊?我可怜的小姐哟……”

姜妈妈嗓门大,哭起来叫一个惊天动地,孙氏被她说晕了,忙问:“姜妈妈可别胡乱说话,我何时置阿然于死地了?”

姜妈妈把眼泪一抹,说道:“夫人不知,自前日起,不知从哪冒出一些流言来,说是咱们侯府,要聘一名庶女做世子妃,小姐听了就觉好笑,说道‘咱们侯府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聘一名庶女做弟弟正妻,这样自毁门面的事,母亲是清醒人,不会做的,定是哪些小人造谣’,奴才也是这样想的,当下也没在意,可哪知道当天就有宫里的公公来询问此事,说是若此事为真,皇家不可能娶一位有庶女弟媳的王妃,但圣旨已下,不好收回,就只能做侧妃了。

“那公公还说,奉劝咱们侯府一句,千万别做这样的傻事,到时候啊,这爵位保不保得住都不知道呢……可怜的小姐一听要贬妻为妾,那堪忍受这样的屈辱,当下就要自我了断了,奴才在旁边劝着,说是去找夫人问个清楚再说,她也听不进去……”

姜妈妈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伤心至极。

舒然此时幽幽开口,问道:“母亲,这……这不是真的,是吗?”

孙氏脸上一阵苍白,被姜妈妈的话吓到了,此时见女儿问起,下意识地说道:“这、这自然是……”她想说没有,可话还没出口,就被门口的一道声音打破,“老三媳妇,看看你做的好事!”

老夫人带着小张氏几人走了进来,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第33章 解决

老夫人一脸威严地看着孙氏,目光中带着七分愤怒,三分不解,“孙氏,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说?”她指指被花菱压着跪在地上的媚姨娘和杨婉,“虽然你大嫂不在,可这人却什么都招了,还拿出了你给的那只玉镯和一些地契,你怎么解释?”

“不,不……”孙氏听了,抖着身子跪行几步,跪在老夫人脚下,“娘,不是的,不是做正妻,只是、只是做个姨娘……”

“侯夫人!”媚姨娘却大惊失色,挣扎着尖叫道,“你、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啊!你说是要聘我女儿为正妻啊!这,这有手镯作证,这可是舒家只传儿媳妇的手镯啊!”

媚姨娘高高举起那只玉镯,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计划被识破,如若不按着她们的计划去做,那等着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这件事以后,她也不会有什么活路了,但至少不会牵连女儿,她还小啊!什么都不懂的。

“老夫人,老夫人您若不信,还有侯夫人的娘家嫂嫂可以作证!这事就是她牵线的!”媚姨娘尖声说道。

屋中空气一凝,老夫人双手紧紧握住椅子把手,两位伯母皆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而舒然和舒云信则依旧挨在一起,一个默默流泪,一个脸色惨白。

孙氏嘴唇微张,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媚姨娘,“你、你怎么胡说?当时你们明明说的是做姨娘,如今怎么变成正妻了?你怎么能……”

“侯夫人,你怎么能颠倒黑白呢?”媚姨娘豁出去了,当下跪着面向老夫人,说道,“那时候,侯夫人说自己身子弱,在家里没什么说话的份,世子爷又是个好性的,怕将来娶了媳妇,被媳妇拿捏住,以后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所以,所以想要求一个自己能拿捏得住的媳妇,求着孙夫人替她相看,最后看中了我家婉儿,两人年纪也相当,过个几年正好议亲!这、这我不放心,还和侯夫人要了这玉镯做凭证!”

媚姨娘一口气说完,不带打结的,“没想到,如今侯夫人却说是做姨娘?侯府难道就如此没有信用?”

孙氏被她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张口结舌,“你、你们、你们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媚姨娘听到这句话,就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任务完成了。

“好了,”老夫人摆摆手,朝花菱说道,“把她们带下去吧。”

花菱一手揪住媚姨娘,一手抱起被她点了哑穴的杨婉,走了出去。

屋里孙氏无力地软倒在地,舒然颤抖着上前,轻轻揪住她的衣角,涩声问道:“娘,这些……果然都是真的么?您真的……真的这样不顾我与弟弟……”

“不,阿然,娘亲真的没有……”

“闭嘴!”老夫人狠狠一拍桌子,骂道,“还说没有?你刚刚不是说都想让人做姨娘了么?”

见孙氏还想辩解,小张氏连忙说道:“三弟妹啊,如今事情也明朗了,这根本就是孙夫人在算计你啊!”

“就是,”李氏也跟着说道,“先骗你些嫁妆,到时候可以说是你替儿子下的定,反正拿自己嫁妆替儿子聘媳妇的事常见,到时候人家也相信。其次,再用花言巧语把你骗得相信自己的确处境艰难,前景堪忧,十分需要一个自己能拿捏的媳妇,才能不让侯府内宅混乱……”说到这里,李氏看看孙氏,实在忍不住嗤笑一声。

还怕侯府生乱?她不生乱就好了。

“是啊,弟妹,你看看,这如今这计谋不就出来了?她对外散播这样的消息,不仅是要让侯府迫于流言必须娶那庶女,让她娘家和自己都得了好处,还害得阿然要贬妻为妾,阿信也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这以后如何在这世间生存啊?”

“我、我……”孙氏冷汗直冒,她原本身子就不好,此时被一惊一吓,更是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娘,嫂嫂,我、我真是被骗的啊……”

老夫人气得拍拍桌子,怒道:“被骗?那杨氏的确是在编话引你入局,但你若不动这心思,又岂会被她得逞?还有,”老夫人伸手指指在坐众人,“孩子的婚姻大事,你虽是母亲,却也不能不和大伙通个气就擅自决定吧?老婆子还没死呢!”

小张氏见孙氏身子有些吃不消了,就上前去把她扶起来,李氏则去拉了舒然两姐弟坐下。

“娘说得有理,”小张氏拉着孙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阿信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婚事咱们做伯母的虽然不能决定,但也不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啊,况且弟妹你常年卧病,久居家中,我们两个嫂嫂见的也比你多些,也可帮你相看一下,如今……哎……”

小张氏叹气,没说下去,李氏却是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说白了,弟妹就是不相信咱们,咱们还会害了侄子不成?要我说啊,那杨氏虽然可恶,弟妹你也不是无辜的,这侯府里,你身子不好就不说了,就是好着,你又能管什么事?还想拿捏媳妇儿?弟妹啊,你二嫂我这么个霸王性子,都没想着以后为难媳妇儿,你倒是敢想!哼!”

李氏向来心直口快,加之她与孙氏来往着实不深,这个弟媳,做姑娘时没结交过,做了妯娌,她又是娇滴滴的,如不了李氏的眼,又被那三弟保护太好,就有些不大会与人相处,这三弟妹在整个舒家,几乎还没有个妈妈有存在感。

“如今闹成这样……”李氏继续说道,“少不得咱们舍了老脸,去宫里求求贵人们了,阿信年纪小,又是男孩子,只要以后有出息,这点风波倒没什么,只是苦了阿然……就不知肃王爷……哎……”

连李氏都叹气了,孙氏就更加坚信这事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只觉得满心的愧疚、自责!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着了别人的道,害了两个孩儿啊!那可是她的命根子,碰一下都舍不得的啊!

“我……阿然,娘实在对不起你啊……”孙氏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舒然旁边,抱住她痛哭道,“是娘害了你啊……”

孙氏的性格就是这样,别人说自己怎么样,她就会真觉得自己怎么样。就像之前杨氏说她处境艰难,需要一个拿捏得住的媳妇儿,她就信了,如今家里所有人都说她的所作所为给儿女带来难处,她错了,她也信。

只不过前者是害她,后者,是善意。

若不让她亲眼看到自己造成的后果,让她心存畏惧,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娘……”舒然反手抱住她,抽噎着说道,“阿然不怪娘,可娘能不能答应阿然,以后、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轻信别人,凡事与家人商量商量?”

孙氏已经被吓坏了,哪有不答应,此时点头如捣蒜地道:“好,好,娘答应你!”

老夫人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就缓缓开口:“孙氏,如今你犯了错,可认错?”

孙氏连忙跪下,“儿媳知错。”

“可认罚?”

“凭母亲处置。”

“好,”老夫人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好,从今往后,你就随我在永宁侯府的佛堂中礼佛,家中诸事,都交于阿然和你两个嫂嫂,以后交于你儿媳,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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