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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相齐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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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制衡之术,舒然也不知道该是说炉火纯青呢,还是道行欠佳?若说前者,可这些年他的手段却是不怎么样,若说后者,当初又能在继位之初就稳住那么多世家……难道是年纪大了,江郎才尽?

“那他后来打压韩家的手段是……母后?”舒然想到这个可能,背上一寒,嘉元皇后外面都说是病逝的,可在世家大族里面“病逝”这个词可就大有文章了!难道……皇后之死另有真相?无论是谁做的,这其中必有皇帝的默许,看看曹皇后就知道!

“母后……”赵宁川的声音带了丝嘶哑,手指不自觉地曲起,“她死的时候,我在场。”

“啊?”舒然一惊,“那时候你不是才两岁左右么?”

“是啊,刚刚过完两岁生辰,我也一直痛恨自己为何记事那么早……”声音中带着些自嘲和隐痛,“或许前世作孽太多,老天惩罚我吧……”

“不许胡说!”舒然瞪大眼睛,死死捂住他的嘴,怒道,“前世管他做甚?既然老天今世还叫你做人,那就是让你圆满的!”

赵宁川笑了,拉下舒然的手说道:“是啊,是叫我圆满的,娶到你,再多的缺憾也圆满了。”她或许不够聪明,不够漂亮,但却是他最需要、最适合的那个人。【。52dzs。】

舒然亲了亲他的嘴角,表示对他的这番话很满意。

“那时候你在场,那……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凶手是谁?”舒然勾着他的脖子问道,回想着几个可能的人,曹皇后、后宫当时得宠的一些妃嫔、亦或是希望韩家倒台的政敌,而皇帝则在这其中推了一把,啊,或许还有韩家!舒然想了想,韩老将军自然不会害自己女儿,可还有其他人呢!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刚过完两周岁的生辰,那天我得到了皇帝赏的一枚玉佩,高兴得很,你知道的,他从小对我不亲,所以那次的赏赐我很开心,记得也很清楚,那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躲开了值夜的宫女去找母后……”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母后那时候还穿着一身凤袍,画着精致的妆容,宫里却一个宫女也没有,见我来了她很惊慌,连忙让我回去,可那时候外面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

舒然想,也不知道是谁,能买通宫女的,应该品阶不低,大概就是曹皇后了。

“这些年我一直无法忘记母后当时绝望的神情,再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那绝望的死灰……我想问她怎么了,可她却一掌拍向我的后劲,之后又点了我的哑穴,”此时他忽然笑了,笑声中似乎有些欢喜,但更多的却是苦痛,“我是她的孩子,她不忍心用力的,再加上我当时下意识地夺了一下,所以、所以只是半昏迷了过去,看不清四周的东西,动弹不了,但耳朵却听得清,所以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们的话……”

“是曹皇后么?”严格来说不能叫曹皇后了。

赵宁川的手一下下地轻抚着她的秀发,就仿佛那是无上的珍宝,听了她的话手下一顿,“是那个龙椅上的人。”

“什么?”舒然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不、这……”舒然有些语无伦次,她之前都猜想皇帝定在其中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可是、可是……

“想不到是么?我也想不到,他会亲自动手呢,你看他如今处置曹家,何尝自己沾过手?”

“他……”舒然一时间觉得冲击太大,反应不过来,嘉元皇后是他的元妻啊!他怎么能……呵,转念一想,舒然却了悟了,默许别人杀她,和自己动手有什么区别?都一样的狠辣无情罢了。

“是我钻牛角尖了,”舒然自嘲的摇摇头,就如赵宁川所说,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那母后是……”是赐毒酒,还是白绫?

赵宁川拉着她躺下,又用被子紧紧裹住她,“病还没好呢。”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会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起这一些事情,甚至此时最关心的还是她的身子,或许……他也是不孝的,自以为记住了那么多年,其实也只是自以为罢了,他……或许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痛苦、在意?

可若是不在意,那他以前的那每个暗无天日的日子该怎说?

“母后那晚问了他好多问题,我记不清有哪些了,只却清楚的记得,他一个也没有回答,直到母后彻底死去,他在她尸体站了许久,仍旧一字未发,我至今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心思,却也不想知道了。”

舒然几次张了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知道母后怎么死的吗?”

舒然摇摇头,死法,无非就是那几样。

赵宁川忽然一笑,然后右手缓缓摸上了舒然纤细的脖子,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微使力,舒然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然而此时她却全身僵住,甚至忘了去掰开赵宁川的手,她嘴巴微微张着,定定看着眼前的人,良久,忽然间眼泪涌了出来,势不可挡。

“我、我弄疼你了?对不起,我、我一时间……”他一时间想到了那个漆黑无月的夜晚,那个女子的绝望的呼喊越来越弱,最终归于无声,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却险些伤了她!

舒然埋首在他怀里,眼泪肆意地流着,此时拼命摇着头,“不,不是……我……”她的心就像被人使劲捏着一样发疼、窒息,为眼前这个男人!

她知道他小时候遭遇了很多的不幸和苦痛,却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目睹了自己的父亲亲手掐死母亲!他还那样小……那样小的人是怎么样渡过那一个个做噩梦的夜晚?怎样面对一个有着杀母之仇的父亲?

难怪他会拿着剑去刺皇帝!难怪他会从京城逃离!若是皇帝在这,舒然也想给他一刀!他凭什么、凭什么让自己的儿子去经历这些?给他这么多痛苦?

“瞧你,我都没事。”赵宁川想要把舒然从怀里挖出来无果,只好任她把眼泪往身上擦,“别哭了,好么?我心疼。”

舒然抽抽噎噎,好半晌才止住了眼泪,抬起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望着他认真说道:“以后,我来关心你、心疼你,其他的人,咱们不在乎!以后、以后有了孩儿,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过,让那些想让你痛苦的人失望!”

她的男人,她好好疼,那些对他不好的人,他们一起对付!

“傻瓜……”赵宁川眼睛有些酸涩,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你说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舒然狠狠点头。

他们都会好好的,好好的在一起,好好的过完这一生,不让那些想叫他们痛苦的人得逞!

作者有话要说:肃王乖,然然疼你。

☆、第74章 西园

肃王不是个多愁善感的男人;也就不会让自己长久在过往中不能自拔,那一晚的倾诉;于他而言也已经足够;足够他吐出心中的阴霾,更加放开手脚地去做自己要做的事;以前他总以为;说与不说没什么两样,那些事情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痛苦依旧存在,只是那晚过后才发现;原来还是不同的;那样的倾诉过后;那禁锢在心上的枷锁仿佛松动了许多;竟让他觉得畅快。

而舒然呢,知道了一些往事,以后也就对韩家更好拿捏态度了,也不会再怕被别人拿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钻了空子,她之前那样冲动地问出那句话,其实归根结底是在于她内心隐藏很深的担忧,她以前一直不知道赵宁川、皇帝、嘉元皇后之间的事情,就怕被少数的知情人钻了空子,造成什么后果来。如今好了,彼此都敞开了心扉,以后她也没什么忧虑了。

“哎……都说病去入抽丝啊,如今看来果真没错。”舒然裹在厚厚的绒毯里,斜靠在软榻上,握了握拳头,却没有一丝力道,无奈地感慨。

兰帘坐在小杌子上,正在用勺子搅着一碗银耳粥,闻言抬头说道:“那王妃可得爱惜自己身子了,塞北本就苦寒,缺衣少药,一个不小心就……”

“呸呸呸,说什么呢!不会有万一的!”兰屏在给舒然捏头,听她这不吉利的话,连忙打断,“王妃福气大着呢,哪会有事?”

兰帘也觉得自己失言,连忙打打嘴巴说道:“我就最快,千万别给各路神仙听了去!王妃定会好好的!”

舒然被她俩那煞有其事的样子逗得不行,揉着脸笑道:“迷信!”

“娘娘,迷信是什么?”兰帘听不懂,很有求知欲地问道,兰屏也疑惑地望着她。

“哈哈,不是什么,说你们好呢!”舒然打了个哈哈,她可不想去费力解释什么是科学什么是迷信,也不想给她们灌输什么无神论思想……她死了都能穿越重生,可见有些事不是没有道理的。

兰帘也不多问,端了银耳粥给她:“温度正好呢,王妃快喝了吧,待会儿好喝药。”

舒然一听到喝药就头疼,不是她娇气,而是这药还是岐老开的,那味道……她以为他只有那次给她解毒用药特殊了些,哪想到开个普通的方子也是那么“特别”!她和赵宁川抗议了一回,一点风寒普通大夫也能看,奈何经过她中毒的事情,肃王殿下对岐老的信任程度大大提高,难喝怕什么?好起来就行!所以坚决不答应,舒然只好每次都咬牙灌下去。

兰屏一见舒然露出这样痛苦的神情,颇为感同身受的说道:“岐老的药是难喝了点,不过很管用的,而且那味道在嘴里时间也会长,漱漱口、吃点蜜饯也就好了。”她和兰帘也是被折腾过的,刚进入冬天那会儿,岐老就给每人都配了药丸,说是能防止风寒,王妃吃了两回就不吃了,她们却是服用了整整半个月,就怕染上什么传给主子。

“我知道啊,谁让我生病来着,生病不就得吃药?”舒然一时间想到那害自己生病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说道,“哼,记着留一点,也让王爷尝尝,预防感冒呢。”

两人依旧不知道感冒是什么,但却没有多问了,服侍着舒然喝粥,之后兰帘又亲自去端了药来,只是她在要进屋门的时候不经意往蘅院一道月亮门处瞥了一眼,却见远处一个婆子急急忙忙往这边走来,神色紧张,兰帘想恐怕是管事婆子来请教什么章程的,也就没有在意,掀帘进去了。

“我真命苦。”舒然苦大仇深地把一碗药喝完,迅速漱口,又往嘴里塞了蜜饯,才问道,“这是最后一碗了吧?”

“晚上还有一碗。”兰屏不去看王妃的哭脸,如实说道。

“能不能……”

“娘娘,王妈妈求见。”帘子外响起丫鬟的声音,兰帘就想应该就是刚刚见到那个婆子了,只是王妃现在才喝了药,正该休息一下,因此对舒然说道:“要不王妃先休息会儿?”

舒然喝了药也是有些疲累,可是听到王妈妈这个三个字却是凝眉,“哪个王妈妈?”舒然问道。

帘外隐隐响起丫鬟的询问声,之后回道:“回王妃,是管西园饮食的王妈妈。”

听到西园两个字,舒然再多的疲累也没了,“让她进来。”

兰帘、兰屏对视一眼,她们心中这西园可是个敏感的地方,那有那么多女人,都是肃王侍妾,虽说这些日子王爷都是宿在王妃这里,可却仍不容忽视的!今日不知道是作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奴才见过王妃!”王妈妈脸上虽然都是急色,但也没有失了规矩。

“起吧,”舒然示意兰帘扶起她,又命赐了坐,才问道,“王妈妈素来极为稳妥,今日这般焦急,可是出了何事?”

“奴才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王妈妈不愧是府里的老油条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先认错请罚才是正道,况且这事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可能没什么瓜葛,至少也是个疏于督察的罪过,此时先认错,还能在主子面前留个映像呢!

“妈妈这话可就怪了,您什么都不说,如何叫王妃罚你?”兰屏见舒然不说话,望了她一眼,得舒然点头,这才说道,“莫非忘了规矩了?”

“不敢不敢,奴才不敢!”王妈妈是个聪明人,当下见小心思被戳破,就连忙改口,说起了正事,“奴才有事上报王妃,西园的红美人被毒死了!”

她话一出口,兰屏、兰帘都被吓了一跳,她们到底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内宅争斗,对生命还是极为畏,此时听说死了人,脸色都白了,兰帘喝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速速说来?”

舒然这些日子都对西园有些刻意地放纵,但都没有闹出什么事来,甚至那些人都怪觉得很,连院子都很少出,更别提什么争宠的戏码上演了,此时听说死了人,却是有些诧异,怎么,一来就来大的吗?

“王妈妈起来慢慢说。”舒然淡淡吩咐。

王妈妈见王妃居然这样气定神闲,似乎对此事不大在意,看样子也没有要罚她的意思?可一想到王妃治下历来赏罚分明,这次罚定是免不了,但也不会致命,心中微定,当下说道:“奴才是刚刚才接到消息的,死的是红美人,今早还好好的,只是半个时辰以前喝了一碗白米粥,就、就吐血了,还等不及丫鬟去通报请大夫就身亡了!”

“现在如何了?”舒然问道。

“奴才一边来通知王妃,一面使人去禀报方管家,想来现在方管家已经在那里了。”

“这就好,那里血腥,我现在也不方便去,方管家自会有章程,你且下去,这疏忽之过,日后再论。”舒然揉揉额角说道。

王妈妈诧异王妃居然不亲自过去处理,但到底不敢说什么,只得告退:“是,奴才告退。”

待王妈妈出去了,兰帘焦急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不去看看?这、这出人命了……”她一着急,连“小姐”都又喊出来了。

“是啊,王妃,这……出了人命,这……”兰屏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去做什么?添乱么?”舒然眉目微垂,淡淡说道,“这是命案,方管家那边自然有得力人手去查探、取证,我现在过去指手画脚,不是添乱么?”

若这些侍妾真的只是普通侍妾,而她是一般人家的当家主母,那现在必定是一个妻妾争锋的激烈时期,她可以借题发挥,打压大批侍妾,只是……肃王府里这些有名无实的侍妾,可都是大有来头啊,顺藤摸瓜,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而这方面方年必定是轻车驾熟的。

“这……”兰屏、兰帘可不知道那些侍妾有名无实,她们一开始是被出人命吓到了,之后却又是担心舒然,这事毕竟对舒然十分不利,万一与王爷离心那可就遭了!想到前几日两人的别扭,她们都心有戚戚。

“你们主子难道就是没分寸的人?”舒然见两个人担心自己,又多说了几句,“你们啊,还是经历的太少。”

不止她们,她也没接触过激烈、残酷的内宅斗争,手上现在也是干干净净,除了收拾过舅母杨氏和苏宁,她也没有动过其他人,更别说见血了。

但她好歹多活了一世,见的到底多些,心理也比较成熟,再加上知道些内情,所以自然镇定,而且……那些人与她没什么干系,甚至还是对立的,她干嘛要操心?如果是老夫人、孙氏她们出事,她估计得杀到京城去!

“以后多听听多看看,这塞北虽不如京城,但那私底下的刀光剑影,人命又算什么?你们跟着我,以后比这样严重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要再这样失了分寸了。”舒然很少端着架子说教,这几句话下来,加上药力的作用,就有些无力了。

“是,奴婢知道了。”两人也知道今日自己失了阵脚,也是羞愧不已,暗道自己火候太差,果真需要修炼啊!

“我睡会儿,方管家来了叫我。”舒然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就已经沉沉睡去。

兰帘轻轻给她盖好绒毯,这才和兰屏坐在了远处,既能看着舒然,又不打扰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舒然:小妖精们又要作了……

乐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打死算了!

蒋月:阉了赵宁川!

肃王(委屈的):不是我的小妖精……

☆、第75章 办法

方年不一会儿就来了;却哪敢让兰屏叫醒舒然?只自己去了偏厅等候。舒然足足睡了一个时辰醒来,精神气十足,当下梳洗过后就唤了方年过来。

方年是肃王到塞北以后在战场上救下的,那时候他的儿子战死在沙场,他去寻找尸体,却差点被敌军所杀;赵宁川救下他后见他无家可归,便把他安置在王府;这十多年来忠心耿耿。

方年如今五十出头;身形瘦削,此时垂手站着就仿佛一节竹竿一样,舒然笑道:“方管家快请坐。”

“谢过娘娘。”方年谢过之后也就坐下;他倒不似其它人那样说些虚话;而是直奔主题,“娘娘定已经知道了西园的事,如今老奴来汇报下现在的情况。”

“红美人的事我知道了,只是想着这查案子也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懂的,所以也就不过去添乱了,”一般的内宅,出了这样的命案,肯定得死死捂住,偷偷处理了,只是这西园可不一样,肃王手下也有些破案能手,说不定能揪出什么来,“只是辛苦管家了。”

“老奴应该的,不敢称辛苦,”方年的头依旧低着,只是心中却对这主子有了新的认识,转而想到王爷对王妃的看重,那么王妃知道些内情也就不奇怪了,“这是红美人的档案,还请娘娘过目。”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蓝皮薄本子,承给舒然。

舒然对西园中的美人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当下还是接了过来,粗粗翻看了一眼,“这红美人是塔图行商送来的,进府之后一直安分,所以也没机会再仔细查查她的底细,如今却突然死了,到底是怎回事?方管家可有头绪?”

方年终于抬起了头,声沉稳地说道:“娘娘所言甚是,我们一直也没有查出什么,如今这件事,到底是有人发现了她的身份而行动,还是单纯的……”他想了想,觉得在王妃面前说“争宠”二字似乎不妥,所以模糊了过去,“这红美人当日吃的白米粥有剧毒,这毒却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所以必定不是后者。”

“要么是人家察觉了红美人有什么身份,所以动手,要么红美人没什么问题,就只是弄出个人命来搅起这淌水,”舒然嘴角动了动,轻轻说道,“无论是哪一个,人家居然能把消息传到府里而我们不知道,不知这责任在谁?”舒然的语气已经含了一丝冷冽,死什么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府的安全,如今居然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方年知道这事情自己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不会推卸,当下跪下请罪,“老奴有罪,还请王妃责罚,至于王府的侍卫长,王爷已经把他唤了过去,不知如何惩处。”事情发生之后,侍卫长就被叫了过去,如今也没有回来,想来惩处是相当严厉的。

舒然自然知道,世上没有百分百严密的防范,只是却必须时时提高警惕,“我自然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美,但王府这些年来明面上没有出过什么事,但私下里的……方管家想必很清楚,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毕竟管束下人是我的事。”王府守卫也算森严,人家不可能飞檐走壁地进来传递消息,那么必定是通过人了。

“王妃……”方年心神一震,这些年王府表面上的确平静许多,所有人都不再像以前一样时时担心会瞬间毙命,所以都慢慢地、不知不觉地有些松懈怠慢,哪怕是他,虽然时时提醒自己不可掉以轻心,但其实也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奴才受教了。”他深深地向舒然鞠躬。

居安思危,才不会叫人有机可乘。

舒然伸手扶起了他,“方管家这是做什么?我虽是王妃,但您对王府鞠躬尽瘁,我也是相当敬重的,如今有什么说得不对的,还请您担待才是。”若是一般的、拎不清的下人,舒然才不会这样和他们说话,这样只会让人小人得志,但方年不同,他对王府忠心耿耿,又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这些别人眼里的恩荣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更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怠慢主子。

“你快跟我说说,这红美人平日做些什么吧。”舒然见他又要行礼,连忙拦住说道。

“是,”方年也不推辞,复又坐下说道,“入娘娘所说,红美人的确安分,平日和红二美人、绿四美人走得近,与黄美人、黄四美人关系也不错,所以性格算是温和的。”

舒然一听这些名字就头疼,心里咒骂解连环这个赐名的!当初这些美人进府,都是解连环安排的,而他给她们取名皆是按照衣服的颜色来,例如第一个进府的红衣美人就叫红美人,第二个进府的红衣美人就叫红二美人,以此类推,其它颜色的也是这样,所以这就导致了舒然到现在为止都不能把这些人对上号!

“她平日起居呢?都做些什么?”舒然脸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可有什么特别的?”

“红美人平日起居也与常人无异,只是每日饭后必饮一壶碧螺春,对了,她还爱喝果酒,自己也会酿,在西园的地下埋了很多酒坛子呢。”方年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舒然,“其余的,就是做做针线,做了许多衣裳,不过一件都没能送到王爷处……”他忽然顿住,抬眼看了看舒然,见舒然一脸淡淡,这才又继续说道,“她的所有东西,包括那些酒坛子,老奴都已经派人检查过,没有什么异样。”

舒然面上没有什么,心里又将赵宁川过了一遍,哼,若是叫她知道赵宁川穿过别人做的衣服,哼哼……

其实她多想了,方年哪会让西园的东西近赵宁川的身?搜查一番都直接烧了。

“嗯,那这追查凶手的事情,就拜托给管家个其他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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