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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水华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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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也拭泪道:“渊儿你也别太伤心了,幸好你今儿告诉了我。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和皇上说元贵人的事,她一定会时来转运的。”
“呀!”她抽着鼻子道:“瞧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小主还等着我去请太医呢!”又自袖中摸出两个金镯子道:“就连太医们也不肯轻易去玉莹堂给小主治病,为了请太医,小主的首饰都要送光了。小主要是再恢复不了,恐怕我就得把地上的金砖砸碎去太医院请太医了!”
我忙道:“既如此就快去太医院吧!别耽误了元贵人的病!”
渊儿便一边拭泪一边踏着沉重的步子向着太医院去了,我向着万寿宫走的步子也有了一些哀愁:元贵人杜若依,那样柔弱的女子,生得虽不是沉鱼落雁也是知书达礼的。这样的官宦闺秀如若在朝野间择一个懂得照顾妻子的大臣嫁了,而非入宫,或许也会幸福美满一辈子的,何苦像现在一样被人活生生的作践呢!
万寿宫门前的小太监见我沉思着走来便上前迎道:“柔谕人姑娘来了?是来见舒华小主的?奴才进去通报?”
我忙回过神来道:“小主若是方便就劳烦公公传报。”那太监去了一阵便出来道:“小主有请姑娘。”我略一点头便步入宫中。
茉禹堂中兰花儿香气依是浓浓,秦望舒身着芙蕖长裙,外面罩着淡蓝纱罩、腰上系着紫玉双飞燕佩—姐姐蒙后皇帝命将凤鸾衔花玉佩随葬,而御幸佩便改了这紫玉双飞燕佩。她盯着我瞅了半天道:“瞧你这神情似有喜又似有忧,似有乐有似有愁,我倒搞不清你要做的事情倒地是有了进展还是没有了。”我把眼向四周只一溜,望舒便会意,命堂内的侍女尽皆退去,又问:“现在可以说了!”
我笑道:“柔儿想做的事哪有做不成的?今儿柔儿为皇上弹了两首词,舒姐姐可知是哪首?”
她低首略一思道:“是了!你一定弹了那首晏殊的《寓意》,我猜的可是不是?”我便笑道:“要不然怎么说姐姐是世间少有的极灵透的人儿?姐姐怎么晓得?”
望舒因笑道:“上官柔鸾是极机智聪颖的,这话说的当真不错!《寓意》的前两句‘油壁香车不在逢,峡云无迹任西东’传入皇上的耳中不就是告诫他逝者已去,无需多念么!用这种方式子无形中淡化皇上对纯御皇后的爱恋思念之情,真亏你想得到!”
我便道:“整个宫中也只有舒姐姐能看得透柔儿了,柔儿甘拜下风!”
望舒“扑哧”的一笑:“柔儿嘴真甜!”忽然间面上的笑容却凝住了,略有些担忧之色地道:“前些日子和新晨、馨婕妤她们几个议事。我听碧婕妤风里言风里语的,那意思似乎对你很不放心,还有些不满厌恶之意。”
“碧婕妤?”我道:“当初进宫的时候就听说馨婕妤好是个老好人儿,每日只求自保。碧婕却与她正相反,为了位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宫中四年不知扳倒了多少对手。进宫后亲眼见她污蔑谋害了龄贵人,又想一箭双雕把当时还是御嫔的娘娘推下水。方知传言不虚,没想到她却想把矛头指向我?”
望舒道:“要说碧婕妤,我对她还是相当的清楚的。她入宫是封的是从七品才人,得宠于皇上晋为福雅;设计‘痛打落水狗’的把已经失宠的荣嫔贬入冷宫而晋为婉仪;污陷一时得幸的珍福雅后晋为充媛;后来有挑拔皇上与纯慈皇后的情感而晋为婕妤。一路谋害一路晋升,从未有人能与之抗衡。名义上她与馨婕妤共理后宫,实际上却全是她一人称霸。如今我们这批秀女入宫,不但出了让皇上几乎想以身想殉的纯御皇后,又有了我和新晨夫人洛云祥位分凌驾于她之上,她管辖后宫的权力也没了,皇上的隆宠也失了,自然气不过。我猜想碧婕妤之所以没有动我与洛云祥就是想叫我们自相残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而你却不同,你的身份是纯御皇后蒙后伺候了皇上的彩女制谕人,每日随驾左右。皇上对你又看重,保不准哪天你就会变身为可以撼动她地位的宠妃。她一定会趁你羽翼未丰之际想办法除掉你的,你可一定要小心!”
我点头道:“原来碧婕妤如此可怖!不过姐姐可知她与新晨夫人哪个更厉害些吗?”
第十二章。除却巫山不是云(4)
第十二章。除却巫山不是云(4)
“新晨与碧婕妤……“望舒沉思半晌方缓缓道:“新晨是那种轻易不出手,一出手便足以一剑封喉之人,然而她终究是年轻些。不是我故作深沉,只是你以前跟着你姐姐应该也晓得,新晨平日的言行举止能然人捉住把柄的要多些。碧婕妤与她不同,言行更谨慎,只是她太过不饶人了,只要有机会便想铲除任何人。关键在于宫中所有人都熟知其秉性,对她十分厌恶。至于谁更厉害,一时我也分不出。”
我便叹道:“她二人这般心机深重,皇上却偏偏爱她们。像元贵人那样单纯柔弱的女子却得不到宠爱,自己默默含怨宫中。”
“适者生存罢了。”望舒道。
二人正聊着忽见门口闯入一个人来。望舒被她一惊不小,骂道:“你是哪宫的丫头?竟敢私闯我这茉禹堂?还不滚出去!”
那宫女抬起头来,我不禁吓了一跳,不是渊儿又是何人?便走过去向她道:“渊儿你别这样,有话便说。是不是元贵人出什么事儿了?说出来舒华夫人为她作主!”渊儿便哭道:“夫人快去看看小主吧!贵人小主要不行了!”
“元贵人不行了!?”望舒站起身道:“是真是?”
我走上去道:“如何不真?方才我听说元贵人病重,没想到这会儿真不行了!夫人快去看看吧。”
“婉葩。”望舒忙叫了侍女,我陪着她一同到了承乾宫玉莹堂来。未入堂门便觉得这里一片萧索之景,地上落满黄叶,细看那叶片上似还有厚厚的灰,想是那群奴才许久未清理之故。进了正堂便闻到一股子药气扑面而来,堂中央有一个罐子正煮着药。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那药罐是宫中之物,竟连个官用的也不如了。元贵人这会儿又躺在榻上,盈容华挽着她的手坐在一旁,湘儿立在一边。
忙近了榻前,望舒便急急地向元贵人问:“妹妹这会子感觉怎样了?可好些了?”又勉强笑道:“只要妹妹坚持就一定挺得过来!”
元贵人此时已是蓬头垢面,鬓乱钗横,支撑着道:“姐姐休要说了,妹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想是我命已不久矣。”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道:“只可惜了我父亲。他一个最穷最忙的兵部武选司五品给事中,一辈子省吃俭用,只有我这个不孝顺的女儿。原承望着我能得势宫中、光宗耀祖。哪曾想一入宫门深似海,我竟真要在这皇宫中含着怨恨香消玉殒了。我死了没什么,父亲可怎么办呢?”
“别说这样话。”望舒道:“妹妹一定要往好了想这病才好得快!”
元贵人奋力地摇了摇头,道:“只是我死前最一个愿望恐怕也不能完成了。”向盈容华道:“子真……我想见皇上……”
第十二章。除却巫山不是云(5)
第十二章。除却巫山不是云(5)
却见小文子从门口进来,见了我便笑道:“姑娘也在这?皇上已经接见完几位大人了,正要传盈小主过去,姑娘一同回去吧!”
盈容华向元贵人笑道:“姐姐莫急,子真这就去把皇上请来!”
我略一思索拦住她道:“小主还是留下来陪贵人小主吧。想必小主去请皇上不仅请不来反而会招来祸事。还是奴婢去好些。”
盈容华疑惑着向望舒一望,望舒便向我道:“既这样你就快去吧,我陪她们在这等着。”
我便答了一声“是”匆匆地带着小文子向乾寰殿去。小文子向我疑惑道:“姑娘有什么事儿这样急着见皇上呀?盈小主又为何不过去呢?”
我便向他道:“没的时间跟你废话,记住以后少问问题,叫人烦心!”
他一吐舌疾步跟上我,小声自言自语道:“倒地是怎么了?吃了火药一般?”
不到一杯茶的工夫乾寰殿便现在了眼前。我停在东阁殿门前略调了调呼吸,整整衣衫轻轻推门入了阁内。皇帝正批着奏折,见我进去便抬头伸着懒腰道:“去给朕倒一盏茶来。”
为他倒了杯新鲜龙井后,我笑道:“皇上批阅奏折劳累了,奴婢刚谱了首曲子,给皇上弹奏一曲可好?”
皇帝一听便来了兴致,道:“宫中乐师们演的曲子尽皆是些歌功颂德,喜气洋溢的。前儿你弹的那首就与众不同,有些清悠悲愁的。熟不知朕就喜欢那一类的呢!今儿不知你又谱了首什么好曲子,快弹来听听!”
我微微一笑便去将琵琶抱来,皇帝起身去阁北侧的半卧藤椅上躺下。
调了调琴弦后我便弹道:“
倚危亭,思如芳草。
秋雨潇潇,愁绪未流转。
游云软系菊芳榭,
金缕丝丝坠重阳。
君不见,
云霞逐山远去,
久唤永不归,
旧时堂前双飞燕。
了无影迹。
**红烛空泣泪,
秋暮黄叶虚飘凌。
君不见,
桃花随流远去,
力挽亦不回,
曾经殿中比翼鸟,
玉殒无踪。”
皇帝听了,感悟半晌方神色有些凝重地道:“这种曲子从未有人在朕的前面弹过,你今儿破了这个例是想做什么?”
我忙跪下道:“奴婢冲撞皇上,其罪当诛!”
他言语略缓和了些道:“朕晓得你是个好姑娘,今日谈这曲子也必是有话对朕讲,你且说吧,朕恕你无罪。”
我便垂首道:“奴婢请皇上回忆四年前夕阳洒下丝丝金缕的重阳,就在那日有一位柔弱善良从不要求什么的女子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皇上,尤其是她的心。”见皇上似是思索我便又道:“她叫做若依,似若依靠却从未依靠过。她的封号叫做“元”,返璞归真没有丝毫假饰的“元”。她住在承乾宫中,然却从未真正的‘承乾’过。她是一位贵人,却没有丝毫的贵气。”
“元贵人杜若依?”皇帝猛地站了起来:“重阳佳节盛绽的杜若?”似有些自责地道:“天啊!朕怎的会把她忘了?若依若依,朕曾答应过让你一生依靠于朕,朕怎么就忘记了呢?”
我又道:“皇上恕罪,奴婢因偶然得知元贵人小主在宫中遭受道了种种无法想象到的待遇,所以实在是忍不住要对皇上讲。”
“无法想象到的待遇?”皇帝问道:“她遭受什么待遇了?”我便将渊儿曾对我说的话对皇帝复述了一遍,只隐去了她患病的一节儿。
皇帝咬牙切齿地听毕,对我道:“去传谕,今后如果再有人敢那般对待若依,朕必要他的性命!”有略思索片刻道:“也是朕太过对不起若依了。出去告诉李禄海,朕今晚要元贵人侍寝。”
我只是跪着哭道:“贵人小主怕是等不到晚上了……”
第十二章。除却巫山不是云(6)
第十二章。除却巫山不是云(6)
“等不到?”皇帝面带疑惑:“出什么事儿了?她为何‘等不到晚上’?”
“小主已是在玉莹堂内生命垂危了!”我抽涕着道。
片刻的沉寂,只听得他轻唤一声“若依”,便袍间带风地冲了出去。我忙起身追上去,殿前的小文子赶上来问道:“姑娘,出什么事了?皇上他怎么了?”
我边奔边喊道:“马上去太医院传谕,宣太医到承乾宫玉莹堂,片刻不能耽误了!”
皇帝在玉莹堂前的萧索院落中愣了片刻,我忙追上前来,只见他咬着牙环顾了四周,手指因握得太紧而“咯咯”作响。“元贵人正在堂内呢。”我轻声道。一语未了他便又冲了进去。
当我追进堂内时见舒华夫人、盈容华二人已退在门边,皇帝侧坐在元贵人榻前轻轻摇着她喊着:“若依,若依……”
元贵人似费了好大力气睁开秋波,见了皇帝不敢相信一般,迟疑着断断续续:“皇……皇上,真的是……真的是皇……上!”
皇帝激动着道:“是朕,朕来看你了!你见了朕一定会好的对不对?”
“皇上……”
“朕来看你了若依!朕再不走了,你还要依靠朕呢!你也不许走!”皇帝追着道。
元贵人眼角滑落一颗似明星一边璀璨闪烁饱含着幸福感的泪滴,“皇上来看若依了……再不走了……”一语未了,她清丽却惨白的脸便深深地埋了下去。
一旁刚刚闻信上气不接下气赶来的太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两只手指搭在元贵人左手手腕上,又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她的鼻下。静静的几秒后,太医悲叹一口气跪了下去:“皇上请节哀……”
桃花随流远去……
深紫色的哀愁瞬间笼罩了整个玉莹堂,皇帝神睛呆呆地倚在床头。一旁的盈容华却再也抑制不住,抓狂地扑上去死命摇着元贵人:“姐姐你怎么能走?你说话不算数!你说想见皇上,皇上来了你却走了!姐姐说过要一直陪着子真的,你怎么能够反诲食言?”又哭着向皇帝喊道:“皇上你为什么要这般对不起杜姐姐啊?你凭什么把杜姐姐抛下四年多都不搭不理的!?姐姐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设计使你再爱上她,她却因为不想欺骗你从来都没做任何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你知不知道啊!?杜姐姐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反而这样对待她?”皇帝却只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盯着元贵人的脸。
望舒惟恐皇帝会因盈容华的冒犯而生气发怒,忙上前拉住盈容华,道:“盈妹妹你疯了?就算再伤心难过也不能这样啊!还不向皇上请罪!”
盈容华似没听到一般,只是紧紧拉着元贵人的手抽泣不已:“杜姐姐你不能走!不能食言于我啊……”
可惜,力挽亦不回……
一顿饭的工夫才见皇帝软绵绵地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出去,朕想与若依单独呆会儿。”
我轻轻屈膝答了声“是”便转身推门出了堂外望舒也连忙拉了盈容华跟上来。却见承乾宫的两位彩女及全宫上上下下都聚在门前痛哭流涕,掌事太监江嵚见我出堂便满脸假惺惺的担忧上前赶着问:“奴才们得知元贵人小主病重都急得不得了,连忙都赶过来了,姑娘可知元贵人小主怎么样了?”
我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屑鄙弃地啐了一口便推开他径直向前走。
盈容华却忍不得,扬手朝着江嵚就是一巴掌,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狗奴才,往日你们有这么关心元贵人的病么?今儿听得皇上亲自驾临便哈叭儿狗似的赶了来奉承,不要脸的狗东西!”
身后的湘儿忙上前拉住盈容华的手道:“小主仔细手疼!这种东西不值得您动肝火!”
众人见江嵚这个二品掌事大太监都挨了打骂,便都噤了声。
第十二章。除却巫山不是云(7)
第十二章。除却巫山不是云(7)
我与望舒在承乾宫后遍地金黄落叶的树林中缓缓漫步,地上的叶子被踩着“咯吱咯吱”作响,已是日暮时分,夕阳将丝丝金缕洒进林子。
“元贵人总算是在幸福中去了。”望舒向我道。
“我不能够再设计皇上。”我默默低着头道。
望舒见我突然讲出这种话来,不禁诧意:“这话是何意?我却不明白。”
我缓缓道:“这世上有两种人的死法儿是最好的。一种是像我姐姐那样,一生被人守护着疼爱着,在最灿烂时离开,就连死时也为自己爱的人而死,让他为自己思念绵绵无绝期。另一种就是像元贵人那样,虽然一生什么也没有得到、受尽欺凌,人生的最后一刻却是满含着幸福的笑逝去的。她二人也许正是因为一生光明磊落,不怀害人之心,因不想欺骗最爱的人而不做任何设计于皇上的事情,才会有此美满的结局吧。如果我似碧婕妤那般以设计于他人的方法谋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皇上的宠爱,定会变成一个十分恐怖的人,也得不到什么好的结局。那还不如做一个干干净净一清二白的人。”
“你能想得到这一点我也替你感到高兴。”望舒笑道:“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她走上前来道:“你也一定要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毕竟你既不是皇上所挚爱的纯御皇后,也不是虽不得志却有贡品身份做底保的元贵人,你是正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彩女制笔墨谕人上官柔鸾。”
是的,我明白。
晚间的乾寰殿内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鹿闹之香,屏列雉尾之扇。皇帝将我谱的那首曲子起了名字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抄在鹅黄笺子上一遍又一遍地看。我则奉命抱着琵琶在一旁不停地唱:“依危亭,思如芳草,秋雨潇潇……”玉殒无踪的元贵人杜若依已被追封为忀昭仪,“忀”,吃出徘徊永不去之意。
“忀昭仪该十分感谢你才对。”皇帝忽然起身道。
我止了琴音道:“奴婢愚钝,不晓得皇上何意。”
他走近我面前:“朕对她实在有愧于心,重阳的杜若依竟被朕抛在九霄云外整整四年。若不是你,朕或许会永远遗忘她。”
我起身将琵琶放在一旁屈膝微微道:“该是昭仪小主命该如此才对。”
皇帝却伸出手轻轻抬起我的下颔道:“不过你真个聪颖机巧,竟晓得用如此与众不同的谱曲弹奏方法唤起朕对忀昭仪的回忆和思慕。”
我不禁窘了,脸涨得通红,轻声道:“皇上谬奖,奴婢怎么敢当。”
皇帝微笑笑,又欲说话却闻门外薰谕人启奏道:“皇上,敬事房的绿头牌已奉上来了。”
我忙向门外道:“快递进来吧。”
一时殿门开启,几个小太监各捧一盘绿头牌进了来。皇帝摆手叫他们放在案上便遣了出去。我急忙行至案前奉起一盘垂首道:“时辰已不早了,皇上请翻牌子吧!”
他却瞧也不瞧一眼,负着手踱过来想我笑道:“柔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
见皇帝对我初次称赞,又改了“柔柔”这般亲昵的称呼,不禁有些急了,便忙要张口推却。却见他将我手中托着的绿头牌取下放置在案上,伸出手……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便向西阁迈着大步走去。
腰间的绣菊碎边长飘带轻轻地一下下打在皇帝满绣金龙的明黄锦袍上,窸窣的轻响将我咽唔的推却浸没得无踪无影。他坚毅的眼似烁星般闪耀着光芒,挺俊的鼻中呼出的温热气息不上我的面庞,勾着俊美弧度的嘴唇却轻轻印在我的纯上。时空在这一刻几近静止,堆积在近高山峰上已久的冰雪顷刻间就要融化。
极度妙曼的时刻却忽听得皇帝在我耳边轻语:“柔柔你似纯御一般美丽善良而又纯洁可爱,能否告诉朕你是如何做到的啊?”
纯御?
我奋力地从皇帝怀中挣脱出来跪在他面前:“皇上恕罪,奴婢实在不佩亲近皇上。”
“不佩?”他微撇了撇嘴继而笑道:“你倒说说看怎么个不佩法儿?”
我抒一口气道:“奴婢在纯御皇后娘娘身边时未能伺候好皇后娘娘,娘娘薨逝后奴婢承蒙皇上隆恩得已尽心侍候皇上,却屡屡触犯宫规:妄自揣测圣意,冒犯圣上天威。奴婢实在罪孽深重,抱愧于心。怎么能够再欺瞒冒犯皇上呢?
“那你想怎么样呢?”皇帝笑着道。大脑飞快的一转,我缓缓垂首道:“奴婢必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方可,请皇上下旨赐奴婢入六宫当差以赎罪恩过吧!”
皇帝扯着自己身上挂着的九龙玉佩摆弄半晌方道:“朕依你就是。后宫之中数新晨夫人侍宫人最是宽厚,你先去她紫宸宫晞露堂当差吧。”正要谢恩却又听他道:“只是朕不许你太过流连于紫宸宫,两月之后朕就再召你回乾寰殿来。你可要小心记着!”
第十三章。杜鹃啼血;黄莺微鸣(1)
第十三章。杜鹃啼血;黄莺微鸣(1)
弥漫着袅袅龙涎香的乾寰殿,皇帝一心俯在御案上批阅朝廷的公文、群臣的奏折,我则立在一边默默为他剪烛烹茶,二人不再相语一句,似是在小心翼翼地奉守着某些承诺的界限。
殿内宁静祥和,我的心却做不到如此,早已游离得漫无边际:眼前的男子富有四海,天下所有的女子对他来说无一不是唾手可得。恰似有人说的那样,皇宫好比一座富丽堂皇的妓院,而皇帝便是天下最大的嫖客,无论已入宫还是未入宫的女子,只要他愿意,就都可以嫖得到。两个月,他身边的女子来来往往会有多少?到那时,他又怎会记得我这个位分地位的彩女制谕人?紫宸宫晞露堂的主子新晨夫人又怎会相容与我?从前嫉恨对象的贴身宫女、差一点成为皇帝新宠的我。两个月后,一切又回是什么样子?
思绪尚在延绵之时,倏忽见窗棂间已渗入晨光,那样缠绵的乳白色。顺着光束慢转秋波,却见那终点正是皇帝俊秀的面——不知何时他已累得熟睡在案上,微颤的睫毛与丝丝缕缕的阳光妖娆地共舞。
娇心轻轻一颤,我从长袖中抖出双手,静悄悄解下背后拖着的绣满橘色菊花儿的长披风,披在他的身上。素白的指甲轻抚过他羊脂玉般无暇的面颊,我轻声默语:“皇上,我一定还会回来。只是那时,柔柔不再是纯御,等我……”
向他深深凝睇一眼,顺带着将他清俊的形容定格在心中,随后决绝转过身去。阁门早已沾满贵气的龙涎香气味,使了些许力气将它推开后抬头却迎上李禄海,恕⒘槎腿说热寺欠畛械哪抗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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