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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水华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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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漓将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柔声道:“柔柔不知是何物将你绊住么?那好朕告诉你——堂外冷得很,咱们进去再说。”

第二十三章。若相恋(2)

第二十三章。若相恋(2)

尾随我与霖漓进屋的是两个小太监,这本无甚稀奇,只是他们所抬之物很是扎眼。那是一只足有箱子大小的长匣,梨木作本,黄金刻花。我走上前去抚着它笑道:“知道了!一定是这个坏东西绊住了臣妾。”

“长匣有什么好看的,打开瞧瞧里面装了什么!”

“是什么?衣裙?首饰?还是书画墨宝?”我一边叨念着一边抬眼示意于小太监。

沉重的盖子缓缓开启,赫然一把玉琵琶出现在眼前:上好的润盈羊脂玉铸成琴身,丝丝缕缕蓝粉紫三色水晶细线描以风景如画。根根琴弦恰融进这“美景”之中,恍若无存,又宛然天生。轻轻拨弦,颤,巍巍,如迎风流水。

“如此看得清楚么?不若取出来好好看看?这可是朕命灵谕人寻了好久在找到的珍品!”

依言将玉琵琶抱起,动作是无法比拟的轻柔,仿佛它吹弹可破,只好小心再小心。

我将琵琶稳抱于怀,缓缓抚摸这温润如水的琴面,微笑道:“这琴好!上好!不知皇上有没有为它取个名字?”

霖漓静默半晌,欲待微笑唇角却只泛起了一丝悲戚的弧度,道:“这琵琶本是朕赐予你的,也该由你取名才好。不过朕方才来承乾宫的路上突然想了个名字,给你参考吧。就唤作‘若相惜’如何?”

“若相惜”!脑中“轰”地一响。“若相惜”、“若相惜”,为何不直接唤作“若相思”呢?通俗易懂其不好么?追思不成方惜今,他为何要永无休止的思?所思者为何人?又将以和方法追思?独独惜今难道不好么?“怜取眼前人”只是“峡云无迹任西东”后无可奈何的下下策?他为何偏偏要眼前人为了峡云的曾经存在而伤心呢?

我坚决了声音道:“这名字不好,到底太过悲凉了,反失了琵琶里面本身含有的情意。臣妾略微有些想法,只用将”若相惜“的”惜“字改为”恋“字便好了。爱恋恩绵。“若相恋”可好么?”

“若相恋……”霖漓默默念了几遍,道:“爱妃的才情是朕远远比不上的,一个‘恋’字,已将你我二人的情意都地简简单单地道出了。”他忽然把我一把抱住:“‘若相恋’的确很妙,不过朕却要告诉你,爱恋恩绵不必去‘若相’,此时此刻你我难道不是如此吗?”

微微抬颔示意宫人退下,待堂内只余下我与他二人时方轻轻从他怀中脱出,捧着琵琶坐下道:“有了这样的好琴,臣妾可是要不客气了,这就弹上一曲聊表臣妾心意如何?”我抬了头语调轻柔:“皇上想听什么曲子?”

他略想了想道:“既然说到一个‘恋’字,不如就弹一曲与这‘恋’字相关相连的吧!”他沉思片刻:“只是历朝历代曲子中那一首最为情深恩重呢?”

深思一转已然有了答案,我稳了心神略调一调琴弦,轻弹浅唱道是:“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谩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第二十三章。若相恋(3)

第二十三章。若相恋(3)

才至此处,无意间忽见霖漓眼角缓缓渗出一颗豆大的泪珠,眼圈儿亦是通红的。不由大惊,连忙将玉琵琶放在一边,伏身怯声轻问:“不知臣妾哪里冒犯了皇上?”半日见他仍是神伤我便又请罪:“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只盼皇上莫要因悲戚而伤及龙体,臣妾万死故不足惜。”言毕以额触地发出声声重响。

霖漓这才走出沉思回到现实,忙上前扶起我,抚着我的额头叹息道:“朕何曾怪罪你呢?柔柔并无过错何必这般五乱将错处揽到自己身上?以至于将额头磕得通红,叫朕看见了于心何忍?”

那只温柔的手略过我额前柔顺的刘海,只觉一阵绵绵的酥痒。我低声复又自责:“既然皇上并未怪罪臣妾,又何必那般黯然神伤呢?可见是臣妾曲艺不精惹得皇上生气了。臣妾罪该万死!”

“朕已然说过并未迁怒于你,柔柔怎可再行自责?倒叫朕更加伤心了。”他佯装神伤。我见了他的神情不免好笑,禁不住“噗哧”地笑出来。霖漓知我释然,亦是欣悦,搂紧了我轻声在耳边道:“并非柔柔曲艺不精,实乃朕不忍忆起唐明皇与杨贵妃那一段无情无义的情事才会心痛。”

他的声音在耳边痒痒的回旋,我诧异地看着他的眸子:“明皇与玉环恩爱一世,留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佳话,皇上怎的说明皇对玉环无情无义?”

霖漓一手拥我于怀,一手漫不经心地剪窗前那烨烨明烛,淡声道:“那一年,李隆基和杨玉环于七夕佳节‘密语誓心’,讥讽牛郎织女每年只可在鹊桥上短短相会一次,而他们定会‘世世为夫妇’,永远相顾相惜不会分离。可是实际上呢?当‘六军不发’之时,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利,李隆基或许想也未想便下旨赐死杨玉环。什么‘六军不发无奈何’,赐死杨贵妃后玄宗难道就可以驾驭六军了么?还不是一样只能做个太上皇?又是什么‘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和血流’?他这样做分明只是为了保卫皇权,他的虚伪与自私是终会暴露无遗的。而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则更是笑话,倘若李隆基真真在意他的贵妃,视她命为己命,为何做了四十多年皇帝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不住?而他又何曾随杨玉环做连理枝去?”他越讲越激动,脸亦是有些紫胀了,紧咬的牙齿遮掩不住咯咯的响声:“所谓‘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李隆基在杨玉环死后也许真的是哭过的,可他只是为哀悼心爱女子而落泪么?朕想着恐怕不然,他多半是在为那失去了的至高权利而悲伤才是。而杨玉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生命中的过客而已,一个貌美如花的过客而已。”

一席话将我变得只有垂首默默的份,半日我轻声问他:“那……玉环生前,明皇不仅一直专宠于她,还称她为‘娘子’,叫她唤自己为‘三郎’,模仿民间的夫妻。那个时候明皇对玉环亦是没有丝毫情意吗?”

“夫妻?”霖漓不屑:“李隆基原是杨玉环的公公,他们之间差距那样大,怎可能真正成为一对恩爱夫妻?玄宗那样做,兴许不过是一种使小美人开心的小手段罢了。可笑杨玉环,至死尚不能明白这一点。”

“原来,被《长恨歌》、《长生殿》等诗文反复讴歌的‘爱情’竟是这样不堪。”我默默叹息着,眼神垂向地面,忽见此时此刻他与我的影子竟是合为一体的,烛光闪烁下恍恍忽忽,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何当共剪西窗烛……”

一只烛剪塞入我手中,他的手慢慢的抚上,执着我的手共剪西窗下一双烨烨明烛,柔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必再感叹‘何当’吧,现在我们难道不是么?”

心间泛起酸涩的感动,口中不由自主地唤着:“皇上……”

第二十三章。若相恋(4)

第二十三章。若相恋(4)

霖漓抬手抚上我喃喃缓动的唇,笑着轻语:“共剪西窗烛的两人当是夫妻才对,你我既已是夫妻,柔柔日后该改唤我什么好呢?”

他话说得莽撞,我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思,半开着玩笑道:“妻子似乎应该称丈夫为‘夫君’吧!”

“夫君……太过俗气了些。”他沉吟半晌眼中忽有一线光芒闪烁,朗声道:“我在‘漓’字一辈中排行第三,你不若唤我为‘三郎’!”

一瞬间醍醐灌顶,顿时清明,连忙推辞:“皇上是大齐天子,臣妾怎好这样犯上?何况,臣妾……也不算是皇上的妻子。”言至此处声音已是细不可闻:“皇上是君上,臣妾万万不敢与您平等的自称‘我’。”

“哦?这么说你对我没有情意、不想与我‘世世为夫妇’?”他佯装生气。

“不不不!”我忙忙摆手:“臣妾并没有。世间所有女子都梦想着要与皇上白首不相离,臣妾亦不过是凡俗之人罢了。更何况……当今的皇上是您,是臣妾真心仰慕之人。臣妾怎会不愿与皇上‘世世为夫妇’?”我缓缓垂下头去:“只不过……”却只是低低地哽咽说不出话来。

霖漓动容地将我又拥紧了几分,我几乎要喘不过气。他慨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温言道:“我很清楚你心中的为难与苦闷,永远不会怪你。你信我,我会一直等到你完全放心的那一天!”

原来他全都知道!他明白我一直在故意回避帝王的宠爱,却不曾怪罪于我,反而以宽容和温和相待!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悠悠的声音在温润空气中荡漾。

霖漓爱恋的眼神对上我扑朔迷离的眸光,我再也按耐不住,双足一动转身揽住他修长的颈,娇声唤道:“三郎……花开虽漫天绚丽,柔柔却一定会尽早回来,等我!”

他望着我深情一笑,不再说多于的话,只静静揽着怀中的杨柳腰肢。就这样相拥,静默无言,心中翻覆的满是甜蜜。

沙漏中的银沙依旧细密地渗漏,却早已失了往昔的哀伤,只剩下密密的喜悦之情。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他是真心喜欢我的,不若,又怎会这般对我。若换个别朝皇帝,只怕我无论怎样貌若天仙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无意之中天边那清辉淡淡的明月踱进眼帘,分明的残缺不全,此刻看起来却是那样圆满。圆盘圆盘白玉盘,清光溢粉栏。欣喜,并不亚于那时年幼。

“嗯,此后你唤我‘三郎’,我也该对你换个称呼再好。不如就叫‘娘子’也罢。”霖漓眼中似蓄满了太泽池的春水,纯净而碧波荡漾,激起我心底重重涟漪,**荡荡摇摇曳曳地远去。心中有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感动,一万个喜悦,然而理智终究占了上风,毕竟,这里是后宫。柔声道:“当年玉环娇呼明皇为‘三郎’,明皇便唤她为‘娘子’。如今臣妾并不能及玉环之美丽,三郎亦非明皇般薄情寡意之人。我们又何需效仿他们?俗气,意思也不好,不如换个别的。”

霖漓听我反驳他的提议,并无一丝愠怒,只是不住地点头:“说得有理……”思索须臾问道:“你的闺命是柔鸾,那么小字呢?小字是什么?”

我娇俏轻笑:“幼时闺中长日无聊,臣妾每每作些诗词以自娱,也曾自己拟了个小字,就叫‘文润’,取文思滋润之意。”

“文……润……”他念了片刻,朗声笑道:“好!好!好个文思滋润的‘文润’,倒与‘温润’一词有些相似。温润么,恰好是你的写照。”他轻吻我的额头:“如后我便唤你‘润儿’好不好?”

“润儿?好个缠绵柔婉的名字,三郎好才情呢!”我散漫的拨着他的下颔:“无论润儿怎样文思滋润,都是及不上三郎半分的!”

霖漓眼中单纯的愉悦一瞬即逝,坚定了声音一字一字道:“润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不对?我们要‘世世为夫妇’,三郎绝然不会弃你而去,你亦不会忍心抛下我独自离去。”他眼中掠过些许恐惧:“润儿若是去了,我绝绝不会苟活于世!”

我惊得连忙紧紧捂住他的嘴,用力地摇头:“皇上在说什么?要知道您不止是润儿的三郎,更是天下人的圣上啊!您一身系天下安危,又怎可为了臣妾萤烛之光而失了明月之辉呢?如此,臣妾万死故不足惜!”说着毅然决然地拜下去:“请皇上收回您方才说的话!”

“你且起来说话!”他忙忙将我扶起:“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润儿何必在意?我认错就是!”

我适可而止,抚着胸口道:“三郎坏呢!差一点就让润儿成了千古罪人。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哪里见过你这样的人?前后两句话恍如出自不同人之口,真真是善变!”霖漓慢慢的笑着。许久,仿佛从天上传来,扑朔渺茫:“当年安史之乱时我若为玄宗、润儿为杨妃,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权利和地位轻易舍弃心爱之人。若能与心爱的女人世世不分离,容华富贵与权利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婉转望向他的双眸:“不,不会,三郎的天下怎会有安史之乱发生?三郎无需作那样痛苦的抉择的。”缓缓转首望着那闪烁不定的烛光:“倘若真的有那样的政变发生,恐怕也是润儿造成的。如此,润儿情愿以死谢三郎知遇之恩。只要三郎稳坐在龙椅上,天下平和无乱,润儿在地府也能安心。三郎,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为了我放弃你手中来之不易的一切!”

他温和微笑:“是啦,润儿从不会讲错什么,我遵命就是!”

流水样的时光无声无息地远去消逝。我于每个明烛光灼的夜晚立在窗前望天上一轮清月,月亮,每天都在变化,而人却未变丝毫,因为,我的身边总有他的陪伴。

他,从来都在等那个润儿在陌上饱览花色终于腻烦之时,缓缓归来。不会多说一句话,只是轻抚着润儿的发丝:“可缓缓归矣。”

我,心中是欣悦的,只是忧郁气息尚存。哪知润儿并非观花忘归,她进盯着的,是尔虞我诈的刀光剑影呵。不论他怎样讲,都改变不了他是帝王的事实,没有法子。

而花海里,舒姐姐是善解人意的,洛云祥是阴险狡诈的,子真是天真烂漫的,碧婕妤是捉摸不定的……乱花渐欲迷人眼……

渐渐觉得处境太过危险,常常是冷风习习。

是时候接纳他了吧,群花含毒,观花易伤。

从陌上归来的路在哪里?

是时候去寻了。

抚着腰间的紫玉双飞燕佩,静静垂下头去。

第二十四章。年年今夜,月华如练(1)

第二十四章。年年今夜,月华如练(1)

朦胧中醒来,略侧了侧脸去试探外界的温度。堂中和暖如春,我却仍旧不愿就此松开盖在身上的锦被,仿佛它可以将我完全隐藏。

透过被子边上的半透明花边微微眯着双眼,盯着桌子上一个素雅的青花瓷不经意间愣了神:那是雨棠刚进宫时候带进来的。雨棠看着轻巧精致便一便带了来,也算是带了件家中的信物。

远处祠堂的钟声透过沉重的迷雾传播过来,那时只有新年时才响起的钟声,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心房。

今天是除夕,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年了。不知道父亲母亲过的可还好?没有了我和姐姐的陪伴,他们能否向往常一样喜庆的过新年。曾经过年我和姐姐都会亲自下厨包饺子,然后父亲和母亲便只会吃我和姐姐包的那一笼。

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都幻化为泡影,不复存在。闭上眼睛,随着由节奏的钟鼓声暗自祈祷: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二哥,你们都要好好地,开心的过每一天。你们幸福柔儿也就幸福了。

伴随着略略清冷的风拂上脸颊,猛地睁开眼睛,却看是雨棠拿了盆水近来。“小姐还懒着不起来么?今儿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呢!”

我懒散坐起,雨棠忙把将一个靠枕放在我身后让我垫着,一边又嘻笑道:“今儿晚上宫里有晚宴呢!小姐该是第一次以主子的身份参见晚宴吧!”

我接过漱口水漱了一下口,“嗯。”

雨棠把毛巾浸了水捧过来:“小姐今天晚宴穿什么衣服?我给小姐选了一身,不知道合不合用呢。”

我捂过脸含笑道:“你挑的么?什么样的?我倒要看看。”

她唤上小宫女,自她们手中接过起裙子。只见长裙外层是白色的纱面,上面绣着迎雪绽放的粉色梅花,连细微的花蕊都明灭可见。裹胸的设计妩媚动人,镶以金色谷花。裙摆外成花瓣状散开,又在上镶上八颗珍珠,丝裙里面又有几十层淡绿色的纱绸。

我轻笑:“眼力越发有进步了,正合我意呢。”

她欢喜地笑:“那么小姐快穿上!”

由着她为我穿好衣服,却见她神秘的笑着。

“怎么了?有哪里奇怪吗?”我好奇地问道。

“小姐转个身看看!”

好奇驱使着我原地转了几圈,这才发觉这裙子别有洞天。裙里的十几层纱裙边缘上都镶有珍珠,而只有在转身飞舞裙摆飞扬的时候才能看得清楚。

不禁笑道:“从哪里淘来的这样别致的裙子?”

“自从知道新年晚宴的事后,雨棠就一直在幻想着小姐的精彩表演。可是人靠衣装,所以今天早上奴婢就去了‘炫染房’一趟。炫染坊的掌事公公一见我急急忙忙把所有好东西都一股脑拿了出来,其中就包括这一件,雨棠看着也觉得别致异常便拿了回来。”她整理腰间的皱褶道。

不由得又转了几圈,心下越发觉得这个裙子好看至极。

“小姐要梳什么头?”雨棠走到梳妆桌前拿起木梳看向我道。

思忖片刻,道:“就梳那个我自创的发髻吧。”

娴熟的为我盘好发髻之后又上了淡淡的妆容。镜子中的我美轮美奂,新的一年到来,我的确也变了,容颜变得线条分明,当初的单纯稚嫩在刀光剑影之中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成熟的或柔媚或妖艳的眼波流转。

第二十四章。年年今夜,月华如练(2)

第二十四章。年年今夜,月华如练(2)

我用金镶玉长匙一下下剜着碗里的杏仁羹送到嘴里,它们甜腻的温热让人感觉温存。

渊儿进来道:“小主,据说晨嫔为皇上引荐了一个侍女,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侍女是谁!”

我颇有兴致地看着她:“谁?”

渊儿笑了一下,道:“蒋吟春。”

“春儿?!”不出她所料,我惊讶不已:“春儿和晨嫔是什么关系?平白无故的,晨嫔会把她这个昔日仇敌之婢引荐给皇上?”

她皱眉低声道:“不知道晨嫔又想耍什么把戏呢!”

我冷冷哼了一声,还能有什么?无非是些争宠的手段罢了。

暮野四合,天地之间仿佛都是漆黑的了,只剩暮露台上崇光泛彩。似乎很久以来都是这样的,后宫中狭小的一隅,便是整个世界全部的希望和光明。

吟春的突然出现倒也不见得是坏事,她为我分担了后宫诸人的关注和随之而来嫉恨。人说多年主仆成姐妹,虽然我们相识多年,此时此刻我仍旧为她的树大招风而窃喜,难道这就是人之私心么?

彼时她正要献歌,着一身淡黄色锦群,袅袅婷婷如同三春之柳。

“彩袖殷勤碰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犹恐相逢是梦中……”

她的声音甜美细腻,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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