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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水华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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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犹恐相逢是梦中……”

她的声音甜美细腻,专注而真切。尤其是最后两句,凄凉之感沁人心脾。我正欲喝彩,却见席上诸人没有一个目光停留在吟春身上,不由惊异。而转眼已经明白,因为看见霖漓的眸光完完全全被我吸引,他几乎没有在意吟春的一曲浓歌。

不免尴尬,轻声唤道:“皇上……”

他略略抬眼,心不在焉道:“春彩女有心了,朕很高兴。”不待吟春说话他已然又道:“朕倒是很想看看凌婕妤愿不愿意为今晚的夜空增色……”

我并不推辞,微微笑道:“臣妾会的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只怕皇上会失望呢!”

霖漓拊掌大笑:“倘若以润儿之才亦会惹人笑话,那其他人岂不是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润儿未免过谦了。”

“既如此臣妾献丑了。”我眼波流转,时刻映出霖漓的神色迷离。

“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载?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寒依疏影潇潇竹,春掩残香漠漠石。身去何朗无好咏,东风愁寂几回开?”

霖漓笑道:“朕知润儿爱梅成痴,今天这曲里的梅花也似乎被你弹得灵动了起来,朕隐约已经能闻到那阵阵的梅香了!”他目光缠绵,在我身上萦绕无绝。

一时静默,盈修媛盈盈起身上前:“凌姐姐之才非是臣妾可以企及的,不如这样,臣妾给皇上还有众位姐姐们表演个小魔术吧。”

霖漓一听来了兴致:“魔术?盈修媛会魔术?!”

她一面点着头,一面把手示给众人看——空无一物。却见她忽的一抖,只在眨眼的一瞬间。双手中就已有一个送子观音了。

暗自惊叹,虽然这观音是个很小的观音像。可是要把它在瞬间变出来,而且看不出丝毫的破绽要需要多么快的速度啊。

她双手捧着观音甜甜笑道:“臣妾之所以变出一个送子观音。是希望皇上能在新的一年里皇子满堂,并每一个都聪慧俊逸如皇上一般。”她微笑着转身看着众人道:“妹妹也预祝各位姐姐有幸得孕皇嗣!”

原来今天真正有心有意的却在子真这里。不仅这魔术大胆新颖,就连这变出来的东西也有着寓意,一字一句都说到人的心坎里,正贴和人心。我低低一笑,子真并不似其他嫔妃整日想着争宠,而仅凭她纯真的心意,就足以使霖漓为之感动了吧!看来她少年得宠亦非偶然。

霖漓忽然促狭的一笑:“盈修仪献上送子观音,这番心意使朕感动,只是不知修仪是不是应该为朕添一个皇子呢?”

盈婕妤顿时羞赧无比,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细声娇嗔道:“皇上……您不正经……”说着匆匆退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手中的观音却是始终没有放下。

霖漓深深望我一眼,仿佛在叹息盈修仪终究还不懂事,而我却看出了他眼中漾着的无数难言心事。报以一个云淡风清的笑容,我悄悄隐藏了心内不知何时涌出的苦涩,即便他唤我“润儿”、我叫他“三郎”,我们之间,依旧隔了这么多的女人啊!她们是山是河,阻挡了我们的爱恋。

也许也不是她们,是残酷的皇家制度促使无数悲剧上演。如今的我,也只盼望我们之间不会是一场悲剧了。霖漓,你有听到润儿的心声么?如果可以,陪伴你一生一世就是我此生唯一的愿望。霖漓……我是说三郎,我想,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你爱我,真正的爱我。

夜空中,姹紫嫣红,一片富丽奢靡。可是你看到吗?那繁华后的星光点点?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1)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1)

这日早起身边亦不见了霖漓的踪影,倒是尚谦在门外守着,隔门向我禀报皇上四更添便回了乾寰殿召集群臣商议陲疆战事,此刻想必正在乾寰后殿与将军们单独议事。

得知霖漓这般操劳、早膳亦来不及用,心中诧异,难道陲疆军情已然这般紧急了么?

于是用过早膳后命雨棠带着吃食,自己在蜀锦裙外面披了厚锦紫水晶珠络长披风,怀抱一盏小小的鎏金手炉便向乾寰殿去。一个多月的光景之中,几乎每一天他都会与我探讨那恼人的战争,战乱涂炭生灵,何不包括身为帝王的他呢?在他言语的萦绕中,我无时无刻不再为国家的安慰担忧不已,前线的将领们虽皆饱肚兵书、熟知兵法,统领三军之时却是教条迂腐,一招一式皆搬用旧套路,没有一点自主的新意。如此怎能战胜敌方足智多谋的主将达迭帖木儿呢?霖漓急于报国仇未免急于求成,不断催促前线速速取胜,而将领们丝毫不顾‘将在外,君名有所不受’,上下一起不加以深思熟虑便急躁求战。我冷冷一笑,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只怕战败之日不远了吧!

再到乾寰殿门前,只见大门紧闭,数十侍卫按剑挺立在门两侧。免不得惊诧。及至迈上汉白玉台阶,李禄海立刻迎了上来,低声而恭敬:“奴才待乾寰殿众宫人给小主请安。禀小主,上官太师、谢尚书、翼法侯三位大人与匈族使者正在觐见皇上,正在殿内议事。”

“哦?是么?”我故意提高声调:“原来三郎在与众位大人们商讨战事,那么润儿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去就是。”我明白,及日内我朝之所以尚可与三族联军对峙,与我在霖漓面前的许多进言是绝绝脱不了干系的。霖漓若得知我已在门前,一定不会放我回去。

果然不出所料,殿内传来他的声音:“李禄海,请凌婕妤进来。”

我笑向李禄海道:“看来我走不成了。”

他倒是平常的样子,作揖道:“小主请!”说着使眼色命一旁的小太监开门。

我略礼一礼仪容,双手置胸前稳步踏入殿中。殿内龙椅上自然是霖漓,左侧一溜位置上依次坐着父亲、兵部尚书谢久延与我在闺中是的师傅翼法侯;右侧十来把椅子上却只坐着一个匈族使者,身后立着一名匈兵。

霖漓昨晚二更方寝,四更便回到乾寰殿召开朝会,此刻未免有些倦色,眼圈儿皆是红红的。见了我勉强展开笑脸:“凌婕妤但坐无妨。”

我向他行了一礼后又点头对三位朝中重臣致意。父亲比起那日显然精神了许多,见了我虽是喜色满面,却仍旧掩不住他对朝政的担心之色。

霖漓肃声道:“匈国派遣使者请和,朕与诸位大人们相峙不下,婕妤心中作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大齐过向来没有女辈不准参政之说,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忌讳的,思索片刻起身笑道:“不知臣妾可否现听听皇上和大人们的想法?”

“这是自然。”霖漓道:“一来连年征战于四国友好发展百害而无一利;二来长久下去,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各国经济发展皆会衰退,或许还会有第三方趁机坐收渔翁之利。这任何一点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因而朕主和。”

父亲附和道:“况且,战争必会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所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民乃国家之根本。两年征战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哪堪再战?因此臣亦主和。”

谢尚书已然等不得,拍案而起怒道:“倘若就此罢战,两年来我大齐为着陲疆一战的无尽付出要怎么算?战死将士的性命又怎么算?谁来补充大齐的亏空?”

“尚书大人暂请息怒。”我上前微笑将他拦下,道:“皇上与匈国使臣再次,大人切莫失态,惹得皇龙体生怒就不好了,更不要失了身份叫人看去笑话。更何况大人发怒有何用处呢?倒不如现听听洛大人的意思,也好助皇上早早决断,您说是不是呢?”

他顿觉食言,忙作揖道:“多谢婕妤小主教诲。”又向霖漓请罪。霖漓自是不会生气的,宽和地点了点头,望向翼法将军:“洛大人说说你的见解吧。”

“是,”翼法侯应了一声,道:“禀小主,臣主站。理由有三。其一,若就此与三国议和,我大齐未必可以永保太平;其二,此战我国损失惨重,就此停战未免会使百姓积怨于朝廷;其三,更会为我国冠加软弱可欺的形象。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2)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2)

匈族使臣已在此等候多时,理所当然的不耐烦起来,站起身用并不太标准的汉语向我质疑:“在下并不清楚尊驾的身份,亦不知该当如何称呼。但既然贵国皇帝陛下向您询问国家大事,您必然是贤能之士。可是在下不明白您为何只一味询问其他大人的意见而不发表您的看法?难道贵国贤士皆是毫无主见之人么?”

他这样出言不逊显然实在侮辱大齐无人,我却分毫不恼,只报意义丝谦逊而淡薄的笑容:“贵使太过抬举嫔妾了,嫔妾不过是大齐后宫中一个小小的嫔妃而已,差不多也就相当于贵国贤王的侍妾,身份卑微得很。而大齐都市中人们挥汗成雨、联袂成云,人多,贤士亦多。譬如在座的三位大臣皆为贤士,无一是无主见之人,且直言谏上,敢于冒犯天颜,更是能臣。这样的能臣贤士在大齐多如牛毛、无法尽数。贵使若是以评价嫔妾的标准去评测我大齐贤士,不免有些窥管之意了。”说着起身屈膝微福:“嫔妾冒犯了。”我含一抹微笑向霖漓道:“此等国家大事皇上若是询问臣妾的意见那便是错了。臣妾区区一介妇人,又有何主见呢?臣妾所关心的,不过是自己的亲近故人;所铭记的,也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这样的回答也许最为合适不过了,那“亲近故人”与“陈年旧事”乃是霖漓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他自然了然我的意思。而外族使臣连我的身份尚且不能明了,如何可得知我语中所喻?

不出所料,霖漓眉心骤然升腾起一股难以散去的阴霾,他狠狠拍案起身,厉声向那使臣喝道:“回去禀报你们将军,求和之事休要再提。大齐与你三国仇深似海,怎可就此言归于好?朕誓死亦不会同意讲和!”

“齐**队已是苟延残喘、摇摇欲坠,我天朝肯与你国议和乃是对你等极大的垂怜。没想到齐人如此冥顽不化,真乃天要灭齐!本使此来真当是多此一举,就此告辞!来日战场再会!”匈使气势汹汹,扔下这话转身便走。

抬头,截了霖漓飘向窗外的目光,深沉而忧郁。

才出殿外,身后父亲忽然将我唤住:“……小主且慢,容臣一言。”

心下狠狠一痛,他竟这样与我讲话。我回身,笑容仍是恬静:“父亲何苦对女儿这般生疏?平白叫女儿伤心。父亲仍似从前唤女儿‘柔儿’便好。”

几个生冷的音自他微颤的唇角冒出:“柔儿的口齿较之从前凌厉了许多,真叫人不得不服呵。”

我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父亲若这样讲话可是明摆着要让女儿心寒了,你我至亲父女何时已这般生疏了呢?”叹气又道:“父亲想说什么尽管只说吧,何必这般吞吞吐吐。”

“好。”他冷冷应了一声,紧盯着我道:“当日翼法侯授你兵法之时父亲未在一旁,不得知他到底教了你些什么。不过我却看得出他定然未曾传你兵法之精髓。观你今日之态便明,你并不晓得为何要学习兵家之法,如今父亲便传授给你。”他顿一顿肃声道:“所谓兵家之法乃是上天赐予人间的治世之法,为的是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而非使人更善杀戮之术。人,不该把兵法作为实现自己一己之私的工具,这样的人……是可耻的!”他眼风疾疾扫过我的面庞:“父亲……亦不屑于这样的人!”言毕绝尘而去,连头亦不愿意回一下,撇下我一个人呆住。

他不屑于我!我的生身父亲啊!他竟然不屑于我!他竟然说的出这种话!“我喜好杀戮吗?我用兵家之法完成一己之私吗?我可耻吗?我让人不屑一顾吗?”我抑制不住地对身后的雨棠痛哭失声,满含凄怆,声音空洞无力,我不敢相信这一切:“雨棠,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很无耻?”

“当然不会!”雨棠升空被多事之人瞧了去,连忙为我拭去眼泪,一叠生地道:“老爷说的是气话,小姐万莫当真啊!小姐怎么会是自私自利之人呢!谁都知道咱们小姐是一心为大齐着想。”一壁说着一壁扶我上了轿辇。

“哪里是为大齐着想呢?”我哀哀叹气:“雨棠,我索性说与你知道。我所做的不过都是为了皇上罢了。大齐江山如何能与皇上相比拟?”

雨棠跟在轿辇旁边,默默垂首看着自己的鞋尖:“小姐打算做什么?”

我抬头仰望着微微阴霾的天空:“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情势所迫。你知道么?我实在不忍心看皇上被战事搅得心烦意乱……我,必须要尽一切力量帮他拨开眼前的云雾……”

“奴婢知道您做得到,可是您离得开他?”

如何回答呢?我难道真的可以做到就此远离霖漓,让我们相隔千山万水?毕竟我舍不得他啊。可是……我舒展了被泛滥的情感搅得云雾缭绕的面颜,转眼已是平常之态,沉声道:“一会你去趟内务府,命他们安排为我制作一套盔甲。只说这是皇上的意思。特别嘱咐他们手脚要麻利一点,最好晚上就能拿得来。否则耽误了国家大事任何人都承担不起后果。”又字字狠狠咬住叮嘱道:“记住,这条命令一定要好好传达!”

雨棠似乎悟出了什么,静默点一点头,自去料理。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3)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3)

刚到了承乾宫便见门前的湘儿迎上来笑道:“小主去了乾寰殿么?皇上有没有又赐下什么来?”她如数家珍地道:“这些日子赏赐如水一般涌入咱们仙颜堂。别说一间堂室了,就算是一整间宫殿也装不下呀!小主便命人送了好些给其他娘娘小主们,舒贵嫔呀,洛晨嫔呀,馨婕妤呀。且不说她们,就连御女彩女小主们恐怕也是接赏接的手软了吧!小主也该劝劝皇上,甭再赐这么多东西来了。真真是没地儿放了!”

我不忍再听这些话,不等她说完便道:“皇上此刻正与翼法将军单独会面,你且去乾寰殿门口等着。待将军出殿后瞧瞧请他延西南甬道至梅园中等我,只说我有要紧之事,他若念得当日师徒情分便莫要爽约,而我是必要等到他赴约的那一刻的。”

湘儿一向伶俐,知道我必定是有大事要做才会如此触犯宫规,答应着一径去了。

梅园,玉蕊檀心的红梅树下,翼法侯爽朗地笑:“柔儿可是思念为师了吗?为师明白你心中想的是什么,因此宁可冒犯宫规亦不愿使你久候。”

我静静拨动着树梢上晶莹剔透的积雪:“师傅当真知道柔儿心中所思所想?”

他微微摇了摇头:“你倒是单刀直入,不愿浪费一点时间呵。”

“师傅知道吗?”我仍是问。

“你觉得呢?”

我呵呵一笑:“师傅久在官场,把人心都看得透透得了,如何不明白柔儿这一点子小心眼?”

他侧目看我:“你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大齐百姓?”

我慢慢缩回冻得泛红的手,抚摸着怀间暖气袭人的手炉:“皇上就是大齐的天,为了皇上也就是为了大齐,有什么区别呢?师傅何需多此一问?”

翼法侯笑得有些与他身份不协调,颇为诡异:“我若是说,我很惊讶你与皇上之间的感情发展得如此之快,你会怎么想?”

我侧首:“柔儿知道,我在和师傅的女儿争宠。”

他忽然哈哈一笑:“柔儿,有的时候我宁愿你是我的女儿。”

我诧异转首:“什么?”

他道:“祥儿入宫后变了许多,再也不是当日闺中的乖女儿,她,如今甚至已有些阴鸷……为师明白这就是后宫是非之地的魔力,会使每个人被不由自主的吸进无底漩涡,为了荣华富贵。其实后宫之中每个人的人性都是好的,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但每个人又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斗争、无休止的斗争是不可避免的。因此为师不会怪任何一个和她争斗的人。更何况是你……你已经在忍了不是吗?为师对你很是了解,以你的聪明才智,这后宫中的任何一人都不会是你对手,你若想祥儿去死,她一定连葬身之地都不会有。就算你前一刻尚且身份卑微,你亦会用尽办法叫她不得安稳……你根本是不想动她的。”

我生生咽下上涌的心痛,扯开话题道:“柔儿欲前往前线又恐皇上不依,只好求师傅帮我。”

他颔首道:“是为皇上而去,更是为国家而去,为师理当帮你。”抚着腰间冰冷的剑:“为师授你的兵法如今有了用武之地。你年轻敢于创新,统帅三军会比我们这些老将好上许多。”

我立刻拜下身去。连声感谢。翼法将军将我扶起道:“柔儿是宫中的主子,即使我是师傅也不敢受你的礼。”

我苦笑两声,低声道出我的计划。

他点头:“柔儿此举为国为民,不会有人反对的,何况有为师在。”

我再次屈膝:“多谢师傅!此事若成,师傅当名留青史!”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4)

第二十五章。长是人千里(4)

许久没有下雪了,仙颜堂外的风干燥而凛冽,呼啸而过将东院内的梨树吹折了许多枝。“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听着好生难过。黄昏一点一点弥漫了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小文子来报说诸位大人已经到了乾寰殿,晚朝即将开始。我“嗯”了一声带了宫女们进了北梳妆室:“为我更衣吧。”

北院里的梅花开得正盛,一团团一簇簇挤在枝上啥事好看。然而北风刮过,禁不住强风的花瓣扑向大地,仿佛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归宿。我扭转过头,不忍再看。

雨棠道:“奴婢已去了内务府,内务府的人得了小姐的命令可是急坏了,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半日之内做出一件盔甲呀!后来见内务府总管黄汝忠率人将十八间库房翻了个底儿朝天,最后捧了一件玄铁盔甲出来。这盔甲是先朝欣和长公主随先皇征西时所制,极是精致。黄公公说欣和长公主与小姐身量几乎不差一点,这玄铁盔甲要比新作的强许多。因此斗胆请小姐一观,看是否可以凑合一下?”

我但笑不语,由着采薇、采葛、采苓三人……那日我中意的几名宫女为我换上炫染坊新贡上来的冰凌白昭君套,不施半分胭脂,只在眼上扫了淡淡的银粉,又在即将复原的伤处涂了玉颜如初胶。淡声向雨棠道:“带上盔甲,我们去乾寰殿。”说着跨出堂门。

雨棠有些许的踟蹰:“小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若真成了,此去生死未卜,归来荣辱不定。小姐冒这么大的危险值得么?”

鹿皮长靴踩在雪地上吱吱作响,我顾不上乘轿,疾步走着道:“若不如此,陲疆战事无望,国家亦无望了。”

她急得跺脚:“小姐就真的为皇上什么也不顾了吗?”她沉下声去:“就算是现在您还不是一样看不出皇上对您到底有没有真情实意……”

“我相信他。”我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他对我怎样我心里清楚。换句话说,就算他对我没有真情,我一样的爱他。皇上是我此生命中注定的良人,他的烦心事就是我的烦心事。因此陲疆战事正是我的肉中之刺。这刺若叫旁人拔去,必会伤到我自己,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自己动手除刺。”

雨棠阴沉着面色:“奴婢实在是担心,陲疆战事不知何时才是了解的时日。在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内皇上太有可能移情别恋了……小姐,不要去吧,您现在是宫中第一宠妃,皇上对你又那么好……”

“你家小姐现在还算不上‘宠妃’。”我回首璨然一笑。

她立时疑惑:“怎么不算?您不是自己说皇上对您有真情意在?”

“我不是那个意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笑道:“也许我这样做的没有错的。我们,都很需要一个契机,去……重新以另外一种方式接受对方。”

雨棠微蹙眉头,显然不懂我在说些什么。

霖漓一向允许我如果没有他的特旨可以随意进出乾寰殿。命了侍卫通报后我便带着雨棠进入殿内,穿过后殿,与正在召开朝会的前朝便只有一墙之隔了。我驻足侧耳倾听殿内的动静。

先是早晨见过的那位谢尚书的声音:“……长久下去万万不是办法!”显然是指陲疆一战了。

有人接过话题:“羌氐匈三族与我朝议和不成必会恼羞成怒,攻势愈猛,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近来前线传来的战报无一为捷,我军元气已伤,士气低落,更是越战越败得惨烈。”

“依臣只见,不如投降,总比日后全军覆没要好……”一个人缓缓道。

“这是为臣者该说的话吗?你可知该当何罪?!”我从未听过霖漓这般怒气冲天的讲话:“来人!把他拉下去斩了!日后再有敢说这种话的人一律处斩,诛灭九族!”他的话激起我一阵战栗。

一阵衣裳窸窣与告饶之声渐渐远去之后,听得翼法将军道:“微臣请皇上息怒,不要将刚才管侍郎的愚行放在心上。还是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如何应付战事才好。”

霖漓似乎沉思了半晌,起身一下下用手指敲着桌面:“百战不捷的原因明明在于我军将领无能!所谓‘兵坏一个,将坏一军’,而短时间内又不能够寻到真正可以统帅三军将三族联军拿下之人。因而……只有一个办法了,朕,御驾亲征!”

他的话甫一出口,别说我,就连朝堂上的大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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