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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大唐之繁花落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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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道:“你究竟把我带哪里去?”

纥干承基笑道:“太子在前面有间别院,一向不去住,只有我们和太子几个朋友有时在那里歇宿。现在那里的早荷开得正好哩,我们便到那里歇息几天吧,正好赏花,清净得很哩。”

我实在不想理会这人,瞪着他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了。

果然,不久便在一个精致的大院前停下,纥干承基伸手扶我下车,我忙甩开他,自己跳了下来。门口坚硬的石板路,硌得脚底疼。

纥干承基向那车夫摆摆手,道:“你去跟你家主子说,容书儿在我这里做客,等过得几时她玩得倦了,我再将她送回去。”

车夫极是焦灼,不安地看向我。

我料想他也是无法可施的,故作镇定地笑了笑,道:“你便这么跟公子说吧。就说我说的,脚在我自己脚上,我想回去自然就回去了,凭谁也拦不住。”

车夫犹犹豫豫,慢慢转了车头,往城中去了。

纥干承基很是欢喜的模样,拉住我手跑进了院子。

这座院落显然是新建的,没有太古老的树木,树龄大些的,可以一眼看出是从别处移栽而来。最招人眼的果然是荷花,白的红的,或素妍或娇媚。新开挖的池子极大,水亦极清,如大块透明柔软的琉璃,清晰地透出每支碧绿的叶径,和成群游荡的鱼儿。沿着池边小径走过,果然极是清爽怡人,东方家的书苑里的小小池子,却是万万不能比了——如果不是想到身旁跟着个满脸笑容的坏小子,我倒是乐意在这里好好盘桓一番。

可能李承乾的确很少在这里居住,大院里的婢仆并不多,一路竟没碰上几个人。

直到转到荷花深处的一处水榭,才有两个丫环迎出,一面恭恭敬敬叫着“纥干公子”,一面忙忙去备茶和点心。

在我面前一脸坏笑的纥干承基,在丫环们的笑容里却显得有些冷淡,冰冰凉凉看她们将茶和点心放好,很漠然地吩咐他们:“我有事,你们离远点。”

丫环们显然有些怕他,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纥干承基见人都走了,才又有些笑意,将水榭的纱窗开了,正对着满池的盈盈荷花;又将茶水和点心都移到临窗的几上,道:“容书儿,到这里来,正好可以看荷花哩。”

不知为什么,他似乎很喜欢连名带姓唤我,我却听得有些不自在。我皱眉道:“荷花么,我在东方家也能看到,犯不着给你关到这里来看。”

纥干承基怔了怔,道:“我没关你。”

我道:“难道是我自己愿意来的?”

纥干承基又显出了委屈,道:“我在苏府看到你,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就想着你一定喜欢荷花,特特把你带来,倒又成我欺负你一般。”

我气不打一处来,道:“硬把我劫到这里来,还说不是欺负我么?”

纥干承基怔了怔,道:“如果东方清遥在路上把你带回家,你也说他劫你么?”

我怒道:“你怎么跟他比?他带我回家,怎会是劫我?”

纥干承基道:“我跟他又有什么不同?你又没嫁他,凭什么他能带你回家,我不能带你回家?”

我给这个不知道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的男人,气得头都晕了,满池的荷花,看来倒像是满天的星斗,晃悠悠乱转。

纥干承基看我立不大住模样,忙来扶我。

我一把甩过他手,自己扶了头坐下。

纥干承基看我烦恼模样,居然沉默了许久,才道:“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跟你说说话,真没想气你。”

 我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我不喜欢来,硬逼着我来了,还想着我会很高兴么?”

纥干承基嘿嘿一笑,道:“那就当我坏蛋好了。我想试试你心上人到底武艺够不够强,喜欢你够不够多,胆子够不够大,会不会来救你。”

“清遥自然会来救我。”我把点心抓了一个,揉碎,丢到窗下的池子里喂鱼。

那鱼并不惧人,争先恐后游来,很快聚集成一大群,在窗下吐着成串成串的水泡。

纥干承基把一只手搭上我肩膀,温暖结实的身子也靠了过来。

我忙退后,不让他碰我。

纥干承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道:“我又不会吃了你,干嘛见我像见了个鬼似的?”

我怒道:“你以为你比鬼好多少?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才懒得理你!”

纥干承基笑容终于敛去,羞怒似的瞪着我,修长好看的指骨抠着茶杯,一用力,青瓷花纹的杯子立时裂开,滚烫的茶水全倾在他的手和衣袖上,细碎的瓷片刺入手中,竟有殷红的血冒了出来。

我见他面色不对,心里也害怕起来。对于纥干承基这个少年,我虽知他的剑法深不可测,人品也不是什么好的,可我毕竟救过他,他也曾放过我,又知他与于志宁的那段秘事,料他还不致是丧尽天良之徒,因此即便被他带来这里,也只是惊而非惧,大约就是笃定他不会拿我怎么样吧。

但此刻,他恼羞成怒的模样却着实有些可怕。想了一想,我慢慢走过去,不经意般道:“怎么把杯子弄碎了?流血很好玩么?”

我取了个丝帕来,握起他的手,轻轻为他包扎。

纥干承基的怒意果然立即消散了。那眸子,又如当日我为他吸毒时那般纯净温和,却少了几分倔强骄傲。

雪白的丝帕,很快系在他的手上,手背上结了个很大的蝴蝶结。

纥干承基出神地看着那个蝴蝶结,忽然冒出了一句:“上次你帮我包扎的背上毒伤,养得很好,几天就好了,就是多一个宝剑挖出的疤。我常常照着镜子瞧瞧那块疤,想着你一个姑娘家当时怎么敢下的手。”

我不想招惹他,强笑了笑,慢慢跪坐到几前,啜着我的茶。

纥干承基却极认真地慢慢到我身侧坐下,伸出手来,将我拥住。

我呼吸停滞了片刻,开始挣扎,用拳使劲砸他。

纥干承基的胸脯和臂膀坚实得像铁,我砸得手疼,他却没感觉一般,反把我扣得更紧了,紧得近乎窒息。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这时纥干承基却说话了,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低沉,像一个初解人事的邻家男孩:“让我抱一抱吧,容书儿。我只抱一抱你,一定不做别的!”

在那样铁的手腕里,再多的挣扎只是徒劳。我无奈地抬头看向纥干承基,又恨又怒。

纥干承基却只是闭着眼,什么也不说,只有一颗心,正在我胸前砰砰跳动着,连躯体,也随着心跳微微颤抖着。

我忽然间就明白了。

这个骄傲倔强的少年剑客,只怕,只怕是对我动了情了。

第二十九章 汉王

把我捉了来,这么着气我逗我。这人喜欢人的方式,也够特别的。

觉出他没有恶意来,我微微松了口气,不再挣扎,由他紧抱着。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我淘气的表弟在逗我玩儿,又打什么紧?这样想着,倒也不很难受了,连滚到眼眶里的泪花也缩了回去,默默筹谋着脱身之法。》

纥干承基果然没做别的,只是一味抱着我,轻嗅着我发际味道,便似已心满意足一般,连呼吸都慢慢低匀起来。

可一直这么拥抱着,对我来说时间却流得太慢了些。我慢慢挪动着步子,想趁他心神渐渐松懈时推开他的手。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咳嗽,伴着一丝压在鼻中的笑意。

我和纥干承基俱是一惊,纥干承基更是身体震了一震,放开了我,脸上露出羞恼之色。

这个不知趣的人,只怕要倒霉了。

我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那慢慢挪过来的一堆肥肉。

真的是一堆肥肉呀,本不算很高的身躯,被周身的赘肉一包,更显出腰如水桶了!哦,那人的腰,如果换了现代的水桶,可以抵得上三四个了!

至于面容,也许蛮富态的,可惜这么一肥,除了胖得像猪,我再形容不出他的特色了。

我以为纥干承基会愤怒地一脚踢向那堆肥肉;而纥干承基最初的眼神,的确像是想一脚踢过去或一剑飞过去。

但他看清来人时,火烧的目光竟如水浇一般恢复沉静,沉静得近乎无情,嘴角也微微翘起,露出嘲讽似的骄傲的笑,掩藏着一股看不出的杀气。

“汉王爷!”纥干承基近前,躬身施礼,冷淡而不失恭敬。

原来这就是那个想占有泣红的那个汉王,有名的好色王爷李元昌。可惜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比起远亲的宗室王爷江夏王来,更要威风许多,居然极少有人敢指摘他的不是。

这肥猪般的汉王正哈哈笑道:“承基,什么时候,也喜欢起女人来了?”

纥干承基微笑道:“我不是一直喜欢女人么?”

汉王笑得有些诡异,道:“我记得,你要过的女人虽多,但事后你总是把用过的女人和你的弟兄们一起分享。这个女人,似乎是个例外哦?你居然一个人悄悄把她带到这里来,看来是打算独占了。”

我的额上沁出汗来,不觉往纥干承基身后闪去。

纥干承基也有意无意移了一步,将我掩到他身后,才道:“王爷说笑了。这个女子,却是我故识,于我有些渊源,自是不能将她与其他女子相比了。”

“渊源?”汉王身体虽是肥胖,却不笨重,居然很快挪到我身畔来,细细看我的脸,道:“哦,长得倒也一般,不过,不过倒是有股子书香气。这样的女子睡起来是很有味道的。”

他口中的热气,带着难闻的异味,直喷到我脸上,手也向我脸上摸来,眼里的贪婪之兽欲,丝毫不加掩饰。

我头皮发炸,突然觉得纥干承基这样的人,实在算是个好人。

而纥干承基却只是定定站在那里,有些犹豫和茫然的模样。

我咬咬牙,继续向纥干承基身后躲去,指尖无意触着纥干承基的手,我立刻握住,握得紧紧的。

纥干承基的手有些凉,可我的手更凉,冰凉中带着丝颤抖。

纥干承基的手似乎也抖了一下,然后突然地反握住我的手,几乎将我整个的手都包住,紧紧地包住。

然后纥干承基扬脸笑道:“王爷阅人无数,想来是不屑与承基争这么个小小女子吧。”

汉王大约没想到纥干承基公然承认我是他的女人,怔了一怔,才笑道:“原来,你小子真的动心了。哈哈,可女人只是衣服一般,有又什么好宝贝的?”

纥干承基笑了笑,道:“可这个女人,曾救过我,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看成衣服的。” 隐隐有一丝温度,开始从他掌心传来。

也许馍镆是争起来香,女人也是争起来美吧,汉王看我的眼神,反而更是灼热了。他捻着漆黑的胡子,吞着口水,道:“承基,看来把她当成你的禁脔了。这就不义气了。”

史载太子李承乾一党,行事荒诞,常派人从民间偷来马羊,又东宫之中,搭起帐蓬来,着突厥衣,仿突厥人,大口吃酒,大块吃肉,甚至找来许多女子,在帐蓬之中集体淫乐。纥干承基作为太子的心腹剑客之一,这些荒淫活动,自然也是少不了他的。

纥干承基低头辩道:“她不是罪人家的女儿,也不是烟花女子,自是不能像以前的那些女子一样对待。”

汉王似在权衡着什么,好久才哈哈笑道:“这里的风景着实不错,等苏勖把花月楼那个女人送来,我也带她来赏花。那个女人,也是个尤物呢!不过在妓院混了那么久,只怕也不是个黄花闺女了,没你手里这个女子有味道。”

他研判地看着我道:“这个女子,你大概还没得过手吧!”

纥干承基有些脸红,不安地看了看我,低声道:“王爷,请放过她!”

他的手把我握得更紧了。对于这个骄傲的剑客来说,求人大概是件很困难的事。可我的心,还是有些冰。也许苏勖是对的,这样的王爷,这样的太子,当权后真的会成为百姓之灾。如果我不是知道了太子必然失败,只怕也要忍不住去帮苏勖,设法扳倒这位东宫储君了。

汉王哈哈笑道:“好,就让你不义气一次。可只此一回哦!”

纥干承基仿佛松了口气。

可汉王的眼睛,还有毒蛇一样在我身上扫来扫去,那淫秽的眼神,仿佛我没穿着衣服一般。

这时有丫环奔了过来,待进不进的。

汉王皱眉道:“什么事?”

丫环道:“外面有位东方公子,说是来接他的未婚妻子容三小姐的。”

汉王和纥干承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时,我已甩开纥干承基的手,飞快跑出水榭,跑向院门。

耳边传来汉王的大笑:“原来,原来你只是空欢喜一场啊,这女子,看来只喜欢她的未婚夫,并不乐意和你一起哦……”

仓皇中回头看了一眼,纥干承基保持着被我甩出手的姿势,定定站着,有些窘迫,有些愤怒,似乎还有些……伤心?

我什么也顾不得了。

现在我只要找清遥。

这么远而古的时代,能让我感到温暖和安全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东方清遥,一个是李络络。

我跑得飞快,不过总算也没有人追我。

汉王那个肥样,跑起来未必跑得过我;而纥干承基,多半也是盼着我逃走的吧。这个骄傲的剑客,其实也只是个仰人鼻息的门客而已,对我虽有几分意思,却连这个猪样的汉王也不敢得罪,枉负了一身好武功了。

我自己动手,拉开沉重的大门。

东方清遥正不安地负手立在门外,焦灼向门内凝望。忽见我出来,忙迎上前来,一把将我抱住,大喜过望。

我埋头到他温暖柔软的怀里,又是委屈,又是激动,呜呜咽咽哭起来。

东方清遥可能预备了对方不放人,要打上一架了,所以带了许多侍从来,此时都在身后立着,看我投在清遥怀里哭着。

东方清遥忙扶住我,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因为是预备打架而来,他并未备着马车,只是温柔地将我抱上马鞍,才自己跃上去,带起缰绳,轻轻拥住我,领头驰去。

这时我忍不住又回头看看那让我惊心动魄了一番的太子别院。

纥干承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出门来,默默立在门口,夕阳落在他身上,居然有些凄凉。

第三十章 避难

那晚我一回房便卧床歇着,连晚饭都不曾吃。

东方清遥知我受了惊,整夜守我身边,生怕我夜间会做起恶梦来。》

半夜的时候,我睡得够了,抬头看清遥,正移了盏灯到床边来,坐着看书。忽见我醒来,忙微笑道:“要吃什么?我叫丫环们把晚饭热一热拿来?”

我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想吃。”

初夏的凉风习习从半敞的窗棂里透入,凉意丝丝缕缕钻入单衣,居然让我打了个寒噤。

古代的夏日,居然比现在凉爽许多。没有了空调,却多了几分自然和清逸。

如果景谦也能来到唐朝,我们一起就在这里渡上一世,倒也不错。

我不觉望向东方清遥,如果我终究不能回去了,这个男子,会伴我一世么?

东方清遥微笑看着我,道:“想着什么呢?一天到晚,我就是猜不透你的心思。去帮吟容,去见苏勖,去跟踪两个小混混,都是些大家闺秀不会做的事。可你做起来居然还是一番大家闺秀的风度,倒也有趣。”

我低头道:“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奇怪的?”

东方清遥迟疑一会儿,道:“奇怪?有点儿吧。可每个人必然有每个人的个性。你从小吃的苦多,性情便是古怪些也是不希奇。何况你只是喜欢一个人想心思动脑筋而已,又不是什么缺点,(奇*书*网*。*整*理*提*供)只是凡事最好跟我商议商议,相信我,我一定帮你的。”

清遥的眼神好生真挚,真挚得我心里阵阵发慌。

这时丫环把一直炖着的银耳桂圆粥端来,清遥细细吹了,端到我面前。

我就着小瓷勺吃了一口,很是香甜。误落大唐,能遇到这么个知心可意的人,也算是我的幸运了。

一时将粥吃光了,心神已宁妥许多,舒了口气,慢慢起身来,望向窗外一轮明月。

东方清遥从背后慢慢拥住我,我亦半靠在他身上,让他的温暖,慢慢将我包围。

东方清遥在我耳边轻轻问道:“纥干承基,有没有对你怎样?”

我轻轻道:“对我怎样又如何?不对我怎样又如何?”

东方清遥身躯僵硬片刻,把我抱得紧了紧,低低道:“又能如何?我们明日便回洛阳去,见容世伯,请他即刻让我们完婚。从此我们便好好在家呆着,哪里也不去。”

我回头面对着东方清遥,他那专注纯净的眸中,有种沉醉的迷离。

忽然好生负疚。我到现在已经不能分辨,我对他,到底是真的动了心,还是只把他当作了景谦的替代品。但东方清遥,却显然是陷进去了。

不管我想什么,不管我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也不管我是真傻还是假傻,他都决心娶我为妻,而且踏踏实实和我过一辈子了。

但,我真的愿意为他留在大唐吗?

心头忽然如刀割般痛。

我生活着的那美好幸福的二十一世纪,就这么远离我了么?

不,绝对不行!

“绝对不行!”我忍不住低低说道。

东方清遥一怔,道:“你不愿意和我尽快完婚么?”

我轻轻推开他的臂腕,看着那轮亘古清幽含情的明月,慢慢道:“我,想在京城再玩玩。”

东方清遥茫然。但很快道:“好,你爱怎样,便怎样。只是那纥干承基武功高强,我们以后要小心了。”

可对我最有威胁的,绝对不是纥干承基。

我心头闪过汉王那闪着兽性光泽的双眼,浑身如有毛毛虫爬过。

“汉王,是不是真的很可怕?”我问。

东方清遥有些窒息,道:“你遇到这个人了?”

我点点头,道:“在太子的别院里。”

东方清遥霍然立起,在房中踱了片刻,才道:“他必然对你起了邪心了。”

我苦笑道:“是纥干承基护了我。他比纥干承基还坏许多。”

“纥干承基,为什么护你?” 东方清遥语中有些试探之意。

“他不能算是太坏的人。而我正好比较了解他的本性。”我简单地回答。

“本性,比如,放过于志宁的事?说真的,书儿,我一直很好奇你一个不出闺阁的女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东方清遥有些苦恼地看着我。

我扬脸笑道:“因为我会算命啊!”

东方清遥显然并不满意我的回答。事实上,连我自己也不满意我这临时找出来的籍口。

但东方清遥的好处是,他无论如何都是个君子,如果发现我不愿意说,即便再好奇,也不会来追问我,而且还会相信着我——也许是等待着有一天,我会自己告诉他所有的事吧。

所以东方清遥只是叹道:“好。我只要护着你平安就好。我足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去知道你的事,你的心。”

心弦颤了颤,我低了头,居然不敢回望他温柔的眼。

“但是,如果得罪的是汉王,我们还是回洛阳的好。”东方清遥思忖道:“汉王的手很长,手下的高手也多,到寻常民居绑走个女人,只怕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愁道:“可我不想回洛阳。就不明白,这汉王,身边美女如云,为什么还这般好色?打了泣红的主意便罢了,居然连容家的女儿也敢动心思。”

东方清遥低头叹道:“官是官,民是民,即便是容世伯,与当今皇弟比起来,毕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我沉默。

回洛阳去?

开玩笑!我要去吐蕃,回现代!

络络,络络现在是我去吐蕃的希望,络络在长安!

真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温馨而小巧的卧室里,伸着懒腰,应着母亲唤我的声音。

而大唐,大唐只是我所做过的一个简朴而繁华的梦。

“你的眼睛里,为什么那么遥远,遥远得叫人看不懂?”清遥搂着我,喃喃地问。

我没有回答。

清遥也没指望我回答。他只是紧紧搂着我,仿佛一松手,我便会飞了一般。

我的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我要到宫里去!我要到皇宫里去!”我几乎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东方清遥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我拂着鬓角的乱发,微笑道:“我说,我要到皇宫里去,和络络做伴儿。汉王的手再长,敢到皇宫里抓人,我就算他本事了。”

“到皇宫去?”可怜的清遥怎么也想不通我的奇怪想法。

“我不要回洛阳,不要回容家。那个地方,我没什么好感。我想再在长安玩一阵。”

说不愿回洛阳容家,倒还是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东方清遥总是猜测我在容家过的日子定然很惨,也不愿意我回容家去,却希望我尽快嫁到东方家去。

可惜他的劝说无效。终于他也只得依从我的办法,决定明日便让络络找个借口,把我接皇宫里去。

如果他能猜得到我的真实想法,会不会把我给掐死,让我永远成为一个飘荡在异时代的游魂?

真的觉得自己很卑鄙。清遥的信赖和怜爱,永远只被我当作了回家的阶梯。

第二天,我让剪碧通过江夏王府的人去联系络络,转去了我的一封信。

第三天一大早,我还在想着络络有没有看到我的信时,便听说宫里来人了。

我忙去前厅看时,却是个满面笑容的宫廷内侍太监,说是带来了淑妃杨娘娘口谕。东方清遥正殷殷接待,又塞了一大包元宝到那内侍袖中,也看不出是黄是白,口中更是笑说道:“大热天的,曹公公走一趟怪不容易。且拿买茶吃。”

曹内侍白白胖胖的脸更是笑得欢了,转眼见我来了,眯起又眼道:“容姑娘果是气度不凡,天下少有啊!怪不得娘娘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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